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美人要独美,清冷教授夜夜难寐》 第一章 强吻 1984年,军区大院。 这两天院里热闹的很,据说程家从乡下来的野丫头程亦然为了报复堂姐程雪,强吻了人家相亲对象沈家老大沈宴行。 还故意把人引到水库旁谋杀,幸好沈宴行的弟弟沈鹰路过给救了,不然这会儿躺屋里的就是死尸。 三五个从厂里下了活的女工坐在胡同巷口吃晚饭,各自琢磨沈家会不会给沈宴行换个相亲对象。 “程家能和沈家相上亲,那可是攀了高枝的,程家不可能因为一个野丫头放弃这门亲事。” “可不是,若不是程家对沈家有恩情,哪轮得到他们家跟沈家相亲,沈家老大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学教授,未来绝对前途无量。” “尤其沈家老大长得一表人才,品行又好,去年免费教院里的复读生复习功课,谁不想要这样的女婿。” 从外面买菜回来的程母恰好路过,听到一群酸鸡羡慕他家有个好女婿,心里得意地笑了笑。 但再好的女婿也防不住人惦记,想到程亦然差点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害死。 心里那叫一个恨,今天说什么也得把程亦然赶回乡下。 回到家,和亲家寒暄了会儿,程母便主动切入正题。 “我家雪儿乖巧懂事,绝不敢去什么水库,一定是害人精见不得我们好,想杀人泄愤,她爸死的时候托你们沈家照顾她,这么多年,恩情也该还完了,不如把她送回乡下,再谋一门亲事。” 沈父微蹙起眉,挺直了身板,“等亦然醒了,问个清楚再谈送不送。” 程母见他不为所动,继续说,“宴行和雪儿自小就是咱院里的模范代表,如今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高中教师,教书育人最忌讳家风和名声不好。 那害人精蓄意谋杀在院里传遍了,往小了说,影响俩孩子事业,往大了说,您又是军官怎么也不能让这种人留在院里。” 沈父为难道:“亦然父母双亡,送回乡下她连个去处都没有。” 程家老大于他有救命之恩,程亦然就算粗鄙不堪,至少也得给她留个去处。 至于蓄意谋杀。 还没证据的事情先给人定了罪,跟诬告有什么区别。 程母忍不住道:“她可以回去嫁人啊!” 最好嫁给死了媳妇又有娃的鳏夫。 程亦然醒的时候,半个身子落在床外,被子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冷飕飕的。 从程母要给她谋亲事就醒了。 这会才明白自己穿到了八十年代,原身父母都是乡下知青,当年程家老爷子为了响应国家下乡的号召,给程家俩儿子下了死命令,必须走一个。 程爸爸当时受了伤本来不用下乡,但弟弟程建国哭得天昏地暗,死活不愿去,程爸爸心疼弟弟,便主动下了乡,后来程爸爸因为干重活导致病情复发落了病根,原身的妈妈也因为村里医疗落后生她时难产,生完没几年就死了。 程爸爸一个大男人拉扯女娃子没少费心费力,原打算等回城政策落下,将女儿送回城里,可程建国当年答应归还沈家赠送程爸爸的一套房子和解决原身户口问题,临到头却翻脸不认人。 说什么儿子大了家属院住不下个女娃子,何况程爸爸是自愿替他下乡的,怎么能问他们要补偿。 程爸爸是含着泪往肚子里砸,拖着病体又养了女娃子几年,死前将女娃托付给同院的战友沈效忠才闭了眼。 原身从小没了妈,十几岁又死了爸,后来住到沈家,也是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养成了胆小懦弱又五大粗的性子,看到堂姐一家其乐融融,幸福美满内心不免产生了嫉妒。 但说害人,原身不仅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脑子。 程亦然下了床,推开门。 “我没害人,推堂姐下水的是一群小孩。” 程母见她还敢出来,冷笑一声,“那天在场的只有你,雪儿和沈二三个人,你是觉得我们好骗吗?” “你们要是不信,等堂姐醒了亲自问她。” 程亦然话刚落下,程母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她鼻子骂,“你个害人精还有脸提雪儿,当初就不该让你来南城,害得我家雪儿差点没了命。” 说罢,程母一双眼睛通红,心里对程亦然的恨意更强烈了。 沈父安慰了程母一句,看向程亦然,“亦然,你把当天的情况仔细说一遍,有误会我们好解释清楚。” “那天堂姐约我到水库,骂我是勾引宴行哥的狐狸精,让我搬离沈家,否则就让沈叔叔送我回乡下,我不依,就和堂姐争执了起来。” “恰好张大娘家的坤子和几个小孩在水库玩闹,撞到了站在水库边的堂姐,他们怕被父母责罚就跑了,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程亦然说完,看到程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估计是忌惮沈父还在场,不然早冲上来撕她的嘴了。 “亦然你说的都是真的?”沈父坐直了身子,面色威严,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程亦然,企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丝破绽。 程亦然点头,“沈叔叔,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不怕上警局同婶婶理论理论。” 沈父眼里露出一丝惊讶,亦然这丫头他也看了这么些年,性子安静沉稳,虽秉性略差,但骨子里单纯善良。 说她会跟程雪打架,他可能当信不疑,谋杀害人他绝对不信。 “你这骚狐狸勾引宴行,他可是雪儿相亲对象,你勾引自己的姐夫,怎么有脸在南城待下去。” 程母当真气不过,这死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 不把她赶走,程家的房子始终得落她一份,她心里怎么能踏实。 程亦然不服输道:“婶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只是喝醉酒将口吐物擦在了沈宴行衣领上,什么时候勾引他了?” 门外抬起的脚骤然一顿,随即门被推开了。 沈宴行拎着两箱补品站在门口,他眉骨间轻拧成川字,随后又舒展开,硕长的身形几乎要顶到门梁,光站在那里,就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 五官立体端正,短发干净利落,眉眼平和透露着淡然,浑然天成的书香气质衬得过分儒雅。 只是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在看向程亦然时,露出八分厌恶,两分疏离。 程母看到沈宴行脸色好看了不少,忙迎上去,“宴行,你说这骚狐狸是不是勾引你了?我明天就托人把她送回乡下。” “没有。”沈宴行收回目光,语气平淡。 “我就说她是…”骚狐狸。 话音戛然而止,程母紧咬的牙关松紧,随即晒晒一笑。 另一边沈父朝沈宴行使了个眼色,沈宴行便放下补品,以给学生补课为由想先行离开。 程母哪里肯放他们走,正事都没谈完,便借着菜买多了留他们吃饭。 但沈宴行坚持自己时间紧迫,他们才从程家脱了身。 街道两旁的落叶映照在月光下,三人两前一后地走着脚下时不时传来咔嚓声。 “多亏你来了,不然我和亦然还脱不了身,水库这件事非同小可,等程雪病好了,你细心问问她。” 沈父同旁边的沈宴行说。 沈宴行淡淡道:“知道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程亦然出声道:“沈叔叔,我想搬出沈家。” 第二章 搬出沈家 程亦然刚醒那会儿就有这个打算,待在沈家不是长久之计。 何况她很讨厌寄人篱下的生活。 在她八岁时,父母离异将她丢给二叔家照顾,二叔家大儿子欺负她,二叔母只当没看见,直到奶奶来看望二叔见她被扒光了衣服拍照片,才知道她一直被欺辱。 奶奶年纪大了,拉扯她很艰难,冬天夜里做针织品眼睛都瞎了,也不敢停下,两毛三毛给她凑学费,就为了她能有钱去任何地方,做自己的主。 后来她读了全国最好建筑系专业,没多久奶奶就病重了,她没日没夜的赚钱,也只为奶奶多续了一年生命,最后她也熬坏身子夜里猝死了。 重活一次程亦然已经没了用命去赚钱的理由,等她攒够钱就在当地建筑研究院谋个清闲的职位,安稳的度过此生。 沈父脚步顿了下,回头看她,“怎么突然想搬走?” 程亦然柔声道:“不想再给沈叔叔添麻烦了。” “你是黑户,出去租房子没人会租给你。”沈宴行打量着程亦然,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程亦然喝醉那晚,程雪跟他说程亦然喜欢他,当时他还不信,直到被喝醉酒的程亦然抱着表白,他才明白程雪说的是对的。 但他不会喜欢一个生活习惯差劲,尤其是蓄意杀害自己堂姐的女人,至于程亦然说要搬出去,他只当程亦然是心虚想出去躲一阵。 程亦然怔了下,她刚想起自己的户口还在乡下,目前是个黑户。 没有户口工作会有很大的限制。 沈父沉默了会,开口道:“亦然呐,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是清白的,有任何问题沈叔叔都替你担着,你安心在家待着,等户口转过来,我给你介绍工作,那时再出去也不迟。” 程亦然心里一暖,温和道:“不用了沈叔叔,已经很麻烦您了。” 回到沈家,沈父又跟她详细说了户口的事。 程亦然这才知道户口至少要三个月才能转过来。 等沈家人都睡着后,程亦然小声从床上爬起来,用手电照着,收拾好了行李。 她轻声穿过客厅,准备拉开门出去时,迎面撞上来一个黑影。 “沈宴行,怎么是你?” 程亦然摸着头,有些生气的看着沈宴行。 沈宴行怔了下,上次有学生问他要高三的教案本,他找了整晚都没找到,突然想起书房或许有便想出来找找,谁知道这么晚还有人没睡。 他瞥向程亦然背后的包袱,一副了然于解的勾起唇角,“你这是打算畏罪潜逃?”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没有害过人。”程亦然直直地盯着他,眼睛里满是清澈。 沈宴行压根不关心她要去哪里,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有人能犯了错还谎话连篇替自己开解。 “沈鹰告诉我,他亲眼看到你把程雪推下了水。” 沈宴行温润的眼神打量着程亦然,企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慌乱。 程亦然坦然的正视他,“你怀疑我,明天我可以跟你上警局理论,但现在请你让开,挡我路了。” 程亦然知道沈鹰喜欢程雪,心理上肯定会偏向程雪,但没想到他会那么无耻,居然在背地里栽赃她。 说白了,沈家和程家人穿的是一条裤子,等她的户口解决了,她绝对不会再踏进沈家大门一步。 沈宴行神色平淡,他猜程亦然最多坚持一周,肯定会回来。 便漠然看着她纤细的身躯背着堪比半个身子的行李行走,麻花辫落在右肩膀上一晃一晃,那模样竟有几分可怜。 即使在微弱的路灯下,程亦然小巧精致,雪芙白润的脸,也没能被掩盖住美貌,但她浑身上下最令人记忆深刻的是那双桃花眼和右鼻梁上的痣。 这边沈宴行找到教案本就回了屋子。 到第二天早上,沈父得知程亦然半夜拖着行李搬走的消息,跟沈宴行发了一大通脾气。 严肃到下了找不到程亦然,不准他踏进沈家大门的命令。 不知道谁才是亲生的,沈宴行心里不悦,却也不敢跟沈父对着干。 老爷子发火唠叨起来,十天半个月都别想清闲。 临走前,沈宴行想起沈父的嘱托便拐到程家,看望程雪。 没想程雪病烧得厉害,一晚上了还在低烧。 “宴行,我真没想到妹妹会害我。”程雪脸色苍白,哭得鼻子一抽一抽,“是不是因为和你相亲的人是我,所以她才…” 听完程雪的讲述,沈宴行眼眸幽深,心里对程亦然的厌恶加重了一分。 看到沈宴行眼底那抹厌恶,程雪不禁暗喜,只可惜程亦然没死,让她白白受了落水的罪。 本想借那群小孩的手除掉程亦然,谁知道他们那么蠢居然把她推了下去,幸好程亦然只认识坤子,坤子一家在当天就被她收买回了乡下,除了她没人知道真相。 她会让妈妈将程亦然嫁给一个鳏夫,被家暴侮辱,永远翻不了身。 不要怪她心狠,要怪就怪程亦然上辈子借着沈家对她的恩情,抢了她的相亲对象,而她等了沈宴行五年,草草嫁了人,婚后被丈夫家暴,硬生生熬成了燥郁症,最后死在了精神病院。老天待她不薄,竟然让她重生了。 这辈子她要让程亦然把她上辈子吃过的苦全尝一遍。 “宴行,等明年开春我们就订婚吧。”程雪略含羞涩的看向沈宴行。 “嗯?”沈宴行脑子里正想着去哪儿找程亦然,没听清程雪说的什么,“你先好好休息,等我找到程亦然,再跟你谈。” 程雪脸上堆着笑,实际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没关系,你去吧。” 沈宴行对婚事一直不温不火,不然上辈子也没程亦然什么事。沈宴行走后,程母进来了。 “你这丫头,干嘛让他去接害人精,让她死在外面不更好。” 程母不懂程雪是怎么想的。 随即苦口婆心劝道:“雪儿,你可得抓牢宴行的心,别让外面那些骚狐狸勾了去,不然咱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沈宴行的心她要能抓住,上辈子也不至于让程亦然钻了空。 只要把程亦然赶回深山老林再嫁个老男人,她就不用担心沈宴行会被抢走了。 程雪脸色当即冷了下来,“她回来更好,妈,你还记得院里有个死了媳妇的工人吗?” “知道啊,怎么了?” 程雪笑了笑,“当然是要介绍给我的好妹妹。” 另一边程亦然刚找到一家收洗碗工的酒店。 昨晚她在公园坐了整晚,一大早就挨家挨户问招不招人,问到最后一家酒店前台说他们招洗碗工。 经理来到酒店大堂,“就是你来面试洗碗工?” 程亦然点头,露出职业牌微笑,“是我。” 第三章 替她定亲 程亦然洗碗第一天洗了五百个碗,第二天五百五十个碗,到第三天六百个碗。 到第四天,双手已经泡发了。 洗十个碗一分钱。 她每天洗六百个碗,洗够三十天才赚十八块钱。 虽说80年代物价低,但程亦然还是被每天几毛钱的工资惊到了。 “程亦然,外头有人找你。” 程亦然放下碗,来不及解开围裙,就往外出。 她以为是经理找她,看到沈宴行时还愣了下。 沈宴行穿了件黑色大衣,里面是白色衬衫,下面一件黑色西装裤,硕长的身形站在酒店门口非常显眼。 倘若面前的是个陌生人,程亦然兴许会为他的帅气多停留几秒,但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找事儿的。 “找你可真不容易。” 这句话可不是调侃,若不是沈宴行让在警局上班的朋友帮忙找人。 哪能想到程亦然居然真找到了活计,看她身上系着来不及脱的围裙,似乎这份活干得还不错。 “有事?”程亦然平淡道。 察觉到她的冷漠,沈宴行没有太大感触,直接了当的说明来意,“程雪知道你从沈家搬出来很担心你,想跟你见一面。” 他家老头子唠叨个没完,程雪这几天也一直哭,左一句担心程亦然在外面受欺负,右一句他们什么时候能正式见家长。 为此带程亦然回程家,是沈宴行此次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我不去。” 沈宴行眼眸微沉,“你这是做错事应该有的态度吗?程雪是无辜的,至少她拿你当亲妹妹。” 程沈两家,是从父辈就结下的情谊,程爸爸和沈父是一起入伍的战友,程爸爸因为在战场上替沈父挡了子弹而退伍,因这份恩情,沈父送了程爸爸一套大院的房子,并和程家结下姻亲,只是程爸爸当时没有孩子,便作罢了。 后来程爸爸下乡和沈家联系少了,以至于如今的沈家和程老二家关系更加密切,沈宴行和程雪也顺理成章成了相亲对象。 看到沈宴行为了自己相亲对象说话的样子,程亦然心里不禁发笑,程雪真拿她当亲妹妹?诬陷她杀人的谣言恐怕就是程雪在背后搞鬼吧。 “你觉得是我报复她?”程亦然反问他。 沈宴行顿了下,“不是吗?” 蓄意杀人的罪名不是小罪,虽然他不喜欢程亦然,但她毕竟是沈家恩人的女儿,他不好把话说得太过。 “你不跟我回去,明天早上你们经理就会收到一张的匿名举报信。” 沈宴行语气温和。 “当然劳动局也是。” 程亦然噎了下,那种感觉就像吃饭吃一半发现嚼了只苍蝇在嘴里。 她心里不愿再去程家,但程家欠程爸爸的房子,她得去争回来。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在这里打工的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等她攒够了钱,她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行,我答应你。” 