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怕是还要从大半个月前说起。
当时况琴、月影还有阿晴嫂跟莫笑四人分为三拨,各自领了任务去追踪叶萧他们的线索。
虽然这一趟不过就是顺路,他们前两拨也在踏上皓月境内以后就停止了搜索,但对于那两人的下落还是处处留心的。
后来到了皓月,由于莫笑已经先一步到达并说明了情况,所以莫麟已经将人马准备好,只待他们稍作歇息后启程。
然而谁也没想到就是这短短一晚上的歇息,却险些出了大事。
先是派给他们的部分人手突然上吐下泻,一个个脸色惨白根本不适宜长途路程。
莫麟见状便觉得有异,一边吩咐众人继续佯装,另一边却私下调换了一批人手,准备第二天出发。
可谁想就是他跟莫笑几人都外出筹备这件事的时候,月云升的宫殿因为少了最重要的守卫,竟然被刺客侵入。
虽说宫殿内还是留有月云升的贴身暗卫跟守卫在,可不知对方到底是太过清楚他们的底细还是有人泄露了秘密,那些前来的刺客招招命中要害,不仅抵挡了他们的攻击,并径直将众人逼入了月云升的寝殿。
而月云升虽然身居高位,但早年也是有些本事的人。见到这个情况不慌不忙抽了长剑开始应对,一来二去倒也不见有人占了上风。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之前因为中了醉生梦死以后,身体一直都很虚弱,虽然现在好了大半,但如此激烈的运动却不适合进行太久。
对方人手众多,时间再一长,月云升就觉得有些吃力。而这时好死不死的是叶茹贞竟然突然冲了过来,原本看来是准备给月云升帮忙的,可万万没想到来的那些人竟然对她所有的灵力免疫。
“公主你也知道,陛下跟圣女的身体都不是很好,对方全都是精壮的年轻人,且各个武功了得,所有没一会儿陛下他们这边就被逼入了死角。”月影说着,长叹一声,“我听说当时有一把剑是直冲圣女去的,陛下这些年一直觉得有愧于她,所有想也没想就自己冲了上去。”
一边是老年人,一边是青年人,结果,不言而喻。
“索性莫麟大人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带了莫笑赶回来,这才没能酿成惨祸。但陛下受伤已是事实,那一剑虽然偏离了心脏,但以他的身体情况,还是……”
月影一番话说的苏青墨险些站不稳,幸好容骁察觉到她的异样将她一把揽住,这才没有摔倒。苏青墨怔怔望着月影,少顷目光移开,落在另外几人脸上。
在见他们全都是一脸凝重的时候她却忽然笑了起来,一边摇着头一边咬着牙,紧握的拳头恨不能全都砸在这些人身上!
“你们,到底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带着人回来!”
多么悔恨啊,月云升与她非亲非故,却对她做了身为父亲能做的所有事。疼她,爱她,宠她,甚至不惜将手里的江山都交给她。
而她呢,明明是他仇人的女儿,却一边享受着对方的宠爱,一边矫情地怀疑对方的动机。
争吵过,闹过,恨过,最后害得他中了醉生梦死险些死掉,而这一次,又是因为她的事,才让事情变成了这样。
苏青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然后盘旋在她周身。她哆嗦着想要就此冲出去,冲回皓月,冲到月云升的龙榻前。
她想跪下,想说一声父皇我错了,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公主……公主……求求你别这样……”
月影一看就知道苏青墨在自责,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们便商量决定暂且不告诉她的原因。
可是谁能想到牵一发而动全身,区区两个国家,发生着不同的事,最后却全都能连在一起。
容骁一边替苏青墨顺着气,一边瞧着月影的神色。心知她可能还有话要说,但在眼前这个地方却是不能说太多。
他示意莫笑带人先将众人看着,这才带着其余人退回到了内院。
在见月影一直惴惴不安地搓着手,不由扬声道:“月帝受伤以后,还出了什么事?”
月影急忙摇头:“出事倒是没有,只不过我……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苏青墨突然抬起头,“跟叶茹贞有关?难道是她在捣鬼?”苏青墨忽然又道。
她在冷静过后突然就想起了月影最初的提醒,此时见她这么为难,便猜到了事情可能有异。
“不是不是,公主你别着急。”月影急忙握住她的手,“是我……我后来晚上跟小池两个人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突然就听见暗处有一些声音。”
“小池不会武功,我便让他在原地等着。可等我靠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了人影,只能依稀听到一些声音。”
“你听到什么?”苏青墨紧张道。
月影咬了咬嘴唇:“我听到……我听到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什么命数,什么牺牲,然后又有女人说她绝不会允许出现这种事。”
“我虽然没有看到人影,但总觉得那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跟圣女一样。可除了这隐约的两句以外,我再也没听到其他声音,不得已只能跟小池一起离开。”
“可……可就是那天晚上,陛下的情况却突然加重了,当时有太医说已经救不活了,我们正准备要通知你跟王爷的时候,圣女却站出来说不必。”
“她用她最后的灵力替陛下护住了心脉,然后吩咐莫笑先带着月晓离开,而我们一行在陛下情况稍微稳定以后再启程。”
“我不懂她当时为何会有这样的打算,只是从她的样子来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哈,她能不下定决心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句话听过没有?”就在这时,一旁的楼澈却忽然嘲笑出声。
苏青墨本就脑袋一片混乱,一听这声音猛地转过头去:“你什么意思?”
楼澈闻言耸了耸肩,一指点向容骁,最后却落在了月晓身上。
“我的意思,自然是跟你儿子带回来的那些糖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