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卖大山惨死,八零真千金重生杀疯了》 第一章 抱上祖母大腿 冬至,大雪覆盖了整个小山村。 “冷,好冷……你能给我一床被子吗?” 谢凌秋躬起身子,像只可怜的小猫,蜷缩在恶臭扑鼻的羊圈里。 她骨瘦如柴,只被一个件单薄老旧的夏季单衣包裹着,刺骨的寒风从袖子、领子、下身钻进来,似刀似剑刮着她到处都是淤青的皮肤。 一旁满脸凶相的老陈头裹着袄子,抽着大旱烟,用了十足的力气一脚踢到谢凌秋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让你给老子跑,腿没给你打断就不错了!还想要被子?真是痴人说梦!” 一旁不少围观的人磕着瓜子看戏,他们表面劝和,嘴里尽是讥讽。 “老陈头啊,你下手轻点,人家可是谢师长的千金,打死了不好交代。” “什么千金万金?到了老子这里,生不出儿子她连个屁都不是。” 老陈头一口浓痰直接吐在谢凌秋身上,警告她道:“再他妈跑,老子拖你去山坳里喂野狗!当初要不是老子看你可怜拿棺材本儿买了你,你他妈现在就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贱货!” 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得太久,谢凌秋开始出现了幻觉。 她觉得身体慢慢回温,一股暖流从下身蔓延到腿上。 老陈头还不断叫嚣谩骂,声音苍老刻薄,活像只地狱里的剥皮厉鬼,随时索人性命。 有人推了把老陈头,笑嘻嘻的指着谢凌秋双腿流下的血渍。 “老陈头,你媳妇儿又流产了。” 老陈头不为所动,轻蔑说道:“说不定又是个赔钱货,有什么好在意的?再说人家师长的少爷都说了,只要大小姐一天找不回来,她一天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人群里不知道有谁鸣了句不平。 “说到谢家大小姐,那可真是太惨了。” 听到这话,谢凌秋笑出了声。 谢未晗惨? 自己出生时被乳娘调包到谢家厨子家里,在一个鸟不拉屎的村里长大,受尽冷眼,好不容易苟活到十八岁被谢家找回,结果假千金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被山里的男人强暴,羞愤自杀。 她所有的亲人都对她口诛笔伐,说她就是始作俑者,大哥更是把她扔到大山里,让她体会宝贝妹妹的苦难。 可她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谢凌秋不由笑起来,和着苦涩和鲜血涌出喉头,吐得老陈头满脚都是。 “妈的,败家娘们儿,这可是老子的新鞋!” 老陈头嫌弃地朝谢凌秋的肚子飞踢一脚,将她活活从羊圈里踢了出去。 谢凌秋发现自己居然感觉不到痛了。 她的身体飘忽着,竟然腾空而起,直到飘出了大山。 在无尽茫茫的大雪里,她看到那个熟悉的宅子。 今天的谢家比接她回来的那天更热闹。 她的父母和大哥脸上都挂着她从未见过的笑容,母亲抱着画着精致妆容、笑颜如花的谢未晗:“我的乖女儿去哪里了,你知道妈咪多担心你吗?” 谢未晗小鸟依人般挽过面前高大威武的男人。 “霍威哥哥知道我心情不好,带我去看青屿山上的云蒸霞蔚,没想到霍威哥哥出了意外,我照顾了他好几个月,让父亲妈咪担心了。” 她四处观望着:“哎,凌秋妹妹呢?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见到过这个妹妹呢!” 谢微有些心虚,在谢未晗面前打着哈哈。 “哦……她呀,活得像个乡下丫头,我在山里给她买了套房子。” 话刚说完,家里的长工小刘急匆匆过来:“不好了,二小姐没了!” 谢震杰恼羞成怒:“这个谢凌秋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又在玩什么幺蛾子?真是山野村民教出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看着眼前这对郎才女貌的璧人,语气温和起来。 “外面这么冷,你们还等什么?快回屋里,我让人烧了红罗炭。” 谢震杰根本没有细细揣测小刘说的没了是几个意思,冷冷瞥了眼小刘:“我们家宝贝晗晗已经回来了,让谢凌秋赶紧滚回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小刘欲言又止:“可是……” 此时,谢凌秋冰冷的尸体正被野狗啃食,再不去收尸,怕连骨头都不剩。 谢徽接着谢震杰道:“告诉她,我只有未晗一个妹妹,她要是不回来,就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谢未晗心里欢喜,家里人那么维护她,表面却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毕竟是我霸占了妹妹十八年的生活,妹妹不想回来见我也是情有可原。” 向千灯摸着谢未晗的脊背,安慰她道:“不提她了,正好今天霍威来了,我们今天就谈谈未晗和霍威的婚事,你看怎么样?” 谢秋凌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双眼通红,指甲和头发在怨气的滋养下疯狂生长。 她的死讯只是打扰了谢未晗回家的喜悦,明明她一直很努力地活着,为什么让她看到希望,又把她打入地狱,为什么?凭什么! 如果有下一世,她一定让他们谢家每一个人,统统付出代价! 她要曾经欺负她,侮辱她的人不得好死! 忽然,一阵强有力的吸力将谢凌秋悬空的灵魂带走,她不自觉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发现谢凌秋竟然坐在车里。 周围的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绿皮车厢上插着红旗,后面还传来军人们铿锵有力的歌声。 眼前的景象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就是今天,她被谢震杰从村里接了出来。 难道……她真的重生了? 她看着长了两三个冻疮的手,越看越欣喜。 司机小陈用眼神示意她馒头的位置:“二小姐醒了?车里有白面馒头,你快垫垫肚子,我们离京市还有一百多公里,得晚上才能到。” 她前世在村里不是玉米棒子就是粗糠,上辈子哪里见过用精面磨的馒头? 谢凌秋迫切地想回到那个家看看那个在京市权势滔天的爹到底长什么样,但这辈子,她还不能在今天回家。 谢凌秋记得这里离城郊不远,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小陈叔叔,我能先去看看祖母吗?” 前世谢凌秋回谢家,亲戚都没有给她备礼,只有没有到场的祖母给了她一个价值不菲的镯子,她必须得拼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小陈想也不想拒绝了。 第二章 带祖母回去 “来之前老夫人给我们师长发了电报,让小姐直接回谢府,她生病了,不好见客。” 谢凌秋拉着小陈的衣角:“祖母怎么了,要不要紧?我又不是客,我可是她亲孙女!”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她今天回去,必死无疑。 “求求叔叔,帮帮忙让我见见祖母,我看一眼就走,好不好?” 小陈看着面前穿着破袄子浑身脏兮兮的谢凌秋,动了恻隐之心。 这孩子是真可怜而且又孝顺长辈。 “军令不可违,不过我可以让人发一份电报给师长,申请一下。” 而此时的谢宅,谢未晗正闹着要离家出走,谢震杰巴不得谢凌秋迟点回来,直接批了允许。 谢凌秋松了口气。 这第一步棋算走稳了。 城郊内,军队的车,一排一排停在天使疗养院门口。 齐守兰听说亲孙女要先来看自己,嘴上说着推辞,心里却乐开了花。 到了地点后,谢凌秋迫不及待从军车上来:“祖母!” 齐守兰看着眼前穿着破烂、面色蜡黄的小女孩,鼻子微酸,千言万语到嘴边只剩一句:“我的乖孙女,你受苦了!” 谢凌秋从齐守兰的眼中看出爱怜,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齐守兰的手像触碰一件珍宝一样,小心翼翼拂过她手上早已龟裂的伤口。 谢凌秋下意识要躲。 没想到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凌秋别怕!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从前那些给我孙女委屈受的人,祖母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说着说着,不由老泪纵横。 谢凌秋忽而有些愧疚。 上一世的自己没被人宠过、爱过、心疼过,原来感觉是这样的。 可她知道自己是在利用这个老太太,于是将祖母的眼泪慢慢擦干,尽量说着软话。 “我听人说祖母病了,特地过来看看,您现在好点了吗?” 齐守兰忽然大笑起来。 她声音铿锵洪亮,拍着胸脯,自豪说道:“你祖母可是上过战场的人,我会生什么病?不过就是不想去那个宅子,装的而已。” 老人家不太理解谢震杰身为师长,为什么生下来的一家子脑子那么不好使,两个孙子更是一个蠢一个坏,每次去那宅子,里头的气氛总是古怪,久而久之,她也不乐意去了。 她曾经以为谢凌秋也是这样的人,没想到这小孙女竟然是个懂事的,还跑过来看她。 他们谢宅总算是有正常人了。 齐守兰越看谢凌秋越喜欢,悄声问道:“小凌秋喜欢什么?祖母有北平和上海的公馆,田郊的良田也有个上百亩,都划到你的名下怎么样?” 她知道,如果谢凌秋两手空空回到谢家,谢家的那个作精大小姐能活活欺负死她。 但要是有些财产傍身,那可就不一样了。 谢凌秋瑶摇头:“不,我什么都不要。” 她不自觉学着谢未晗的样子,像只会撒娇的小猫依偎在齐守兰身旁,她看着高大漂亮还有花园的疗养院,怯生生说道:“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多陪陪祖母?” 齐守兰顿觉欣慰:“哎呦,我的好孙女,当然没问题!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从前谢震杰带着全家来看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个小的更是吵着要回家,她要是谢震杰,有这样孝顺的女儿做梦都得笑醒。 可她也觉得一阵心疼,从刚刚回来到现在,她的小凌秋做事小心翼翼,肯定遭受了很多难以想象的痛苦。 谢凌秋略微勾起嘴角。 她终于可以避免谢未晗离家出走,谢家人无能狂怒,殃及池鱼这个时间点了。 谢凌秋撸起袖子,炫耀似的说道:“祖母肯定不知道我做饭可好吃了,今天晚上就让我大显身手,给祖母尝尝鲜。” “好好好,都依你!” 齐守兰笑得合不拢嘴。 疗养院后有很大一片菜地,有些菜甚至谢凌秋都没见过,她进了菜地,拔菜的手法十分麻利,完全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田埂细小,昨天又刚下过雨,她被怀里的菜挡住视线,脚下一滑,连同菜一起滚到了战士们用来浇菜的水塘里。 冰冷刺骨的感觉让她猛地想起了前世那个寒冷的冬天,顿时全身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那些被人欺凌侮辱的画面,像是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重复着。 她猛地睁眼,发现有个穿着军装的高大身影蹲了下来。 …… 顾砚礼剑眉拧紧,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衣领,没想到被谢凌秋恐怖的求生欲拽倒,一并摔了进去,水塘里一下掀起巨大的水花。 坑上的泥又细又滑,她入了梦魇,爬了摔,摔了又爬,直到一把被男人拧着后脖子拽下来,钳制在了怀里。 “这位女同志,你冷静一点!这水还没不过腰。” 谢凌秋想到那个恶心的老陈头,应激似的挣脱开他:“放开我,放开我!” 没等他讲完话,她反手又是一巴掌,留下一句“流氓”后飞快从坑里爬起来,捡起菜扬长而去。 一旁的通讯兵小林都看呆了,赶忙伸手去拉坑里的男人。 “顾团长……你没事儿吧?” 他吓得结巴:“这这这是谁家的家属,竟然敢打我们团长?” 顾砚礼想起谢凌秋,那个少女的眼神像是一头会攻击人的猛兽。 似乎有些故事。 他云淡风轻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对小林说道:“走吧,就当是被小猫抓了一下。” …… 齐守兰闻着饭香胃口大开,干脆邀请战友老刘一起品尝手艺。 老刘对谢凌秋赞不绝口:“要不是这女娃还小,我都要想让她做我孙媳妇嘞!” 祖母连忙将把谢凌秋护在怀里,打趣说道:“滚一边去,你那孙子花花肠子多着呢!我的孙女儿怎么样也要找一个像砚礼的孩子才能放心。” 谢凌秋把头埋在刘守兰的怀里撒娇:“不,我要跟着祖母,哪里也不去。” 她一听到男人两个字就直犯恶心。 两个老人还在那里笑得合不拢嘴,忽然,老刘似乎想起了什么。 “小凌秋,要看电视不?我还有些话要和你祖母单独讲讲。” 第三章 初识顾砚礼 见谢凌秋离开,老刘意味深长地劝道:“守兰啊,你也知道谢家是个虎狼窝,小凌秋回去日子肯定难过,要不然你和谢家撇清关系,把小凌秋带在身边,之后也有人为你送终啊!” 齐守兰抿了茶,缓缓说道:“毕竟小凌秋是谢震杰的亲生女儿,再怎么样也迟早要回去的,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凌秋。”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拜托你查的事情有后续了吗?” 老刘开口:“我联系了教育局局长,发现今年的确有人想冒名顶替凌秋,但被我们及时阻止了。” 齐守兰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看来,是该带这小凌秋回去看他们唱大戏了。” 老刘还是觉得不妥,忧心道:“当初如果不是你发现谢未晗越长越不像谢家人,让人去找到了小凌秋,谢震杰这个蠢出生天的王八蛋可能永远不会觉得有问题,我再问一遍,你真的要让她回去?”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谢凌秋开了口。 “刘爷爷,我尊重祖母的选择。” 她以为即使是给了自己宠爱的祖母也会选择谢家,没想到祖母对她的一切都是真的,顿时忍不下去,站了出来。 齐守兰没有责怪她偷听,反而有些开怀:“我跟你说过,我这孙女是个小人精吧?” 小凌秋警惕却胆大,是个聪明人,以后就算她不在了,也可以活得很好。 谢凌秋抱着祖母睡了一晚,第二日遵循齐守兰的安排,到了疗养院门口。 祖母和旁边两个穿军装的男人似乎在说什么,谢凌秋越走近,越觉得那两人熟悉。 见谢凌秋过来,齐守兰拉着她的手,跟两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女,谢凌秋。” 随后她指了指那个身形高大,长相俊朗的男人:“凌秋,他是我昨天跟你提过的,我的学生,顾砚礼。” 顾砚礼大方向她伸手:“你好,谢小姐。” 谢凌秋,这么有诗意的名字,用在她的身上好像有点不太妥当。 谢凌秋认出了这个趁她落水揩油的流氓,不由鄙夷:“是你?” 长得这么好看,结果是个衣冠禽兽。 齐守兰瞧出了谢凌秋的敌意:“你们认识?” 正好军队的车浩浩荡荡开到了疗养院,谢凌秋警惕地将祖母护在身后,眼神似冰似剑,白了顾砚礼一眼:“祖母,我不喜欢他,我们快走吧。” 小林十分愤懑,为他们团长打抱不平。 “哎……她怎么这样!团长,你之前就不该救她。” 顾砚礼没生气,反而摸了摸下巴,觉得谢凌秋有点意思。 这个性子,他还真有点想重新“认识”一下。 …… 与此同时,谢家门口。 谢未晗知道谢老太太要带着谢凌秋一同回来,没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吱声,而是乖乖和家人站在门口等着,甚至还精心准备了礼物。 没过多久,军车停在了谢家门口。 所有人都很谢凌秋长什么样子,在看到少女下车后,向千灯看着与自己长相三分相似的女儿,哭得梨花带雨。 她握着谢凌秋冰冷的小手,几度哽咽:“我的囡囡啊!是妈妈没用,让你在外面受苦了!” 看着眼前的女人,谢凌秋的手几度想抽出来,但没成功。 曾经向千灯对她还算不错,可是因为谢未晗做妖,她转头就将自己推入地狱。 谢凌秋看见她就觉得恶心。 见谢凌秋满眼警惕,谢未晗人畜无害地拿着精美的礼盒:“妹妹,姐姐没什么能送你的,这是我最喜欢的项链,用来配洋裙非常好看,希望姐姐能喜欢。” 谢微双手抱胸,靠在门口的柱子上,冷漠地打量着这个穿着寒酸的妹妹。 “未晗,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怕连洋裙都没见过,人家肯定不喜欢,别白费心思了。” 谢凌秋接过盒子看了一眼,发现那项链上的珍珠很是粗糙,没有一点光泽,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假货。 明目张胆的挑衅。 她缓缓合上盒盖,看着谢未晗的脖子说道:“我很喜欢姐姐的礼物,但我刚回来,也不能夺人所爱,就还给姐姐吧!” 她故作羡慕:“姐姐脖子上这根项链好漂亮!那我把新的留给姐姐,旧的就给我好了。” 谢未晗一口气没上来。 她想故意羞辱谢凌秋,没想到对方竟然惦记上了自己的东西, 她恼怒道:“不行,这是父亲专门从给我带回来的!” 紧跟着下车的齐守兰把一切看在眼里,饶有兴味地等着谢凌秋怎么整治这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姐姐。 谢震杰看着自己的母亲全程看戏,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轻声呵斥谢未晗道:“她是妹妹,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要你一根项链怎么了?” 向千灯也柔声附和:“一根项链而已,凌秋喜欢就给她,妈咪以后再给你买。” 谢未晗求助的看着谢微。 谢凌秋伸手,看似温柔实则不小心拉断了绳子,项链上的珍珠顿时四散落下。 她学着谢未晗的样子佯装委屈:“我只是想看看……不知道姐姐的东西那么容易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求姐姐不要生气。” 谢未晗的脸色一下青一下紫。 这些珍珠个个都是极品,一个珠场里也出不了几个,稍微有一点瑕疵价格就能从几万掉到几千,谢未晗原本想用它换点钱补贴一下自己那个倒霉亲爹,这下全完了! 看着谢震杰冰冷的眼神,再看看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哥哥和妈咪。 谢未晗憋着一股气,面上还不得不做出一副大气的样子:“没事的,一串珠子而已,妹妹别害怕。” 回到房间后,吃了瘪的谢未晗在房里又哭又闹,砸了很多东西。 谢微一边安慰妹妹,一边把房间里的下人统统撵出去。 祖母回来,他做事也不敢和从前一样肆无忌惮,生怕底下人嘴碎,把有些不干净的话传到有心之人耳朵里。 “妹妹,谢凌秋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要不是今天祖母在,父亲母亲一定会维护你的,你别伤心了,好不好?” 谢未晗哭得梨花带雨,小声哽咽道:“我本来就不是谢家的女儿,父亲母亲多疼疼妹妹也是应该的,可能我只是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吧,等到以后就慢慢习惯了。” 第四章 重回谢家 谢微心里窜起一阵怒火。 他原本也想息事宁人,但实在见不得妹妹受委屈。 他四处踱步,突然,心里蹿起了一个好点子。 “未晗,明天不就是你的生日吗?到时候……我们找机会好好羞辱谢凌秋怎么样?” 谢未晗表面拒绝,内心却乐开了花:“这样不好吧……妹妹也才刚回来,她只是不懂事。” 谢微冷笑一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被当了枪使。 “看她本事了。” 此时的内院,谢凌秋看着诸多时髦的衣服,一时挑花了眼:“祖母,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齐守兰絮絮叨叨。 “你们小年轻最喜欢赶这些个时髦,我这老太太的陈年旧物配你肯定不合适,这些都是我让人现做的,怎么样,喜欢吗?还有这个,配凌秋指定好看。” 她又拿出一个檀木制的宝箱,打开一看全是各式各样的首饰,全都是时下流行的款。 谢凌秋不自觉红了眼眶。 她前世苦了一辈子,能有饭吃有衣穿已经很不错了,根本不敢奢望有人真心实意对她。 “以后等我能赚钱了,一定会报答祖母。” 齐守兰将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额头,眼睛也不由湿润。 “傻孩子,这些东西你本来出生就该有,是我们谢家亏欠了你,明天谢家会为你和未晗办派对,你爸爸会向众人宣布你的身份,我要我的孙女闪亮登场!” 她似想起什么,敲了敲谢凌秋的脑袋。 “你今天让谢未晗吃了瘪,她肯定憋着坏呢,明个我会派人跟着,你做事小心谨慎些,其他由祖母兜着。” 谢凌秋承认今天做得确实有些冲动了。 可是一看到谢未晗,一想到前世的经历她就恨不得撕了她,根本没有办法跟她正常相处。 她原以为祖母会在这事上敲打她,没想祖母更加关心她的安危。 谢凌秋把头埋进祖母怀里,小声呢喃了句:“谢谢祖母。” 翌日,谢府张灯结彩、鞭炮齐鸣,亲朋好友纷纷登门道贺。 齐守兰给谢凌秋请了最好的人来给她上妆。 谢凌秋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在脸上涂没见过的东西,不过是祖母安排,也就逆来顺受。 可没想到这化出来的效果真是神来之笔,那白面遮住了她蜡黄的皮肤,原本端正的脸上有了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娇俏不少,再加上昨日选的蓝色绸缎裙子,整个人更犹如脱胎换骨一般。 谢未晗今天穿着精心挑选的小洋裙,谢凌秋一出房门,赶紧凑上去,拉着她去正厅:“我的朋友听说妹妹回来了,都想见见你,我们去找他们!” 谢凌秋眯起眼睛,没有挣扎,跟着谢未晗出去。 到了大厅后,一群穿着不菲的人朝谢未晗打招呼。 霍威上下打量着谢凌秋:“这位就是你的妹妹吧?” 谢未晗特地解释了一下:“对呀,她以前叫凌秋,现在回了谢家,改姓谢。” 霍威伸出手:“你好,我叫霍威,是未晗的未婚夫。” 谢凌秋不喜欢和陌生人有接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众人轻蔑地笑出声。 谢徽连忙解释道:“我这妹妹在乡下长大,没有什么教养和礼仪,大家多多担待。” “哦……我听说乡下人很野蛮,是不是她连学都没上,字也不认识?” 众人看似礼貌地捂着嘴,一起附和起来:“她连握手都害怕,看来你们谢家多了个没用的花瓶啊!不像我们未晗那么厉害,通过自己努力考上了京大。” “未晗的通知书今晚就到了,我们今晚都别走,留下来沾沾喜气怎么样?” 面对这些不痛不痒的羞辱,谢凌秋异常镇定:“好啊,我也为姐姐感到高兴。” 前世她的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最后高考却榜上无名,如果不是因为祖母,她或许到死都不知道是谢未晗顶替了她的位置。 今天晚上她倒要看看,谢未晗要如何收场。 不久后,大厅里的钢琴切成了优美舒缓的小提琴曲,人们出双入对,在舞池里跳起了舞。 谢凌秋不禁冷嗤笑。 如今秩序尚未完全安定,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自觉没趣,想要离开,谢徽却上前一步,一把挡住了她的去路,用眼神示意旁边的花花公子陈吴立。 陈吴立立刻会意,用他小得可怜的眼睛打量着她:“妹妹既然来了,和我跳支舞怎么样?” 说罢,他欺身上前,想搂住她的腰。 陈吴立和老陈头的脸似乎重合到了一起,谢凌秋心跳加速,毫不留情甩了陈吴立一巴掌。 陈吴立懵了一下,瞬间暴跳如雷。 “这个乡野丫头,知道我爹是谁吗?!你敢打我,我让我爹弄死你信不信?” 谢凌秋甩甩手腕,并未理会。 她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小小威胁? 谢未晗怕事情闹得不够大,赶紧站出来火上浇油:“我妹妹没见过什么世面,可能是误会了陈少要欺负她,所以才情绪激动。陈少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情就算了吧……” 陈吴立捂着脸,朝谢凌秋脚边吐了一口唾沫。 “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舞都不会跳,你这种货色要是放在大街上,老子看都不带看一眼!” 谢凌秋不怒反笑。 “我是华夏人,你们讥讽我不会跳舞、没有礼仪,是因为我认为这些东西我不必学!不像有些崇洋媚外的蠢东西,整天把这些不能当饭吃的东西挂在嘴边四处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王八蛋。” 众人都没想到这乡野丫头竟然能说会道,把他们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震杰也发现了这边动静不对。 他知道昨日谢未晗心里有气,原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谢凌秋一语点醒了他,他平时娇宠孩子,但一旦涉及前途,就变得异常谨慎。 一旦有反动分子拿这个事情做文章,那可真不得了了。 谢震杰一身军装,急促地走过来,呵斥道:“闹够没有!谁让你们铺张的?!还有这音乐,都给我停了!” 谢未晗越发委屈,嘟着嘴说道:“可是父亲,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说过我喜欢怎么布置就让我怎么布置的啊!” 第五章 看戏 谢徽也附和道:“爸,明明是谢凌秋故意挑拨,怎么怪上我们了?” 谢震杰小声警告:“闭嘴,你们还嫌事儿闹得不够大吗!这事儿你们三个都有问题,等过了今天我再收拾你们。” 谢未晗假意将谢凌秋护住:“今天是我做姐姐的考虑不周,父亲不要怪妹妹这么大逆不道,哥哥也只是为了维护我,你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 谢震杰瞪了眼谢凌秋。 “凌秋,有些事你还是跟你姐姐好好学学,别闹得这么难看!” 谢震杰走后,谢未晗脸上尽显得意之色,拉着谢凌秋的手道:“妹妹,我就不陪你啦,我的朋友们还在等着我切蛋糕呢。你对这个家还不熟悉的话,今天也是个好机会,你可以自己逛逛,打发打发时间。” 今天这场生日会,本来就不是专门为谢凌秋接风准备的,那些亲戚朋友也没多少人真正的关心她这个在外受苦多年的真千金。 这些人都是看霍家人脸色行事,谢凌秋也不想在他们面前逢场作戏。 不过她如今处境艰难,能多认识一些人,就能多一分把他们扳倒的机会。 忽然,向千灯叫住了她。 “囡囡?快过来,这是你的舅舅舅妈。” 谢凌秋乖巧低头:“舅舅好,舅妈好。” 舅妈刘芸把刚刚的一切看在眼里,反而钦佩谢凌秋,不由夸赞道:“这孩子是有骨气的,好好培养,以后说不定你们谢家能出个顶顶的人物。” 向千灯浑不在意:“凌秋在乡下长大,也不识字,我不求她能有什么作为,只要好好过日子就好了。” 她贬低完谢凌秋,还不忘抬高谢未晗:“我家未晗今年考上大学了,她才是个争气的,嫂嫂今晚也别着急回去,我们一起等等通知书。” “好,没问题。” 刘芸给了谢凌秋一个友好的眼神。 她知道继续待在这里向千灯这碎嘴子肯定又要拿谢徽出来显摆,索性找了个由头,去了别处。 这一夜,大家都在等谢未晗口中的京大录取通知书。 可直到半夜里,还是没有等到。 谢家灯火通明,踌躇交错间谢未含眼神不时的飘向门口,她在等着那份属于她的录取通知书。 而众人表面上谈笑风生,其实早就被那份寄予厚望的通知书吊足了胃口。 都想要一睹谢家谢凌秋的录取通知书。 之前向千灯到处炫耀,现在他们倒想看看是否真有其事? 但谢未含的心里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 忽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众人的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 谢未含一听嘴角抑不住的上扬,她优雅的起身理了一下裙摆和头发,得意地向大门口走去。 边走声音还带着一丝激动:“肯定是我的录取通知书来了。” 宴会上的人也好奇的跟了过去想看一看,这谢谢凌秋的高光时刻。 但此时站在人群中的谢凌秋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录取通知书她早已拿到手。 她倒要看看这谢未含,待会儿没有录取通知书该怎么收场? 谢家大门缓缓打开,穿着绿色制服的邮递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沓信件。 还没有等邮递员开口,谢未含就激动地说道:“是我的录取通知书吗?” 邮递员看了一眼手里的信件说:“没有什么录取通知书,只是谢宅普通的信件,还麻烦你接收一下。” 邮递员的话音一落,谢未含立刻尖叫:“不可能。” 谢未含脸色骤变,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你再好好找一找,一定有我的录取通知书。” 邮递员翻了翻信件,肯定道:“真的没有录取通知书。” 谢未含突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难道是哪里出错了? 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怎么会没有她的录取通知书呢?然后看热闹的人也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说谢大小姐考上大学了吗?怎么会没有通知书呀?” “谁知道呢?怕不是骗人的吧。” “呵,这谢大小姐,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学习好的” “那京大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都能考上的吗?” “别这么说,人家可是谢师长的独女。” “什么独女,人家亲生女儿都认回来了,看来以后这些谢大小姐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 议论声都被谢未含听了进去。 此时她脸色更是煞白一片,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她背对着众人眼里都是恨意。 谢凌秋看着谢未含脸色青青白白,好不精彩。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她要让谢未含把欠她的都一分不差的还回来。 向千灯走了过去低声问道:“怎么回事?未含,你不是说今天的录取通知书会到吗?” 她已经到处跟人家说女儿考上了大学,这要是没有通知书,让她的脸还往哪里放呀? 向千灯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但还是像针一样刺进了谢未含的耳膜。 谢未含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脸火辣辣的。 而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她淹没一般。 她手指也攥的越来越紧,怎么会这样? 她故意把录取通知书安排到今天送过来,就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谢未含才是谢家最出色的人。 这本该是她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可现在却变成了她最大的耻辱。 她像是一个小丑一样被人推在了聚光灯下,狼狈不堪。谢凌秋看着谢未含狼狈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同情,只有无尽的嘲讽。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将宴会推向了高潮。 “怎么回事?难道谢大小姐是在骗人,根本没有考上大学?” “不会吧?向千灯到处吹嘘说他女儿是准大学生了。” “看来是有人,吹牛吹破天了....” 每一声的议论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剜着谢未含的自尊心。 而向千灯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她压着怒火对谢未含说:“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谢未含想解释,可她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本就是她精心编织的谎言。 现在谎言即将被戳破,她羞愧难当。 录取通知书呢?说好的录取通知书呢?谢未含只能在心里暗自咒骂自己的亲生母亲不靠谱。 第六章 罚跪 明明说好给她弄来了通知书,现在居然让她丢这么大的脸,她以后还要怎么在谢家立足? 可是现在她必须想办法混过今晚,不然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羞辱和惩罚。 如今之际她只能选择装傻,她看向母亲,眼泪扑漱扑漱的往下掉,可怜兮兮的说着:“妈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明明考得很好的,是不是快递员弄错了呀?” 谢未含哭着说着,声音里满是委屈仿佛她真的不知一样。但是她委屈的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却成了欲盖弥彰的表演。 “搞错了?这借口也太拙劣了吧?”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嘲讽。 “该不会是压根就没考上,所以故意编了个谎吧。” “我看也是,京大的录取通知书这么重要的事情,邮递员怎么会搞错呢?”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 每个人的语气里都充满了怀疑。 “要我看,就是这谢大小姐八成是吹牛吹破了天,根本就没考上。”有人故意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谢未含的谎言。 可在这时候,谢徽实在看不下去了,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心疼不已。 他冲过去挡在谢未含的身前,柔声地安慰着:“妹妹别哭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这是我妹妹的通知书,说不定就是通知书延迟派送了,京大有那么多学生难免会有疏漏,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谢徽本意是想替谢未含解围的,可却没想到引来了更多的质疑声。 “延迟派送?这理由也太敷衍,太牵强了吧。”有人毫不留情的反驳。 “对呀,京大的录取书听说都是有人专门派送的,怎么可能会延迟?” “我看怕不是你们兄妹俩是在唱双簧吧。” 起哄声此起彼伏。 谢徽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是没想到自己好心帮忙。却变成了这样。 角落里谢凌秋看着他们在唱这出大戏,嘴角不禁勾出一抹冷笑。 觉得谢未含还真是会演戏,不过也是,戏台子都给他们搭好了,不演倒是可惜了。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谢凌秋正想着就看到谢震杰走了过去。 谢震杰看着宴会的局面越来越失控,脸色铁青他强压着怒火走了过来,沉声说道:“好了,今天是小女的接风宴。” 他故意没有说是谢未含的生日宴。 然后又扫了一圈众人,语气带着一丝警告:“时间不早了,想必各位也都饿了吧,大家先去吃饭吧。” 众人虽然还想看好戏,但是碍于谢震杰的面子也不好再苛责,都纷纷的散了去。 谢震杰这强行圆场的话虽然暂时平息了众人的好奇和议论,但却无法掩盖谢未含今晚丢人现眼的事实。 热闹的宴会,因为谢未含,气氛变得莫名的奇怪起来。谢未含坐在角落里,就算她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周围人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可想而知都在对她议论纷纷,她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被剥光了衣服推在了众人的目光下。 她的几个好朋友围在她的身边,安慰着她,但是语气里却满是嘲讽和幸灾乐祸。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变成了这样? 谢未含煎熬的等到宴会结束,谢家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宴会厅里瞬间鸦雀无声。 谢凌秋安安静静地站在齐守兰的身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果然谢震杰对着谢未含怒吼一声:“跪下。” 他的脸色阴沉得像是暴风雨的前奏,怒吼声在空荡的宴会厅里回荡,吓得谢未含浑身一颤,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 “今天谢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谢震杰指着她手指颤抖。 “说好的京大录取通知书呢,你告诉我在哪?没影的事还敢给我往外说。” 谢未含只是一个劲的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声音哽咽的委屈得不行。 谢徽见状心疼的走到谢震杰的身边轻声的劝道:“爸,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或许真的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有什么误会能让京大的通知书凭空消失?” 然后又看向谢未含:“你是不是压根就没考上?” 谢震杰怒吼着连带着谢徽也一并骂了进去:“还有你,就知道惯着他,现在好了,丢了这么大的脸,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我没有,我考上了,我真的考上了。”谢未含慌忙的解释。 谢凌秋冷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呢,看来。谢未含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谢震杰虽然疼爱谢未含视她为掌上明珠,但他更爱的是谢家的颜面和自己的面子,没有什么能大过谢家的面子。 今天的宴会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谢未含的这出闹剧无疑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谢未含哭得更厉害了,妆都花了,看起来狼狈不堪拼命的摇头:“我不知道,爸爸,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紧紧的攥着裙摆,指甲几乎都要陷进肉里。 谢震杰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怒火更甚但也无可奈何,他深吸一口气,怒不可遏的说道:“去祠堂抄家规三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 整个过程中谢凌秋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齐守兰的身边,这场戏还真是精彩呢。 看着谢未含哭得撕心裂肺她只觉得她活该,想要冒名顶替她的名额上大学,真是咎由自取! 要不是祖母,说不定今晚真的成了谢未含光宗耀祖的炫耀会,想到这里,谢凌秋和齐守兰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心照不宣。 “好了,戏也唱完了,我也乏了,凌秋,扶祖母去休息吧,这乌烟瘴气的,看的人真是头疼。” 谢凌秋立刻乖巧的应了一声:“是,祖母。” 齐守兰任由谢凌秋搀扶着,路过谢未含,看都没看她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宴会厅。 可老太太的这番话却刺得在场的人坐立难安,向千灯看着跪在地上的谢未含,眼里也满是失望。 她早已跟圈里的贵妇吹嘘自己女儿上了大学,如今却也让她丢了脸,他也正生气着呢。 第七章 阴阳怪气 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跟着谢凌秋和老太太一起离开了。谢震杰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谢徽还想再为谢凌秋求情,结果刚开口就被谢震杰打断了:“够了,谁也不许求情。谁要是求情也去祠堂给我抄家规,让她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 谢徽只好无奈的闭上嘴,看着跪在地上的谢未含满眼心疼。 谢震杰也离开了,空荡荡的宴会厅里只谢未含无声的哭泣。 此时她恨极了谢家的人,但是更恨她居然在那个卑贱的乡下人面前如此丢脸。 也恨自己的亲生母亲,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回房的谢震杰,想起刚才看着母亲和谢凌秋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老太太这次终于愿意回来了,虽然态度还是冷淡,但总归是回来了。 他想了想,这么多年和母亲关系如同冰封,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修复了,自然要好好的把握。 想到这里他立刻泡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用一套青花瓷的茶具小心翼翼的端去了齐守兰的房间。 “娘,今天让您受惊了,都怪我教女无方。”谢震杰将茶放到齐守兰的面前语气带着一丝讨好。 齐守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却始终是冷淡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这儿子脑子是个不好的,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连亲生女儿被调包了十几年都不知道,真是愚钝。 谢震杰还在继续说:“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未含,不会再让这事情发生了。”他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齐守兰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你就是太宠着她了,这孩子被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身为谢家人,什么叫谨言慎行都不知道了。” 谢震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齐守兰打断了;“好了,今日我累了,想休息了。” 齐守兰的逐客令下得如此明显,纵然他还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咽了回去。 “那好吧,娘,你好好休息。”谢震杰躬身退了出去,想着以后再找机会和老太太说道说道。 而此时在祠堂里抄写家规的谢未含,三个小时终于过去了,眼看已经是深夜了,膝盖跪得又痛又麻。 她一面享受着谢家带给她的荣华富贵,一面又恨着谢家的诸多规矩。 这一夜谢凌秋睡得很好,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睡得最好的一夜。 无梦到天亮,醒来后也神清气爽,她看了看天色还很早便换上衣裙去了祖母的房间。 之前在养老院的时候,她知道每日清晨齐守兰都会起来的很早烧香念佛。 推开门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飘了出来,齐守兰已经起床坐在窗边,手里捏着一串佛珠,闭目养神。 谢凌秋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祖母,你醒啦。” 齐守兰睁开眼看到是谢凌秋,便慈爱地看着她:“凌秋,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谢凌秋走到齐守兰的身边,半蹲下来说:“习惯了。” 她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哪日不是早晨四五点钟就起床了。从来没有睡过一个懒觉。 现实的情况也不允许她睡懒觉。 齐守兰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边也没有再问。只是说:“昨晚睡得可还好。” 谢凌秋笑着说:“很好,谢谢祖母关心。” 齐守兰又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好孩子,既然回来了,咱们就好好的过日子,别怕那些牛鬼蛇神,他们要是敢作妖,祖母给你撑腰,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越过了我头上去。” 谢凌秋一听,心里一暖,上一世她从来没有得到半点关爱,而这一世她所有的温暖都来自眼前的这个老人。 不过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但她不想让齐守兰担心,还是道:“谢谢祖母,我知道的,有祖母护着我,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但是齐守兰还是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担忧:“未含那孩子,昨天被你父亲责罚了一顿,心里肯定憋着气呢。估计今日也不会安分,以后你多提防着点,别让她钻了空子,那孩子一看就不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谢凌秋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会小心的。” 祖孙二人正说着话,然后准备去用早膳。 结果祖孙二人刚走到走廊的拐弯处,就传来谢未含阴阳怪气的声音:“妈咪,这都什么时辰了?有些人可真能睡呀,架子看来比祖母还大呢,姐姐是不是睡过头了呀?要不要去喊她一声呢?” 向千灯闻言也觉得谢凌秋从乡下来的,果然没规没矩,看来以后还是要让人给她多立点规矩。 谢震杰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这早餐是每日7点,没人告诉她吗?这么没规矩,都几点啦?果然是乡下来的。” “我早就说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上不得台面,你们还非要认回来。”谢徽这话说的很是刺耳。 这一番话都一字不落的落进了齐守兰和谢凌秋的耳朵里,齐守兰和谢凌秋站在走廊拐角停下了脚步。 谢凌秋观察了一下齐守兰的脸色,看见她瞬间沉下来的脸色,手里的佛珠被捏的咯咯作响。 “放肆!”齐守兰忽然大喝一声,中气十足的从走廊拐角走了出来。 餐厅里的人都被震的愣住了。 几人看到齐守兰走了出来都满脸的尴尬。 齐守兰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凌冽的扫过几人:“一大早的就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怎么我老太婆多睡一会儿也不行?你们要是先饿就自己先吃,不必假惺惺的等我吗?饿了我们会自己吃的。” 齐守兰说完目光犀利的看向谢未含,谢未含被齐守兰的眼神吓住了,立马低下了头,规规矩矩的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反观谢震杰被母亲当面训斥,脸上也火辣辣的,却也半句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温声道:“娘说的对,说的对,以后咱们把早餐时间往后推一推。” 说着让齐守兰坐下,谢未含更是吓得脸色发白,她没想到这老太太居然如此严厉。 看上去爸爸和妈咪好像都很怕她,昨天她在祠堂里抄写家规的羞辱还历历在目,她也不想再受罚了。 第八章 下马威失败 便也安安静静的坐下,结果谢未含屁股还没挨到椅子呢。老太太忽然把佛珠往餐桌上一扔,这动静吓得谢未含没敢坐下又立刻站了起来。 谢徽也是一样。 谢震杰和向千灯更是不敢坐下。 “怎么?一大早的就在背后嚼舌根,不用道歉的吗?凌秋是怎么到乡下生活了十几年的,你们是不知道还是在装傻?”齐守兰厉声的说道。 谢凌秋配合齐守兰的戏,委屈地说道:“祖母,没关系的,他们说得对,我就是从乡下来的,他们也没说错,是不是我就不该回来?我一回来,就让爸爸妈妈们不高兴。” 不就是装可怜嘛,也不难嘛。 “祖母,别生气了。” 谢凌秋的一番话说得谢震杰和向千灯心里满是愧疚。 “囡囡,你别这么说,你回来妈咪真的高兴。”向千灯立刻含泪说着。 谢凌秋看着她,虽然上一世向千灯给过她一点温暖,但是后来却被谢未含蒙蔽,抛弃了她。 所以现在看着向千灯说这话,她没有一丝的动容。 齐守兰却说:“凌秋别怕,如今有祖母给你撑腰,看谁还敢一口一个乡下的土包子叫你。” 然后又看向谢震杰:“你们谢家发家之前,难道不是乡下土包子?做人忘本,你的官注定只能当到这儿了。” 齐守兰毫不留情的指责谢震杰。 谢震杰立刻跟着说:“娘,你说得对,都是我们的错。” 然后斥责谢未含和谢徽:“还不快给妹妹道歉。” 谢未含纵使百般不愿意,眼下的情况她也只能不情不愿的低下头给谢凌秋道歉。 “妹妹,对不起,都是姐姐的错。”话说的委委屈屈,活像是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谢徽也只能翻着白眼不屑的跟着说:“对不起,行了吧?”谢震杰也软下声音说:“凌秋,都是爸爸不好,你别跟哥哥,姐姐计较,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向千灯这时候也站出来打圆场:“是啊,都是一家人。你别跟哥哥和姐姐计较了。” 谢凌秋一听他们的话,真是差点气笑了。 计较?她这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反倒成她要计较了,好像这一早上的事都是她惹出来的一样。 一口一个让她别计较,还真是死性不改。 想要护着谢凌秋,是吧?那她还偏偏还就要计较了,她笑了一下说;“妈,你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和姐姐计较呢?姐姐和哥哥说得对呀,我是乡下的土包子,上不得台面,他们的道歉我也受不起,还是收回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会接受他们的道歉。 齐守兰一听并说:“都是你们造的孽,行了,凌秋不愿意接受你们的道歉,也别在这碍眼了,早饭你们也别吃了。” 谢震杰和向千灯没想到齐守兰居然罚他们不许吃早饭。而谢未含和谢徽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他们本想尽早给谢凌秋一个下马威的,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给她下马威,还把自己也折了进去,连早饭都没得吃。 但也没法子,只能委委屈屈的都走了。 谢凌秋和齐守兰对视一眼便笑了起来。 谢凌秋看人都已经走了,便说:“祖母,你把他们都撵走了,万一他们记恨上你怎么办?” 齐守兰慈祥的笑着说:“他们记恨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们记恨我,也怕我。你爸那个蠢货这么多年,虽然在工作上没出过什么大错,但是情商堪忧。错把鱼目当珍珠,识人不清,他呀前途也就只能到这里了,你放心有祖母在,这谢家的一切,还有祖母的,都是你的,谁也别想染指。” 谢凌秋动容,但还是好奇地问:“那大哥呢,他是谢家的长子呀。” 齐守兰说到谢徽,更加鄙夷地说:“你大哥那脑子,就像是新的一样,完全没用过,父子俩外加你那个妈,都被谢未含耍得团团转。就他们那智商。也是活该。” 老太太说到这里也不免叹息:“你说一个小姑娘怎能心眼这般多?谢家给她的已经够多了,却还是不知足......” 谢凌秋点头:“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亲兄弟都明算账,更何况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呢。” 齐守兰忽然笑着说:“还是你看得通透。” 餐厅里碍眼的人都走了,谢凌秋和齐守兰总算是心情愉悦地吃了一个早饭。 早餐之后,齐守兰便回房休息了,可是谢凌秋的心情却依然像是被阴云笼罩着. 她知道齐守兰的维护可以让她暂时在谢家站稳脚跟,但是她更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那一家四口对她的敌意,就像是如同蛰伏在草丛里的毒蛇说不定哪天就会咬她一口,给她致命的一击。 午餐还是她和齐守兰单独吃的,那一家四口估计是到外面去了。 果然没午餐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回来了。 谢凌秋没有多问,她在花园的秋千上坐着。在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但是谢未含却像是幽灵一样出现在她身后。嘴角还挂着讥讽的笑意。 “呦,乡下来的大小姐还挺悠闲的呢。” 谢凌秋回头看了她一眼,显然现在还不适合和她撕破脸,她还得装作一个弱者的样子。 “姐姐,你在说什么?难道又想被罚写家规了吗?” 谢未含闻言脸色一僵:“你说什么?” 谢未含上前一步:“别以为你仗着有祖母给你撑腰,就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若是想要在谢家站稳脚跟,就别给我动那些歪心思。” 谢凌秋也明白了她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恐慌。尤其是谢未含。 但她依旧淡然的笑了笑,眼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姐姐,你是嫉妒祖母对我好吗?如果你想要祖母对你好的话,我可以帮你去说说呀”她装作无辜的样子。 谢未含脸色难看,随后尖声地反驳:“你什么意思?是在嘲讽我吗?你一个乡巴佬有什么资格?” 谢凌秋不怒反笑,语气却带着一丝轻蔑:“姐姐,我可没有在嘲讽你,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难道不是因为我得到了祖母的喜爱吗?你嫉妒吗?” 第九章 惺惺作态 “嫉妒你?”谢未含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气得浑身发抖。 “你一个乡下丫头。我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还有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谢凌秋的笑容更深了,语气却冷若冰霜:“就凭我是谢家的真千金,而你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假货。” 此话一出,犹如利剑般狠狠地刺中了谢未含的痛处,她捂着脸眼泪夺眶而出,转身就跑开了。哭喊着要去告诉谢徽。 谢凌秋看着谢未含跑走的身影,啧啧了几声,真是没品,打不过就找家长。 谢凌秋叹息,她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过就谢未含那样,她真的很难忍。 谢未含一路哭着跑到了谢徽的房间,扑进他的怀里,添油加醋的哭诉着:“哥哥那个谢凌秋欺负我,她说我是个假货,她才是谢家的真千金,说我不配做谢家的女儿,还让我赶紧把位置让给她。” “哥哥,我、我没想跟她争什么,哥哥。难道她回来了我就不配做爸爸妈妈的女儿,不配做你的妹妹了吗?” 谢徽一听妹妹受了委屈,顿时怒火中烧。 一边安慰着谢凌秋一边说:“她竟然敢这么嚣张,你放心,哥哥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她也太嚣张了,才回来几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谢未含却还是故意阻止他:“哥哥。算了吧,我就只是一时伤心找你说说而已,别真的伤了和气。她才刚刚回来。 要是被爸爸妈妈知道了,还以为我们真的欺负她呢,哥哥别去找她了。” 谢未含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炉火纯青。 她越这么说,谢徽越生气。 他捧在手心里疼的妹妹怎么会忍受让别人这么欺负她呢? 谢徽立刻说:“你别怕,有哥哥给你撑腰。说着便去怒气冲冲的找谢凌秋。 可是找了一圈,最后听佣人说谢凌秋去了齐守兰的房间。 他也只能暂时压下怒火。 谢凌秋现在住在祖母的院子里,他还不敢去闹事,但他想着等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顿谢凌秋。 今日的晚餐是大家在一起吃的。 经过早晨的一顿训斥,如今都一起坐在餐厅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谢未含乖巧的坐在谢震杰和向千灯的身边,看上去乖巧无比,不过眼底却闪过让人无法忽视的怨愤。 谢震杰和向千灯对谢凌秋的态度也是依旧冷冷淡淡的,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而齐守兰却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谢震杰、向千灯对于谢凌秋的态度如此的冷漠,还有谢未含和谢徽,对谢凌秋的怨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心中又对他们这一家行事风格多了几分不满。 谢凌秋看出祖母的脸色不好。她便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放到齐守兰的碗里柔声的说道:“祖母,您尝尝这个,您之前在养老院的时候不是很喜欢吃吗?” 齐守兰看着。对面那一家四口狼吞虎咽的,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谢凌秋也看出了齐守兰的心思。 这谢震杰嘴上说着想要和齐守兰修复母女关系,可也没说要给齐守兰夹一筷子菜。 谢凌秋不停的给齐守兰夹着她喜欢吃的菜,然后便说:“祖母,你要是不吃的话,佛祖知道的话,也会不开心的哦。” 齐守兰被谢凌秋这么一说,便笑了出来:“你呀,就你会说话。” 齐守兰和谢凌秋旁若无人的说着话。时不时的两人便笑出声。 反观对面那一家四口死气沉沉的样子,她们这祖孙俩却相处和谐,气氛愉快。 谢未含看着谢凌秋一副讨好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冷笑,觉得她卑微又做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会讨好祖母。 而一旁的谢徽也是同样一脸的不屑,觉得这谢凌秋就会惺惺作态,哪有半点像大家闺秀的样子,果然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反观谢震杰的眼神,他看见母亲和谢凌秋相处的这么愉快,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的切换。 他想起母亲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他更是爱答不理的,但唯独对这谢凌秋却格外的亲近,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里不免生出了许多失落。 他忽然想到想要得到母亲的关注,那么通过谢凌秋或许是个不错的途径。 老太太这么喜欢谢凌秋,如果他对谢凌秋好一点,那么老太太也定然会高看他几眼的吧?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随意的问道:“凌秋,你在乡下过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谢凌秋心里冷笑,看着谢震杰这脸色变得也太快了吧,刚才还一副她上不了台面的样子,现在就一副笑面虎的模样。 但她面上不动声色,淡淡的回答:“还行。” “具体说说呢?”谢震杰锲而不舍的追问。 想要通过自己的问话表达对谢凌秋的关心,谢凌秋喝了一口果汁,语气不咸不淡的说:“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普通乡下的生活。你大概不会想知道的。” 谢凌秋语气平淡,明显不想多说。 她乡下的生活,他们自然不能体会,养母对她从小到大非打即骂,以前她还不知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向千灯不爱她,对她没有半点温情。 可是后来随着她长大她时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显和养母一家人长相天差地别。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果然有一天她听到了养母的对话,她果然不是亲生的。 她一直以为都是自己的错才会被他们不喜爱,后来才发现,为什么人可以恶到那种程度? 一旁的向千灯也像是突然开窍了,跟着关心起来:“囡囡呀,你在乡下有没有受委屈呀?要是有什么委屈的地方一定要跟妈咪说。” 跟他们说?跟他们说有什么用?他们是能把她这十几年来的苦难转移了,还是能把这些原本属于她的生活,还给她。 谢凌秋依旧淡淡的回应:“没什么委屈的。” 她心里清楚,这些关心来的太迟,也太虚伪,太廉价。她不需要。 而一旁的谢未含看着父母突然对谢凌秋嘘寒问暖。心里便怒火中烧。 第十章 录取通知书 凭什么?自己陪伴父母十几年,虽说不是亲生的,但她也确确实实在谢家长大的。 凭什么这个土包子一回来就转移了他们的视线? 不行,她不能让谢凌秋抢走他们的爱。 她忽然眼眶一红,故作垂泪地说道:“爸爸,妈咪都怪我,是我抢了原本属于妹妹的位置,害她在乡下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说着便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向千灯和谢震杰刚想安慰几句谢未含,一旁的齐守兰却看着她那副做派,心里一阵厌烦。 她重重地放下筷子,发出啪的一声,餐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齐守兰的身上。 “够了!”齐守兰一声呵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知道妹妹委屈以后就对她好点,不要惹是生非,现在最重要的是凌秋已经回来了,你们以后怎么对她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 齐守兰又扫了一眼谢震杰和向千灯,语气更是严厉:“你们也是,抓着她一个劲儿问她过去的事,是想让她再回忆一遍那些痛苦吗?一点分寸都没有。” 谢震杰和向千灯被齐守兰教训的脸色涨红,再也没敢吭声了。 齐守兰说完又看一下谢未含,语气稍缓些:“未含,你也不小了,身为姐姐应该懂点事,既然凌秋回来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提了,以后你们姐妹俩好好相处,都是谢家的孩子,别再闹幺蛾子了。” 谢未含低着头小声啜泣着,没敢说话,本来想搏一波同情的,但没想到齐守兰如此不给面子,心里对齐守兰的恨意又上了一层。 齐守兰转头看向谢凌秋,眼中满是心疼和怜爱:“凌秋,别理他们,好好吃饭。” “嗯。”谢凌秋得意的神情在他们几人来回的转换。 就在这时,佣人匆匆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毕恭毕敬地递给谢震杰:“老爷,这是刚才邮递员送来的,说是加急件。” 谢震杰闻言接过文件,上面是鲜红的邮戳,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到这文件上。 还未有人开口,谢未含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伸手就夺过了文件。 心里是掩饰不住的雀跃:“肯定是我的录取通知书,我就说嘛。肯定是邮递员搞错了,昨天没送来。” 谢震杰,向千灯和谢徽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仿佛刚才的不快都一扫而空。 向千灯欣喜地一把搂住谢未含,眉眼带着笑意:“我的好囡囡,我就说你一定可以的,原来真的是邮递员弄错了。” 谢徽更是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斜睨了谢凌秋一眼:“我就说有误会嘛,妹妹的通知书迟早都会送来的,有些人啊就是杞人忧天。”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但是谢凌秋和齐守兰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静静地看着这一家四口,沉浸在喜悦之中,仿佛在欣赏一出滑稽的大戏。 “姐姐,那你快打开看看呀。”谢凌秋故作兴奋地催促道。 言语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戏谑。 “对对对,快打开,快打开。”谢震杰也迫不及待的说道。仿佛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的是他一样。 餐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谢未含的身上,她感觉这一刻无比的荣耀,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拆开了邮件。 信封被撕开,露出里面红色的录取通知书。 她兴奋地大喊一声:“果然是录取通知书。” 旁边的向千灯也激动地叫出声:“真的是录取通知书,囡囡,你太棒了。” 而一旁的谢凌秋差点笑出声,她用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们。 “快点打开看看。”向千灯催促着。 谢未含迫不及待地展开红色的通知书,然而就在她看到录取名字的那一刻,忽然笑容瞬间凝固,脸色煞白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她啪的一声合上了通知书,然后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对面的谢凌秋。 谢凌秋单纯无辜地看着她:“怎么了?姐姐?” 谢未含狠狠地瞪着她,眼里的恶毒都快满出来了。 现在她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般,呆坐在椅子上,谢家三口看着她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谢徽也一脸疑惑:“妹妹,是这通知书有什么问题吗?” 谢凌秋看着谢未含的窘态,强忍着笑意,也一脸故作关心地问道:“姐姐,是这通知书有什么问题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谢凌秋的语气轻柔,但此刻听在谢未含的耳里,却像是一根针刺破了她最后的伪装。 她紧紧地捏着录取通知书,指关节发白,仿佛要将它捏碎,但却一言不发。 谢震杰和向千灯,顿时也觉得肯定有问题,向千灯一把夺过谢未含手里的录取通知书。 急切地看一下上面的名字,下一秒她的表情也僵住了。也仿佛像被人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 “这,这怎么可能?”向千灯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目光在录取通知书和谢未含之间来回地移动,然后又看向谢凌秋,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 谢徽见状也好奇地凑了过去,在看到录取通知书上的名字,惊呼一声:“怎么会是你?” 谢徽指着录取通知书上的名字,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凌秋:“你这个土包子。竟然能考上大学?” 谢徽的语气尖酸刻薄,仿佛她能考上大学是一件多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谢徽的惊呼声如同惊雷在谢震杰的耳边炸开,他也一把抢过录取通知书,仔细地看这上面的名字,果然上面写着录取人是谢凌秋三个字。 谢震杰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他也难以置信地看向谢凌秋。 而一直沉默的齐守兰却在此刻冷哼一声,目光扫过一家如同雕塑般怔住的一家四口。 语气中满是轻蔑:“怎么?我们凌秋考上大学很奇怪吗?只有见识短浅的人才会狗眼看人低。” 齐守兰的话如同一支利剑划破了凝固的空气,谢凌秋此时缓缓站起身,从谢震杰手中抽回录取通知书。 第十一章 一对跳梁小丑 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呀,原来是我的通知书呀,你看我都忘了,我还以为考不上呢,结果这么容易。” 她的语气轻快,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听得谢未含像一根针扎在心里。 谢凌秋把录取通知书递给齐守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齐守兰接过录取通知书,慈爱地拍了拍谢凌秋的手,笑着说:“还是我们凌秋厉害。” 