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禁,兰韾愕然一惊,历史上的端木璘应该是活到景元二十五年才薨的,可她却不知道在这期间他到底有没有被圈禁过,每次看的史书都是有关帝君的,其他人都是一星半点儿,一代而过,只是了解最后的结果,并不清楚中间的过程,这可怎么是好啊!
兰韾拿起绢子替颖妃拭去泪水,安慰道:“娘娘不要着急,十七爷不会有事情的!”
颖妃突然握住兰韾的手,略带哭腔求道:“兰韾,老十七最爱的人就是你,必然也会听你的话,你们今生定是有缘无分了,本宫求你去劝劝他,叫他断了对你的念想,将和敏娶回府里做魏王正妃。而你,也安心地去做你的燕王妃,不要让他们兄弟阋墙,因为你反目,可以吗?”
燕王妃,颖妃爱子情深的一番哭诉哀求,却犹如一把利剑,再一次戳到了兰韾还未愈合好的伤口,她的嘴角不免有些抽搐,只是眼含泪意地点了点头。
曾经的他们那么相爱,因为她这个假兰韾的出现让他们被迫分开。那她现在要以什么身份去劝端木璘呢?她要用什么心态去要求他娶另外一个女人,又凭什么替兰韾去拒绝一个深爱他的男人呢?
兰韾告退了颖妃,朝着暮雨阁的方向走着,整个脑子里想的都是端木璘,她究竟要怎样去劝说他,才能够让他欣然地接受和敏公主,而将兰韾忘记。虽然兰韾感同身受地了解娶回一个不爱的女人是何等痛苦,但是也总比圈禁要强得多。现在愈发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熟读全部的皇史,否则也不会有着眼前的困境。
刚一进门,看到端木煜在椅子上坐着,翘起二郎腿,表情极为不耐烦,似乎已经等了很长时间。兰韾转过身将门关上,她不知道他来此处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但是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兰韾深吸了一口气,想道:该来的始终都会来,逃避是解决不了的。
兰韾福了一下身,“十五爷!”
“看你的表情,想必十七弟的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了。”端木煜抬眼问道
“是!”兰韾平淡回道。
“如今婚也赐了,你阿父的计谋也得逞了,应该很开心吧!”端木煜嘴角上扬,嘲讽道。
兰韾将头抬起,恨恨地盯着他,双唇紧闭,默不作声!却在心底骂道:“你真的以为我稀罕你那个破侧妃的位置吗?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魔鬼!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对抗你的折磨,看看到底是你先将我折磨死,还是我有命回到属于我的时代去。”
端木煜正直直地看着兰韾,似乎是看穿了她心底所说的话。只见他一副淡漠如水的表情,起身走到兰韾的面前站定。直直地盯着她,仿佛想要探听她心底所有的一切。兰韾也毫不示弱地盯着他······
对视良久,终还是兰韾败下了阵来,眨了眨眼睛,思量后道:“不管王爷信不信,我是真的没用过手段,我阿父做的我也不否认,但是我阿父的想法不代表我的想法。我是真的无意成为十五爷您的王妃,反正王爷也讨厌我,不喜见到我,那不如你去和圣上退婚,你放心,你和十七爷不一样,他抗旨会被圈禁,你不会的,你相信我。”
端木煜面色骤变,睇她道:“退婚?你确定你希望本王去退婚?”
兰韾见端木煜面色有些难看,顿了片刻“是的,反正我们彼此都不喜欢,也都有自己所爱之人,不应该成为权利捆绑下的牺牲品……”
端木煜瞥了兰韾一眼,眼神那叫一个阴冷:“所爱之人,你的所爱之人是谁?”
