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青墨心里是很赞同月云升这番话的,可眼下并不是火上浇油的时候,她只能强按住内心燃起的八卦之魂,老老实实道:“父皇,其实事情也没那么严重,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瑾王爷一样有胆子做这种……”
话没说完,苏青墨已经感受到肖瑾尘投射至后背的阴冷目光。不过她觉得自己也没说错嘛,这世上有贼心的人太多,可真正有贼胆的又有几个?
然而月云升却不为所动,只一双冷眸死死盯着肖瑾尘,浑身上下都透露了着两个字……厌恶。见他完完全全是动了杀机且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的样子,苏青墨皱眉正觉得麻烦时,却听一道抽泣声响起,正是来自月曦。
到了这个时候她似乎也开始害怕了,倒不是担心肖瑾尘事后会怎样报复自己,而是担心月云升如果执意要处罚肖瑾尘,那么等待她的就会是在这皓月皇宫中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完这一辈子。
想到这儿,月曦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趴在地上哭道:“父皇,曦儿知道错了,曦儿也相信王爷只是一是醉酒做了错事,并不是故意要让皓月难堪的。曦儿知道父皇生气,曦儿不求父皇原谅只求您能饶了瑾王爷,毕竟……毕竟曦儿与他……”
月云升往日里最烦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他闻言不禁头疼的厉害,皱着眉更是一言不发。苏青墨见状也只能无奈摇摇头,真不明白就月曦这个智商为什么还想到要做这种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很明显对月云升来说,哭泣只会加速他的厌恶,让他更想宰了肖瑾尘以此来给众人立威,若照这个节奏继续下去,只怕连月曦都难逃一死。
“陛下,其实您若觉得为难,也可将真相昭告天下,如此一来自然能堵住悠悠之口。”就在苏青墨一筹莫展的时候,莫麟突然出声说道。
闻言,肖瑾尘第一个反应过来,不由怒道:“莫大公子,你还嫌局面不够乱?”
“瑾王爷,注意你的态度。”却是月云升慢条斯理地回了肖瑾尘一句,然后转向莫麟道,“你继续说。”
“当然,所谓的真相并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些,而是经过加工改造的,世人如何理解那是他们的事儿,而我们只要将源头堵住,就不必担心会有损失。”
月曦怎么都得嫁给肖瑾尘,但是她自己嫁跟月云升要她嫁就是两回事了。眼下三国齐聚在此,一点点细小的举动就会让人们开始审视皓月的态度,这在其余三国明显已经分崩离析的架构中,皓月的态度显然成为了他们时刻关注的一点,只要能得皓月的一丝帮助,对他们就是愉快的,可对皓月,一不小心将会成为灭顶之灾。
这就是月云升一直坐山观虎斗的真正原因,以皓月国的能力并非扛不起这霍乱的天下,所以真正的原因在于……他不能扛,这就是皓月的宿命。
肖瑾尘很快看出了莫麟的意思,他再看月云升松动的神情,知道对方已经有了打算。然而对此他却是极其不满的一个,明明从很久以前他想娶的就只有苏青墨一个人,最后却距离她越来越远。因为他自己一时失误竟招惹了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到身边,之前那个有多让他恶心就不必说了,眼下这个的出现明显将会是一个糟糕的开始,一旦月云升将真相昭告天下,他能给予齐宣的好处将会大打折扣。
而这当然不是他想要的初衷。
可再不满又能如何,他们是笃定了他不敢再有异言所以才做此决定,若是他再开口,他相信月云升一定会当众宰了自己。
于是很快,一纸圣旨昭告天下,皓月二公主月曦与齐宣瑾王爷郎才女貌,情投意合,瑾王爷亲自求娶二公主,皓月陛下颇感欣慰,答应为二人赐婚,将月曦公主许配给瑾王爷为侧妃。
因着这婚事是肖瑾尘自己求来的,再加上月曦仅仅只是个侧妃,所以跟月帝亲自下旨的赐婚相比要没那么重要。而所谓的陪嫁赏赐不过是些空物,肖瑾尘不缺银子不缺钱,他缺的是力,是能够在未来的三国战争中给自己帮助的力量。原本他还满心欢喜地在等待,可因为一个该死的女人,这一切都没有了。
齐宣前来的使臣总共就只有他们三人,纪方宁已死,他被塞了一个累赘,唯独剩下的景清蓝却又是跟他关系最糟糕的,如此看来,他们这一趟出行还真是浪费时间。
除非……
“你是说,肖瑾尘不会就此罢手?”此刻,正在御花园的一处暗景中坐着的莫麟正望着身边的苏青墨皱眉问道。
苏青墨玉手纤纤正在茶盘上翻转,袅袅茶香自她手中飘散而出,沁人心脾,很是宜人。她倒了一杯茶放在了莫麟的面前,这才不急不缓道:“从三国使臣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他将一切情绪都写在脸上,他需要皓月的帮助,需要传说中的《千秘本》来帮他取得这天下。”
“可他若是知道此《千秘本》非他认为的那个东西,只怕是要失望了。”
“不过《千秘本》只是原因之一,我问过景清蓝,说他似乎还相信咱们有什么秘术,再加上那一日我与他在山中的所见所闻更是让他笃定皓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才说他不会放手。”
“陛下虽然生气,但还是派人送了不少陪嫁,那圣旨不过掩人耳目,眼下月曦人已经被送去他的客殿了,想必他一时之间还抽不开身考虑这些问题。”
“可若是有人帮他呢?”苏青墨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眸问道。
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晶亮光芒,莫麟心下一沉,当即反应过来。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挥手招过莫笑,在他耳边低声说说了几句,就见后者点头道了声“是”,然后退了下去。
“当真是多事之秋啊。”临了,莫麟叹了一声。
“瞎说,咱们皓月哪里有什么秋天,有的不过只是夏天跟冬天罢了。”
要不热得躁动不安,要不冷得骨头发凉,就如这乱世一般,总是无法达成一个适宜的平衡的。
“对了,你跟他最近……怎么样?”这时,就听莫麟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