得到承诺,程亦然回去和经理请了半天假,坐着沈宴行的吉普车一块去了程家。 他们刚进程家小院就被收音机绊住了脚,映入眼目的还有一台电冰箱,电视机,鞋柜家具等一系列东西,每一样东西上都挂满了红绸缎。 “哎呦,你放心我外甥女也是乡下人,不会嫌弃你的。” 程母在客厅的笑声传到了院子里,声音由远及近。 看到程亦然和沈宴行,连忙冲他们招手,“亦然回来了,快婶婶给你介绍个贵人。” 程亦然被程母揽着肩膀带进了屋子,热情的模样跟被鬼附身了似的。 程亦然还没反应过来,被带着站到了一个男人面前。 这人肤色黝黑,脸上带着腼腆的笑,不好意思看程亦然,然后转过身走到桌前拉开椅子,“你坐。” 他走路时左右脚一高一低,有些不协调。 “这是我娘家亲戚的同乡,跟咱住同院,前段时间卖了房子准备回乡下去。” 程母边说,边把程亦然按到椅子上,“听说跟亦然她爸是同村的,你们说巧不巧。” 程亦然再傻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顿时一阵错愕。 身后沈宴行皱起眉,看向坐在角落的程雪,有些疑惑。 男人走到程亦然面前,“俺家里有个娃娃已经七岁了,你跟俺过去后不让你照顾,但你得跟俺生俩男娃娃传宗接代,不然俺爹不会同意你嫁给我。” 他来之前打听过了,程亦然是高中毕业,农村户籍,父母双亡,条件差了点,但娶回去当后娘勉强也还行。 只是听外面人说这人秉性极差,还谋杀堂姐,若情况属实,娶回去后,他得先调教调教,他爹说了,女人打上几顿饿几天,保管她跟小兔子一样听话,服服贴贴的。 “……” 她是穿越了,不是脑子瓦特了。 瘸子,后妈,还得传宗接代。 程亦然蹭一下站起来,她一下想到是谁出的注意,拉起坐在对面的程雪进了里屋,并反锁上了门,“你做的。” 程雪眨巴眨巴眼睛,迷茫道:“亦然,你说什么呢?” “你故意让沈宴行带我回来。”程亦然干净的眸子直透过程雪的眼睛,“那天在水库我救你时,你却把我拉了下去,为什么?” 原身在水库模糊的记忆直到昨晚她才彻底想起来,如果不是她会水,也许早就死在了水库。 “亦然,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程雪眼睛瞬间红了,“就算你喜欢宴行也不能这么对我吧,我可是你堂姐。” 身后的门被敲响了,程母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雪儿,你有事吱一声,我和宴行都在呢。” 听到沈宴行在外面守着自己,程雪心里一阵窃喜,随即楚楚可怜看向程亦然,“亦然,你肯定不是故意推我下水的是不是,只要你说不是,我就原谅你,但宴行是我的相亲对象,你怎么能跟姐姐抢?” 程亦然眸底染上一层薄纱,平静道:“跟我去警局把事情说清楚。” 程雪愣了下,她为什么这么镇定,按照往常程亦然早就冲上来跟她打架了。 就在程雪疑惑时,程亦然转身就要出去,趁这会儿功夫,程雪揉乱头发扑了上去,“亦然,你不要跟我抢宴行好不好。” “砰——”程亦然被程雪一推撞到了门上,她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程雪抓划了自己的脸。 眼底没有一点可怜,只有滔天的恨意。 “亦然,我从小什么都让着你,只有宴行我是真心喜欢他,你让给我吧。” 程雪在扑上去的时候,就把门打开了,而程亦然因为惊愕,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门已经开了。 她故意道:“我若偏要跟你抢沈宴行,你想怎么样?再诬陷我一次吗?” 门外的程母长大嘴巴,一脸痛楚的看向程雪,“我的乖乖啊,你怎么成这样了。” 另一边的沈宴行眼含冰霜,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让人看不出情绪。 看到程雪又恢复成楚楚可怜的模样,程亦然心里已惊不起什么波澜了,“坤子是那天的目击人,我们找他作证,这罪名谁爱担谁担。” 程亦然拉着程雪经过沈宴行身边时,突然一只手拽住了她。 第四章 被讨厌的人看到当众拒婚 拽住的瞬间,沈宴行像被电触到了,立马松开手,“坤子一家早就回了乡下,你编造谎言能不能认真点。” 程亦然愣住了。 这也太巧了吧。 “你个黑心肝,给我家雪儿脸都划破了,可怜我家雪儿还担心你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 程母指着程亦然鼻子骂,“狼心狗肺的畜生。” 程亦然面无表情地说,“那我还得谢谢你们专门组个卖我的局。” “婶婶怕是忘了,今年年初你就没了我的监护权,我的婚事你无权干涉。” 说罢,她无视掉程母难看到堪比猪肝色的脸庞,看向沈宴行。 厉正言辞地说,“行,既然坤子不在家,那就上警局,反正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让我认。” 有瞬间沈宴行竟被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震颤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听到程亦然要去报警,程雪心里慌了一下。 那天跟坤子一块去水库的都是外院的,只要坤子一家不回来,就算报警也查不出什么。 想到这程雪心里稍稍安稳了些,今天鳏夫上门提亲的事情肯定会传出去,等谣言再传播的广一点,程亦然就是不嫁也得嫁。 他们坐着沈宴行的吉普车到了警局。 程亦然把事情简单和接待他们的陈警官讲了一遍,哪知道这件事居然惊动了局长。 局长亲自盘问案件,这对程亦然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儿,可程雪却觉得大题小做,和陈警官沟通能不能随便找个警察审审就好。 陈警官纳了闷,怎么有人被害了不想找凶手,倒是嫌疑人赶着上警局。 便小声同沈宴行说,“你这相亲对象怎么回事?她不是来找凶手的吗?” 沈宴行也有些不解,报警查真相,这点上,他难得和程亦然持共同意见,做错事情承担责任,哪有放任作案凶手逍遥法外的道理。 陈警官笑道:“你上次让我找人,我还以为找的是你相亲对象,原来小程妹妹不是你对象。” 沈宴行投过去一个眼神,陈警官立马解释道:“正直青年,相亲求偶多正常的事,等查到真凶证明小程妹妹的清白,你可要把她介绍给我。” 沈宴行轻声道,“等你查到真相再说吧,我出去透口气。” 以陈警官多年刑警经验来看,程亦然的坦诚和想找到真相时的坚定,不像是演的,七成是被冤枉了。 案件交给张局后,张局也很重视专门过来将笔录看了一遍。 “局长。”程雪脸色有些难看,“这件事我真不打算追究,而且闹大了对我妹妹不好。” 张局有些疑惑的看向程雪。 “今天院里有人来我家提亲,本来…”程雪突然顿住,看了下程亦然,“如果我妹的名声传出了大院,恐怕以后说亲困难,而且就算是我妹妹推了我,我也相信她是无心的,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了,不好。” 程亦然心里冷笑,若她不是亲眼看到程雪的两张面孔,或许还会为程雪的大度而感动。 张局正琢磨呢,旁边的小陈出了声,“我看事情闹大了才好。” 几人纷纷看向陈警官。 “这位小程妹妹要是被冤枉的才细思极恐。” 陈警官清了下嗓子,看向众人,“你们想,若大家都以为小程妹妹是凶手,背后获利的人是谁?栽赃陷害小程妹妹的目的又是什么?而且群众里有这样的不法分子,简直是社会安全的毒老鼠。” 陈警官一脸痛心,对着程亦然拍拍胸脯,“小程妹妹你放心,曾经我也被人栽赃过,你要是清白的,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程亦然勾起唇角,“谢谢小陈警官。” 程雪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谁知道局长会掺和进来,程亦然这骚狐狸在警局也能勾引到男人,可恨。 出警局时,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正在慢慢褪去。 沈宴行背靠在吉普车上,看她们出来,将燃了一半的香烟掐灭,问道:“立案了吗?” “嗯。”程雪有些闷闷不乐,想到程亦然刚刚那副清高自傲的姿态,心里一阵恼火。 沈宴行拍拍手,拉开车门,“立案也好,做错事情总要付出点代价才能长记性。” 最后一句话明明不是冲她说的,程雪心里却极为不舒服。 尤其想到程亦然的变化,让她莫名的恐慌,害怕她像上辈子一样抢走沈宴行,眼睛瞬间红了大半。 “宴行,我有些害怕。” 程雪突然抱上来,让沈宴行有些不舒服,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我们订婚吧。” 沈宴行身体僵了下,淡淡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残忍,“程雪你知道,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 两家相亲前沈宴行已经和程雪坦白了自己未来几年不结婚的打算,程雪当时也答应了先发展事业再考虑结婚的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程雪心里恨恨地说。 被推开时,程雪满眼错愕,她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沈宴行拒绝了她。 而这时,程亦然恰好从她面前经过。 被讨厌的人当众看到自己被拒婚,心里的愤恨和羞耻一下涌上了心头。 程雪哭着跑开了。 而罪魁祸首面容如常地点燃一根香烟夹在手指间,烟雾升起将沈宴行晦涩难明的眼神遮盖。 他看向程亦然,语气温和,“我爸想让你搬回沈家,你什么想法?” 程亦然怔了下,回道:“代我向沈叔叔问好,告诉他我在外面挺好的,工作也好,包吃包住。” 沈宴行反射性看向程亦然双手,手指皱巴跟缩了水似的,小拇指右侧还长了水泡。 话带到了,其他的,他无心探究也不关心,便嗯了声,随后坐到主驾驶,启动车子。 另一边,陈警官在张局办公室,说起程雪时,不仅啧啧有声。 “张局,你说小程妹妹的堂姐是真关心她吗?我看她刚刚那样子似乎很不想我们去查案。” 张局抬头看了陈警官一眼,“这是公事,不许谈论别人隐私。” 陈警官没皮没脸的笑道:“张局,现在是下班时间,我看小程妹妹不像会害人的样子,明天我去程家走一趟。” 第五章 户口本上多出的人 知青组委会 “天杀的畜生,杀我女儿不成还要报警抓我们,我们程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白眼狼。” “现在连我们程家房子都要抢走,大家来评评理,这不是欺负我家男丁不在家嘛。” 程母边哭边吆喝,工会大堂此时聚集了不少人。知青队长小声道:“程家娘子,你就别为难我们了,你家房子本就有程家老大一份,而且当时你家男人在我们知青点专门签了合同,白纸黑字又有章印,你说这…” “什么叫有他程家老大一份,当初我嫁进程家,爹娘说得清清楚楚这房子是我家男人的,有他老大家什么事。”程母不忿道。 另一边程亦然从酒店赶回大院,直奔着组委会来了。 这一路,她看到好多人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莫名有些不安。 踏进工会大堂,程亦然看见程母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四周围满了人,正在指责她这个罪魁祸首。 “程家老大为人坦诚忠义咋生出个白眼狼。” “前段时间差点在水库杀了她堂姐,还闹到警局去了,她不怕坐牢啊。” “雪儿她娘,你尽管闹,咱大院出了个夯货,传出去谁还愿意跟咱大院姑娘相亲,你放心,我们站你。” 知青队长听得头都大了,余光瞥到程亦然,跟看见救星似的,“亦然,你可算来了,你婶婶来我们知青点闹事,我也没法子才叫你过来。” 程亦然知道这事不怪她,“没事队长你去忙吧,这里有我。” “行行行。”知青队长得到保证,脚底抹了油溜得贼快,“让让,家里有孩子等着我喂奶呢。” 程亦然出现后,众人皆是慷慨愤昂的模样。 “老大他孩来了,雪儿她娘你有啥说啥,俺们都挺你。” 程亦然眼珠子一挤,哭诉道:“婶婶,我不要房子了,你快起来吧,我就当辜负了爸的临终遗言,我想爸那么仁义不会介意把房子送给你们。” 程母愣愣的,只听到程亦然不要房子了,觉得不太真实,“你真不要了?” “爸妈都死了,我要这房子有什么用,爸临终前嘱托我拿回房子,怕我孤身一人受欺负,现在我找到了活计,不用到别人家寄人篱下了。” “可婶婶,你们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抢你们的房子,爸那份房子我也不要了,都给你们,只是…” 程亦然眼睛一眨,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堂姐不是我推的,您怎么能说我杀害堂姐,我只有这一个亲姐姐,怎么可能害她。” 另一边听到程母到知青点闹事的程雪连忙从学校赶了过来。 “妹妹,你有什么火就冲我发,不要欺负我妈。” 程雪小鸡护犊子似的,护住程母,眼睛里面含着泪。 “如果妹妹觉得推我一次不解恨,你再推一次好不好,不要抢我们家的房子。” 程亦然:“……” 行,够狠。 她一个转身,对着天掩面而泣,声嘶力竭的模样让众人都有些不忍。 “爹娘,你们在天之灵听到了吗?当年爹挨了一个枪子才换来的房子,现在变成了别人家的房子,是女儿不孝没能力要回来,但我想让大家看看清楚,程家的两套房子有一套是爹挨枪子换回来的。” 说完,程亦然又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如豆大的雨滴顺着她哭到红晕的脸颊落下,让人心生怜悯。 同在吃瓜组群里的李大娘看不下去了,“程家是有两套房子,其中一套给老二大儿子结婚用了,那年我还去吃了酒席,合着那是程家老大的房子。” 听起来程亦然压根没想抢程老二家的房子,倒是自己的房子被迫送了出去。 程母眼看情况不对,扯着嗓子喊,“那不是老大家的房子,他走的时候把房子转给了我公婆,公婆把房子给了我男人,况且她个女娃娃要什么房子,我家俩儿子结婚不得有房子才能结婚。” 李大娘阴阳道:“雪儿她娘,你这就不厚道了,啥叫女娃娃不用要房子,小程父母双亡,又没个依靠,不是沈家收留她,指不定在哪块地里扛锄头呢。” 程母脸色气得涨红,这会才意识到害人精压根没想把房子让出来,心里一阵恼火。 转而冲上去推了一把程亦然,怒骂,“你个害人精,是不是故意的?” 这一推直接把程亦然推倒了,右胳膊肘擦出一道血印。 程母直接傻眼了。嗫喏道:“你也太脆弱了,又是金子做的。” 程亦然忍着痛意从地上爬起来,眼泪挂在眼角,委屈巴巴地说,“婶婶,你忘记了吗?堂姐落水那天,我为了救堂姐也落了水,病还没好彻底呢。” 程雪脑中警铃大作,柔弱道:“妹妹记错了吧,那天救我的是沈鹰,怎么是你呢,而且我落水还是妹妹你、推的。” “堂姐虽不是我亲姐,但我心里一直当亲姐姐看重,别人也就罢了,姐姐也要这般误会我,那天我也是受害者,哪里害得了姐姐。” 程亦然真诚又可怜的模样瞬间引起周围人的同情。 “可当天只有妹妹离我最近,但妹妹说不是你推的就不是你推的吧。”程雪假模假样的哭泣,心里却无时无刻不诅咒程亦然去死。 程母慌道:“你们可别被她骗了,这小贱蹄子最会骗人,谁知道肚子里装嘞多少坏水。” “不是我说,雪儿她娘,小程好歹是你亲侄女,话不能说太难听吧。” 李大娘紧跟着说,“而且这还是在外面,关上门谁知道小程要挨多少骂。” 程母气得眼珠子要翻过去,“李翠花,你含血喷人…” 李大娘继续道:“雪儿,你也是,没得确凿证据的事怎么乱往外说,害得我们误会小程。” 其他人也跟着愤愤不平。 程雪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这才几天程亦然就扭转了名声。 她为什么没直接淹死在水库里,偏偏还变得比以前聪明。 她真恨死了程亦然。 “堂姐,你说句话呀。”程亦然故作柔弱。 对付程家母女,只要比她们更会装无辜,她们就拿你没办法。 把程爸爸和程父签的合同交给知青队长时,她特意查了那套房子的户主名字,依然是程爸爸。 只是户口上多了几个不该有的人。 不远处,沈宴行温和的眸子里暗光流转。 他来组委会递交材料合同,却意外看了场戏,沈家送了程爸爸一套房子,这件事他也知情。 