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勃的师傅是一位高人,尽管苏青墨他们无缘能见到他,但是从元勃偶尔冒出的话中可知,对方几乎知晓这世上各种奇闻异事,尤其是那些脱离了常人认知,甚至不能用简单几个字就解释清楚来龙去脉的东西。
“难怪我刚才觉得那些东西一出来,整个人都不太舒服。”这时,就听月影赞同道,“心情糟糕的恨不能自尽算了。”
听她这么一说,其余人急忙点头表示赞同,尤其是那些幸存的影卫们,此刻看着各个都像是傻了一样。他们每个人都是由莫笑万里挑一选出来的,在成为莫家真正的影卫前,全都受过十分严苛的训练。
他们原以为那些训练就已经是最残酷的事了,可他们没想到这世上真正的残酷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们被一群不知名的怪物吞噬殆尽,只留下一具具骨架,在这荒山野岭中与泥土融为一体。
“会是苏钲干的吗?他应该……已经猜到咱们的行踪了吧?”少顷,就听月影再一次疑问道。
没有人回答,元勃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可以感受到此时气氛的低迷。他眉头紧锁垂首沉吟了一会儿,才又道:“应该不是他,幽魂这东西生长于天地之间,它们本身无形,只会根据吸收的气来决定最后的形态。也就是说并非所有的幽魂都是刚才外面那种,如果它们吸收了足够多的灵气的话,反而会有助于我们。”
“但如果是苏钲操控的话,在刚一入山的时候它们应该就会行动了,而不必非要等到后半夜。我之前进山的时候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劲,明明到处都弥漫着阴气跟瘴气,偶尔却又会有丝丝灵气从山中溢出。我想这也是那些幽魂为什么可以吸收凰图之气的原因,它们身体里本就蕴含着灵气,所以对灵气特别盛的凰图也就格外喜欢。”
“但若是照你所说,它们吸收了灵气应当会变得和善起来,为何反而更加兴奋了?”
“这便是问题所在了。”元勃皱眉说着,侧耳倾听,“咱们还是小心为妙,这座山……有点邪乎。”
闻言众人都点了点头,这时就见容骁转过身去,一把将容湛拽到了最前面:“你来领路。”
“凭什么!”容湛当即挣扎道,“朕说的是正午进来,你们不听,现在还想害朕?”
“不领路就滚出去!”容骁眼睛都不眨一下,指着大门,掌心中尚未干涸的血迹在烛灯的照耀下看起来很是诡异。
容湛简直要气晕过去,他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心知如果拒绝的话则完全有可能被推出去。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刚才的情况,于是冷哼一声,转过身向着里面走去。
四周一片寂静,这地方与苏青墨他们之前去过的几间山洞都很是不同。没有机关也没有多余的响动,唯有一条长长的山道望不到头,一众人就这样走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才终于走到了一间宽敞的密室。
密室里面的烛火比在山道里的还要明亮,但其中却隐约闪着红色的光芒,叫人心生不安。不知为何,苏青墨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她四下望了望,却只见八尊石像各分为四尊立在两侧,长相奇怪,动作怪异,突起的眼珠充满了恶意。
“东西在哪儿?”她扫了周围一圈,重新看向容湛问道。
容湛此刻正处在震惊中,听苏青墨一问,他只摇了摇头道:“朕不知道。”
“你在耍我们吗?”苏青墨冷笑道,“都到了这里了,你跟我说不知道?”
“朕可没必要拎着自己的脑袋耍你们!那老家伙留下的抄本里只写到密室这儿就没了,说是里面藏有什么邪恶之物,后辈子孙万万不可进来!虽然之后我也问过李继,但那家伙更狡猾,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只要朕亲自来看就能知道了。朕见他无心多说便也没继续追问,自己派了人进山,但……”
苏青墨挑了挑眉,侧目望向容骁。
这一路走来,除了幽魂外他们暂时还没遇到过其他攻击。幽魂会腐蚀人肉,以吸食精气为乐,最后会留下白骨,但那白骨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风化消失。
既然如此,容湛派来的人就不是死在外面,而是死在这里面了。
“你们过来看,这是什么?”
就在苏青墨与容骁四下里查探的时候,元勃那边又有了新发现。众人快速走过去,就见他修长的手指正抚摸着一处突起的石台,光滑的青石板上刻着莫名的符号,几根蜡烛长短不一立在那儿,明明无风,烛火却一直在晃。
苏青墨伸手触上元勃抚摸过的地方,就感觉到在那石台的下方正有一条很细的凹槽。凹槽笔直地从头直达山壁中,内里光滑,并不像是普通的裂缝。而就在凹槽与山壁相连的顶端,有一个小小的突起,她使劲儿按了下去,却没有一点反应。
容骁此刻也伸手触上那道凹槽,脸上露出与她同样的表情。而从四下里观察的情况来看,这里应当是一处隐藏的机关了。然而抄本内没有记载,他们又不知如何打开,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有种到手的鸭子不能吃的挫败感。
“等一下,既然这石室是李氏一族的,那是不是只有李氏一族的人才能打开?”少顷,苏青墨灵机一动,突然道。
而随着她这番话说出,众人纷纷侧目看向站在最后的容湛,就见他一脸莫名其妙,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苏青墨示意众人将他推过来,不由分说拽住他的手就往那凹槽上按去,可惜与他们刚才一样,那突起依旧按不下去,而密室也丝毫没有变化。
“难道是我想错了?”苏青墨微微皱眉,问向容骁。
“不,你没想错。”良久,就见容骁抬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触上苏青墨藏在身上的短刀。
“如果只有李氏一族的人才能打开,那么验证来人为李氏一族的方法,就只有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