“十七爷啊,十五爷不是知道我与十七爷的过往吗?即便圣上现在给和敏公主与十七爷赐了婚,但是毕竟……”兰韾发现端木煜面色越来越难看,慢慢收了声,将头侧过。端木煜右手将兰韾侧过的头推正,冰凉的手指突然划过她的眉际。兰韾不禁僵住了,屋里一片静默,只有端木煜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咝”兰韾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要逃离开。
端木煜吻住了兰韾的唇,面对这突然来的袭击,兰韾猝不及防,感觉到他的唇好冰,好冷。兰韾一面使劲儿仰着头,一面用力地推着他,可一点作用都没有,她越用力,他吻她的力度就越重,兰韾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死死地闭上双唇,不让他的舌进入,端木煜尝试了几次都未能进入,显然有些气急败坏,怒视着兰韾的眼睛道:“本王若是想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拒绝,更何况,父皇是赐了婚的,你早晚都会是本王的女人。”
兰韾怒瞪着他,开口反驳道:“十五爷您也说了,是早晚而已,不是已经。如果十五爷一定要这么心急强来的话,兰韾必定也拗不过你。可这里毕竟是福临宫,如果十五爷您不怕隔墙有耳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兰韾大可以遂您的愿。”
兰韾闭上眼睛,心里却忐忑地一直默念祷告着,希望他不要来强硬的。只听端木煜一声冷笑,又再一次将唇覆在了她的唇上,兰韾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靠,可后背贴到了门上已无处可躲,端木煜将手放到了她的腰身处,解开了她的腰封,兰韾猛地睁开眼睛,心中惊呼“不要”。兰韾已无力挣扎了,眼看着他的手划过她的胸口,绝望地泪水已顺眼角滑落。正在心如冰封,如坠冰窖之时,端木煜猛地将手松开,离开了兰韾的唇。
没有了端木煜的强力,兰韾一时没支撑住,瘫坐在了地上,端木煜一改冰冷,双眉微蹙,透漏出隐隐的心疼,随即隐藏住对兰韾的心疼,伸出一只手在她的面前,想要将兰韾扶起,兰韾用力地打了他的手,红眼怒问他道:“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伤害我吗?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端木煜见兰韾流泪,内心有些慌张,故作淡定后嘴角轻微上扬,冷笑了一下道:“伤害?有吗?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何必要在本王面前故作清高呢?”
看到端木煜的眼神和语气中都毫无歉意可言,兰韾低下头,哭腔喊道:“魔鬼,畜生,王八蛋,你给我出去,立刻滚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你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兰韾已经不在乎这个刚才几乎要掠夺她身体的男人是谁了,也不会想她这怒骂后的结果,她只是知道,她真的不能够让端木煜继续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面对兰韾的咒骂,端木煜表现的不是怒气,反而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默默地看着兰韾,倒是让兰韾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只见他半蹲下,俯身将脸贴向兰韾,兰韾下意识地将身体向后缩了缩,她开始后悔刚才的冲动了,甚至忘记了他的处事方法,他是吃软不吃硬的。
端木煜沉默了良久,更是让兰韾觉得心里毛毛的,兰韾瞪大眼睛看着他,只见端木煜附在兰韾的耳旁说道:“本王会和父皇说尽快与你成婚的,到时候就可以褪去你的衣衫尽情地羞辱你!”说完便站起身来。兰韾已经气到讲不出话来,端木煜准备离开时,突然停住脚步,一副嘲讽不屑地表情冷冷说道:“忘记告诉你,你的唇真的是没什么感觉,本来以为这一次会和之前有所不同,岂料还是这般索然无味。至于身体,也不够吸引本王,真是倒胃口!”端木煜冷淡的声音,缓缓地回荡在房间里,格外的清晰,随即,便大步地走了出去。
剩兰韾独自一人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任凭泪水放肆地夺眶而出。
原来帝君是这样的人,历史只记录了他的政绩,却看不到他的生活,有些你认为美好的东西,放在心里就好,千万不要想着去了解,去剖析,否则最后让你遍体鳞伤,生不如死的正是你曾经心驰神往的美好,大概,这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差别吧!而且是丰满的理想和□□的现实
兰韾和什玛坐在马车上,两人一路都是沉默着的,出宫时颖妃远远地望着,却什么都没有嘱咐她,想必是已经认定兰韾定会有办法将端木璘说服。到了魏王府门口,下了马车。
小厮引兰韾进到府里,穿过几个回廊,进了一个院子指了指正对着的门,躬身道:“公主,王爷就在里面,奴才就在门外候着,公主若是有事吩咐,唤奴才便是!”
兰韾“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身后的什玛,上前推门而入。
一进门,是个侧厅,屋中一股子浓重酒味,却未看到人。兰韾看了看侧旁的一个拱门,上边垂着蓝色的珠帘,心叹道,一个王爷,府里的珠帘都是她爱的紫罗兰。向前走了两步,分帘而入。串珠之间的彼此碰撞,一阵清脆悦耳的珠玉之声传入耳中。
平躺于榻上的端木璘闭着眼睛,听到珠帘碰撞的声音,吼道:“本王已经说过了,不许任何人踏进这个屋子半步,都听不懂是么?还不快滚出去。”
兰韾上前两步,站定看着他问道:“难道连我也不例外么?”
端木璘猛地睁开眼睛,看见是兰韾,先是满脸的错愕,再由错愕转为欣喜,然后又是一脸黯然,缓缓坐了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兰韾走到桌边的椅子坐下,“恨我么?”
端木璘诧异地看了看我,“为何要恨你?”
兰韾拿起桌上的酒壶摇了摇,里头还有些酒,复又放下。静了一会儿,兰韾道:“因为我贪生怕死,因为我背弃了和你的承诺,因为我回答了‘愿意’二字!”他默了一会道:“我知道不怪你,普天之下,试问有谁真的可以公然忤逆父皇的意思呢?”