程家当初以程亦然未成年为由,没转户口,原来是想私吞掉。 想到这,沈宴行走上前去。 第六章 让她上沈家户口本 沈宴行突然出现,令程雪心里一紧。 不知道沈宴行听到了多少,万一沈家得知他们故意霸占程亦然的房子,说不定会影响她和宴行的婚事。 程雪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指尖将裙角捏得起皱,声音娇艳欲滴,“宴行。” 如此楚楚可怜又委屈的模样,差点让程亦然以为刚刚是她受了欺负。 沈宴行面色如常地嗯了声,随后看向程亦然,“跟我来。” 程亦然有些茫然,只见沈宴行站在她面前,又重复了遍,“我有事找你。” 有事找她? 程亦然跟着沈宴行的步子离开工会大堂,心里很是疑惑。 出了工会大堂,程亦然和沈宴行并排而走。 “户口转移资料,有空填一下。” 程亦然接过沈宴行递过来的资料,入目一行大字,户籍转移证明。 她掀开资料扫了几眼,目光落到资料最后一行字时,身体骤然顿住。 眼睛瞪得极大。 随即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宴行,“为什么让我落户到沈家户口本?” 沈叔叔答应转户口已经帮了她大忙,她不能再答应落户到沈家。 她不想欠沈家恩情,也不愿跟沈家再有牵扯。 沈宴行表情平淡,仿佛转的不是自家户口本似的,“老爷子做的主,你有什么问题问他去吧。” 他特意把“问题”二字咬得很清晰,程亦然觉得他意有所指,但并未仔细探究。 “我不能答应。”程亦然将资料递了回去。 沈宴行停下脚步,垂眸看向被递到身前的资料,略微觉得讶异。 能上沈家户口本,对程亦然来说,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尤其他们即将成为名义上的兄妹。 沈宴行忽然想起程雪提醒他的话。 程亦然特别会做表面功夫,其实背地里经常利用老爷子对程爸爸的愧疚达成所愿。 甚至逼老爷子换他的相亲对象。 “你自己跟老爷子说吧,我过来是为了去工会送资料,没其他事,我要去上课了。” 沈宴行收回目光,默默和程亦然拉开了点距离。 虽然猜测程亦然是故意装作不在乎户口的样子,但他依然保持戒备心和距离感,以免被程亦然误会他对她有意思。 “沈叔叔什么时候有空?” 程亦然想把资料直接转交沈宴行,仔细一想,户口如此重要还是当面说比较妥帖。 沈宴行说道:“这周三。” “好。”程亦然应了声,然后又向沈宴行道了谢。 不远处拐角,程雪靠在墙壁,手心掐出血印,她脑袋乱哄哄地,完全没注意到手心流了血。 沈家居然让程亦然落户到他们家。 除了沈父,沈家人哪个不讨厌程亦然,怎么可能让她落户沈家,肯定是程亦然又跟沈父装可怜。 上一世,沈父也提过此事,当时因为程亦然弄坏了沈璃项链,沈璃一哭二闹三上吊拒绝程亦然进沈家户口本,事情才作罢的。 沈父老来得女,对沈璃非常疼爱,只要沈璃出面,程亦然不可能上得了沈家户口本。 周三下午,沈璃初中部进行英语口语比赛。 程雪是裁判之一,比赛结束后,她将沈璃叫到了后台,问她晚上是不是要回家。 沈璃不解道:“雪儿姐,我周末才回家,今天是周三。” “你爸爸没让你回家吃饭吗?亦然要上你家户口本,这么大的事你不用回家?”程雪装作惊讶的样子。 沈璃好看的眉毛皱起,“怎么可能?爸爸不会让外人上我们家户口本。” “雪儿姐,你是不是听错了。” 程雪摇头,“我亲眼看到宴行让亦然签户籍转移资料,不会有错的,亦然是我妹妹,我挺希望她能过好。” 她半蹲下身,笑得甜美,“阿璃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回沈家?” 沈璃犹豫了下,“好吧,我让爸爸来接我。” 收到沈璃电话,沈父锋利的脸庞变得柔和,时常紧抿的唇角也勾了起来。 挂断电话,沈父喊王妈去学校接沈璃,顺便加几道沈璃爱吃的菜。 程亦然在旁边听着,不禁想起了奶奶,也想起奶奶做的红烧肉。 “亦然,你想吃什么让王妈给你带回来。” 程亦然回过神,看向沈父,柔和道:“随便吃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那行,我让王妈去了。”嘱咐完事情,沈父忽然想起程亦然似乎是有事找他,便同她一起去了书房。 程亦然坐到书桌前的木椅凳子上,将资料放到桌面。 “沈叔叔,这份户籍转移我不能签。” 沈父倒茶的手顿了下,语气讶然道:“为什么?” “太贵重了。”程亦然真诚的看向沈父,“沈叔叔,我明白您是因为我父亲的原因,对我多有愧疚,可这几年的照顾天大的恩情也该抵消了。” 沈父泰然自若的神色僵了下,身体不自觉挺直,“从沈家搬走,又拒绝落户沈家,亦然这段时间变了很多。” 军官的洞察力果然厉害。 程亦然抬起头,眼睛明亮又坚定,“沈叔叔,不瞒您说,我在水库已经死过一次了。” “我看到了我爸,他告诉我沈家对程家已仁至义尽,希望我以后能自力更生,好好生活。” 沈父沉默良久。 沈父平稳如常的声线,头一次有了波动,“孩子,我跟你爸曾是同生共死的战友,我不止有愧于他,也有愧于你。” “当年你妈生你时,你爸曾寄过来一封信,请我帮忙找位有经验的医生接生,但我忙于工作无暇顾及,以至于你妈命早亡,你爸也旧疾复发,跟了去。” 说起这,沈父幽深的眼眸里透露出一丝沉痛。 “我哪担得起仁至义尽,说起来,这些年我疏于对你的关心,让你再沈家受了不少委屈吧。” 程亦然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弦跳了下。 摇了摇头,“没有,都过去了。” “沈叔叔还记得曾送过爸爸一套房子吗?” 沈父想了想,“好像是送过。” 程亦然去知青点查户口本时,顺便了解了落户资格。 当年程爸爸下乡户口本来要跟着转到乡下,但沈父托关系保留了程爸爸的户主信息。 等三个月,程亦然户口转到南城,她便可将户口落户到程爸爸那套房子。 得知她的想法,沈父又问道:“决定了吗?” 程亦然点头。 见此,沈父也不再强求,转而看向她的手,“你的手?” “什么手?” 程亦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小拇指侧边溃烂发脓,周边细小的水泡又浮上一层。 她瞬间意识到什么,将手藏了起来,“没什么事,已经抹药了。” 沈父突然很不是滋味,“我托人给你找份工作,这份工作先别干了。” 程亦然没来得及拒绝,门外传来一声怒吼。 “谁弄坏了我的东西?” 第七章 她是杀人犯? 沈璃的吼叫声,把沈家上下的人都喊了出来。 王妈侄女,裴丫头盯着沈璃手里的项链,心里咯噔了下,“小姐,你怎么了?” “谁把我的项链扔到了花盆里,珠子都被刮花了。”沈璃眼冒火星,心里气得不行。 沈父从二楼下来,看了眼沈璃手里的项链,“一条项链而已,下回再买给你。” “这条项链是姥姥找人订做的,没有第二条了。”沈璃说着便红了眼睛。 姥姥送她的生日礼物,平时她都不舍得碰。 她居然把项链埋进土里,还用石头刮花了珠子,这条项链她最喜欢的就是这颗珠子。 程亦然跟在沈父身后下楼,看到沈璃身后的程雪,眉毛微微拧了下。 沈家的事情,她不想掺和,刚准备掠过客厅,裴丫头忽然指向她。 声音哆嗦,“那个花盆是程亦然的,除了她没人碰过。” 沈璃眼神嗖一下落在程亦然身上,如同利刃出鞘审视般盯向她。 程亦然面色淡然,轻笑道:“我早就从沈家搬了出去,哪里有我的东西?” 裴丫头站了出来,“整个沈家,只有你喜欢玩泥土,摆弄花盆,而且花盆在你屋里搬出来的,不是你还是谁?” “证据呢?” 程亦然走上前两步,盯着裴丫头,一副把人看透的眼神直让人心惊。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项链是我拿的,并放到了自己花盆里,然后故意留下把柄让你们抓。” 裴丫头脸颊涨红,支支吾吾道:”你经常看小姐戴得项链,难道不是早有图谋?而且除了你,没人敢进小姐的房间。”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沈璃,她的房间都是自己打扫,从未让家里保姆进过。 只有程亦然有动机,有能力进到她的房间,而且还特意将项链埋到花盆里。 今天若不是裴丫头清理花盆根枝,估计她还不知道项链被偷了。 沈璃几乎笃定程亦然是那个凶手,越想越气,直冲冲扑了上去,“你个贱人!赔我项链!” 程亦然没有防备,头发被猛地揪了下,面露痛色。 “你不过是沈家养的一条狗,凭什么敢进我屋子,偷我项链?” 沈璃两只手上阵,将程亦然头发死死扯住。 巨大的痛感袭来,程亦然扑向她的腰,一下将人翻倒在地,怒斥道:“松手,不然我动手了。” 沈璃被怒意冲昏了头脑,“我就不松!” 见她死活不松手,程亦然也顾不得爱幼的传统美德,一个左勾手扯住对方头花,一个右勾手掐她腰上软肉。 “松不松手?松不松?” 两人打得众人猝不及防,沈父反应过来,忙冲裴丫头摆手,“还不快把人拉开。” 裴丫头站在两人面前,不知所措,幸好程雪也在这儿,冲上前把沈璃拽开了。 “雪儿姐,你松开我,我要把这个贱人打死!” 程雪抱住沈璃腰腹,安抚道:“阿璃,你冷静点,妹妹肯定是误拿了你的项链。” 一旁的沈父皱起眉,嘴唇紧抿,“行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话吗?” 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人,平常读得书,修得心都喂狗了。 沈璃眼泪从眼眶落下,哭得梨花带雨,“爸爸,姥姥送我的生日礼物,只有一条。” 沈父面露威严,“有什么事情,爸爸不能替你做主,没有确凿证据就先打人谁教你的规矩。” 沈璃低下头,不吭声了。 “把家里人都喊出来。”沈父冲裴丫头说。 “噢,好的。” 裴丫头走时,余光瞥了眼程雪。 人聚集后,沈母慢悠悠从房间出来,身上穿了件真丝睡衣。 听到沈璃丢了条项链,闹得全家不得安宁,笑话她没出息。 沈璃委屈极了,“妈妈。” “不就是订做吗?妈妈明天找人给你做新的。” 沈母毫不在意的说。 看到沈母,程亦然突然发觉沈宴行与生俱来的矜贵和淡漠是从哪来的。 他和沈母简直如出一辙。 “偷我项链的人是程亦然,不能便宜了她。”沈璃气愤道。 “她那么坏,前段时间她差点害了雪儿姐,现在又算计到我头上,还有什么事情她做不出来,而且项链是在她房间的花盆里发现的。” 听到程亦然三个字,沈母脸庞浮现一抹厌恶的神色。 语气高傲的说,“乡下来的野丫头果然上不了台面,尽学些偷鸡摸狗的把戏。” 沈母趾高气昂的气调,让程亦然想起记忆深处第一次见到沈母。 那种如同看路边流浪狗似的高傲眼神深深刻在了原身记忆中,以至于程亦然看见沈母第一眼,身体就忍不住紧绷起来。 她笑了笑,“你们凭什么断定是我偷的?” 沈母冷淡道:“东西在你的花盆里,从你的房间搬出来,人证物证都在,你有什么好狡辩的?” 程亦然笑得十分坦然,“那就找个专业人士看看,项链是什么时间放的? 随便一个玩意塞我房里都说是我偷的,这么多锅我背得过来吗?” 沈母冷冷一笑,几乎笃定程亦然在狡辩,“用不着请人,这里就有人能看。” 落了次水,嘴巴倒变得伶俐,可惜村妇就是村妇,再变也改不了骨子里的乡土气。 程亦然正疑惑沈母指的人是谁,就瞧见沈父指使裴丫头去外头抬花盆。 恍然地想,沈父是军官,判断这点小问题应当不在话下。 沈母说,“如果断定你有作案时间,处罚的选择权要交给阿璃。” 沈璃对着程亦然哼了口气,“我不要和小偷在同一个户口本,爸爸,项链是她偷的,你把她赶出沈家行不行。” 程亦然微卷的睫毛眨了眨,“沈小姐说错了吧,我可没想回沈家。” 沈璃阴阳道:“人搬走了,心里还惦记我家户口本,喂你几年饭就把自己当主人了。” “沈璃!” 沈父胸膛微微起伏,脸色绷得很紧。 只要碰到和程亦然有关的事情,沈父从来就只凶她,殊不知这只会让沈璃更加憎恨程亦然。 “我又没说错,她不仅是小偷,还是个杀人犯。” 啪—— 第八章 妹妹,我只是担心你 沈父颤着手,一脸痛心和失望。 “怪我平时太娇纵你,容得你无法无天。” 这巴掌不仅打懵了沈璃,也让在场的众人愣了下。 沈母回过神,立马将沈璃揽在怀里,轻抚着沈璃被打红的脸颊,满眼心疼。 “你居然为一个外人打阿璃,人证物证指到你面前,你都不信她偷了阿璃的项链,到底哪个是你亲生的?” 沈父语气坚定道:“亦然不是那样的人。” 程亦然恍然了下,她没想到沈父竟会如此护着她,心里涌出一丝暖流。 “沈叔,我亲眼看见程亦然进了小姐的房间。” 裴丫头突然站了出来,声音怯怯道。 程亦然神色镇定,只见裴丫头转向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亦然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我。” 裴丫头眼眶含泪,好似很怕程亦然。 “那天程亦然拿了份资料回沈家,说要见沈叔,沈叔不在家,她就一个人鬼鬼祟祟上了二楼,好一会才下来。” “我看她出来的方向像是小姐房里,小姐平时不让人进她房间,就留意了下。” “直到我去程亦然房间打扫卫生,收拾盆栽发现了小姐的项链。” 程亦然有些错愕,那天沈宴行给她送完资料,她是回过沈家。 因为她发现户籍资料里需要填写居住信息、生平信息以及个人资料等,而记录这些信息的本子在沈家放着。 她也确实上了二楼,但她去书房拿完本子,前后不超过五分钟就出了沈家,不可能有时间去沈璃房间。 程亦然的沉默在其他人看来,是心虚和默认的表现。 “妹妹,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程雪痛心疾首地说,“你和阿璃,伯母道个歉吧,她们会原谅你的。” 不等程亦然有所反应,程雪红着眼眶看向沈母,“伯母,我妹妹从小无人教导,难免有些糊涂,有什么错我替她承担,希望你们能原谅她。” 裴丫头小声道:“小时候偷雪儿姐成绩单,长大又偷小姐项链…” 程亦然无言笑了笑,在她看过去的瞬间,裴丫头立马垂下头,一副恐她的样子。 看着两人如同唱双簧似的配合,程亦然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她没说话,静静看着她俩还要唱什么戏。 程雪娇嫩白皙的脸庞上晕染了一层红晕,“伯母,阿璃的项链值多钱我来赔,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免费帮阿璃补课多久都可以。” 沈母回想到程亦然拿着一张不属于她的成绩单,向沈父讨赏的事情,脸色更加冰冷。 程亦然刚来沈家时,她心里只有帮别人养孩子的不喜,后来种种事件才让她对程亦然多了份厌恶。 尤其在程雪优秀踏实的衬托下,显得程亦然非常差劲,竟会些投机取巧的点子,撒谎成精。 沈母语气温和地说,“雪儿,这件事跟你无关,你不用帮她求情。” “我看某人惯得外人比亲女儿还嚣张跋扈,做错事情毫无悔改之意,我们沈家可容不下这样的人。” 视线移到程亦然身上时,沈母眼神变得锐利。 “明天我就找人把她送回乡下。” 程雪难以压抑心里的喜悦。 上回没能把程亦然赶回乡下,她一直提着口气,没想到能借沈家的手赶走程亦然,真天助她也。 “妹妹回了乡下孤苦伶仃的,怎么活得下去,她肯定知道错了,伯母您原谅她吧。” 程雪低声求情,语气急促又慌张。 细软的手覆上程亦然手腕,劝道:“妹妹,你快些认错,伯母不会把你送回乡下的。” 程亦然对上程雪担忧通红的眼睛,眸中一片沉寂,好似被即将赶走的人不是她。 沈母将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她果然没看错程雪,重情重义,又敢于担当,不愧是她选中的儿媳妇。 反观程亦然,沈母刀子般的眼神打量过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程亦然坦然自若道。 “亦然,你有什么苦衷尽管说出来,我会替你做主的。”沈父开口道。 裴丫头指认程亦然时,她脸上没有丝毫慌张,甚至有些疑惑。 尤其沈母说出将她赶回乡下,也依然表现的很冷静,这绝对不是做错事情的反应。 倒是程雪积极帮程亦然揽罪名的态度,有点匪夷所思。 程亦然说道:“沈叔叔,等他来了,他会证明我的清白。” 程亦然口中的“他”让沈父怔了下,一时想不到她说的人是谁。 沈母讥讽一笑,“别是你不想承担责任,杜撰出来的人。” 话音落下,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沈宴行身穿黑色大衣,戴着金框眼镜,左胳膊肘夹着皮夹克,右手拿着钥匙站立在门口。 看到客厅如此多人的阵仗,浓密的眉毛只轻微上挑了下又变回如常的淡漠。 他清冷如潭水般的眸子,将客厅扫了一遍,便抬起脚,往二楼方向走去。 沈宴行走到第一层台阶下,程亦然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冲过去,抱住了沈宴行手臂。 “宴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堂姐非说我偷了阿璃的项链,让我跟阿姨认错,可我根本没去过阿璃的房间,你知道的对吧。” 沈宴行身体僵住,感受到程亦然身体最柔软的地方紧贴着自己,淡然的表情有丝破裂,眉头紧锁。 “你在说什么?” 他不解的样子差点让程亦然咬到自己舌头。 程亦然连忙解释,“你给我送资料那天,我回了趟沈家你还记得吗?” 沈宴行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 那天他准备去上课的路上,发现教案忘带了,刚拐回沈家就看见程亦然拿着本子,风尘仆仆从沈家出来。 沈宴行知道本子里写的什么,他在书房找书时,无意间看过一次。 程亦然当面拒绝他落户,背地又准备资料信息,当时他冷冷瞥了她一眼,回了沈家。 “记得。” 回话间,沈宴行抽回被程亦然抱住的胳膊,拉开了点距离。 看到程亦然被沈宴行如此嫌弃,程雪心里窃喜了下。 沈母刚刚的态度肯定对她很满意,说不定很快就会让她和沈宴行订婚了。 “妹妹,我只是担心你被伯母送回乡下,你怎么能冤枉我的好心?” 第九章 给她道歉很屈辱 程雪声音娇软可怜,委屈道:“妹妹,你真的误会我了。” 刚刚程雪维护程亦然,护犊子的样子,大家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对程雪产生了一丝同情。 沈母开口道:“雪儿,你放心,在伯母这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说罢,沈母又看向沈宴行,眸中一片泠冽。 “宴行,你看到程亦然回了沈家,那你说说她是不是上了二楼,偷走了阿璃房里的项链。” 沈宴行仔细想了想。 当时他和程亦然一前一后走的,时间差不超过十分钟。 而且程亦然拿着放在书房的本子,同时间内她不可能到阿璃房间偷东西。 他的嗓音如同冷泉水般干净澄澈,话音简短有力,“没有。” 沈母表情僵住。 语气难以置信:“宴行,你确定她没有偷阿璃的项链,裴丫头亲眼看到她从阿璃房间出来,项链埋在了她房间的花盆里。” 沈母的话,让沈宴行明白了事件的缘由,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肯定道:“她当时拿着放在书房的本子,前后不到十分钟就出了沈家,不可能有时间去阿璃房里。” 退一步讲,程亦然就算偷了项链,又何必费功夫去埋项链。 程亦然,“我被冤枉不打紧,只怕沈家内部出了奸细,想将我彻底赶出沈家。” “现在只是一条项链,如果不把那个人揪出来,以后还有第二条,第三条…” “你胡说什么呢!”沈母遏止她,“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程亦然笑道:“当然是那个不想让我落户沈家的人,你说是吧,堂姐。” 程雪面色苍白,无力道:“是啊,妹妹当真是被冤枉的。” 沈宴行怎么能!怎么能站到程亦然那一边,替她证明清白。 沈母怒道:“裴丫头,你到底有没有看见程亦然偷项链?” 她虽然不喜欢程亦然,可也并非黑白不分。 现在偷项链的人不是程亦然,哪只能是沈家内部的人出了问题。 这些人多数都是她从娘家那边带过来的,跟了沈家许久,出现这样的事情,她非常失望。 “我,我只是看到程亦然从二楼下来,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偷。”裴丫头低下头,神色慌张,“项链是从她房里找到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沈母恨铁不成钢道:“所以,你压根不确定项链是程亦然埋在了花盆里,就指认是她偷了项链。” 有件事,沈母这会才发觉有些奇怪。 今天不是周末,阿璃回家是临时决定,为什么裴丫头清理花盆的时间正好是阿璃回来那会,此时想想,更像是专门蹲着阿璃回家,让她看见的。 沈父眼神锐利,“裴丫头,你好好想想是谁偷了项链,这件事我会去报警处理。” 裴丫头瞳孔放大,手指搅在一起,面色慌张,“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报警”二字触动了裴丫头内心的心弦,她害怕得不行,余光不停地瞥程雪。 程亦然轻笑道:“裴丫头,你看堂姐干什么,难道堂姐知道谁偷了项链?” 程雪心脏一跳,讪讪笑道:“妹妹说笑了吧,我怎么会知道谁偷了项链?” “噢,我看裴丫头一直瞧你,以为你知道真相呢。”程亦然笑得灿烂。 沈母讶然地看了眼程雪,心里五味杂陈。 如此说来,程雪并不清楚谁是凶手的情况下,还极力替程亦然承担盗窃罪的名声。 眼看真凶另有其人,沈父威严地开口,“阿璃,过来道歉。” 被叫到名字,沈璃往后面缩了下,显然不想跟程亦然道歉,红肿巴掌印挂在她白嫩如水的脸庞上,犹外惹人怜。 程亦然平静地看过去,眼中没有一丝同情。 “妈妈。”沈璃小声喊道。 沈母心疼地应了声,“阿璃,道歉吧。” 沈璃一下红了眼眶,扭捏着站到程亦然面前,好似很屈辱,沉默半晌也没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程亦然淡淡地盯着她,语气温婉体贴,“不着急,你什么时候道歉,我们什么时候结束。” 沈璃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哽咽道:“对,对不起。” “不好意思,我没听见。” 沈璃大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污蔑你是小偷。” 程亦然沉默了下,也没说要原谅,沈璃便哭着跑回了楼上。 沈父歉疚道:“亦然,我替阿璃正式给你道歉,是我们的不对,希望你能原谅她。” 另一边,沈母神情不自然地看了眼程亦然,随后上了二楼。 程亦然说,“没关系,沈叔叔,既然事情明了,我先回去了。” “今天天冷,晚上留下吧。”说完,沈父不等程亦然拒绝,让王妈去收拾房间。 程亦然瞧向窗外。 夜幕降临,窗户发出冷风拍打的哐当声,力度一下比一下大。 见状,程亦然没有再拒绝,“那麻烦沈叔叔了。” “宴行你送程雪回去吧。”沈父指了指程雪。 等他们出了沈家,沈父严肃地看向裴丫头,“如果明天你还不肯交代真相,我只能报警处理。” 裴丫头身子哆嗦了下,不敢吭声。 沈家这个夜晚格外不平静。 清晨,第一声鸡鸣响起。 程亦然醒来后,想同沈父打声招呼。 恰巧碰见沈宴行,说,“老爷子一早就走了,我有话同你说,你跟我来一下。” 到书房后,程亦然想开口跟沈宴行道谢,眼前突然出现一支药膏,她愣了下。 沈宴行说,“老爷子给你的,一天抹三次。” 程亦然心里划过一丝暖流,笑道:“帮我谢谢沈叔叔。” 沈宴行嗯了声,又说,“段家要找个会读英语的早教老师,你若有意向可以去面试,一天两节课,周结工资,月工资25。” 二十五块,程亦然倒吸了口气,比她现在这份工作高了快一倍工资。 她跃跃欲试,“他们对招聘有什么要求吗?” 沈宴行回道:“会读英语。” 这么简单,居然不卡学历,程亦然有些狐疑。 沈宴行怎么好心帮她介绍工作。 沈宴行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解释道:“老爷子意思,面试能不能过还要看你。” 第十章 千年铁树开花 程亦然心动了。 只是她手里的钱,租完房子剩不了几块,恐怕不够一周饭钱。 这让她有些犹豫。 “能借我点钱吗?” 沈宴行清洌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惊讶。 他没有回话,程亦然以为他不想借给她,便说,“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多少?”沈宴行冷淡道。 程亦然眼睛一亮,“十块。” 沈宴行抽出一张钱票,递给程亦然,“当是老爷子借的。” 程亦然不在乎是以谁的名借的,果断接过钱票,笑道:“谢谢,等我发了工资,就还给你。” 沈宴行嘴角紧抿,“不用还给我,还给老爷子吧。” 看他如此强硬,程亦然有些讶然。 点了点头,“知道了。” “嗯。” 说着,沈宴行同程亦然拉开了些距离。 程亦然又不瞎。 知道沈宴行在特意疏远她,当然不会自讨没趣,主动道:“昨晚抱你实属无奈之举,你不用介怀,我对你没意思。” 以沈宴行的性格,她不那样子做,他估计连看她都不看她一眼,更别提帮她澄清。 不过沈宴行倒是非分明,没有因为讨厌她而隐瞒真相。 沈宴行恍然了下,眉头轻锁。 抱着他喊宴行哥哥表白的人是她,让他帮忙澄清真相的是她,现在说对他没意思的还是她。 如果不是程亦然眼中清澈的模样,沈宴行几乎以为她在表演欲擒故纵。 冷声道,“最好是。” 出了沈家,程亦然到酒店请了一天假,准备下午的面试。 首先在着装上,程亦然就费了番功夫。 白色碎花裙浅褐色外搭长衣,一双小皮鞋,头发用发带辫了麻花辫,简单化了妆。 整个人出落得亭亭玉立,宛若大家闺范,优雅且自信。 面试时,接待她的是段家冯妈,冯妈瞧见她,忍不住夸赞,“来面试的人里,你是我见过最好的。” 程亦然回笑道:“冯妈,我怎么没看到段姨?” “夫人上了外地,面试你的人是段姨表侄子,陈昭宁。”冯妈笑了笑,“昭宁带着段庭买玩具去了,马上就回来。” 程亦然继续打探道:“段庭多大了,上几年级?” 冯妈回道:“九岁,他身体不好,去年在家休学,夫人觉得他耽误了功课,到学校也跟不上进度,索性在家教学了。” 程亦然点了点头。 她正想再问一下句,门口传来一声响动。 紧接着一道磁性低沉声音。 “段庭,你要再闹,我给你找七八个家教老师,轮流给你上课。” 段庭果断拒绝,“只要不上英语课,上什么课都行。” “你!”陈昭宁的话停顿在嘴边,眼睛直愣愣盯着从沙发上站起身的程亦然,“小程妹妹。” 程亦然也有些惊讶,“小陈警官?”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笑出了声。 陈昭宁拍拍段庭后背,“这位就是你以后的家教老师,叫人。” “程老师好!”段庭不悦道。 陈昭宁啧了声,“好好喊。” “程老师好!!!” 程亦然失笑道:“你好,我叫程亦然,你是段庭吧。” 段庭抬头看了眼这位漂亮姐姐,眼珠子转了转,“我是陈昭宁,他才是段庭。” 陈昭宁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胡说什么呢!” 旁边的冯妈听得连连直笑,“阿庭,跟我回屋吧,别打扰程老师和昭宁讲话。” 程亦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第一次被人叫老师,有点不习惯。 冯妈带着段庭回了房间,客厅只剩他们两个人。 陈昭宁指了指沙发,“先坐,我给你倒茶。” 上次见程亦然她穿得有些潦草,没想到收拾起来,居然这么好看。 陈昭宁看直了眼,笑道:“要不,你明天就来上课吧。” 程亦然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不用面试吗?” 刚刚听冯妈说,来面试的人不少,陈昭宁连她英语水平都不测试,直接让她来上课。 陈昭宁嘴角擒着笑,干净阳光的脸上自信坚定,“不用面了,我听宴行说你高中毕业,英语应该没什么问题。” 程亦然回道:“陈警官,我是个人来面试的,你正常走流程吧。” 她不想陈昭宁是因为沈宴行,才直接给她通过。 陈昭宁笑声昂然,“小程妹妹,我不是看在宴行面子上才给你通过的,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就走个流程。” 程亦然应了声。 自我介绍,即兴考核。 程亦然全程表现得很得体,尤其在展示英语口语时,流利标准的美式和英式发音,拿捏得很到位。 陈昭宁没想到她这么厉害,连连赞叹,“小程妹妹,你的英语跟外国人说话腔调一模一样,厉害!” 程亦然笑道:“听得多,自然就会了。” 她为国外城市设计地标性建筑时,需要用英语和客户沟通设计稿,一天八小时画稿,十小时沟通改稿。 接触的外国人,数不胜数,英语口腔也被同化了不少。 和陈昭宁确定好上班时间。 程亦然打算先去找房子,再回酒店辞职。 知道她要找房子,陈昭宁说,“小程妹妹,我托人给你找套房子,你别一个人去找了,不安全。” 程亦然:“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陈昭宁唇角上扬,“怎么说,我们也算半个朋友,你还是段庭家教老师,牵个线而已,不麻烦。” 见状,程亦然不再推脱。 “陈警官,明天我请你吃饭吧,当作答谢,你有时间吗?” 陈昭宁脱口而出,“有啊,什么时间都可以。” 程亦然笑了笑。 “噢,对了。”陈昭宁挠挠头,“坤子案件有所进展了,我们查到坤子老家的地址,已经遣人去找了,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 “本想过两天去找你,没想到提前见到了,以后你若想知道案件进展情况,直接问我就行,不用再往警局跑。” 程亦然心里一喜。 找到坤子,她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以后报考事业单位,也不用担心政审问题。 程亦然站起身,“陈警官,谢谢你,我们明天见吧。” “好。” 陈昭宁笑得朗然。 冯妈哄好段庭,从屋里出来,便看到陈昭宁盯着程亦然背影傻笑。 调侃道:“人走没影了,还笑呢。” 陈昭宁回过头,“冯妈,你别笑我了,我这不是…” 冯妈心领会神。 千年铁树开花了。 第十一章 可以多给她彩礼 陈昭宁找了家不错的湘菜馆子。 据说这家馆子在南城数一数二,味道非常不错。 他出门前,冯妈特意叮嘱他,“见了程老师,记得主动给人拉座,夹菜,知道嘛。” 陈昭宁眉峰轻佻,“冯妈,我又不是什么老古板,你放心我都知道。” 冯妈想。 小程那孩子,模样品性都不错,他们俩要能成,夫人肯定很高兴。 程亦然到餐馆时,陈昭宁已经点好了菜。 她满脸歉意,“对不起,说是我请客,我却迟到了。” 陈昭宁看见她衣领处的油渍,拧起眉,“谁弄的?” 程亦然拉紧外衣,“跟酒店的人起了点争执,不是什么大事,我去洗手间清理下。” 另一边,同样来湘菜馆吃饭的程雪和沈宴行。 目睹了程亦然和陈昭宁谈话。 程雪笑得很僵硬,“亦然和陈警官怎么在一起吃饭,难道妹妹看上了陈警官。” 沈宴行没有说话。 看样子程亦然是成功面上了段家的家教老师。 他淡淡地收回视线,刚准备离开,发现程雪已经走上前去。 “陈警官,好巧啊,你跟我妹妹在一起吃饭吗?”程雪笑得很温柔,指了指座位,“介意我们一起拼桌吗?” 陈昭宁正疑惑她嘴里的‘我们’还有谁,就见沈宴行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了然道:“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如此明显的拒绝,程雪好像没听见似的,转身跟沈宴行说,“宴行,我们和陈警官拼个桌吧。” 陈昭宁嘴唇一抿,有些不悦。 程雪坐在里侧,“陈警官,我上次去你家面试家教,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程雪到段家面试家教,倒不是因为缺钱。 而是想跟陈昭宁搞好关系,好了解坤子案件的进展情况。 “有合适人选了。” 陈昭宁冷冷道。 “是我专业不够好吗?”程雪问。 程雪和程亦然毕竟是堂姊关系,陈昭宁态度不好太冷淡。 声音柔和了些,“那倒不是,我家小孩就喜欢那一个,我也没办法,可能比较合他眼缘吧。” 程雪笑了笑,“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沈宴行从坐到座位那一刻,就感觉陈昭宁并不想和他们拼桌。 程雪一向心细,不可能察觉不到。 “我去个洗手间。”沈宴行站起身,和陈昭宁示意了下。 另一边 程亦然半蹲在洗手池边,揉搓衣领口的油渍。 程亦然回酒店和经理辞职,经理以她请假为由,拒绝给她发放工资。 气得程亦然和经理大吵一架,虽然最后发了工资,但她的衣服在争执中,碰到了后厨没洗干净的碗碟。 弄得领口满是油渍。 这家湘菜馆离他们酒店有些距离,为了不迟到程亦然没时间换新衣服,以至于现在这么狼狈。 她搓衣领时,男厕所走出一个肥油嘴大的男人。 男人目光瞥向程亦然,玩味道:“美女,一个人来吃饭啊,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程亦然没理会他,安静搓着衣服。 男人被忽视了,面子过不去,语气加重了些,“美女,给个面子呗,我们那儿帅哥可不少,等会哥给你介绍个。” 