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墨此话一出,别说是容湛,就连元勃几人都愣住了。唯独只有容骁一脸平静,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愣怔的容湛,道:“我早说了,我们不是你。”
容湛瞳孔猛地收缩,却是不语。
“虽然你也是第一次来这儿,但有一点你却忽略了。苏钲既然早就来过这里,那他一定已经看过这抄本上留下的东西,以他的性子,看过之后肯定会把这个秘密毁了,何必还要等着被人发现?”
“李继明知这一点却还是告诉了你,第一或许是他想诱你进来杀了你,但你那时身居高位不可能亲自出马,所以这个条件不成立,那就只能是第二点:他对苏钲并没有表面那么臣服,他想留下一个后招,而你就是他的那个后招。”
“所以,到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李继到底把苏钲的秘密藏在哪里?”
苏青墨俯身平视着容湛,尽管早知这家伙不怀好意将他们引来此处是想让他们全都命丧于此,但是他自己却不知道即将要面对的是怎样残酷的情形。她与容骁早就猜到了这一点,却一直保持沉默陪着容湛演戏,甚至不惜牺牲掉那些影卫的性命,就是为了让他亲身体验一下所谓生死边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旁人的性命他或许可以无视,但对自己却是不然。尤其是在刚才经历了噬心之痛以后,想必容湛的心理一定会发生改变。毕竟相比之下,他算是他们这些人里面,最怕死的那一个了。
两两相视许久,在苏青墨阴冷视线的注视下,容湛只觉得浑身冒冷汗,最后低头,很是挫败道:“在这儿,也不在这儿。”
“什么意思?”
“李继虽然早就知道黑衣人就是苏钲,但碍于对方的淫威,且因为被操控,所以不敢直接告诉朕。只有一次朕在派人找寻先帝遗诏的时候,他曾指着先帝留下的那个抄本上,这上面记载了一个秘密。朕问他什么秘密,他只摇头,但手却点在了阴阳两个字上面。朕不懂他的意思也没往心里去,是到了最近忽然想起时,才隐约有了几分想法。”
容湛说着,深吸口气:“这山叫做阴阳山,山洞又是阴阳洞。此间密室虽是苏钲的老巢,但你也看到了头顶上那个八卦图,所以苏钲的秘密应当与阴阳有关。”
阴阳?苏青墨眼微眯,脑中闪过一丝精光,却快的她抓不住。
“之前你们在容召的时候,有一晚朕忽然有些事想要找李继商量,于是就一个人去了他的院子。朕当时入了他的院子却不见人影,没办法就只能原路返回,可……可就在回去的路上,朕却碰到了他,而他正在……正在……”
“正在怎样?”
“他正在杀人……”
容湛说着,竟打了个冷颤,“不是一般的杀人方法,他用类似于这密室里的阴火将人控制住,然后将他们分尸,再……再收集他们的血液……”
“朕当时惊住了,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那家伙已经站在了面前。朕问他在做什么,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指了指后面。朕越过他的肩膀看过去才发现地上躺着的是一个侍卫跟一个宫女,两人死状很惨,而李继却只用帕子擦了擦手,让朕以后不要晚上来找他。”
“他尽管什么都没说,但朕回去后却想了很多。阴阳阴阳,女为阴,男为阳,若说他指的就是这个意思,那阴阳代表的意思,或许就是他伺候的那个人的秘密?”
苏青墨缓缓站起身,难以掩盖内心的震撼。杀人,取血,多么残酷的手段,即便她见惯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场面,也很难想象当时的画面。
“你如何知道那血不是他为自己取的?”这时,就听容骁突然问道。
“因为他的表情……他的眼中满满都是厌恶,而且不知是不是朕看错了,他在做完那些事以后,整个人好像都在发抖……”
容骁闻言眼微眯,与苏青墨一样,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气氛再一次沉静下来,古怪的环境加上压抑的气氛,当即叫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容湛微微动了动身子,心里面说不出的感觉。他眼睛快速在四下里转悠,掩住的眸底却闪着异样的光芒,而这一幕苏青墨他们却没有发现,因为他们正在绞尽脑汁想着那所谓阴阳到底是什么意思。
“阴阳……阴阳……极阴极阳?”这时,容骁猛地抬头,瞳孔一缩。
而苏青墨在听到极阳两个字的时候,脑袋里那根断了的线也突然连了起来,她望向容骁,有些兴奋道:“极阳载体?”
是了,因为事情过去太久,导致他们全都忘了当日在擎南与叶宇的厮杀中,苏钲曾经借对方的嘴说过这件事。那个时候赵润清一直跟在对方身边,不知练了什么邪功,气势大增,饶是她与容骁联手,也得要开启凰图以后,才能彻底将其拿下。
而之后在容召国底下的那间密室里,赵润清明明有心求死,却在关键时刻被李继救下。按照苏钲的性子来说,不过是一个随从,没了就没了,何必还要专门让李继跑这一趟将其救下?
那时她便觉得这件事怪异,此刻想来,这不是怪异,而是破绽。
赵润清是极阳载体,他对苏钲来说很重要,而苏钲从一个普通人变成这样的怪物一定是修炼了什么邪功,那么这个邪功定当与阴阳有关,也就是说他的命门就在这一阴一阳两个载体上。
既然有极阳,那么就会有极阴,一个白天发力,一个夜晚跑腿,再从李继跟赵润清一直跟在苏钲身边来看,想必非这两人莫属了。
事情终于捋顺,苏青墨与容骁也算是放下心来。原以为苏钲一身邪功牢不可破,现在也有了可以解决的办法。只要将他身边的阴阳载体给毁去,苏钲的能力就会大大削弱,到时再开启凤凰图与之抗衡,总是可以将其彻底打败的。
此行总算是有点收获,苏青墨侧目正想拽着容湛离开的时候,却见那家伙已经整个人缩到了刚才的桌子底下。此刻,他一脸怪笑,十分诡异,眼睛里闪着邪光,冲着她,冲着容骁,冲着众人,唇瓣微张。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就算是死,应该也可以瞑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