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墨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警惕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
随着他们步步前行,她既不能进,也不能退,只有僵着身子站在那儿,目光却已然越过几人的肩膀来到后方大门,想在等下找准时机强冲出去。
其实想想看就算在这里被人抓走也没什么要紧,她确信况南还用得上她,所以不会做任何伤及她性命的事。
但是阿婉就不同了,如果被对方发现,以况南的性子一定能猜到今日在宫门口那一番对话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他的确不能对自己做什么,但是他可以对阿婉下手,以此当做对她的惩罚,更或者,威胁。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青墨不敢轻举妄动。她紧咬牙关看着那些人距离自己不过五步的距离时,她深吸口气憋在心口,眸光一闪正待冲出去的时候,忽然一声犀利的惨叫声从牢笼深处传来。
“啊……别过来,别过来,你们走开,都给我走开!”
是阿婉的声音无疑,不过听起来却很不正常。苏青墨灵机一动便猜到这是对方调虎离山的计谋,当即松了口气,也见身前那几人就此向着牢房深处奔去。
在场的不管是暗卫还是守卫全都齐齐奔向后方,这牢门口此刻仅仅只剩下两个看门的人。
饶是如此苏青墨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她侧耳倾听,直到确定那些人已经走远了以后,才突然身形一闪,飞身跃起的同时,手中粉末挥洒而出。
阵阵幽香传来,正是软骨散无疑。
门口的守卫见此当即叫了出来,可惜以苏青墨此刻逃走的速度,那些人想要再赶上来,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天牢大乱,想必不到半刻就会传进况南的耳朵里。若她是况南,第一反应就是先赶到自己那里去,苏青墨想着,脚下步子加快,正待转过一个弯子就能回到主道上的时候,忽然就听一阵喧嚣传来,竟是好几队皇宫侍卫站在不远处,显然是已经发现了她之前打晕的那个小太监。
这下子情况不禁变得麻烦起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种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感觉不要太糟糕!
苏青墨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随着周围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一颗心悬在心口,仿若不需半刻就能跳出来似的。
“这边!”蓦地,突然一语轻言出现在耳中,苏青墨大惊之下回眸,就见一人藏身在旁边的假山处,正对着自己招手。
苏青墨一下子就认出这人便是那日带她入宫的车夫,当时她就觉得很是奇怪,倒不是因为对方的言行举止,而是总觉得似曾相识。
此刻见这家伙就站在那里冲自己招手,苏青墨一时间也不知是不是陷阱。
然而两边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却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苏青墨眸光一凛当即选择了相信,在飞身窜至对方身侧的时候,那人也没多话,转身领着她走进假山林后,很快开启了旁边的一条密道。
密道四周潮湿,但脚下地面却已经有不少脚印。四周一片黑暗,可面前男子却走得驾轻熟路,苏青墨对他的身份越发感到好奇,这样走着,手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腰侧的匕首。
“从这里径直出去,再过一个弯子就能到你住的寝宫,你房里那几个人我已经帮你处理了,自己回去注意安全。”
在走到三分之二的距离后,就见那车夫突然停下来道。
苏青墨眉头越皱越紧,握着匕首的手也不敢松懈。
那车夫见她没有反应不由烦躁地回头看了眼,见她正一脸警惕盯着自己,当即冷笑:“别握着了,我敢说就算你出手,也不一定杀得了我,所以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等着招架那二皇子。”
对方言语间尽是嘲讽,外加这不可一世的态度更是叫苏青墨觉得诧异。
脑海中隐约有个人的影子在晃,可不知为何她却总是记不真切。
最后只能缓缓松了握着匕首的手,警惕看着对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可惜那人却没了声音,瞥了苏青墨一眼后就这样绕过她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擦身而过的瞬间苏青墨只看到那斗笠下被掩着的棱角分明的脸,记忆中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对方盖得严实,她也不好直接掀开去看。
更何况正如对方所说,她此刻最最需要的还是赶紧回去招架况南。苏青墨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空旷的地道中唯有一声“多谢”随风飘散。
回了寝宫,果然发现那人已经替她解决了被关在这里的三个暗卫。苏青墨很快更换了衣服并将其藏了起来,而在她刚一躺下准备假寐的时候,“咚”的一声,寝宫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少顷,一个人不请自入。
苏青墨翻身坐起,还未开口,来人已然逼近。
她几乎来不及招架,就被况南一把按倒在床上。对方紧紧扣着她的喉咙一脸冷色,那种发自内心的寒意再也不复往昔伪装。
见状,苏青墨冷笑:“怎么,二皇子这是准备杀人灭口吗?”
况南狠狠瞪着她,良久,却唇角一勾:“不,月华公主恐怕误会了在下的意思。”
他说着,突然欺身而上,空着的大掌在拉下苏青墨贴身里衣的同时,目光一扫那殷红的肚兜。少顷他目光上移落在苏青墨已经变色的脸上,笑容更甚。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我这样明目张胆地闯进来也不一定非要你的性命,也有可能是要你的……人。”
“你无耻!”苏青墨当即大怒,两腿一抬就欲踢过去,谁料况南却猛地用力将她两腿按下,随后整个人几乎都贴在她身前。
他缓缓俯身,薄唇掠过苏青墨的侧脸来到她耳畔。
“苏青墨,我况南从不自诩是什么正人君子,所用手段自然也不会跟常人一样。你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让我的人吃瘪,以为我最多不过要你性命,可你忘了,你的命我随时都能要,唯有人,是我一直在忍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