一家四口此刻如同被雷劈中一般,愣愣的坐在那里,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他们一直看不起的土包子竟然考上了大学。 尤其是谢徽和谢未含,更是脸色惨白,她死死的盯着谢凌秋,眼中满是不悦和不甘。 她不信,她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顶替了谢凌秋的名字,为什么谢凌秋还能拿到录取通知书? 她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谢凌秋却将谢未含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她挽上齐守兰的胳膊故意说的:“祖母,谢谢你在养老院的时候就帮我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不然我的名额要是被人顶替了可就麻烦了。” 说完她故意意味深长地看向谢未含:“你说对吗?姐姐?” 谢未含闻言脸色更加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不可能,不可能,谢凌秋不可能知道她想冒名顶替她的事情。 那时候她还在乡下,怎么可能知道这事? 可是谢凌秋的眼神和语气分明就是暗示她已经知道了。谢未含越想越害怕,但是又不敢确定谢凌秋是否真的知道了真相。 待她再次看向谢凌秋的时候,却发现谢凌秋的脸上戴着淡淡的单纯无害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是刚才谢凌秋的眼神却让她如坐针毡,内心的焦虑和恐惧不断的蔓延。 短暂的震惊过后,向千灯脸上却露出了更加欣喜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事情不存在。 “没想到囡囡也考上了,真是不错呢。”她喜笑颜开的对着谢凌秋说着,语气里充满了骄傲。 谢凌秋看着她那变脸的速度真是令人咋舌,谢震杰也回过神来跟着附和:“是啊,凌秋也真是给我们谢家争光了呢。”他虽然语气有些僵硬,但也能看出来眼里的笑意是真的。 谢凌秋想,看来在这谢家只有做一个,对谢家有用的人,他们才能对你有三分颜色。 倘若自己真的是个废物,估计这会儿已经对她厌恶至极了吧。 还好她提前让祖母把她的录取通知书拿到手,要是这会儿拿到通知书的是谢未含,还不知道谢未含怎么得意呢。 而一旁的谢徽还是一脸不屑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愿看谢凌秋,心里却酸溜溜的,凭什么这个土包子也能考上大学?而他却..... 向千灯迫不及待的问道:“囡囡啊,你考上的是哪所大学呀?”刚才她只顾着看名字,没有看是哪所大学? “京大。”谢凌秋淡淡的说,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炫耀。但是向千灯替她惊呼了一声:“京大?这可是全国最好的大学,没有之一呀。” 其他三人也愣住了,没想到谢凌秋竟然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 齐守兰看着这一家四口滑稽又震惊的样子,心中不免冷笑一声,她早就知道谢凌秋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而这次的成绩更是证明了她的判断。 “凌秋,你真是太棒了,祖母没有看错人。”齐守兰的语气中满是赞赏和欣慰。 “谢谢祖母。”谢凌秋微微一笑,眼神中是对祖母的感激。如果不是祖母她应该也无缘这大学了吧。 但向千灯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看向谢凌秋。语气急促的问道:“未含,你妹妹的通知书都已经到了,你的呢?” 这个问题如同一道惊雷,在谢未含瑟瑟发抖的耳边炸开。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谢未含的身上,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谢凌秋的脸色更加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没有考上,不然她就真的无法在谢家立足了。 谢凌秋见状故作惊讶的问道:“啊,姐姐也考上大学了,不知是哪所大学呀?真是恭喜姐姐了。” 谢凌秋语气轻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仿佛真的是为谢凌秋感到高兴。 谢徽见谢未含半天不说话,以为她是害羞了,便抢着说道:“也是京大,你以为就你能考上吗?未含也考上了,你少得意了。” 谢徽的语气傲慢,带着挑衅,仿佛谢凌秋的通知书是对他们的侮辱。 谢未含的闻言更是惨白着脸,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里暗骂谢徽是个蠢货,在这个时候拆她的台,更让她无地自容。 谢凌秋心里冷笑,还真是一对跳梁小丑,一个装腔作势,一个愚蠢至极。 但是她还是面上不动声色继续故意的问着:“原来姐姐也考上京大了呀,那我们以后就是校友了,哎,姐姐你怎么脸色不好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谢凌秋语气关切,但眼神里却带着戏谑。 她把谢未含的窘迫都看在了眼里,可谢未含只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不敢反驳。 谢未含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扒光衣服的小丑扔在聚光灯下。毫无尊严可言。 向千灯也察觉出了谢未含的异样,也关心的问道:“未含,你怎么了?我问你通知书呢?怎么还没有到呀?” 向千灯的语气中带着焦急,她隐隐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可谢未含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慌乱的说:“妈咪,我有点头晕,先上楼休息了。” 说完便落荒而逃。 谢家三口面面相觑,而谢凌秋和祖母看着谢未含仓皇逃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谢凌秋看了齐守兰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这就是想要耍手段的下场。 好戏才刚刚开始,她倒想看看到谢未含到底要如何收场。 第十二章 哭诉坦白 谢未含回到房间之后越想越心慌意乱,坐立不安,她怎么都想不通谢凌秋到底是怎么知道,她要冒名顶替的事情? 而且还提前拿到了通知书。 但听谢凌秋那意思,通知书是祖母帮她拿到的,她越想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想要冒名顶替的事情,她一旦承认了她就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安。 她还当真是小看了谢凌秋,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竟然反将了她一军,想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她偏不让她如愿。 谢未含越想越觉得心慌,但是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事终究是瞒不住的。 与其坐以待毙让爸爸妈妈发现她在说谎,那还不如去主动坦白,或许还能争取一线生机。 她绝对不会给谢凌秋揭穿她的机会,对,不如主动去承认,或许还能得到一丝谅解。 谢未含纠结忐忑了半晌,临睡前,谢未含终于下定决心,既然瞒不过,那就坦白吧。 她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去了向千灯的房间。 她知道妈咪习惯性晚睡,还好她敲门进去的时候,爸爸已经睡了,妈咪还没有睡。 她敲了敲门,唤了一句:“妈咪,你睡了吗?” “未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向千灯的声音也带着倦意,看来是要准备睡了。 谢未含走了过去低头说着:“妈咪,我,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向千灯看着谢未含忐忑不安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未含自然不敢在向千灯的房间里说,怕吵醒了爸爸,便说:“妈咪,你到我房间里,我跟你说。” 向千灯皱眉,但看谢未含这么严肃的模样,向千灯还是去了谢未含的房间。 向千灯刚坐下,谢未含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向千灯忽然一惊,就要扶起她:“这是干什么?” 但是谢凌秋却不愿意起身,然后深吸一口气,坦白道:“妈咪,其实我,我骗了你,我,我没有考上大学。” 话音刚落,房间里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向千灯扶起谢未含的手也僵硬了一下,然后便坐了回去。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愤怒。 “你,你说什么?你没有考上大学,到底怎么回事?” 谢未含一听向千灯的质问,眼泪便立刻夺眶而出,她知道向千灯一向是疼爱她的。 这个事情也只有向千灯坦白才会有一线生机。所以她立即哭诉着哽咽着说道:“妈咪,我,我错了,我是害怕,你们不喜欢我,我害怕妹妹回来会抢走你们的爱,我也害怕谢家不要我,对不起。妈咪,我让你们失望了,我没有考上大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可是我是真的想要留在你们身边,我,我是真的害怕,妈咪,对不起。” 向千灯就是再硬的心肠,也被她哭软了,都说母女联心,看见她哭成这样,一字一句地解释,她又怎么忍心责怪自己的女儿呢? 无论谢未含是不是亲生的,她都是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最终她只能叹口气的说:“傻孩子,你糊涂呀,没有考上大学,你直接说就行了。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怎么会不要你呢?骗人始终是不对的。” 谢未含立刻解释:“我知道,妈咪,所以我向你来解释了,妹妹考上了大学,我怕你们真的会不要我?觉得我很差劲。” 向千灯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轻声的安慰着:“好了,别哭了,没事,不就是上大学的事情吗?妈咪来帮你搞定。” 听到向千灯的话,谢未含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向千灯一定会帮她的。 她抬起头,擦干眼泪,做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谢谢妈咪,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听话的,会和妹妹好好相处的。” 向千灯看到谢未含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或许是谢凌秋回来了才会让谢未含心里惶恐不安的。 “你放心。你在妈咪的心里的地位,没有人可以动摇的。” 谢未含一听迫不及待地扑进向千灯的怀里抱着她:“谢谢妈咪。” 向千灯一走,谢未含终于放下心来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副得意嚣张的嘴脸。 谢凌秋,哼,想跟她斗?她还差得远呢。 不就是一张录取通知书吗?她就算没有那张录取通知书,他也会上大学的。 她就是要让谢凌秋知道,她和自己永远不在一个层次上,她谢凌秋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翌日清晨。 谢凌秋心情颇好,经过昨天的事情,她以为这段时间至少谢未含会消停一点,安分一点,不会来她面前晃悠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当她再次看到谢未含的时候,她居然神采奕奕的坐在餐桌旁,和谢家三口谈笑风生。 仿佛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谢凌秋不禁心里疑惑,这不像谢未含的风格呀。 但她现在也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走了过去。 不过餐桌上向千灯和谢震杰对她倒是殷勤了许多,大概是昨天那张通知书的作用吧。 而谢未含居然也乖巧的和自己说着话,她看着这一家三口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诡异,恶心。 看谢未含的样子,根本一点羞愧的意味都没有,难道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早晨应付完谢家三口,谢凌秋便匆匆地去了齐守兰的房间。 然后把心里的疑惑和齐守兰说了出来。 齐守兰早晨没有胃口便没有去餐厅用餐,此时她放下手里的茶杯冷笑了一声。 “还能怎么回事?这一看就是那丫头把那一家三口骗了过去呗。惯用的计量装可怜博同情,这一套她倒是玩得炉火纯青的。” 谢凌秋点点头,觉得齐守兰说的没错,谢未含最擅长的就是伪装,眼泪对她来说就像是自来水一样,说流就流。 如果他去做演员,估计也是个中翘楚。 但是晚上在餐桌上的时候,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谢凌秋状似无意的问道:“姐姐,你的录取通知书呢?怎么还没有到呀?” 第十三章 听不懂 话音刚落,向千灯居然抢着回答说道:“哦,姐姐的通知书,我今天已经收到了,就在我的房里。” 她的语气有些急促,谢凌秋一听就知道,看来这一事儿谢未含已经向千灯坦白了。 难怪她会有恃无恐的,想来是向千灯帮她打了掩护。 谢凌秋都要气笑,她还真是,本来还对向千灯有些希望现在都是绝望。 她们居然沆瀣一气,连这事儿都敢骗。 谢未含也跟着附和地说:“是呀,妈咪早上就收到了我的通知书,那时候你们都还没起床呢。” 说着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仿佛真的收到通知书一样。而一旁的谢震杰听到这话顿时一下喜笑颜开:“真的吗?那太好了,你们真是出息了,两个女儿都考上了大学,真是给谢家争光,这是天大的喜事,看来明天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谢震杰兴奋地说着,沉浸在双喜临门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齐守兰听到这消息之后气氛的变化。 齐守兰却突然冷静地泼了一盆凉水:“我看庆祝就不必了,有些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餐厅里炸开,谢未含和向千灯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谢震杰的笑声也戛然而止,疑惑地看向齐守兰:“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们两个都考上大学了,是值得庆祝的啊。” 齐守兰放下筷子,眼神严厉地扫视着那一家人,缓缓地开口说:“凌秋考上大学当然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是有些人到底有没有考上大学那就难说了,有些事不是掩盖就能掩盖得住的。”齐守兰的语气平静地说。 向千灯和谢未含被压得喘不上气来,齐守兰就差指着谢未含的脸骂她作弊了。 可是谢震杰沉浸在喜悦当中,居然没有听说齐守兰话里的意思。 “娘,这事你就不用管了,能考上大学这是好事呀!我来安排。” 齐守兰被气得脸色铁青,暗骂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子? “庆祝,你就知道庆祝。”齐守兰脸色难看地扫过对面的向千灯和谢未含。 然后说:“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我帮你说?” 谢未含脸色惨白地说道:“祖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要说什么啊?” 齐守兰冷笑:“听不懂,是吗?我看你想冒名顶替的时候挺懂的嘛?” 其他人还没说话,谢震杰立刻皱眉问“娘,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冒名顶替?” 齐守兰悠悠地看了一眼谢未含:“祖母,您说的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明白。” 反正她也没有真的顶替了谢凌秋的名额,只要她不承认,没人拿出证据,左右她也没有真的顶替成。 谢凌秋也看出了谢未含的心思,左右她都没有真的顶替,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地对峙。 谢凌秋拉了拉祖母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按照他们无耻的程度,他们是没有下线的。 齐守兰哼了一声:“没什么,只是提醒有些人而已,不要想着走捷径,终归不是一条正路。” 说完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向千灯,向千灯立刻低下头不说话,这老太太的眼神这谢家就没一个人不怕的。 好像能看穿所有的事情一样。 谢未含见齐守兰她们没有证据,便也放下心来。 谢凌秋故意说的:“那就恭喜姐姐啦。” 谢未含扯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阴阳怪气道:“还是妹妹比较厉害,在乡下念的书都能考上京大。当真是厉害得很。” 谢凌秋也似笑非笑,毫不怯场地回怼道:“当然,我上大学是名正言顺的事情,有些人上大学就得靠来路不明的手段了,说到底我又算得了什么呢?”说完看了一眼向千灯。 向千灯此刻听到谢凌秋这犀利的言语,也不由得对她生出了几分厌恶。 就算谢凌秋说的是真的,但她如此不给面子,还是多少有点不顾及长辈面子的,所以她对谢凌秋的印象又减了三分。 齐守兰不想看见他们一家人演戏,便借口吃好回房间了。有些人真的是眼不见心不烦。 过去的那些年里,她根本不愿意回来,这次若不是谢凌秋,她估计到死都不会再踏入这谢家一步的。 谢凌秋住的院子虽然不够奢华,但好歹不算偏僻,她正想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却被谢未含拦住了。 看见谢未含一脸来者不善的样子,谢凌秋后退一步盯着她。 谢未含想直接问她为什么会知道她想冒名顶替的事情,还提前拿到了通知书。 但开口之前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说了别的话:“你在回谢家之前没有离开过农村吗?” 谢凌秋仔细地审视着她,看来谢未含心里应当是疑惑,为什么会知道她想冒名顶替的事情? 谢凌秋装作不懂的样子说:“姐姐说什么呢?我当然没有离开过农村,姐姐想说什么?” 谢未含不关心她在农村的生活,但她就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 不过眼下他也没打算和她计较此事了,只是语气带着警告说:“既然你回谢家了,那么有些规矩你该知道。我是姐姐,你是妹妹,想要在谢家立足,你若是安分守己那谢家便有你的位置,你若偷奸耍滑仗着祖母的疼爱,想要搞事情。那么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谢凌秋怒极反笑,想搞事情的人难道不是她谢未含吗?想到上一世,她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她简直想把谢未含碎尸万段。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跟我正面开战吗?我知道我回来了,你心里不舒坦,怕我抢了你在谢家大小姐的位置,但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你也知道我有祖母撑腰,既然姐姐如此不给面子,那么也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了。”说完不顾谢未含铁青的脸色,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本以为谢未含是个聪明的人,至少不会在现在跟自己撕破脸,但是没想到也真是个蠢人。 谢未含连自己的定位都没搞清楚,就来跟她宣战,这辈子他要让他们所有的希望都落空。 第十四章 爬墙头 上辈子她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辈子她偏要让他们也尝尝跌落深渊的滋味。 谢凌秋冷着脸回到院子,本来就被谢未含气得够呛,结果刚一进院子,忽然听见隔壁传来敲敲打打的动静,好像是装修的声音。 这几天断断续续的,她都忍了好几天了,没想到今天晚上半夜了还来。 她有点忍无可忍了,好在隔壁院墙不高,正好她心里有气没处发。 便回屋搬了条凳子放在墙根处,垫着凳子爬上墙头,想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装修个没完。 谢凌秋趴在墙头上喊了一声:“有完没完了,大晚上的。叮叮咚咚地让不让人休息了?” 还好她话音刚落,对面敲敲打打的声音也随之停了下来。她满意地点点头,正想下来的时候,突然隔壁的院子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这深秋风深露重地,那男人居然只穿了一件露着臂膀的背心,浑身肌肉,激素爆棚的感觉扑面而来,手里还拎着一把锤子。 一出门便抬头看到了趴在墙头上的谢凌秋。 谢凌秋定睛一看,这男人居然是上次在祖母的养老院里遇见的那个男人。 谢凌秋忽然脸色骤变,这男人居然跟踪她到了这个地方。谢凌秋看见他没什么好脸色,便出言不逊:“没想到你还是个跟踪狂,居然跟到了这个地方,你想干什么?” 顾宴礼被谢凌秋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不知所措。 跟踪狂?他? 顾宴礼嘴角噙着慵懒的笑意,颠了颠手里的锤子,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行,他是跟踪狂! “谢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从哪看出来我是个跟踪狂的?”顾宴礼似笑非笑地仰头看着她。 谢凌秋因着上一世的事情,对所有的男人厌恶至极,尤其看到现在这男人光着膀子,语气轻佻,她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没跟踪,你为何住在这里?既然知道我是谢家小姐,就请你离我远一点。” 顾宴礼是真正被气笑了,看着这小姑娘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他越发觉得有趣 便逗弄了两句:“苏小姐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怎么?你住这里我就不能住了吗?” “让我离你远一点,可现在不是你先爬了我家的墙头,怎么看也是你在偷窥我吧?”慵懒的语气和不正经的话。说得谢凌秋更加生气。 她一看这男人就不是什么好人,这男人长得倒挺好看的,没想到是个坏心肠的,她冷笑,小脸上满是寒霜:“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凌秋心里涌上一丝不安的念头。 顾宴礼觉得自己无辜至极,他这什么还没干呢,就被人误认为是坏人,他可真真是委屈极了。 突然小林从房间里跑出来:“团长,你在外头做什么呢?” 谢凌秋一看,还有一个人,想到现在自己在谢家还没有站稳。 在这也没有什么根基,她也不清楚这男人是什么来头。但看样子祖母是认识他的。 但一看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不宜和对方发生冲突,但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跳下凳子,转身回了房间。 顾宴礼看着墙头上的少女忽然气呼呼地走了,他越发觉得有趣,脸上的笑意更深。 “团长,你跟这笑什么呢?”小林看了看远处发现漆黑一片,啥都没有。 顾宴礼睨了他一眼:“没事,一只小野猫而已。” 小林疑惑地挠头,又看了看墙头:“野猫?也是,这两天。是有几只野猫跑过来?团长,这椅子还要修吗?”小林追上去问道。 顾宴礼把锤子扔到工具箱里:“不修了,大晚上的,容易吵到小野猫休息。” 小林觉得今晚的团长有些奇怪:“野猫怕什么休息?” 顾宴礼瞪了他一眼,让他把工具收走。 想到刚才那姑娘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样子,可不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小野猫吗? 看那样子似乎还把他当成了一个坏人,看来这谢家他是得好好地去拜访拜访了。 第二天没想到谢震杰真的邀请了人来家里做客,明面上是邀请朋友吃饭,实则是谢震杰想要在朋友面前炫耀两个女儿考上大学的事情。 宴请的人比较多,谢未含早就得到消息,故意起得很早。梳妆打扮表现得乖巧懂事。 但她没有忘了谢凌秋,所以在客人来之前,她便去找了谢凌秋。 严肃地说:“今天爸爸邀请几位重要的客人来家里吃饭,爸爸和妈咪说厨房的人手不够,让我们两个也去厨房帮忙。” 谢凌秋疑惑地看着她:“你也去?” 谢凌秋看着谢未含穿得花枝招展的,并不像是要去厨房帮忙的样子。 谢未含就知道谢凌秋会这么问,当下就说:“不然呢?今天的宴会十分的重要,爸爸也十分的看重,要是搞砸了,你我都没什么好果子吃,厨房帮工的刘妈,今天正好生病了,所以才让我们去厨房帮忙的。” “你不是从小就在乡下长大吗?听说干事挺麻利的,怎么这会儿来了城里了,就装柔弱了,什么都不能干了。真当自己是娇生惯养的了。” 谢凌秋不想听她说废话:“要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叽叽歪歪的。” 谢未含被她的话一噎,丢下一句:“你爱去不去,说完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谢凌秋看见谢未含真的进了厨房,心里虽然有疑惑,但她还是跟了上去。 谢凌秋进厨房的时候,果然看见谢未含在像模像样地择菜,心里也稍稍放下了疑惑,便也一头扎进了厨房。 谢凌秋自小便在乡下长大,做饭也是手到擒来的,但她没想到的是,她在厨房忙碌了一会之后,一抬眼却发现厨房的人居然走得一个都不剩了。 她以为厨房的人是到外面去忙了,也没在意,心里只想着给祖母做汤,也没有管他们。 而此时的谢未含早已经偷偷溜回了前厅。 谢震杰的客人也已经到了,正在前厅和谢震杰谈笑风生。谢未含装作乖巧伶俐的样子,端着泡好的红茶走了进去。 第十五章 心疼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谢未含的脸上,其中一人便露出了喜色:“这位便是谢家的大小姐吧,当真是女大十八变了。都快认不出了,谢总真是好福气呢。”说话的是天心制药的陈总,他在城里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和谢家也有利益上的来往。 “对呀,谢总真是好福气,女儿这么懂事又乖巧,听说还考上了大学呢。真是聪明伶俐,不像我家的就是个混世小魔王。”有人附和。 “哪里哪里,都是大家谬赞了。”谢徵杰夸张的笑着,满脸的得意。 “还是谢总教女有方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赞着谢未含。 谢未含被夸的心里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乖巧的坐在向千灯身边,温温柔柔地笑着,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向千灯拉着谢未含的手,眼里是沉不住的笑意:“我家囡囡呀,从小就懂事,从来不让我们操心。” 几人说说笑笑,要把谢未含夸上天了。 突然其中一个中年女人,忽然问道:“谢总,听说前段时间你们家认回了真千金的事儿,可是真的?” 说话的是明月集团的董事明雪莉,她当真是女中豪杰。年轻的时候,和丈夫白手起家,打下如今的商业帝国明月集团。 旗下涉猎的产业遍布全球,可是真正的豪门,如今他能来谢家,多多少少也算是给谢家几分颜面了。 此时听到她这么说,谢震杰和向千灯脸上的神色忽然僵了一下。 但还是谢震杰反应极快说道:“却有此事,难得明董事长还记得此事,真是让你见笑了。” 明雪莉年过半百,保养得当的脸上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睿智。 向千灯也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附和道:“是啊,孩子在外受苦了,如今总算回家了。” 她说着,轻轻拍了拍身边谢未晗的手,仿佛在彰显母女情深。 明雪莉放下茶杯,目光落在谢未晗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那孩子流落乡下,想必在外吃了许多苦,好在如今回来了,谢总可要好好善待那孩子啊。” 她的语气虽然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谢震杰连忙保证:“那是自然的!那是我亲闺女,我肯定会补偿她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生怕别人不信。 向千灯也跟着点头,应和着丈夫的话。 然而,坐在一旁的谢未晗脸色却微微变了。 她没想到谢凌秋的回归已经传得这么广,甚至连这些商业巨鳄都知道了。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餐巾,指尖泛白,强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 她明白,谢凌秋的回归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她必须想办法保住自己在谢家的地位。 谢未晗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几滴眼泪,眼眶微微泛红,看向向千灯,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说道:“妈妈,我…我对不起姐姐,我…我愿意把一切都还给姐姐…”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向千灯心疼地搂住谢未晗,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是妈妈的好女儿,谢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她的语气坚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母爱。 明雪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红酒,心中暗自思忖:这谢家,看来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啊。 明雪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谢家这出母女情深的戏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这谢家,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走廊拐角处的谢凌秋尽收眼底。 向千灯虚伪的慈爱,谢未晗做作的哭泣,都像一根根尖刺,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她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尝到血腥味。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是特意为祖母熬的。 鸡汤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却丝毫温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谢凌秋心里冷笑,然后端着鸡汤去了齐守兰的房间。 一进房间,她就把鸡汤放在了桌上,而齐守兰看见谢凌秋给她端了汤了,心里更是高兴。 可是齐守兰一眼就看见谢凌秋手上的伤,忙抓住她的手问;"这是怎么了?“ 谢凌秋抽回手,不甚在意地说:“没事,就是做汤的时候被烫了一下。” 这对她来说仿佛早已习惯,以前在农村生活的时候不知道被烫过多少次。 看见谢凌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齐守兰心疼坏了。 齐守兰心疼地抚摸着谢凌秋的手,眼中满是怜惜。 “我的乖孙女,你受苦了……”语气里满是自责和心疼。 接着齐守兰猛地一拍桌子,中气十足地怒吼。 “是不是他们,让你下厨房做饭?这些人良心被狗吃了吗?谢家已经穷到要主子下厨房做饭的地步了吗?” 谢凌秋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又说。 “没事,祖母,我就是想去给祖母做个汤,本也没想给他们做。”谢凌秋不想让祖母担心。 她看见厨房的人都走了,她也明白过来谢未含都在打的什么主意,可她偏要将计就计,这饭谁爱做谁做。 看见齐守兰真的心疼自己,谢凌秋轻轻地拍了拍祖母的手背,柔声安慰:“祖母,我没事,真的。” 然而,谢家的前厅更是热闹。 吃饭时间,原本应该准时上桌的菜肴却迟迟不见踪影。 谢未晗坐在向千灯身边,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早就把厨房的人都支走了,看谢凌秋怎么收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客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谢总,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叫我们来就只给喝茶,一口饭都不给吃吗?” 一位身材发福的老板打趣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谢震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尴尬地笑了笑,打着哈哈说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此话一出,其他客人也纷纷跟着附和,如同被点燃的炮仗,噼里啪啦地炸开了锅。 另一个穿着考究,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啊,谢总,我们可是推掉了不少事情来赴宴的,这……” 第十六章 她是千金大小姐 就在这时,明雪莉优雅地站起身,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轻柔却掷地有声:“既然谢总家的饭吃不上,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这一举动,如同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众人一见明雪莉起身,也纷纷跟着起身告辞,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谢震杰的脸色难看至极,像吞了一只苍蝇,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说着抱歉,将客人一一送走。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谢震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暴风雨般的怒火。 他猛地转身,指着空荡荡的宴会厅,怒吼道:“怎么回事!厨房的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谢未晗见状,故作犹豫地走到向千灯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说道:“我……我看见妹妹去厨房帮忙了,想来是出了什么差错…… ”她低着头,眼眶微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凌秋!”谢震杰一听是谢凌秋搞的鬼,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着,以为谢凌秋是故意给自己丢脸,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 “把谢凌秋叫来!我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她!”他怒气冲冲地吩咐道。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走廊拐角处的齐守兰,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她拄着拐杖,每一步都走得铿锵有力,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怎么,”齐守兰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冬日寒风,“我谢家已经穷到连个厨子都请不起了吗?”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谢震杰和谢未晗,仿佛能洞穿他们的心思。 齐守兰被谢凌秋扶着,缓缓坐下,脸色依旧难看,布满皱纹的嘴角紧紧抿着,像一口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凌秋是我们谢家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不是给你们做饭的厨子!”她重重地将拐杖杵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震得谢震杰和谢未晗心头一颤。 “想要吃饭自己做去!”齐守兰怒斥,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谢震杰,“你个蠢货!连家宴都办不好,还有什么用!” 谢震杰脸色涨红,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却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齐守兰的目光又转向谢未晗,语气冰冷:“今天的事情,做好给我们一个解释。” 谢未晗强装镇定,眼眶微微泛红,却带着一丝倔强:“我……我要解释什么?” “厨房的事情怎么回事,我一查就知道。”齐守兰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你觉得你还能狡辩吗?” 谢未晗咬着嘴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惊慌失措。 一直沉默的谢徽,看到妹妹被质问,顿时不乐意了,他挺身而出,替谢未晗辩解道:“谢凌秋以前在农村还不是天天要做饭,怎么回来就不能做了?装什么千金大小姐!” 谢徽的话一出,齐守兰的怒火彻底爆发了。“你给我闭嘴!”她怒斥谢徽,“长辈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谢震杰,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谢震杰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狠狠地瞪了谢徽一眼,厉声道:“都是我的错!还不快给祖母和妹妹道歉!” 谢徽第一次被父亲如此严厉的斥责,心里自然不服气,可看到谢震杰和齐守兰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他梗着脖子,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倚老卖老……” “你说什么?!”齐守兰闻言,脸色铁青,正要发作。 然而,谢震杰却忽然抬手,狠狠地给了谢徽一巴掌。“混账东西!”他怒吼道,“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给祖母和妹妹道歉!”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谢徽捂着脸,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委屈。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他第一次被打,心里自然不乐意,可看见谢震杰和齐守兰的眼神,仿佛两把锋利的刀子,刺得他不敢再反抗。 最终,他只能红着眼眶,低着头,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对不起……” 谢震杰看着儿子委屈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但为了平息齐守兰的怒火,他不得不狠下心来。他深知,如果今天不让谢徽认错,后果不堪设想。 齐守兰看着谢徽认错的态度,脸色稍缓,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谢家如今是什么光景,你们心里都清楚。内忧外患,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我希望你们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谢凌秋冷眼旁观着这出闹剧,心中冷笑更甚。在他们眼里,她永远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巴佬,可他们在她眼里,却比茅厕里的蛆还要恶心。 谢未晗看着谢凌秋一脸平淡的样子,心里恨得牙痒痒。 今天爸爸为了谢凌秋打哥哥,明天就能为了谢凌秋把自己赶出去。 思来想去,这都是因为齐守兰在给她撑腰。 一个恶毒可怕的想法在她心中悄然滋生:如果齐守兰不在了……会怎么样? 她正盘算着,齐守兰凌厉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谢震杰,厨房的事情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不介意让你们一家四口搬到养老院!”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齐守兰虽然年纪大了,但在谢家的威望无人能及,说一不二。 震杰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后背的衣衫也湿透了。 他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是是是,母亲,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齐守兰这才转头看向谢凌秋,语气瞬间柔和下来,仿佛刚才的怒火只是一场幻觉:“凌秋啊,别跟这群没见识的置气,祖母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谢凌秋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谢家其他人,跟着齐守兰出了门。她脊背挺直,步伐坚定,没有一丝留恋。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谢震杰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谢未晗则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尖锐的疼痛却不及她心中的恨意。 谢徽眼眶通红,委屈、愤怒、不甘等各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涌。 第十七章 故意偶遇 向千灯则坐在一旁,默默垂泪,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齐守兰真的带谢凌秋去吃饭了。 看着她,眼中满是慈爱:“凌秋啊,这些年你受苦了。以后,祖母会好好补偿你。” “谢谢祖母。”谢凌秋知道这个家里只有齐守兰是真心疼爱自己的。 谢家老宅里,谢震杰正对着谢未晗和谢徽咆哮:“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 谢未晗哭得梨花带雨:“爸,哥哥也是帮我……” “帮你?你干了什么事,以为现在我还不知道吗?”谢震杰怒不可遏,“现在好了,老太太彻底生气了!我们一家都要被赶出去了!” 谢徽在一旁小声嘀咕:“赶出去就赶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啪!”谢徽又喜提了一巴掌。 谢震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逆子!就知道说风凉话!没有谢家,你算什么东西!” 谢震杰目光阴鸷地射向谢未晗:“厨房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谢未晗心头一跳,眼神闪烁。打死也不能承认! “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她泫然欲泣,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谢震杰怒不可遏,他想起齐守兰的警告,怒火更盛,“你支走厨房的人,让客人没饭吃,让谢家丢尽了脸!你安的什么心?” “我没有……”谢未晗的哭声骤然放大,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爸,我现在看见妹妹回来了,你是不是想赶我走,不要我了?”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我见犹怜。 向千灯见状,心疼地搂住女儿,柔声安慰:“晗晗,别胡思乱想,你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 她瞪了谢震杰一眼,责备道,“你看看你,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 谢震杰被谢未晗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又碍于向千灯的责备,语气软了下来:“我没有不要你,你别多想。”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别哭了!” 谢未晗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她偷偷瞥了谢震杰一眼,见他脸色缓和,心中暗自得意。哭,果然是她的撒手锏。 向千灯轻拍着谢未晗的后背,低声安慰着。 她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心疼不已。 虽然她知道晗晗这次做得不对,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又怎么能不护着她呢? 谢震杰的怒火虽然暂时平息,但他心里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少。 齐守兰的警告,像一把利剑悬在他的头顶,让他寝食难安。 谢未晗偷偷擦干眼泪,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齐守兰带着谢凌秋在外面吃饭,祖孙两代人有说有笑的气氛正是融洽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谢凌秋抬头望过去,竟然又看见了那个住在他隔壁的男人。 门口的服务员像是第一次看见男人一样,激动地窃窃私语,表情甚是夸张。 那男人身形笔直,目不斜视地大步走了进来。 谢凌秋眼神毫无波澜地低着头继续吃饭,齐守兰自然也看了过去,果然顾砚礼看见了齐守兰,然后便上前来打了招呼。 “齐奶奶,这么巧呀,你也来这吃饭。”顾砚礼说着话,目光落在了谢凌秋的身上。 嘴角微微勾起:“谢小姐也在?” 谢凌秋听到他说自己心头莫名地一紧,一股莫名的厌恶感油然而生。 她低着头没有看他只是嗯了一声。 但是齐守兰似乎很高兴看见顾砚礼,立刻说:“怎么今日就你一个人?你的那些小跟班呢?” 顾砚礼语气含着笑:“吃饭还要人跟着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顾砚礼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谢凌秋的身上,齐守兰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然后就听顾砚礼说:“齐奶奶,不介意拼个桌吧一起吃?” 齐守兰自然是不反对的,顾砚礼说着便要坐到谢凌秋的身边。 可谢凌秋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想到上一世,她被那个男人折磨,重活一世,她只想远离所有的男人,她感觉男人碰到她的衣角都让她觉得恶心,抗拒。 但顾砚礼像是没有察觉到谢凌秋的抗拒,也不尴尬自顾自地坐下,还好位置比较大,两个人中间看着还能再坐下一人。 但是谢凌秋这细微的动作也没有逃过齐守兰的眼睛,顾砚礼似乎看出了谢凌秋防备的心理,他站起来笑了笑。最后还是自觉地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另一边。 然后就和齐守兰聊起了天,顾家世代从政到了顾砚礼这一代基本上都在军中历练过。 而顾砚礼自己也摸爬滚打的,一路做到了团长的位置,顾家是高门大户和谢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顾砚礼的礼仪学得很好,在餐桌上并没有狼吞虎咽,反而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感。 他也很会说话,三言两语就把齐守兰哄得眉开眼笑的。谢凌秋虽然沉默不语,只顾着低头吃饭,但她心里也知道这个男人似乎很不简单。 这么一想,她对这个男人也没有任何的好感,而且她发现这男人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的身上,让她有一种好像被人窥视的感觉很不舒服。 其实今天顾砚礼是故意来这里的,现在早已过了吃饭地点,只是小林告诉他,说他路过的时候在这里看到了齐守兰和谢凌秋在这里吃饭。 他便想着来这里偶遇一下。 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只是想到那个趴在他墙头的小姑娘,每次一想起她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就有些心痒难耐。 总想着再见一见她的样子,只是刚才见到她,他又发现了这个小姑娘的另外一面。 似乎在齐守兰的面前,她就收起了她的尖牙利爪,做一只温顺的兔子,而不像那晚是个小野猫。 今天的她是个柔弱的小兔子,但是对谢凌秋更加好奇了。 尽管她刻意地避开自己,刻意地疏远距离,但他还是观察着谢凌秋的一举一动。 第十八章 你喜欢她吗 他顾砚礼心有十窍,八面玲珑,一心两用自是能一边哄着齐守兰开心,一边也能留意到谢凌秋喜欢吃的菜,眼里也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谢凌秋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似乎顾砚礼才是齐守兰的亲孙子。 她感觉自己吃得差不多了,便和齐守兰说了句:“祖母,我去趟洗手间。” 她不想在这里听顾砚礼讨好齐守兰,她觉得这男人肯定另有所图,只是她还没看出来他所图为何? 谢凌秋一走齐守兰忽然收敛起了所有的笑意,看着顾砚礼郑重地问了一句:“你今日到这里来真是为了吃饭?” 顾砚礼慵懒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齐奶奶,您这话什么意思?来饭店当然是吃饭了。” 齐守兰看着顾砚礼一副随意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谢凌秋离开的方向,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对我们凌秋有意思啊?” 此话一出,顾砚礼也觉得很是尴尬,但他很快地掩饰住了,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快就被察觉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但是他顾砚礼行事怎么能被人拿捏呢,当下便说:“齐奶奶,您这话说的,谢小姐如此聪明又漂亮,是人人都会喜欢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齐守兰见顾砚礼说这似是而非的话,当下就沉下了脸,语气稍微重了些:“顾砚礼,不是齐奶奶要说你,我们凌秋是个好孩子你若是对她没那个心思,齐奶奶劝你,最好别去招惹她。” 顾砚礼见齐守兰这么严肃,便也收敛了笑意,正经严肃道:“齐奶奶,我,你还不清楚吗?您是看着我长大,我对待感情还是很认真的,只是现在谈及以后还为时尚早。”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齐守兰抬手制止了:“齐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齐奶奶年纪大了,不喜欢听这些虚头巴脑的话,你要是真有心,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要是真想玩玩,我劝你离她远点。” 顾砚礼脸上的笑意一僵,他没想到齐守兰竟会如此直截了当地对他说。 顾砚礼收起轻浮的笑意,又听齐守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担忧。 “凌秋这孩子从小就命苦,离开谢家十几年,我若是哪天走了,这世上就没有护着她的人了,那谢家一家都不是个东西,我真不放心把凌秋交给他们。” 她看了一眼顾砚礼,语气认真又沉重:“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你们顾家是个不错的后盾,我若是走了,这世上唯一能护得住她的人,就只有你们顾家。” “所以你别怪齐奶奶刚才说话语气重了些,凌秋是我的宝贝,我自然要为她谋划。” “这世上现在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她。若是以后你和顾佳能护着他,我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顾砚礼一听齐守兰的这话,便笑道:“齐奶奶,您这怎么整得要跟临终托孤似的。” “臭小子!”齐守兰笑着训斥了他一句。 然后又无比郑重地说:“齐奶奶说的是真的,你把奶奶的话放在心里。” 顾砚礼郑重地点头。 齐守兰的话也让顾砚礼知道,她对谢凌秋的疼爱,不然她也不会对着他说出心里的担忧。 但这番话也让顾砚礼意识到,齐守兰并不是随口说说的,是真的打算让他和顾家护着谢凌秋的,是真的在为谢凌秋打算。 顾砚礼当下并做出承诺:“奶奶您放心,以后只要有我在的一天,绝对不会让谢凌秋受到欺负的。” 顾砚礼语气坚定,眼神里闪光一丝深意。 他们这边刚说完话,谢凌秋便回来了,两人也就此止住了这个话题。 齐守兰看着谢凌秋说道:“凌秋,吃好了吗?” 谢凌秋点头说:“嗯,祖母,我们现在回家吗?” 齐守兰说:“本来今天是打算带你去置办一些衣物的,只是祖母今日有些累了,要不让顾砚礼陪你一起去置办一些衣服,你回来这么久了祖母还没有为你添置过东西呢。” 谢凌秋一听齐守兰要顾砚礼陪她一起去买衣服,立马就拒绝了。 “祖母,不用,我觉得我衣服也够穿了,不用买了。”她可不想让这个男人陪自己买衣服,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齐守兰闻言立刻不悦道:“怎么?你现在连祖母的话也不听了吗?祖母让你去买衣服你就去买。我们谢家还不至于让你连件衣服都买不起吧。” 齐守兰说完便递给谢凌秋一张卡:“今天必须买完二十套衣服,不然就别回来了。” 谢凌秋差点惊掉下巴,二十套? 她是蜈蚣吗? 齐守兰说完又看向顾砚礼:“你有没有意见?能不能陪凌秋去买衣服?” 顾砚礼一看就知道齐守兰这是在给他和谢凌秋制造机会,当下便领了齐守兰的这个情,立刻保证地说:“齐奶奶放心,我一定好好地陪谢小姐买衣服,然后会把她完完整整地送回去的。” 齐守兰听到顾砚礼的保证,当下便也安心了。 可谢凌秋还想拒绝,她真的不想和一个男人去逛,但是触及齐守兰的眼神,又怕齐守兰生气便也硬着头皮答应了。 “好的,祖母,我知道了。” 齐守兰看着这两个年轻人,越看越喜欢。 然后满意地勾起嘴角,转身离开了餐厅。 现在只剩下顾砚礼和谢凌秋独处,谢凌秋依旧冷着个脸,一言不发。 但是顾砚礼说:“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都要对我剑拔弩张的?我是哪儿得罪你了吗?” 谢凌秋看着顾砚礼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冷冷地问了一句:“你跟祖母很熟吗?她为什么让你陪我去买衣服?” 顾砚礼听着她冷言冷语,心里想着果然齐守兰一走,她就又变回了那只小野猫,亮起了爪子。 她似乎对齐守兰以外的人都很排斥,看来是个有故事的小姑娘呀。 顾砚礼勾起嘴角:“怎么?我堂堂一个团长陪你买衣服还委屈你了不成?” 可谢凌秋并不领情:“不需要,我可以自己去买,你走吧。” 第十九章 可爱死了 顾砚礼一看,谢凌秋这是要赶他走,立马就拿话堵她:“你刚才没听到你祖母说的话吗?她要我陪你去买衣服,要是被齐奶奶知道我没有去,估计齐她马就找到了顾家告状,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说完便站起了身:“走吧,谢小姐,咱们买衣服去。” 谢凌秋见他搬出齐守兰,她确实很无奈,她也不知道齐守兰是怎么想的。 谢凌秋不情不愿的跟着顾砚礼的脚步,上一世她没有机会出门逛街,自然对这城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 出了门她也不知道往哪里去,顾砚礼看见她眼神里一片迷茫,明明她穿着普通,甚至上可以说是土了吧唧,但是她那眼神就像是历尽沧桑后的冷漠,又带着深深的疏离感。 这两种气质在她身上,有着明显的反差,却也让她看起来更加的神秘有意思。 顾砚礼很想知道她都经历过什么? 他最后只是无声的笑了笑,便出言说道:“跟着我,别走丢了。” 说完便抬起脚步往前走去,谢凌秋只能跟着他。 顾砚礼带着谢凌秋去了一家综合性的商场,里面吃喝玩乐一条龙,当然也不乏很多大牌的服装店。 说实话,顾砚礼也没有给人买过衣服,更别说陪人逛街了。 所以对此他也并不是很熟悉,他只能把谢凌秋带到商场。然后进了一家看上去挺高端的服装店里。 他带着谢凌秋选了一圈衣服,然后就坐在试衣间门口的沙发上,让服务员给谢凌秋试衣服。 谢凌秋看着顾砚礼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便冷声又问道:“你真的要在这里陪我买衣服?” 谢凌秋的态度算不上坏,但是也不是很友好,顾砚礼看见她生气,也不恼怒,只是说:“横竖今天我无事,陪你买衣服怎么了?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谢凌秋一听他的话,当下面对服务员说:“把衣服给我,我去试。” 服务员看着他们以为是男女朋友在闹别扭,笑着说:“小姐,这些衣服都是你男朋友给你挑的,都很好看,你快去试试吧。” 谢凌秋狠狠的瞪了一眼服务员又瞪了一眼顾砚礼:“他不是我男朋友。” 说着别拿过衣服进了试衣间,服务员笑了笑也不尴尬就站在门口等着。 谢凌秋试了一条裙子,她出来的时候,顾砚礼看着眼前一亮,谢凌秋如今不过是十七八岁却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不说话的时候,有种仙子遗落凡尘的模样。 清冷又孤傲,此时配上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更像是小仙女一样,她皮肤白皙,农村的生活并没有让她沾染一点乡村的气息。 反而有种高贵的冷艳感,他真不知道这谢凌秋是如何做到的。 顾砚礼看着谢凌秋对服务员说:“这条裙子很适合她,打包。” 可谢凌秋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一样:“等一下,我觉得这条裙子难看至极。” 然后她指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我觉得这套衣服不错,拿来给我试一下。” 服务员和顾砚礼无语的看着她,但是谢凌秋发话了,服务员也只能把那运动服取下来递给她。 谢凌秋又进了试衣间,换上了运动服,其实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也不丑,只是没有刚才那条裙子好看而已。 谢凌秋就是个嘴上不服输的主,非说这黑色运动服好看,顾砚礼扶额,无奈又宠溺的一笑,然后又让谢凌秋去试了他选的衣服。 接二连三的,只要是他看上的衣服,谢凌秋通通都否定了。 无论顾砚礼给出什么样的意见,谢凌秋通通都持反对意见,然后买了她自己随意挑的那些衣服。 最后顾砚礼算是看出来了,她就是在故意和自己作对。果然是只野性难驯的小野猫。 不过正好,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耐心。 谢凌秋看着手里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心里一阵郁闷。 这些衣服,说是她买的,不如说是顾砚礼逼她买的。 她故意挑那些颜色夸张、款式老土的衣服,就是为了恶心他,结果这男人居然一脸宠溺地由着她胡闹,最后还面不改色地付了钱。 “后悔了?”顾砚礼看着谢凌秋一脸菜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谢凌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后悔什么?我眼光好得很,这些衣服都好看得不得了。” “是吗?”顾砚礼挑眉,眼神里分明写着“我不信”。 谢凌秋懒得理他,正要往门外走。 然而,当她路过一排一架的时候,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一条浅蓝色碎花连衣裙,挂在上面,清新淡雅,仿佛带着一股魔力,吸引着她的目光。 顾砚礼注意到她的眼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那条裙子。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谢凌秋偷偷摸摸地将手里那些丑衣服塞到一个角落里,然后抱起他之前挑选的衣服,重新抱在怀里。 顾砚礼差点笑出声来。 这丫头,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偏偏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是口是心非,可爱的要死。 他假装没看见她的“小动作”,指着裙子说道:“这条裙子好像很适合你,要不要进去试试?” 谢凌秋刚想说“不要”,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件裙子,我要了。” 谢凌秋和顾砚礼同时回头,只见向千灯和谢未晗站在他们身后。 谢未晗手里正拿着那条浅蓝色碎花连衣裙,一脸得意地看着谢凌秋。 向千灯也看到了谢凌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对店员说道:“麻烦把这条裙子包起来。” 谢凌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好不容易看上一件衣服,居然被谢未晗抢先了。 顾砚礼察觉到谢凌秋的情绪变化,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目光冷冽地看向谢未晗:“谢小姐,这条裙子,我们先看上的。” 说完毫不犹豫的一把抢了过来。 谢未晗轻蔑地一笑:“先看上就是你们的了吗?谁付钱了才算数。” 向千灯也帮腔道:“凌秋啊,这条裙子未晗很喜欢,你就让给她吧。” 第20章替她说话 谢凌秋冷笑一声,故意说道:“可我也很喜欢啊?” 向千灯一时间有些为难,这都是她的女儿。 顾砚礼看着谢凌秋,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这丫头,果然够劲。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黑卡递给店员:“刷卡。” 店员接过卡,恭敬地去刷卡了。 谢未晗气得跺脚:“妈,你看她!” 向千灯叹了口气,拉住谢未晗的手:“算了,未晗,我们走吧。” 谢凌秋还没有说话,顾砚礼就忍不住出声了:“我说谢夫人,你还真是让人看不懂。亲生女儿回来没见你带她来买衣服,倒是带个假货招摇过市。我见过偏心的,但没见过你这么偏心的。今天的这裙子我要定了,是我买的,我爱给谁就给谁。” 这番话,掷地有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向千灯脸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店员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卷入这场豪门纷争。 向千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偏偏顾砚礼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根本无力反驳。咬着牙,她只能挤出一句话:“顾少,还请你说话注意分寸,未晗是谢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 “大小姐?”顾砚礼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谢未晗,“大小姐就能抢别人的东西?谢夫人,你就是这样教育女儿的?” 谢未晗眼眶一红,泪珠立刻在眼眶里打转。她当然认识顾砚礼,京圈里赫赫有名的太子爷,多少名媛淑女挤破了头想接近他,可他却对谁都不屑一顾。 如今,他居然为了谢凌秋,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 “妈,我不要了。”谢未晗哽咽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是我不懂事,不该抢妹妹的东西,我错了。” 以退为进,这一招她用得炉火纯青。 向千灯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心疼地搂住谢未晗,狠狠地瞪了谢凌秋一眼。 这眼神,像刀子一样,带着浓浓的责备和不满。 “凌秋,你看看你姐姐多懂事,你呢?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谢凌秋心中冷笑,这母女俩唱双簧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精进了。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任由向千灯数落。 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在向千灯眼里都是错的。与其浪费口舌,不如看她们表演。 顾砚礼看着谢凌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丫头,明明受了委屈,却能如此沉得住气,这份隐忍,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伸手,轻轻地将谢凌秋拉到自己身后,像一堵墙,将她和向千灯隔开。 “谢夫人,教育孩子是你的事,我不干涉。但这裙子,我今天必须买给凌秋,你们想要请赶早儿吧。” 他转头看向店员,语气不容置疑:“把裙子包起来。” 店员不敢怠慢,连忙将裙子包好,双手递给顾砚礼。 顾砚礼接过裙子,直接递给谢凌秋,语气温柔:“喜欢吗?” 谢凌秋接过裙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裙子很漂亮,但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是她以前从未体会过的。 “谢谢。”她轻声说道,真心的感激。 向千灯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顾砚礼不好惹,可她更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她处处维护谢未晗,却得不到半点好,而谢凌秋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顾砚礼的青睐?