程亦然直起身子,冷道:“没兴趣。” “给脸不要脸,一晚上值多少钱,你这样的,哥买十个八个不是问题。”男人晃着嘴里大金牙,腰粗腿壮的。 “你奶奶说没兴趣,听不懂人话吗?”程亦然将手里的刷子拍在洗手池边,“我朋友是警察,就在这吃饭呢,你敢乱来试试看?” 男人被她的话刺激到了,在酒精加持下,完全无视她的威胁,“没有哥不敢做的事,警察算什么吊毛玩意,就是局长也得给哥端茶倒水。” 程亦然拧起眉。 正准备离开,男人拦住她的去路。 “怎么?怕哥了,早跟你说态度好点,哥不好好疼你。” 程亦然呸了他一口,“疼你大爷,奶奶先教你做人。”说话间,程亦然果断抬起脚朝男人下身踹去。 男人笑得猥琐,在程亦然伸脚踹过来的瞬间,拉住她的脚踝,抚摸两下,“还挺光滑,在床上肯定得劲。” 程亦然脸色瞬间变了。 男人肥厚的手距离她胸前一刻,突然,一条修长的西裤踹向男人。 那力道快,准,狠。 一下将两百多斤的男人踹倒在地。 程亦然瞪大了双眼。 看向出现在面前的沈宴行,浑身上下,一丝不苟,神情冷峻。 “过来。” 沈宴行平淡道。 程亦然回过神,立马走了过去,她站在沈宴行身后,看到男人跌跌撞撞站了起身。 心脏揪了起来。 男人气愤道:“你给我等着,我一堆兄弟在这儿呢。” 沈宴行神态冷然,完全没把男人说得话放在眼里,由内而外的矜贵和冰冷气质,让男人哆嗦了下。 沈宴行扫了眼程亦然,“没事吧。” “没事。”程亦然摇头。 女人和男人天生存在力量差距,刚刚的画面,程亦然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程亦然出声道:“谢谢。” 沈宴行说,“先回去吧。” 等沈宴行的时间,程雪一直在没话找话,企图和陈昭宁熟络起来。 可陈昭宁不知怎么回事,除了些非必要问题,基本上很冷漠,程雪说三句,陈昭宁才回一句。 程亦然在时,陈昭宁可不是这样的。 程雪有些不甘心,她哪里比程亦然差,竟然被陈昭宁甩了脸色。 程亦然和沈宴行回来后。 陈昭宁连忙站起身,给程亦然拉了座,“你们回来的正好,菜刚上齐。” 程亦然刚坐下,陈昭宁已经把菜夹到了程亦然盘子里。 程亦然再傻也感觉有点不对劲。 “陈警官,你不用给我夹菜。” 陈昭宁非但没有收敛,还又多夹了几道,“小程妹妹不要误会,我这是关心我的当事人,我指望这次案件升官呢。” 原来是这样。 程雪心里瞬间平衡了不少。 “妹妹,你不介意我和宴行跟你们拼桌吧。” 程亦然没说话,只听程雪又说。 “我以为你和陈警官在约会,原来是在谈论案件,妹妹,上次来我们家提亲的人,又上家里问你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们可以多给些彩礼。” 第十二章 他在军校样样第一,私下还打拳击 陈昭宁手一顿。 脸上表情差点失控。 程雪继续说,“妈妈说,你嫁出去那天可以给你备些嫁妆,让你过去后有个依靠。” 程亦然冷笑道:“婶婶可真为我考虑,不知道婶婶打算给我多少嫁妆?” 程雪没想到她如此直接。 “这我就不知道了。” 程亦然温婉道:“堂姐,觉得那人可靠吗?” “这…”程雪讪然一笑,“同乡的人,必然是可靠的,虽然条件差了些,但疼人,不然也不会拿出那么多彩礼,他给的彩礼数比城里人给的还多。” “噢,原来堂姐觉得嫁给坡脚鳏夫当后妈,很可靠,那不如堂姐嫁过去。” 程亦然对着程雪笑了笑。 “毕竟堂姐比我大,姐姐没结婚,妹妹怎么能先嫁人。” 程雪脸色白一阵青一阵。 “怎么,堂姐不乐意吗?”程亦然无辜道。 听到这,陈昭宁已然绷不住了。 “小程妹妹,她是你亲婶婶吗?” 程雪差点没维持住表情,“陈警官什么意思?” 陈昭宁皮笑肉不笑,“字面意思,我给我家狗配种都不会找坡脚还生了狗崽子的。” 程亦然差点没笑出声。 陈昭宁,嘴可真毒。 “老大,就是他们,那娘们我记得死死的,绝对没错。” 不远处,肥头大耳的男人指着他们这个位置。 身后跟着七八个穿着黑褂子,身材健壮,脖颈纹身。 个个叼着烟的男人,半米开外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气。 陈昭宁瞬间站了起来,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 大耳男人指着程亦然,“这娘们相好给我打了,你说我想干嘛,当然是干她!” 什么相好? 陈昭宁表情错愕。 看到程亦然惹了不小的麻烦,程雪心里正乐呢。 那大耳男人指向程雪旁边的沈宴行。 “她相好!” 沈宴行:“我不是。” 程亦然:“他不是。” 两人几乎同时出口。 大耳男人嘿了声,“管你妈的是不是,今天都给哥留下,否则别想出这个大门。” 陈昭宁凑到程亦然耳边说,“今天没带枪,等会你先跑。” 这怎么行? 程亦然神色担忧。 陈昭宁小声说,“放心,我练过的,你跑之后去警局报警。” 话落,大耳男人拎着啤酒瓶摔在桌子上。 “跟你说话呢,她相好,刚踹我那下不挺神气嘛,来来来,你再踹一个试试。” 沈宴行稳坐在椅子上,表情淡然。 站起身时,依旧保持着风度。 他从兜里抽出绷带缠绕在手心,语气平静。 “一起上吧。” “装货。”大耳男人呸了声,“一起上。” 陈昭宁和沈宴行站在一起。 面对七八个人的围攻,游刃有余。 见他们能应付来,程亦然果断出了餐馆,跑到警局报警。 好在警局离湘菜馆不远。 十分钟 程亦然便和五六个警察赶到了湘菜馆。 原先七八人的混战,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十几人。 陈昭宁脸上挂了彩,被两个男人按在地上。 沈宴行站得挺直,但体力明显已经不支,手腕缠绕的绷带浸满了血液。 “不许动!警察!” 警察手持枪械对着他们。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大耳立马竖起双手,其他人也纷纷放下武器。 程亦然上前,拉起陈昭宁,“你没事吧。” 陈昭宁转了转手肘,笑道:“小意思,要不是他们偷袭我,我怎么可…” 陈昭宁暗吸口凉气,表面维持着镇定。 嘴上说,“刚刚吃饭噎着了。” 程亦然无奈道:“陈警官,这时候你就别耍帅了!” “噗哧——” 张局长实在没绷住,笑出了声。 “小陈是我们警局的门面,帅点是应该的。” 陈昭宁吐槽道:“张局长,您再晚来会,警局的门面就要被打得亲妈都不认识了。” 张局长指指沈宴行,“你看宴行怎么就没一点事。” 沈宴行正在解手上的绷带,听到这话停顿了下,继续若无其事的整理衣服。 陈昭宁看他的样子,不禁说道:“他在我们军校样样都是第一,私下又打拳击,谁有他打架厉害。” 程亦然怔了下。 沈宴行看上去温润儒雅,居然会打拳击。 说起军校,张局长惋惜道:“当年军队和警局都抢着要人,可惜宴行最后当了老师。” 沈宴行神色一片淡然,“老师也很不错,不可惜。” 几人交谈着。 突然一道身影从厕所方向走过来。 程雪头发凌乱,模样惨烈地站在众人面前。 “宴行,刚刚吓坏我了,我看见妹妹当了逃兵,才躲到厕所去的,你没事吧。” 沈宴行:“……” 陈昭宁出声道:“你说谁当了逃兵,小程妹妹给我们报警去了。” 报警? 程雪表情破裂。 她在厕所躲了半晌,本想等人少点,再拿着武器冲出去。 谁料到大耳男一下喊出来十几个人。 早知道她也跑出去报警了。 “行了,一块上警局做个笔录吧。”张局长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程雪委屈巴巴地跟在沈宴行身后。 录完笔录。 几人从警局出来。 沈宴行问陈昭宁,“你不回警局?” 陈昭宁回道:“受伤了,休假。” 话刚说完,冯妈急匆匆赶过来,“昭宁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要不要上警局。” 冯妈注意到程亦然,担忧道:“程老师也受伤了吗?” 程亦然干净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冯妈,我没事,陈警官伤得严重,你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程雪狐疑道:“妹妹什么时候当老师了?” 冯妈说,“小程是阿庭的家教老师。” 什么! 陈昭宁竟然招了程亦然当家教。 程雪轻笑道:“陈警官估计不清楚我妹妹的成绩,她高中时期,英语最高才考二十六分。” 陈昭宁愣了下。 小程妹妹口语那么好,英语怎么可能才二十六分。 程亦然说,“堂姐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我也很需要这份家教,陈警官,不如这样,我和妹妹做一份卷子,如果我分数比妹妹高,你雇我行不行?” 程雪笑得很自信。 在英语这方面,哪怕是沈宴行也不敢说比她好。 何况是英语二十六分的程亦然。 这次她一定会把程亦然狠狠踩在脚下。 第十三章 不可能让她放弃深造 程雪从程家找到一份程亦然高中时期的英语卷子。 红笔批注到卷子上的二十六分非常显眼。 陈昭宁面露惊讶。 他相信程亦然不会说谎,但眼前的二十六分试卷确实是程亦然的。 他为难道:“是不是弄错了?我听过小程妹妹的口语,比起外国人也没差别。” 程雪笑道:“陈警官,你不知道,我这个妹妹妈妈死得早,没人教导,秉性有些差,喜欢说谎。” 陈昭宁皱起眉,视线移到窗户外那道身影。 程亦然站在古槐树下,干净清澈的眉眼拧在一起,嘴巴一张一合,正和面前的人说话。 “她说是她一个人做的?” “嗯。”沈宴行点了点头,“裴丫头说,她因为以前和你打架记恨你,所以才诬蔑你偷项链,老爷子已经把她赶出了沈家。” 程亦然乌黑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声音清亮,“知道了。” 程亦然心里疑惑,裴丫头竟没把程雪供出来。 她目光转到屋内,恰好对上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 陈昭宁怔了下。 程亦然冲他一笑,随后看向沈宴行,“听程雪说,你要给我们出卷子?” 沈宴行嗯了声,“初中卷子,不难。” 程亦然眉眼弯起,桃花眼里带着令人缱绻的笑意。 他们回了屋子。 陈昭宁看程亦然时,眼里闪过一抹歉意。 显然他已和程雪达成了共识。 “小程妹妹,我…” 程亦然打断他,“陈警官,事关阿庭的学习,我能理解,你不用在意。” 程亦然的大度让陈昭宁更加歉疚。 他抱歉道:“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看两人眉来眼去,程雪挤出一抹笑,“陈警官,我们开始吧。” 程亦然和程雪争家教岗位的事儿,不知道谁传了出去。 此时,程家院子围满了人,各个伸着脑袋往程家望。 “程雪不是老师嘛,咋跟她妹抢上工作了。” “听说她妹英语二十六分,还出去骗岗位。” “程雪的英语水平在院里,数一数二的好,她妹能考过吗?” 窃窃私语声传到屋内,程雪嘴边含着笑意,内心暗喜。 她站起身,得意又自信的递出试卷。 “我做好了。” 沈宴行接过试卷,拿起红笔,笔尖擦过纸张发出沙沙声响。 几分钟后。 沈宴行神色淡然说,“满分。” 程雪模样乖巧,眉眼弯弯地说,“妹妹可能还要做一会,不如我们先测试口语吧。” 程雪话刚说完,程亦然也站了起来。 “做好了。” 程雪有点错愕。 片刻,她笑了笑,认为程亦然绝对交了白卷。 不然她不可能交得了试卷,程雪等着看她的笑话。 沈宴行接过程亦然的试卷,低头批改。 见他批改过程中,眉头紧凑。 程雪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想。 沈宴行手指消瘦修长,指甲修得干净又漂亮。 下笔时,指尖划过纸张的弧度,堪称赏心悦目。 他放下笔,眼眸扫了眼程亦然。 淡淡吐出两个字,“满分。” 程亦然表情平静,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白炽灯照在她右鼻梁上,那颗浅痣让她干净精致的脸庞多了份难以言说的妩媚。 程雪瞳孔紧缩,抓起程亦然那份试卷,难以置信道:“她怎么可能考满分?” 沈宴行也感到惊讶。 尤其是程亦然的作文,遣词造句,语法连贯,非常之流畅,堪称优秀。 比程雪有过之无不及。 “不可能,你是不是偷看我答案了?”程雪连连震惊。 她看到程亦然的作文。 身为英语老师,她一眼便断定这是篇无比优秀的作文。 程亦然说,“还要继续测试吗?” “测,当然要测。”程雪咬牙道。 她不信程亦然口语也能作弊。 沈宴行以‘春天’为题,让她们描述对‘春天’最深的记忆是什么。 程雪先来。 标准的口语化英语,面对即兴发挥,始终游刃有余。 三分钟陈述结束。 沈宴行给了个相当中肯的分数。 “96分。” 程雪骄傲得挺起胸膛,余光瞥了眼程亦然。 程亦然则不卑不亢,思索了会。 才慢慢开口。 流利的美式音仿佛广播里的英语听力。 让人不自觉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就连沈宴行,也不自觉听了进去,半晌才回过神。 “你的发音很标准。” 沈宴行评价道。 程雪震惊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大脑涌现出两个字,荒唐。 这压根不可能,程亦然英语才二十六分。 怎么有如此高的英语水准。 难道她以前都在扮猪吃老虎。 程雪不自觉想。 沈宴行忍不住道:“你英语水平很高,当初为什么不继续深造?” 以沈家的条件,资助程亦然绝对没有任何负担。 程亦然笑了笑,“没什么为什么,现在就挺好的。” 陈昭宁拍手道:“小程妹妹,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比学校正经英语老师还厉害。” 程雪:“……” “怎么是程雪输了,她妹英语不是很差劲吗?” “肯定是她妹深藏不露,要不段家会招她做家教老师,程雪想跟她妹抢工作,结果,没抢到。” 听到门外嘲讽般的笑声,程雪拉开门。 眼底晕染着怒火。 “喊什么喊,跑到别人家里骂人,好意思嘛,出去都出去。” 程雪顺手拎起墙边的扫帚,边吼边把人赶出了院子。 身后,程亦然看着程雪不服输的样子,轻笑了声。 “堂姐,你怎么把他们都赶出去了,传出去说我们程家待客不周呢。” 程雪扔掉扫帚,脸颊火辣辣得疼。 眼眶里挤满了泪水,不知是被气的,还是伤心的。 “你是不是故意看我出丑,隐瞒自己的英语水平,就为了让我下不来台。” 程亦然无辜道:“堂姐,难道不是你质疑我水平,想跟我比试吗?我只是顺应堂姐的意思,毕竟骗工作这个名声也不好,我当然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沈宴行从屋里出来,看向站在院里的程雪。 “宴行,我没有说谎,程亦然的成绩沈叔叔也清楚,她成绩一直不好,我担心她隐瞒真相去段家教书,耽误学生,我没有针对她。” 程雪边哭边说。 沈宴行点点头,“我知道。” 程雪出发点是好的,但程亦然语水平这么高,老爷子不可能会让她放弃读书深造。 这让他感到很疑惑。 第十四章 他转身,接了她的水 拳击馆 陈昭宁脖颈上挂着汗巾,手臂肌肉紧实,强劲有力。 姑娘们频频朝他使眼色,他却熟视无睹,走向休息室,边走边用汗巾擦拭额头的汗珠。 沈宴行刚换好衣服,见他进来,扔过去一瓶水,“打完了?” 陈昭宁累得摊在座椅上。 “嗯,小程妹妹,下午来看我们比赛,我可要好好发挥。” 沈宴行拧瓶盖的手一顿,“她要过来?” “对啊,上次质疑小程妹妹的水平,可不得给人家道个歉。”陈昭宁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沈宴行,“想什么呢?” 他想起上次回家,他特意问了老爷子程亦然高中时期的成绩。 老爷子当时是这么说的。 “亦然啊,成绩一般,学习兴致也不大,当初她说读不下去书,也没想学手艺,毕业后就没再往下读了。” 沈宴行收回思绪,清冷的眼眸沉了几分。 他戴上拳击套,开始热身。 脑中回响着程亦然念英语时,软浓呢喃的音调。 程亦然下完课,带着段庭一起到了拳击馆。 段庭仰头看程亦然,语气兴奋,“漂亮姐姐,你真带我来拳击馆?” “对啊。”程亦然揉了揉他的头,“你今天表现好,可以让你出来玩,但是只能看,知道嘛。” 段庭低下头,说道:“我知道,我身体不好,陈昭宁和爸妈以前都不让我出门。” 能来看拳击赛,已经很开心了。 程亦然正要纠正他的称呼,恰好看见沈宴行和陈昭宁朝他们这个方向来。 “小程妹妹,你来的好早。”陈昭宁笑嘻嘻的脸色,在看到段庭时,骤然收住,“段庭,你皮痒了是不是,谁让你跑出来的?” 程亦然略微有些尴尬,“对不起,阿庭今天表现很好,是我带他过来看比赛的。” 陈昭宁又展开笑容,“没事没事,你不用道歉。” “段庭跟在姐姐身后不要乱跑知道吗?” 段庭小声呢喃,“我又不是小孩了。” “你说什么!” 