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朝堂上的争斗激烈,街上的流言也没少。近日来,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靖王世子周尧轩的未亡人高蜜怀孕一事。
周尧轩在年前去世,可他的妻子却在他死后怀孕了。这简直是把红杏出墙赤裸裸写在了台面上。气的靖王妃要拉了高蜜浸猪笼,却被靖王拉住了。无人知道二人在房间里叽叽喳喳说了些什么,总之靖王妃从房间里出来时红肿着双眼后只是满眼复杂的看着高蜜的肚子,再也不提浸猪笼的事情。
高蜜心惊胆战地守着孩子,她本以为自己是必死的结局,却没想到能活下来。
高蜜心里也苦的很,这个孩子的生父是周武,可周武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出现了。高蜜有些奇怪,每次事后她都会喝下汤药,可这个孩子还是来了,而且已经来不及把孩子打掉了,现在已经人尽皆知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孩子的事情,但令人惊奇的是,除了刚知道消息的靖王妃有些激动外,靖王夫妇竟然都没有提起孩子的事情。靖王府的生活平静而诡异,除了高蜜日渐隆起的肚子,没有什么变化。
外界的人众说纷纭,传言最多的便是这孩子的生父是靖王的,所以靖王府才没有发落了高蜜。还有人说孩子的生父是周武,靖王年岁已大,还有没有生育能力还未可知呢。
无论大家如何猜测,第二日便有言官上了书,告靖王治家不严,告高蜜的父亲高玄令教养失职之罪,言官言之凿凿:“靖王乃属皇亲,如此大的丑闻一出,伤风败俗不说,会影响皇室声誉,还请皇上处置。”
靖王心里十分害怕,高蜜的孩子是他每晚给高蜜下了药进了她的房间里得来的,如今东窗事发,大罗仙来是来了,但还能不能落地还未可知啊。
靖王急中生智,便也出列道:“此为家事,但的确影响了皇室声誉。但若是圣上亲自下令处置婴孩,也难免会落得个刻薄的名声。为了不让此时扩大影响,微臣会亲自处置高蜜母子,必不叫天下人诟病。”
皇帝准了。
第二日,关于高蜜已死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但真正的高蜜却坐上了马车在去乡下庄子的路上了。
廖久安年岁渐大,廖夫人有心让她学些管家之术,便差遣了几个得力的奴仆护着她巡庄子。官道平坦,马车吱悠吱悠地前行,廖久安没了心事也好看看这秋收时节的美景。
月子山是廖久安受封郡主时皇帝赏的,庄林不大,但风景奇佳。月子山旁有个木塔山,前些年在上面发现了温泉汤池,廖夫人大手一挥,将木塔山也买了下来。如此一来,两座山连着,就都归到廖久安名下,好给她练手。
妙红在马车里叽叽喳喳:“郡主,咱们先去月子山,那儿有条小河,水质清甜,年年往家里送水,不为别的,只是这水泡茶最好,等到了庄子,您就能好好喝一口茶水了。等您查完账,便去木塔山泡个温泉,好好松快松快。”
廖久安道:“你这都给我安排好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既如此,那就先去月子山吧。”
话音刚落,就有人在马车外禀了一声是,随即一溜烟地前去报信。
廖久安在庄子上舒舒服服地玩了几天。在月子山的最后一天,廖久安坐在临窗大炕上,借着窗外温暖的日光,廖久安的手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将今年的秋收清算完,廖久安很没形象的往炕上一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明儿就能去泡温泉了。”
妙青妙红赶忙上前收拾账本,妙红道:“郡主这两天可是累得狠了?但奴婢瞧着,郡主是进田秋收和下河捉虾都没耽误的,这十月的天了,郡主还不听劝非要下河,若是夫人知道了,我和妙青回去是免不了一顿责骂的。”
廖久安斜着眼瞅妙红:“你不说我不说,娘亲怎么会知道?何况我是中午正热的时候下的河,能有多凉?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们若是回去多嘴,就别怪我以后不让你们进景祥院的大门。”
妙红悻悻地住了嘴,她心里明白廖久安这是在警告她呢。
廖久安眯着眼睛看窗外的日光,心里想的是:妙青妙红虽然忠心却仍然没把她当成个大人,但若是以后做些什么坏事也难以避开她们,倒不如现在就让她们明白到底该如何听话。妙青心里早早就有了计较,但妙红和留香留墨就未必了,还是要好好调教。
当日晚膳时分,廖久安坐在廊下的躺椅里,没形象的摇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妙青说着话。
“庄子里什么都好,就是蚊子大的吓人,我早就将熏蚊虫的香点着了,虽说这廊下有笼纱罩着,可难保没有蚊虫进来,您还是不要贪凉早些进屋子的好。”
廖久安点了点头,正要起身之时,妙红来报:“郡主,忠武侯正在庄子外,派了人来问,今日天色已晚,可否借住一宿?”
廖久安心思微动,祁佑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城外,还要借住?她想了想道:“告诉祁侯爷,我只身在外不便留宿外男,让他到前面的木塔山留宿。你派个人去给他们带路,就说是我的吩咐。”
妙红应了,廖久安却觉得没那么简单。祁佑和廖家联手,本就是避嫌的时候,他又怎么会这样直接找上门来?廖久安想了想道:“我有些困了,今日我们早些睡吧。你们也好好休息,左右这附近都是护卫,出不了事情,今晚就不用守夜了。”
当夜人定时分,廖久安已经困的不住点头了,就在这时,窗前出现了敲击声:“郡主可安睡了?”
廖久安听了声音,脑子里的困顿瞬间就散了,清了清嗓子道:“侯爷进来吧。”
门外的祁佑听了这话,也不犹豫,抬腿就跳进了屋子。
“郡主的香闺可不好进,附近都是征北侯留下的侍卫,我废了好大劲这才进了院子。”这话有些轻佻,廖久安立马变了脸色:“侯爷今夜若是前来说这些个下流话,就请走吧,我廖久安再不济,也容不得这般羞辱。”
祁佑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这种混账话说了这郡主必定是要恼的,自己为何就这样开了口?祁佑也不犹豫,立刻作揖道:“还请郡主见谅,佑今日前来,的确是有要事。近日在军中待久了,学了些混账话,一时之间未能收敛,再不会有下一次了,还请郡主原谅则个。”
廖久安也没个好脸色,直接道:“侯爷有话直说,夜深了,本宫要休息了。”
祁佑道:“不知郡主近日来可听说了靖王府之事?”
廖久安喝了口茶,眼神看向桌面月光倾泻下来的地方,半晌才开口:“你将高蜜绑了?侯爷是想要个能藏人的地方?你想将人藏到我的庄子里?”
祁佑挑了挑眉:“不瞒郡主,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