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转头对谢未晗说道:“未晗,我们走。” 谢未晗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谢凌秋手中的裙子,最终还是跟着向千灯离开了。 谢未晗母女离开后,空气中残留的火药味似乎也渐渐散去。 店员们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散乱的衣物,眼神时不时地飘向谢凌秋和顾砚礼,窃窃私语,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豪门秘辛,永远是这些普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谢凌秋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手里紧紧攥着裙子,柔软的触感却像烙铁一样,烫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下意识地看向顾砚礼,这个男人,就像突然闯入她生活的一阵飓风,搅乱了她原本平静无波的世界。 顾砚礼察觉到谢凌秋的目光,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走吧,我送你回去。” “哦,好。”谢凌秋愣了一下,连忙应道。 顾砚礼带着谢凌秋走到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前,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谢凌秋坐进去后,他才绕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谢凌秋都沉默着。 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真皮座椅散发出的独特气息,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她的眼神时不时地飘向顾砚礼,棱角分明的侧脸,深邃的眼眸,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总觉得他现在更不像好人了,谢凌秋琢磨着,这人为什么要帮自己说话,是不是有所图?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她一个“乡下丫头”? 顾砚礼似乎察觉到了谢凌秋的视线,他无声地笑了笑,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怎么?觉得我不像好人?有所图?” 谢凌秋惊讶地看向顾砚礼,心脏猛地一跳。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顾砚礼看见她惊讶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嘴角的笑意更深。 “你的心思都写脸上了。” 谢凌秋一听,立刻敛去脸上所有的表情,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瞬间竖起了全身的防备。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问题,怎么一碰见这个男人就容易失态?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 “别紧张,”顾砚礼语气轻松,带着一丝调侃,“我只是看不惯她们欺负你而已。” “看不惯?”谢凌秋心中冷笑,这话她可不信。这世上,多的是不平事,他顾大少爷能管得过来? “怎么,不信?”顾砚礼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谢凌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她不想和这个男人有过多的纠缠,她只想尽快回到那个虽然冷清,但却让她感到安全的谢家。 第二十章 你是好人吗 谢凌秋神色平静地说:“可是我也很喜欢呀。”她这话是对向千灯说的。 她想看看向千灯底会怎么做? 可是一想又就觉得自己很可笑,在向千灯的心里她怎么会有谢未含重要呢。 一旁的顾砚礼看出了谢凌秋眼里有化不开的哀伤,大概是觉得自己在向千灯的心里永远也排不上号吧。 果然向千灯为难地说:“这条裙子还是适合姐姐,妈妈给你买别的好吗?” 果然顾砚礼看见谢凌秋眼里的光渐渐熄灭,他胸口像是被狠狠地攥了一把有点难受。 他想也没想到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黑卡递给一旁的导购员:“刷卡,这裙子我买了。” 导购小姐立刻接过卡恭敬地去前台刷卡了。 这一举动让三人一怔,还未待她们开口,顾砚礼便说:“这裙子是我买的,不存在让不让的。” 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看了一下向千灯,语气里满是嘲讽:“我说谢夫人,我还真是看不懂你,亲生女儿回来都没见你带她来买衣服。你倒是带个假货招摇过市,我见过偏心的,但没见过你这么偏心的。” “这裙子是我买的,你也打算跟我抢吗?”顾砚礼这话一说,向千灯和谢未含的脸上更是难看。 可偏偏顾砚礼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谢家也是名门望族,但是和顾家比还是差了一点,也不好和顾家撕破脸,只能压着怒气说:“顾少,请你说话注意分寸,未含是谢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 “大小姐?”顾砚礼嗤笑一声,眼神带着嘲意扫过谢未含。 “她是大小姐?那她呢?”顾砚礼用手一指谢凌秋。 谢凌秋依旧神情平静地站在一旁,她倒是没想到顾砚礼竟然还会帮她怼向千灯。 她只是站在一旁看戏,并没有要插手。 向千灯被问得哑口无言,而谢未含更是眼眶一红,她当然也认识顾砚礼了。 顾家赫赫有名的太子爷,多少名门淑女挤破头了想要接近他,可是他却对谁都不屑一顾,可如今他居然为了谢凌秋当众让她和妈妈下不来台。 “妈,我不要了。”谢未含眼眶一红,跟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都是我不懂事,不应该抢妹妹的东西。我让给她了。” “让?你有什么资格让?”顾砚礼毫不留情地说。 谢未含气得就差跺脚了,谢凌秋差点没笑出来,虽然她不待见顾砚礼,但是看见他怼谢未含,还是挺爽的。 而谢未含虽然她不能对顾砚礼怎么样,但是却狠狠地瞪着谢凌秋,向千灯也看着谢凌秋数落了一句:“你看姐姐多懂事。既然你也是谢家的小姐,就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谢凌秋直接气笑了:“我丢人现眼?从头到尾不是你们在和顾先生穿争抢这条裙子吗?你们争不过他,就针对我。这是什么道理?” “你……”向千灯本想找个台阶下的,却没想到谢凌秋竟然也如此不给自己脸面。 她只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转头对谢未含说:“我们走,妈妈给你买别的裙子。”说完拉着谢未含就走出了店里。 看着她们打不过就跑,还恼怒的背影,谢凌秋收敛神情,把矛头指向了顾砚礼。 “你这算不算祸水东引?” 顾砚礼讪笑:“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帮你,你还数落我?” 谢凌秋不甘示弱地说:“你这算什么帮我?今天你因为一条裙子。让她们记恨我。你觉得我还要感谢你吗?” 顾砚礼啧了一声。 “我就是看不惯她们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虽然谢凌秋也认同他说的话,但是…… 算了,反正就算今天没有这一出,她们也还是记恨自己的,多一点,少一点也无妨了。 顾砚礼见她一脸纠结:“行了,别多想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导购员把打包好的衣服递给他们。 回去的路上,谢凌秋下意识地看向顾砚礼,她总觉得顾砚礼对她好像有所图,但是又不知道他所图为何,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她想起前世和这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交集,更不认识他。 可这一世这个男人就像飓风一样闯入她的世界。 而且听祖母的意思,他的身份似乎很不简单,就连向千灯也不敢轻易地得罪他。 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她一个乡下丫头呢? 谢凌秋的心思百转千回。 顾砚礼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无声地笑了笑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怎么?你觉得我不像好人?” 谢凌秋惊讶地看向顾砚礼,这人难道是会读心术吗?竟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心脏猛地一跳,又装作平静的模样:“那你是好人吗?” 很直白,像是她会说的。 顾砚礼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自己大概是猜对她心中所想了,嘴角的笑意更深。 “那你觉得我像好人吗?他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不像。”谢凌秋回答得也很直白。 顾砚礼有点好笑,便问:“小丫头,你说话一直都是这样吗?从来不给人面子?” “这样迟早会吃亏的,知道吗?” 谢凌秋立刻回了他一句:“不是你问我的吗?”说真话也不行? “你这话说得也太没良心了,今天我又是陪你吃饭,又是陪你逛街的,还帮你欺负了你姐姐。你连一句谢谢都不会说吗?” 谢凌秋突然沉默了,她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只是这男人为何每次碰到他,她都会失态,她觉得自己有问题。 谢凌秋立刻敛去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又竖起了全身的戒备。 顾砚礼也看到她突然竖起的防备,他见谢凌秋防备心理这么强,便缓和了语气说;“放心,我可不是什么坏人。不然你奶奶也不会让我陪你吃饭逛街的,不是吗?” 谢凌秋这么一想,觉得也是。 她虽不相信这个男人,但是她是相信祖母的,祖母总不会害她的。 这么想着,可能是觉得自己有点误会他了,谢凌秋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总归不是坏人的。” 顾砚礼见他道歉都要说得这么别扭。心下觉得好笑,这小姑娘还真是有意思。 又别扭又可爱。同时防备心理还很强,不知道之前都经历过什么。 第二十一章 一碗水端平 顾砚礼也不再说话,专心开车。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微妙。 车子在谢家别墅前停下,谢凌秋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等等,”顾砚礼叫住她,“裙子。” 谢凌秋这才想起手里还拿着裙子,她转过身,将裙子递给顾砚礼。 “谢谢。” 顾砚礼却没有接,只是看着她,眼神深邃。“送你了。” 谢凌秋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用了,太贵重了。” “拿着吧,”顾砚礼语气不容置疑,“就当是……赔礼道歉。” 谢凌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但她也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于是接过了裙子,再次道了声谢,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别墅。 看着谢凌秋的背影消失在别墅大门后,顾砚礼才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谢凌秋逃也似的进了别墅,心里还在腹诽顾砚礼。这人真是莫名其妙,送裙子就送裙子,干嘛摆出一副“我施舍你”的姿态?搞得她好像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回到房间,谢凌秋小心翼翼地把裙子挂进衣柜,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这条裙子,是她重回谢家后得到的第一件新衣服,虽然是顾砚礼送的,但她也无法否认它的美丽。 谢凌秋想起今天给齐守兰买的衣服,立刻从购物袋里翻出来,兴冲冲地去找齐守兰。 “祖母,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谢凌秋献宝似的把衣服递给齐守兰。 齐守兰接过衣服,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哎哟,我的乖孙女,怎么还给我买衣服了?这多破费啊!” 嘴上说着破费,手上却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柔软的丝绸面料。 “不破费,祖母喜欢就好。”谢凌秋看着齐守兰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暖洋洋的。 “喜欢,喜欢!祖母可太喜欢了!我们家凌秋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祖母了!” 齐守兰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拉着谢凌秋的手,一个劲地夸她。 “祖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谢凌秋催促道。 齐守兰立刻换上了新衣服,在镜子前照来照去,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真好看!我们家秋秋的眼光就是好!” 祖孙俩说说笑笑,气氛温馨融洽。 过了一会儿,齐守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天和顾砚礼出去,感觉怎么样啊?” 谢凌秋愣了一下,不明白齐守兰的意思,淡淡地说:“还行吧。” 齐守兰看着谢凌秋现在对顾砚礼还没有那个心思,也不免失笑。 “还行吧?就这三个字?” 谢凌秋点点头,一脸真诚:“嗯,就还行吧。” 心里却在吐槽:不然还能怎么样?说他长得帅,有钱,还帮了我?那岂不是显得她很肤浅? 齐守兰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地说:顾砚礼啊,你追妻之路还长着呢! “凌秋啊,”齐守兰语重心长地说,“奶奶看得出来,顾砚礼那孩子对你挺上心的。他今天帮你说话,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谢凌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想: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现在她平等地讨厌每一个男人。 “奶奶不是要你立刻接受他,”齐守兰见谢凌秋一脸抗拒,连忙解释,“只是希望你多给他一些机会,也多给自己一些机会。” 谢凌秋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摆弄着衣角。 考虑不了一点。 但是为了安抚祖母,她还是点了点头。 齐守兰看她这样,也不再逼她,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祖母晚安。”谢凌秋起身,离开了齐守兰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谢凌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她辗转反侧的时候,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咚咚咚”,这声音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犹豫。 谢凌秋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是谁?在这个时候? 她披上外套,走到门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向千灯。 此刻,她眼眶微红,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安,双手局促地绞在一起。 看到向千灯,谢凌秋的心猛地一沉。 白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以为向千灯肯定恨死自己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凌秋……”向千灯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颤抖,“我们……能聊聊吗?” 谢凌秋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侧身让向千灯进了房间。 向千灯走进房间,轻轻地关上门,然后走到谢凌秋面前,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凌秋,妈妈知道对不起你……” 谢凌秋冷眼看着她,没有打断她的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般, “妈妈”?呵,多么讽刺的称呼。 上一世,她也是这样,说着“对不起”,然后呢?还不是再次抛弃了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向千灯看着谢凌秋冷漠的表情,心里更加难受。 她继续说道:“可是……未晗也是我一手养大的,我……我舍不得她伤心。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说到这里,向千灯的声音哽咽了,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谢凌秋看着向千灯的眼泪,心里却没有一丝波动。 虚伪!太虚伪了!如果她真的把自己也当女儿的话,上一世就不会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弃她于不顾。 向千灯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凌秋,以后……以后我一定会一碗水端平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针对未晗了,好吗?” 一碗水端平? 谢凌秋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这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你觉得是我在针对她吗?” 她上前一步,逼视着向千灯,眼神凌厉如刀,“您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您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您现在跟我说‘一碗水端平’?您觉得,我还会相信吗?” 谢凌秋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向千灯的心脏。她踉跄地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十二章 妹妹的未婚夫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向千灯压抑的哭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谢凌秋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怜悯。 上一世的痛苦,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淹没。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谢凌秋最见不得人哭,尤其还是向千灯的眼泪。上一世她哭着求她,求她救救自己,可向千灯呢?只是冷漠地转身离开,任由她被推进深渊。 这辈子,她不会再被这虚伪的眼泪蒙骗。 一股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谢凌秋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行了,别哭了。只要谢未晗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主动去针对她。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 她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先回去休息吧。” 向千灯见谢凌秋语气松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低声说了句“早点睡”便离开了房间。 关门声响起,房间再次陷入寂静。谢凌秋长叹一口气,倒在床上。这下好了,彻底睡不着了。 她明白向千灯的意思。 是怕她这个真千金回来仗着身份欺压谢未晗那个养女。 现在她总算明白祖母为什么说谢家夫妇都是蠢货了。 和谢未晗朝夕相处了十几年都没看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呵,真是可笑。 谢凌秋正思索着,房门又被敲响了。 “咚咚咚”,这敲门声比刚才向千灯的要急促一些。 谁啊?这大半夜的,有完没完了? 谢凌秋心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谢徽,他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匆忙赶过来的。 看到谢徽,谢凌秋微微皱眉。 “有事?”她语气冷淡。 谢徽见谢凌秋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心里也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怒气冲冲地质问道:“谢凌秋,你为什么要欺负未晗?” 谢凌秋一听,气笑了。 这一晚上,她这里还真是热闹,看来又是替谢未晗来抱不平的。 想着有这么多人护着谢未晗,她心里说不清是羡慕还是生气,更多的是一种荒诞感。 “我何时欺负谢未晗了?”谢凌秋冷眼看着谢徽,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谢徽想起谢未晗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地跟自己哭诉,说她看上的裙子被谢凌秋抢了,心疼的他一阵揪心。 想到此,他厉声警告谢凌秋:“你不过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别妄想染指谢家的东西!” 谢徽恶狠狠的警告在谢凌秋看来,就像一个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 她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厌恶。 上一世,就是这个所谓的哥哥提议把她扔到大山里,才让她遭受了那些非人的折磨。 如今再看到他这副假惺惺的模样,谢凌秋只觉得恶心。 一个将她推入深渊的人,如今却在这里装腔作势地维护另一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这场景真是讽刺至极。 谢凌秋不想和谢徽纠缠,冷着脸将谢徽推出门外,“砰”的一声巨响,房门重重关上。 门外,谢徽的怒吼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像一只恼怒的野兽在咆哮,不堪入耳的咒骂,污浊了夜晚的宁静。 谢凌秋却充耳不闻,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边,拉过薄被,将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进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隔绝外界的喧嚣,给自己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黑暗中,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也浸湿了谢凌秋的心。 迷迷糊糊间,她终于睡了过去。第二天,是被楼下嘈杂的说话声吵醒的。 谢凌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不耐烦地起身。 她走到客厅,才发现霍威来了,正被谢未晗和向千灯,谢震杰都围着,几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谢凌秋只觉得讽刺,她想转身回房,眼不见为净。 可偏偏,谢未晗却在这个时候喊住了她:“妹妹既然来了,我正好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们。” 谢未晗的声音带着一丝故作的委屈,却又透着一种大义凛然,这副做派,让谢凌秋忍不住冷笑。 她停住脚步,双手环胸,斜倚在门框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想看看谢未晗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谢未晗身上。 谢未晗却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般,先娇羞地看了一眼霍威,然后才缓缓开口:“现在妹妹回来了,妹妹才是谢家的真千金,那……那她和霍威的婚约,自然也要换成妹妹了。霍威,应该……应该是妹妹的未婚夫才对。” 这番话,说得柔柔弱弱,却又字字清晰,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炸开,瞬间让原本热闹的气氛凝固了。 谢凌秋看着谢未晗这幅假惺惺的模样,只觉得恶心。 这分明是以退为进,以一种看似委屈的姿态,博取同情,把难题丢给她。 谢凌秋看着谢未晗那副假惺惺的模样,真想当场表演一个抠出三室一厅。 她都要替谢未晗尴尬了,这戏演得也太浮夸了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受了天大委屈的苦情女主呢。 偏偏霍威这时候激动地站了起来,活像一只护食的斗鸡,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地嚷道:“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 他一脸心疼地看着谢未晗,深情款款,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心窝子来证明自己的真心:“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未晗!我不会和别人结婚的!” 说完,他像才想起谢凌秋似的,傲慢地扫了她一眼。 虽然不得不承认谢凌秋长得确实好看,但那又怎么样?乡下来的野丫头,浑身透着一股土气!他霍威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上这种女人? 于是,他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对着谢凌秋说道:“谢小姐,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这辈子喜欢的人只会是未晗!” 谢未晗听着霍威的“深情告白”,心里一阵冷笑,得意地瞥了谢凌秋一眼。 她就是要让谢凌秋当众出丑,被男人当场拒绝! 她倒要看看,谢凌秋的脸往哪里放!这打脸的滋味,想必很酸爽吧? 第二十三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谢凌秋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俩人简直就是戏精本精,一台戏唱得绘声绘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什么狗血爱情剧呢。 她知道谢未晗是想看自己笑话,于是故意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眼眶微红,泫然欲泣:“我……我虽然回来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这副模样,落在众人眼里,各有解读。 谢未晗和霍威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轻蔑。 果然,乡下丫头就是上不了台面,一被刺激就露馅了! 向千灯则是一脸心疼,连忙上前安慰谢凌秋:“秋儿,别难过,妈知道你受委屈了……” 说着,狠狠地瞪了谢未晗一眼,让她别说了。 谢震杰则是一脸的尴尬,他清了清嗓子,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知何时齐守兰来了,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够了!都给我闭嘴!”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齐守兰身上。 齐守兰拄着拐杖,环视众人,眼神犀利,仿佛能洞穿人心:“未晗,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妹妹好,却用这种方式羞辱她,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她又看向霍威,语气更加严厉:“还有你,霍威,你作为客人,不尊重主人,出口伤人,这就是你们霍家的家教吗?”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谢震杰和向千灯身上,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你们呢?作为父母,不分青红皂白,偏袒一方,这就是你们为人父母的责任吗?” 齐守兰一席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羞愧难当。 齐守兰锐利的目光仿佛两把冰刀,直直地射向霍威,语气更是冷了几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看不上我的凌秋?” 她重重地顿了一下,拐杖在地上敲出一声闷响,震得人心一颤。 “就你这样的,也就只配那些个下贱胚子!你放心,我们凌秋看不上你,我也看不上你做我的孙女婿!” 齐守兰这番话,说得毫不留情,如同连珠炮一般,将霍威炸得体无完肤。 谢未晗的脸色煞白,像一张薄纸,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精心策划的这场戏,本想让谢凌秋颜面扫地,却没想到,反倒成了齐守兰发飙的导火索,让自己也跟着丢了脸。 霍威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青一阵白一阵,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他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他攥紧了拳头,骨节泛白,却不敢在齐守兰面前造次。 只能将这口气生生咽下,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笔账记在谢凌秋头上,等有机会,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谢震杰和向千灯两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知道,齐守兰这番话,虽然是说给霍威听的,但也是在敲打他们。 就在这时,谢凌秋轻轻地拉了拉齐守兰的衣袖,柔声说道:“祖母,别生气了,霍公子是姐姐的未婚夫,我岂会抢?” 她说着,眼波流转,斜睨了谢未晗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姐姐放心,我不喜欢癞蛤蟆,我害怕。” 这看似安慰的话语,却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谢未晗的心上。 她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当场发作,可又碍于众人在场,只能狠狠地瞪着谢凌秋,将满腔的怒火压抑在心底。 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齐守兰看着谢凌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个孙女,虽然在乡下长大,却一点也不怯懦,反而机智勇敢,应对得体。 她拍了拍谢凌秋的手,柔声说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祖母一定会为你做主。” 齐守兰的手,轻柔地抚摸着谢凌秋的头发,目光中充满了慈爱,与看向谢未晗和霍威时的冰冷截然不同。 这强烈的对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根拉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震杰,千灯,”齐守兰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是非不分,黑白颠倒!我真是替你们感到羞耻!” 谢震杰和向千灯的头垂得更低了,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 他们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在齐守兰的威压下,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未晗,”齐守兰的目光转向谢未晗,语气更加严厉。 “你从小到大,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心胸狭窄,嫉妒成性,连最基本的善良都没有了!” 谢未晗的肩膀微微颤抖,她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可她不甘心就这样输给谢凌秋。她 怨恨地看了一眼谢凌秋,眼中充满了不甘和嫉妒。 “至于你,”齐守兰的拐杖重重地戳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吓得霍威浑身一颤。 “我警告你,以后离我的孙女远一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霍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他想要反驳,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在齐守兰强大的气场面前,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天的事情,我希望到此为止,”齐守兰的声音渐渐缓和下来,但语气中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果再让我听到类似的事情,我绝不轻饶!” 齐守兰的雷霆震怒,在谢家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往日里嚣张跋扈的谢未晗,此刻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连哭都不敢大声。 而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霍威,更是像个受惊的兔子,大气都不敢喘。 接下来的几天,谢家笼罩在一层低气压中。 谢震杰和向千灯如同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侍奉着齐守兰,生怕再惹怒这位家族的掌权人。 第二十四章 虽迟但到 这段时间,向千灯暗中观察谢凌秋,发现她自从回到谢家后,一直安安静静,不争不抢。 甚至对谢未晗的挑衅也隐忍不发。这份与谢未晗截然不同的沉稳和内敛,渐渐赢得了向千灯的好感。 “凌秋啊,最近天气转凉了,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向千灯亲自给谢凌秋盛了一碗鸡汤,语气温和得不可思议。 谢凌秋微微一愣,随即礼貌地接过汤碗:“谢谢妈妈。” 这一幕被谢震杰看在眼里,他心里五味杂陈。 母亲对谢凌秋的喜爱溢于言表,连带着他也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多了几分愧疚。 “凌秋啊,爸爸之前对你…是爸爸不对。”谢震杰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副卡递给谢凌秋。 “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委屈了自己。” 谢凌秋没有拒绝,平静地接过副卡:“谢谢爸爸。” 谢未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妒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 父母对谢凌秋态度的转变,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凌秋夺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夜深人静,谢未晗的房间里亮着昏黄的灯光。 她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支笔,在洁白的信纸上写下了一行行娟秀的字迹。 写完信,谢未晗将信纸折好,放在了书桌上。 她环顾四周,目光中充满了不舍和决绝。 然后,她拿起一个简单的行李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谢家。 清晨,谢震杰推开谢未晗的房门,发现房间空空如也,只有书桌上那封信静静地躺着。 他拿起信,匆匆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未晗!未晗!”谢震杰的怒吼声响彻整个谢家,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向千灯闻声赶来,看到信上的内容,顿时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未晗,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为什么要走啊!” 谢凌秋接到谢震杰的电话时,正在图书馆翻阅一本古籍。 电话那头,谢震杰的声音压抑着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凌秋,你……你看到未晗了吗?” 谢凌秋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来了。 上一世谢未晗也是玩这招,离家出走,然后栽赃嫁祸,让自己在谢家彻底失去立足之地。 这一世,她倒要看看谢未晗能玩出什么花样。 “没有,”谢凌秋语气平静,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她没跟我说过要去哪里。” 电话那头的谢震杰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凌秋,爸爸知道你心里对未晗有意见,但未晗毕竟是你妹妹,她现在不知所踪,你……” 谢凌秋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爸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知道未晗在哪里?她一个成年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震杰被她噎了一下,语气更加急躁:“你少给我装傻!未晗离家出走前,最后见的人就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谢凌秋合上书,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爸爸,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我先挂了,图书馆里不能大声喧哗。” 说完,不等谢震杰再说什么,谢凌秋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她就被谢震杰派来的人带了回去。 谢家的客厅里。 谢震杰和向千灯就气势汹汹地一把拽住谢凌秋的胳膊。 “谢凌秋,你把未晗藏到哪里去了?!”向千灯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谢凌秋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看着他们:“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谢未晗在哪里。你们要找人,就去找警察,找我有什么用。” “你!”向千灯气得浑身发抖。 “我们好心好意接你回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你嫉妒未晗,所以把她藏起来了,是不是?!” 谢震杰也指着谢凌秋的鼻子怒骂:“你这个白眼狼!我们真是看错你了!你以为你装出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我们就会相信你吗?你心里比谁都歹毒!” 谢凌秋被他们堵在客厅里,任由他们指着鼻子痛骂,却没有丝毫辩解。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围观的佣人,对着谢凌秋指指点点。 谢凌秋感觉自己像个被审判的犯人,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审视和嘲讽。 她不知道的是,在人群的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佣人正拿着手机,将这一幕直播出去。 手机的另一端,谢未晗正看着直播画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谢凌秋,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考上了京大吗?现在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谢未晗看着手机屏幕里谢凌秋狼狈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她特意安排了佣人直播,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谢凌秋的丑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尝尝被万人唾骂的滋味。 而谢凌秋,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谢家父母的唾沫星子喷到脸上,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楼上传来一阵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像一颗颗沉重的石头砸在众人心头。 齐守兰拄着拐杖,在佣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凝固在了空气中。 向千灯见状,立刻换上一副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几步迎上前去,一把握住齐守兰的手,哭诉道:“母亲,您可要为未晗做主啊!这丫头,她……她把未晗带走了!” 向千灯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哭腔,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她嫉妒未晗,心思歹毒,不知道把未晗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呜呜呜……母亲,您可要为未晗做主啊!” 谢震杰也连忙附和,语气沉重,带着一丝痛心疾首:“是啊,母亲,这次真的不能再纵容这丫头了!心思也太歹毒了!”他痛心疾首地摇摇头,仿佛谢凌秋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齐守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哭诉弄得一头雾水,太阳穴突突直跳。 第二十五章 我弄死你 她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这夫妇俩哭得心烦意乱。 她揉了揉眉心,看向站在一旁,神色淡然的谢凌秋。 谢凌秋没有像谢家夫妇那样哭闹,她只是平静地看着齐守兰,言简意赅地说:“谢未晗离家出走了。他们以为是我把她弄走的。我没有,祖母,你信吗?” 她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慌乱,眼神清澈,仿佛在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简短的几句话,让谢家夫妇一听,顿时炸开了锅。 “不是你还有谁?”向千灯尖声叫道,指着谢凌秋的鼻子,眼眶通红,“你敢说你没见过她?你敢说你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谢震杰也怒不可遏,指着谢凌秋,手指颤抖:“你少在这里装无辜!你就是见不得未晗好!” 齐守兰看着眼前吵闹的三人,脸色越来越沉。 她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里对谢家夫妇的无理取闹感到深深的厌烦。 她猛地将拐杖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够了!”齐守兰厉声喝道,浑浊的双眼却迸发出凌厉的光芒。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凌秋丫头所谓,有什么证据?” 她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谢家夫妇,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他们的心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未晗自己离家出走,关凌秋什么事?你们不去找人,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齐守兰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谢家夫妇不敢再出声。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齐守兰的目光。 客厅里,除了齐守兰粗重的呼吸声,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佣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个低着头,生怕被卷入这场家庭风暴中。 齐守兰转头看向谢凌秋,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一丝关切:“凌秋,你没事吧?” 谢凌秋语气平静,仿佛置身事外:“我没事。”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像火上浇油一般,彻底点燃了谢家夫妇的怒火。 “没事?未晗都离家出走了,你还说没事!”向千灯尖锐的声音几乎划破耳膜。 她从手包里掏出一封信,带着哭腔说道。 “还好未晗留了信,不然我们都被你骗了!” 她一把将信递给齐守兰,哭喊道:“母亲,您看看,这就是证据!这丫头容不下未晗,未晗才不得不离开的!” 齐守兰接过信,戴上老花镜,细细地读了起来。 信纸上,谢未晗娟秀的字迹写满了委屈与无奈,大意是谢家真千金回来了,用不着她了,她要把位置还给谢凌秋,还说谢凌秋早就看不惯她,想让她走,索性她就自己离开,眼不见为净。 信里字字句句都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表面上是主动离开,实际上却在含沙射影地指责谢凌秋容不下她,将她逼走。 齐守兰看完信,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气笑了。 她一把将信撕成碎片,冷笑道:“她要真有本事,从此不回谢家,我还高看她一眼。这点雕虫小技,也想在我面前逞能?” 碎片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谢未晗拙劣的谎言,不堪一击。 谢家夫妇显然不这么认为。向千灯见状,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母亲!你怎么能撕了未晗的信?那是她留下的唯一线索啊!未晗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我也不活了!” 她哭得浑身颤抖,仿佛失去了唯一的支柱,瘫软在沙发上,像一滩烂泥。 谢震杰也脸色铁青,指着谢凌秋怒吼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未晗那么懂事的孩子,都被你逼走了!你满意了?” 他指着谢凌秋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仿佛谢凌秋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齐守兰看着这对哭天抢地的夫妇,只觉得心力交瘁。 她重重地将拐杖顿在地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 “够了!”她厉声呵斥,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你们还有完没完?一点证据都没有,就一口咬定是凌秋的错!未晗是你们的女儿,凌秋就不是我的孙女了吗?” 她指着瘫软在沙发上的向千灯,怒斥道:“你要是真的担心未晗,就赶紧去找!在这里哭有什么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巴不得她不回来!” 齐守兰的话音刚落,谢徽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面目狰狞,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他一把抓住谢凌秋纤细的手臂,指节泛白,用力到仿佛要捏碎骨头。 “谢凌秋,你这个贱人!你把我妹妹弄到哪里去了?!” 谢徽已经发了疯似的在外面找了一圈,却连谢未晗的影子都没看到。 怒火攻心之下,他只能回来逼问谢凌秋,仿佛她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谢凌秋吃痛地皱了皱眉,用力甩开谢徽的钳制,语气冰冷:“我不知道。腿长在她身上,她去哪里我怎么知道?” 她平静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奈。 谢徽被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彻底激怒,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咬牙切齿地威胁道:“要是妹妹回不来,我就弄死你!” 他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随时可能扑上来撕咬猎物。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齐守兰的拐杖狠狠地砸在了谢徽的背上。 老人家虽然年事已高,但这一拐杖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怎么,你当我死了吗?谢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谢徽吃痛地闷哼一声,即使心中愤恨,可面对盛怒的祖母,他也不敢再造次。 只能狠狠地瞪着谢凌秋,像一头伺机而动的凶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客厅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向千灯的哭泣声断断续续,谢震杰的脸色铁青,谢徽的怒视,这一切都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谢凌秋紧紧包围。 谢凌秋轻轻叹息,内心一片冰冷。 她知道,如果她不出手,那么接下来事情就会顺着上一世的轨迹发展下去。 上一世,谢未晗的“失踪”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谢家陷入混乱。 第二十六章 我可以帮你 而她,则成了众矢之的,被所有人指责、谩骂,最终谢未含假装被人拐卖,在山里找回来。 被谢徽提议把她也扔到山里让她尝尝谢未含受的苦。 而她的痛苦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重活一世,她绝不会再任人摆布。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时,脸上是拒人千里的冷意:“我会把谢未晗找回来证明我的清白,请你们到时候给我道歉。”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齐守兰看着谢凌秋的背影,满眼的疼惜,很快被愤怒取代。 她狠狠地瞪着谢家夫妇和谢徽,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家子都是蠢货!齐守兰压抑的怒火。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突然后悔让凌秋回来了,净是些糟心事! 她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来。 谢震杰和向千灯低着头,不敢反驳。 谢徽则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在祖母凌厉的目光下,不得不低下头去。 “可未含也是我们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啊,母亲怎么好只偏心凌秋呢?“ 齐守兰闻言,猛地抬头,眼神如刀锋般扫过向千灯,语气冰冷刺骨:“是我让她走的吗?有事!她本身藏好了,千万别让人找到!” 说完,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留下客厅里三人面面相觑。 而通过直播看见这一幕的谢未晗,心里忽然慌乱了。 她就知道齐守兰不待见自己,她疼爱的人眼里都只有谢凌秋一人。 屏幕里谢凌秋决绝的背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上,让她嫉妒得发狂。 “谢凌秋!你给我等着!”谢未晗狠狠地砸了一下手机,精致的妆容因为扭曲的表情而显得有些狰狞。 谢凌秋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靠着门缓缓滑坐到地上。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她必须要尽快找到谢未晗,才能避免上一世的悲剧。 想到这里,她决定先去查看家里的监控,想确定谢未晗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以及去了哪里。 然而,当她调出监控录像时,却发现所有的画面都是一片雪花,监控不知什么时候坏了。 “该死!”谢凌秋低咒一声,用力捶了一下地板,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 没有了监控,无疑增加了寻找谢未晗的难度。 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必须尽快想出其他的办法。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知道,这监控一定是谢未晗搞的鬼。 就在谢凌秋一筹莫展的时候,“砰”的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砸在了窗户上。 她没理会,只当是哪只迷路的鸟撞了窗。 然而,接二连三的“砰砰”声,让她无法忽视。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执拗的意味,像是故意要引起她的注意。 谢凌秋烦躁地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只见顾砚礼站在楼下,正对着她的窗户,手里还拿着几颗小石子,漫不经心地上下抛着。 看到谢凌秋,他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弧度。 她的房间在二楼,窗户正好对着他家院子正中央,这距离,别说扔石子,就是扔个纸飞机都能精准投递。 谢凌秋瞬间明白了,刚才那些恼人的“砰砰”声,就是这家伙干的好事! 她冷哼一声,没好气地斥道:“登徒子!你干什么?” 顾砚礼也不恼,依旧保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猜,你遇到麻烦了。”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需要我帮忙吗?” 谢凌秋本就不待见他,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不用。”她干脆利落地拒绝,作势就要关上窗户。 “我可以帮你看监控。”顾砚礼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肯定。 关窗户的手一顿,谢凌秋诧异地看向他。 “你知道?”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监控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顾砚礼怎么会知道? 顾砚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谢凌秋心里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 犹豫了半晌,她最终还是妥协了。“等我下来。” 关上窗户,谢凌秋的心跳有些加速。 她不明白顾砚礼为什么会知道监控的事,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难道……他一直在暗中关注自己?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谢凌秋立刻否定了。 不可能,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交集,他为什么要关注自己? 或许,只是巧合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的疑惑和不安,转身朝房门走去。 下楼的时候,谢凌秋特意放慢了脚步,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该如何应对顾砚礼。 客厅里,谢家三人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看到谢凌秋下楼,谢徽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但很快被他掩饰下去。 “去哪?”谢徽冷声质问。 谢凌秋脚步未停:“帮你找妹妹。“ 谢凌秋目不斜视地穿过客厅,径直走向大门。 “凌秋,你去哪儿?”向千灯忍不住开口问道。 “出去一趟。”谢凌秋头也不回地答道,语气冷淡。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谢震杰也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谢凌秋却还是被他们一人一句问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们,眼神冰冷。 “我去找谢未晗。”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证明我的清白,够清楚了吗?我能走了吗?” 说完,她不再理会他们的反应,拉开门走了出去。 谢凌秋走出谢家大门,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院子外的顾砚礼。 他斜倚在一棵树下,昏黄的路灯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阴影,显得他更加神秘莫测。 看到谢凌秋出来,顾砚礼直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走吧。”他语气平静,仿佛刚才扔石子砸她窗户的人不是他。 谢凌秋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路无言,朝着顾砚礼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七章 未婚妻 夜色渐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凉意。 谢凌秋的心,却比这夜色还要冷。 谢凌秋跟着顾砚礼穿过两家院子中间那道矮矮的篱笆,进了顾家。 顾家和谢家是同样的格局,只是装修风格截然不同。 谢家富丽堂皇,而顾家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顾砚礼推开客厅的门,示意谢凌秋进去。 “坐。”顾砚礼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谢凌秋环视一周,简洁的线条,沉稳的色调,与顾砚礼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 她一时间按捺住性子,在沙发上坐下。 顾砚礼走到一旁的茶几边,熟练地泡起茶来。茶香袅袅,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尝尝。”顾砚礼将一杯茶递到谢凌秋面前。 谢凌秋没有接,眼神带着一丝防备,紧紧盯着顾砚礼。 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顾砚礼看着谢凌秋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有些无奈。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说道:“怎么?怕我下毒?” 谢凌秋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嗯,怕你下毒。” 顾砚礼被她这直白的话语噎了一下,随即失笑。 他从未见过如此直接,让人下不来台的姑娘。 偏偏,她这副模样,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谢凌秋见顾砚礼迟迟不说正事,终于耗尽了耐心。 “你若不说,我就走了。”她说着,作势就要起身。 顾砚礼这才收敛了笑意,语气恢复了平静。“好,我说。” 他顿了顿,看着谢凌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谢家大小姐离家出走的事情,不光我知道,现在恐怕全天下都知道了。” 谢凌秋一愣,秀眉微蹙。 “什么意思?” 顾砚礼见她这么问,就知道她还不知道直播的事情。 他将手机递给谢凌秋,“你自己看吧。” 谢凌秋接过手机,屏幕上正是她被谢家夫妇怒骂的场景,斥责她把谢未含逼走。 这一看就是直播回放。 而下面的弹幕上,网友们纷纷留言,同情谢未晗的遭遇,谴责谢凌秋的冷血无情。 谢凌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 她没想到,谢未晗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报复她,而且还闹得如此沸沸扬扬。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全天下都知道了?”顾砚礼的声音在谢凌秋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她抬起头,看向顾砚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你……为什么要帮我?” 顾砚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谢凌秋把手机还给顾砚礼,依旧冷着脸说:“我怎么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顾砚礼接过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锁屏,然后放进口袋。 他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深邃的目光落在谢凌秋紧绷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 谢凌秋心里清楚,现在似乎只有顾砚礼能帮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的焦躁,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我只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帮我?” 顾砚礼不紧不慢,懒洋洋地说:“现在全网都在攻击你,说你是蛇蝎心肠的恶毒千金,一朝山鸡变凤凰就容不下谢家养女了,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他语气里带着试探,想看看谢凌秋的反应。 谢凌秋冷笑一声,故意说:“对,我就是容不下她。我不单容不下她,我还容不下任何一个男的,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她语气尖锐,带着一丝挑衅。 这答案一半真心,一半是为了试探顾砚礼。 她确实不喜欢谢未晗,从始至终都是谢未晗在无理取闹,但她也不至于非要把她赶走。 顾砚礼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这女孩,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他原本以为她会慌乱,会辩解,会求他帮忙。 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承认了,而且还加了一句“容不下任何一个男的”。 这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谢凌秋看着顾砚礼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有些忐忑。 她是不是说得太过了?万一他误会了怎么办? 正想着,顾砚礼突然开口了:“有意思。” 他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既然你这么坦诚,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语气平静地说:“我可以帮你,但你也得帮我。” 谢凌秋微微皱眉:“怎么帮?” 顾砚礼转过身,眼神深邃地看着她:“帮我……摆脱一个麻烦。” 