段庭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保证跟好姐姐,哪里也不去。” 陈昭宁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看向沈宴行,“你要不再热身会儿,肌肉打不开,上场不好发挥。” 程亦然跟着陈昭宁的视线看过去。 沈宴行穿着衣领半开的拳击服,跟他平时捂得严严实实的穿搭不同,拳击服将他身体每一处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展示的淋漓尽致。 他的身材真体现了那句穿衣显瘦,穿衣有肉。 比赛开场前 沈宴行将他们的水交给了段庭保管,段庭只顾着看拳击赛。 水瓶掉到座位下也没发觉。 程亦然把水瓶捡起来,放在手提包里,目光移向了比赛场地。 这里场地不大,但来看比赛的人不少。 南城拳击馆在全国开得最多,同时也是拳击迷最多的城市。 赛事开场前,周围已经坐满了人。 沈宴行对峙一位破有名气的赛事选手,场前两人均做了热身,并互相打了气。 只见那名赛事选手非常自信,开场就给了沈宴行一个下马威,想一招结束比赛。 但沈宴行利落又快速的旋转回击,却差点让对手下了场。 如此漂亮得反击,当场引起高潮。 对手警惕起来,开始用迂回战术,可惜沈宴行比他更稳更狠。 他出击向来是,不出则稳,出则必中。 褪掉平时温和疏离的模样,赛场上,沈宴行的眼神像鹰一般锐利,神色镇定,始终把控着比赛的节奏。 随着沈宴行最后一击,裁判吹响口哨。 “噢——” “他是拳击馆驻场的独狼吧,据说他以前是军校毕业,手段相当厉害。” “如此漂亮的反击,除了独狼也没其他人能做到了,太帅了。” 程亦然听着周围四散而起的呼喊声。 视线也不禁落到沈宴行身上。 那张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熟悉脸庞。 他带着胜利和欢呼走下台。 和台下的陈昭宁碰了下拳,随后进行下一场比赛。 直到比赛落幕。 程亦然的视线才从沈宴行身上收了回来。 她表情平静,“阿庭,我们去跟哥哥们送水吧。” 段庭起身,拉起程亦然的手。 “漂亮姐姐,我们走吧。” 程亦然笑了笑,牵着他走向休息场。 另一边 得知沈宴行今天有拳击赛的程雪,早早来到了拳击馆。 程雪瞥了眼走过来的程亦然,先一步拿了瓶水,递给沈宴行,“宴行,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沈宴行手顿了下,没有接。 看见程亦然过来,转过身,将手伸向她,“水。” 程亦然连忙从手提包里掏出水瓶,递给沈宴行,“给你。” “小程妹妹,我的呢。”陈昭宁立马凑了上来。 程亦然掏出另一瓶,“你的。” “沈宴行,你太过分了!” 突如其来的怒吼,让几人惊了下。 周婷抱住红了眼眶的程雪,恼怒般瞪向沈宴行,“雪儿是你相亲对象,你为什么接别的女人的水,不要雪儿的。” 沈宴行怔了下,神情疏离又淡漠。 周婷和程雪是同个学校的老师,平时关系处得跟闺蜜似的。 听说程雪相亲对象会打拳击,便求着程雪来看比赛,哪想会碰到这一幕。 周婷一向嫉恶如仇,热心肠,“不要脸的骚狐狸,不知道别人有对象嘛,怪不得十米开外就闻到你身上的臊味。” 程雪拉住周婷,“婷婷,你别这么说我妹妹,她没有勾引我对象。” “她就是你妹妹。”周婷当即喊道,“我说呢,原来她就是经常欺负你,还喜欢上你相亲对象的那个妹妹。” 周婷的大嗓门吸引来了很多人。 群众里有人抱不平。 “妹妹勾引姐姐的相亲对象,被人当场抓包了。” “太不要脸了!破坏别人婚姻,赶紧报警把她抓牢里,进行思想改造。” “社会的不良风气全是给这种人败坏的,必须关她几个月。” 周婷应声道:“各位同志说得太对了,这种人就该进行思想改造,马上报警,抓她进牢里。” 程亦然蹙起眉,正想开口。 陈昭宁突然站了出来。 “我就是警察。” 第十五章 说对他没意思,是为引起他的注意 陈昭宁语气低沉,“谁要抓人?站出来!没有证据诬蔑人家清白!我看你们才应该被思想改造!” 周婷想骂回去。 程雪拉住她,朝她摇了摇头,“婷婷,我没事,都习惯了。” 程雪忍得了,周婷却忍不了,“你是警察也不能偏袒这种思想不正的人,有本事你让她证明自己的清白,勾引别人男人算什么东西。” “什么叫勾引?我拉他手了?还是抱他亲他了?”程亦然冷冷一笑,目光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 “递瓶水就算勾引,难不成你生活里只要有男的帮你递东西,就算骚扰你?”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周婷脸色涨红,“你!” “妹妹,你有什么冲我来,别欺负婷婷。”程雪护住周婷,明亮的杏眼里,满是倔强。 仿佛被人抓住应激得小白兔,让人怜爱。 “我知道你喜欢宴行,但他是我的相亲对象,平常再怎么闹,你也不该给宴行递水。” 程雪一想到刚刚沈宴行接程亦然水的画面。 心里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爬动。 程亦然表面从沈家搬出去,其实背地里压根没对沈宴行死心。 程雪故意说的很大声,“家里已经给你介绍了相亲对象,为什么妹妹还要跟我抢?难道是因为给的彩礼不够高吗?” 程雪的话,让周围的人以为程亦然是个嫌贫爱富,又喜欢勾搭汉子的女人,当即愤愤不平。 “有相亲对象还给别人递水,长那么漂亮,怎么干这种浪荡事儿。” “警察同志,你必须把她抓起来,我们可都看见她给人递水了,你不能纵容群众里面的不正之风啊!” 周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程雪脸上就有多得意。 她声音温和道:“妹妹,你答应我以后不再跟宴行接触,我们还是最好的姐妹好不好?” 程亦然垂下眼,酝酿了下湿意,然后抬起头,泪眼汪汪道:“堂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刚刚宴行哥哥把水交给了阿庭保管 阿庭身体不好,拎不动,我才帮忙递水,怎么就成了我勾引姐夫。” “我一直拿姐夫当哥哥看待,从未有过逾矩,难道因为递了瓶水,就活该被辱骂吗?” 程雪嘴巴动了动。 刚想说话,就见程亦然耸动着肩膀,擦拭眼泪。 “不想嫁给生了孩子的坡脚鳏夫也是我的错吗?婶婶只在乎亲家给的彩礼,哪里问过我的意见,我还这么小,不想给别人当后妈。” 议论声变小,程雪有些慌张。 只见段庭从程亦然身后站出来,指着他们哭喊,“你们这群坏人欺负漂亮姐姐,姐姐帮我递水给大哥哥,有什么错,你们把姐姐惹哭了,你们才是坏人!” 稚嫩又委屈的声音在四周散开。 周围一阵沉默。 这时,沈宴行站了出来,“程雪,是我把水交给了阿庭,不接你的水是因为我的水里放了药,不能喝清水,跟程亦然没关系。” 事情的反转,让程雪有些愣神。 原来沈宴行没有故意不接她的水,那她岂不是误会了沈宴行。 她愧疚道:“宴行,我不是故意误会你的。” 沈宴行清淡的眉毛微微皱起,眼眸里满是疏离和不解。 程雪心脏咯噔了下。 她知道沈宴行最不喜欢诬蔑别人清白的人,顿时有点慌乱。 “妹妹,我以为你对宴行不死心,所以才误会了你,你能原谅我吗?” 程亦然心里冷笑,面上表现出被人冤了清白的可怜模样,“堂姐,如果是你,你会原谅我吗?清白对女人多重要,姐姐不知道吗?” “我要是原谅姐姐,姐姐能别让婶婶把我嫁给鳏夫当后妈吗?” 程雪满脸自责。 “妹妹如果能消气,我给你打一巴掌可以吗?” 周遭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诬蔑人家清白,一巴掌就想让别人原谅,做梦呢。” “她婶婶要把她嫁给鳏夫当后妈,对方还是残疾,就是给天价彩礼谁乐意嫁啊。” “我看她堂姐也不无辜,说不定是她婶婶看上了鳏夫一家给的彩礼,想把她嫁过去换彩礼,不然有这样的好事,早把自己女儿嫁过去了。” 程雪不仅没有成功卖惨,相反让周围的人对程亦然更加同情。 甚至猜测起两人之间虚伪的姐妹情。 程雪刚刚大度善良的模样,也瞬间变成了吸血妹妹的恶魔。 程雪双眼通红,声音柔弱哽咽,“妹妹,对不起,你原谅我吧,以后我不会再误会你了。” 程亦然笑了笑,“那姐姐还会让婶婶把我嫁给鳏夫当后妈吗?” “不会了,不会了。”程雪脱口而出。 说完,程雪就咬到了自己舌头。 程亦然真诚道:“哦,这可要好好谢谢姐姐。” 沈宴行眸底暗光流转,他想到程雪让他将程亦然带回程家那天。 程雪解释说,她并不知情程母介绍相亲对象给程亦然。 现在看来,程雪不仅知情,还有可能是推动此事的人。 程雪脸色煞白,可怜般的眼神望向沈宴行,想解释什么,却见沈宴行冷漠的转身。 离开拳击馆。 陈昭宁低声地问,“小程妹妹,你跟你堂姐结过仇吗?” 程亦然回道:“算结过吧。” “是因为宴行吗?” 陈昭宁突然问。 “嗯?”程亦然停下脚步,看向陈昭宁,双眼含笑,“陈警官,这跟你没关系吧。” “我?”陈昭宁有些心虚,“怎么没关系,你是我的当事人,对你们姐妹之间的关系进行适当的了解,也是应该的吧。” 程亦然沉默了会儿。 忽然道:“如果我说是呢。” 程雪误会她喜欢沈宴行,而对她痛下杀手。 她们之间的所有恩怨,全因沈宴行而起,说是因为沈宴行结的怨,也没什么问题。 可陈昭宁听到的,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她真的喜欢沈宴行。 两人说话间,沈宴行也出了拳击馆。 从陈昭宁说那句,因为沈宴行,他便被迫听了全过程。 程亦然果然对他说了谎。 上次说对他没意思,恐怕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第十六章 不喜欢人家要当面拒绝 从拳击馆回来,段庭便生了病。 程亦然也因此休了天假。 心怀愧疚的程亦然,早上提着鱼虾和水果到了段家。 冯妈见她拎这么多东西,心疼道:“你这孩子,来就来,拎什么东西,没少花钱吧。” 程亦然从酒店辞职那天,冯妈收留了她几天。 她的经济情况,冯妈也有所了解。 “段家什么都有,你能过来帮我忙,已经很好了。” 程亦然仍然怀有歉意,“阿庭是因为我才生了病,不买些东西我心里过不去,冯妈中午的营养餐我来做吧,你去休息会。” 段庭夜里发病,冯妈也跟去了医院,直到天明明亮才从医院回来迷了会。 眼底青乌,黑眼圈很重。 冯妈笑道:“我没事,等做好饭给阿庭送过去,我再回来睡一觉,不打紧。” 程亦然推着冯妈到房间里。 “冯妈,你相信我,我肯定能做好营养餐,保管你睡醒起来,能精神满满的去医院送饭。” 冯妈拗不过她,笑眯眯道:“那好吧,我去睡会,你记得叫我起来啊。” 程亦然点点头,“你放心,我做好饭就叫你。” 得到保证,冯妈才放心去屋里睡觉了。 把冯妈送走,程亦然系上围裙,开始琢磨中午做什么营养餐好。 鲫鱼汤,玉米虾仁粥,水果拼盘。 程亦然将菜全部摆在桌面上,分类好后,便开始坐在凳子上,择菜。 洗完菜,程亦然突然发现没有煲汤的锅。 想到冯妈平时会将锅碗收到储物柜里,程亦然踮起脚,从第一个柜门开始找,开到第三个柜门。 里面传来一声嘎吱声。 往外拉一点,陶瓷碰撞的声越大。 这个高度,程亦然很难将柜门推回去,但柜门里陶瓷碗堆叠在一起产生的碰撞声,让她听得心惊胆战。 生怕一个不小心,把碗打碎了。 她开始后悔没找个凳子踩。 就在她慢慢移动脚步,准备用脚尖将凳子勾过来时,手却突然打滑了。 柜门大开。 她瞳孔放大,没来得及反应,腰突然被用力一拽抱了过去。 那只强劲有力的手臂,顶住头顶的柜门。 清而冽地眼眸垂下眼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冯妈呢?” 程亦然怔道:“在休息。” 沈宴行身上有股很清爽的味道,干净又泠冽。 见她没事,沈宴行果然松开手,淡漠地往后退了两步。 程亦然站直身子,语气温和道:“你找陈昭宁吗?他在医院。” “我来拿段庭的病例单。” 沈宴行刚到段家,听到厨房传来乒乒乓乓地声响。 以为是冯妈在做饭。 刚进厨房,看到程亦然露出后腰白皙的皮肤,和瘦小腰肢。 凹凸玲珑的曲线将她完美身材恰到好勾勒出来。 身上没有一丝赘肉。 “冯妈不在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程亦然拦住他,“我在做营养餐,你能帮个忙吗?” 以她的速度,恐怕来不及做三个菜。 既然沈宴行来帮忙取病例单,应该是有空的。 沈宴行:“……” “做什么?”沈宴行语气平淡道。 程亦然指了指灶台,“切菜,烧水。” 冯妈心里念着段庭,小眯了会儿,就醒了。 到厨房,看见程亦然和沈宴行,一人一边,有条不紊的在厨房忙活。 如此和谐又微妙的气氛。 冯妈留了个心眼。 “亦然,你们饭做好了。” 听到声音,程亦然回过头,手里还拎着要下锅的调料,“冯妈,你怎么没再睡会,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了。” 冯妈凑上去,看了眼程亦然炒的菜,“品相不错,肯定很好吃。” 程亦然笑了笑,“我多做了些,一会您尝尝。” 饭菜包装好,沈宴行也拿到病例单。 他们便一起去了医院。 段庭正在输液,看到冯妈提着饭盒过来,眼睛都快直了,“冯妈,我好饿,快给我看看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冯妈笑道:“你程老师做的,尝尝吧。” 看到段庭吃得很香,状态也不错,程亦然心里安心了不少。 另一边陈昭宁得知程亦然和沈宴行在段家一起做饭,心里跟长了块疙瘩似的。 他装不住事儿,直接了当的问沈宴行,“小程妹妹喜欢你,你知道吗?” 沈宴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算知道吧。” 陈昭宁恼怒道:“你知道我对小程妹妹有意思,为什么不跟我说她喜欢你。” 让他跟傻子一样跟程亦然献殷勤,哪想对方心里已经有人了! 但让他生气的是沈宴行隐瞒他的行为。 “你有没有拿我当兄弟,知道小程妹妹喜欢你,那我让你帮忙搭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沈宴行沉默了会,薄唇轻启,“我又不喜欢她。” 陈昭宁有阵恍惚的错愕,他想了想,也是那么个理。 沈宴行已经有了相亲对象,不可能喜欢上别人,尤其那个人还是相亲对象的堂妹。 陈昭宁挠了挠头,胸腔憋着口气,“那我得提醒你,你要不喜欢人家最好当面拒绝一下,让她对你死心。” 沈宴行有些无奈,淡淡道:“知道了。” 程亦然从病房出来,看见两人跟雕像似的堵在门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说完?” 陈昭宁笑嘻嘻道:“闲聊,小程妹妹你吃饭了吗?要不留下一起吃吧。” “我在段家吃过了,就不留了。” 说罢,程亦然看向沈宴行。 “我有事想问你。” 陈昭宁瞬间提起警惕心来,面带笑容的搂住沈宴行脖颈,小声在他耳边说,“记住我的话啊。” 沈宴行眼底浮上一抹烦躁,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看了看程亦然,率先走了出去。 出了医院,程亦然说,“你知道建筑设计院招聘是什么时候吗?” “设计院?”沈宴行摇头道,“这几年编制岗人员限制,很少招聘,不过从去年开始,有关部门打算引进人才计划,可惜至今都还未实施。” “你问这个做什么?” “噢”程亦然回道,“最近突然对设计很感兴趣,想报考设计院的岗位,你有没有相关的考题或者资料能给我推荐一下。” 第十七章 男的会赚钱还不行,得会疼女人 沈宴行淡淡地回答。 “我没考过编制岗,不了解考题。” 程亦然感觉到沈宴行对她突然的疏离和冷漠,想了想说,“沈宴行,帮个忙吧,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问什么任何事情,包括让你帮忙。” 这个年代的编制岗,多数是靠着关系进去的,有关岗位招聘没有统一的命题卷。 教材也并非程亦然所熟悉的版本教辅。 所以,她只能求助已是大学教授的沈宴行。 沈宴行说,“知道了,我会去打听一下,回头把资料给你送过去。” 得到承诺,程亦然笑得眼睛发亮,“谢谢。” “嗯。” 和沈宴行分开后,程亦然便回到了租住的房子。 舒服的洗完热水澡。 她沉沉睡了一觉。 这两天不用给段庭上课,程亦然便少了两天课时费。 她住的院子里,有四户人家。 住旁边的李婶会踩缝纫机,经常有人找她做手工品,忙的时候也会找程亦然帮忙。 程亦然也能赚点工价,虽然有时忙上半天才赚五毛,但她却相当满足。 毕竟两毛,三毛积攒起来,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小程,你手艺不错啊,有没有兴趣在我这做学徒,一个月给你开15块。” 