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曦的眼中闪过一股强烈的恨意,她不加掩饰的神情让肖瑾尘看得清楚,下意识便觉得她是对自己心怀怨恨。
本就暴躁的情绪更添恼火,肖瑾尘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空着的手径直甩了过去:“贱货,你那是什么眼神!”
这样的殴打对月曦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她匍匐在地只觉得浑身酸痛,迷茫的双眼望着那头冷酷的男人,心里面有后悔,但更多的却是愤恨。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要在这里受尽侮辱,被人打骂,而月华却可以高高在上受众人爱护?容骁宠她,肖瑾尘爱她,就连那个不怎么出现的范庭川都对她念念不忘总是派人来问安,明明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已,凭什么可以享受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月曦心中不愤,蓦地,计上心来。
“王爷……妾身知道您、您不喜欢妾身,但妾身已经是王爷的人了,王爷不管是打是骂都不会怪王爷,只希望王爷好好保重身子,莫要气坏了自己……”
“闭嘴!本王听见你说话就烦!”肖瑾尘拍桌怒道。
月曦强忍着心里面的怨恨,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她捋了捋凌乱的发丝,然后又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这才又慢慢走到肖瑾尘身边,不等他动手,她自己就先跪在了一旁。白皙玉手攥成小拳头轻柔地替肖瑾尘捶着腿,她收起了往昔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将那刻骨的恨意深埋心中,她眉眼轻飘,呵气如兰,明明只是按腿,却带了几分挑逗的意思。
肖瑾尘眉眼一沉,猛地攫住她的下巴。
“贱货,事到如今还以为本王会再吃你这套?”
月曦见状倍感鄙夷,肖瑾尘嘴上说着一套,身体表现的却又是另一套。她小手微抬贴上了肖瑾尘的胳膊,眼带媚色,柔声道:“妾身只是想替王爷宽宽心,毕竟妾身心里明白,王爷其实一直都对月华姐姐一往情深。”
听到月华的名字,肖瑾尘便是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犯贱的体质,明明对方将他视为敌人,处心积虑屡次设计于他,让他吃瘪令他受挫害他失去利益,他说对她恨之入骨,可真正想起却又不是这么回事了。
“哼,你知道得倒挺多!”总算和缓了几分态度,肖瑾尘将月曦推开冷冷道。
月曦没想到仅仅只是提了个名字就让肖瑾尘变化如此大,她蓦地握紧了拳头,表情却依旧柔媚:“王爷的事儿妾身都看在眼里,毕竟妾身也想为王爷做些事呢……”
“你能做什么,难道没听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吗?连你父皇在把你送进来以后都不管你死活了,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肖瑾尘这番话虽是事实,可月曦却听得心里面窝火。她强压了好久才没能爆发,只看着面前的人委屈道:“妾身知道自己没什么用处,但只要是王爷想要的,妾身都可以帮忙。”
“比如?”
“比如说月华姐姐。”月曦说着,又再度凑了上去。
纤纤小手这一次没有在挨着双腿而是贴上了肖瑾尘的胸膛,她浅笑如歌,解释道:“虽然人人都看她与那平南王登对,可妾身却觉得跟王爷比起来,那平南王真是一文不值!”
“是吗?既然这样,你当日又为何选择爬上他的床?”肖瑾尘冷笑质问,手却不自觉地握住了那盈盈腰身。
“那是因为王爷不在,若是王爷在的话,哪里还轮得到平南王?”月曦最是清楚什么样的话能够哄得男人开心,她笑说着,将脸凑过去,“所以,既然是王爷看上的人,他平南王又有什么资格来抢?”
不得不承认月曦这几句马匹派的甚是了得,将肖瑾尘原本烦躁不安的心情瞬间缓解了。他这么一看忽然觉得面前的女人似乎也没那么令人讨厌,长相姣好,身量纤纤,且伺候人的本事也不错……
“你待如何?”
“这个嘛,妾身现在可不能告诉王爷呢!”月曦说着,自觉地倒进了肖瑾尘的怀里,“毕竟突来的惊喜才更会让人觉得愉快,不是吗?”
女子的惊呼下一刻便在房中响起,很快就变成了那惹人遐想的靡靡之音。虽然是大白天,但对肖瑾尘所住的客殿来说却是最正常不过的,宫中众人早已习惯,甚至觉得如果哪一天没在肖瑾尘房中听见女人的声音,那才真的是要糟糕了。
这头正在及时行乐,那头苏青墨跟容骁已经将贺老大从莫家暗庄带走,并让月影跟纪小池将他送了回去。因着事情暂时解决,眼下也不急于回宫,二人便吩咐车夫赶车先回宫,他们则就这样慢慢溜达回去。
此刻天色已晚,一轮红日逐渐在海上绽放,那一抹残阳无端端叫人觉得心里蔓延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苏青墨微不可闻地叹了声,少顷,就见容骁拉起了她的手。
“你这是……”
“别说话。”容骁淡淡说着,手再度紧了几分。
那一刻,曾经的过往如何似乎已经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这个人还在身边,可以如此牵着她的手继续走下去。原本还有些低落的情绪不知怎地就慢慢消散,苏青墨慢走了几步看着容骁的背影,唇角微扬,道:“幼稚。”
“你不幼稚,看个落日都能哭。”
“我才没哭。”
“是吗,那给我看看。”容骁说着,突然一拉胳膊就将苏青墨拽进了怀里。他紧紧将她箍住,不理会身边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吻了下去。
不同于之前的浅浅一嘬,这一次的吻很深很长,显然是容骁足足等待了五年才来的最真实的触感。那一刻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没了声音,天地之间只余他们两个,不用去回忆过往多残酷,不用去思考未来多艰辛,更不用想现实多无奈。
他们要的,只是现在。
苏青墨也不知这个吻有多久,直到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容骁才将她松开。他环住她俯身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薄唇侧移,带着一股子热气道:“你看,不管是过去五年还是十年,你的反应才是最最真实的,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