“平南王,我并不信你。”挣扎良久,况盛还是将心里的想法直接道出。
容骁显然不觉得意外,甚至还想为况盛如此直接的说法鼓鼓掌。他看着他一脸挣扎便知其实是有戏,于是反而靠回墙壁,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道:“你若担心本王反戈的话,何不从本王身边带走一人扣押,以此当做筹码?”
说着,容骁象征性地瞥了况琴一眼,顿时就见对方莫名其妙地瞪着自己。
这样的小举动自然没有逃过况盛的眼,当即也就明白了容骁这番话的意思。这些年他虽然没有出过擎南,但也派人追踪过况琴的消息,在得知他一直混在容召当大夫的时候,他一度是不齿的。直到后来听说他这大夫当着当着就当去了平南王府的时候,况盛这才微微感到心惊,一是为况琴的能力,二则是为平南王的决断。
毕竟天下人皆知,平南王容骁是鲜少会让陌生人近身的。
眼下瞧着他二人的举动,况盛心念一动,突然计上心来。
“单凭我三弟只怕还压不动王爷吧,不过听说平南王妃眼下也在城中,不如请她也来宫中小坐片刻?”
容骁眉眼一沉,抬头扫了眼况盛,眸底冷光掠过。
“好啊,若大皇子觉得这样才放心的话,本王也可以接受,不过大皇子可得把人给伺候好了,若是不小心有个小磕小拌什么的……”
“王爷放心,这种事我会处理好的。”况盛自当以为是捡到宝了,于是颇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殊不知自己此刻那模样看在况琴眼里却是一个大写的“衰”,毕竟,扣着苏青墨还不如扣着他呢!这要是把苏青墨也给放进来,那这擎南皇宫还不得让这夫妻两人给炸了去?
况盛自是不清楚这些,只在稍一沉吟后才又道:“王爷刚才的话,我可以答应,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要做什么。”
“容帝对本王的态度想必大皇子也看在眼里,他一向最是爱面子,如果知道你临时倒戈与本王结盟而置他于不顾,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不善罢甘休又如何,我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要。谁不清楚容召除了你以外就没几个会打仗的人了,他容帝若是不满,大可派兵来攻打我擎南,反正这天下迟早得乱,何必管他早乱还是晚乱!”
容骁听着况盛的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思,蓦地,他脑中精光一闪,却是保持镇静道:“战乱总是劳民伤财,更何况眼下还不至于到那个份儿上。大皇子其实可以先假意答应容帝的要求,然后再派人将我送回容召。”
况盛闻言不禁愣住,表情古怪:“你在开玩笑吗平南王?”
“没说让你送到目的地,你要做的就是在中途截胡,而且那群人必须要打扮成容召国人的样子。”
况盛听到这里突然有些激动,他看着容骁,脑子里却已经将整件事都顺了一遍。
假意答应容湛的要求,便可先得到他许诺的好处,到那之后他再派人将容骁送回,并在沿路自导自演一出好戏。容骁被劫走的事一定会让容湛怒火中烧,到时必定会来讨个公道,而他只要拿出劫走容骁的正是容召国人的证据,容湛便会无话可说。那个时候两国之间已经有个所谓的和平协议,他容湛违反在先,自当是要赔偿,这样一来擎南能够得到的好处自然要比最初协议过的还要多。
而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容湛不答应想撕破脸开战,缺了容骁的容召国他还真一点也不会放在心上。
况盛虽然执掌擎南的朝政已经多年,但他似乎还是没有学会一个上位者该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绪。随着脑中那逐渐成型的计划,他眼角眉梢溢出的喜色则被容骁跟况琴都看得清楚。对此连况琴都不禁有些疑惑,以他这样的性子到底是怎么能安安稳稳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的?
然而不同况琴的疑惑,容骁心里却是清楚。这一切,还真是多亏了南帝的“教导”,看来那坊间对况盛的传言,也都不能相信了。
“不过大皇子,这整个布局里面还有极其重要的一点你需要注意。”
“是什么?”
“送我回去跟劫持我的两方人手必须要有足够的默契,该杀的时候便杀,不能有一丝犹豫。否则到时容帝派人去现场查探发现蛛丝马迹,那可是会惹来杀生之祸的。”
况盛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而因着刚才那一系列的布局,他此刻对容骁已经很是佩服了。想着反正整件事都是他在谋划,于是直接便道:“那依你看,找什么人做这些比较合适?”
容骁抿嘴一笑,道:“大皇子,难道你是希望本王清楚你自己国家的势力分布情况吗?”
经由容骁这一提醒,况盛这才回过神来,顿时面色讪讪。他避开视线轻咳一声化解尴尬,思忖良久才慢悠悠道:“既是要做戏,那一定得做全套了,不管是护送的人还是拦截的人,都得是高手才会更有说服力。”
“那么擎南国的高手有哪些呢?”容骁佯装不知,笑着道,“是叶家吗,还是……”
“不如,来一场比武吧。”这时,就见况盛突然转过来道,“只要将奖金设的高一点,且不限制参赛人员的身份,这样决选出来的各个都是擎南国数一数二的高手。待我再安排这些人去将你送回,容帝得知消息后一定会很欣慰,这样一旦出了事,就跟擎南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总算是上了正道,容骁微微松了口气,只浅笑道:“大皇子果真厉害。”
“哼,真是蠢货,被平南王耍的团团转都不自知。”
然而天牢中的几人却不知,此刻就在距离他们没多远的皇城屋顶上正站着两个人,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那里面的情况听得一清二楚。年轻点的那个没忍住当即便冷笑出声,而在被那年老的看了一眼后,笑声戛然而止。
“闹吧,他们闹得越大,这天下就乱的越快了。”少顷,就听那年老的人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