李婶瞧她做出的花样,精巧细腻,大体上欠缺了些,经她调教调教肯定大有前途。 程亦然志不在此,委婉拒绝道:“李婶,我三脚猫手艺,学不来这个,平时给您帮帮忙还行。” 她的花样,是奶奶手把手教出来的。 当初因为她上课偷做花样被老师抓包,请了家长,奶奶便没再让她碰过,也不肯再教她。 这么多年,早就手生了。 李婶夸赞道:“你这花样比在我这学了半年做的还好,像是专门学过一样。” 程亦然笑道:“我奶奶手艺好,我小时候跟她学了些,长大后就没再碰过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李婶恍然的点头。 见她没有学缝纫机的意愿,李婶也没再坚持,给她分派好活,继续踩机器去了。 程亦然坐在院里从早上做到下午四五点,才将手里的活计做完。 她把花样给李婶送了过去,刚从屋里出来。 瞧见沈宴行拿着几本资料书站在院里。 “你要的东西。” 程亦然有些惊讶。 距离她让沈宴行帮忙那天,才过了两天时间,沈宴行居然把资料整理好了。 沈宴行说,“有些教辅印错了页数,我跟你说一下。” “好,你等我把屋子收拾下。” 程亦然先进了屋,将废弃的花样稿件扔进垃圾桶里,整理好桌面,然后招呼沈宴行进来。 她这屋很小,沈宴行坐下后,迈不开腿,只能蜷缩在一起。 沈宴行摊开资料书,将错乱的页数给程亦然指了指。 随后又用红笔标注上往年重点教辅内容和考题方向范围。 “我听上面领导说,明年夏季就会落实人才计划,你要有意向可以去当地设计院咨询岗位特招,他们的招聘名额会提前放到人员部门。” 程亦然点了点头,“他们命题卷是各单位独立命题,还是统一命题?” “本地统一命题,加单独面试考核。”沈宴行说,“这种考试形式还在测试阶段,具体考核什么内容,现在还没人知道。” “小程啊,又来活了,你有没有时间?” 李婶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程亦然应道:“李婶,我马上过去。” 见她还有其他事情,沈宴行起了身,“没其他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程亦然同沈宴行一块出去。 李婶瞧她屋里出来个如此帅气,出众的男人,眼睛都瞪大了,“小程,这是你对象吗?长得真不错。” 程亦然笑道:“李婶,他不是我对象。” “我屋里刚做好饭,你叫上他一起过来吃吧。”李婶目光不肯从沈宴行身上挪开,“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婶婶家里饭多,留下一起吃吧。” 沈宴行回道:“我叫沈宴行,我已经吃过了,就不叨扰婶婶了。” 说完,沈宴行便想从院里出去。 哪想李婶不肯放他走,非要招待他一顿饭。 无奈,沈宴行只好留下了。 得知沈宴行是大学教授,李婶震惊道:“你这么年轻,就当大学教授了,厉害,以后绝对大有前途。” 沈宴行难得不好意思,回道:“术业专攻,没什么厉害的。” “你教什么专业?” “武器系统与工程。” 李婶唏嘘道:“一个月工资不少吧。” 沈宴行顿了下,“还好。” 看到沈宴行不知所措的样子,程亦然笑嘻嘻的在一旁看热闹。 看了会感觉有点不厚道,开口道:“李婶,晚上活计还多吗?我晚上要备明天的课程,估计忙不了多久。” 李婶头疼道:“来了个大单,后天就要出货,得加急做。” “没事,我晚上可以多熬一会,争取明天把花样赶出来。”程亦然回道。 “小程,这单给你双倍工价啊。” 程亦然高兴道:“谢谢李婶。” 沈宴行意外道:“你什么时候学了花样?” “小程跟她奶奶学的,手艺不错的哦。”李婶先开口道。 沈宴行愣了下,眉头紧蹙,“她奶奶?” 程亦然从小在乡下长大,哪里见过她奶奶。 程亦然赶忙道:“同村的奶奶,村里好多人都学过。” 这样啊。 沈宴行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轻咳了声。 “小程,宴行这人不错,女大当嫁你不考虑考虑。”李婶刚刚都看到沈宴行给程亦然画东西。 两人靠得那叫一个近,都快凑一起了。 单身男女能坐那么近,绝对是对对方有意思,尤其沈宴行当时满脸温柔的模样。 “宴行,男的会赚钱还不行,得会疼女人,你不主动点,不是给别人机会嘛,小程这么能干,追的人肯定不少。” 李婶一脸遗憾。 “如果不是小程有了喜欢的人,我都想给她介绍对象。” 沈宴行心头一跳,眼底眸光黯淡。 她果然没死心。 “我有相亲对象,是程亦然堂姐,从小一块长大,认识很多年了。” 第十八章 程亦然得出结论,他自恋 “!” 李婶震惊。 她以为沈宴行喜欢程亦然,程亦然不喜欢沈宴行。 但沈宴行居然有相亲对象。 沈宴行看了眼程亦然说,“我的婚事,父母早就订下了,我不会再考虑其他人。” 对他而言,婚姻并不值得期待,跟谁结婚都无所谓,但至少对方不能是他厌恶的那类人。 不然他宁愿一辈子不结婚。 程亦然面色平静,甚至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李婶,你误会我们的关系了,我跟沈教授并不熟,他只是来帮忙送下东西。” 李婶汗颜,“你瞧我,肯定是做活做糊涂了,看你俩贴那么近,以为是宴行…,不好意思啊。” 沈宴行皱眉。 他看上去像是追不到女人的吗? 程亦然笑了笑,没有说话。 吃完饭,沈宴行准备回学校备课,刚到学校门口看到了陈昭宁。 陈昭宁知道他今天去程亦然那送东西,便早早到他学校门口等他。 陈昭宁问,“你跟她说清楚了吗?” 沈宴行被他问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说清楚了。” 他当时的态度很明确,虽然没有单独向程亦然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什么态度。 陈昭宁搂住沈宴行肩膀,“够义气,不愧是我兄弟。” 沈宴行淡漠道:“你还有事吗?” “喂,不要这么冷漠嘛,请你吃饭,随便你挑怎么样?不然下次拳击赛,我让你一招。”陈昭宁自以为很大度的说。 沈宴行失笑道:“我用得着你让,吃饭下次吧。” “那行,小程妹妹现在肯定很伤心,我去安慰安慰她。”陈昭宁说道。 伤心?沈宴行似乎没有看到程亦然有任何伤心的样子。 程亦然第二天到段家上课。 陈昭宁拿出准备已久的鲜花,递给程亦然,“小程妹妹,今天快乐!” 程亦然讶然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不是节日,我…”陈昭宁不好意思直接说是他想送给她。 冯妈出来帮陈昭宁解围,“家里后院花该修剪了,我就包了一束让昭宁送给你。” 程亦然看到客厅桌面上,有一束一模一样的。 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便收下了花束。 “谢谢陈警官。” 陈昭宁咳了声,“小程妹妹,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了,叫我名字就行,别叫陈警官了,不然每次我都觉得自己在上班。” “知道了,昭宁。”程亦然笑道,“话说,你的名字听起来有点像女生。” 陈昭宁拉下脸,“原来你也这么觉得,好多人说我名字偏女向,其实也还好吧,我本人很man的。” 冯妈在旁边偷偷笑了笑。 程亦然不想再跟他胡扯,回了句,“很man的陈警官,我要去上课了。” “噢。”陈昭宁给程亦然让位置。 见程亦然进了房间,冯妈忍不住笑陈昭宁,“昭宁,你追女孩子的招数太俗套了些,与其等程老师自己猜出来,不如你自己坦白呢。” 陈昭宁难得沉默了。 冯妈怎么能想到平时不正经,又潇洒的陈昭宁头一次喜欢一个人,不是不想表白,而是不敢表白。 程亦然上完课,冯妈给她结算了这周的课时费。 她算了算账,发现冯妈多给算了一天。 “冯妈,你是不是算多了。” 冯妈笑道:“没算多,阿庭生病那天,你专门过来帮我做饭,又买那么多东西,昭宁特意让我给你算上钱,收下吧。” “谢谢冯妈。”程亦然笑了。 多结算了课时费,程亦然打算把钱先还给沈宴行。 到沈宴行工作的地方。 程亦然被拦在了校门口,她跟保安说,“同志,帮帮忙吧,我给人送个钱很快就出来了。” 保安摆手道:“走走走,学校不让外人进。” “那您这有座机电话吗?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或者您帮我打到办公室问一下。” 保安犹豫道:“打电话,你也不能进啊。” “好,我不进去。” 电话打通,保安说,“沈老师在吗?门口有人找你。” 对方回道,“稍等。”然后语气冷漠喊,“沈老师,有人找你。” 十分钟后 沈宴行出现在校门口。 见到程亦然时,眉头紧蹙,有些不悦。 “上次借你的钱,还给你。”程亦然将钱递了出去,沈宴行并没有接,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语气稍作冷漠,“不是让你还给老爷子嘛。” 她非但没有还给老爷子,还专门跑到学校来找他。 此时沈宴行不得不相信,程亦然或许真的在找借口,和他接触。 “不用还了,自己收着吧。”沈宴行收回目光,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程亦然一愣一愣的。 沈宴行确实说过让她把钱还给沈父。 可她今天要去沈宴行学校附近的新华书店,买资料书,便想顺便给沈宴行送过来。 这样她就不用专门到沈家跑一趟,毕竟她也不想去沈家。 “等等。” 程亦然拦在沈宴行面前。 “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我不是特意来找你,以后也不会再找,这钱你收下吧。” 沈宴行清冷的眼眸里露出一丝厌恶,“上次,你也是说最后一次,难道非让我把话说明白吗?” 他最不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程亦然心里纳闷。 还钱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嘛。 她算是看明白了,沈宴行已经厌恶她到完全不想看到她。 “你想说什么?” 程亦然觉得自己得把话跟沈宴行解释清楚。 不然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沈宴行声音平平道:“我不会喜欢你,以后也不可能喜欢,这话说的够明白了,不要再借着任何人和东西来找我了。” “……” 程亦然一下沉默了。 她记得上回和沈宴行说的很清楚,她对他没意思。 为什么沈宴行觉得她在故意靠近他? 她怀疑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到位,能让沈宴行产生如此深而刻板的误会。 想了想,程亦然得出一个结论。 他自恋。 沈宴行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冷笑一声。 转身回了学校。 不远处,打算给沈宴行送东西的程母正好看到这一幕。 沈宴行给程亦然花钱。 钱还不少。 第十九章程亦然在心里骂了沈宴行三百六十遍 程母回到家,头朝门外望了眼,关上门。 “雪儿,大事不好了。” 程母急匆匆地进了程雪屋子,面色着急。 “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程雪正低头看英语刊报,听到声音嗯了声,没有抬头。 程母瞧她这样子,恨铁不成钢,“狐狸精勾着宴行给她花钱了,你看你那英语报纸有啥用。” 程雪猛地一惊,“不可能,宴行非常讨厌她,怎么可能给她钱花。” 程母怕被外面听到,小声道:“我亲眼所见,狐狸精给宴行递钱被宴行推了回去,你说会不会是亲家让给的。” 程雪想了想,不是没有可能。 程亦然惯会用恩情绑架沈父,沈父重情重义,被程亦然拿捏也说不成。 “雪儿,宴行的工资连你都没给过,怎么能先给了狐狸精,咱才是沈家的亲家,不行,我得去沈家要个说法。” 程母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程雪拦她,“妈,我和宴行还没结婚,我没权决定他的工资花给谁,上门闹一闹,万一伯母不高兴了怎么办?” 程母觉得程雪说的有道理,不甘道:“你尽快跟宴行订下婚,到时候他的工资全是你的。” 说得轻巧,程雪也着急。 她一天不跟沈宴行订下,心里就越焦躁和烦闷。 尤其前段时间被程亦然抢了家教工作,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会输给程亦然。 所以这两天,她一直在读英语刊报,提升自己的口语。 “话说,自从到知青办闹过以后,狐狸精也没再想房子的事了,妈这心里可落下一大块石头。” 程母刚松口气,就见程雪目光冷冽的看她,吓了一跳。 程雪说,“妈,你太天真了,程亦然哪里是不想抢房子,她户口转不过来,根本没资格申请转移户主,何况她爸当年户口下了乡,只保留了户主信息,情况特殊。” 程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行不行,房子是我儿子的命,坚决不能让出去。” 程雪眼珠子转了转,趴在程母耳边嘀咕了几句。 程母抬起头,犹豫道:“能行吗?” ———— 程亦然在菜市场抢菜,碰到沈家王妈。 王妈说沈父生了病,让她回沈家一趟看看沈父。 程亦然没多想,拎着抢到的打折菜,去了沈家。 刚进沈家大门。 门口突然蹿出来两个人,将她胳膊架了起来。 沈母坐在沙发上,目光冷然,“翻。” 程亦然反应过来,挣扎道:“你们想干什么?搜身是违法的,你们没资格动我,松手。” 程亦然看到口袋里的钱票被抓了出来,眼神疑惑。 “十二块,钱还不少。”沈母把钢镚也一并数了数,冷笑道,“这十块是宴行的吧。” 程亦然面露错愕,她向沈宴行借钱,只有天知地知。 除非是沈宴行说漏了嘴,否则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但她不是给他还钱了嘛,是他说不要。 怎么又告诉自己亲妈来向她讨债。 程亦然在心里骂了沈宴行三百六十遍。 “挺好,如果不是雪儿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我还不知道你背里跟我儿子讨钱花。” 沈母冷了嗓音,当着程亦然的面将十块撕碎扔进垃圾桶。 程亦然当场变了脸色。 她的人生信条里,第一条就是,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再多的恩恩怨怨,可钱是无辜的。 “我什么时候跟他讨钱花了?伯母倒是说说清楚,不清不楚把我钱撕碎,这难道就是沈家的教养?” 程亦然的语气染上了怒意。 笑如繁花的桃花眼里褪去光亮,黝黑一片。 “教养?”沈母一掌拍在桌面上,站了起来,“你吃沈家用沈家,有脸跟我提教养?你程家的教养是教女儿怎么骗男人钱吗?” 程亦然压着心里火,用力挣扎开抓住自己的人,“别碰我。” 那俩人被程亦然推了下,差点摔在地上。 程亦然目不斜视,盯着沈母说,“你们沈家没资格提我的父母,更没资格点评他们的教养,如果不是我爸替沈叔叔挡了抢,那年受功得赏的人就是我爸。” 她记忆里,程爸爸经常向她讲他当年执行任务时的趣事。 程爸爸年轻的时候,相当厉害,在营里,枪法论第一,没人敢论第二,可以说前途无量。 可惜有次执行任务,被敌人偷窃乱了阵脚。 为了掩护沈父等人离开,程爸爸替沈父中了弹,伤到了根基。 邀功领赏本来数程爸爸第一,但程爸爸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法继续留下军队,便将晋升机会让给了沈父。 原身是无人教导,但她心底绝对不坏,反而受了程家大恩的沈家,不仅没有善待原身。 还因为原身的一点坏习惯将她贬的一无是处,处处暗讽和针对。 以至于原身胆小嘴笨,受到欺负只会用蛮力保护自己,不懂得用嘴还击。 沈母的胸腔微微起伏,“我们沈家欠程家的,这些年早还清了,你有什么脸拿恩情威胁我们。” “我威胁什么了?”程亦然感觉他们简直不可理喻,莫名其妙给她安些不知所以然的罪名,对她各种抨击。 她是触犯天条了吗? “你是不是让宴行给你钱了?”沈母咬牙道。 为这件事,亲家和程雪跑到沈家,要解除婚姻,沈母当然知道她们目的不是为解除婚约,而是想讨个说法。 两家姻亲板上钉钉,沈宴行和程雪青梅竹马,事业相当,这门亲事,沈母非常看好,说不定来年春上,两家就要订婚。 这节骨眼,沈宴行给程亦然花钱的消息传到亲家耳朵里,让她们怎么看沈家。 尤其让沈母震惊的是。 程亦然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喜欢沈宴行。 