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冷笑,苏青墨挑眉:“孙小姐放心,就算把整个孙家都给我,我也没兴趣碰你二哥一根汗毛。不过眼下人命关天,你最好还是让开,免得等下有所损伤。”
面对苏青墨赤裸裸的威胁,孙玉冰还没开口,就发现眼前不见了苏青墨的身影。她正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就听苏青墨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那般讽刺:“孙小姐,你觉得如何?”
这一道宛若地狱的呼声,让孙玉冰犹如惊弓之鸟般地跳了开去。苏青墨无视周边众人的各色目光,她靠近棺材,俯身望去。
由于容骁那一贴药粉的功劳,孙玉非此刻身上遍布红肿,有些地方还抠破了皮。尽管孙家人已经给他换了干净衣裳,但血水混合着脓水仍旧不断流出,让整个棺材都充斥着一股恶臭。
除去身上遍布的红肿以外,唯有脖颈处那一抹伤口最是明显。苏青墨抽出银针探了过去,眼见银针瞬间变成黑色,她眉头紧锁,慢慢抬头。
“如何?”这时,容骁也已经走了过来,看着苏青墨问道。
敛眸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苏青墨压低声音道:“有人下毒。”
容骁眉峰微扬,意外之余却又觉得很正常。他之前给孙玉非下的不过就是普通的痒痒粉,那东西虽然叫人难受,但绝对不会致命。更何况普通的痒痒粉最多只是让皮肤瘙痒却不会起泡,而看着孙玉非这满身脓包的模样,自然是被人动了手脚。
可……能是谁呢?
“你们看出来什么没啊?”这时,就见封旭尧踱步上前,阴测测问道。
抬眸掩去眼中异色,苏青墨道:“二公子并不是被活生生折磨死的,他,被人下了毒。”
“下毒?”封旭尧眸底闪过异色,竟不自觉抬高了音调。
察觉到这家伙的异样,苏青墨眼微眯,透出几分意味深长。然而很快她重新低下头看着孙玉非的尸体,少顷解释道:“他脖颈处的红肿是因为有药物透过伤口进入皮肤的关系,但是在伤口周围,却明显布满了紫色的痕迹。”
“紫色通常都是剧毒,但如果是这样,在毒药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他就会没命。可太子殿下之前说过,二公子是回了孙家以后才咽气的,那就只能说明,这毒药,是有人回了孙家才下给他的。”
“而那个时候我们正在珉合城办事,自然也有百姓可以作证,所以二公子的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青墨轻描淡写就洗脱了自己跟容骁的嫌疑,看着封旭尧越发阴沉的脸,她心头却疑惑增生。
从整件事情来看,封旭尧似乎是知道孙玉非难逃此劫,想得更肮脏一点,可能就是他联合了孙家人用孙玉非的性命做饵,想吊死她跟叶萧。
然而这样的想法却在刚刚她提到中毒的时候有所改观,只因那一刻她很明显察觉到了封旭尧眸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愕。他为什么会惊愕,难道孙玉非的死还另有隐情?
这个时候,孙家的哀嚎声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全都愣怔望着站在中央的苏青墨几人,不知此刻该作何反应。而这时就见孙玉冰突然推开搀扶着自己的下人走上前去,她恶狠狠瞪着苏青墨,咆哮道:“你以为说这些就能证明我二哥的死跟你没关系吗!要不是你们找事儿在先跟他起了冲突,他又怎么会被人算计落得如此下场!”
“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你们!”
这样胡搅蛮缠的罪名当真可笑,苏青墨似笑非笑看着孙玉冰,竟觉得跟这种傻子继续对话下去,自己的智商也可能会被拉低。
正打算置之不理的时候,苏青墨忽然被一只手拉到后方,接着就见叶萧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肉球姑娘道:“孙小姐,我想你最好明白一件事。”
“如果不是你二哥作恶多端跟别人结了仇,何以被人下害致死?没错,当时的确是我跟他起了冲突,可这一天到晚跟我起冲突的人多了,怎么不见别人出事,偏偏就他死了呢?”
被容骁冷怒的视线所慑,再加上那块令人恐怖的疤痕,孙玉冰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地后退,用明显弱了三分之二的声音继续叫嚣道:“因为、因为你嫉妒我二哥!”
“没错,你一定是嫉妒他!”也不知怎地,孙玉冰忽然又有了自信,喊道,“你嫉妒他长得比你好看!”
“噗”,此话一出,在场很多人都没有憋住,闷声笑了起来,其中尤以封旭楠更甚。容骁很是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后,重新将目光放回孙玉冰身上。他居高临下的架势颇有往昔王爷的风范,周身散发的寒气更是冰冷袭人。
看着孙玉冰冻得哆嗦的狼狈样,他忽然唇角一扬:“孙小姐,在场这么多人各个都比我长得好看,我若真的嫉妒,不是更应该嫉妒太子殿下吗?”
“依你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长得还不如你二哥?”
容骁最是喜欢将白的说成是黑的,这一点几乎得了苏青墨真传。很快就见孙家众人大惊失色的表情以及封旭尧冷怒不发的强忍,他嘲讽一笑,不予理睬。
苏青墨站在后面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面的感受越发复杂。这个人的言行举止当真是像极了那个人,那般不可一世又魅力十足,当真没有人能抵挡的料。可仔细分辨起来,他的表现中却含着几分肆意跟不管不顾,这根她记忆中的容骁比起来又有些区别。
他们都是一样的潇洒狂妄,可容骁却因为身份跟地位而倍添隐忍。
微叹一声按下心中翻滚的情绪,苏青墨看着众人,忽然扬声道:“若我没看错,二公子所中的是疆北奇毒,莫欢。此药无色无味,只会在入体半个时辰之后发作,引起全身器官破损,造成内里出血,发出血包。”
“这又能说明什么?”封旭尧心中一紧,皱眉问道。
“巧的是,就在莫欢发挥作用的这段时间里,只要是摸过它的人,手上都会留下合欢花的味道。”她说着,眸底一亮,“所以凶手是谁,不是很明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