这会子兰韾已经没有了来之前的烦乱心理,反倒是越发冷静了下来“当然有,你不就是一个例子么?”端木璘站起来,也走到桌边坐下,柔声问:“如果我愿意为了你放弃皇子的身份,你愿意与我一起归隐山林吗?”兰韾一时怔住了,颖妃娘娘是叫她过来劝他将和敏纳为正妃,兰韾也只是为了这个命题准备了一夜,并没有准备和他一起归隐的这一项,一时之间无法回答。
端木璘抬起头,热烈渴望地看着兰韾,重声道:“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吗?你不是想要过田园耕织的生活吗?以前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怪我不肯放弃皇子的身份,可我现在愿意了。”说着,紧握住了兰韾的手,继续道:“蓁蓁,我们一起离开吧!我会一直待你如从前般一样好,陪你一起看日出日落,我为永远为你种植紫罗兰,我会······”
兰韾赶忙将手抽出,打断端木璘“我不愿意!”端木璘紧咬着牙,冷笑了几声,猛地拿起桌上已斟满酒的杯子,一干而尽。“我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是我曾经风流成性,没办法让你信任我的真心,是我当初眷恋荣华,不肯和你一起离开。伤了你的心。如今你失去记忆,记不起我,自然也不肯同我离开。何况能够成为十五哥的侧妃是要比做我的正妃强的多。毕竟,十五哥日后是有可能承继”
兰韾猛然瞪大眼睛盯着端木璘,有怒,有急,有痛,未等他说完,抬手便给了他一记耳光,“说出这样的话,你对得起兰韾么?我是不知道你和兰韾的过往,我也不懂你们爱的有多轰轰烈烈,但是我知道,她既然肯为了你放弃相国府小姐的身份,放弃她本已拥有的荣华富贵,就足矣说明她真的很爱你。你觉得她真的会在乎是去做燕王的侧妃还是魏王的正妃么?爱是以信任为基础的,如果你对她的爱没有了信任,那么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说爱她。”
端木璘并未因为兰韾的一记耳光而发怒,只是满眼疑惑地凝视她,兰韾瞥了一眼别处,又道:“我的意思是说,失去记忆以前的我。”
端木璘苦笑了声,“命运真是捉弄人,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定不会娶和敏的。”一收阴霾,坚定认真地说道:“这一次,我一定要为你做一件事情!我的正妃位置只能留给你,即便你最后嫁给了十五哥。”
兰韾压抑着内心难言的真相和痛苦,淡淡道“你说过,以后都听我的,如果你真的想要为我做件事情,那就求你娶了和敏公主吧!真正的爱不会因为一个名分而消失的,命运是很捉弄人,身在皇城,这就是你我的宿命。你将要娶的和我将要嫁的,都不是我们所爱之人,可是我们不能够这么自私,我还有家人,有我的阿父阿母,你也有疼爱你的颖妃娘娘,我不想要因为我的自私而伤害到他们,你能明白吗?”
端木煜又倒了杯酒,自饮完说道:“我是大皇朝的皇子,娶侧妃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正妃也没有选择的权利,我这个皇子做的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将手中的酒杯狠摔在地上。
兰韾努力地克制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哭,仰头努力地撑大着眼睛,想要压制酸楚的眼泪。她拿过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走到端木璘的面前,拉起他的手哽咽道:“我是檐上三寸雪,你是人间惊鸿客。向来缘浅,奈何情深。”随后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继续道:“兰韾的这里也只会允许你的驻足。”
端木璘感动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只听他柔声问:“蓁蓁,如果没有父皇的旨意,现在的你,还愿意嫁给我么?会愿意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看到端木璘噙满泪水的眼里,害怕,紧张夹杂在一起。兰韾低下头,手里揉着绢子,过了一会低声笑道:“兰韾定是愿意的。”端木璘听了兰韾的答案。昔日漂亮的眼睛此刻好像汹涌的瀑布一样,仿佛洪波决口一般,泪水倾斜而下。
兰韾紧紧地抱住他,此刻再也绷不住,潸然泪下
端木璘缓缓地拉开兰韾,用拇指腹为她拭去泪水,由哭转笑:“蓁蓁,我真的很开心!我多怕你回答的是不愿意。”他顿了顿,“你放心吧!我会听你的,也会娶敏儿,虽然你现在还不能够将我记起,但我会想着我们曾经开心的日子,你的一颦一笑,你为我抚琴时的样子,为我唱曲子时的样子,我会默默地守护你,也会一直守着我们的《璘兰小院》,直到你想起我们曾经的过往!”说着握住了兰韾的手,微笑涌上心头,“到那个时候,我们再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山清水秀,紫罗兰开满山间的地方,那里没有皇城,父皇,没有王爷,没有王妃,只有我和你!”
