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握紧拳头,苏青墨十指的指甲几乎快要抠进肉里。低垂的头颅并没有抬起,敛起的双瞳略过很痛苦,少顷她低声道:“臣妾遵命。”
那般直接,甚至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殊不知自己这样的反应看在容骁眼里却让他很是痛苦,眸底的色彩千变万化,有失望有痛苦有难过,最后全都变成一汪死水,平静无波。
之后容湛又说了什么已经没人在意,毕竟从今天一开始就是自说自话的一场大戏。即便知道在场三人没有一个真心希望这场婚礼能成,但他既为皇帝,只要他想,这些人就必须去做。
在定下本月二十举行婚礼后,容湛这才吩咐宫人将三人送了出去。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满面笑容一点点卸去,最后全都化为阴狠。
“陛下,此事若容骁不肯,即便你下了旨,他也不会照办。”这时,李继不知从何处走出,淡淡出声道。
容湛冷哼一声:“不,他一定会照办。”
“哦?”李继饶有兴趣挑眉。
“苏青墨就是他的软肋,在没确定这个女人对他的心意之前,他会照办,而且只能照办。”
在离开皇宫回府的路上,苏青墨跟容骁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彼此靠在马车两边双眼紧闭,虽然都做出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但那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此刻内心的挣扎。就这样保持沉默一直到马车停下,容骁看都不看苏青墨一眼便率先下了车。
见状,苏青墨眼神一暗,满腔苦楚只能自己吞下。
也不知在马车里坐了多久,苏青墨长叹出声这才起身下了马车。当她看到府中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站在门口的时候,心中一滞,顿时猜到容湛已经派人过来宣了旨意。
说他雷厉风行都是委屈了他啊,这个疯子,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眼见凌薇跟况琴张嘴似乎要说什么,苏青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此刻只想安静。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中缓缓走入内院,她正想松口气的时候,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卧房大门敞开,几个下人正拿着她的东西来回穿梭,而容骁就站在那儿,冷眼看着他们的动作,毫无反应。
“他刚一回来,就吩咐下人将你的东西全都抬去偏院。”这时,凌薇走过来,小声说道,“宫里也派人来过宣了旨意,阿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青墨在听到凌薇第一句话的时候,满心强硬忽然坍塌。她一动不动望着前方,看着那个自己心爱男人的后背,委屈袭上心头,甚至逼得她有点想哭。她以为他能懂,可最后连他也误会了她。
你看,明明他们都口口声声说爱着对方,可在真正出事以后,却只会在第一时间将曾经的一切都推翻,认定对方是不好的,认定对方是错的。
而更可悲的,是苏青墨也是这样的人。
想哭又想笑,苏青墨觉得她跟容骁或许只能这样,他们之间不会有信任,也不会有以后。既然如此,还在一起岂不是互相折磨?
“没什么事,不过是咱们府里要有喜事了。”深吸口气压下心头委屈,苏青墨笑笑,声音不大却响彻整个院子。
“王爷要娶正妃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