谢凌秋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什么麻烦?” 顾砚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一旁的酒柜前,拿出一个酒杯,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她:“先喝一杯,我们慢慢聊。” 谢凌秋没有接,眼神警惕地看着他:“我不喝酒。” 顾砚礼也不勉强,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放下酒杯,语气意味深长地说:“谢凌秋,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谢凌秋当然知道。她紧紧地盯着顾砚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顾砚礼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压迫感:“我帮你洗清冤屈,帮你找到谢未晗,甚至可以帮你回到谢家,得到你应得的一切。作为交换,你只需要……”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地说:“做我的未婚妻。” 谢凌秋一听“未婚妻”三个字,以为自己幻听了,猛地抬头,眼睛瞪得老大,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顾砚礼:“你说什么?!” 顾砚礼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重复了一遍:“做我的未婚妻。”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谢凌秋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你什么意思?” 顾砚礼这副淡定的样子,让谢凌秋更加确定他是在耍自己。 她怒火中烧,猛地站起来,骂了一句“神经病!” 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顾砚礼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知道谢未晗在哪里。” 第二十八章 三个月 这句话就像一道咒语,瞬间让谢凌秋停下了脚步。 她猛地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顾砚礼:“那又怎么样?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找到她!”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摆布自己! 谢凌秋紧咬着下唇,倔强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服输的劲儿。 她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显示着她此刻内心的波动。 顾砚礼看着谢凌秋这副浑身是刺的模样,终究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小丫头的防备心也实在是太重了。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谢凌秋面前,语气放缓了些:“实话告诉你吧,我家里催婚催得紧,但是我又不想结婚,所以想请你帮个忙,假扮我的未婚妻。” 他解释的语气真诚,眼神里也带着一丝无奈。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映照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显得格外迷离。 谢凌秋狐疑地看着他,像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她微微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想法。 “假扮你的未婚妻?”谢凌秋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顾砚礼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找到谢未晗,并且帮你洗清冤屈。”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应该知道,现在全网都在攻击你,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很难翻身。” 他的语气虽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谢凌秋沉默了。 她知道顾砚礼说的是事实。现在的情况对她非常不利,如果没有人帮助,她很难洗清冤屈,更别提找到谢未晗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需要我假扮多久?”她问。 顾砚礼想了想,说:“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会对外宣布我们‘感情破裂’,和平分手。” 三个月……谢凌秋在心里盘算着。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她洗刷自己在网上的冤屈了吧? “好。”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但我也有条件。” 顾砚礼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第一,在这三个月里,你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 谢凌秋语气坚定。 “第二,你必须全力帮我找到谢未晗,并且帮我洗清冤屈。” “第三……”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着顾砚礼,“如果我发现你骗我,或者利用我做一些违法的事情,我会立刻终止合作,并且……” 她语气冰冷。 “让你付出代价。” 顾砚礼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内心无比坚强的女孩,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成交。”他说。 谢凌秋之所以答应顾砚礼,一方面是觉得凭自己现在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谢未晗,二是她觉得自己在谢家除了祖母就没有别的助力了。 虽然这个顾砚礼看上去不像是好人,但至少这人似乎很尊敬祖母。 她不信顾砚礼但是信祖母,所以这个人或许可以成为祖母之外的助力,她也不能事事都靠祖母,总要学着自己独立些。 她审视着顾砚礼,既然这人也有求于自己,那她为什么不能利用一下呢? 她想了下,又说了一条:“不可以有亲密接触。” 顾砚礼闻言,忽然玩味一笑:“亲密接触?能接受的亲密范围是多少?牵手?拥抱?接吻?” 他故意把每个字都咬得很重,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逗弄一只炸毛的小猫。 谢凌秋表情一冷,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都不可以。” 她还是害怕和男人有肢体接触,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抗拒让她无法逾越这道心理防线。 顾砚礼闻言,低沉的笑声溢出,带着几分愉悦:“你知道未婚妻是什么意思吗?牵手都不行?你还挺保守。”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但并没有恶意,反而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谢凌秋冷声回击,语气里带着一丝倔强:“假的。” 顾砚礼笑意更深,带着一丝玩味:“严谨。” 他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晃着杯子,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合作愉快,未婚妻。” 谢凌秋不想和顾砚礼兜圈子,开门见山:“告诉我谢未晗在哪里?” 顾砚礼笑了下,语气从容不迫:“别急,她跑不了。但是我想知道她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 谢凌秋闻言,眼神里充满了鄙夷,语气讽刺:“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 顾砚礼不以为意,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轻抿一口,姿态优雅:“我不是八卦,我帮你总要知道原因吧。况且,我是齐奶奶的学生,谢家的事多少和我有点关系。”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劈中了谢凌秋。她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盯着顾砚礼:“你是祖母的学生?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诓我假扮你未婚妻?” 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耍得团团转。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烧得她脸颊发烫。 顾砚礼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反应,神色不变,语气依旧平稳:“一码归一码。我确实需要一个未婚妻,而你也需要我的帮助。”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深邃,“各取所需而已。”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她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她重新坐下,耐着性子说:“谢未晗离家出走无非就是看不惯我,陷害我,满意了吧?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了?” 顾砚礼放下酒杯,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可以,但是你今晚得先帮我一个忙。明天我让人带你去找谢未晗。” “不行。”谢凌秋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语气坚决,“要是谢未晗再作妖,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我必须尽快找到她!” “你担心她继续抹黑你?”顾砚礼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洞悉,“放心,我会安排妥当,不会让她有机会再兴风作浪。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今晚的场合,你必须在场。” 谢凌秋皱眉,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个顾砚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进退两难。 第二十九章 你不会也不敢 “什么场合?”谢凌秋警惕地问道。 顾砚礼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语气带着一丝莫测:“一个你必须出现的场合。” 谢凌秋不想再和顾砚礼打哑谜,只想尽快找到谢未晗,阻止她继续兴风作浪。 她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语气尽量平静:“你最好别耍花样。” 顾砚礼微微颔首,示意她先回去换身衣服。 谢凌秋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顾家。 回到谢家,客厅里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谢震杰和向千灯冷着脸坐在沙发上,谢徽则来回踱步,焦躁不安。看见谢凌秋回来,向千灯立刻问道:“找到未晗了吗?” “快了。”谢凌秋言简意赅地回答,心里却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什么意思?我妹妹呢?”谢徽猛地冲到谢凌秋面前,语气咄咄逼人,眼眶泛红,显然是担心谢未晗的安危。 谢凌秋一把甩开谢徽的手,语气坚定:“你放心,我会找到她的!” 谢徽的情绪如此激动,谢凌秋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去换衣服,等会儿肯定出不去了。 她瞥了一眼父母,两人虽然神色复杂,但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谢凌秋心一横,干脆不换衣服了,转身就往外跑。 “凌秋,你去哪儿?”向千灯在她身后喊道。 谢凌秋没有回答,径直跑出了谢家大门,朝着隔壁的顾家跑去。 她没有敲门,只是蹲在顾家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夜风微凉,她抱紧双臂,只觉得浑身冰凉,心里像揣着一块冰,又冷又硬。 不知过了多久,顾家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顾砚礼一开门,就看见蹲在自己家门口的谢凌秋。 她还穿着之前的衣服,身上沾染了些许灰尘,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晚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她抱紧自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瑟缩在夜色中。 顾砚礼看着她这副模样,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怎么不进去?” 谢凌秋抬起头,看见顾砚礼,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缓缓站起身,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去哪?” 顾砚礼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那丝异样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侧过身,示意她进屋:“进来吧。” “不用了,赶紧办你的事情。”谢凌秋催促。 她这才注意到,顾砚礼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深色的西装衬得他更加挺拔俊朗。 顾砚礼见她如此倔强只好说。 “那走吧。”顾砚礼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谢凌秋点点头,跟着他走出了顾家。她不知道顾砚礼要带她去哪里,也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须找到谢未晗,才能结束这场闹剧。 而顾砚礼,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只能选择相信他,尽管她心里仍然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车内气氛却有些微妙。 小林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着后座的谢凌秋,满脸的疑惑和好奇。 这可是团长去参加家宴的车啊,怎么带了个小姑娘?而且这小姑娘看着还有点眼熟…… “你怎么在这里?”小林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疑问。 顾砚礼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悦:“开你的车。” 小林被噎了一下,不敢再问,但心里却更加疑惑了。 这小姑娘该不会就是谢家那个真千金吧?团长带她去家宴,是想干什么? 谢凌秋坐在后座,紧紧贴着车窗,恨不得整个人都嵌进去。 她刻意与顾砚礼保持着距离,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顾砚礼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小姑娘,似乎很怕和男人接触。想到这里,他故意往谢凌秋那边靠近了一点,试图试探她的反应。 谢凌秋察觉到他的靠近,立刻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冰冷:“离我远一点。” 说完,又往窗户边挪了挪,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玻璃上。 顾砚礼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果然猜对了,她不是保守,而是真的怕和男人接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承认,自己对谢凌秋越来越感兴趣了。 “你也不问我带你去哪?”顾砚礼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不怕我把你卖了?” 谢凌秋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怕,但是你不会,也不敢。” “你就这么相信我?”顾砚礼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我不相信你,”谢凌秋语气坚定,“但我信祖母,她教出来的学生不会干违法犯罪的事情。” 顾砚礼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这小姑娘,还真是有意思。 小林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小姑娘就是谢家的真千金!看来今晚的家宴,有好戏看了。 他默默地加快了车速,恨不得立刻到达目的地,亲眼见证这场“好戏”。 车厢内,顾砚礼收回目光,轻咳一声,打破了有些诡异的沉默。 “今晚是顾家的家宴。”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家里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谢凌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微微挑眉,目光落在顾砚礼身上。 “要我去棒打鸳鸯?” 顾砚礼失笑,摇摇头:“哪有什么鸳鸯,就是帮我躲过家里的相亲就行。” 谢凌秋看着他,眸光流转:“为什么是我?” 她想不通,即使她有求于他,她也不信他找不到别人帮他的忙。 京城这么大,想找个假扮未婚妻的女孩,还不是易如反掌? 顾砚礼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语气笃定:“这人,非你不可。” 简短的几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谢凌秋的心底莫名一沉,她总觉得,顾砚礼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 “你最好不要食言。”谢凌秋语气冰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第三十章 家宴 现在对她来说,找到谢未含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顾砚礼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突然岔开了话题:“我觉得为了我们日后方便联系,我们加一下微信,你觉得呢?” “我没有手机。”谢凌秋突然冷冰冰地说道。 顾砚礼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拒绝自己的。 随即笑了出来,不知为什么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顾砚礼一定是觉得对方在找借口拒绝他,可是这话是谢凌秋说的。他就是觉得她说的是真话。 但开车的小林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调侃道:“团长,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拒绝加你的联系方式呢,你这是赤裸裸地被拒绝了呀,谢小姐果然有胆色,竟然敢拒绝我们团长。” “我没有,我是真的没有手机。”谢凌秋冷着脸认真严肃地重复了一遍。 再说了,这顾砚礼是什么香饽饽吗?就算她真的有手机拒绝他,那又怎么样? 说得她好像很想要他的联系方式一样。 现在她所有的精力都是找到谢未含,哪里有心思管什么微信联系方式? 但顾砚礼看着她认真严肃的表情,心中却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觉得此时的谢凌秋像是一只炸毛的小野猫,又可爱又萌,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 他憋着笑道:“我知道。” 顾砚礼忍住笑意,语气却温和了几分:“那你到时候要怎么联系我呢?总不能写信吧?” 这年头没个手机还真的不方便。 可谢凌秋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唇,转头看向窗外,她现在确实没办法留下顾砚礼的联系方式。 如果他反悔不帮她,她也没办法。 “那怎么办?”半晌谢凌秋眨着眼睛,认真地看着顾砚礼。 顾砚礼觉得现在的谢凌秋简直萌他一脸,他忍着笑意开了句玩笑:“要不你飞鸽传书吧?” 谢凌秋无语地看着他,她知道顾砚礼是故意笑话她,拿她打趣的便转过头不理他。 看见谢凌秋生气,他便说:“到了吃饭的地方,你一切听我的安排就好。” 顾砚礼收敛了笑意,他看出了谢凌秋的担忧,语气里带着一丝安抚:“我保证不会让你为难的。” 顾砚礼带她去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馆,但装修得古色古香,雕梁画栋。 一看就是那种需要会员才能进的地方,而且私密空间很好。 在门口都能闻到门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还有轻柔的古筝音乐,隐隐地萦绕耳畔,门里的一切添了几分雅致和情趣。 谢凌秋跟着顾砚礼下车到了门口,抬眼打量着眼前的建筑眉头轻蹙。 狐疑之色一闪而过,如果他不说这是吃饭的地方,她还以为这是谁家的私人住宅呢? “怎么?现在怕了?不敢进去了?”顾砚礼笑着三连问。 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谢凌秋倒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重活一世,她有什么不敢的。 这人总不至于把她卖了,谢凌秋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道:“带路。” 顾砚礼看着她像是一个历尽沧桑的小大人,语气也是老气横秋的,不禁失笑。 心里却暗叹:还真是人小鬼大。 刚绕过一个屏风,顾砚礼再次试探她:“真的不能牵手吗?” 谢凌秋却猛地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还挺有脾气。”顾砚礼略微挑了挑眉。 但是却又很快地收敛了笑意,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说了一句:“不过你觉得我们这样进去合适吗?你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妻。他们要是不相信怎么办?” 谢凌秋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不耐烦地说:“不知道。” 她对他们相不相信她是顾砚礼的未婚妻,丝毫不在意,可是顾砚礼听了后,脸上的笑意却消失殆尽。 一股冷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可是人人惧怕的战神团长。 在部队里一个眼神就能让那些刺儿头吓得胆战,可偏偏眼前这个小鬼似乎就是不怕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随即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谢小姐,你别忘了。你也是有求于我的,麻烦你配合一点。”顾砚礼提醒她别忘了谢未含的事情。 谢凌秋一听本想撂挑子不干了,她不想受这委屈,还要受他的控制。 可是谁知道顾砚礼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便已经往前走去,她默了默只能抬腿跟上。 她想了想不就是装未婚妻吗?她待会儿不说话就是了,穿过曲折的回廊,他推开一间装修雅致的包厢。 刚推开门,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伴随着一阵喧闹的笑声。 包厢很大,一张巨大的圆桌已经坐满了人,但一眼望去就能看到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坐在主位上。 此人正是顾砚礼的母亲兰兰女士,她旁边坐着一位看似儒雅却威严十足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顾砚礼的父亲。 其他座位上坐着的想来都是顾家的亲戚,敢情今天顾砚礼带她来的是家宴。 谢凌秋看着他们一个个衣着光鲜,谈笑风生。而自己却穿着朴素的棉质长裙和他们格格不入。 可她却满不在乎,众人看到顾砚礼带着谢凌秋进来,原本热闹的包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他们的身上,尤其是兰女士,今天这场家宴就是冲着顾砚礼的婚事来的,没想到他竟然带着一个女孩出现。 而且这女孩看上去年纪很小,像是还没成年,她上下打量着谢凌秋眼里闪过一丝不满。 在来之前她已经收到儿子让人带给她的消息,说他会带人来,还说早已和她互定终身。 兰女士本就心中不悦,如今亲眼看到更是觉得他身边的女孩朴素,又普通一点都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除了有几分姿色,好像也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砚礼,这就是你说的未婚妻?”兰女士语气冰冷,带着一丝质问,可目光却落在谢凌秋的身上。 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碍着他们的眼。 还没等顾砚礼开口,一个精心打扮的年轻女子便忽然站了起来。高傲地走到谢凌秋面前,趾高气扬问:“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做砚礼哥哥的未婚妻?” 第三十一章 怀孕了 谢凌秋闻言,也冷着脸上下打量她,这人真是没礼貌。难道这城里的人都像她一样吗?谢未含也是,都号称什么名门闺秀,可是个个都是个没礼貌的。 谢凌秋后退一步,她不想和这些无脑的人说话。但是她也看得出来,从这位小姐的语气当中猜到,这人应该就是今天顾砚礼要相亲的姑娘。 “林思思,不可以这么没礼貌。”忽然有个人出声喝斥了一句。 谢凌秋抬眼看了过去,是因为气质儒雅的年轻男子,林思思不甘心地瞪了谢凌秋一眼,然后才走回座位上。 林思思一直对顾砚礼心存爱慕,今天好不容易让家里的长辈说服了顾家的人托了好几层关系,才约了今天的饭局。 没想到竟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女人打断了,说她是女人都抬举她了,她一看谢凌秋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和她丝毫没得比。 可谢凌秋面对众人的审视,没有丝毫的胆怯,可能是上一次给她的底气。 她挺直脊背,目光清澈而坚定,看着她的眼神兰女士倒是一怔。 就在这时,顾砚礼忽然一把握住谢凌秋的手十指相扣间,语气尤其坚定又温柔:“妈,我正式给你介绍一下。她是我的未婚妻,谢凌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谢凌秋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想要甩开顾砚礼的手。 那种前世被那个男人钳制手的恶心感忽然涌了上来,她感觉自己的胃部突然抽搐了一下,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立马涌来。 她不顾众人的眼神,奋力地甩开顾砚礼的手,捂着嘴跑了出去。 所有的人,包括顾砚礼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砚礼,你……”兰女士看见谢凌秋这模样,又顾忌众人在场,便呵斥了一句。 这丫头看着像是未成年,这呕吐的模样在她眼里,像极了怀孕。 兰女士立马瞪着顾砚礼,顾家家风向来严谨,绝不会让他们家的男人做出让女孩子未婚先孕的事情。 眼看着兰女士想歪了,顾砚礼忽然上前,按住兰女士的肩膀说道:“妈,我有话跟你说。”然后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兰女士的脸色,忽然由阴转晴,变幻莫测,最后却忽然喜笑颜开地说:“真的?” 顾砚礼微微一笑:“我能骗你吗?” 而一旁的林思思看到兰女士脸色缓和,像是满意了什么?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等到谢凌秋回来,顾砚礼直接让她坐在了自己母亲的身边。 一场家宴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 谢凌秋却很奇怪,怎么她出去一趟回来之后,迎接她的不是兰女士的冷脸,而是如沐春风的和蔼可亲笑脸。 兰女士拉着她的手:“凌秋呀!路上累了吧,来,多吃点。” 兰女士这时看着谢凌秋,是怎么看怎么满意,眼里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然后又说:“你祖母的身体可好?” 谢凌秋点点头:“祖母挺好的。” 兰女士又给她夹了许多的菜,一个劲地招呼她,谢凌秋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懵,也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面对。 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顾砚礼无声地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顾砚礼没有解释,只是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和一脸不易察觉的笑意。 可渐渐地谢凌秋也明白了,兰女士之所以对她转变态度应该是知道她是祖母的孙女。 知道她是谢家刚刚认回来的千金,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兰女士说:“我正式地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就是谢家刚刚找回来的千金,是我闺中密友的孙女。” 谢凌秋有些诧异,没想到祖母竟然是兰女士的闺蜜?可是她看着兰女士的年纪好像似乎是大了些。 又看了看顾砚礼,难道这顾砚礼兰女士老来得子? 谢凌秋不清楚顾家,也不感兴趣了。 但是众人听到了兰女士的介绍都恍然大悟,看着谢凌秋的眼神也逐渐地变了。 有好奇的,有鄙夷的,也有无感的。 可是谢凌秋都不以为意,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兰女士的嘘寒问暖,一边吃着桌上的菜。 不得不说这家菜真的挺好吃的,每一道都符合她的口味,谢凌秋不自觉地加快了进食速度。 忽然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顾砚礼哥哥,你看看她,哪里有名门千金的样子?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 林思思减弱刻薄的声音打破了和谐的气氛,谢凌秋闻言筷子一顿抬头看了一眼林思思。 她的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林思思刚才说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待她说话,顾砚礼忽然眸色一沉冰冷说道:“林小姐,食不言寝不语?你的家教呢?” 林思思被顾砚礼这么一怼,脸色也是一僵,也不敢再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谢凌秋一眼,低着头独自沉默。 顾砚礼也看到了谢凌秋喜欢吃这家菜,他不动声色地将谢凌秋喜欢吃的菜转到她的面前,然后按着桌上的转盘不让别人移动。 果然没有一个人敢转动转盘,看着谢凌秋吃得不亦乐乎,他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宠溺。 这顿饭说实话,谢凌秋吃得心满意足的,全程得忘乎所以。比她在顾家吃的饭要舒服多了。 至少这里只有林思思一个人聒噪,好过谢家有三个人。她也看得出来,兰女士对她的嘘寒问暖是真的,也是真的喜欢她的。 仿佛她不是谢家失散多年的亲女儿,而是兰女士失散多年的女儿。 临走的时候,兰女士还拉着谢凌秋的手恋恋不舍,再三叮嘱顾砚礼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家。 看着兰女士,她忽然就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我是不是你失踪的女儿啊!” 兰女士被问得一乐:“怎么?你想当我女儿?” 谢凌秋下意识地点点头。 她从来没有感受到母爱,如果可以选她真的想当她的女儿。 兰女士拉着她的手,看到她眼里的认真之色,忽然有点心酸。 她一直都知道谢家在寻找亲生女儿,没想到如今寻回来了,却是这样的一番光景。 第三十二章 PTSD 看见谢凌秋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想大概是谢家的人对她不好吧。不然她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却忽然一阵心酸,她拉着谢凌秋:“嗯,可以,你若愿意当我女儿,也行。” 顾砚礼看着他要是不阻止,估计这小姑娘马上就要叫他哥了。 立马过来阻止:“妈,那可不成,当女儿不行,当儿媳妇可以。” “行了,不要恋恋不舍了,妈,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吧。” 谢凌秋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了。立马道歉:“对不起。我想多了。” 兰女士温柔地拍着她的手:“无妨无妨,当我儿媳,我也会把你当女儿一样疼爱的。” 谢凌秋想要反驳,可看到顾砚礼警告的眼神,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直到谢凌秋坐上车,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转头看向顾砚礼:“你跟你向千灯说了什么?她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 顾砚礼看着她,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我妈以为你怀了我的孩子。” 谢凌秋听到这话,反应激烈,那种不好的画面涌进她的脑海。 她忽然尖声道:“你胡说什么?胡说什么?” 谢凌秋忽然抱紧自己,缩在后座,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瑟瑟发抖。 顾砚礼看着她突然炸毛的样子,忽然敛去笑意:“你怎么了?对不起,我开玩笑的,逗你的。” 他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但是想到她害怕男人触碰,便收回了手。 温柔地安抚着:“别怕,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谢凌秋渐渐地平静下来,她已经不是上一世的自己了,之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跑出去干呕的样子,大概是让兰女士误会了。 可她又怕刚才自己的样子吓到顾砚礼,别扭地开口说了句:“对不起,我……” 她想解释,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顾砚礼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窘迫的事情,只是岔开话题说:“你对今天晚上的饭局有什么感想?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凌秋见他故意岔开话题,没有揪着她不放,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嗯,菜挺好吃的。” 顾砚礼笑了笑,看出了她的心思:“嗯,看出来了。吃得挺多的。” 他沉默了片刻,眼神忽然变得认真起来,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害怕被男人触碰?” 谢凌秋闻言浑身战栗,像是被人揭开了刚愈合的伤疤,她浑身一僵猛地看向顾砚礼。 她极力想要隐藏的秘密,竟然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这个男人果然很可怕。 此时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衣服的小丑一样,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语气带着尖锐:“这和你没关系。” 说完便扭过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不再开口。 顾砚礼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几乎可以确定谢凌秋是受过某种创伤得了ptsd。 可什么样的创伤,才会让一个女孩因此惧怕男人的触碰呢?哪怕是牵手都不可以。 想到这里,顾砚礼忽然脸色阴沉下来,胸腔忽然产生了一团无名之火。 他知道谢凌秋之前是在农村长大的,而村那种地方民风彪悍,穷山恶水出刁民。 他语气忽然变得凌厉,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几乎是脱口而出:“是谁?” 而他提高的声音吓得谢凌秋浑身一颤,她转头看向他,胸腔中满是压抑的怒火:“是谁?” “什么?”谢凌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他。 顾砚礼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但语气缓和了一些:“没什么。” 算了,他不想逼她,毕竟是个小姑娘,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愿意说出来才行。 他没想到谢凌秋小小年纪,竟然经历这种事情,谢凌秋看着顾砚礼眼里的惋惜还有同情。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明白了顾砚礼在想什么,她比刚才更加的生气,忽然朝他吼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别擅自揣测我。” 顾砚礼从来没被人这么吼过,但是见谢凌秋对他吼的这两句,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他想得那样,那就好。 顾砚礼忽然神情一松:“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了。” 他想着既然她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那么她的创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而且他看谢凌秋似乎这种心理疾病还挺严重的,应该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吧。 算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人家不愿意,他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两个人就这样结束了这个话题,一路无言地到了谢家门口。 此时已经是11点多了。 “早点休息。”谢凌秋刚打开车门,顾砚礼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谢凌秋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正准备走,忽然又想起什么猛地回头说他:“对了,谢未含的事情。你还没告诉我要怎么解决呢?” 顾砚礼就知道她会这么问。 “明日我让人带你去找谢未含,但是我给你的人,你不能说是我的,就说是齐奶奶的。” 谢凌秋点点头,就算顾砚礼不提醒,她也不会说的。 她不能让谢家的人知道她和顾砚礼现在有什么关系,她嗯了一声说道:“谢谢。”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别墅。 而此时的谢家依旧灯火通明,谢凌秋推开门发现他们居然都还在客厅里。 谢震杰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向千灯和谢徽站在一旁:“回来了?”谢震杰冷冷地开口,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质问:“去哪儿了?” 谢凌秋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不想理会他们。 转身就向后院走去:“站住!” 谢震杰猛地一拍桌子,一声呵斥:“你还知道回来。你去哪鬼混了?你姐姐现在生死未卜,你居然还有心思在外面闲逛。” 谢凌秋忽然深吸口气,转身看向谢震杰:“谁说我去闲逛了?我说了我去找谢未含了。” “去找未含,那你找到了吗?”谢徽语气尖锐地问道。 “分明就是你故意把她藏起来,不敢告诉我们她的下落还假惺惺地假装去找她,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第三十三章 他帮我找到的 “我没有。”谢凌秋提高了声音,但是同时又有点觉得没意思,她的解释苍白无力,不如不说。 “够了。”一直沉默地向千灯终于开口。 她看着谢凌秋生气,神情有些悲伤地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半点谢家大小姐的样子,从你回来开始。脸上就没个笑脸。” “好似我们欠你什么似的,除了祖母就没见你对谁笑过。我们欠你的吗?” “现在你姐姐又为了你离家出走,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吗?你觉得我们偏心,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心情?” “你有没有想过未来的心情?自从她知道你要回来只能在我们面前处处地忍让你。” “说是要把谢家大小姐的位置还给你,可你呢?你为她做过什么?” 谢凌秋听着向千灯的话,只觉得悲伤又好笑,这倒打一耙的算是给他们玩明白了。 “体谅她?你们谁体谅过我吗?从我回到这个家你们扪心自问,有谁真正关心过我呢?” “她是你们的女儿,我难道不是吗?是我让她离家出走的吗?” 她的话刚说完谢徽就怒吼:“除了你还有谁?这是你逼她的,你要是不回来她也不会离家出走。” 谢凌秋看着他们三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恶毒,自私。 “那是谁找我回来的呢?你们为什么等我回来。有她陪着你们不好吗?” 谁知她话音刚落,向千灯抬手就想要打她,可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向千灯手腕。 “想打我?你还没这个资格。”说完一把甩开向千灯的手。向千灯怒吼:“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谢凌秋退一步,神情平静地看着他们:“我一直都是这样。” 向千灯似乎还是伤心的样子,说了句:“好,你厉害。” 说完便转身走了,谢震杰和谢徽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追着向千灯而去。 谢凌秋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中一片冰凉冷漠,在这个家里。但始终都是个外人。 第二天一早天亮谢凌秋就起床去找了齐守兰,她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想要顺利地解决,不可能瞒着齐守兰的。 所以她准备去找齐守兰坦白,她刚敲了门里面就传来齐守兰的声音:“进来” 她轻轻地推开门,发现齐守兰早已起床,坐在窗户边。一如既往地在焚香。 “今天怎么这么早起床,是不是昨天没有睡好?”齐守兰以为谢凌秋心里还是在计较昨天谢家三口说的话。 她出声安慰谢凌秋:“你别在意他们说的话,祖母知道谢未含离家出走和你没有关系,我是相信你的。” “祖母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放心祖母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谢凌秋自然知道齐守兰是相信她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祖母的信任。 只不过她要说的不是这个事,她走到齐守兰的身边坐下,然后再开口说:“其实谢未含已经找到了。” 齐守兰闻言一愣:“什么?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 然后一顿又接着说:“依我看,她要是有本事,这辈子都不回谢家,我还高看她一眼。” 谢凌秋知道齐守兰说的是气话,便立马安抚着齐守兰:“其实是顾砚礼帮我找到的。” 她没有想瞒着祖母,毕竟顾砚礼是祖母的学生,祖母迟早会知道她和顾砚礼再来往的,给祖母知道应该也没关系的。 齐守兰一听就更加好奇了,随即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顾砚礼帮你的?” 她倒是没想到,顾砚礼竟然会帮谢凌秋,这孩子果然是个靠谱的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顾家真的可以成为谢凌秋的后盾。 谢凌秋点了点头:“祖母,你不生气我和他来往吗?” “我怎么会生气?为什么要生气?砚礼是个人很不错的孩子,性格嘛是有些桀骜了,但是人很善良的。” “祖母毕竟不能陪你一辈子,所以祖母也想给你找个好人家,找个可靠的助力。” 谢凌秋一听祖母这是想撮合她和顾砚礼呀,可是她怕是要辜负祖母的心意了。 别说她对顾砚礼没有那个意思,就算她有那个意思她恐怕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谢凌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祖母,你现在想得太多了,祖母肯定会一直陪着我的。” 齐守兰笑了笑,然后说:“他是怎么帮你的?” 谢凌秋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她和顾砚礼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她假扮他的未婚妻,顾砚礼才肯出手帮助她的。 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如果她对祖母说她假扮顾砚礼的未婚妻,恐怕是会让祖母担心的,想了想,她只能含糊其词地说:“祖母,他只是用他自己的人脉找到了谢未含,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可不可以帮我瞒着爸妈他们。” “就说是你的人帮我找到谢未含的,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和顾砚礼之间有来往。” 齐守兰一听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帮你,我的人你尽管去用,只要你说他们都会帮你的。” 谢凌秋点点头,然后说:“谢谢祖母,我今天就带他们去找谢未含。” 提到谢未含齐守兰的笑容就淡了许多:“那孩子心性不稳,找回来也是会闹幺蛾子,我看这谢家迟早有一天要被她作没。” 可谢凌秋能说什么呢,虽然她也恨谢凌秋,但也只能安慰祖母:“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在谢家长大的,是爸妈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她丢了,他们当然会担心着急。” 齐守兰看着谢凌秋神情平淡,但是却知道她心里压抑了很多苦楚,她从小被迫在农村长大,想来生活也并不是那么如意。 看着谢凌秋转身出去,齐守兰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客厅里,谢震杰和向千灯坐在沙发上,都是一副焦急担忧的模样。 谢未含出走,到现在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本想报警可是他们现在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要是被外人知道扩散消息,知道谢家大小姐丢了,那还得了。 第三十四章 带你们找她 他们正焦躁不安的时候,看见谢凌秋走了过来,还会等他们说话,谢凌秋便冷淡地说道:“你们不是想要找谢未含吗?我已经找到她了,现在就带你们去。” 谢震杰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你说什么?你找到了,你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样吧?” 谢震杰眼里满是戾气和不信任,向千灯也紧紧地盯着谢凌秋,也是满眼的不信任。 谢徽就更不用说了,自然是对着谢凌秋又是一顿恶意的揣测。 谢凌秋看着他们怀疑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阵刺痛,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可是没想到他们心里真的只有谢未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压下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你们要是不想找她就别跟过来。”说完她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他们自然是不相信谢凌秋的,可是现如今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看见谢凌秋说得如此笃定,他们只好赌一把,然后跟着出去了。 别墅外面已经停了两辆黑色的轿车,还有几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人,看样子像是保镖之类的。 谢凌秋一看就知道这些人都是顾砚礼的人,没想到他真的没有食言。 谢震杰看到这阵仗顿时有些愣住了,他指着这些人质问谢凌秋:“这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什么人?” 谢徽也吓了一跳对着她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要把我们也送走吧?” 谢凌秋像看智障一样地看着谢徽,语气嘲讽:“光天化日之下,我能把你们带到哪去?这些都是祖母的人,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回去,我自己去找谢未含。” 说完便不再理他们,径直走向第一辆车,拉开门坐了进去。 谢家三口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谢凌秋这么一怼,他们又尴尬又恼怒,可是也不能掉头就走。 毕竟谢未含还没有找到,三个人面面相觑,交换了眼神,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了最后那辆车。 谢凌秋一坐进车里就看见坐在驾驶座上的小林,她一愣, 没想到顾砚礼竟然会派小林来跟着。 就算她和小林不熟悉,也知道小林是他身边的亲卫,轻易是不会借给别人用的。 小林看到谢凌秋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嫂子。” 然后顺势递过来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嫂子,这是给你的。” 谢凌秋没有接,反而问道:“你叫我什么?” 小林笑嘻嘻地说道:“嫂子呀,你不是团长的未婚妻吗?可不就是嫂子。” 谢凌秋对这个称呼有点别扭,严肃开口提醒:“叫我谢小姐就行了。” “好的,嫂子。”想你又笑嘻嘻地把盒子往她跟前递了点。谢凌秋一阵无语,看来她和小林是说不通了。 她只能转移话题:“这是什么东西?” 小林眨了眨眼睛笑得有些神秘:“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凌秋疑惑地接过盒子,然后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机。 谢凌秋有些诧异地看向小林。 小林知道她想问什么便立马开口:“这是团长送给你的礼物,说是昨天晚上的报酬,号码什么的都已经弄好了,你可以直接用。” 小林想到昨天晚上都已经很晚了,他都要躺倒睡觉了,却又被顾砚礼薅了起来深更半夜地跑去买手机。 好不容易找了一家才买的手机,没想到他们团长竟然是买给谢小姐的。 看来他们团长铁树开花了,红鸾心动了啊。 只不过看着这些谢小姐冷冷清清的样子,怕不是他们团长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不过他倒是乐见其成。 谢凌秋看着手里的手机,心中涌起一个复杂的情绪,但她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 既然顾砚礼送给她的手机,她也不好矫情地拒绝,毕竟现在没有手机好像真的不方便。 她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团长说了,你要谢的话就当面谢他吧,他说他不接受口头上的感谢。”小林忽然补充地说道。 谢凌秋一听这话差点没把手里的手机丢出去,这男人还真是,她刚刚升起那么一点感动的情绪,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果然这个男人还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冷酷无情,精于算计。 只不过现在她的目的是找到谢未含,她倒要看看谢未含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用离家出走来威胁她,陷害她,谢未含还嫩了点。 没过多久小林带着她到了一栋别墅面前,车程大概20分钟,等到车刚停稳,小林便回头对谢凌秋说:“嫂子,谢未含就在这里面,你要去看看嘛。” 谢凌秋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豪华的别墅,诧异道:“你确定她在这里?” 这里看着不像是离家出走会去的地方,倒像是旅游度假的地方。 但直觉告诉她,谢未含真的在这里。 小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放心吧,嫂子。这是我亲自查的,绝对不会出错,她保证就在里面,日子过得可潇洒了。” 谢凌秋轻轻地点头,心中已是了然。 然后又转头跟小林说:“谢谢你,帮我告诉谢先生,是我欠他一份人情。”说完便推开车门下车。 此时谢家三口也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了,走到谢凌秋的面前。 谢震杰一脸疑惑,语气中带着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谢凌秋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不屑:“你们不是要找谢未含吗?她就在这里,你们去找吧。” 谢徽一脸不相信,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未含怎么会在这里?” 谢凌秋也懒得跟他们废话,抬腿就往别墅里面去,谢家三口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谢凌秋走到别墅门口,毫不犹豫地用力地推开大门。 “砰”的一声巨响,屋里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忽然一个身影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惊魂未定地看向门口,这人不是谢未含又是谁呢? 谢未含本怡然自得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身上还穿着一件真丝的睡衣,脸上敷着面膜一副享受的模样。 第三十五章 硬核演技 这两天她都待在这里。 “砰”的一声巨响。 让她吓得差点把酒杯扔出去,立马从沙发上抬起来,面膜也滑稽得掉下来大半。 待她看见门口的人是谢凌秋时,原本慵懒的眸子里瞬间充满了惊讶和不可置信。 下意识地尖叫:“谢凌秋,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谢未含声音尖锐,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她没想到谢凌秋竟然找到了这里来,这座别墅是在她的名下的,没想到居然被她找到了。 她惊恐地看着谢凌秋,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 谢凌秋看见她那身奢华的真丝睡衣,和还没来得及撕完的面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怎么?姐姐看到我很惊讶吗?姐姐离家出走,把谢家闹得人仰马翻的,自己却躲在这里品红酒,敷面膜,真是好不快活呀。” 谢凌秋的话,犹如利剑一样狠狠地扎在了谢未含的心上,她原本计划着用这次离家出走的机会,好好地给谢凌秋一个下马威,好逼她离开谢家。 但是没想到却被她抢先一步找到这里,还被她撞破她如此惬意的一面。 她都已经想好了骂谢凌秋的话,可她反驳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 就被一个带着哭腔和着急的声音打断:“未含呀,你真的在这里?吓死妈妈了。” 向千灯激动地冲过来抱住谢未含:“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妈妈怎么活呀?” 他们没想到谢未含真的在这里,谢未含被向千灯紧紧地抱着,面膜彻底掉了下来。 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脸色也是难堪到了极点,她完全没有想到谢凌秋竟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把谢震杰,向千灯和谢徽也带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的计划全盘落空了。 她本来是想给谢凌秋一个下马威的,这反倒让自己落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谢震杰和向千灯会怎么想?她这一看就不像是离家出走的样子呀。 她疯狂地想着该如何应对眼前之混乱的场面,此时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谢凌秋看着谢未含逐渐僵硬的脸色,不禁觉得好笑,心里畅快,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谢未含被向千灯紧紧地抱着,谢凌秋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讽刺,谢未含这么拙劣的演技,他们竟然都没有怀疑。果然是蠢得无可救药。 她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他们的女儿,为什么他们那么蠢? 谢凌秋站在旁边冷眼旁观这一切,而谢未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微妙。 回家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想了想她咬了咬嘴唇,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眼泪说来就来,带着几分委屈和哽咽。 “妈妈,对不起,我不该擅自出来的,但我是真的想把谢家大小姐的位置还给妹妹的,也是真心想离开的,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呢?我不想让你们为难了。” 她的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似乎都是在为谢凌秋着想,在为父母着想。 谢凌秋直盯着他们冷笑,如果她没有重活一世,或许真的以为谢未含是想把现在谢家大小姐的位置让给她呢。 向千灯听完她的话,将手臂搂得更紧了,心疼地连声安慰着谢未含:“你说什么傻话呢?谢家永远是你的家。你才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呀!你才是谢家的大小姐,妈妈不在乎这些,妈妈只想让你好好的。” 谢震杰也急忙上前位置语气坚定地说:“是啊,未含,你是爸爸和妈妈永远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 “谢家大小姐的位置永远是你的,你别多想。” 谢徽站在一旁,竟然红了眼眶,看着被父母围在中间的谢未含眼神里只有心疼和关心。 他出声维护,坚定地说:“妹妹,你永远是谢家的人。而我谢徽只有你一个妹妹,要是谁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谢徽说完这话竟然还看了一眼谢凌秋。 谢凌秋站在一旁观看着这场“家庭伦理大戏”只觉得一阵恶心反胃,这几人声泪俱下的“深情流露”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场令人作呕的拙劣的表演。 谢凌秋这般惺惺作态,和谢家三个盲目的维护都让她对这个所谓的谢家彻底失望。 虚伪,恶心,这就是所谓的谢家吗? 为了一个纠缠雀巢的冒牌货,竟然都可以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他们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却还要想方设法地把她找回来,她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图什么。 她错了,她不该对这些人抱有一丁点的幻想。 向千灯看到谢未含情绪稳定了一些,便试图劝她:“乖,跟我们回去吧,好不好?你离家出走的这天我和你爸爸还有哥哥都担心死了,跟我们回家吧。” 可是谢未含看了一眼谢凌秋,像是打定主意似的把戏演到底:“我不回去,那里不是我的家,也不属于我。” 谢凌秋轻哼一声,好一个不属于我,谢未含你可真会演。 她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说,现在她回来了,这个家有她谢未含就没她谢凌秋。 她这是在逼谢震杰和向千灯选择二选一,她心思可真是恶毒。 大概是谢震杰和向千灯终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一时间都沉默了。 谢凌秋再也看不下去这虚伪的演技。 “姐姐说这话的意思我也听出来了,姐姐想要把身份还给我是吗?” “既然要把身份还给我,那你以后就不用再姓谢了,还有你的车子房子都不再属于你,还有你现在所有拥有的一切都将属于我,你确定你还要把身份还给我吗?” 谢凌秋故意刺激她,她不相信谢未含真的会舍弃这么优越的生活。 谢凌秋此话一出,谢震杰呵斥:“闭嘴,你在说什么?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未含的。” “不是她自己说要把身份还给我,不愿意回家了吗?”谢震杰看一下谢未含说:“跟我们回家吧。你从小就过惯了这样的生活,你还能去哪里呢?” 谢未含看着谢凌秋故意刺激她,可是一想到以后都能过这么优越的生活,她怎么会甘心。 第三十六章 坚持回农村 可是戏都已经演到这份上了,如果她不彻底把这戏唱下去,那她之前做的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她心一横,忽然拿起沙发上的包包,然后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在桌上。 神情冷静地说:“爸妈,这些都是你们给我的银行卡,车子都在这里,我现在都不要了,你们通通拿回去吧,这本来也不属于我。” 谢凌秋看她这么做还诧异了一瞬,看来她还真是豁得出去。这戏演得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你确定吗?这些东西你都不要了?那你打算去哪里呢?”谢凌秋也冷静地问道。 “你别说了。闭嘴!”谢徽忽然暴跳如雷地说道。 然后一把抓住谢未含的手:“跟我回去,不要闹了。” 说着就拉着谢未含往外走,可爱谢未含挣扎地说道:“哥哥,放开我,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决定?你不就是觉得她现在回来了会抢走你的位置吗?我告诉你,她永远不会抢走你的位置,跟我回去。”谢徽指着谢凌秋说道。 谢凌秋看着谢徽,也只能表示:“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她抢什么,大小姐这个位置我也不屑。” 她觉得谢未含有被迫害妄想症。 可谢未含坚持把戏演到底:“我不是这个意思,和妹妹没关系。妹妹从小在农村长大。都是我亲生母亲的错。既然她能在农村长大,那么我也可以,我也要回自己的家。” “妹妹回了自己的家。那么我也要回去,让一切都回到正确的轨迹上。” 谢凌秋一听,原来她是打的这个主意,以退为进这一招, 她玩得挺溜的。 可他们一听坚决反对:“你在说什么?什么回自己的家 谢家就是你唯一的家,你要回哪里?”谢震杰怒吼一声。 向千灯也说:“你说的什么意思?” “爸妈对不起,妹妹现在回来了,我也想回去看看我 父母。虽然他们是有错,可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向千灯一听立刻就泪水涟涟:“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要 妈妈了吗?你虽然不是妈妈亲生的,可是这么多年妈 妈都把你当宝贝一样,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我们了?” 谢未含立刻抱住向千灯说:“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怎么会不要妈妈呢?只是妈妈现在有了别的女儿。那我 再留在妈妈的身边。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但我是你的女儿,永远都是你的女儿。但是我始终不是真正的谢家千金。”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是谢家的千金,是我说了算的 哪里容得别人置喙。”谢震杰说。 谢凌秋突然质问道:“谢未含,你真的想回去吗?”那个 让她充满了噩梦的农村 谢未含听了谢凌秋的话眼神一冷:“妹妹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农村的生活还不错。”谢凌秋一想到那家人上一世是怎么对自己的,就恨不得他们不得好死。 “谢谢妹妹的好意,不过不劳烦你操心了”谢未含说完看向千灯:“妈妈,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要劝我了,虽然我离开谢家,但我依然是爱你们的。” 向千灯一听满脸泪水,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她怎么舍得呢。 谢徽就更加舍不得了,拉着谢未含不放,眼神怨毒地看着谢凌秋。 而谢震杰只是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但是 谢凌秋装作没有看见。 谢家三口见拗不过谢未含,向千灯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含泪说:“你个人怎么去啊,让爸爸妈妈送你去吧。” 谢未含点头:“好” 谢徽是真的心疼谢未含的,此时听见妹妹真的要离开,心中自是万般的不舍。 “好什么好,你就这么狠心,不要爸爸妈妈,也不要我了吗?”谢徽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啊。 谢未含忍着泪水说:“我当然舍不得离开你们,可是只有我离开,才能让一切回归正轨不是吗。已经错了18年了,不能再错下去了。” 谢凌秋听着她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忍不住想给她鼓掌了。 这谢未含洗脑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看着谢家三口都被唬得泪水涟涟,恨不得把心都要掏出来了。 各种情绪在他们的眼里交织翻涌,心疼,无奈,愧疚。 看得谢凌秋真想直呼真是一出好戏,她冷眼旁观,只觉得无趣。 向千灯还在交代着谢未含,谢凌秋有些恍惚,她看着向千灯如此的珍视的谢未含,她竟生出了羡慕。 羡慕谢未含这样的人都能得到亲情,而她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却从未眷顾过她。 说着几个人便向外走去,他们那一副深情的样子,刺得谢凌秋有眼睛疼。 “等等。”谢凌秋忽然提高音量。打破了他们之间和谐的气氛。 谢家三口和谢未含同时停下脚步,齐刷刷地回头看一下谢凌秋。 谢徽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怒视着谢凌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恶劣:“谢凌秋,你还想干什么?未含都被你逼得有家不能回了,你还嫌不够吗?你到底怎样才肯罢休?” 谢凌秋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这个智障,她将目光看向了谢震杰和向千灯,坚定地一字一句地掷地有声地说道:“道歉。” “你说什么?”谢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瞪大眼睛指着谢凌秋的鼻子,声音尖锐:“你再说一遍,你让爸妈给你道什么歉?谢凌秋,你脑子没毛病吧?” “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你以为谢未含走了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我告诉你,做梦,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心机女,谢家永远只会有未来一个大小姐,至于你,你就算姓谢又怎么样?” “你永远都只配生活在乡下,你为什么要回来和未含争?” 可能是谢未含的坚持,让谢徽情绪彻底失控,他的咆哮声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一声比一声刺耳,一声比一声高。 第三十七章 道歉 听了这话,谢震杰的脸色也忽地沉了下来,他虽然没有像谢徽那样对谢凌秋破口大骂,但是他紧锁的眉头和紧紧抿着的嘴唇也都显示出他对谢凌秋的不满。 但是也突然像是良心发现一样,觉得谢凌秋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觉得谢徽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便呵斥了他一声:“谢徽,闭嘴。” 他虽然也觉得谢凌秋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怎么说也是长辈,总不能让谢徽在他面前耍威风。 可谢凌秋听了谢徽的话依旧面无表情,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依旧直视着谢震杰和向千灯。 语气也相当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帮你们找到了离家出走的宝贝女儿,你们之前冤枉我藏匿她,还怀疑我别有用心。难道不应该向我道歉吗?” “难道这就是你们谢家所谓的名门望族的礼仪和修养吗?还是说你们仗着有钱有势,就可以随便污蔑别人颠倒黑白,事后却连一句道歉都不肯说?” 谢凌秋所求不多,她只是想让他们给自己道歉。 谢凌秋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谢震杰和向千灯的脸上。 他们没想到谢凌秋竟然会秋后算账,更没想到谢凌秋的性子竟然这么凌厉。 但此前确实是他们冤枉了谢凌秋,此时再想反驳也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了。 他们确实冤枉了她,甚至还对她冷嘲热讽过,怎么说谢凌秋也是他们的女儿,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话确实有些伤人了。 谢震杰的脸上也是一闪而过的尴尬。 想着自己平日里也自己温文尔雅,很少对人恶语相加。可这两天他对谢凌秋的态度确实恶劣了些,如果她回去向母亲告状的话,那么他肯定也是要被问责的。 想到这里他便难为情,可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凌秋,对不起。”妈妈率先开口。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歉意和愧疚:“之前是妈妈太着急了,说话也没个轻重,都是我的错,你知道的,姐姐离家出走,妈妈肯定着急。” “妈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好吗?” 谢凌秋想到之前向千灯还到她的房间跟她说什么一碗水端平的话,现在想来都是扯淡。 这世上或许根本没有一碗水端平的这种事,就算有也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谢震杰见状也轻咳一声,别扭地附和了一句:“是啊,凌秋,你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是我们之前太着急了。” 可是谢徽这把头扭到一边:“想让我道歉,你想得美。” 谢凌秋不想和这个智障计较,本也没打算让他道歉。 而一旁的谢未含见状原本紧绷的神经更加紧绷了,她暗自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爸妈竟然毫不犹豫地向谢凌秋低头,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看着这样的情形,忽然有些后悔说要回农村了,如果她真的离开了谢家,以爸妈现在转变的态度,假以时日,谢凌秋岂不是要完全取代她的位置? 那到时候她恐怕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不行,还不能就这么算了,更不能让谢凌秋得逞。 她疯狂地想着要怎样才能拖谢凌秋下水? 忽然她心生一计地说道:“妹妹对不起。” 谢未含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都是我的错,不该任性地离家出走。害得你被爸妈误会,你别怪爸妈,要怪就怪我吧!” “你道什么歉?”谢徽更是一脸错愕地看着谢未含。 他实在不明白,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妹妹,为什么还要去给别人道歉? 谢徽一贯是个妹控,自是见不得谢未含受不得半点委屈的,此时看见谢未含给谢凌秋道歉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跟她道歉?要道歉也是她跟你道歉。” 谢徽情绪失控,转过身对着谢震杰向千灯怒吼:“都怪你们非要把她找回来,现在你们高兴了吧。” “未含被逼得要回农村,你们满意了吗?你们眼里到底有没有过未含?为什么要把她找回来?” 谢徽的咆哮声震耳欲聋,他双眼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看样子确实气得不轻。 谢凌秋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谢徽。 他可真是会颠倒黑白,到底是谁在逼谁? 谢未含这招以退为进,玩得可真是溜。 博同情装可怜,还和上一世一样,只会耍这些手段。 而这个谢徽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智障,蠢货,自己被谢未含耍得团团转,还一心一意地帮她。 不过她倒是挺佩服谢未含的,凭一己之力把谢家这三人耍得晕头转向,她还真是小看了谢未含。 可她一点都不在乎,她只站在一旁看他们狗咬狗。 “你吼什么吼?”谢震杰果然也发怒,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视着谢徽。 “我们谁逼她走了,是她自己要走的,难道我们谢家还养不起一个女儿吗?多她一个人又怎么了?” 谢震杰毕竟是一家之主,平日里也算对子女和颜悦色的,但终归骨子里带着几分威严。 这会儿他是真的动怒了,谢未含的行为在他看来就是在威胁他。 谢凌秋听见谢震杰这话,倒是颇为意外地多看了一眼谢震杰。 她本以为谢震杰只会和稀泥,没想到他竟还有几分骨气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而谢震杰说的话正是她想说的,没有人逼谢未含走,是她自己非要作妖。 她倒是要看看谢未含该如何收场? “行了,都别吵了”向千灯看到父子俩剑拔弩张立马上前解围。 “未含想去看看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也没错,咱们就陪她去看看吧。她没有忘记亲生母亲,说明也是个孝顺的孩子。” 谢凌秋听了这话只觉得一阵反胃,这理由都能硬凹,向千灯这护犊子的心也太偏了吧,为了谢未含她还真是能睁眼说瞎话。 谢未含更是泪水涟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哽咽着:“爸爸、妈妈、哥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不起。” 谢凌秋懒得看她演戏了,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她也算得到了谢家人的道歉,心里的郁闷也消散了些。 第三十八章 故地重游 但谢凌秋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谢未含,她可没忘记,谢未含刚才还嚷着要回农村呢。 既然她想去,那自己便帮她一把,她估摸着要是再任由他们说下去估计谢未含就会借坡下驴,下一句肯定会说:我不会去了。 为了防止谢未含反悔,谢凌秋决定先发制人:“不是说要回农村吗?你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谢未含闻言猛地抬头看向谢凌秋,眼中满是愤怒和恨意,她原本已经想好,看时机差不多了就说自己不回农村了。可没想到竟被谢凌秋抢先一步,直接把路给堵死了。 谢凌秋迎着谢未含的目光,无辜地看着她:“姐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后悔不想回农村了?” 谢凌秋故意将谢未含的心思说破,将她逼入绝境,她就是要逼谢未含把这戏唱下去,不然都白费她给自己搭的戏台子了。 谢未含更是恨意翻涌,好一个谢凌秋,竟然敢当初戳穿她,可纵使她心中怒意滔天,但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柔弱的样子,压下心头的怒意,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妹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当然是要回去的。” 既然谢凌秋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那她也只能把谢凌秋也拉下水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只要把谢凌秋骗到乡下,到时候再联合那个女人,一定要让她有去无回。 “我当然是要回去的,只是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有些害怕,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你在那里长大一定很熟悉,也能给我们指指路。” 谢未含说着偷偷看了一眼谢凌秋,见她神色如常就继续说:“可以吗?妹妹?” 但是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还是被谢凌秋捕捉到了。谢凌秋思索着她的话,大概她又想到了什么阴毒的招数,不如她将计就计。 “好啊,我帮你们指路。” 谢未含听到谢凌秋同意,心里得意地一笑,谢凌秋,你不是喜欢回来和我抢吗?等你到了乡下看你还怎么嚣张。 既然在乡下在长大,就该一辈子待在乡下,谢凌秋恶毒地想着。 但是谢未含眼里的算计都被谢凌秋尽收眼底,既然想玩,那她就陪谢未含好好玩玩。 她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正好我也很久没回去了。就当是故地重游了。” 谢未含自以为计策得逞心里扬扬得意,她哪里不认识路,其实她早就已经和自己的亲生母亲联系上了。 对那个农村的家可谓是了如指掌,只是谢家的人不知道而已。 这次她要让谢凌秋彻底回不到谢家,她要将她彻底毁掉。而谢家大小姐的位置只能有一个人,那就是她谢未含。 车子缓缓启动,却不是驶向熟悉的城区,而是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颠簸着驶向谢凌秋记忆深处那个如同噩梦般的地方。 车厢内,气氛有些压抑。小林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谢凌秋的神色,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嫂子,要不要……和团长说一声?您这样……万一……”他欲言又止,显然担心谢凌秋的安全。 谢凌秋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不用。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她不想让顾砚礼插手。 这不仅仅是谢家的家务事,更是她与谢未晗之间的恩怨纠葛。 她要亲手了结这一切,让谢未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小林见状,也不再多言。 车子在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条路的漫长与艰辛。 谢凌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身体随着车身的晃动而轻轻摇摆。 长时间的奔波和精神上的高度紧张,让她感到疲惫不堪。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骨的寒意将谢凌秋从睡梦中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车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抹残阳也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之下。 “已经进村了。”小林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谢凌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透过车窗向外望去。 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低矮的土坯房、狭窄的泥泞小路、田埂上劳作的村民……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只是,这熟悉的景色并没有带给她丝毫的亲切感,反而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上一世,她就是在这里,被那个恶心的老男人百般凌辱,受尽折磨。 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浑身发冷,忍不住颤抖起来。 突然,车子猛地一停,惯性让谢凌秋的身体向前一倾,她下意识地抓住扶手,才稳住身形。 “到了。”小林的声音再次响起,将谢凌秋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和不安,抬眼望去。 只见车子停在一座破败的小院外,院墙斑驳脱落,院门摇摇欲坠,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荒凉景象。 这就是她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谢凌秋推开车门,缓缓下车。紧随其后的,是谢家一行人。 向千灯一下车,便立刻冲到谢未晗身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囡囡,囡囡,你受苦了……” 她看着眼前这座破败不堪的小院,再看看周围邋遢肮脏的环境,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无法想象,自己娇生惯养的宝贝女儿,竟然要在这种地方生活。 “这里……这里这么脏乱差,你怎么能在这里生活呢?”向千灯的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跟妈妈回去吧,好不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 她紧紧地抱着谢未晗,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谢凌秋忽然冷冷地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字一顿地扎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 她环视一圈,目光从谢震杰、向千灯,再到谢徽,最后落在紧紧依偎在向千灯怀里的谢未晗身上。 第三十九章 母女情深 他们只是看一眼,就觉得这里脏乱差,无法忍受。 可她呢?在这里,真真切切地活了十几年! 她顿了顿,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这十几年,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所谓的‘养父母’,对她非打即骂,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夏日炎炎,她被赶到田里干活,晒得脱皮;寒冬腊月,他们逼她去冰冷的河里打水,手脚都冻烂了……这些,都是她的日常! 吃不饱,穿不暖,因为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而她,就成了那个多余的、碍眼的、人人嫌弃的养女! 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他们的宝贝儿子。她只能吃他剩下的,用他不要的,玩他玩腻的…… 可是他们呢?他们作为他的‘家人’,又在哪里?可曾想过,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现在谢未含还没有开始在这里呢,就开始心疼起来了。 向千灯听着谢凌秋的诉说,早已泣不成声。 她心如刀绞,悔恨交加,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过去,将那个受苦受难的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再也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对不起,囡囡,对不起。”向千灯的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说道,“妈妈并不知道,妈妈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活是这样的,要是妈妈知道,我一定会,一定会早早找到你,把你接回去,让你受苦了,我的囡囡” 她扑上前,想要抱住谢凌秋,却被谢凌秋冷漠地避开,她观察着向千灯的哭诉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谢震杰和谢徽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谢未晗见向千灯对谢凌秋满眼都是化不开的愧疚,连忙乖巧地上前,轻轻挽住向千灯的胳膊,柔声安慰道:“妈妈,您别难过了,好在妹妹现在已经回来了,以后啊,咱们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您也别太担心了,啊?” 向千灯点了点头,眼眶里依旧噙满了泪水,她轻轻拍了拍谢未晗的手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谢凌秋站在一旁,看着这母慈女孝的一幕,心里不住地冷笑。 她原本还想和向千灯说几句话,可每次话到嘴边,都被谢未晗巧妙地打断。 这让谢凌秋心里愈发不舒服,怎么哪里都有她?还真是找到机会就表现。 就在这时,小院那扇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妇人。 正是谢凌秋的养母,郭丽萍。 她一看到自家门口停着这么多锃光瓦亮的小轿车,还有这么多衣着光鲜的人,立刻就慌了神,脚下像是生了根,不敢再往前走。 谢凌秋默默地往人群后面退了退,试图隐藏自己的身形。 可她还是被眼尖的养母郭丽萍发现了。 郭丽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像是乌云压顶一般。 但下一秒,当郭丽萍的目光落在谢未晗身上时,她的眼睛猛地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瞬间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然而,当她看到站在一旁、一脸冷漠地向千灯时,郭丽萍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毕竟,当年是她鬼迷心窍,在谢家做保姆的时候,偷偷把两个孩子调换的。 郭丽萍定了定神,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战战兢兢地走到向千灯和谢震杰面前,点头哈腰地问道:“夫人,先生,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可有什么事儿?要不到家里坐坐吧?家里,家里虽然简陋,但,但还是能坐人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向千灯的脸色。 向千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憎恨。 她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冷声道:“家里就不进去了,就在这里说。我女儿说,想来看看你。” 向千灯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她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女人碎尸万段,要不是看在她生了谢未晗的份上,她早就让她死一百遍了。 要不是这个女人,她的囡囡怎么会在这种鬼地方受这么多年的苦! 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向千灯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 谢震杰和谢徽父子俩像两尊石雕似的杵在一旁,一声不吭,可那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墨汁来了。 谢未晗得了向千灯的眼色,莲步轻移,款款走到郭丽萍跟前,装出一副头一回见面的模样。 她眼眶里含着泪花,声音颤抖着问:“您……您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这话问得,可真够假的。谢凌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谢未晗那点小心思,她看得一清二楚。 虽说谢未晗极力掩饰,可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嫌弃,还是被谢凌秋给逮了个正着。 郭丽萍一见谢未晗这娇滴滴的模样,心都化了,一把将谢未晗搂进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哎哟喂,我的儿啊,你就是我的亲闺女啊!这些年,妈可想死你了!” 郭丽萍一边哭,一边还不忘用手轻轻拍打着谢未晗的后背,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母女有多深的感情呢。 谢凌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出“母女情深”的戏码,心里觉得无趣。 她偷偷瞄了一眼向千灯,果然,向千灯的脸色难看得跟吞了苍蝇似的。 也难怪,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突然跟别的女人这么亲热,换谁谁心里能舒坦? 谢家这三口子,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 谢凌秋幸灾乐祸地想着。 她又把目光转向谢未晗,这一看,还真让她看出点门道来了。 这谢未晗,偷偷摸摸地给郭丽萍使眼色干吗呢? 谢凌秋的视线落在了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上,这一看,她差点没惊掉下巴。 郭丽萍那粗糙的手腕上,竟然戴着一个金灿灿的镯子,那成色,那分量,一看就价值不菲。 郭丽萍还有钱买这个? 谢凌秋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谢凌秋一看就知道这事儿有猫腻,郭丽萍家那几块料,平日里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哪来的闲钱买这么扎眼的金镯子? 第四十章 农村豪宅 她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刚才谢未晗给郭丽萍使眼色的那一幕,心头猛地一沉。难不成,谢未晗早就背着所有人,跟郭丽萍暗通款曲了? 这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边谢凌秋正疑惑着,那边,母女相认的煽情大戏也接近了尾声。 谢未晗突然转过身,对着向千灯,声音软糯糯的:“妈妈,我想在这里住几天,陪陪……她。” 向千灯一听,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这地方又脏又乱,哪是人住的?未晗,你可别犯傻!” 谢未晗眼圈一红,委屈巴巴地看向谢凌秋:“妹妹能住,我就不能住吗?妈妈,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郭丽萍也赶紧帮腔,一脸谄媚:“夫人,您就让未晗在这儿住几天吧,乡下地方,空气新鲜,对身体好。您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把她全须全尾地给您送回去!” 向千灯狠狠剜了郭丽萍一眼,厉声喝道:“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可话音刚落,她就瞥见了谢未晗受伤的眼神,心头顿时一软。 她连忙换上一副温柔的语气,解释道:“囡囡,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里条件太差了,比不上家里舒服,妈妈是怕你住不惯,受委屈。” 谢未含住不得,她谢凌秋就住得是吗? 只见谢未晗摇摇头,语气坚定:“没事儿的,妈妈。就当是体验生活了,马上就要上大学了,这点苦算什么?再说,我也想多陪陪……她。”她说着,又朝郭丽萍那边看了一眼。 向千灯见谢未晗铁了心,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唉,随你吧,你要是住不惯,就赶紧回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谢震杰,此刻却沉不住气了,他脸色铁青,语气生硬:“谢未晗,你若是一意孤行,将来可别后悔!”说完,他一甩袖子,气冲冲地上了车。 谢徽也满脸受伤地望着谢未晗,声音低落:“妹妹,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谢未晗心里烦透了谢徽这副黏黏糊糊的样子,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没有啦,哥哥。我都说了,过几天就回去,等开学了,我肯定是要回家的。” 但谢未晗在心里冷笑,不把你们弄走,她的计划怎么能顺利实施? 她暗自盘算着,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向千灯见谢未晗这般坚持,只能柔声细语地安抚道:“好孩子,那你先住上几天,等开学了再回去,啊。” 谁知,谢未晗却突然抽噎了一下,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妈妈,对不起,我,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怕自己一个人住不惯,能不能,让妹妹陪我住几天?” 这话一出,谢凌秋差点没跳起来,她杏眼圆睁,怒斥道:“凭什么?” 谢未晗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妹妹都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了,肯定对这里熟门熟路。就陪我几天,好不好嘛?” 谢凌秋简直要气笑了,她原以为向千灯不会答应这种荒唐的要求,可她还是低估了谢未晗在向千灯心中的地位,或者说,高估了自己在向千灯心中的分量。 只见向千灯略一迟疑,便转头看向谢凌秋,语气虽是商量,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凌秋啊,你就留下来陪未晗几天吧,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你多照应着点。” 谢凌秋刚想张嘴反驳,郭丽萍那尖厉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对对对,凌秋啊,你就留下吧!未晗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的,哪吃过这种苦?你可得好好帮衬着点!” 谢凌秋冷冷地瞥了郭丽萍一眼,心中冷笑连连。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配合得倒是默契!她要是再看不出这里头的猫腻,那她这十几年真是白活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啊,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倒要看看,谢未晗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郭丽萍见谢凌秋答应得这么痛快,还以为她是真的转了性,顿时喜上眉梢,对着向千灯一阵猛夸:“哎哟,夫人,您真是好福气啊!把未晗教养得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 向千灯听了这话,脸色却更加阴沉了。 她把谢未晗教养得好?那郭丽萍呢? 她把自己亲生女儿带到乡下十几年,受尽苦楚!这笔账,她早晚要跟她算清楚! 向千灯越想越气,看向郭丽萍的眼神简直像淬了毒的刀子。 她强忍着怒火,一言不发地转身上了车。 谢凌秋见状,知道自己是回不去了,便转身去找小林。 “小林,你先回去吧。”谢凌秋走到小林身边,低声说道。 小林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嫂子,您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放心。要不,我还是告诉团长一声吧?” 谢凌秋摇了摇头:“暂时不用,我自己能应付。你回去找机会跟祖母说一声,就说我在这边住几天,让她老人家别担心。” 小林还想再说什么,谢凌秋却已经转身走远了。 向千灯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只留下谢凌秋和谢未晗,还有郭丽萍一家人。 所有人前脚刚走,郭丽萍后脚就“砰”的一声把院门关上,那架势,像是怕谁跑了似的。 她亲亲热热地拉着谢未晗的手就往屋里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谢凌秋,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 谢凌秋在原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可一进屋,谢凌秋就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这还是她住了十几年的那个家吗?简直是天翻地覆啊! 原本破旧的屋内,如今竟然贴上了亮闪闪的瓷砖,墙壁雪白,屋顶上,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垂挂下来,流光溢彩,奢华至极。 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真皮沙发、液晶电视、冰箱、洗衣机……各种高档家电一应俱全,摆放得整整齐齐。 这哪里还是乡下的小院,分明就是城里的豪宅啊! 第四十一章 你妈真多 要不是院子还是记忆中那熟悉的模样,谢凌秋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郭丽萍和谢未晗身上,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这家人,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有钱了? 这手笔,可不是一笔小钱能办到的。他们哪来得这么多钱? 视线一转,谢凌秋又看到郭丽萍的儿子,也就是她名义上的那个“弟弟”,正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个平板电脑,手指飞快地滑动着,玩得不亦乐乎。 看见有人进来连个眼皮都没有抬,非常的没有教养,这一点谢凌秋从小就知道。 谢凌秋的脑子“嗡”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竟然也用上了这么高级的东西? 再看谢未晗,她脸上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切。 这更让谢凌秋觉得不对劲。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走到郭丽萍面前,故作轻松地问道:“你们这是……发财了?” 郭丽萍正忙着给谢未晗倒水,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嫌弃和不耐烦:“怎么?只许你回去投奔有钱的亲爹亲妈,就不许我们家发财了?” 谢凌秋被噎了一下,冷笑一声,反唇相讥:“这话你刚才怎么不当着谢家人的面说?现在倒是能耐了?” 郭丽萍被戳到了痛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谢未晗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郭丽萍面前,故作通情达理地斥责谢凌秋:“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呢?郭家怎么说也养了你十几年,你就算不感激,也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 她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模样,声音软糯,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怜惜。 谢凌秋冷眼看着谢未晗,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她实在不明白,事到如今,谢未晗还有什么好装的? “你妈可真多。”谢凌秋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谢未晗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像是被人当众揭开了遮羞布,尴尬又难堪。 郭丽萍一听这话,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尖着嗓子斥责道:“谢凌秋!你怎么跟姐姐说话呢?我也是你妈,当初要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能有今天?现在攀上高枝儿了,就想翻脸不认人了是吧?你们谢家的人,果然都是一路货色,没一个好东西!”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手指头几乎戳到谢凌秋的脸上。 谢凌秋厌恶地皱起眉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郭丽萍的“攻击”。 她冷冷地看着郭丽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怎么在这儿长大的,你心里真没点数吗?还是说,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伟大的母亲了?” 郭丽萍被谢凌秋这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阵发毛,气焰顿时弱了几分。但她还是不甘心,梗着脖子吼道:“你……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谢未晗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拉住郭丽萍的胳膊,柔声劝道:“妈,你别生气了,妹妹她只是一时想不开,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转过头,看向谢凌秋,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责备:“妹妹,你就算对我有意见,也不能这么说妈妈啊!她怎么说也是把你养大了?” 谢未晗这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让谢凌秋心里一阵反胃。 她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反驳,却被谢未晗抢先一步问道:“对了,爸呢?怎么没看见他?” 郭丽萍听到这话,脸色缓和了一些,没好气地说道:“你爸去城里做工了,不在家。” 谢凌秋看着这对母女一唱一和,心里越发觉得奇怪。 她不相信,像谢未晗这样精于算计的人,会对第一次见面的郭丽萍就如此亲热,还一口一个“妈”叫得这么甜。这要不是真的,那就只能说明,她们在演戏。 演戏?给谁看?难道……是为了骗取谢家的信任? 谢凌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决定试探一下她们。 “时间不早了,晚上我睡哪儿?”谢凌秋故作随意地问道。 郭丽萍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睡什么睡?哪有你睡的地方!你爱睡哪儿睡哪儿去!” 谢凌秋挑了挑眉,意料之中地说道:“哦?看来是真没有我睡的地方了。行吧。”说完,她转身就走。 谢凌秋去柴房蹲了一会。 谢凌秋冷笑一声,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破柴房,她小时候可没少住。对她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她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她倒要看看,这对母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半夜,万籁俱寂。 谢凌秋悄悄地从柴房里溜了出来,借着月光,摸到了郭丽萍的房间门口。 她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谢未晗和郭丽萍的对话声,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谢凌秋一走,谢未晗脸上的温婉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轻蔑。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郭丽萍,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肮脏的物件。 郭丽萍被这眼神刺得一哆嗦,连忙堆起讨好的笑容,凑上前去:“未晗,你累了吧?妈……我给你铺床去。” “别碰我!”谢未晗猛地一挥手,打开郭丽萍伸过来的手,语气冰冷刺骨,“离我远点!” 郭丽萍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讪讪地收回手,指着里屋说道:“那……那你睡这屋吧,这屋干净。” “那个录取通知书,到底怎么回事?!”谢未晗猛地转头,盯着刚刚跟进来的郭丽萍,厉声质问道。 郭丽萍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按照你说的,想去村委会把那个死丫头的通知书给扣下的,可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什么?”谢未晗的声音陡然拔高。 第四十二章 计划反攻 “我每个月给你们那么多钱,你们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啊?!说好的把谢凌秋的通知书扣下来给我,为什么会出错?你这个废物!” 谢未晗劈头盖脸地一顿怒骂,哪里还有先前在谢凌秋面前那副母女情深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郭丽萍低着头,任由谢未晗的唾沫星子喷到自己脸上,不敢有丝毫反驳。 其实,早在谢凌秋被认回谢家之前,谢未晗就知道了自己身世,然后通过特殊渠道联系上了郭丽萍。 她原本的计划是,让郭丽萍阻止谢凌秋回到谢家,这样,她就可以继续享受谢家的一切。 可谁知,谢凌秋竟然还是回来了。 谢未晗不得不改变计划,让郭丽萍截下谢凌秋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想让她永远留在乡下,无法翻身。 可没想到,这个计划也失败了!谢凌秋竟然考上了京大! 这让谢未晗又惊又怒,对郭丽萍这个“亲妈”也越发看不上眼。 “现在看你,真是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谢未晗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充满了嫌弃。 郭丽萍看着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如今是谢家大小姐,过的是人上人的生活。 她一点都不后悔,当初狠心调换了两个孩子,不然她的女儿谢未晗怎么可能过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每个月还能给她寄这么多钱? 这可是她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郭丽萍在心里暗暗得意。 即使她不认她这个妈,也值了。 “未晗,你别生气了,妈……我以后一定好好帮你。”郭丽萍小心翼翼地说道。 谢未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跟郭丽萍翻脸的时候。 毕竟,她现在人在农村,很多事情还需要郭丽萍帮忙。 “我这次回来,会在这里住上几天。”谢未晗冷冷地说道,“这几天,你给我好好想想,怎么把谢凌秋弄到山里去,让她再也回不去谢家!” “啊?”郭丽萍一听这话,顿时惊呆了,“这……这怎么弄啊?这可是犯法的事儿!” “犯法?”谢未晗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难道你想让谢凌秋回到谢家,跟我抢家产吗?!” 郭丽萍被这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摇头:“不……不想……” 谢未晗看着郭丽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嫌弃又厌恶。 她怎么会承认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个这么面目憎恨的乡下女人。 心思一转,她又想,只要谢凌秋回不去,就凭谢家那三个没头脑的,谢家迟早是她的! 唯一棘手的就是齐守兰那个老太婆,不过,也一样不是她的对手。 现在先解决谢凌秋再说。 站在门外的谢凌秋,耳朵紧紧的贴在门上,她将屋里。谢未含母女俩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此时的愤怒。 原来如此,谢凌秋这才明白了一切。 难怪上一世谢未含能顶替她的名额上大学,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上一世的录取通知书会到了谢未含的手里? 原来这一切都是郭丽萍搞的鬼,再看看这件原本简陋的瓦房如今摆满了各种高档电器。 谢凌秋的心里更是惊起滔天巨浪,她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谢未含竟然早就和郭丽萍狼狈为奸了。 她们竟然早就认识串通一气,看来是谢未含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所以上一世也是这样,她提前串通了郭丽萍,把她蒙在鼓里。 好真是好得很。 谢凌秋的指甲狠狠的攥进掌心,眼里爆发的恨意和怒火,几乎要将门上烧出个洞来。 谢未含,你就真的这么想毁了我吗? 好,既然你如此狠毒,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脑海里又涌进上一世被那老男人一遍遍凌辱的画面,她几乎是颤抖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间充满阴谋和让她恶心的屋子。 回到柴房,她紧紧的抱住自己,蹲在角落里。 柴房里没有灯,她将自己置身黑暗中。 她一遍遍的用指甲在手臂上抓出一条条伤痕,试图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恶心的画面。 她用尽力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黑暗中她脑海中飞速的旋转着。 一个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待她缓过神来才仔细的想着。上一世谢未含好像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假装离家出走,假装被人强奸,又假装自杀。 最后再陷害她,让她被谢徽扔到山里。 谢凌秋回忆着前世的轨迹。 既然如此,谢未含这么喜欢玩这些阴谋手段,那她就成全她,把假的变成真的。 她想了一个大胆的疯狂的计划,可是这个计划却需要别人帮忙。 现在她身在农村,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帮她的,她突然有些后悔让小林先走了。 正当她烦躁不已的时候,突然想起顾砚礼送她的那个手机。 百般纠结下她只能掏出手机。 还好这个手机没有被她们发现,而里面也被顾砚礼存了他的号码。 她一看备注居然是未婚夫! 谢凌秋有些无语,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犹豫之下她还是拨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忽然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句,带着睡意的声音:“喂” 谢凌秋听到这个声音,刚才紧绷的神经不自觉的放松了些。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是我。” 顾砚礼的声音似是带着浓浓的睡意,可仔细一听,又似乎带着戏谑的轻笑:“未婚妻,这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 谢凌秋没有管他的油腔滑调,但又想起之前她对顾砚礼的冷嘲热讽,现在却又要低声下气的求他。 这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她有些难为情的开口:“我想请你帮个忙。” 顾砚礼闻言在电话里轻笑了一声:“大半夜的找我帮忙。那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吧?” 谢凌秋:“知道。” 她当然顾砚礼在说什么,但现在她只能让自己镇定下来说:“你帮我一次,我帮你一次。” 第四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婚约 “嗯,上道。”顾砚礼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笑意。 然后便不再逗她,语气一转问她:“说吧,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谢凌秋听见顾砚礼这么说,便开门见山的说:“我要钱,现金。” 顾砚礼本来是坐在床上的,听见谢凌秋这话,便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落地窗边。 “你大半夜的就是找我借钱?”最后挑了挑眉:“多少?” 谢凌秋一听,就在想着多少钱够她办这次的事情了。 最后她想了想才开口:“几万就可以。” 她想几万块应该足够她实施这个计划了吧。 可电话那边传来顾砚礼的笑声,带着一丝玩味:“几万?”几万块对他意味着什么呢?不过是一顿饭钱。 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数目挺大啊,而且我可没有借钱给别人的习惯。” 谢凌秋一听心一沉。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 可说这话又有些底气不足,现在她身无分文,又拿什么还呢? 顾砚礼无声的笑笑,他是怕她不还吗? 但嘴里却还不忘逗她:“哦,你拿什么还我?” “放心,回去我就问祖母借钱还给你。”她之所以不问祖母借,实在是因为她手机里根本没有祖母的电话。 谢凌秋这话说的生冷,然后又没好气的补了一句:“难道怕我跑了不成?” “那倒不会。”顾砚礼声音低沉。 “不过,你可别忘了这钱是要算利息的。” 谢凌秋一阵无语,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知道了。”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等着明天让小林给你送过去。” 第一次见借钱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有意思。 但是想到她可能真的遇到麻烦了,不然以这小姑娘的傲骨怎会向他低头借钱。 顾砚礼一笑,然后拨了个电话出去。 谢凌秋放下手机,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一夜异常的难过,好似漫长的没有尽头。 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经常在柴房里度过,也是像现在这样。 她这么想着,不知什么时候靠着墙根哥慢慢的睡了过去。第二天天蒙蒙亮,她便醒了过来。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意识还不清醒的时候,柴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她抬头望去,是郭丽萍的儿子,谢元。 他比小时候壮硕了很多,如今已经十二岁了,他声音毫无波澜的说;“妈喊你过去。” 然后掉头就走,谢凌秋已经见惯不惯了,这小孩从小就没什么礼貌,对她这个姐姐更是无视的存在。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刚走出柴房就听见正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乡下人起的都很早,她也没在意,以为是邻居来串门的。可当她走进去的时候才看见,屋里有三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两男一女年纪都在40岁上下。 一看见她进来,眼神便立马盯在她的身上。 虽然穿着打扮都很朴素,但眼神却透露着一股精明和算计。 她还在迷糊中就被郭丽萍一把拽了过来,她看到谢未含也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郭丽萍,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 郭丽萍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笑容:“凌秋快过来,这是你远房的表舅和舅妈,快来打招呼。” 郭丽萍拉着她指着那几个人,笑眯眯的介绍着。 谢凌秋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们,心中不禁冷笑。 郭丽萍找借口都不会找,郭丽萍忘了曾经说过自己无父无母,哪里来的什么表舅? 就算是真的,这种八百年都不联系的亲戚,以郭丽萍的性格怎么会这么和颜悦色的对他们。 而且还来得这样巧?真当她是傻子吗? 但谢凌秋面还是上不动声色的问道:“表舅?舅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他们?” 郭丽萍被谢凌秋问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又很快的掩饰好:“嗨,都说了是远房亲戚吗?平时不怎么走动,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吗?” 然后又拉着她,小声的耳语:“其实他们这次来是看看你和未含的。” 谢凌秋睨了郭丽萍一眼:“看我们做什么?” 谢凌秋说着看到那几个人眼神不住的在她和谢未含身上。来回的打量。 尤其是看到自己明显眼神都亮了一下。 可谢未含站在一旁表现得很是乖巧。 郭丽萍却只拉着自己说话:“凌秋,妈跟你说他们这次来主要是来想看你的。” 谢凌秋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看来终于要说到正题了,然后就听到郭丽萍说。 “小时候家里穷,妈给你和他们家儿子定了娃娃亲,这次他们来就是想要带你走的。” 谢凌秋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娃娃亲?表舅舅妈?这拙劣的借口和演技,她都替她们觉得尴尬。 这几个人分明就是来验货的,如果她猜得没错他们应该是和人贩子勾结的中间人。 果然那两男一女开始轮番的夸赞,她和谢未含。 “哎呀,这俩闺女长得真好看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是啊,是啊这模样这身段真是没得挑。” “丽萍啊,你可真有福气,养了这么两个好闺女。” 郭丽萍被夸得心花怒放,然后假装得意地看了一眼谢凌秋。 “我跟你说啊,你表舅家的儿子长得一表人才,家里条件也不错,你怎么想?” 谢凌秋真想说,你不如直接说要把我卖了算了。 谢凌秋故作叹息一声,抬起头看着郭丽萍那张虚伪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妈,你说的什么娃娃亲,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会认的。” 郭丽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没想到谢凌秋会这么不给面子,然后拉着她的手低声说道:“怎么?才去谢家几天就把你养出脾气来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谢凌秋直视着郭丽萍,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狠厉,郭丽萍被吓到了。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眼神这么吓人了。 但还是假装镇定地拍了谢凌秋的后背:“怎么能不认,彩礼都收了。” 而一直在一旁装乖巧的谢未含此时更是故作惊讶地说:“什么?妹妹竟然早早的定下婚约了?” 第四十四章 砸的痛快 郭丽萍闻言接话道:“唉,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只能如此了,乡下的女孩嫁人都早,所以我们也早早地给凌秋定下了亲事。” 谢未含闻言上前一步抓住郭丽萍的衣袖摇头劝说:“不行,妹妹不能嫁,现在她是谢家的谢凌秋,怎么能嫁去那种穷乡僻壤呢?” 话音刚落,那中年女人就不乐意了:“哎,怎么说呢,我们那里怎么是穷乡僻壤了,丽你放心,闺女嫁过去肯定是能过好日子的。” 郭丽萍一听,立刻笑着对谢凌秋说:“听见没,人家说你嫁过去就能过好日子,别挑三拣四了,那谢家寻你回去,最后还不是要把你嫁人。” 谢凌秋看着他们演戏,一个个虚伪的颜值,真是想笑。 “哦?什么样的好日子能有谢家好?”谢凌秋冷言反问,和他们周旋。 “妈,妹妹不能嫁。”谢未含劝道。 看见谢未含帮自己求情,谢凌秋假装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我不同意,你们谁爱嫁谁嫁。” 郭丽萍脸色难看,下意识的看向谢未含,只见谢未含偷偷的给郭丽萍使眼色。 郭丽萍见状厉声道:“怎么?你想反了天不成?彩礼都收了,你不嫁也得嫁。” 谢凌秋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什么好日子?能有谢家好吗?”她转头看向郭丽萍,眼神犀利如刀,“你私自把我嫁人,怎么和谢家交代?” 谢未晗也适时的“帮腔”:“对啊,妈,妹妹不能嫁,到时候和谢家没法交代。” 谢凌秋看着谢未晗这假惺惺的求情,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太了解谢未晗了,这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谢未晗这是在推波助澜。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谢凌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忽然心生一计,她猛地抓起桌上的一个瓷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瓷碗碎裂,碎片四溅。 “我不嫁!要嫁你们嫁!”谢凌秋尖叫着,状若疯狂,开始疯狂地打砸起屋里的东西。 对,她就是故意的。 想让她嫁人,那就别怪她发疯。 茶壶、茶杯、花瓶,能砸的东西,谢凌秋是一个都没有放过。 郭丽萍见状,忍不住的心疼尖叫。 谢凌秋看着一件件东西被她摔得粉碎,原本还算整洁的房间,瞬间变得一片狼藉,她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谢未含似乎也没有想到谢凌秋会这么做,各种躲闪着狼狈不堪。 “你……你疯了!住手!快给我住手!”郭丽萍气急败坏地尖叫着,想要阻止谢凌秋,却又不敢靠近。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那两男一女也被吓得不轻,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原本以为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疯丫头”。 “这……这……你们先商量好……”其中一个男人结结巴巴地说道,然后拉着另外两人,逃也似的离开了谢家小院。 眼看着“买家”离开,自己精心布置的“骗局”被破坏,郭丽萍再也忍不住了,她怒吼一声,抄起墙角的扫把,就朝谢凌秋劈头盖脸地打去。 “小贱人!我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发疯!” 谢凌秋早有防备,她眼疾手快,一把拉过身旁的谢未晗,挡在了自己身前。 “啊!”谢未晗猝不及防,被扫把狠狠地打在了背上,疼得她脸色煞白,差点没当场骂出声来。 谢凌秋偷笑,她知道郭丽萍有多恨她自然是会下狠手的,估计这下打得不轻。 谢未含,你真是活该。 但谢凌秋还是面上却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妈!你打错人了!你打到未晗了!” 郭丽萍一看打到了谢未晗,顿时慌了神,连忙扔掉扫把,心疼地查看谢未晗的伤势:“未晗,你怎么样?疼不疼?妈不是故意的。” 谢未含一把甩开郭丽萍,尖声道:“别碰我!” 谢凌秋此时还躲在谢未含的身后,见此微微一笑:“哟,不装母女情深啦?” 这是摊牌了? 谢未含和郭丽萍一听,立马都瞪向谢凌秋。 “我帮你求情,你还拿我挡,我和你有什么仇?”谢未含一副委屈要哭的模样。 “不好意思啊,下意识反应,让你也体验一下咱妈的“热情”。”谢凌秋讽刺。 郭丽萍立刻向谢未含解释;“我,我不是要打你的,未含。” 郭丽萍安抚好谢未晗,转头又对着谢凌秋怒目而视,破口大骂:“小贱人!你还敢躲!看我不打死你!” 她又要去捡扫把,谢凌秋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她拉着谢未晗,在房间里左躲右闪。谢未晗成了她的“挡箭牌”,被她拽来拽去,狼狈不堪,气得直跳脚。 谢凌秋从小就挨打,早就练就了一身“躲打”的本事。 她砸得也痛快了,便瞅准机会,猛地推开谢未晗,一溜烟地跑出了房间,消失在了院子里。 她看时间差不多,小林也该到了,她得去村口等人,没时间在这里和她们演戏了。 “这个蠢货!你打我做什么?”谢未晗看着谢凌秋逃走,又气又恼,转头对着郭丽萍就是一顿怒吼。 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背上火辣辣的疼,让她精致的小脸都扭曲了起来。 郭丽萍被吼得一愣,随即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哎呦,未晗,妈不是故意的,妈是想打那个小贱人,你没事吧?快让妈看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查看谢未晗的伤势,眼神中满是心疼。 “你还说!”谢未晗一把拍开郭丽萍的手,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郭丽萍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还嘴只好唯唯诺诺地说;“你为什么要激怒她?直接让人把她带走不就行了!现在人跑了,戏也砸了,怎么办?” 谢未晗狠狠地瞪了郭丽萍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蠢货!你也不想想,现在的谢凌秋,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你揉捏的乡下丫头了!她现在是谢家认回去的女儿,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带走了,谢家能善罢甘休?到时候他们来要人,我们怎么交代?拿什么交代?” 第四十五章 他怎么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说道:“我就是要激怒她,让她闹着要退婚,然后被那些人‘强行’带走!这样一来,就算谢家追究起来,也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懂吗?” 郭丽萍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如捣蒜:“懂了懂了,还是未晗你聪明!” 谢未晗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会郭丽萍,只是揉着被打疼的后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谢凌秋,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谢凌秋,她一口气跑出了小院,一路狂奔到村口。果然,她远远地就看见那两男一女正站在那里,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猎物。 她心里清楚,这几个人就是郭丽萍找来的人贩子,想要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但她现在还不能走,她还得等小林。 那两男一女看到谢凌秋独自一人跑来,眼睛顿时一亮,像是看到了到手的肥肉。他们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哎呦,凌秋,你这是想通了?要跟我们走了?”其中一个男人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和得意。 谢凌秋强压下心中的厌恶和恐惧,故作柔弱地说道:“嗯,我考虑好了。不过,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完,你们能不能晚上再来接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观察着这几个人的反应,心里暗暗祈祷着小林能快点来。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显然不相信谢凌秋的说辞。 这么好看的姑娘,能卖不少钱呢,他们可不想夜长梦多,万一谢凌秋反悔了,可就不好了。 “不行!我们现在就得带你走!”另一个男人语气强硬地说道,然后朝同伙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伸手就要去抓谢凌秋。 谢凌秋心中一惊,连忙后退躲闪。 她知道自己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但她必须拖延时间。 她一边闪躲,一边大声呼救:“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救命啊!” 然而,荒郊野外的乡下,哪里会有人来救她? 眼看着就要被这几个人抓住,谢凌秋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起,紧接着,一辆越野车风一般的冲了过来! “吱——!” 车子一个急刹车,堪堪停在了谢凌秋面前,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扬起一阵尘土。 那两男一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车头撞了个正着,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妈呀!” “杀人啦!撞死人啦!” “哪个王八羔子开的车!不长眼啊!” 