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觉得下面的话有些残忍,叶繁花说着低下头,叹了口气。
就这样很久她都没有再开口,苏青墨等人见状,也没人催促只安静等待。于是约莫过了有一柱香的功夫,才见叶繁花重新抬头,皱眉道:“外人只觉景家古怪,却不知单凭这符水,景家便可操控不少人。”
“一般符水的确是用来消灾除祸的,但景家的因为里面加了一味神秘药草,所以使得药水一直散发涩味,还具有很强的渗透性。一旦人经常接触,这符水便会通过你的衣服逐渐渗进皮肤,最后一点点到达五脏六腑以及心脏。”
“那么最后的结果呢?”越发听得心惊,苏青墨反倒直接问道。
“结果就是……你整个人的意识都会丧失,成为行尸走肉,而唯独能操控你的人,只有景家当家。”
叶繁花从头到尾的语气都很平静,可却因事情太过震撼人心而导致苏青墨等人惊讶万分。就连往常一向淡定的范庭川此刻也脸色难看,他对景家说不熟也算了解,竟是不知他们还有如此狠毒的手段!
很难想象如果叶繁花今日不在,那他们肯定谁都不会发现那荷包有问题。若是苏青墨心一横将其佩戴在身上,只怕他就会间接成为杀害她的凶手!
“这东西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那景家岂不是无人能敌?”少顷,苏青墨道出心中疑问,“只要他们愿意,就连皇帝都可以手到擒来?”
闻言摇了摇头,叶繁花道:“这个你大可放心,符水每派出一张就会损耗现任当家五年的阳寿,即便最后没有发挥出作用,也或多或少会影响其心脉。所以对景家来说,符水既是杀手锏,却也是催命符。”
苏青墨听着这话真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于景家而言如此珍贵的一样东西竟然被用在她身上,当真是不惜下了血本。而更令她惊讶的,是这样东西竟然会通过白暮璇的手送出来,难道景家跟白暮璇还有什么关系?
仅仅只是一个荷包便引来了如此多的名堂,苏青墨深吸口气却觉得事态实在复杂,她靠回椅背不自觉闭起了眼。
范庭川见她满脸疲惫不由心生担忧,替她续了杯茶递过去,少顷他忽然道:“青墨,最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
最近?苏青墨闭着眼大脑快速转动,然后猛地睁开眼:“表哥你的意思……”
“景家毕竟与你无冤无仇,这样对付你也实在奇怪。所以我想,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委托他们如此,一来可以撇清关系,二来还能将你控制手中。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宣帝身边的红人,你若被控制,那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
拨弄茶杯的手一顿,苏青墨突然想到了。
虽然目前局势紧张,但因有宣帝压阵,到底不会闹得太难看。但对那几人来说这样还远远不够,所以她的存在就成为了他们可以利用的,杀害宣帝的漏洞。
这样想着,她脑中快速浮起两个人的名字。
段瑾尘,还有封旭尧。
对封旭尧,二人可以说是旧怨,尽管对方不知,但一碰面就彼此仇视恨不能对方死这种心态也不是随时都有的。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封旭尧一心认定是她捣鬼才使得宣帝下令将他禁足,所以苏青墨有理由相信封旭尧会做出操控自己这种事。
然而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景家,景家与封旭尧跟孙家一向不对盘,她实在难以想象两方会勾结在一起。而她所见的一直都是景清蓝与段瑾尘交好,那么照范庭川所说如果有第三者存在,那他也很有可能。
整件事再度陷入死结,苏青墨眉头紧锁,脸色越发难看。
“其实苏小姐,景家控制一个人,单凭符水是不够的。”这时,叶繁花则再一次开口,“他们还需要将一种名为灵香的蜘蛛放进你体内,这样符水的潜能才会被激发。而灵香蛛……并不能远程控制,只能近身操作。”
苏青墨闻言,嘴角抽了抽,看向叶繁花道:“繁花,其实不管符水也好灵香蛛也罢,我就只想问一句,你一口气说完会死吗?”
事情总算有了转机,尽管苏青墨有一种被叶繁花耍了的感觉,但还是对她表达了感谢。苏青墨在跟范庭川稍作商量后便离开了客栈,她先去将宣帝安排的事完成后,这才动身回了皇宫。
将宫外带回的东西呈给了宣帝,苏青墨被允许可以回去休息。她回到院子才发现往日里粘着自己的叶萧跟封旭楠都没有出现,苏青墨简直不能更轻松,蹬了鞋子上了床便开始闭目养神。
毕竟从今天起,她需要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去做好埋伏。
苏青墨将事情藏在心里,每日外出,必会随身携带那个荷包。她相信不管背后人到底是谁,见此情景总会放下警惕,而她则根据叶繁花的提醒,特意用药让自己的身体看起来每况愈下,除了伴有剧烈的咳嗽外,还有越发苍白的脸色跟逐渐呆滞的神情。
眼见她这副样子,就连对她一向偏爱的宣帝都唯恐避之不及。于是才过了三天,宣帝就下旨让她不必再随身伺候,只需要安安静静呆着休息,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再回去。
这种事对苏青墨来说自然是喜上加喜,可她知道对那背后操控一切的人来说,就没那么妙了。
傍晚,就在整个皇宫还一片灯火通明的时候,苏青墨的小院里已经是漆黑一片。她平缓而有序的呼吸声渐渐从房中传出,随着夜晚凉风清徐,她翻了个身,却没有发现在那周边新芽微动的身姿中,似有一个人影正快速穿过漆黑夜幕,最后轻手轻脚地落在了她的房顶处。
来人一身黑衣,几乎快要与夜幕融为一体。他先是俯身跪在房顶处小心地打量了一圈四周,眼见安然无恙,这才有点放松。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块瓦片,斜前方正好对着苏青墨的床铺。来人眼见她正面对自己睡得正熟,他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从衣襟中掏出一个细长的竹管,想都没想就拔开最顶端的塞子,然后手握竹管,从缺口中对准了苏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