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气氛冷下来的时候,忽然又听一阵嘈杂传了过来。苏青墨本就心情烦躁,冷着一张脸抬头就见苏茹雪正带着下人走了过来,气势十足。
对方无视自己之前造成的满地狼藉,冲过来冷笑一声道:“长姐前脚才拒绝了我的请求,后脚就背着我做那勾搭人的事儿,姐妹做到这个份儿上,当真是有心啊!”
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放肆,苏青墨微眯了眯眼,冷道:“我当是哪来的狗在乱叫,原来是三妹你啊。怎么,在洛阳城有了点名气,就忘记什么叫礼仪尊卑了?”
“你!”脸色瞬时被气得通红,苏茹雪怒道,“我即将是齐宣国的侧太子妃,你不过区区王妃而已,谁尊谁卑难道还不清楚吗?”
闻言不怒反笑,苏青墨步步上前,气势凛然。看着苏茹雪明明气恼却被自己逼得步步后退,她笑意更浓。忽然猛地上前一步,看着苏茹雪被吓得跌坐在地的狼狈样,她嘲笑道:“那就等你真正做了太子妃,再来我面前趾高气扬吧。现在……你!不!配!”
“啊说错了,是侧……太子妃!”仿佛是担心苏茹雪还不够生气,苏青墨补充道。
说完这些,苏青墨正眼都不瞧苏茹雪,吩咐下人们收拾院子后,就带着苏青怡离开。很快硕大的院子就只剩苏茹雪一行,在被下人们战战兢兢扶起来后,她抬起手就给了身边的丫鬟一巴掌。她眼神愤恨望着苏青墨她们离开的方向,恨不能将她们全都撕碎。
自是不知苏茹雪在后院的所作所为,苏青墨回到前院才得知封旭尧已经先一步离开。而容骁竟也没走,破天荒地陪着苏钲下棋喝茶闲聊,直到苏青墨出现,才抬头淡淡瞥了她一眼,嘴角噙着笑。
经过在后院发生的事,苏青墨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从容地面对容骁。她接近只他为了寻找真相,眼看着一切即将水落石出,内心生出的莫名感触却让她无所适从。
其实她大可以利落洒脱地背着包袱离开平南王府,可那样苏家跟范家都会被她的任性所连累,她做不到。更何况她隐约觉得在这件事里还有许多没查清的秘密,这一切似乎都跟容骁有莫名的关系,她必须查个明白,才能保全所有人。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里已经多了一个容骁,苏青墨故作高兴上前看着二人下棋,却没发现容骁低敛的目光微沉,明显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但对此没有多言,他依旧保持浅淡笑意陪着苏钲下了几盘棋,接着又在苏府用了晚膳,最后竟还决定夜宿苏府,以方便第二日出游。
面对容骁再一次出人意料的决断,苏青墨表示,心情很沉重。
事实上她并不是很想苏家与容骁扯上任何关系,从这不到一个月的相处来看,容骁为人神秘且树敌颇多,而她不知何时也会跟他撕破脸。这样一枚定时炸弹埋在二人中间只会让情况变得越来越糟,她不愿再有更多人牵涉其中,却越发觉得局势难以把控。
由于她跟容骁的关系并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宿在苏府也只好同房而睡。幸好她让凌薇提前准备了一间有里外两个屋的卧房,苏青墨自觉地往里屋走,正要换衣裳就见容骁也跟了进来,一脸……坦荡。
秀眉轻挑,苏青墨看着他,容骁也一如既往看着苏青墨。
这样的对视已经不是第一次,而每每都是她甘拜下风。只是身在此刻的环境里气氛难免有些暧昧,苏青墨正要开口,就见容骁往前迈了一步,而她则不自觉后退一步。
明晃晃的烛光将房间照得十分迷蒙,容骁步步上前,苏青墨步步后退。不过须臾之间,她早已觉得浑身湿透,正要继续往后退,就惊讶发现已经退到房间尽头。身后冰凉的墙壁似乎正在嘲笑她的尴尬,她正咬紧牙不知该如何时,就听容骁低声一笑,伸出胳膊“咚”一声架在了墙壁上,也将她困在其中。
夜色弥漫,烛火微暗,他深邃的眸子透出几许莫名的神色,盯在苏青墨犹如夜盘的瞳色中,然后慢慢……慢慢……压了下来。
“继续退。”凑至苏青墨的耳畔,他低声说着,带着丝丝暧昧和蛊惑。
苏青墨汗毛倒立,干笑着伸手抵着他的胸膛道:“王爷、臣妾的葵水还没完,所以……”
“本王问过了,你来葵水是月中。而现在……”他说着,薄唇贴上苏青墨耳垂,“是月末。”
差点就尖叫出声,苏青墨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竟然去向下人打听她每月葵水什么时候来,而且还这么直接说出来!这不是变态是什么!大变态!
看着苏青墨青红交加的脸,容骁眸底笑意更浓。他修长指尖轻抚她的脸颊,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再度低笑出声。只是指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而是滑过脸庞移向旁边的屏风处,他将上面搭着的毛巾取下,接着柔声道:“早说了本王对你没兴趣,怎么听不懂呢?”
说完他放开对苏青墨的桎梏,轻巧一笑往外屋走去,那般得意洋洋的开心模样,让苏青墨如遭雷击般立在原地,直到外屋的烛火灭了,才蓦地回过神来。
“咚!”躺在屋外的容骁只听一道钝声,似是拳头砸在墙壁的声音。他眉梢眼角全是笑意,转了个身,心道今夜或许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可惜他倒是安稳了,苏青墨却恨不能一头撞死!她堂堂现代特工,活了两世的人,竟然被一个古人这么玩弄!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容骁到底吃错什么药了,偏生对她转了性?
气恼地躺在床上,苏青墨过了很久才有睡意。迷蒙中似乎察觉到有人站在床边看着自己,她迫切想要起身,身上却没有一点儿力气。耳边响起了独属江浙的哀婉乐声,那般熟悉又让人莫名心安,只引着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