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墨是这人群里的意外,她此次出行本就没带随从,自不会有人阻拦。她掀开轿帘,就见无数黑影正冲着白昭然和静妃所在的轿子攻去,一时竟叫人捉摸不透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并没上前帮忙,她静坐轿内看着乱作一团的外围。然而她的轿辇与白昭然她们隔得很近,虽没有人攻过来,却多少受了影响。眼见无数飞石崩了过来,她眉头轻皱弯身捡起一颗,飞指一弹,不偏不倚击中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腕。
被她这样打断,那黑衣人顿时望了过来。二话不说捡起长剑便向她刺过来,苏青墨奔跑而出避开,谁料对方刚才的举动不过虚晃,见她侧身,反倒一剑滑过,将她手臂割破。
苏青墨“嘶”了声,接着就听有人喊道“平南王妃受伤了”,不等那黑衣人再有下一步动作,很快有侍卫冲上来将他隔开。苏青墨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打斗,直到胳膊被人拉住,才回过头看向来人……白暮璇一脸恐慌地看着她,而她的衣袖早已被血色染红。
摇了摇头以示安慰,这种小伤在苏青墨眼里并没什么。两方人马大约打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黑衣人见似乎无法攻破侍卫,不得已吹起哨声,一行人匆匆退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在场的人们依旧惊魂未定。白昭然见侍卫中虽有不少人受伤,却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吩咐几人留下查证现场后,急忙安排重新上路。
坐上轿辇,苏青墨嘴角微微扬起,笑容中带着一抹神秘。
很快回到洛阳城,白昭然跟静妃先行回宫,其余人则各自回府。苏青墨要求轿夫将她送去苏府,待到下了轿辇,人还没站稳,就见凌薇风一样冲过来,满目惊恐看着她右臂的伤口。
见她似有话要说,苏青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步子不停地急忙往苏青怡房中走,当推开门看着床榻上明显有了血色的人,看着她起伏的胸膛,苏青墨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还好没事,还好长姐还活着。
这时听到响动的况琴也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苏青墨胳膊的伤口。他正要询问就见苏青墨掏出一个琉璃盒,目光神秘却含着几分欣慰:“东西拿到了,我长姐便拜托你了。”
说完才觉得晕眩,苏青墨在凌薇的搀扶下这才坐了下来。况琴没想到她真得带回了紫莹荷花,他神色复杂良久只叹了声,将琉璃盒放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抓起苏青墨的胳膊就开始替她清理伤口。
“别说话。”见苏青墨似要开口,况琴皱着眉不悦,“等都等了,不急在这一时,你也不希望你长姐醒来看到你这副样子吧?”
不得不说况琴算是握住了苏青墨的软肋,仅一句,就让她乖乖坐下来治伤。这头况琴替她包扎,那头凌薇则小心说着这几天府里的情况……原来由于那日在苏青墨跟前吃了瘪,大夫人心怀怨恨,原想着趁她不在过来找麻烦,谁料全都被况琴骂了回去。
况琴毕竟是容骁派来的人,大夫人即便不满也不好多少什么,只能在一些小事上使绊子。要不就是打乱况琴配好的药方,要不就是在水里动手脚,久而久之况琴也看出了门道,不再安排府里下人干活,而是一应自己去做。
听到这儿,苏青墨慢慢侧目,不好意思道:“真的要多谢你帮忙,不然我真不知要怎么办。之前在王府……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怪我。”
难得见苏青墨的好脸色,况琴却“哼”了声,翻了个白眼道:“你怎么对我都没事,我只希望你能对阿骁好一点。”
看着况琴眸底的异色,苏青墨侧过头不再开口。她不知容骁跟况琴说了什么,明明从嫁过去以后遭受百般虐待跟折磨的是她,眼下又凭什么要求自己对他好?
见苏青墨不说话,况琴也不好再说。包扎好伤口后他简单说明了苏青怡这两天的情况,索性体内毒素没有继续蔓延,只要用紫莹荷花搭配下蛊之人的血一起服下,就不会再有大碍。
“那么……你们查到毒到底是谁下的吗?”良久,苏青墨似笑非笑问道。
凌薇冲她眨了眨眼,很明显已经有了眉目。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苏青墨抬眸见曹氏领着苏茹雪走了进来,见到她也不做礼,态度十分倨傲。
两方对视良久,曹氏率先沉不住气,道:“听闻王妃随皇后回程的路上遇了刺客?”
消息传得还真是快,苏青墨淡淡道:“是啊,我安然归来,真是让夫人失望了。”
曹氏一听这话脸色突变,正要发火却被身后的苏茹雪扯住。苏茹雪冲她使了个眼色后缓步上前,先是盈盈一礼,后道:“王妃别误会,今日我与母亲前来,是有事要与王妃商量。”
还是头一回见苏茹雪这般有礼温顺的样子,苏青墨抬眉,示意对方开口。
见状,曹氏扬声道:“王妃你也知道,茹雪现在身份尊贵,只等跟封太子一起回齐宣。虽说还未被正式迎娶,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
“是侧太子妃。”苏青墨似笑非笑道。
顿时被苏青墨堵着,曹氏竟气得说不出下面的话。苏茹雪眸底掠过一丝恨意,却是仍旧和煦道:“不瞒王妃说,母亲这两天带我去了城隍庙求签,虽是极好的上签,但大师解读却说可能有异变发生。先不说我会有什么异变,想咱们府中的异变……王妃应当心中有数了吧?”
有数的又何止是异变?苏青墨点点头,并不答话。
苏茹雪笑笑,言语中含着几分得意:“正如母亲所言,我毕竟是封太子的人,所以为了防止生出异变,有些事还望王妃能够包含。”
“所以,你们到底要说什么?”
“我要你带青怡离开苏府,她这样子,一不小心就会冲撞茹雪!到时真的出了异变,你要如何向陛下跟封太子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