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杜冰瑶眼眶更红了,她又怎会不知道?她何尝不是一直思念着他?
可是她不能和他私奔,不忍让沐家断后啊,当时他奶奶因为他和自己的恋情都气病了。
“冰瑶,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啊……20年过去了,这种爱有增无减,我好想和你度过余生。”
泪水顺着脸颊滚落,那些往日的温柔与甜蜜让杜冰瑶更加难受,视线开始渐渐变得模糊了。
她还不可以哭,杜冰瑶努力地将那些情绪压抑下来,扯出艰难的笑,“忘掉过去,忘了我吧。”然后,她稍稍加大了力道,坚定地将他推开了。
然后自己后退几步,留下足够的安全距离,淡漠地看着他,“振阳,别给我造成困扰。”
“我们的孩子呢?”沐振阳小心翼翼地探问。
杜冰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眸子里闪过些什么。
“你生下来了吗?”他忍痛问她,心急如焚。
20年前,杜冰瑶受沐家长辈的威胁离开沐振阳的时候,已有三个月身孕。
迎着他的眸光,女人心里蔓延着酸涩,她咬了咬唇,觉得特别愧对他。
“……”沐振阳上前一步,心头一喜,“你生下来了?”
泪水滚落,女人点头,“嗯,是一个女儿。”
“那她现在在哪里?”男人一颗心高高提起。
杜冰瑶稳了稳情绪,很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对不起,我送人了。”
沐振阳震惊万分!豁然瞪大了眸子,表情特别受伤,他沐振阳的女儿居然送人了?
愧疚感悠然而生,他听见自己内心撕裂开的声音,是他没能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俩。
“你送给谁了?”
怎么?他要去认回来?
杜冰瑶摇头,“事过境迁,辗转了好几次,又怎么可能还找得到呢?”
“为什么要送走?你可以给我啊!”
“给你?”杜冰瑶笑了笑,当时的沐家人要把她赶尽杀绝,她好几次都差点被人砍死,是师傅救了她。
沐振阳没再说话,他知道家人给了她极大的不公平。
她叹了口气,劝道,“别去找,别回头,往前走。”
“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亏欠了她20年,是时候弥补她了。”沐振阳说,“我父母已不在人世,现在沐家由我做主,我可以补偿你们。”
这时,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张闽的声音,“冰瑶,你起床了吗?”
两人朝木门看去,然后又对视一眼。
杜冰瑶迈开了步伐,从容淡定地拉开了门,“师傅。”
“沐先生不见了。”因为敲门没人应,张太师问她,“是下山了吗?”可大门钥匙只有他们师徒俩有。
杜冰瑶将门拉开,让张闽看到了她身后的沐振阳,老人不禁微怔。
但看到她俩衣裳整齐,眼眶又都有些泛红,他一下便明白了什么。
在她心里封陈多年的男人是沐振阳?
“不好意思,打扰了。”张闽虽是和尚,却还是很通情理的。
杜冰瑶有点小尴尬,张闽问她,“沐先生现在下山吗?有缆车。”
她转眸看向沐振阳,“走吧,我送你。”并没有丝毫挽留。
然后张闽让了道。
杜冰瑶走了出去。
沐振阳只能随她走出来,咔嚓一声,隔壁的房门开了。
沐紫蔚一眼就看出爸爸低落的情绪,甚至与他视线交汇时,不难看到他眸子有些泛红,“爸,您怎么了?”她疑惑地朝他走去。
杜冰瑶转身便朝楼下走去。
沐振阳眸色有些闪躲,“没事。”
杜冰瑶知道沐紫蔚此刻是清醒的,可不能让她看出端倪。
……
幸福巷门头正对的江边,盛誉站在护拦前,面无表情地盯着江面被翻起的层层淤泥,打捞队的人还在继续,可是没有任何一点消息传来。
监控盛誉也看了,因为对沐紫蔚并不熟悉,所以他不能从一个背影就判断出是她。
但是那个被扔下的女孩子他能确定是他的颖儿。
梁诺琪也在这里守了一夜,她多么希望有消息,哪怕打捞上来的是一具尸体,可是这样杳无音讯算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她拿出手机滑过接听键,“妈。”声音有些疲惫。
“诺琪,你怎么一晚上没回来呢?”
“我在……”
盛誉夺过她手机放入耳边,“我是盛誉。”
梁诺琪张大嘴巴错愕地看着他!
“盛先生?”梁妈妈诧异万分,他不是今天要结婚了吗?
怎么会跟自己女儿在一起?
而且这俩人只是纯粹的上司与下属关系吧?
“你家诺琪昨晚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在皇家一号聚会。”
“……”梁诺琪闭了嘴,拢了眉,还真有些搞不懂他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诺琪的荣幸,能受您之邀。”想必他也是拿女儿当朋友吧?梁妈妈觉得受宠若惊。
“我先挂了,她呆会儿还要参加我的婚礼。”盛誉的声音低磁平静。
“哦,好的好的!和您在一起,我们放心。”
通话结束后,盛誉将手机递到呆住的女孩面前,对她说,“这件事情要保密。”
“……”她吃惊,而后接过手机并冷静地想了想,有些担心地问他,“瞒得住吗?”
“瞒不住也得瞒,只要没找到尸体她就一定还活着,她失踪了,我就保护不了她,等于置身在危险之中。”盛誉很平静地说着这些话,语气中充满了悲伤。
“我知道了。”她点头,心里突然特别难过,一个人内心有多强大才能做出这样的自我安慰啊?
“叶菲菲,这件事情不要透露出去了。”盛誉抬眸看向不远处倚栏一脸颓败的女人。
刚才他跟梁诺琪讲的话她也听到了,转眸迎上他的视线,她“噢”了一声!
然后盛誉对梁诺琪说,“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呆会儿你得帮我一个忙。”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今天可是他和时颖的婚礼呢,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吧?
这缺了新娘,怎么也会成为笑柄的。搞不好被冠上克妻的帽子。
“婚礼不能取消,我必须去金峪华府。”然后他又对叶菲菲说,“准备好当伴娘,呆会儿会有人来接你去化妆的,还有,管好你的嘴。”
叶菲菲被他吓到了。
她看着盛总转身离开……
司溟目送着他,头一次看到盛哥的背影是如此落寞。然后叶菲菲回到了时家,新娘都不见了,这婚还要怎么结?以她这脑袋真的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