不说门当户对,程亦然身上哪一点配得上宴行,沈家岂是她能高攀的。 沈母当即下了断定,“有我在一天,你这辈子别想跟沈宴行有结果,你最好死了这条心,离宴行远一点。” 妈的! 沈宴行又不是金山银山,程亦然贴他会发财吗?整得她好像死皮赖脸缠着沈宴行不放手似的。 第二十章 为她的两块五毛钱讨个公道 程母哭喊道:“亲家,你要不想跟我们定亲,咱早早把婚事取消算了,我家雪儿等了宴行这么多年,没等来订婚,倒等到未婚夫给别的女人花钱,我们雪儿做错了什么!” 沈母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得跟她家宴行跟浪公子似的。 她说道:“程亦然,我叫来了,今天这事,我一定当面给你们个说法。” 程母眼角挂着泪,“亲家,你不要怨我,雪儿知道此事后,天天在家里哭,当妈的实在是心疼,才舔着脸上门要说法。” 提到程雪,沈母表情稍作好了些,得知程雪因为此事哭肿了眼,心疼道:“我屋里有套首饰新打的,你给雪儿带回去,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在旁边听了全程的程亦然。 可算知道沈母为什么找她麻烦。 合着是程家母女在背后栽赃她借着恩情,逼沈宴行给她花钱。 沈宴行下了班,回到沈家。 看到程母和沈母坐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 顿时感觉有点不妙。 沈母还没出声,程亦然一声呵斥,“沈宴行!你太过分了!” “?” 沈宴行一脸茫然,莫名被吼了声,表情也不太好看。 程亦然咬牙切齿道:“早知道你当面一套背的一套,我该当着你面把那十块钱撕掉。” “你发什么疯?”沈宴行眉头紧蹙,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什么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莫名其妙。” 她莫名其妙? 表面让她留着钱,背地告诉自己亲妈讨债。 讨债就算了!钱也不是她的,但撕钱算什么! 她今天必须为钱讨回一个公道! 沈母开口道:“宴行,程亦然是不是跟你要钱花了?” 跟他要钱花?沈宴行怔了下,随后摇摇头,“没有。” 程亦然,沈母和程母三人皆是一愣。 听沈宴行又说,“她只向我借过钱,但已经还了。” 他冷淡的眼睛扫向程亦然时,眼底那抹幽怨像是在怪程亦然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他。 程亦然如鲠在喉,脑子空白了片刻。 程母瞪大双眼,“我亲眼看到程亦然向你讨钱,你给了她十块钱。” 十块可不少,顶好多人大半月工资,沈宴行眉头不皱给了程亦然,她女儿都没这待遇,程亦然凭什么。 她绝对没看错。 “宴行,是不是她拿恩情威胁你给她钱花,我告诉你,这丫头就是个黑心肝,你千万别被她骗了。” 沈宴行耐着性子解释,“她没威胁我,我也没被她骗,她租房子,手里钱周转不开,向我借了点,已经还过了。” 说完,沈宴行眼带疑惑的看向程母。 他向程亦然借钱这件事,除了他没人知道,程母怎么会亲眼所见。 退一步说。 他的工资愿意借给谁就借给谁。 程母如今只是他相亲对象的妈妈,因为这点事闹到他们家来,管得太宽了。 沈宴行俊俏的脸上淡漠疏离,语气坚硬,“我的工资,我应该有支配的权利吧。” 程母脸色变了又变。 她当时明明看到沈宴行把十块钱推向了程亦然。 难道说沈宴行也对程亦然产生了好感,特意替她隐瞒真相。 程母眼珠子一转,泪含在眼中,“亲家,程亦然把宴行魂都勾走了,那天我到宴行学校送吃的,亲眼看到程亦然讨钱,她口袋里装的钱总不能是假的吧。” 沈母脸色沉了下去,“宴行不会说谎。” 沈宴行是她亲生的,她知道宴行最讨厌虚伪说谎的人,不可能编谎言骗他们。 眼见沈母不肯相信,程母又说,“程亦然想勾搭宴行不是一天两天了,亲家,雪儿和宴行的婚事不订下,她不可能会死心的。” 程亦然:“……” 沈母有些犹豫。 她不是不想给沈宴行早些订婚,只是宴行他自己不肯。 前些年沈宴行晋升岗位,不想分心,便将婚事一拖再拖,如今事业有成,工作也闲了下来,沈宴行却还没有订下来的意思。 沈母也拿不准他什么想法。 程母小声地在沈母耳边说。 “亲家,我说句不合时宜的话,以程亦然的性子,如果她真看上宴行,威胁宴行他爸,将婚事让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程亦然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沈母不再犹豫,“来年三月三吧,你觉得怎么样?” “好呀,三月三多好。”程母乐得差点笑出来,“三月三好。” 沈母清了清嗓子,说,“宴行,你把你爸叫回来,我有事情要说,亲家,你把雪儿也叫过来吧。” 说完,沈母又让王妈收拾客厅,多做几个菜。 嘱咐完,沈母看向程亦然,“你的钱我等会让王妈还给你。” 程亦然冷然道:“然后呢。” 还给她就算结束了? “伯母教养高,诬蔑小辈连个歉也不道吗?” 沈母脸色红了红,语气不悦道:“钱都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我让王妈多给你几块就是了。” 在沈母看来,程亦然不过是借机多点讹钱罢了。 程亦然说,“伯母说错了吧,骗我沈叔叔生了病,搜身诬蔑我清白,一句几块钱算了,沈家家风是清白不分吗?” “你!” 沈母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母也算高知知识分子,心里虽不愿,嘴上却诚恳地道了歉,“对不起。” 话落,眼也不看程亦然一眼,便回了屋子。 程亦然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王妈给她还钱。 程亦然非常不愿待在沈家,她倒不是想要那十块钱,而是她自己的两块五毛钱还在王妈手里。 她得要回来。 这一等等到了吃饭点。 沈父和程雪都到了沈家,两家家长互相道了好。 “伯父,我听宴行说您喜欢茶叶,我托朋友带了瓶龙井茶,您尝尝。” 程雪把茶叶放到桌子上。 随后又掏出一串手链,“伯母这是给您的,我去寺庙求得平安链,珠子是我自己串的,希望您能喜欢。” 沈母满意地点点头,“雪儿,有心了。” 专门到寺庙求平安链,确实下了功夫,见状沈母也拿出自己的见面礼,塞给程雪。 程雪打开看了看。 是一串翡翠手镯,她心里一喜。 这肯定是给儿媳妇的传家宝。 沈母认可她了。 第二十一章 当着两家父母再次拒绝订婚 有人发出大喊,人们拼命照做,雪上加霜的是,大厅边缘突然打开不少暗门,一对对全副武装的铜甲尸嘶吼着冲了进来加入战斗。 据说,路南杀了蔡老虎之后,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然后掏出一根烟点上,一言不发的蹲在蔡老虎那具还有余温的尸体旁边。 而另一边,许辰出了校门,却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岳灵珊的号码。 不过这玩意对我也没什么意义,像我这种干大事的人是不会天天抱着手机玩的。中午的时候,我就和菲一起去了皇朝夜总会,刚到大厅,突然看到一个熟人。 “锤子昨天碰了那个匣子后今天就没力量了,好像手也不能动,你有解决的办法吗?”我的脸上多出了一抹无奈,早知道昨天就不应该让他拿,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每次都让他受伤。 “你们折腾了一晚上,估计都还没有吃饭吧,来,吃吧,别客气。”战无敌一边吃一边说着。 那些矿工都是仙人境以下的修为,根本无力抵挡,片刻之间,就被全部灭杀了。 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脖颈上,令人不寒而栗。 “看招!”玉千妙,带着呵呵的笑声,脚跟一抬,原地跃起,一个前空翻扑过去。 “流氓,放尼玛,老子今天弄死你。”林可雅都来不及收拾身上的牛奶痕迹,红着眼就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 本人或相关权利人保留最终解释权,并享有在法律认可范围内的一切权利。 虽然,压力骤降,但是,玄无道却没有放松下来,因为玄无道知道此刻才是最危险的时刻,尤其是对于鬼二而言,所以,玄无道时刻关注着鬼二战斗的方向。 果然,端木云的右脚已经红肿,本来肿的不高,但上官珠这一拳无疑是让端木云的伤势雪上加霜了。 杜雷在拼尽全力挥刀抵挡,但是他竟第一次感受到气力不足,他握刀的手臂竟感觉提不起力气来了。 同样处于类似状态的蓝颜则是精神上的满足完全盖过了肉体上的酸楚。 “重要的物品我早就整好了,放在我魂力空间内,当然了,我们也没什么重要的物品。”鬼二笑笑道。 “秦枭,有两方人马赶过来,皆来者不善!”柳苏在秦枭耳边低语。 楚歌沉思了一下,要说起来的话,能动他手机的,那大概只有白雅。 当叶铮和众人重新出现在陵墓园这张大地图之上的时候,众人心中都有着一种“重生”的喜悦和轻松感。 哥哥大喊一声,把弟弟抱在怀里,同时手里已经准备起阵,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树林深处的一声轻笑。 何夕长叹一口气,将飞马卡片搁置在背包的角落,再长叹一口气,出发前往噬兽寨,心中的哀怨惆怅和愤怒悲伤,只能化作虐杀兽人战士的动力。 兵藤和也脸上挤满了汗珠,他此刻紧张焦虑到了极致,没想到局势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从内心最深处产生了一丝恐惧。 睡醒了喝牛奶这都已经是被铭南养成了习惯了,以前雨露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个习惯的,现在都已经是被铭南给宠坏了。 在附近的商场中为宝贝龙买了一堆牛肉喂饱它之后,一行人朝着昨天吃饭的地方走去。 虽然水雾会被被风雪吹散,可那时候暴风雪已经飘到最大威力,有没有迷雾都是一样的,到时候被冻成冰雕的沙瓦朗怎么攻击? “为何对我如此?”傲苍穹皱眉,被打的连连颤动,旋即冷冷看着秦天。 “师父,师父,冒险者来了。”那个店员朝着里面喊道,接着一个浑厚的老者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也休息会吧……”黑暗先知打了个哈气从梦中醒来,听着烽火连城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五人向张怡送上生日礼物后,拉着她坐到桌前热烈地聊了起来。他们一起有说有笑的,气氛十分的活跃。 一般的掌控者‘圣人’层次,都难以接近核心,故而此地得名死亡之谷。 商少峥沉默几秒钟,轻声说道,“启海的项目,我签了对赌协议,全部身家都赌出去了。 同样的武技,越精纯的真气,催发出来的威力就越强大,爆发力越强。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温棠张口想解释,对面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 李平安往前走了几步,一下子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因为距离劫匪太近了。 【升级大礼包:一张能力提升卡。一张技能卡,奖励一把精准射手步枪,定制版,沙漠之蛇皮肤款。 丁欢身周的天地元气形成虚空灵雾湖,他识海中的星系渐渐分开。 但他没心思管自己了,满心满眼都是浴缸里撇开头沉默不语的齐衡。 第二十二章 想让她坐牢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看他那么强大的功夫,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什么人抓走,连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一般的说只有三阶阴魂才能凝出实体,而二阶阴魂最多也就是一个半实体,但眼前的这个阴魂也不知道是因为自身天赋异禀,还是齐瑜的太阴罡气效果惊人,竟然在初入二阶的时候,就已经跟三阶阴魂一样,身体凝实了。 没错,这人正是齐瑜,南野杏月跑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齐瑜骑在黑豹的身上,单手捏着那它的脖颈上,神情淡然。 丁靖析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起身向前走去,像是要追赶护安村的大部队,也像是要逃离这个地方、这种氛围。 “不错,这就是重点所在!”说话的是凯特琳,她一开口,在场众人立刻都把目光齐齐地聚了过来。 说完后鬼煞兄弟二人便如同厉鬼一样一步一步朝徐世云走去,眼中血光骇人至极,随时都准备发出最为狠厉的攻势。 即使你能俯瞰着整个城市,却也无力阻止这些持续发生的罪恶——对于皮城警局的特警队队长凯特琳来说,这无疑是一个令人沮丧可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章志摇头苦笑,他知道杨飞这分明就是不会同意自己的看法,接下来一旦有机会他还会会想办法落吕飞的面子,那个时候,自己还是要当冲锋陷阵的先锋,他非常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哪里还有选择? 屋内黑暗的气息,也有一部分一并冲到了外界,就像是墨汁融入了清水中,逐步散开变淡。 若是此刻诛杀朱厌,定是一击即成,难怪父君会看着他摄取魂魄也不阻止,就是等着他复活阿婉时一举击败他。 脑子已经一片混乱,反反复复都是刚才视频里的画面,是哪里先开始痛的并不知道,只知道心口犹如被轰炸而开,破了一个大洞。闭上眼,耳旁听到低泣呜咽,来自我。 嘴角向上一翘,钱诚自然能够魂〤弑这是一个假动作,准备骗自己技能的,他丝毫不上当,继续向前冲去。 随着魔神仔临终的哀嚎,它的身上炸开大片猩红色的血花。【】鲜血透过铁笼的栅栏,挟带着高压电的火星溅射出来。 “那个,谢谢,真的是麻烦你了,让你衣服湿成这样真的很对不起。”我尴尬地说。 “除了监控外,还有一个更直接的方法可以证明我的录音是真的,他们在录音里面说的内容也是真的。”龙升又开口道。 少延转身遇离开,听到上峰老道居然美滋滋的给少延吩咐了一个算不得艰难的任务,但是也令少延一阵不满。 我这一下子可是把可儿她们吓坏了,不过等可儿宣梦尘她们趴到窗户边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有看到我们的影子,一切和做梦一样。 凤息刚开始学会走路,就在六界之中混的混得酣畅淋漓,今天闹天宫,明天下东海,后天闹地府,搅的是天上地下不得安宁,仙送绰号六界祸害。 能够放出有形可视的宇宙碎片能量的人,其拥有的能量往往普通的宇宙碎片能量的持有者的能量要强大。 “秉烛你在干什么?”看见她手中拿着长长的钓竿,宫千竹诧异了一下,这丫头不会是想在这种天气下钓鱼吧? 想到这里直接对他使用了精神攻击,控制了他的意识。凯瑞清醒后跪倒在若兰的身前。 “什么事儿?宋词地产抗不过去了?”陆子皓很是得意地说,毕竟这条妙计是自己想出来的,来了一招“信任危机”。 白玉弄出来的就是黎席远的身世,自己张贴出来与别人说出来的效果是两种的。 他的每一寸皮肉都变成漆黑一片,那是毁灭元气进入了肉身深层,改造肉身的表现。 这里四周点着灯光,将这里照亮了,所以陈琦也能够看到这个石室中的情况。 “发光哥,你没事儿吧!”朱颜紧张地问,毕竟刚才的打斗十分凶险,而且貌似发光哥还有性命之忧。 分局的人,都不知道冯珊珊怀孕了,所以,也不知道,唐焱是回去陪冯珊珊做产检了。 “吼吼吼!”佐助的眼睛充满着血色,没有一点人性的情感,之前将他踢飞的人引发了他的愤怒,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灰尘,死死地盯着夜葬。 一听是军事学院的学生,孙芸的脸色微微变幻了下,瞳孔划过一丝一异芒。 “知秋,你去告诉岁隋大哥,就说我们这就走了。毕竟在这里叨扰一阵子,好歹也要和他道个别。”容菀汐道。 但见玄王坐在金色撵舆上施施然而来,身后,跟着一名手捧谕令的传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