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请假
马上就要考试了,凌红每天都过的更加忙碌,除了工作外,其他的时间都被用来学习,对此,朱慧珍十分支持和理解,只是因为很少出去,小虎会有少许抱怨,不过好在还算懂事,没有太过无理取闹,毕竟凌红还是会抽出些时间陪他们。</p>
这天凌红仍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就开始忙着复习,朱慧珍收拾好一切之后,给她端来绿豆汤,算是解暑。</p>
“有把握吗?”凌红的聪明朱慧珍向来都以引为豪,但仍不免有些担心。</p>
“嗯,不说百分百,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一定可以。”上次因为特殊事件而错过,且并不是很有把握,这次不但时间充分,凌红更做足了各种准备,用古话来说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p>
这个答案让朱慧珍瞬间就松了口气,她当然相信凌红什么事都是能说到做到,从不谦虚,也从不过分自信,而且小虎好像也遗传到凌红的这种优异的基因,所以她想来以有这样的女儿和孙子自豪。</p>
看完最后一段,凌红收起书,面朝正在沉思的朱慧珍,关心的问:“妈,你是不是有话要说?”</p>
“啊,”朱慧珍被这一声唤醒过神来,忙说:“被你看出来了。”</p>
“怎么了?”</p>
“是这样的,今天白天我和你舅舅通了电话,说是你二姨婆昨天去了,所以我打算回去一趟,顺便看看家里的情况。”朱慧珍都不禁感叹她的电话打的真是时候,否则错过了,指不定老人家会怎么怪她。</p>
“二姨婆吗?那表舅和表姨他们……”</p>
“别提了,老人家在生病的时候除了你小表姨之外那些人根本就没出现过,现在人死了竟然全跑出来了,不用猜也知道为了房子和土地。”朱慧珍一脸埋怨和不屑。</p>
对这些凌红是知情的,但毕竟是别人的事,就算有着一层关系,她也不好多话,加上他们根本就没怎么接触过,至于记忆中的二姨婆,她只能说那是个可怜的人。</p>
“唉,你二姨婆是个苦命的人,上天对她太不公平了,早在你小表姨不到十岁就去了,却硬是咬着牙养活了一个家,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把吃的喝的都让给自己的孩子,可结果呢,两双儿女,各自有了家之后连老人的面都不看,还把老人当瘟神一样离得远远的,病了要不是你三姨婆碰巧发现,怕是早就去了,又哪会活到现在?”</p>
凌红知道朱慧珍心里很是不平,毕竟那位老人在朱慧珍小时候并没少照顾过,她还知道外婆所有的兄弟姐妹中,三姨婆是最心善的,也是最吃苦耐劳的,有时候就连肯吃苦的外婆的叫苦连天她眉头都不皱一下,更从没叫过苦。凌红还记得,在她父亲刚走之后的有段时间里,也是家里最难的时候,明明没有余力帮忙的这位二姨婆竟然拿出了二十多块钱接济她们,一直都没叫还过,还是她来深圳后第一年回去的时候记起来才特地送过去的,之后每年回去的时候也都会去看她。不能不说,老人的心真的是非常的善,不少的亲朋好友和乡亲都得到过她的帮助,哪怕只是微不足道,她都会义不容辞,可偏偏生的四个儿女让人咬牙切齿,一个比一个狠心,独立之后就从没管过老人,什么好吃好喝的都顾着自己,唯有小女儿,会偶尔施舍下,说是施舍一点都不为过,其中内情凌红只能叹造化弄人。</p>
“你还记不记得,在你父亲刚去的时候,你大病一场,我又没时间照顾你,你那些叔叔伯伯婶婶对我们有时避而远之,还是你二姨婆特地从她家里赶来帮忙照顾田地,我这才有时间照顾你。”往事只要打破一个缺口就会随之一涌而出,想到已逝的人,朱慧珍难免会想起老人过去的好。</p>
“怎么会不记得?”是啊,怎么会不记得,尽管凌红知道家里从来不是大富大贵,其他方面也低人一等,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可是,父亲的突然逝世对刚懂事的凌红而言无疑是一个莫大的打击,所以才会一病不起,在没有任何人愿意伸出援手的时候,是她这位二姨婆大老远来到家里帮助她们做农活,才让朱慧珍抽身照顾她,毕竟对刚失去一位亲人的凌红来说非常害怕再失去,所以除了朱慧珍又或是朱慧珍不在身边,她就会非常任性。</p>
“唉,这样心善的人竟然到死都没享受到半点福。”朱慧珍其实还想说老人的孩子,但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只会让逝者不安心。</p>
凌红静默了片刻后说:“明天早上我就去买票顺便去酒楼请个假,你在家里收拾下,可以的话明天下午我们就走。”怎么说现在也是夏天,回去太晚,只怕尸体会变质。</p>
“你也回去?”朱慧珍有些惊讶。</p>
“妈,百善孝为先、逝者为大,加上二姨婆对我们家来说是恩人,我又怎么能不回去看看她老人家最后一面?”即使凌红再怎么忙碌,对于人情世故却不会抛弃。</p>
“……嗯,你说的对。”其实朱慧珍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凌红现在身在外地打工,回去一趟又不容易,加上马上就要考试了,虽说路费什么的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总的来说‘逝者为大’,和逝去的人相比,钱财就是身外物了,和这些相比,时间更可贵,上一次考试凌红已经耽误了,不想这次还受到影响。</p>
“算了,现在就收拾吧,反正我已经看完了。”凌红估摸着时间,复习在哪都一样,只要算计好时间的话,凌红觉得其他的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p>
