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娘拿到了小翠的生身契,彻底将小翠当成自己的心腹。接下来,小翠开始频繁的出门,每次出门都能听到王治的消息。
兰娘每次串门都会将王治的消息告知廖久安,廖久安也不辜负,每每总做出个春心萌动的样子。
兰娘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打算找个机会让王治和廖久安再见一面。
这日,兰娘来到景祥院。一进屋便带着浓浓的鼻音向廖久安请安:“郡主,兰娘有事相求。”廖久安挑了挑眉,快步上前扶起兰娘:“是何事让你行此大礼?”
兰娘道:“郡主,我连续两夜梦到我的家人在哭诉,我怀疑他们已经遭遇不测。我心里实在难安,这附近可有寺庙,我想去给我的家人点几盏长明灯,为他们祈福。郡主,我实在心慌的很。”说着又要掉下泪来。
廖久安连忙安慰她:“梦都是反的,你的家人一定平安无事。但出府去点长明灯这事,我也无法做主,不如这样,你我一起去求求我母亲。”
两人连忙赶往福安院。
一进福安院,兰娘就向廖夫人跪下了:“夫人,兰娘有一事相求。”廖夫人看向身后的女儿,廖久安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廖夫人得了丈夫的话,自然是配合廖久安了。
兰娘叩了一个头:“夫人,近两日,我总梦到我的家人在我梦里哭诉,我心有不安,想去附近的寺庙点几盏长明灯,为他们祈福。”
廖夫人拿了帕子给兰娘擦泪:“这事本是应当,如何值得你用求字?只是,你未曾出过远门,我实在不放心你自己出门。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又是赵太夫人六十大寿,我要去赴宴,你且等后日可好?”
兰娘又要跪下,被眼疾手快的妙青扶起来。兰娘哽咽道:“夫人,不是我不懂事,只是我太过担忧我的家人,实在是一日也难等了,不如您请个熟悉路的姐姐带我,兰娘也感激不尽了。”
廖久安大概明白了兰娘的意思,接话道:“兰娘,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娘亲,我年前曾在感业寺上香求家人平安,当日母亲遇刺,幸好有兰娘及时出来相救,母亲才得平安,正好我明日和兰娘一起去还愿,也让佛祖看见我的诚意。”
廖夫人看了眼还在哭哭啼啼的兰娘,又看见急着给自己使眼色的大女儿,这才道:“只好如此了,只是你们明天出门多带些人。另外,我再给你们多带队护卫,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廖夫人知道丈夫和女儿有计划,可听女儿的意思是要以身犯险,廖夫人实在是担心。但想到丈夫的话,她又将担心压了下去。
廖久安看向兰娘:“兰娘,你好像没有适合上香的衣服,明天就去庙里了,现做有些来不及。我们身量差不多,你若不嫌弃,回头我送你一身。”
兰娘行了礼,面上做出感激的神色,心里却在盘算着明日的计划。
第二日,兰娘和廖久安一起出发,去往感业寺。
廖久安看着这些神像,仔细整理了自己的仪态,才缓步进去。自从她做梦以来,她就对鬼神有无限的敬畏。她认认真真地叩了头,许了愿,这才起身看向兰娘。
兰娘正在与小和尚交谈,廖久安走了过去,听见那小和尚道:“施主要点长明灯,请跟小僧到后院来。”
两人跟着小和尚往后院走去。今日天气正好,四月的中午,不冷不热,偶然看见几朵早开的小花,显得这寺院生机勃勃。
廖久安随着小和尚的脚步,来到后院的长明殿。“施主,这就是点长明灯的地方。此处离禅房极近,几位施主点完灯正好可以到禅房小憩片刻。”
妙青极有眼色,拿出了一袋元宝“小师父辛苦了,这是我们小姐的香油钱,还请小师父收下。”小和尚也不客气,收下银钱,说了声阿弥陀佛就转身离开了。
几人点完长明灯,又找了小沙弥引路前往禅房。
几人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进了长明殿。这书生正是王治。王治看了眼刚才收钱的小和尚,小和尚连忙上前道:“施主也是要去禅房休息的吧,请随我来。”
寺庙里男客人和女客人分别住在不同的院子里,可如果你从寺庙上空看,就会发现,王治住的房间与廖久安只有一墙之隔!
兰娘和廖久安分别进了两个禅房。
廖久安在椅子上坐定,妙青上前一步:“小姐,这是您之前让准备的平安扣。另外,摆饭的已经换成了自己人。”廖久安点了点头,拿起那枚粗糙的平安扣把玩起来。这是小翠出门换的。小翠是兰娘的人,跟长安郡主有什么关系?廖久安想了想就笑了起来。她隐隐有些兴奋,有种要大仇得报的快感。
没一会,门外妙红来报:“小姐,兰娘晕过去了。”廖久安吩咐道:“给本郡主更衣。”等到廖久安换了衣服出来,兰娘也被抬到了廖久安的床榻上,换上了廖久安的衣服。
廖久安一挥手,屋内的人就都散了。廖久安坐在椅子上,手已经攥出了汗。
很快,有人敲门。廖久安快步走过去,低声道:“来人可是王公子?”门外的人推门而入,来人正是王治。
王治进了屋子,先看向床榻上的“廖久安”道:“这长安郡主虽说有些颜色,但说她的容貌倾城倾国却是夸大其词了。依我之见,还不如姑娘你姿色好呢。”廖久安装作害羞的样子,嘴上却道:“公子谬赞。”王治又道:“二皇子派你这样的美人使苦肉计真是可惜了,等我娶了那长安郡主,定要向二皇子讨了你做侧室。”廖久安听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不得不装作惊喜的样子行礼。
王治又道:“好美人,快将她贴身信物取来。”廖久安走向床边,从兰娘的脖子上取了皇后赏赐的平安扣道:“这物件听说世间独此一枚,皇室中人皆能认出此物,公子有了这个,这长安郡主就算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公子可要记牢这郡主样貌,您再做几张与郡主风花雪月的画,岂不更妙?”
王治果然又仔细看了一遍床上的“廖久安”。廖久安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就催促着王治:“公子,我看这郡主快醒了,公子还是速速离去。”
王治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廖久安道:“我与姑娘一见倾心,还请姑娘多多费力,我们才能早日在一起。”
廖久安敷衍着关上了门,才长长出了口气。
王治一走,妙青妙红就推门而入,将所有东西复原。
兰娘一觉醒来,觉得大事不好,就在这时,廖久安推门而入:“兰娘,我的随身玉坠不见了!快帮我找找!”
兰娘一听这个就知道王治得手了,她放下心来,装作着急的样子道:“会不会是你放在家里忘记了?”
廖久安悄悄到兰娘耳边道:“这玉坠是太后所赐,遗失可是重罪,这可如何是好?”
兰娘当然知道这玉坠是太后所赐,她故意吓唬廖久安:“那郡主千万莫声张,还是悄悄寻找为好。况且你那玉坠一般人又不认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那是你的随身玉坠?不会有什么大乱子的。”
廖久安好像是听了兰娘的劝,再没有多言,只是悄悄吩咐下人寻找,最后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