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占言没想到苏青墨会这么直接,他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气道,“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她好歹也是为了帮你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竟然就让她去死吗?”
今日是他休息,在回家的路上经过敬华楼时,眼见一群人围着,便以为是有什么人在闹事。哪知上前打听的时候却得知是跟白暮璇有关,于是在确定了白暮璇离开的方向后,他二话没说就追了上去。
不是没想过如果自己没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苏占言明明已经松了一口气,此时听苏青墨这么说却仍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没良心也就罢了,可我不能!与其让我眼睁睁看着她被那群人渣糟蹋,我不如把他们全都砍死然后去白家请罪!”说完,苏占言竟真的转身就走,那模样完全就是英勇就义。
一把将他的衣领拽住,苏青墨胳膊使劲儿把人拉回来,皱眉:“发什么疯,还想挨巴掌吗?”
“你放手,别拦着我!”苏占言挣扎道。
早知他这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拽不住的性子,苏青墨重重叹了声,忽然道:“你就这么喜欢她,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蓦地,苏占言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停了下来,也不喊了,也不动了。
见此,苏青墨也坐实了心中想法,撒了手叹道:“大哥,她不适合你。”
一句“不适合”很快拉回了苏占言的思绪,就见他猛地回过神来,偏过头道:“你瞎说什么,我才没有……”
话没说完,脸却变得通红。就这样扭捏地站了半晌,才终于抬头道:“你为什么说她不适合我?”
无奈地看着变脸比变天还快的苏占言,苏青墨摇摇头,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就像我刚才说的,以她目前的处境,白家是一定要让她死的。不过你也说了,她是为了帮我才落到如此田地,那我怎么也不会看着她眼睁睁的送命。”
“你要怎么做?”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点,苏占言皱眉道。
“这就不必你管了,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一旦白家落定了白暮璇已死的事,那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白暮璇这个人了。她就算是还活着,也只能活在暗处,不可能暴露在人前,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生活。”
“所以你这个苏家的长子,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先不说爹压根不会同意,即便他同意了,你难道愿意她没名没份隐姓埋名跟着你一辈子?更何况经过这一次的事,白家一定会派人盯着你,到时如果被他们发现白暮璇还活着,你觉得等着你们的是怎样的下场?”
听着苏青墨的分析,苏占言原本还怀着几分希冀的表情终于变成了落败。他有些颓然地靠在墙壁,两眼失神,很久才低声道:“为什么……会这样?”
苏青墨敛眸,并未回答。
造成这样结果的真正原因便是白暮璇自己的选择,苏青墨其实到现在也不懂那一刻她为何站了出来,明知等待她的可能是刀山火海,却仍旧不管不顾帮自己渡过难关。
她并非不感激,也并非是心狠,只是事到如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白暮璇为什么要这样做。毕竟以她活了两世的经验来看,这世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的。
“什么人?”正在这时,凌薇突然转身看向巷子里,皱眉问道。
随着她的喊声,一个身影慢慢从暗处走了出来。见来人正是白暮璇的时候,苏青墨微微挑眉,却丝毫没觉得尴尬。事实上她倒是很希望白暮璇听到自己刚才那番话,毕竟不管她对苏占言是什么感觉,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两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平安无事的活着,而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儿了。
与苏青墨对视很久,白暮璇微微一笑道,“我见苏公子这么久都没回来,有些担心便出来看看,没想到王妃也来了。”
说着,她颇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低着头道:“院子里太脏,我就不请王妃进去坐了,只是不知王妃过来有什么事?”
苏青墨的眸底莫名深了几分,她走上前去,道:“我是来带你离开这儿的,不然只怕半个时辰后白家的人就会找过来了。”
并没有过多解释,苏青墨吩咐凌薇善后,自己则与苏占言将白暮璇带离了此处。在王府暗卫的保护下,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将白暮璇送出了城,安置在了城外镇子里的一所别院中。容骁早已派人将别院打扫干净,不仅分派了丫鬟家丁前来伺候,周围也有暗卫藏在暗处保护。见他们回来,他冲苏青墨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就绪。
见此情景,苏占言率先松了口气,也却不得不佩服苏青墨做事缜密。而白暮璇则相当感激,她眼眶微红,有些内疚地看着苏青墨道:“原想着为王妃分忧,没想到最后还是给你添了麻烦。”
苏青墨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听容骁在身后淡淡道:“既然这样,那三小姐应该拿出点诚意来回报本王跟王妃。”
苏青墨白了他一眼,心道关你屁事,但却破天荒地没有反驳。事实上她也的确存了这样的心思,毕竟白家不同赵家,他们在没可能获取更多信息之前,就只能依靠面前这个曾经的白家人了。
就在苏青墨他们早已将白暮璇安全送离的时候,白子奕正带着白家家丁前往五门街。对于这种贫民频繁的地方,他内心真是一百万个厌恶,四下里蔓延的味道被他形容为一股穷酸恶臭,于是就这样一路骂骂咧咧到了巷子口,迎面扑来的却是一股浓烟。
白子奕顿时呆住了,看着那漫天大火,只不住地往后退。然而还是没忘了自己老爹的吩咐,他一边踹着身边的人去灭火,一边想着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如此过了半刻钟,在周边贫民的帮助下,火势终于熄灭。很快便有家丁从最里面的屋子里跑出,满脸都是难以抑制的喜悦,一边跑一边道:“少爷,事儿成了!那贱人已经被烧死在屋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