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当时尽管还算服气,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同样的人为什么短短三天就变了样。这三天他虽然没有时刻注意,但听下面的人来报,那五万人除了跑过一次圈以外,甚至连常规的训练都没做,难道那跑步还有什么秘诀,会增加人的体力,激发人的斗志?
索性莫笑倒也不是什么别扭的人,尽管输了比试,但为了解惑还是将莫麟请去了自己的营帐中,跟他寻求经验。而莫麟却只是避而不答,只冲莫笑说了一句……你领兵打仗说的是保家卫国,实际却根本没有出过全力,如此做法,愧为主帅。
“当时他气得险些就要将我杀了,后来我便把刚才告诉你的那些尽数告知于他,他这才不得不承认我说的是对的。而他之所以不愿意打仗,是因为劳民伤财,他见不得平民受苦,也觉得这样整天生活在刀口上的日子太过无味,他更想平静度日。”
身为主帅却抱着这样的心里,也不知这对齐宣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你将这些话都说明白了,你对他也就没用了。”这时,就听容骁忽然打断了莫麟的话,直截了当道。
莫麟闻言淡淡一笑:“所以当晚皓月的士兵就来偷袭了,在将我救出去以后,也将莫笑一道带走了。谁让他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呢,醉的不省人事也不能怪我。”
莫麟在说话的时候一直无意识地抚摸右手拇指上的那一枚扳指,时间长了,也不禁引起了容骁的注意。
他敛眸扫了那碧玉的扳指一眼,稍一沉吟,道:“你这样不遗余力地打入敌营又将他带出,应当不只是为了教他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主帅吧?”
眼见莫麟淡笑瞥了自己一眼,容骁又道:“你可别跟我说他就是皓月的那个秘密。”
“他不是,但那个秘密却是与他有关系。莫笑虽然只是齐宣的一名主帅,但他却是在杀气重的同时又保证了心无杂念的澄澈,可以算是两种极端,而我正是需要这样极端的人,他能帮我开启一些东西。”
莫麟说着,忽然取下了右手上的那一枚扳指,摊平在手掌心中,冲着容骁伸了过去。
“看看就好,不要随便乱碰。”在见容骁正要伸手拿过去的时候,莫麟突然提醒道。
容骁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此刻阳光微斜,刚好将那碧玉的眼色照的透亮。在如此色彩的映照下,容骁微微俯身,就见一股黑色的烟雾正在里面游走,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到。
“除了莫家家主,普通人碰到扳指会被这股气所重伤。那是剧毒的烟雾,只要沾上就必死无疑。”这时,就听莫麟如此说道。
容骁长出了口气,他重新起身,想起之前的确不管在哪儿都见莫麟手上戴着这枚扳指,于是老实道:“我原以为这只是你莫家家主的象征。”
“它的确是莫家家主的象征,但你别忘了,莫家家主能有今天,是全靠陛下赏识的,而陛下之所以赏识莫家,则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莫麟的话让容骁陷入沉思,毕竟原先他们以为莫家会受到月云升的提拔,只在于莫家十分有钱,而莫家的男子有比较有能力。可细想看看,有钱有能力的人这世上一定有不少,何必非要选他们?
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先入为主的进入了一个怪圈,因为把视线放在了能看到的东西上,反而忽略了一些看不到的真相。难怪他们三国齐聚在此那么久,谁都没能找到皓月国真正的筹码在哪里。
毕竟,谁能想到它还真就一直被戴在莫麟的手上呢?
“所以,这枚扳指到底是什么?”
“是一把钥匙,可以开启一样东西,而那个东西……”莫麟话没有说完,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扳指重新带回手指。
见状,容骁眼微眯,眸底闪过一抹沉色。
“事已至此,你还是不信我?”他问道。
莫麟摇了摇头:“我若不信就不会告诉你这些,我只是在想,那东西虽然是莫家的,但莫家的使命却是辅佐皓月皇室的人。月华虽不是月帝亲生,但月帝已经决定百年后将大统交由她来继承,所以你可以理解这东西是月华的。”
“目前天下大乱,之后四国必有一战,而我们手里有了它便是如虎添翼,虽说对付苏钲可能没用,但对他手下那些喽啰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一战我们死都要赢,但倘若尘埃落定了,你可有想过这天下该由谁来统一?”
容骁心中一滞,随即皱眉:“眼下谈这个问题只怕为时过早吧?”
“但如果不谈,有一个问题就没办法解决了。”莫麟也直截了当道,“我说过,莫家只侍奉君主,同理,莫家的秘密也就只有君主才能知道。”
“每一任的莫家家主都会与自己选择的君主签下契约,如此才能号令莫氏一族听令。而那样东西也是一样,因为具有灵性,所以只有在认主之后才会发挥最大的力量,才最有用。”
“那你跟陛下……”
“可惜的是,与陛下签订契约的是我的前辈,而一位君主只能选择一任家主,是以我到现在仍旧算是个自由身,会选择扶持陛下,不过是因为他与叶茹贞有恩于我罢了。”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这样我今天说的话你就全当没有听过。但为了不输给苏钲,我必须要把那样东西祭出来,所以我一定要选择一位新主去扶持,眼下看来,不是你,便是月华了。”
“如果是她,会怎么样?”容骁微微捏紧了拳头,脸色难看道。
“那东西的力量耗费的是君主的内息,以她目前的状况自然不能承受,我也是出于这一点考虑才来询问你的。可是你……”
莫麟没有再说,容骁也没有再问,此时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当日对容湛做出的承诺,倘若为帝,他将永失至爱,可若是不答应,他依旧会失去至爱!
从没有陷入这么两难的情况,容骁垂着头不知想了有多久,才终于深吸口气道:“罢,便如你所说,这责任我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