那个女人尖叫怒骂着,几个人躺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一边惨叫,一边破口大骂,场面一片混乱。 谢凌秋惊魂未定,看到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小林,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谢凌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怎么也没想到,小林竟然直接开车撞人! 这,这也太生猛了吧! 更让谢凌秋没想到的是小林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住之后骂骂咧咧的从驾驶位上下来。嬉皮笑脸的,就冲着谢凌秋喊了一嗓子。 “嫂子,你没事吧?” 嫂子?谢凌秋被喊的无语,囫囵吞枣的点了点头,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时小林已经绕到后座打开了车门。 谢凌秋本以为小林开车撞人已经让她震惊了,而让她更震惊的是从车上下来的人。 一条修长笔直的腿先迈了出来,紧接着就是顾砚礼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谢凌秋简直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这瘟神怎么来了? 顾砚礼下车勾唇一笑,然后朝谢凌秋招了招手,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上车聊会儿。” 谢凌秋犹豫了一下,但是眼前的情况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刚抬脚朝车子走去,可是她刚一动就感觉小腿被人紧紧的抱住,低头一看,那女人躺在地上却一只手死死的扯住她的腿。 “不许走!你这个小贱人,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撞了人还想跑。”她此刻像八爪鱼一样抱着谢凌秋的腿,声嘶力竭的嚎叫着。 小林见状的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使劲儿踹在了那女人的腰上。 “哎呦。”那女人被踢了出去惨叫一声,捂着腰在地上打滚。 “他妈的,活腻歪了,是不是敢动我小嫂子?”小林怒目圆睁的气势汹汹的瞪着那几个人。 刚才爬起来的那几个男人原本还想上前帮忙,可看到小林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吓得腿都软了一步,也不敢上前了。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吓得连连摇头,面如土色。 但是小林可没管这些,像一阵旋风一样卷过去将那两个男人打得鼻青脸肿,跪地求饶。 “我们再也不敢了,饶命呀。” “是我们永远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们吧。” 小林不知从哪里抄起了一根棍子,指着他们几人说:“老老实实给我跪好了。” 然后转过身便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拍了拍手,对着谢凌秋说:“嫂子,您请您请。” 谢凌秋看着这一切,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虽然小林打人打的有点狠,但是她看着这几个人又觉得他们纯属活该。 并抬腿朝顾砚礼走过去,她看着一脸淡定的顾砚礼,一时间有点恍惚。 直到她坐在车里,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将外面的喧嚣隔绝。 车厢里很安静,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顾砚礼和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顾砚礼打破了沉默:“怎么?每次见你,你都有麻烦?” 他侧过头看着谢凌秋一声中带着一点笑意。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然后说:“我需要的是钱,你来做什么?” 顾砚礼闻言挑了挑眉,笑容更深了:“怎么?难道我不比钱还好使?” 第四十六章 他的支持 谢凌秋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神色严肃的说:“我是真的需要钱,现金。” 谢凌秋话刚落,顾砚礼便收敛了笑容,他看着谢凌秋语气颇为认真的问道:“好,那你先告诉我你要钱做什么?万一你拿着钱去做坏事,连累我了可怎么办?” 谢凌秋猛的抬起头,直视着顾砚礼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巧了,我就是拿钱去做坏事的,怎么你不敢借呀?” 顾砚礼闻言笑出了声:“我第一次见,借钱还借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你是第一人。” 谢凌秋被这话说得有点脸红,也对,她现在是在借钱。然后又软下声音说:“没有,不是做坏事。” 顾砚礼见她一副认真解释的样子,笑的更欢了,笑完才说:“无妨,做坏事也没关系,祸你尽管闯。” 语气里充满了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宠溺;“我顾砚礼的未婚妻,我还是能罩得住的。” 谢凌秋听完这话,心里觉得很别扭,她皱了皱眉提醒顾砚礼:“是假的。” 顾砚礼却不以为然的说:“嗯,但那也是见过家长的。” 但谢凌秋现在不想和他纠缠这个问题,直接问道:“钱呢?” 顾砚礼看出来她是真的很着急,便从脚边拿出一个银色的手提箱,放在了两人中间的座位上。 “咔嚓”一声,箱子被打开。 一箱子被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现金,堆满了整个箱子,谢凌秋一看眼睛瞪大了。 她长这么大,别说见过了,连想都没想过会见到这么多钱。 上辈子加这辈子她也没见过这么多的现金呀,她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原来有钱是这种感觉。 顾砚礼看到谢凌秋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笑,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温柔。半晌之后才开口。 “所以又是你那个姐姐在搞鬼?”顾砚礼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 谢凌秋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直视着顾砚礼:“恩,是她,不过我刚刚还真的干了一件坏事。” “哦,是什么?” “我把郭丽萍的家给砸了,哦,就是我的养母。”谢凌秋这话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但又像是做了一件期待已久的事情之后的畅快。 就是没有一点做坏事的心虚。 顾砚礼听闻却一点也不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谢凌秋看到他这副反应,心里有点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她本以为自己这样说了,顾砚礼就算不会勃然大怒,至少也会斥责她两句的。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那样平静的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责备,反而有几分温柔的赞赏。 谢凌秋一定觉得自己眼花了,她忍不住偷偷的打量着顾砚礼这个男人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至少比她想象中的要好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让谢凌秋原本坚硬的心微微的柔软了一下。 顾砚礼自然也注意到了谢凌秋的小动作,他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眼里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其实能看得出来,谢凌秋这小姑娘看着张牙舞爪的。有着坚硬的外壳,但其实心肠却很柔软的。 她把自己做的事说出来,不过就是害怕别人发现了斥责她。 所以她只能先说出自己干的事,就算被斥责心里也不会那么难过。 想来是小时候被打骂惯了,心里极度的缺爱,也明白她就只是个纸老虎,只能顺毛你要是敢逆着她来,她就能立马炸毛给你看。 “其实你不用那么麻烦的。”顾砚礼看着她又说了一句:“我可以现在就带你回去,有我在。没有人敢动你的,至于你那个姐姐。何必去管她呢?” 可谢凌秋摇了摇头。 回去? 她才不会回去,逃避,从来都不是她的性格,她谢凌秋的字典里就没有逃避这两个字。 上一世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可以逃避这一次,那下次下下次呢?难道她要一辈子都活在谢未含的阴影下吗?这一次她就是要让谢未含知道她谢凌秋这辈子不会再做傀儡,也不是好惹的。 她要给谢未含一个教训,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兴风作浪。 所以她对顾砚礼说:“我要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别再惹我。” 她的声音很冷,带着一股子狠劲儿顾砚礼看着谢凌秋。 “好,”他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纵容,“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谢凌秋看着顾砚礼,心里有些别扭。她向来不喜欢欠人情,可这一次,她却不得不承认,她欠了顾砚礼一个天大的人情。 “谢……谢……”她磕磕巴巴地说着,那句“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砚礼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拎起那个装满现金的箱子,转身下了车。 车门外,那三个之前还气势汹汹的人贩子,此刻正乖乖地跪在地上,一个个鼻青脸肿,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的。 小林一见谢凌秋出来,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嫂子,这几个王八蛋,您说怎么处置?是打断腿,还是直接扔到河里喂鱼?”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恶狠狠地瞪了那几个人一眼,吓得那几个人浑身一哆嗦,差点没尿裤子。 “谢谢你们,”谢凌秋先是朝小林点了点头,语气诚恳,“今天多亏了你们帮忙,这些人就交给我吧。” 说完,她又转向顾砚礼,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带着几分试探和疑惑:“那个……顾先生,您怎么会……来这里?” 话一出口,谢凌秋就有点后悔。她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点多余,甚至有点……自作多情。人家顾砚礼是什么人?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怎么可能会专门为了她而来? 果不其然,小林抢先一步回答道:“嫂子,我们顾爷是下乡来处理点事情,刚好路过这里。这不,一听说你有麻烦,顾爷立马就让我开车过来了!” 第四十七章 今晚的星星真美 小林这话,三分真七分假。顾砚礼确实是下乡处理事情,但“刚好路过”和“立马赶来”就纯属他添油加醋了。 不过,他这也是为了自家爷好,毕竟,英雄救美这种事,说出去多有面子! 谢凌秋听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特意为她来的,那就好,那就好。 她就说嘛,她和顾砚礼非亲非故的,人家凭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哦,原来是这样啊。”谢凌秋的语气轻松了许多,她朝小林笑了笑,“那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说完,她朝顾砚礼点了点头,算是道别。 小林见状,连忙应了一声:“好嘞,嫂子!您放心,有事儿我们一定给您打电话!” 说完,他麻溜地钻进了车里,发动车子,一溜烟地开走了。 谢凌秋站在原地,目送着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视线中,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她看着眼前这三个鼻青脸肿的人贩子,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这三个人,刚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可现在,一个个却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蔫了吧唧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你们……想跑?”谢凌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那三个人贩子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磕头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姑奶奶,我们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指望着我们养活呢……” “不,你们敢。”谢凌秋打断了他们的话,语气冰冷,“我要你们,今晚就按原计划,带我离开。” 什么?! 那三个人贩子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愕地看着谢凌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丫头,是疯了吗?她竟然主动要求他们把她带走? “怎么?不愿意?”谢凌秋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还是说……你们怕了?” “不不不,不是的……”那三个人贩子连忙摇头,生怕谢凌秋误会了。 “我们不是怕了,我们是……是……”其中一个结结巴巴地说着,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吧?”谢凌秋替他说了出来。 那三个人贩子连连点头。 谢凌秋冷笑一声,走到那个装满现金的箱子前,“啪”的一声打开了箱子。 箱子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沓沓崭新的钞票,散发着诱人的油墨香气。 那三个人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这……”其中一个人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给我们的?” 谢凌秋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从箱子里拿出三万块钱,扔到了他们面前。 “这是定金。”谢凌秋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我要你们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剩下的钱,都是你们的。” 夜幕如墨般浓重,星空点缀其间。谢凌秋踏着昏黄的路灯光回到家中,门口的老槐树下,郭丽萍已是怒气冲冲。 “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郭丽萍一见她就开火,声音里满是不悦和质疑。 谢凌秋面不改色,语气平静:“我出去走走,没想到遇到表舅他们非要带我走。我只好躲起来,直到天黑才敢回来。” 旁边的谢未含闻言立即装出关心的模样,“姐姐你没事吧?在外面那么久可真让人担心。” “从小在这长大,哪里能躲人自己最清楚。”谢凌秋淡淡地回答,并没有透露更多。 谢未含偷偷给郭丽萍使了个眼色。两人交换了一个阴险的微笑后,郭丽萍借口进屋拿东西悄悄地打电话给那三个人贩子:“今晚行动!” 房间内氛围突然紧张起来。谢未含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乡下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听说星空很美。” “确实美。”谢凌秋顺势接话,“要不我们一起去看星星?”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正合我意。”谢未含勉强压制住内心的得意。 谢凌秋看着谢未晗,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面上却装出几分不情愿:“哎呀,今晚还是算了吧,太晚了,我也有点困了。要不明晚再去?” 谢未晗一听,顿时急了,脱口而出:“不行!就今晚去!”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补救,脸上挤出一个甜腻的笑容,“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万里无云的,星星肯定特别亮,特别美!错过了今晚,明晚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天气了。” 谢凌秋故作为难地蹙起眉头,犹豫了片刻,才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姐姐,能不能借我一件外套?晚上山风大,我没带厚衣服来,怕是会着凉。” 谢未晗心里暗喜,面上却不露声色,爽快地答应:“当然可以!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说着,她转身回房,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件外套递给谢凌秋,“给,这件够厚实了。” 谢凌秋接过外套,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各怀鬼胎,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家门。 夜色更浓了,四周静谧得只剩下虫鸣声。谢凌秋领着谢未晗,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朝村后的小山坡走去。 谢未晗紧跟在谢凌秋身后,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时不时地抬头望望四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一想到待会儿那几个人贩子就会出现,把谢凌秋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带走,谢未晗就忍不住心花怒放,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姐姐,你说今晚的星星会不会特别好看?”谢凌秋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谢未晗回过神来,连忙附和:“肯定会的!今晚的星星一定特别亮,特别美!”她根本没听出谢凌秋话里的深意,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 无知和贪婪,有时候真是害人的毒药。谢未晗啊谢未晗,你可曾想过,算计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可能掉进陷阱? 第四十八章 恐惧 两人并肩站在山坡上,晚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谢凌秋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望着深邃的夜空,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光。 谢未晗则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她还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胜利”的喜悦中,丝毫没有防备。 夜幕,是最好的伪装。它掩盖了罪恶,也孕育着希望。今晚,究竟谁会是猎人,谁又会是猎物? 正当谢未晗沉浸在即将得逞的喜悦中时,异变陡生! 一个麻袋,带着某种阴冷的气息,从天而降,精准无比地套在了谢凌秋的头上。谢凌秋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就感到后颈一痛,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谢未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随即,狂喜涌上心头。成了!人贩子得手了!她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正要上前叮嘱那几个人贩子“动静小点”,以免惊动村里人。 然而,她的话还没出口,一个冰冷的麻袋,带着同样的阴冷和狠辣,也罩在了她的头上。 “你们干什么!绑错人了!我是谢未晗!你们要绑的是谢凌秋!”谢未晗拼命挣扎,尖叫声被厚厚的麻袋布料闷得含糊不清。 可那三人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喊,其中一个身材粗壮的男人,直接一记手刀砍在谢未晗的后颈上。谢未晗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三人动作麻利,扛起两个昏迷的“猎物”,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早已等候在山脚下。三人将谢凌秋和谢未晗扔进车厢,动作粗鲁至极。 车子发动,颠簸着驶向远方。 刚驶出一段路,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便迫不及待地揭开了谢凌秋头上的麻袋。他换上一副谄媚至极的笑容,点头哈腰,声音里都透着股子卑微:“老板,您看这事儿办得还妥帖吧?您还满意吗?” 谢凌秋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冰冷如刀,扫过被五花大绑、昏死在一旁的谢未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不错,很不错。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那三人像是被训练有素的猎犬,立刻齐声应道:“知道!知道!老板您放心,保证让这小娘们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却不知早已沦为我手中的棋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谢未晗悠悠转醒。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冰冷、潮湿的地方,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霉味,让她忍不住干呕。 更让她惊恐的是,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着,动弹不得。 “这是……哪儿?”谢未晗惊恐地低语,声音都在颤抖。 天还没有完全亮,微弱的光线从破败的窗户缝隙中透进来,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废弃的破屋,墙壁斑驳,地上堆满了杂物,散发着阵阵恶臭。 谢未晗吓得花容失色,她拼命挣扎,试图挣脱绳索,可那麻绳却越勒越紧,勒得她生疼。 “救命……救命啊……”她开始哭喊,声音嘶哑而绝望。 不对!我明明是安排人来绑谢凌秋的,怎么会把自己也搭进来了?难道……难道那些人是见色起意,想把我们两个都…… 这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谢未晗的心脏,让她浑身发冷,几欲晕厥。 就在她胡思乱想、惊恐万分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谢凌秋! 她也被绑着,就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双眼紧闭,似乎还昏迷着。 难道……那些人真的是见色起意?他们绑了谢凌秋一个还不够,还想…… 谢未晗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她现在只希望谢凌秋能快点醒来,两个人一起想办法逃出去。 就在这时,谢凌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眼神迷茫而惊恐。 好戏,正式开场。 谢凌秋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迅速而逼真。她惊恐地看向身旁的谢未晗,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姐姐!这是哪里?我们……我们怎么会被绑在这里?” 这一声“姐姐”,叫得情真意切,只剩下一个无助的妹妹对姐姐的依赖。 谢未晗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砸得晕头转向,本就惨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她设计的陷阱,怎么会把自己也绕了进去? 谢未晗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无数个念头疯狂地撞击着,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谢凌秋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继续带着哭腔追问,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姐姐,你说话呀!我们……我们是不是被坏人抓了?他们要对我们做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瑟缩着身体,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着恐惧和无助。 谢凌秋暗暗观察着谢未晗的反应,心中冷笑连连。 谢未晗啊谢未晗,你机关算尽,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捉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这滋味,如何? 可面上,谢凌秋却丝毫不显,她依旧紧紧地“依靠”着谢未晗,带着哭腔,一声紧似一声地追问:“姐姐,怎么办?怎么办啊?他们为什么要绑我们?我们会不会……会不会被……” 她故意把话说一半,留下一半,让谢未晗自己去脑补那可怕的后果。 谢未晗本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此刻再被谢凌秋这么一“提醒”,更是心乱如麻。她烦躁地,恶狠狠地瞪了谢凌秋一眼,吼道:“闭嘴!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她的声音尖利而刺耳,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副温柔可人的模样。 谢凌秋看着谢未晗这副气急败坏、狼狈不堪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平日里装得再像,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原形毕露? 不过,谢凌秋可不会让谢未晗这么轻易地摆脱困境。 第四十九章 绑架演戏 她继续“演”着,装出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抽泣着说:“姐姐……我们……我们不会死吧?我……我不想死……” 谢未晗狠狠地瞪着谢凌秋,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她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 谢凌秋适时地露出委屈至极的神情,打断她,带着哭腔反驳:“姐姐,这……这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你……是你非要我今天上山的……我……我本来是说明天去看星星的……” 她这一番“辩解”,看似柔弱无助,实则字字诛心。 谢未晗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谢凌秋,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凌迟。 谢未晗气得浑身发抖,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在心里狠狠地咒骂那几个该死的绑匪。 蠢货!一群蠢货!连个人都绑不对! 就在这时,废弃屋子那扇破旧的木门,忽然“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让适应了黑暗的两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一个贼眉鼠眼、瘦骨嶙峋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淫笑,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谢凌秋和谢未晗身上扫来扫去。 “哟,两位小美人儿,醒了啊?”他搓着手,一步步走近,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下流和猥琐,“啧啧啧,长得可真水灵,比那画上的仙女儿还好看!” 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是昨晚绑架她们的那两个人贩子。他们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未晗虽然害怕,但还是强撑着,色厉内荏地质问:“你们……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我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谢家……” 瘦高个男人不等她说完,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谢家?谢家算个屁!老子管你是谁!到了老子手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他走到谢未晗面前,蹲下身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语气轻佻而恶毒:“小美人儿,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与其在这里浪费口舌,不如想想,怎么伺候好爷几个,说不定,爷几个一高兴,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谢未晗被他捏得生疼,屈辱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她拼命挣扎,尖叫:“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瘦高个男人“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残忍。他猛地一甩手,将谢未晗甩到一边,然后转头看向谢凌秋。 “还有你,小美人儿,”他舔了舔嘴唇,眼神更加贪婪,“你可比她识趣多了。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爷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谢未晗这下总算明白是谁要害她们,可是知道也晚了,她无助的看向谢凌秋,想求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谢凌秋看着谢未晗狼狈不堪的样子,和瘦高个男人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心中冷笑更甚。 谢未晗,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看不清形势? 死到临头,还在做着春秋大梦!真是……死不足惜! 谢未晗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那被称为表舅的男人。"表舅,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为什么要参与绑架我们?" 那男人嘴角挂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轻蔑地回答:"谁是你表舅?我可没这个荣幸。" 被错认为“表舅”的男人冷冷地扫了谢未晗一眼,语气中透露出不耐烦和贪婪交织的情绪:“我把你妹妹带来了,之前说好的钱呢?” 谢未晗立即反驳,“他们胡说!我什么时候跟你们有过交易?”但她话音刚落,就被旁边一个粗壮男子打断:“哟呵,小姐姐想翻脸不认账吗?” 场面陷入一阵紧张沉默。此时谢凌秋满脸惊恐和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姐姐:“姐姐……是真的吗?是你安排绑架我的吗?为什么?”她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疑惑。 谢未晗心头慌乱无比,却还试图装作若无其事:“现在我也被绑在这里啊!怎么可能是我做的!”但她话语间透露出明显的焦虑和恼怒。 突然间,瘦高个男人插话道,“大哥,既然这小娘们不认账,那我们先玩玩再说。”他目光淫邪地扫视两位女性。 听到这种下流言论,谢未晗顿时感觉到深深的恶心与恐惧。“好!好!我给钱!”她赶忙喊道,“只要放过我们,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我是谢家大小姐!” 此刻,谢凌秋彻底愕然。她看着自己曾经信任至深、亲如手足的姐姐,在生死关头竟然展现出如此残酷与自私。“真...真的是你做得吗?姐…为什么?”她声音中夹杂着哭腔。 谢未晗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索性撕破了脸皮,冷哼一声:“对!就是我!谢凌秋,你以为你回到谢家就能和我争?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谢凌秋如遭雷击,她颤抖着嘴唇,声音细若蚊蝇:“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姐姐争什么……” “没有?”谢未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声尖锐刺耳,“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啊!把她卖到最偏远的山沟里去!”她转头看向那三个绑匪,语气狠厉,“最好把她的腿打断,让她永远都跑不出来!这样,我就把剩下的尾款给你们!” 三个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嘿嘿一笑,其中一个粗声粗气地说道:“行啊,小娘们儿够狠!我们哥几个就喜欢你这样的!成交!” 谢凌秋彻底崩溃了,她哭喊着,拼命摇头:“不要,不要!姐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会回谢家的,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放了我吧……”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绝望地哀鸣着。 谢未晗看着谢凌秋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股病态的快意。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终于可以除掉这个眼中钉,从此高枕无忧。 第五十章 都录下来了吗 然而,就在这时,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这女人正是昨日那个所谓的“表舅妈”,她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上头……上头刚打来电话,说……说要放了一个人!你们……你们谁是谢凌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那“表舅妈”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 谢未晗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要放了谢凌秋?难道……难道是谢家出手了? 谢凌秋也愣住了,她停止了哭泣,泪眼朦胧地看向那个“表舅妈”,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是……是有人来救她了吗? 那三个绑匪也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状况。到手的鸭子,难道就这么飞了? “表舅妈”见没人回应,又焦急地重复了一遍:“你们谁是谢凌秋?上头说了,要放了谢凌秋!”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所有人的命运,都悬在了这一句话上。 谢未晗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两枚细小的针尖,死死地盯着那个“表舅妈”,又猛地转向谢凌秋,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困惑。怎么可能?谁会费这么大力气,只为了放了谢凌秋?这不合逻辑! 可眼下,逃出生天才是最重要的。 谢未晗心思电转,她深吸一口气,抢先一步开口:“我……我是谢凌秋!”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谢凌秋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谢未晗,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她张了张嘴,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晌才挤出一句:“姐姐……你……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说谎呢?我……我才是谢凌秋啊!” 谢凌秋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像是受伤的小鹿,无助地望着自己的亲人。 谢未晗心头一紧,但她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心软。她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够了!谢凌秋,你别再装了!谁不知道你只是谢家收养的女儿,而我,才是谢家真正的大小姐!” 她这话一出口,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了锅。 谢凌秋拼命地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不……不是的!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会是养女?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谢未晗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傻?你以为,你真的能瞒天过海吗?谢未含,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养女!而我,才是谢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两个女孩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像两只愤怒的小兽,在狭小的空间里互相撕咬着。 那三个绑匪被吵得心烦意乱。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瘦高个男人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他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吵什么吵?老子管你们谁是谢凌秋,谁是谢未晗!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他转头看向另外两个同伙,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管她呢,两个都带走!先给‘客户’挑,挑完了,剩下的那个再放了!这样总行了吧?” 另外两个绑匪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其中一个嘿嘿一笑,说道:“行啊,瘦猴,还是你小子脑子转得快!” “表舅妈”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谢未晗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尖叫起来,声音凄厉得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不行!你们不能这样!放了我!我是谢家大小姐!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钱!要多少钱都行!” 她拼命挣扎着,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先前被叫做大哥的男子,看着谢未晗这副癫狂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粗声粗气地吼道:“妈的,这个娘们儿太吵了!瘦猴,把她带走!老子要先‘办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谢凌秋走去,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猥琐和贪婪。 谢凌秋吓得脸色惨白,她拼命地往后缩,身体瑟瑟发抖,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小兔子,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瘦高个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他一把揪住谢未晗的头发,粗声粗气地说:“嘿嘿,这个吵吵嚷嚷的娘们儿就归我了!” 谢未晗只觉得头皮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她,她“啊”的一声惨叫,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了起来。她拼命地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抓挠,却根本无法挣脱瘦高个铁钳般的手。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谢未晗尖叫着,声音嘶哑而绝望,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做着最后的徒劳挣扎。 她被瘦高个连拖带拽地弄出了门外,高跟鞋都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她的脸色早已吓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精致的妆容也早已哭花,眼线晕染开来,像两道黑色的泪痕,狼狈不堪。她心里清楚,这伙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落到他们手里,还不知道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那一瞬间,无尽的悔恨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不该鬼迷心窍,听信了郭丽萍的鬼话,以为能借着这帮人除掉谢凌秋,自己就能高枕无忧。 可现在呢?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群人根本就是一群言而无信、丧心病狂的匪徒!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谢家大小姐,他们只想要钱,想要女人! “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谢未晗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带着浓浓的哭腔。她已经彻底绝望了,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只能任由瘦高个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她走。 第五十一章 恐惧绝望 “砰”的一声,谢未晗被狠狠地扔到了隔壁房间一张破旧的床上。床板发出“吱呀”一声哀鸣,似乎随时都会散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灰尘的味道,呛得谢未晗直咳嗽。 她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拼命地往床角缩,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像一只受惊的鹌鹑,瑟瑟发抖。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她也顾不得擦,只是惊恐地望着那个正一步步逼近的瘦高个男人。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谢未晗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浓的哭腔和哀求。 而隔壁房间,气氛却截然不同。 谢凌秋被“表舅妈”扶了起来,动作轻柔,像是怕弄疼了她。“表舅妈”满脸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讨好和谄媚:“大小姐,您看这出戏演得怎么样?还满意吗?” 谢凌秋缓缓地站起身,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恐惧和绝望?她轻轻地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清冷而锐利,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场,仿佛刚才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只是一个幻觉。 她淡淡地开口,声音清脆而冷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刚才的事都录下来了吗?” 几个人连忙点头的说:“小姐都录好了,您放心吧。” 谢凌秋点了点头才开口:“按计划进行。” 另一边的屋内,谢未含被那男人粗暴的压在床上,她挣扎着大喊。 “我不是谢凌秋,我是谢未含,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但男人也笑着对她说些下流无耻之言,并不理会她的哭喊。 “我管你是谢凌秋还是谢未含,到了我的身下就是我的女人。”男人说着抬手给了谢未含一巴掌。 力道很大,谢未含嘴角流下一丝血迹,谢未含被打懵了,久久没有出声,男人还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一把撕开了她身上的衣服。 外面谢凌秋站在门口通过缝隙看到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里也没有一丝波动。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便抬手示意让人把那男人叫出来。 这一切只是为了给谢未含极度恐惧的教训,她并没有让人真的强奸她。 不是她不忍心,而是她要让谢未含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这恐惧怕是会给谢未含带来一生的阴影。 反正她都已经保留了视频,有视频在手里,她也不怕以后谢未含会兴风作浪了。 男人被拽出房间之后,屋内只剩下一阵瘆人的寂静,还有谢未含隐隐的哭泣声。 谢未含衣衫不整,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到这样的场景,谢凌秋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畅快的感觉。 自作孽者必自食其果。 片刻之后再确保所有的事情都记录完毕之后,“表舅妈”带着另外两个男人将同样被绑住手脚的谢凌秋推搡到谢未含的身边。 此时的谢未含已经被吓得失语,然而即使如此惨状,谢未含看到谢凌秋之后,眼里也迸发出恨意和杀意。 她把这一切的错都归咎于谢凌秋,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她,她根本不会受到这些折磨。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她的声音虚弱,但却充满指责。谢凌秋心里眼里满是鄙夷,但说出口的话却也虚弱至极:“姐姐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做的吗?是你找人绑架我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怪我?” 谢未含被问得哑口无言,还没喘口气呢,房间门又被人踢开。 几个绑匪上来二话不说,撕开胶带将她们二人的嘴封住。谢未含拼命地挣扎叫喊,但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眼里满是恐惧。 相比之下谢凌秋就平静了许多,任由他们摆弄,“表舅妈”说:“把她们关到地窖里面去。” 话音一落,两个男人一人一个提起谢凌秋和谢未含把她们关到了暗无天日的地窖当中。 谢凌秋看着谢未含眼里的惊惧之色,她要给你谢未含最后致命的一击。 待到所有人离开之后,谢凌秋就静静地在黑暗中等待,她从小过惯了这种日子,可是这无边的黑暗对于谢未含来说那是致命的打击和痛苦。 肮脏的地窖当中透不见一丝光亮,就只有黑暗和空气中难闻的气味。 谢未含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相反谢凌秋就平静了许多,绑她的绳子很松,她伸手撕掉嘴上胶带让自己透口气。 剩下的就是静静的等待。 谢家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她们被绑架的第二天了。 向千灯听到谢凌秋和谢未含失踪之后,吓得差点晕过去。她恨不得立马去掐死郭丽萍。 但对方说了不让他们报警,所以谢震杰只能召集自己的人去她们出事的地方。 谢震杰,向千灯和谢回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郭丽萍的家。 此时的郭丽萍已经吓的瑟瑟发抖了,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本来只是想把谢凌秋卖到山里去的,可没想到谢未含也一并跟着失踪了。 事情已然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 此时看见向千灯眼里的怒火,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向千灯冲上去刷刷刷给了她几巴掌打的郭丽萍头昏眼花,但还是一个劲地道歉:“都是我的错....” “我怎么告诉你的?你若再让我的女儿出事,我便让你碎尸万段,现在你把我的两个女儿弄到哪里去了?把她们还给我。”向千灯心痛难当。 可即使到这个时候郭丽萍依然想着保护谢未含,并没有将自己和谢未含合谋的事情说出来。 只是颤抖着说:“我不知道,她们姐妹两个吃完饭就出去,说要看星星,然后就一夜没有回来,我不知道,夫人真的不知道。” 郭丽萍哭诉着:“你把女儿养得那么好,我怎么还会恩将仇报呢。” 谢震杰脸色阴沉着。 谢徽上去一脚将郭丽萍踹翻在地:“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妹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全家都给她陪葬。” 而郭丽萍的儿子被保镖死死地拦在身后,看到母亲被打,眼里迸发出熊熊的怒火像是只找不到出口的困兽。 第五十二章 救错人 谢震杰怒吼一声:“在这里打人有什么用?还不去都给我找人。” 谢震杰一声令下,保镖们纷纷散开来! 但因着在乡下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所以他们只能悄悄的行事。 而谢震杰他们此时已经联系不到绑匪了,他们很是奇怪。打来电话却没有要赎金,只是说他的两个女儿在他手里。看看他们会先找到哪一个? 此时的谢震杰根本没有把绑匪联想到是人贩子,他只是以为是自己得罪的人太多,是自己仇家干的。 根本不会想到绑匪是谢未含和郭丽萍招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谢未含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突然地窖被打开,上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妹妹,妹妹,你在里面吗?” 谢未含一听是大哥的声音,她想叫喊,可是嘴巴被封住,她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谢凌秋一听,他们来得还真快。 那就让她结束这场游戏吧。 地窖黑暗谢徽拿来了手电筒,往里面照了一下,看见果然有个人躺在地上,看衣服就是谢未含。 谢徽立刻回头大喊:“爸,妈,我找到了妹妹了。” 向千灯和谢震杰连忙跑过来。 “囡囡,囡囡,你在里面吗?我是妈妈,你别怕我们这就带你回家。”向千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和心疼。 谢未含想出声说:我在这里,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透过一丝光亮她才看见谢凌秋也在这里,可自己被地窖里的架子挡住只能看见谢凌秋半躺在地上。 而谢凌秋也同样无法呼救,因为她看见谢凌秋好像晕过去了。 谢未含暗骂谢凌秋不中用。 可此时谢徽下来了。 “妹妹,别怕,哥哥来了。”谢徽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谢未含眼里惊喜,以为谢徽发现了自己。 可让她绝望的是谢徽竟然抱起了昏迷的谢凌秋。 向千灯的声音从地窖上面传来:“找到妹妹了吗?” “找到了,是妹妹没错,她穿的外套的还是我送的呢,让人下来我们把妹妹带上去。”谢徽的声音满是惊喜。 虽然地窖黑暗,长发和脏污遮住了女孩的面容,但是她身上的外套是他买来送给谢未含的,绝对不会有错。 但谢未含却感觉晴天霹雳,不,不,不,哥哥,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谢未含眼睁睁的看着大哥抱起谢凌秋,从自己面前走过,可她被架子挡着,谢徽什么都没有发现。 谢未含眼里的眼泪越流越凶。 不,不是这样的。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都计划好了一切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可谢凌秋此时却忽然睁开了眼,透过发丝的缝隙她看见了谢未含眼里的绝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谢未含,你就好好享受一下我送你的礼物吧。 什么叫做绝望。 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因为上一世,自己死之前也是这样的感受。 谢徽抱着昏迷的谢凌秋,在保镖的帮助下离开了地窖。 谢未含拼命的在心里大喊,可都无济于事。 地窖的门在她的绝望,恐惧还有恨意中慢慢的合上,她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灭顶的恐惧在她心中无限的放大。 谢凌秋一出地窖就被向千灯搂在怀里,向千灯哭的泣不成声。 “含含,都是妈妈的错,不该同意你农村的,都是妈妈的错啊,”向千灯包住脏兮兮的谢凌秋,并没有发现怀里的人是谁。 “赶紧送医院吧。”谢震杰看见昏迷的女儿眼里也满是痛色。 “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害了我的宝贝含含,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谢震杰怒意滔天的捶了下车门。 而假装昏迷的谢凌秋却忍不住的在心里冷笑,他们口口声声说的关心的都只有谢未含一个女儿,根本没有想起她。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再绝望一点吧。 回程的车上,谢凌秋不动声色的调整着姿势,用长发遮盖自己的脸。 这一路上,他们连提都没有提起谢凌秋,真是够可以的。她忍住的想要是今天的事情成真,被绑架的是自己,那么她一定还会和上一世一样,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既然他们这么爱谢未含那就让他们尝尝救错人的滋味吧。 谢凌秋全程清醒着,知道自己被送进了医院。 直到一声尖叫传来。 “啊,怎么是你?我的含含呢?”向千灯看着被擦赶紧脸撩开头发的人,忍不住尖叫一声。 谢凌秋依旧假装昏迷,终于发现了...... 向千灯不可置信的看着病床上的人,怎么是谢凌秋,那谢未含呢? 她的尖叫引来了门外的谢徽和谢震杰,向千灯本是想来给她换件干净的衣裳的。 谢徽闯进来一眼就看见床上的人,也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回事?怎么是她,我妹妹呢?”、 谢徽也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他亲手救出来的人居然是谢凌秋,那谢未含去哪里了? 谢震杰也惊呆了,久久不语,但好在谢凌秋也是自己的女儿。 可谢徽却一把上前拉起病床的谢凌秋一把摔在地上,像是杀红眼的歹徒愤恨道:“你这个扫把星,你装什么装,你把我妹妹弄到哪里去了?” 谢凌秋猝不及防的被拖拽到地上,摔得骨头疼,心里暗骂谢徽是傻x。 此时她要是再不醒,估计会被谢徽打死。 向千灯像是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护住谢凌秋,斥责谢徽:“你干什么?凌秋也是你妹妹。” “她不是,我的妹妹只有未含。” 谢徽的话音刚落,病房门口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骂声:“混账,去把他给我绑回去,扔到祠堂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了他。” 齐守兰说完示意身边的人将谢徽带走,谢徽挣扎着哭喊着要去找谢未含。 齐守兰看着依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谢凌秋,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心疼得像是被刀割了一样。 谢凌秋一听是祖母来了,立马缓缓地睁开眼睛,她不想让祖母担心。 齐守兰知道谢凌秋去找谢未含了,可等了两天都还没有见谢凌秋回来。 第五十三章 演戏也没有那么难 便让人去查查怎么回事,这才知道谢凌秋出事了,紧赶慢赶的来医院。 就看见这一幕。 “凌秋,你怎么样?”齐守兰上前心疼的问道。 “祖母。”谢凌秋虚弱地喊了一声,然后假装的打量了下四周。 “我,我这在医院?我记得我不是在地窖的吗?”谢凌秋把戏做足。 向千灯这时看见谢凌秋也是心疼的落泪,先前被恐惧占据了大脑,竟都没有想起谢凌秋也出事了。 现在看着谢凌秋倒是满眼的愧疚。 “凌秋,别怕,妈妈在这里,你安全了。”向千灯把她扶起来。 谢凌秋重新躺回病床上,眼里还有未散去的惊惧。 “孩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被歹徒绑架呢?”齐守兰心疼得眼眶微红。 “是啊,凌秋,你姐姐呢?她在哪里?”向千灯急切的问道。 谢凌秋一听谢未含的名字故作害怕说:“姐姐?对,姐姐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回谢家了,我再也不和你争了,你不要绑架我......” 谢凌秋像是陷入了某种记忆中,挣扎着害怕的缩在床脚。 几人一听谢凌秋的话,脸色都变了。 向千灯听见谢凌秋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声音都有些颤抖:“凌……凌秋,你……你刚刚说什么?” 谢震杰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青一阵白一阵,像是打翻了调色盘。 他猛地回想起那些绑匪的古怪行为——既不要赎金,也没有提任何过分的要求,只是让他们焦急地四处找人。 现在细细想来,这哪里像是仇家寻仇,分明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心急如焚! 更像是小儿科的把戏。 一股无名怒火“腾”地一下从谢震杰心底窜起,直冲天灵盖。 他死死地盯着病床上那个瑟瑟发抖、惊恐万状的谢凌秋,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可怕的猜测:难道……难道这一切真的是谢未含那个丫头一手策划的? 齐守兰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厉声质问道:“凌秋,你是说……是未含那丫头绑架了你?” 谢凌秋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拼命地摇头,却什么话也不肯说,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又不敢言语,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别怕,孩子,”齐守兰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着谢凌秋,“有祖母在,祖母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告诉祖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怕,一五一十地告诉祖母。” 谢凌秋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齐守兰,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猛地扑进齐守兰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祖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回来的……你送我走吧,我求求你送我走吧……这里根本就不是我的家,这里没有人爱我……爸爸妈妈他们只爱姐姐……祖母,你骗我,你说我回来就能过上好日子,可是……可是我不想在这里了,我会挡了姐姐的路……” 谢凌秋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所有委屈和恐惧都发泄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害怕和无助,那凄惨的模样,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哭得这般伤心,看来受了不少委屈。 不过,演戏嘛,也没那么难,谢凌秋在心里想着。 这一世她要把谢未含所有的阴谋都扼杀在摇篮里。 谢震杰听了谢凌秋的哭诉,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真的……是未含找人绑架你的?那她人呢?现在在哪儿?” 向千灯早已哭成了泪人,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谢凌秋苍白的小脸,嘴唇翕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眼里满是愧疚、自责和心疼,仿佛要把这些年对谢凌秋缺失的母爱,都倾注在这一刻。 谢凌秋自然也注意到了向千灯的眼神,但她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前世的种种已经让她对这份虚伪的母爱彻底失望,如今,她只想利用这份愧疚,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情绪,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姐姐,姐姐不是在养母家中吗?她和养母感情甚好,你们不知道吗?” 谢凌秋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无奈。 说到最后,她甚至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 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更显得楚楚可怜。 谢震杰一听这话,更是怒火中烧,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和养母感情甚好?!” 他记得清清楚楚,谢未含也才第一次见到她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就感情深厚到这种地步?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吼什么吼!不会好好说话吗?”齐守兰狠狠地瞪了谢震杰一眼,厉声呵斥道。 她心疼地看着谢凌秋,这个孙女从小就受了太多苦,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让她如何能不心疼? 谢震杰被母亲这一吼,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来。 他委屈地小声解释道:“母亲,我没有,我没有对凌秋喊。我是太生气了,气谢未含那个死丫头!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向千灯也回过神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问道:“凌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养母和姐姐,她们……” 谢凌秋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向千灯和谢震杰,仿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惊讶。 