“妈妈?我们要回去吗?”一直在一旁玩的小虎听着凌红她们的对话似懂非懂,可还是听出了个大概。</p>
“嗯,小虎想家吗?”</p>
小虎当即就点头说:“想。”可随后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又马上猛摇头说:“不想。”</p>
凌红有些哭笑不得,刚要说什么,朱慧珍却抢先了:“怎么一会儿说想,一会儿又说不想了?”</p>
小虎苦下脸,小脸垮了下来,似乎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p>
见此凌红问;“怎么了?”</p>
小虎仍低着头不说话,凌红和朱慧珍面面相觑,有些担心,凌红忙上前,坐到小虎身边,捧起小脸看他一副欲哭的模样,着实吃了一惊:“小虎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妈妈听着。”</p>
小虎这才干巴巴的说:“妈妈是不是让我和奶奶回去之后就不让我们来了。”</p>
“小虎怎么会这么想?”凌红更惊讶了,不知道小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p>
“可是,妈妈不是要在这里工作吗?小虎不要和妈妈分开。”说着小虎就扑进凌红怀里,双手紧紧抱着凌红。</p>
凌红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明白小虎说什么,轻轻的抱着小虎,柔声说:“妈妈没有要和小虎分开啊,只是回家一趟,你二姨奶奶去世了,所以要回去。”</p>
“二姨奶奶?去世?去哪里了?”小虎仰起小脸,脸上满是疑问。</p>
“对,去哪里了……就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凌红耐心解释。</p>
“很远很远?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见到了?”小虎对这位老人的记忆很朦胧,只能隐隐的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更多的还是好奇。</p>
“对。”</p>
“那怎么办?”</p>
“所以啊,我们要回去见她最后一面。”</p>
小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任何时候,凌红的话总是能让他变得乖巧懂事和顺从。</p>
第二天一早凌红就先到平湖汽车站买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所以凌红很顺利的就买到票了,买完票就立刻赶回酒楼,毕竟当面说比打电话更有诚意些,只是到了酒楼,凌红才想起王浩东来酒楼的时间很不稳定,情急之下只好打电话,好在王浩东说中午之前就回来,所以凌红只好干等着,因为她不想在电话里说请假的事。</p>
当王浩东来到酒楼之后,凌红就第一时间找来,酒楼其他方面的工作她已经安排下去了,时间还算充足,所以这会儿只需要向王浩东报告一下就好。</p>
“回老家?”早就知道凌红会打电话给自己是有事,却没想到会是这种事。</p>
“是,我又一个亲戚去世了,所以要回去送行。”</p>
王浩东挑眉:“几天?”</p>
“前后不超过十天。”对这一点凌红自是早就计算好了。</p>
“那给你十二天假期吧,加上路上来回的时间。”因为曾听余英提起过和凌红是老乡,所以王浩东是知道路程的,故此多给出了两天时间。</p>
“不用,十天就够了。”</p>
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不过见凌红这么坚持,王浩东也就点头了,怎么说,多请两天假是他的损失,对于凌红这种推辞自然更满意些。</p>
“工作方面我已经在之前和其他人说过了,其他方面就是希望总经理多注意下。”</p>
王浩东点头,凌红的干脆利落总是能让他满意:“可以,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走。”</p>
“今天。”</p>
“今天?”王浩东着实的意外了把。</p>
“那个,天比较热,所以,我想快点回去的话应该能赶上看她老人家最后一面。”</p>
对此王浩东表示理解,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凌红都已经把工作都交代好了他又能有什么怨言?</p>
“那,要我开车送你们吗?”</p>
“不用了。”凌红当即拒绝,突然请假已经是她不对了,她可不想再麻烦对方。</p>
既然对方拒绝,王浩东自是不会强求,只说了句:“我知道了,其他人那边我会说一声,还有,节哀。”</p>
“实在抱歉。”</p>
“既然是今天走,应该很忙吧?既然你已经交代完了,就快点回去吧。”</p>
“十分感谢,那我走了。”确实凌红是赶时间的,但又不好自己提出来,好在王浩东还算体贴。</p>
道完别凌红就匆匆离开了,王浩东只能看着她离开,这一别将是十天,虽说以前不是没有过这么长时间没见,可这一次,王浩东却觉得有点怪怪的,心里竟然有一丝不想凌红离开这么长时间,他认为应该会死把凌红当做得力助手看待才会有这种想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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