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暗忖,这七名峨嵋派的晚辈,每个人的武艺虽还欠缺火候,但合起来却不可小觑,她们这还是用掌法,若她们七人有长剑在手的话,只怕威力更大,江湖上一流好手落入阵中也不容易应付,怪不得她们敢深夜追捕淫贼。
雪莹儿也自言自语道:“峨嵋绝技,七星剑阵,确实不俗,若她们七人以剑法施展,只怕威力更要大一倍有余……”抬头见萧若望着场中若有所思,胸中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滋味,冷哼一声,道:“你看上哪个了?”
萧若伸手在她吹弹可破的娇面上捏了一把,坏笑道:“我七个都看上不行啊?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丫头片子吃无名飞醋了……”
一句话把雪莹儿噎得够呛,她不敢再说。那边激斗场中采花大盗愈加不济,谁都看得出他败落只是时间问题。
蓦地,西门小珊翩翩一掌击来,采花大盗赶忙低头避过,呼的一声,西门小珊纤纤素掌将他包头的黑布打了下来。
众女齐声惊呼,原来采花大盗的头顶上光秃秃的,竟是个和尚。
峨嵋侠女们更怒,和尚也当来花大盗,当真人神共愤,天理不容!她们的攻势愈紧,从庙后进入的一队侠女也围过来,在他们激斗圈外又围了一层,使采花大盗插翅也难飞了。
闷哼之声连响,采花大盗接连中招,凄厉惨呼,哇的一口鲜血喷将出来,就在峨嵋侠女们正要趁胜追击,取他性命时。采花大盗尖声大呼,“且慢……我有话说!”
萧若一摆手。田珍等人便暂且停下了攻势,围在采花大盗周围虎视耽耽盯着他,萧若笑道:“怎么?你是想求饶,还是想交持遗言?”
“哈哈哈……”采花大盗仰天一阵狞笑,道:“你们敢跟老子做对,可知老子是什么人?”
萧若一听,当场就乐了。笑道:“你是微服出巡的当今皇上么,你已经说过了,我们都知道的。”
众女也被逗得咯咯咯笑了开来,都说这小淫贼死到临头还要冒充一把皇帝,真是幽默。
岂料,采花淫贼摇了摇头,急道:“我……我出自泰山普陀寺……”
郑玲笑道:“泰山普陀寺又怎样?就是少林寺,出了你这样的佛门败类,我们也照杀不误!你的存在只会玷污佛门。今儿撞在我们手上,算你倒霉。”她说着,招呼姐妹们就要动手。
采花大盗惊惧已极,颤声道:“且慢,我不是寻常武林中人,我的师父法号明昆,皇上见了都要礼敬三分。”
这话落至萧若耳中又是不同。萧若心中猛地一动,立刻想起太后身边那泰山来地老和尚明昆,如果采花大盗说的是真地话,应该就是他没错,太后请来的贵宾,皇帝见了自然要以礼相待。
萧若道:“本官听说明坤是皇太后的贵宾……不过那又怎样?明坤大师佛法高深,德高望重,怎么门下弟子会出现你这样的采花败类,本官今日就要替他老人家清理门户!”
峨嵋众女齐声称是,她们只知采花淫贼万死不足以赎罪其罪,可不理会他是谁的徒弟。
采花大盗见没有生路。突然身形一晃,扑向离他最近地西门小珊,想出其不意将她擒住作为人质,以求保命。
西门小珊离他距离非常近,采花淫贼为这最后活命的一击倾注了全力,她无论如何也躲不开,其余众女惊呼出声,眼看在一旁救援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贼子尔敢……”清朗的啸声冲天而起,一记沉重如山的劈空掌袭,击中半空中的采花大盗。
“砰”的一声,半空中一篷血雨迸开,采花大盗口喷鲜血,身躯被整个击飞了,撞在破庙墙壁上,摔将下来,这一掌正是萧若所发。
峨嵋侠女们不待吩咐,一拥上前,剑掌齐下,重伤垂死的采花大盗登时一命呜呼。
终于大功告成,淫贼授首,她们大声欢呼起来。
萧若径自走到墙角张小姐身前,蹲下身去。张小姐已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将方才厮杀地一幕看在眼里,见萧若走过来,她挣扎着想爬起来,虚弱的声音道出句,“多谢……多谢恩公……”话未说完,再度晕厥过去,软倒在地上。
萧若眼急手快,右手一伸揽住张小姐娇躯,只见她美眸紧闭,脸色煞白。娇躯都隐隐颤抖,似乎在忍受体内极大的苦楚。
萧若左手一摸她额头,发觉灼热似火,她发烧了,萧若柔声轻唤“张小姐!你醒醒!”