她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们都不知道吗?养母和姐姐早就相认了,养母说她家里的那些装修和家电都是姐姐给的钱呢,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 说到最后,谢凌秋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生怕被责骂。 可心里却在冷笑。 她就是要让谢家所有人都知道,谢未含早就和她的养母勾结在一起,背着他们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第五十四章 完全不一样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颤抖:“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姐姐……是我说的……” 她这副小心翼翼、胆小怕事的模样,更是让在场的几个人心疼不已。 尤其是齐守兰,她恨不得把谢凌秋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谢凌秋垂下头,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她要让谢未含尝尝,什么叫做身败名裂,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谢震杰的脸色铁青,像是能拧出水来,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门口,对齐守兰斩钉截铁地说:“母亲,我现在就去把那个孽障给拎回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她,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这个家!” 谢凌秋则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软软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眼眶泛红,却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那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疼。 齐守兰看着谢震杰那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样,心里也跟着发堵。但她更心疼谢凌秋,她轻轻拍了拍谢凌秋的手背,转头对着向千灯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儿!啊?!连绑架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她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道德廉耻?!” 谢凌秋听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齐守兰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向千灯的心上。 “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你们要是不给凌秋一个交代,不把那个孽障给我好好管教,你们就都给我滚出谢家!搬出去单过!别在我这个老婆子眼皮子底下晃荡,碍我的眼!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死了也别来找我!” 齐守兰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随时都会背过气去。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向千灯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都要喷到她的脸上。 向千灯被骂得狗血淋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心里又委屈又心痛,愧疚、自责、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想辩解,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谢未含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这个做母亲的,的确难辞其咎。 可她心里也苦啊,她怎么也没想到,谢未含竟然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母亲……您消消气……”向千灯强忍着眼泪,低声下气地说道,“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凌秋一个交代的,绝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了……” “你现在知道她以前受委屈了?早干什么去了?!”齐守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向千灯的话,语气更加严厉,“当初你们是怎么对凌秋的?啊?你们把她当成什么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吗?现在知道心疼了?晚了!” 齐守兰根本不给向千灯留任何情面,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向千灯的脸上。 向千灯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她知道齐守兰说得没错,这些年,他们的确亏欠了谢凌秋太多太多。 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谢凌秋,希望谢凌秋能帮她说几句话。 可谢凌秋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把头扭向了一边,一副不愿再理会她的模样。 向千灯的心,彻底凉了。 齐守兰看着向千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但她还是狠下心来,挥了挥手,语气冷漠地说道:“行了,你也别在这儿碍眼了,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给凌秋一个交代吧!” 向千灯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齐守兰又转头看向谢凌秋,温声细语地安慰道:“凌秋啊,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有什么事儿就跟祖母说,祖母给你做主!” 谢凌秋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齐守兰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谢凌秋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哪里还有半分的虚弱和委屈?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平静和冷漠。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谢未含那张惊恐而绝望的脸。 她知道,此时此刻,谢未含大概已经回到了郭丽萍的家。 按照她的计划,那些人贩子在她被救走之后,就会立刻把谢未含打晕,送到郭丽萍家门口。 然后,他们就会拿着钱,逃之夭夭,远走高飞。 所以,当郭丽萍听到门口的动静,打开门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一个装在麻袋里的晕过去的谢未含。 “未含!我的女儿!” 只见她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头发凌乱,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伤痕,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郭丽萍回过神来,像是疯了一样,扑上去抱住谢未含,哭得撕心裂肺。 她连忙把谢未含从麻袋里拖出来,费力地扶进了房间。 谢未含猛地睁开眼睛,混沌的意识逐渐回笼,映入眼帘的不是阴暗潮湿的地窖,而是粉色的被子,白色的房间,她这是……回来了?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无力,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 脑海中闪过昏迷前的画面,那些肮脏的男人,粗暴的动作,屈辱的泪水……谢未含猛地打了个寒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含含,你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郭丽萍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快步走了进来。 “含含,你都昏迷一天了,肯定饿坏了吧?快来,把这碗粥喝了。”郭丽萍满脸关切,将粥碗凑到谢未含嘴边。 然而,谢未含看着郭丽萍的脸,只觉得恶心。她猛地挥手,将粥碗打翻在地。 “啪”的一声脆响,白瓷碗摔得四分五裂,热粥溅了一地,也溅到了郭丽萍的裙摆上。 “滚!你给我滚!”谢未含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眼底燃烧着熊熊的恨意,“要不是你找的那些废物,我会遭这份罪吗?我恨不得杀了你!” 她被绑架,被凌辱,这一切的痛苦,都是拜郭丽萍所赐!如果不是她找的那些不靠谱的人,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第五十五章 可怕的她 郭丽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她僵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端碗的姿势,滚烫的粥水顺着裙摆滴落,烫得她生疼,可她却顾不上这些。 “含含,你……你怎么了?”郭丽萍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受伤。 “我怎么了?!”谢未含凄厉地吼道,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都是你!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你不是说那些人绝对可靠吗?为什么他们会连我一起绑?为什么?” 她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郭丽萍,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郭丽萍这才反应过来,谢未含这是在怪她。她连忙解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些人都是我认识多年的,他们怎么会……怎么会对你下手呢?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含含,你冷静一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谢未含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怨毒,“那你告诉我,我是怎么回来的?啊?” 郭丽萍语塞。她想起,有人把麻袋扔在她家门口,等她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昏迷不醒、遍体鳞伤的谢未含! 那一刻,她也懵了。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原本的计划,是让那些人绑架谢凌秋,让谢凌秋身败名裂,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谢未含? “那……那谢凌秋呢?”郭丽萍下意识地问道。她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也许,那些人是抓错了人? 可这句话,却彻底点燃了谢未含的怒火。 “你给我闭嘴!闭嘴!”谢未含尖叫着,抓起床头的台灯,狠狠地朝郭丽萍砸去,“不许提那个贱人的名字!不许提!” 台灯带着风声砸向郭丽萍,郭丽萍躲闪不及,“砰”的一声,台灯砸在了她的肩膀上,疼得她“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台灯摔落在地,碎成了一片。 谢未含犹不解恨,她挣扎着想要下床,却因为身体虚弱,一下子摔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管我?!哥哥,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谢未含想起谢家那些人他们把谢凌秋带走的时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绝望地哭嚎着,声音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被谢家人遗忘的时候,那种被彻底抛弃、被全世界背叛的滋味,比身体上的疼痛更让她难以忍受。 那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谢家,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笑话,一个连谢凌秋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的替代品! 郭丽萍努力稳住心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自镇定道:“这……这事儿透着蹊跷,未晗,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要不然,咱们先别声张,暗地里查查?兴许……兴许是谢凌秋那丫头设的圈套?她……她是不是早就看穿了咱们的计划?”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谢未含的反应。 谢未含原本还沉浸在无边的恨意与屈辱中,听到郭丽萍这话,猛地一怔,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滔天的怒火竟硬生生被压下去几分。 “你说什么?谢凌秋?她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谢未含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她眼神凌厉如刀,死死地盯着郭丽萍,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那目光,让郭丽萍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我没说,我绝对没跟谢凌秋提过半个字!”郭丽萍慌忙摆手,急切地辩解道,生怕谢未含误会她。 谢未含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郭丽萍。半晌,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啊,谢凌秋怎么会知道她们的计划?难道…… 谢未含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一个个被她忽略的细节,如同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她忽然想起,那天谢凌秋为什么要借她的衣服? 还有,大哥谢徽,也是凭着那件衣服,才误以为谢凌秋是自己,所以才带走了谢凌秋。 而那些绑匪,明明对她百般折磨,却似乎对谢凌秋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一个个疑点,像是一颗颗钉子,狠狠地扎进谢未含的心里。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缓缓地爬上她的心头。 难道,这一切,都是谢凌秋设计的?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将计就计,反过来算计了自己? 想到这里,谢未含猛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如果真是这样,那谢凌秋的心机,也太可怕了!她……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算计自己的?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谢凌秋是个没脑子的草包,可以随意拿捏。现在看来,是她低估了谢凌秋,是她太小瞧她了! 谢未含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不,准确地说,是踹门声,骤然响起。 郭丽萍家那扇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木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倒塌。 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瞬间将这间狭小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一股肃杀之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最后一个走进来的,赫然是谢震杰! 他面沉如水,脸色铁青,一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郭丽萍刚从谢未含的房间里出来,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这副阵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 “先……先生,您……您怎么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郭丽萍双腿发软,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几乎要站立不住。 谢震杰没有理会她,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这间屋子。 这满屋的家电和装饰品。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郭家的经济状况格格不入。 果然,如谢凌秋所说,这郭家,根本就不是什么穷困潦倒的乡下人家,而是…… 谢震杰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第五十六章 在请你演个戏 谢震杰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他怒吼一声:“谢未含呢?让她给我出来!” 郭丽萍被这突如其来的威胁声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哆嗦着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谢震杰眉头紧皱,显然对郭丽萍的废话没有任何耐心。 他挥了挥手,示意随行的保镖,“进去,把谢未含带出来。”几名黑衣保镖立即应命而入。 片刻后,两名保镖从内屋提溜着一个狼狈不堪的女子走了出来——正是谢未含。 她一看见父亲谢震杰立刻泪流满面,似乎想要扑向前去抱住他大哭一场。 然而,在她还没完全靠近之前,却被谢震杰猝不及防地甩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响彻整个房间。谢未含被打得懵圈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爸爸?”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此时此刻的谢震杰气愤至极,“你和这个女人是不是早就勾结了?”他冷冷质问。 听到这话,谢未含心中一惊——难道家里人已经知晓自己与郭丽萍早有私下联系?但现在绝不能承认。 “我……我只是被绑架!好不容易逃生回来你们为什么还要质问我?”她委屈地反驳,并开始虚假地哭诉。 “难道绑架事件不是你自导自演的吗?”谢震杰怒斥道。 听到这句话后,谢未含顿时明白肯定是谢凌秋回去说了些什么。 “爸爸!您听我解释,那都是凌秋胡说八道!” 但此时已无法平息怒火的谢震杰毫无动摇,“别再多言!带走!”他对保镖挥手示意。 两名保镖上前将依然试图辩解的谢未含架起就往外走。 背后传来郭丽萍撕心裂肺般呼喊“未晗!” 然而余下保镖冷酷无情地将她推倒在地上。 黑色的轿车如同沉默的怪兽,吞噬了谢未含的挣扎与不甘。 她被粗暴地塞进后座,两侧是面无表情的保镖,像两堵冰冷的墙,隔绝了她所有的希望。 这与她想象中的回归截然不同。 她想过,自己会风风光光再次踏进谢家的大门。 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她像一件被丢弃的货物,狼狈不堪地被“押送”回去。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谢未含的心却一点点沉入谷底。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她几近崩溃。 与此同时,医院的vip病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谢凌秋正悠闲地靠在床头,悠哉游哉地吃着苹果,清脆的咀嚼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翘着二郎腿,姿态慵懒,全然没有半分“受害者”的自觉。 “咔哒”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顾砚礼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唇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声音里透着愉悦:“谢小姐,戏演得不错,就是手段还欠点火候。” 谢凌秋一见是他,立刻收敛了起那副懒散的模样,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地问道:“顾先生,你怎么来了?还有,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顾砚礼也不客气,径自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副熟稔的口吻:“怎么,不欢迎我?我来看看你,身体好点了吗?” 谢凌秋点点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旋即又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砚礼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听说你那位‘姐姐’已经回到谢家了?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看来,你还是太心软了。” 谢凌秋自然知道谢未含已经被谢震杰带回了谢家,现在听到顾砚礼这样说,也觉得自己应该做得更绝一些,彻底断了谢未含的后路。 “顾先生,你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谢凌秋试图转移话题。 顾砚礼却不为所动,他提醒道:“谢小姐,你还记得你借钱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谢凌秋一愣,随即想起自己为了借到那笔巨款,曾信誓旦旦地表示会“报答”顾砚礼。她点点头:“当然记得,顾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顾砚礼满意地笑了,他凑近谢凌秋,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蛊惑的语气说道:“很好,很上道儿。那么,就请谢小姐再帮我演一场戏吧。” 谢凌秋的眉头微微蹙起,她警惕地问道:“演什么戏?” 顾砚礼的笑容愈发灿烂,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简单,还演婚妻。” “未婚妻?”谢凌秋杏眼圆睁,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顾砚礼,你没搞错吧?上次那是权宜之计,逢场作戏,你怎么还当真了?” 顾砚礼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谢小姐,你这是过河拆桥啊?我帮你摆脱困境,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谢凌秋一时语塞,她确实答应过要报答顾砚礼,可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这么个要求。 “放心,不是真的让你嫁给我。”顾砚礼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只是需要你配合我,继续扮演我的未婚妻,应付一些……嗯,不必要的麻烦。” 谢凌秋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犹豫:“可是,这要演到什么时候?总不能一直演下去吧?” 顾砚礼意味深长地一笑:“这个嘛,就要看谢小姐的表现了。表现得好,自然可以早点‘杀青’。” 他故意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假戏真做,我也是不介意的。” 谢凌秋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顾砚礼大笑,起身告辞:“好了,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等出院了,我会再来找你。”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谢小姐,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可别再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 说完,他扬长而去,留下谢凌秋一个人在病房里气得咬牙切齿。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 几日后,谢凌秋出院回到了谢家。 刚踏进家门,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谢震杰和向千灯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凌秋啊,你可算回来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向千灯抢先开口,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第五十七章 不要计较 谢震杰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谢凌秋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心里冷笑。 当初她被绑架,命悬一线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这么关心? 现在知道愧疚了?晚了! “我没事。”谢凌秋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径直往里走。 “凌秋啊,你哥哥和未晗还在祠堂跪着呢,你看……”谢震杰小心翼翼地开口,观察着谢凌秋的神色。 谢凌秋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所以呢?” 谢震杰:“......” 向千灯:“......” 晚饭时,餐桌上只有谢震杰、向千灯、齐守兰和谢凌秋四个人。 气氛有些压抑,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谢震杰和向千灯时不时地偷瞄一眼谢凌秋,生怕她再发脾气。 齐守兰则是一脸平静,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这种沉闷的气氛,简直让人窒息。 大家似乎都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但内心的裂痕却越来越大。 终于,齐守兰放下了筷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震杰,你打算怎么处置未晗?”她淡淡地问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谢震杰一愣,连忙说道:“母亲,这……这都听您的。” 他现在只想讨好齐守兰,哪里还敢有什么自己的意见。 向千灯一听这话,急了,在桌子底下偷偷捅了谢震杰一下。 要是把谢未晗交给老太太处置,那还不得被扒层皮啊! 谢震杰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继续对齐守兰说道:“母亲,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齐守兰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谢凌秋:“凌秋,你想怎么办?” 谢凌秋还没来得及开口,向千灯就抢先说道:“妈,含含说那些事情不是她做的……” 她声音很小,但还是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向千灯身上。 谢震杰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齐守兰的眼神则变得冰冷而锐利,谢凌秋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向千灯被看得心里发毛,连忙解释道:“我……我就是顺嘴一说……” 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我……”向千灯被齐守兰看得心虚,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妈,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你就是觉得未晗是无辜的,是凌秋冤枉了她,对不对?”齐守兰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向千灯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不敢再狡辩。 谢震杰见状,连忙开口:“母亲,您别生气,千灯她只是一时糊涂,没有别的意思。这件事,全凭您做主,我们绝无二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瞪了向千灯一眼:“你给我闭嘴,别再添乱了!” 向千灯被他瞪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齐守兰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谢震杰和向千灯,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不耐:“你们啊,一个个的,让我说什么好!自己的女儿被绑架,差点没命,你们倒好,还在这里替罪魁祸首求情!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当父母的!”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我老了,不想再掺和你们这些破事!未晗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但有一点,你们给我记清楚了,要是凌秋再受半点委屈,我绝不饶你们!” “是是是,母亲,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补偿凌秋。”谢震杰连忙保证道,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向千灯也跟着连连点头:“妈,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对凌秋好的。” 齐守兰这才缓和了脸色,又看向谢凌秋,语气柔和了许多:“凌秋,你想怎么办?你想怎么处置未晗,尽管说,祖母给你做主。” 谢凌秋抬起头,看着齐守兰那关切的眼神,心中微微一暖。 她知道,祖母是真的疼爱她。 可她也明白,在这个家里,祖母虽然地位尊崇,但终究还是有些事情是无法左右的。 比如,向千灯对谢未晗的偏袒,谢震杰的和稀泥。 这些都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她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祖母,我没想怎么处置她。只要她以后不再来招惹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毕竟,她也是谢家的女儿,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其中的无奈和心酸。 尤其是向千灯,在听到谢凌秋说“只要她以后不再来招惹我”的时候,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谢凌秋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反应,心中冷笑。 她就知道,向千灯一定是怕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比如把谢未晗赶出谢家之类的。 毕竟,在向千灯心里,谢未晗才是她唯一的女儿。 至于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想到这里,谢凌秋只觉得一阵心灰意冷。 她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争,也改变不了向千灯对谢未晗的偏爱。 她垂下眼帘,用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饭菜,只觉得索然无味。 齐守兰见她这副模样,心疼不已,连忙劝道:“凌秋啊,你别这样,多吃点,身体要紧。” 谢凌秋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却还是没什么胃口。 晚餐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结束。 等到大家都散去后,向千灯忽然叫住了谢凌秋:“凌秋,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谢凌秋脚步一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从未见过向千灯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她说话。 虽然平时向千灯对她不够亲热,但也会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可今天,向千灯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祈求? 这让谢凌秋感到很不舒服。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向千灯:“妈,您有什么事?” 向千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这眼神让谢凌秋很不耐烦,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妈,您到底有什么事?” 第五十八章 迷路 向千灯这才缓缓开口:“凌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未晗有什么意见?” 谢凌秋一愣,没想到向千灯会这么直接地问她。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妈,您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别管我为什么这么问,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向千灯的语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谢凌秋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淡淡地说道:“妈,您觉得呢?我能对她有什么意见?她是您的女儿,我能把她怎么样?” “你……”向千灯被她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道:“凌秋,我知道,之前的事情,你受了委屈。但是,未晗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糊涂,你能不能……原谅她?” 谢凌秋看着向千灯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只觉得一阵悲哀。 她忽然明白了,向千灯今天之所以这么反常,是因为她害怕自己会报复谢未晗。 所以,她才特意来警告自己,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谢凌秋只觉得一阵心寒。 她淡淡地说道:“妈,您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说了,只要她以后不再来招惹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真的?”向千灯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 谢凌秋点了点头:“真的。” 向千灯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凌秋,你真是个好孩子,妈就知道,你不会跟未晗一般见识的。” 谢凌秋看着她那虚伪的笑容,只觉得一阵恶心。 她不想再跟向千灯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凌秋!”向千灯在身后叫住了她。 谢凌秋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凌秋,你……你能不能答应妈一件事?”向千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说。” “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未晗好好相处?毕竟,你们是姐妹,以后还要互相扶持呢。”向千灯说道。 谢凌秋只觉得一阵荒谬。 她和谢未晗,互相扶持?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没有回答,只是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身后的向千灯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可她已经听不清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了一般,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谢凌秋关上门,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坐在了床上。 她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在这个家里,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永远也融不进去。 她忽然有些羡慕谢未晗,至少,她还有向千灯的疼爱。 而自己呢? 除了祖母,她还有什么? 她忽然想起顾砚礼,想起他那句“如果你假戏真做,我也是不介意的”。 她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顾砚礼,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 她当然知道,顾砚礼不过是跟她开玩笑罢了。 可她却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真的答应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这一切? 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面对这个让她窒息的家? 可是,她真的能这么做吗? 她真的能为了逃避现实,而把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吗? 谢凌秋不知道。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成了一团麻,根本理不出头绪。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谢凌秋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了房间。 她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谢震杰和向千灯。 他们似乎正在说着什么,看到谢凌秋下来,立刻停止了交谈。 “凌秋,你起来了。”向千灯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 谢凌秋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谢震杰也连忙说道:“凌秋啊,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你妈妈她只是一时糊涂,没有别的意思。” 谢凌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她知道,谢震杰这是在替向千灯开脱。 可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家,远离这一切。 “凌秋,你吃早饭了吗?”向千灯又问道。 谢凌秋摇了摇头:“我不饿。” “怎么能不饿呢?你身体还没好,一定要多吃点。”向千灯说着,就要去拉谢凌秋的手。 谢凌秋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手,淡淡地说道:“我真的不饿,你们吃吧。” 说完,她就径直走出了家门。 谢震杰和向千灯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他们没想到,谢凌秋会这么冷淡。 “这孩子,怎么还生气了呢?”向千灯有些无奈地说道。 谢震杰叹了口气:“算了,让她冷静一下吧。” 他顿了顿,又说道:“千灯,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别再刺激她了。” “我知道了。”向千灯点了点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甘。 她不明白,为什么谢凌秋就不能理解她的苦心呢? 她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她好? 难道她这个当妈的,还会害自己的女儿不成? 想到这里,向千灯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她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家里最可怜的人。 谢凌秋离开了谢家,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谢凌秋低垂着头,脚下步子机械地迈动,脑子里一片混沌。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城市的水泥森林里飘飘荡荡,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归宿。 阳光被高楼大厦切割成碎片,洒在她身上,却照不进她心里。 “真是蠢到家了!”她突然停下脚步,懊恼地低声骂了一句。 从小在农村长大,对这繁华都市本就陌生,偏偏还负气出走,如今竟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她抬眼四顾,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漠然的表情,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迷失在街角的落魄身影。一种深深的孤独感攫住了她,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就这样……丢了,或许……也挺好……”一个念头鬼使神差地从心底冒了出来,带着一丝解脱的诱惑。 第五十九章 误入打架现场 不用再面对谢家那一张张虚伪的面孔,不用再承受向千灯那令人作呕的“母爱”,不用再纠结于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尴尬地位…… 但随即,一股强烈的不甘又涌了上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像一个失败者一样逃离?明明做错事的是谢未晗,是谢家那些人,为什么要她来承担这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试图回忆起自己来时的路线,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 越是着急,越是理不清头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亮起,昏黄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她又饿又累,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不知不觉间,她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城市的喧嚣。 路灯的光线在这里变得更加微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谢凌秋心里有些发毛,她从未独自走过这样的路,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她安慰自己,继续沿着巷子往前走。 巷子很长,也很曲折。她走了很久,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迷宫里打转。 路灯的光亮越来越暗,周围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 突然,一丝光亮出现在前方。谢凌秋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然而,当她走到光源处时,却失望地发现,那根本不是巷子的出口,而是另一条巷子的入口。两条巷子之间,只有一盏破旧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谢凌秋的心沉了下去。 她意识到,自己彻底迷路了。更糟糕的是,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连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 恐惧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紧紧地贴着墙壁,不敢再往前走。黑暗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惊肉跳。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前方的巷子里传来。 “砰!砰!” 像是重物撞击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句含糊不清的咒骂。 谢凌秋吓得浑身一抖,立刻停下了脚步。她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 “姓顾的……你找死……今天……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他妈的……找死……” 断断续续的咒骂声越来越清晰,还伴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谢凌秋再迟钝也明白了,前面肯定有人在打架,而且听这动静,还不是一般的打架斗殴,很可能是小混混之间的火拼。 她可不想惹上这种麻烦,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然而,就在她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一群人影突然从拐角处冲了出来。 双方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一时间都愣住了。 谢凌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年轻人。 他们一个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身上穿着破洞的牛仔裤,手里还拿着钢管、木棍之类的武器,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为首的是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 谢凌秋的腿肚子开始打颤,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跑。 可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黄毛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 “顾云徵,你真有种,打架还带着女人,怎么?要报警啊?”黄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和戏谑。他上下打量着谢凌秋,眼神中闪过一丝猥琐的光芒。 谢凌秋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强忍着恐惧,连连摆手:“大哥,我,我不是……我不是……我就是路过的……你信吗?”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都在颤抖。 “路过的?”黄毛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他冷笑一声,“路过的能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也跟着起哄: “就是,这小妞长得还挺标致,肯定是顾云徵那小子的马子!” “顾云徵,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有这艳福!” “大哥,要不要把这小妞抓起来,给顾云徵那小子点颜色看看?” 谢凌秋听着这些污言秽语,又羞又怒,但更多的是害怕。她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负气出走,后悔自己不该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真的只是路过的……”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路过?”黄毛突然伸手捏住了谢凌秋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小妞,你长得这么漂亮,路过这里,不觉得可惜了吗?” 他粗糙的手指在谢凌秋的脸上摩挲着,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欲望。 谢凌秋只觉得一阵恶心,她拼命地想要挣脱,却被黄毛死死地钳制住。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尖叫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放开你?那怎么行?”黄毛狞笑着,“既然来了,就好好陪陪我们兄弟几个吧!” 说着,他就要把谢凌秋往巷子深处拖。 谢凌秋本就对男人的触碰有着本能的抗拒,更何况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 她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她不管不顾地挥舞着双手,指甲在黄毛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嘴里发出尖锐的嘶吼,又踢又打,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黄毛和他的同伙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会如此疯狂。 “妈的,臭婊子,敢挠我!”黄毛吃痛,捂着脸怒吼,眼中凶光毕露。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也反应过来,挥舞着手中的家伙就要上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猛地冲了过来。 “砰!” 一声闷响,一根木棍狠狠地砸在了黄毛的后背上。 黄毛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转过头,看到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正怒视着他,手里还拿着那根木棍。 “顾云徵!”黄毛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少年的名字,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顾云徵? 谢凌秋微微一怔,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她努力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第六十章 派出所一日游 顾云徵没有理会黄毛,他一把将谢凌秋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嫂子,你没事吧?”他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嫂子?谢凌秋更懵了,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嫂子? 顾云徵见谢凌秋一脸茫然,以为她是被吓傻了,连忙解释道:“嫂子,我是顾云徵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谢凌秋还是摇头,她真的不认识他。 顾云徵急得抓耳挠腮,正要继续解释,却被谢凌秋打断了:“别废话了,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 她指了指黄毛和他的同伙,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对对对,先离开这里!”顾云徵也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他捡起地上的木棍,警惕地盯着黄毛等人。 “顾云徵,你他妈的找死!”黄毛捂着流血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女人这么多,还敢搞我女人,今天老子要让你横着出去!” 他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小混混立刻围了上来。 “王八蛋,你胡说什么!”顾云徵怒吼一声,“这是我嫂子,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弄死你!” 他虽然受伤不轻,脸上也挂了彩,但气势却丝毫不减。 谢凌秋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顾云徵,这个少年,虽然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但关键时刻却很勇敢。 她也捡起一根木棍,紧紧地握在手中。虽然她不会打架,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嫂子,你小心点。”顾云徵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谢凌秋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顾云徵,你抢了我们老大的女人,现在又护着这妞,你可真是贱!”一个小混混指着顾云徵骂道。 “放你妈的狗屁!”顾云徵怒不可遏,“老子什么时候抢你们老大的女人了?你们这群王八蛋,就会造谣生事!” “还敢狡辩!”黄毛冷笑一声,“兄弟们,给我上!男的打残,女的留下!” 一声令下,几个小混混挥舞着手中的家伙,朝着顾云徵和谢凌秋冲了过来。 “嫂子,你跟紧我!”顾云徵大喊一声,挥舞着木棍迎了上去。 狭窄的巷子里,棍棒挥舞,拳脚相加,惨叫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顾云徵虽然身手不错,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而且还受了伤,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谢凌秋更不用说了,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是这些小混混的对手。她只能勉强挥舞着木棍,保护自己不被击中要害。 “砰!” 一根木棍狠狠地砸在了顾云徵的后背上,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顾云徵!”谢凌秋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一个小混混拦住了去路。 “小妞,别着急,等我们收拾完顾云徵,再来好好陪你玩玩!”小混混狞笑着,挥舞着木棍朝着谢凌秋砸了过去。 谢凌秋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后退,却被逼到了墙角。 “完了!”她心中一片绝望,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突然一根棍子飞过来砸在对方的头上,顾云徵也脱身跑过来一脚踹在那人的肚子上:“妈的,敢动我嫂子,找死。” 顾云徵回头,冲着谢凌秋挤眉弄眼:“嫂子,我数123,咱俩就一起跑,听我口令啊!” 谢凌秋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她死死盯着那群凶神恶煞的混混,手心里的汗把木棍都浸湿了。 “3!” 顾云徵突然大吼一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突兀,他撒腿就跑,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谢凌秋:“???” 说好的123呢?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她足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你大爷的!”谢凌秋在心里爆了句粗口,顾不得多想,也拔腿就跑。 她可不想落在这群人手里,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黄毛一伙人也被顾云徵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吼懵了,他们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看什么,追啊!妈的,被这小子耍了!”黄毛最先回过神,气急败坏地吼道,他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那张脸扭曲得像个恶鬼。 一群人这才如梦初醒,嗷嗷叫着追了上去。 一场追逐战,在这座城市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展开。 谢凌秋拼命地跑,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可她不敢停,身后那些脚步声就像催命符一样,紧紧地追赶着她。 …… 半个小时后,派出所。 谢凌秋和一群鼻青脸肿、头发五颜六色的“社会青年”双手抱头,蹲在墙角。 她欲哭无泪,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裙摆和磨破皮的鞋子,心中一片凄凉。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派出所。 要是让谢家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她呢!尤其是在谢未晗这件事上,她本就如履薄冰,现在更是百口莫辩。 更何况,她最不想让祖母失望担心。 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要是知道她进了派出所,还不得急出个好歹来? 谢凌秋越想越难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 她不能哭,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身旁的顾云徵倒是悠哉悠哉,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丝毫没有身陷囹圄的自觉。 他甚至还转过头来安慰谢凌秋:“嫂子,你不用担心的,我哥会来捞我们的。” 谢凌秋不想理他。 要不是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她早就跑掉了,说到底,她就是被连累的!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顾云徵见谢凌秋苦着一张脸,以为她还在害怕,又补充道:“真的不用担心,嫂子,这里我常来,熟得很,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谢凌秋:“……” 她已经无语凝噎了,常来?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这人到底有没有点羞耻心啊!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走了过来,喊道:“顾云徵,有人保释你,出来吧。” 顾云徵一听,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冲着谢凌秋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吊儿郎当地走了出去。 第六十一章 他是你弟 那背影,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谢凌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充满了羡慕。 等等!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问他哥是谁呢!能不能顺便也把她保释出去啊?她可不想在这里过夜! 谢凌秋急忙起身,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却被警察拦住了:“你干什么?老实蹲着!” 谢凌秋:“……”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云徵消失在门口,心中一片茫然。 谢家老宅,灯火通明。 齐守兰坐在雕花红木椅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谢震杰和向千灯站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谢徽则站在一旁,神色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凌秋呢?怎么还没回来?”齐守兰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谢震杰连忙回答:“妈,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很快?很快是多久?”齐守兰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凌秋的?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在外面,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们谁负得起责任?!” 向千灯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凌秋……” “你当然不好!”齐守兰厉声打断了她,“你这个当妈的,心里只有你那个宝贝女儿谢未晗!凌秋在你眼里,算什么?你有没有把她当成你的亲生女儿?!” 向千灯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只能一个劲儿地哭。 谢震杰见状,连忙替妻子辩解:“妈,您别生气了,千灯她也很自责,她……” “你闭嘴!”齐守兰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当父亲的,也是个糊涂蛋!你看看你,都被那个郭丽萍和谢未晗给迷惑了!凌秋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谢震杰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反驳一句。 谢凌秋焦躁不安地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她时不时地看向门口,希望能看到有人来接她。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始终没有人来。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一个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让她越来越不安。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警察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对她说:“谢凌秋,有人来保释你了,你可以走了。” 