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的时候一定要认真,欢愉的时候一定要尽兴,这一直都是叶沉贯彻的信念。
在与女子一番享乐后,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他靠坐在床头,明明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要休息,可他自己却丁点没有睡意。身旁的女子也眼睛圆睁望着床顶发呆,两个人就这样出着神,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女子道:“若是照你所说,苏青墨是一定会答应出嫁条件的了?”
叶沉并未告诉女子自己父亲的事,于是闻言后只“恩”了声,想了一会儿才道:“我已经将她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她别无选择,除非她真有本事一个人闯宫救人。不过若是那样,就算她真的救出了容骁,他们后半辈子也会毁了。”
闯宫,劫囚,闹事,不管哪一样对他们这样两个身份的人来说都只能让一切变得雪上加霜,苏青墨是个聪明人这一点没人否认,但正因如此,太聪明的人考虑的事情就多,于是顾忌也就更多。
听到这儿,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忽然单手支起脑袋翻过身,贴上叶沉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你别说让我现在就去杀了苏青墨,其他的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女子娇笑一声,作势捶打了一下叶沉:“她答应成亲之后的安排,让我来做。”
“你说什么?”
女子心知叶沉已经听明白了,是以并未重复,只浅笑看着他挑了挑眉。
“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苏青墨暂时还不能死。”
“我知道啊,我没说让她死,但是你要明白在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儿,叫做生不如死呢!我不过是想让她尝尝我曾经尝过的滋味,想让她感受一下我的心情,这总不过分吧?”
叶沉尽管将大部分的计划都告诉给了身边的女子,但是关于叶宇吩咐他在苏青墨答应条件之后要如何行动的种种他却刻意保持了隐瞒。原本他就不太想做那些埋伏,毕竟一旦出事的话自己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不过眼见身边人这般信心满满的样子时,他不由动了心思,假装很是为难地想了很久,这才道:“那好吧,我答应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插手,只一点……”
“一定要留一口气给她,对吗?”
人人都说,月黑风高夜最适合杀人,其实除了杀人外,商量杀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在叶府正上演着算计与谋害的时候,远在城中的擎南皇宫,也破天荒的在这寂寥之夜,选择用另一种极端的方式作为了第二日的开场手段。
尽管容骁、况琴还有凌薇已经在这天牢里足足呆了三四天,但或许因为况盛仍旧在跟容湛两个人讨价还价,是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人对他们用刑或者审问。对此况琴不由心急如焚,毕竟他们眼下所处劣势,且他又十分清楚自己那大哥是什么德行,于是整日里不是走来走去就是走来走去,恨不能用脑袋在墙上凿出个洞,就这样跑出去。
然而相比他的焦虑,容骁则显得很是平静。自打进来以后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都只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像是一点都不在意接下来等着自己的可能会是一场残酷的刑罚,又或者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这一日宫中守卫在查过牢门等周边设施后,眼见无事便去门口喝酒划拳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天牢,完全让人无法安眠。往日里最早睡下的容骁这一日却难得没有躺下,他闭着眼睛靠在墙边,直到子时听见外面那几人的吵闹声像是瞬间被人掐断以后,他的唇角边微微溢出一抹淡笑,紧闭的双眼也在这时缓缓睁开。
他的周身散发出一股很奇怪的气息,像是喜悦又像是迫切,引得旁边本就睡得不安稳的两人全都爬起了身,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一人不知在那里傻乐什么。而随着时间缓缓过去,待到小半个时辰以后,一道很轻微的“咔嚓”声就此响起,仿若在这寂寥的夜色中扔下了一颗火种,少顷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况琴与凌薇的瞌睡被震断,他二人做出遇敌的架势警惕地注意着周围,而这时却见容骁忽然站起了身,一边轻拂长袍下摆的杂草跟灰尘,一边淡淡道:“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五个黑衣人瞬时出现在他们面前。
况琴见状便冷了脸欲要怒喝出声,谁料容骁却突然步子轻移至他与凌薇背后,伸手点住了他们二人的穴道。况琴完全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如此发展,他双目圆瞪死死瞪着容骁,哪知容骁却只对他淡淡一笑,然后站在门边看着来人道:“几位是来找本王的吗?”
那几个人黑衣人明显也为他的举动所不解,然而在他们彼此互看交流了眼神后,便听为首的那人道:“真不愧是平南王,那怪我们主子说不必我们动手,你也会自己乖乖跟上来。”
闻言,容骁眸底闪过一丝亮色,抿嘴一笑:“举手之劳而已。”
这样的对话在如此场景中不由显得很是怪异,而他们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在用眼神交流后,那几个黑衣人便用钥匙打开了牢门,看着容骁缓步而出,接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容骁一身清爽也不问什么,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跟着那几人离开了。而随着他们一行走远,待到那天牢最外面的大门被缓缓关上的时候,仍旧留在牢中的况琴跟凌薇却同时发出一道呻吟,竟然是二人的穴道在此自行解开,显然是容骁一开始便掐算好了时间。
“这……王爷他不会出事吧?”凌薇揉着酸麻的肩膀,侧目看向况琴问道。
然而此刻的况琴却换上了一副高深的表情,他望着那已然没了人影的暗处,良久才垂眸,叹了声。
“总之,不会死就是了。”
而这头已经跟随黑衣人离开的容骁分明已经成了半个自由身,可他却一点想逃跑的预兆都没有,只安静地跟着那几人,随他们绕过花园,走进宫殿,进入暗门,最后来到了一处比那天牢还要昏暗幽深的地下通道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