峨嵋侠女们都拥了过来,看到这番情形,田珍便自行囊内取出两粒药丸塞进张小姐嘴里,她们武林人行走江湖时内外丹药那是时刻带着的。西门小珊跑去破庙后的小院子,在水井里打了半碗水。喂张小姐服下。
田珍经验较为丰富,道:“糟了,这位姑娘原本身上就有病,又受了惊吓,病势愈发沉重了,须得尽快带她回京城看大夫才行。”
萧若心说天下最好地大夫在皇宫,看来得带她进宫让太医医治一番了。便打横抱起张小姐,招呼一下众女,施展轻功往来路奔去。
众女跟在萧若背后,西门小珊背着没有武功的雪莹儿,各自施展轻功飞奔。路上,西门小珊想起适才采花大盗临死前的一击,心中尤有余悸,轻声向萧若道谢。
萧若道:“小事一件,何足挂齿!”心中却在暗暗担心张小姐的病情。
张小姐服了田珍的峨嵋独门丹药,高烧稍稍缓解,但还未清醒过来,整个人已陷入迷糊状态,时而断断续续说着梦话。
忽然,张小姐唤道:“皇上……”
萧若大吃一惊,差点儿出声相应,低头望去,见张小姐无自美眸紧闭,才知她在说梦话。
张小姐咳嗽了一会儿,忽又悲唤道:“皇上,咳咳……皇上!您可知道,民女想见您,做梦都想……”语中缠绵之意谁都听得出来。
萧若一楞,感觉怪不好意思的,原来这小姑娘竟深深暗恋着自己,而自己却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雪莹儿在一旁嗤嗤冷笑,忍不住接口道:“皇上知道的,你一说皇上就知道了。”话语尖酸刻薄,就差没直接说把你抱在怀里的就是皇帝本人了。
萧若闻言,转头狠狠瞪了雪莹儿一眼,周围侠女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萧若怀中半昏半醒的张小姐也不知听到没有,继续梦呓般的喃喃低语:“皇上,民女知道您不认得民女,但民女心里有您。您就是天上的月亮,民女一直在地上仰望着您,希望哪天奇迹出现,您看一眼民女也好,民女知道自己在痴心妄想,但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一旁雪莹儿夸张的怪笑道:“你一定是说反了!依我看,你是天上飞的天鹅,而皇帝是地上的赖蛤蟆,你在天上飞呀飞,他在地下追呀追,嘻嘻嘻……”说到后来,她自己都忍不住叽咯一声笑了开来。峨嵋侠女们也为之莞尔。
张小姐的话语时续时断,说了一段不相干地零碎字词,又道:“皇上,您知不知道,民女只差一点点就能见到您了,可是就差了那么一点点,选秀的关键时候,民女……咳咳咳……民女生病了,被淘汰下来……民女好恨哪!民女不恨皇上,只恨自己没用,民女被遣送回家后,思念皇上越发地苦了,只觉皇上的影子天天在民女眼前晃来晃去。民女心知肚明,已不久于人世了,呜呜……”说着说着,她泪流满面。
周围人默默的听着,峨嵋侠女们暗自伤感,心里都同情这个痴心少女,小声嘀咕当个皇上真是害人不浅,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峨嵋侠女柳眉倒竖,狠狠说出一句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话语中道不尽的怨毒偏激,似乎以前曾受过男人的骗。
萧若何其冤枉,心说:我知都不知道这回事,能怪我么?
雪莹儿更在旁边一个劲的冷嘲热讽,极尽挖苦之能事。
没过多久,到了萧若一开始与峨嵋众女相遇的地方,萧若找到了马匹,当下更不迟疑,抱着张小姐一跃翻身上马,把雪莹儿也放在身后马鞍上,朝众位峨嵋侠女抱举道:“诸位侠女,在下要赶着进城找大夫救治张小姐,先行一步了。后会市期,告辞!”
峨嵋众女纷纷抱拳致意。萧若临行前想起一事,对田珍等七人长剑毁在自己手上一事,怪过意不过去的,虽说是她们自己鲁莽造成的后果,咎由自取。可是总想补偿一下。
萧若探手在怀中取出那张千两银票,估计直接给她们不会收,眼珠子一转,笑道:“在下对你们峨嵋派的掌门师太敬仰得紧,她老人家的威名那是如雷贯耳,在下崇敬已久。这点银子是晚辈孝敬她老人家的,区区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各位不要推却。”事实上,他连峨媚派掌门的法号听什么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