兰韾强扯了一抹笑,点了点头。在心底叹道:“对不起,原谅我,我相信兰韾的答案会和我一样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去我的时代,将兰韾还给你,相信我!我想她是一定愿意和你去到一个没有权利,没有争夺,没有顾忌,紫罗兰开遍的地方。”
“公主,该回去了。”什玛在门外唤道。
兰韾看着桌上的酒壶,拿起喝了一口,递给端木璘,他接过酒壶一饮而尽。二人相视一笑,然后转身挑帘出门而去。
不知不觉,时间飞逝!转眼已到了初六。
天上飘起了雪花,气温也是骤然下降,格外地冷。这也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头一天天色没有任何异常,第二日醒来时,已发现是一个粉妆玉琢的世界。
大红的灯笼,大红的礼服,大红的蜡烛······众人都淹没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只有穿着吉服的端木璘独自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喝着闷酒。兰韾站在门外冷眼旁观,心却在颤抖,不知是天气冷的原因还是心冷的原因,叹息着生在皇城的悲哀。
枫叶醉,人憔悴,踏静苔,小扣扉,沉默却是愁肠,辗转难入眠。
端木煜带着殷诗瑶和兆山同来,兆山就是帝君之后的崇君皇帝。原来她在这皇城中不止是见到皇朝的两位皇帝,而是三位。殷诗瑶曾经是京城中第一美人,艳冠群芳,沉鱼落雁,这话一点儿都不假,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兰韾都为之惊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也正是因为如此,向来高冷的端木煜才会亲自向圣君请旨赐的婚,并且独宠多年,想必他是真的很爱她吧!不过殷诗瑶无论是家世或是样貌的确足以配得上燕王正妃这个称谓。
今日的端木煜头戴一顶黑缎绣红绒结顶暖帽,穿一身绛色贡缎团服袍子,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羽缎斗篷,顾盼之间颇有英气。殷诗瑶则是穿着一件水粉色斗篷,映着灯光,潋滟生色。郎才女貌,他们真的很登对!
兰韾微微耸了耸肩,深吸了一口气,福了一下身“王爷万福,王妃金安!”
殷诗瑶笑着将兰韾扶了起来,故作贤惠道:“妹妹不必如此多礼,以后我们还是以姐妹相称吧!姐姐还等着妹妹一同伺候王爷呢?”兰韾淡淡地笑了一下,回道:“兰韾不敢,规矩还是要有的,何况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兰韾又怎么有资格和王妃相提并论呢?”。因着今日是端木璘大婚,众人皆在,所以即使殷诗瑶恨毒了她,也断然不敢造次,还要装出一副温婉贤淑,豁然大度的样子。
端木煜听着二人的虚假和恭维,留下一抹讽刺的讥笑,带着兆山离开,转身向圣君那边走去。目送端木煜离开的背影,殷诗瑶立刻将脸紧绷住,转变为傲慢和不屑,用一种占有的口吻对兰韾说道:“你当然没有资格来与我相提并论,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往往会生存的长久一些。不要自以为有一个权势在手的阿父撑腰做后盾,就可以为所欲为!还妄想参我阿父,后盾也要检查一下是不是牢固,万一哪一天盾没了,谁来保你的命呢?”说罢,一声奸笑之后,转身离开!
她的意思是说楚彦参了殷将军吗?所谓的后盾指的是阿父,很显然,连她都知道端木煜对阿父的不满。她知道圣君会将皇位传给端木煜,而端木煜就一定会对付阿父。也难怪端木煜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楚彦,其实兰韾在忧心什么,楚彦的死已经是注定的命运,改变不了的事实。何况自己也不是他的女儿。收起难过的心,兰韾开始感慨宫中女人的悲哀,每日都生活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中,一刻都不得安宁。每一个人都是演技派,演技高到可以去拿奥斯卡的女主角,但是她绝不会被任何人吓到,兰韾不要她的人生每一天都生活在这种悲哀的争斗中,所以她不可以在这宫闱中产生爱,因为在这里产生爱就是在自掘坟墓。
端木煜今日的兴致颇高,和袁烈对喝了好几杯,时不时地冷眼睨着兰韾,想着下一次坐在里屋婚床上的人会是自己,再想到那日在暮雨阁他对自己的无礼,兰韾的气已经不打一处来,狠瞪了他一眼,便将头侧过。
不知道此时的和敏是怎样的心情?满屋子的红一定也将她的脸印的绯红,案前的喜烛爆着烛花,也如同她的心情一般,一扑一扑的闪动。那里面有她的期盼和憧憬,却有着兰韾的同情与担心。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是何等的不幸,也就只有古时的女子才会傻傻地期盼,但愿,她能够在正妃的名分上寻得一丝开心。
天色已漆黑,夜空中有着星星的点缀,只是兰韾已醉眼朦胧,不为酒醉,但为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