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尘封千年被开启的那一缕希望之光,虽不如楼澈所操控灵力那般耀眼,却仍旧照亮了整间石室。
更叫人惊讶的,是当那一缕光芒逐渐放大延伸开来,下首无数死士突然发出痛苦呻吟。
晶亮的脓包很快遍布他们全身,股股黑气从他们体内冒出。
这般情景实在太过慑人,而就在苏青墨傻眼之际,楼澈忽然飞身而出,脚步轻点一把拽过容骁的同时,挥手而出。
金光大盛,一击打中那边突飞而来的黑气阴气。
却原来是苏钲愤怒之下率先出招,可那暴怒之下的双眸却隐约存了惧色。
心念一动,苏青墨再闪身便至楼澈与容骁二人身边。低头扫了眼容骁,见他安然无恙,自己不由松了口气。
少顷,她单手作结,红光再度溢出,却仿若一个牢笼,将他们几人罩在了里面。
四周景清蓝等人见状也纷纷明白过来,将他们三人护住之后,重新投入战争之中。
或许是因为有了刚才金光的威慑,又或许是多了莫家生灵武器的助阵,总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战役基本处于一边倒的情况。
而苏青墨已经无心观察周围,一边护着容骁跟楼澈,一边道:“是……屠骨之阵吗?”
容骁跟楼澈谁都没有说话,前者示意后者在自己的腰身处缓缓掏出一个锦袋。
身处此刻昏暗的环境中,就见锦袋正缓缓发出亮光,仿若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正从中发出,慢慢延伸进入四边。
楼澈反手将锦袋里的东西倒出来,却只有无数玉石碎片正在散发微弱的光芒。
眉头微拧,他忽然运气用自己的灵力将碎片包裹住。
当两种力量融合,就见光芒变得刺眼,苏青墨与容骁避开头之际,楼澈却一动不动,仿若感受不到丁点异样,唯有那双目中的惊诧显露他此刻看到的画面与他们并不一样。
“没想到……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哈哈哈哈哈……”良久,楼澈失声大笑,眉眼之间尽是荒唐。
而这边气息的异样早已引起了苏钲的主意,他潜意识里觉得那股力量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亲自上前将其毁灭,却奈何被景清蓝等人围剿,一时间竟无力分身。
而就在这时,楼澈低声冲着苏青墨跟容骁说了几句,翻身冲出红光的同时,周身灵力大放,再也没有半点遮掩。
见此,苏钲更是着急。怒吼一声掀翻第一层的阻拦后,他怒视前方:“你们两人杵在那里等死吗,给本尊拦住他!”
他说着,再度出手将景清蓝等人的攻击架住,但意料之中的阻拦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再次掀开第二层的阻拦,苏钲重新抬头,却见范庭川跟赵润清正面无表情站在石室顶端的两侧。
那副模样,哪里还有适才对他的恭敬跟小心翼翼,完全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啊……
苏钲并不傻,尽管此刻他内心早已被胜利所膨胀,但稍微停顿后就想到了适才那一幕的问题之处。
按理来说,集合范庭川跟赵润清二人之力,想要对付一个容骁绝对不在话下。
而凭借那两人一直对容骁的态度,他也一直相信他们不会手下留情。
以范庭川作为诱饵,惹得容骁上钩,待到容骁彻底投入而忽略周围情况的时候,赵润清再出手。
一击必杀,容骁绝没有活路。
可就是这样的设定,在刚刚重击巨响过后却出现了偏差,容骁未死,身上还多出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而范庭川与赵润清更是安然无恙,看起来并不像是经过厮杀,而是……
瞳孔猛地收缩,苏钲一手捏碎身前莫家军的脑袋,怒视前方二人。
“终于发现了吗?”而这时,就听范庭川忽然说道。
动作一滞,苏钲险些被旁人所伤,他再度一手撕碎面前的阻挡,望着范庭川的眼神越发深邃。
他太熟悉那个表情了,洛阳城第一公子啊,他看着长大的一个孩子,只有在目的达成之后才会露出的表情!
运筹帷幄,笃定自信,他这是被设计了啊!
“你们竟敢!”
怒吼一声,苏钲周身杀气四溢。而就在他准备再度出手的时候,却突然动作一顿。
重新抬眸,面露惊恐。
范庭川此刻正握着自己的长剑,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就在自己腕上划下一道。
“我每伤一分,你的力量就会消失一点,待我彻底死去,你便再也吸收不了极阴之力。”
“你总以为自己看清了天下所有人的弱点,可你却忘了,事已至此,生与死也没什么不同。”
“便是你用尽天下邪咒将我控制又能如何?人心比你想象得还要强大,我范庭川既是洛阳城第一公子,又怎会屈服在这种俗物之下?”
范庭川出手既快又狠,不得不承认,苏钲当真是怕了。
虽然吸收了一点圣女之力跟凤凰图之力,可那还不够。
阴阳山真正的灵气还在蠢蠢欲动,苏青墨等人的力量尚未到达巅峰。他不过是凭借自己一贯使用的手段在不断打击他们,可真要硬碰硬起来,他怕是也占不到什么好处。
这与他一开始设想的零伤亡反差太大,他绝不能冒这个险。
苏钲眸光一闪,视线微移,落在了赵润清身上。
“赵润清,本尊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就甘愿这么被范庭川摆布?你难道忘了,如果没有他,那洛阳城的第一公子……”
“都是陈年旧事,尊上提这些又有什么意思?”赵润清突然打断苏钲的话,甚至还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的无所谓。
苏钲脸色越发难看,少顷忽然大笑:“好,不提往事,那么前路呢?你可知若你跟他一起行动,就算没了本尊,你们也活不了。当日你从擎南被带回来的时候,难道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吗?”
赵润清无聊的神色终于正经了几分,他的脸上慢慢溢出一抹淡笑。
“我还记得,我说,我还想活。”
“可是尊上啊,你既然也说我与洛阳城第一公子不相上下,难道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帮你成了事,我才真的活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