谢凌秋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喜:“真的吗?是谁来保释我?” 警察没有回答,只是侧身让开了路。 谢凌秋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救她于水火之中。 当她走出房间,看到站在走廊里的那个身影时,她愣住了。 是他? 竟然是他! 顾砚礼! 他怎么会来这里? 顾砚礼身姿挺拔,气质卓然。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棵挺拔的青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到谢凌秋,面色沉得能滴下水。 顾砚礼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你可以啊,竟然混到派出所来了?还打架?你怎么不和顾云徵上天呢?“ 他的语气带着隐隐的怒气。 “顾云徵?”谢凌秋这才想起,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原来是顾砚礼的弟弟! “他是你弟弟?”谢凌秋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砚礼。 “嗯,他是我弟弟。”顾砚礼点了点头。 “难怪他一直喊我嫂子。” 顾砚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所以?你就和他一起打架?” 谢凌秋立刻反驳:“我没打架,我是被他连累的。” 她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顾砚礼说了一遍。 顾砚礼听完,眉头微皱:“那些人,我会处理的,现在送你回家。” 谢凌秋点头,然后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砚礼带着她往外走,没有回答她。 本来他好好的在家休息,然后就接到爷爷的电话,说顾云徵又打架进派出所了,让他去捞人。 顾云徵的父母都出差去了国外,能去捞人的只有他。 结果刚把人捞出来上车准备走了,顾云徵才说:“大哥,嫂子也在这里,你怎么不把她一起带走?” 顾砚礼关车门的手一顿:“谁?” “就上次家宴,你带去的小嫂子啊,说是你未婚妻来着。”顾云徵说的嬉皮笑脸的说道。 顾砚礼狠狠地瞪他一眼:“给我等着,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说完便又进了警局,顾云徵却觉得刚才大哥那一眼可怕得要死,他觉得自己要命不久矣了。 谢凌秋看着他不说话,知道他可能生气了,可该生气的不应该是她才对吗? “谢谢你,顾先生。”她轻声说道。 “不用谢。”顾砚礼淡淡道。 谢凌秋看着顾砚礼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心里有些打鼓。 她知道顾砚礼这人看着温和,实则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冷漠和疏离,轻易不会动怒,一旦生气,那后果,她不敢想。 可祖母那边,她是真不想让她知道。 “顾先生……”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恳求,“今天的事能不能别告诉我祖母?” 顾砚礼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谢凌秋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正想再说些什么,顾砚礼却突然叹了口气。 “上车。”他淡淡地说,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谢凌秋愣了一下,随即乖乖地上了车。 车门一打开,她就看到了坐在后座的顾云徵。这家伙正对着她挤眉弄眼,一脸的幸灾乐祸。 “小嫂子,你终于出来了?我都快饿死了!咱们去吃宵夜吧!”顾云徵像是没事人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谢凌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心可真大,刚从派出所出来,就想着吃宵夜? 顾砚礼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冷冷地扫了顾云徵一眼,语气森寒:“你还有心思吃宵夜?今天的事,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让你二叔停了你所有的卡!” 顾云徵一听,顿时苦了脸,可怜巴巴地看着顾砚礼:“别啊,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转头又看向谢凌秋,一脸讨好:“小嫂子,你帮我求求情啊!我这还不是为了救你嘛!” 第六十二章 害怕大哥 谢凌秋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地转过身,瞪着顾云徵,没好气地说:“我们两个到底谁救谁啊?要不是你,我能进派出所?” 顾云徵被她怼得哑口无言,但还是不服气地小声嘟囔:“那你就说,他们今天打你,我有没有救你?” “吱——” 顾砚礼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子猛地停了下来。顾云徵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前排座椅的靠背上,疼得他“哎呦”一声惨叫。 “大哥,你干嘛啊!”顾云徵捂着脑袋,一脸委屈。 顾砚礼没理他,而是侧头看向谢凌秋,眼神幽深,晦暗不明,像是压抑着什么强烈的情绪,声音低沉而沙哑:“他们还打你了?” 谢凌秋这才想起,自己胳膊还火辣辣地疼呢。 她下意识地把袖子撸起来,果然,白皙的小臂上,一片青紫,触目惊心。 她记得,这是为了挡对方的一棍子。 顾砚礼的视线落在她手臂的淤青上,那一片青紫,觉得异常的刺眼。 他依旧压着声音,一字一顿地问:“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谢凌秋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我回去用药擦擦就好了。” 顾砚礼没再说话,重新发动了车子。只是,他周身的气压,似乎比之前更低了,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云徵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坐在后座,再也不敢吭声了。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谢家老宅门口。 谢家老宅,依旧灯火通明。 齐守兰坐在雕花红木椅上,脸色阴沉。 谢震杰和向千灯站在一旁。 不同于刚刚,向千灯也站在了齐守兰的身边,轻声安慰着,只是脸色一样苍白,显然也是担心到了极点。 “祖母,爸,妈。”谢凌秋低着头走进了客厅,轻声唤道。 她不敢抬头看他们的眼睛,她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让他们担心了。 齐守兰听到谢凌秋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谢凌秋,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生怕她哪里受了伤。 “凌秋,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齐守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奶奶,我没事。”谢凌秋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可她越是这样,齐守兰就越是心疼。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齐守兰喃喃自语,眼眶泛红。 “妈,凌秋这不是没事嘛,您别担心了。”向千灯连忙上前,扶着齐守兰的胳膊,轻声安慰。 齐守兰却猛地甩开了她的手,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凌秋会遇到这种事吗?!” 向千灯被她吼得浑身一颤,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妈,这事不怪千灯,是……”谢震杰想替向千灯辩解,却被齐守兰打断。 “你给我闭嘴!”齐守兰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当父亲的,也是个糊涂蛋!你看看你,自己女儿进了派出所都不知道,一个个的都干什么吃的。” “我看都被那个谢未晗给迷惑了!凌秋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谢震杰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反驳一句。他知道,母亲这是真的生气了。 “祖母,您别生气了,这事真的不怪爸妈,是我自己……”谢凌秋想解释,却被齐守兰打断。 齐守兰叹口气,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进了派出所?” 本来谢凌秋是不想说的,可是顾砚礼却劝她如实说,不然祖母知道了会更担心。 她知道祖母不是一般的女子,所以只能选择说实话。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祖母,事情是这样的……” 她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齐守兰说了一遍,当然,她隐瞒了自己被打的事。 齐守兰听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岂有此理!这群小混混,真是无法无天了!”她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震杰,你立刻报警,把这群人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母亲,已经抓起来了。”谢震杰连忙说道。 “祖母,您别怪爸爸了,这事真的不怪他。”谢凌秋难得替谢震杰说话。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齐守兰心疼地看着她。 而门外的顾砚礼看着谢凌秋进门之后才转身离开。 顾云徵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大哥,等等我!”他一边跑,一边喊。 顾砚礼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眼神冰冷。 顾云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讪讪地笑了笑:“大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嘛,我害怕……” “害怕?”顾砚礼冷笑一声,“你惹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 “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顾云徵可怜巴巴地说,“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事了!” 顾砚礼没理他,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顾云徵见状,连忙也跟了进去。 顾云徵偷偷地打量着顾砚礼的脸色。 他发现,大哥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周身的气压,也更低了。 他知道,大哥这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气。 他不敢再吭声,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又惹恼了大哥。 顾砚礼回了家之后浑身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顾云徵知道大哥生气了,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就怕一不小心触了大哥的眉头,今天打架实属无奈。没想到还连累了小嫂子,难怪大哥这么生气。 果然刚一进院子顾砚礼就猛地转身,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顾云徵的腿腕处。 顾云徵猝不及防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狠狠的磕在了院子里的大理石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但他也顾不上疼了,委屈的抬头看着大哥,却只见大哥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眼神锐利的盯着他。 “大哥,我错了。”顾云徵觉得还是保命要紧,立马认怂。 他大哥的性格他可太知道了,他从小就怕他。 “错了?”顾砚礼的声音冷得像是数九寒天的冰碴子:“你错哪儿了?” 第六十三章 惩罚 “我,我不该打架。”顾云徵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得越来越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顾砚礼像是不满意似的,冷哼一声:“还有呢?” 还有? 顾云徵不停的想着,然后灵光一闪说道:“我不该连累小嫂子一起进派出所,对不起,大哥,我真的错了。” “顾云徵,你说你这个月是第几次了?你要真是那么喜欢打架的话,明天我就把你送到少林寺去让你打个够。” 顾云徵闻言,委屈的解释着:“大哥,今天这事真的不怪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也不想动手的。” “行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就让你在派出所里面蹲上几个月?你看我敢不敢?”顾砚礼气的真想一脚给他踹出去。 要不是看在他也姓顾的份上,他恨不得一天打他三顿。这弟弟从小就被二叔他们宠得无法无天。 他丢下一句:“好好给我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然后拿着手机转身去了楼上。 没多久他拨了个电话出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在古色古香的祠堂内。 祠堂的门,缓缓打开。 谢未晗和谢徽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的脸色,都异常苍白,毫无血色,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折磨。他们的眼神,都有些涣散,脚步也有些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谢凌秋正在餐厅里安静地吃着早餐。 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家居服,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显得格外恬静。 看到谢未晗和谢徽走进来,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继续低头吃着碗里的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向千灯看到自己的儿女这副模样,心疼得像是被刀割一般。她很想冲上去,把他们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可是,碍于齐守兰在场,她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她只能强忍着心疼,轻声说道:“饿了吧?快过来吃饭。” 谢震杰虽然也心疼儿女,但他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纵容他们。他板着脸,看着谢未晗和谢徽,沉声说道:“你们两个,还不过来,给你们妹妹道歉!” 谢未晗和谢徽的身体,都微微一颤。 他们抬起头,看向谢凌秋。 谢凌秋正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谢未晗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起来。她死死地盯着谢凌秋,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愤怒,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谢凌秋感受到了谢未晗的目光,她缓缓抬起头,看向谢未晗。 果然,谢未晗正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谢凌秋却毫不在意,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姐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谢未晗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谢徽也跟着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谢凌秋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她知道,谢未晗和谢徽的道歉,并非真心实意。但她不在乎,她要的,只是他们的屈服。 谢未晗看着谢凌秋那副胜利者的姿态,只觉得无比刺眼。 她死死地攥紧手指,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谢凌秋,你给我等着,这个仇,我一定会报回来的! 齐守兰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你们两个可知错?”齐守兰冷冷地开口道。 谢未晗身体一颤,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可知错?”齐守兰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祖母,我……我错了。”谢未晗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 “错在哪里?”齐守兰继续追问道。 谢未晗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来。 “我……我不该……不该……”谢未晗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该什么?不该陷害你妹妹?还是不该勾结外人,差点害死你妹妹?”齐守兰的声音,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一样,扎在谢未晗的心上。 谢未晗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道:“祖母,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原谅我这一次吧……” 但心里却恨透了谢凌秋,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认下这次绑架的事情。 现在只能被谢凌秋反将一军。 齐守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原谅你?你让我怎么原谅你?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凌秋?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谢未晗哭得更厉害了,她不停地磕头,不停地道歉:“祖母,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求您原谅我……” 齐守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缓缓说道:“未晗,你记住,你是谢家的女儿,你的所作所为,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整个谢家。你这次犯下的错,不可饶恕。从今天起,你给我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谢未晗的身体猛地一僵,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齐守兰:“祖母,您……您要禁足我?” 齐守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谢未晗知道,祖母这次是铁了心要惩罚她了。她不敢再求情,只能默默地低下头,接受了这个惩罚。 “还有你,谢徽!”齐守兰的目光,又落在了谢徽的身上。 谢徽的身体一颤,他连忙低下头,不敢与齐守兰对视。 “你身为哥哥,就该一视同仁,别忘了谢凌秋才是和你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齐守兰这话是在点在场的所有人。 谢徽虽然也听懂了,但是心里却并不认同。 在他心里自始至终都只会有谢未含一个妹妹,血缘关系又怎么样?他依然讨厌谢凌秋,但是面上还是故作知错的模样。 “祖母,我错了。”谢徽的声音嘶哑。 “你也给我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是……”谢徽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地接受了这个惩罚。 第六十四章 那我走 齐守兰处理完谢未晗和谢徽,这才看向谢凌秋。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凌秋,你受委屈了……”齐守兰的声音,带着一丝心疼。 谢凌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祖母,我不委屈。” “傻孩子,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能说不委屈呢?”齐守兰说着,眼眶又红了。 “祖母,我真的没事,您别担心。”谢凌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齐守兰看着她,心里更加心疼了。 齐守兰对谢凌秋的维护,让谢未晗心中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她知道,只要有齐守兰在,她就斗不过谢凌秋。 不过,老太太年纪大了,如果哪天生病了,应该也很正常吧...... 谢未晗正暗自盘算着如何能让齐守兰“顺理成章”地病倒,最好是那种缠绵病榻、无力管事,却又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病。 这样,她既能摆脱齐守兰的压制,又能继续享受谢家大小姐的待遇,还能慢慢折磨谢凌秋。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阴暗的计划中时,谢震杰沉闷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她心头那点阴暗的火苗。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了!”谢震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意味深长地落在了谢凌秋的身上。 那眼神,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劝诫,更像是在……维护谢未晗。 谢凌秋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自然明白谢震杰的意思,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再因为这次的事情记恨谢未晗,毕竟,谢未晗才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八年的“女儿”。 ''虚伪!真是虚伪至极!'' 她装作没有看见谢震杰投来的目光,自顾自地站起身,语气淡淡地说:“我吃饱了,先回房看书了。” 此刻,她实在是不想再和谢未晗同处一室,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反胃,简直倒尽胃口。 谢震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没想到谢凌秋竟然敢如此无视他的警告。他刚想开口训斥,却被齐守兰抢先一步打断。 “凌秋,扶我回房。”齐守兰缓缓起身。 谢震杰被噎得哑口无言,他看着齐守兰和谢凌秋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敢再说出一句责备的话。 谢凌秋小心翼翼地扶着齐守兰,一步一步地朝她的房间走去。 两人一走。 向千灯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她猛地扑向谢未晗,紧紧地抱住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含含,我的女儿,你受苦了……”向千灯的声音哽咽,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砸落在谢未晗的头发上。 谢未晗刚想回应母亲的拥抱,然而,下一秒,她却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击中。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餐厅。 向千灯含着泪,重重地扇了谢未晗一耳光。 谢未晗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妈……你……你打我?”谢未晗的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解。 谢徽也惊呆了,他一把将谢未晗护在身后,冲着向千灯怒吼道:“妈!你疯了吗?你打妹妹做什么?” 向千灯没有理会谢徽,她只是看着谢未晗,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含含,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凌秋?妈妈虽然心疼你,可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太让我失望了!”向千灯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谢未晗捂着脸,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看着向千灯,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还是被自己最亲爱的妈妈打的,而且,还是为了谢凌秋! ''谢凌秋,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没完!''谢未晗在心里疯狂地咒骂着。 “妈妈,如果你觉得我不配当你的女儿,不配当谢家的人,你现在就赶我走吧,我绝不说一句话……”谢未晗的声音哽咽,带着一丝决绝。 她知道,向千灯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不然也不会对她动手的,但是,她不后悔。她只是恨,恨自己没有把事情做得更绝一点,恨自己没有彻底除掉谢凌秋这个眼中钉! 谢震杰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你确实不配当谢家的人!竟然能做出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这么多年,我们真是白养你了!” 谢震杰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谢未晗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抬起头,看着谢震杰那张怒火中烧的脸,心中一片冰凉。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怒了他们。 她本以为,谢震杰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她怎么样。毕竟,他们之间有着十八年的父女情分。 可是,她错了。 谢震杰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脏。 ''白养我?''谢未晗在心里冷笑。 她为了讨好谢震杰,为了成为他心目中最优秀的女儿,付出了多少努力? 她每天起早贪黑地学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更加完美。 她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兴趣爱好,只为了迎合谢震杰的喜好。 可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一句“白养你”? 谢未晗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她看着谢震杰,看着向千灯,看着谢徽,看着这个曾经让她感到无比温暖的家,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恨意。 “好好好”谢未晗的声音颤抖,她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门口走去。“既然你们都觉得我不配当谢家的人,那我就走,我走……” 向千灯看着谢未晗离去的背影,心如刀绞。她想要追上去,却被谢震杰一把拉住。 “让她走!让她好好反省反省!”谢震杰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向千灯挣扎着,哭喊着:“震杰,你放开我!含含她只是一时糊涂,她会改的,你不能这么对她……” “一时糊涂?她差点害死了凌秋,你还说她是一时糊涂?”谢震杰怒吼道。 第六十五章 被看穿 “你看看你,把她宠成什么样子了?无法无天,心狠手辣!你再这样纵容她,迟早会害了她!” 向千灯被谢震杰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她知道,谢震杰说得对。 可是,她就是心疼谢未晗,她就是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 谢徽看着母亲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愤怒。 他瞪着谢震杰,怒吼道:“爸!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妹妹?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女儿呀。” “她做出这种事情,还有脸说自己是我的女儿?”谢震杰怒吼道。“从今天起,我没有这个女儿!” 谢徽被谢震杰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谢徽的声音颤抖,他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门口走去。 “既然你们都不要妹妹了,那我也走。” 餐厅里,只剩下谢震杰和向千灯两个人。 谢震杰看着空荡荡的餐厅,心中也充满了悔恨。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 可是,他实在是太生气了。 他没想到,自己疼爱了十八年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千灯,我是不是做错了?”谢震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 向千灯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谢震杰,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悲伤。 她知道,谢震杰的心里,其实是爱着谢未晗的。 可是,他更爱谢家,更爱他的面子。 所以,他才会说出那些绝情的话,做出那些绝情的事。 “震杰,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没有教好含含。”向千灯的声音哽咽,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谢未晗并没有走远。 她躲在门外,听到了谢震杰和向千灯的对话。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离开谢家。 她要留下来,她要报复谢震杰,报复向千灯,报复谢凌秋,报复所有对不起她的人!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谢未晗,不是好惹的! 房间内。 齐守兰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轻轻地捻动着。 谢凌秋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她。 “凌秋,你恨我吗?”齐守兰突然开口问道。 谢凌秋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齐守兰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随即轻声问道:“祖母……您为何会这般问?” 齐守兰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沉静的目光落在谢凌秋身上,语气平缓却带着几分岁月的沉淀:“毕竟,当初是我坚持让你回谢家的。” 谢凌秋听了,心头一颤,连忙摇头,眼眶泛红:“祖母,凌秋从未恨过您,我最感谢的人就是您啊!” 她恨的只有那谢家四口! 这一世若非祖母,她怕早已步了前世的后尘,落得个凄惨下场。所以,她最感激的人,便是齐守兰了。 听着谢凌秋的话,齐守兰原本平和的面容骤然一变。 她猛地抬眼,直视着谢凌秋,原本慈祥的眼神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一种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审视。 “那你为什么要自导自演一出绑架的戏码?嫁祸谢未晗?”齐守兰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谢凌秋的心上。 谢凌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身体瞬间僵硬。 她猛地抬头,看向齐守兰,对上那双不再慈爱的眼睛,那双充满审视、充满探究的眼睛。谢凌秋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祖母我……”谢凌秋的声音颤抖,她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扑通”一声,谢凌秋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齐守兰的面前。她低下头,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愧疚和自责:“祖母,我错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谢凌秋一直都知道,齐守兰并非寻常妇人,她聪慧过人,心思缜密。 可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慧眼如炬”,什么叫“大门不出,尽知天下事”。 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的计谋,原来早已被这位老太太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是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无力感,一种在绝对智慧面前的渺小感。 既然事情已经被齐守兰看穿,谢凌秋也就不再打算隐瞒。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坦然承认:“祖母,是凌秋的错。凌秋不该自作主张,不该算计未晗。” 齐守兰并没有立刻开口,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目光深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齐守兰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凌秋,祖母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谢凌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齐守兰看着她,继续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如若再犯,斩草除根。这也是祖母做人的准则。” 谢凌秋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齐守兰,眼中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万万没想到,齐守兰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祖母当真不怪我?”谢凌秋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齐守兰缓缓起身,走到谢凌秋面前,伸出略显苍老的手,轻轻扶起她:“那丫头什么品行,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是她先动了心思,结果被你反将一军,也算是自食恶果了。祖母只是怪你,为何行事之前不通知我一声,让祖母白白担心。” “祖母……”谢凌秋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被谢未晗针对的时候,她没有哭;被关在柴房里忍饥挨饿的时候,她没有哭;被带进派出所时候,她也没有哭。 可是现在,听着齐守兰这一句“不怪你”,她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得像个孩子。 这泪水,不是委屈,不是害怕,而是感动,是终于找到了依靠的释然。 齐守兰轻轻拍着谢凌秋的背,像是在安抚她。 她的眼神中,再次充满了慈爱,充满了心疼。 “傻孩子,哭什么。祖母知道,你受委屈了。”齐守兰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岁月的沧桑。 第六十六章 可以多接触 “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祖母,祖母会为你做主的。” 她知道,这是谢凌秋为了保护自己,不得已而为之。 在这个吃人的谢家,不狠一点,是活不下去的。 谢凌秋用力地点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紧紧地抱住齐守兰,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倾诉给这位老人。 齐守兰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她一直都知道谢凌秋不是个简单的孩子,这次她能化险为夷足以见得她是个多么聪明又特别的人。 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前途肯定无量。 谢凌秋本以为齐守兰的盘问已经告一段落,自己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可谁知,齐守兰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地问道:“凌秋,你和顾家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谢凌秋心头一跳,她诧异地抬眸看向齐守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随即,她又想到,以祖母的手段,若真想查什么,又怎会查不到?恐怕早在自己和顾砚礼纠缠不清时,祖母就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了吧。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谢凌秋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祖母,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啊。”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硬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他现在是我的债主。之前为了办事,我向他借了一笔钱。” 齐守兰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砚礼那孩子,我瞧着倒是不错。人品端正,能力出众,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佼佼者了。你可以多和他接触接触。” 这番话,让谢凌秋有些哭笑不得。 她无奈地笑了笑,撒娇般地说道:“祖母,您说这些做什么呀?凌秋这辈子,只想待在您身边,好好孝顺您,哪儿也不去。” 齐守兰抬手,温柔地抚摸着谢凌秋的发顶,眼神慈爱:“傻丫头,祖母知道你孝顺。可是,我们凌秋这么好,迟早是要嫁人的呀,怎么能一辈子都陪着我这个老太婆呢?” “嫁人”二字,像是触动了谢凌秋心底最深的恐惧。 她浑身一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个姓陈的老男人,那张猥琐的脸,那无休止的逼迫和折磨,不停的生孩子。 谢凌秋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头晕目眩。 齐守兰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扶住她,关切地问道:“凌秋,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凌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祖母,我没事,就是有点晕,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齐守兰心疼地看着她,轻声说道:“既然不舒服,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一切有祖母在呢。” “嗯。”谢凌秋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 她从齐守兰的房间出来,脚步虚浮,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一进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谢凌秋走过去,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顾砚礼”三个字,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原本,她是不想接这个电话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还欠着他一大笔钱,她又不得不接。 “喂?”谢凌秋的声音,有些冷淡。 电话那头,传来顾砚礼低沉的声音:“是我,关于我弟弟顾云徵的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 谢凌秋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道:“道歉就不必了,反正我也没少块肉。” 顾砚礼似乎噎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谢家明晚有一个宴会,我需要你陪我一起出席。” 谢凌秋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我能拒绝吗?” 电话那头,传来顾砚礼低沉而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拒绝不了哦,未婚妻。” 谢凌秋:“……”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扔到床上,谢凌秋整个人瘫倒在柔软的被褥里。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一片混乱。 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让她如愿。 第二天晚上,谢家老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这里举行,原来今天是顾老爷子军区司令的就任仪式。 谢凌秋穿着一身顾砚礼为她准备的淡紫色礼服,站在宴会厅的角落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寒暄和客套。 可是,她又不得不来。 因为,这是顾砚礼的要求。 她欠他的钱,就必须听他的话。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身后,传来顾砚礼的声音。 谢凌秋转过身,看到顾砚礼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正朝着她走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可是,谢凌秋却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 这个男人,骨子里比谁都冷漠,比谁都无情。 “我只是不喜欢这种场合。”谢凌秋淡淡地说道。 顾砚礼走到她身边,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你必须习惯。因为,以后这样的场合,你会经常遇到。”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 谢凌秋皱了皱眉,没有说话,默默的后退几步。 顾砚礼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怎么,不高兴?” 谢凌秋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顾砚礼,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砚礼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说完,他伸出手,示意谢凌秋挽住他的胳膊。 谢凌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知道谢凌秋讨厌男人的触碰,所以今天给她搭配的礼服配了一双长袖的蕾丝手套。 两人并肩走进了宴会厅。 他们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 毕竟,一个是顾家的大少爷,一个是谢家刚认回来的真千金。 这两个人的组合,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那不是顾家的大少爷吗?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第六十七章 小舅妈 “好像是谢家刚认回来的那个女儿,叫谢凌秋。” “她就是谢凌秋?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能让顾大少爷看上。”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 周围的议论声,或大或小,都传入了谢凌秋的耳朵里。 她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顾砚礼察觉到她的异样,微微侧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在意那些人的话,他们只是嫉妒你。” 谢凌秋冷笑一声:“嫉妒我?嫉妒我有个好未婚夫?” 顾砚礼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即笑道:“你也觉得我好?” 他没想到,谢凌秋会说出这样的话。 谢凌秋:“......” 他原本以为,她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对他百依百顺,对他言听计从。 可是,他错了。 谢凌秋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底线。 她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委屈自己。 顾砚礼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小丫头,有意思。 “谢凌秋,你……” 顾砚礼刚想说什么,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砚礼哥,你来了。” 一个穿着一身粉色的礼服,像一只花蝴蝶一样的女孩,飞到了顾砚礼的身边。 她亲昵地挽住顾砚礼的胳膊,娇笑着说道:“砚礼哥,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半天了。” 顾砚礼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 他淡淡地说道:“清予,我还有事,你先去玩吧。” 苏清予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没想到,顾砚礼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她。 这让她感到很没面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谢凌秋的身上,语气傲慢道。 “你就是谢家的那个千金?” 苏清予走到谢凌秋面前,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 “没想到你还有几分姿色,这身礼服,一定很贵吧?” 谢凌秋看着她,淡淡地说道:“还好,不算太贵。” 苏清予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她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谢姐姐,你和砚礼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呀?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顾砚礼刚想说话,谢凌秋就面无表情一招制敌的说:“我和我未婚夫认识还要通知你吗?” 谢凌秋一看就知道这女孩在打顾砚礼的主意,眼珠子都快粘顾砚礼身上了。 她烦得要死。 顾砚礼一听,摇头失笑眼里闪过一丝宠溺,接着她的话茬道:“清予,这是我和凌秋之间的私事,你就不要过问了。” 苏清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没想到,顾砚礼会这么维护谢凌秋。 她不明白,谢凌秋到底有什么好,能让顾砚礼这么喜欢她。 “砚礼哥,我只是关心谢姐姐嘛。”苏清予委屈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没有妹妹。”谢凌秋不高兴的时候谁的面子也不会给。 顾砚礼无奈的看了苏清予说:“她生气了我可哄不好,我们先走了。” 说完,他拉着谢凌秋的手,朝着宴会厅的另一边走去。 苏清予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怨恨。 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谢凌秋是吧?你给我等着! 谢凌秋对这所谓的名流宴会毫无兴趣,只觉得虚伪又无聊。 觥筹交错间,尽是些带着面具的男男女女,言不由衷,虚与委蛇。 顾砚礼被几个人叫走,临走前,他俯身在谢凌秋耳边,低声嘱咐:“别惹事,乖乖待着,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谢凌秋面上乖巧地点头应允,笑意盈盈,心里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独自坐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无聊的八卦新闻,只盼着时间能过得快一点。 突然,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礼服,打扮得像个精致洋娃娃的少女,端着一杯果汁,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 “嗨!你就是……小舅妈?”少女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谢凌秋,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和不确定,“天呐,你也太小了吧?成年了吗?” 谢凌秋抬眸,目光平淡地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地反问:“你是在叫我?” 少女自来熟地在谢凌秋身旁的沙发上坐下,笑嘻嘻地说:“对呀!我叫沈熹微,你可以叫我微微,我是顾砚礼的外甥女。” 谢凌秋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弯弯,笑容甜美,看起来天真烂漫的少女,心里不禁有些诧异。 这姑娘看着和自己年纪相仿,居然是顾砚礼的外甥女? 那顾砚礼的辈分,还真是……高得离谱啊!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礼貌地回应:“你好,我叫谢凌秋。” 沈熹微歪着头,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呀!我听我小舅提起过你,说你超级厉害,考上了清北呢!哇,那开学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哦!” 谢凌秋兴致缺缺地点了点头,含糊地“嗯”了一声。 重活一世,她才渐渐明白,自己其实有些社交障碍。 说得通俗点,就是有点“社恐”。 除了必要认识的人和必须打交道的人,她对其他人一律敬而远之,不想交流,也不知道该如何交流,更不会主动去社交。 她觉得自己太过平凡,太过乏陈可善,与这觥筹交错、光影陆离的宴会格格不入。 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像个隐形人一样,不被任何人注意到。 可身边的沈熹微却像只欢快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一会儿问她清北的校园生活,一会儿又好奇她和顾砚礼是怎么认识的。 谢凌秋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心里却越发烦躁。 她正要出声打断沈熹微的喋喋不休,就听到一个略带尖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沈熹微!” 谢凌秋和沈熹微同时抬头望去,只见苏清予带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妹”,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苏清予,手里还举着手机,屏幕上似乎显示着什么东西。 第六十八章 直播 “微微,你怎么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苏清予走到近前,毫不客气地质问沈熹微,语气里充满了敌意和轻蔑。 她甚至连“谢凌秋”的名字都不屑提起,直接用“这个女人”来代替。 谢凌秋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模样,仿佛她们议论的根本不是自己。 沈熹微站起身,皱着眉头反驳道:“清予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可是我未来的小舅妈!” 沈熹微单纯天真,一看就是被家人保护得很好的世家千金,心思单纯,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弯弯绕绕。 苏清予冷笑一声,语气尖酸刻薄:“未来的小舅妈?呵,她也配?不过是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乡下土包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屏幕转向沈熹微,上面赫然是谢未含的脸。 此时的谢未含好像是蹲在隧道里,周围有来来往往的车辆,灯光有些昏暗。 她在直播? 谢凌秋不禁多看了眼手机。 手机里,谢未含和谢徽的同时出现在屏幕里,谢未含哭得双眼通红,还在说:“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怪妹妹,我本来就不属于谢家。” 上面的弹幕都一水的刷着: “这真千金也太嚣张了吧?不管怎么怎么样也不能把人给撵出来了啊” “真是恶毒!” “真以为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一看就是回来争家产的啊。” ............... “微微,你看看,这就是你所谓的‘未来小舅妈’!她居然恶毒的把谢小姐给赶出了谢家,真是恶毒,这种女人,怎么配进顾家的门?”苏清予的语气里充满了挑拨离间。 沈熹微看着直播,脸色微微一变,但她还是选择相信谢凌秋:“清予姐,你是不是误会了,她看着不像那样的人啊。” “不像?”苏清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微微,你还是太单纯了!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她……” 苏清予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苏清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顾砚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们身后,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大步走到谢凌秋身边,将她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地瞪着苏清予。 “砚礼哥……我……”苏清予被顾砚礼的气势吓了一跳,顿时变得结结巴巴。 “我警告你,以后离凌秋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顾砚礼的声音冷得像冰,不带一丝感情。 说完,他拉起谢凌秋的手,转身就走,再也没有看苏清予一眼。 …… 顾砚礼一路拉着谢凌秋,来到了宴会厅外的一处僻静角落。 “你没事吧?”顾砚礼看着谢凌秋,语气关切地问道。 谢凌秋甩开他的手,淡淡地说道:“我没事。” “你不用理她,她就是个疯子。”顾砚礼皱着眉头说道。 谢凌秋抬眸,看着他,语气平静地问道:“顾先生,她是不是很喜欢你?” 顾砚礼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应该吧。” “那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她?”谢凌秋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为什么?”他开口问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讨厌。”谢凌秋别过头,不再看他。 讨厌和谢未含一样自以为是的女人。 顾砚礼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他看着她明明心里受了委屈,却像是无人诉说的样子,就连讨厌一个人也只能默默消化,他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 良久,顾砚礼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知道,我不会让她去打扰你的。” 谢凌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身,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她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和落寞。 谢凌秋回到宴会厅,沈熹微立刻迎了上来。 “小舅妈,你没事吧?我小舅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沈熹微一脸担忧地问道。 谢凌秋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没事。” “那就好。”沈熹微松了口气,随即又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个苏清予,真是太过分了!她怎么能那么说你呢?小舅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帮你教训她!” 谢凌秋看着沈熹微,弯起唇角一笑。 “谢谢。”谢凌秋轻声说道。 “不用谢,我们是一家人嘛!”沈熹微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谢凌秋看着她,心中暗自感叹:如果沈熹微真的是她的外甥女,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她不是。 她和顾砚礼之间,注定只是一场交易,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 等到交易结束,他们就会分道扬镳,从此再无瓜葛。 …… 宴会结束后,顾砚礼亲自开车送谢凌秋回家。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快到谢家老宅的时候,谢凌秋突然开口说道:“顾砚礼,我们之间的交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顾砚礼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他转头看了谢凌秋一眼,语气低沉地说道:“你很想结束吗?” “是。”谢凌秋毫不犹豫地回答。 顾砚礼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谢凌秋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 车子缓缓驶入谢家,停在了大门口。 谢凌秋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却被顾砚礼一把拉住了手腕。 “直播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解决?” 说到这个,谢凌秋忽然又来了精神说:“有没有什么简单办法让所有人都看到一段视频?” 顾砚礼挑眉道:“你有想法?” 犹豫之后谢凌秋把手机里的视频给顾砚礼看了,正是那天绑匪绑架她们之后,谢未含和绑匪的对话。 顾砚礼看完之后,久久不语。 “怎么?觉得我不择手段?”谢凌秋像个竖起浑身刺的刺猬。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冤枉人啊。”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去若是信得过我,把视频发我一份,我帮你解决。” 谢凌秋狐疑的看着他:“我能信你?” “好歹我们也算是盟友,怎么能不信任自己的同志呢?”顾砚礼笑说。 第六十九章 家丑外扬 谢凌秋还是把视频发给了顾砚礼。 临下车前,谢凌秋淡淡的说:“你外甥女挺可爱的,我喜欢她。” 说完就下车了。 这话把顾砚礼说的一愣,随即失笑。 这语气这动作哪里像是喜欢了? 谢凌秋回到房间,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 苏清予的挑衅,顾砚礼的维护,沈熹微的善良,齐守兰的疼爱…… 这些人和事,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既疲惫又温暖。 她上一世还没有经历这些就已经死了。 但是,她不会退缩,也不会害怕。 因为,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软弱可欺的谢凌秋了。 想着想着,谢凌秋渐渐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回到了前世。 她被陈某囚禁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遭受着无尽的折磨和羞辱。 她绝望地哭喊,求饶,却没有任何人来救她。 最后,她被陈某活活折磨致死…… “啊——!”谢凌秋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跳得飞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平复下来。 另一边,谢未晗和谢徽正窝在一家快捷酒店里,房间狭小逼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的霉味。兄妹二人并排坐在床沿,神情凝重,正密谋着下一步的计划。 “你说咱们这直播……真的有用吗?”谢徽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一丝犹疑和不确定。他虽然平日里对谢未晗言听计从,但这次的直播事件,还是让他心里有些打鼓。 毕竟,这是公然和谢家撕破脸皮,万一没达到预期效果,反而惹怒了谢震杰,那他们可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谢未晗斜睨了谢徽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和笃定:“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忘了谢凌秋是怎么对我们的吗?她抢走了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们就是要利用舆论,给谢家施加压力,逼迫谢凌秋那个贱人出来道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名正言顺地回谢家!” 谢未晗的声音尖锐而刻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怨毒和恨意。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仿佛要把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出来。 谢徽被谢未晗的眼神吓了一跳,他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可是,爸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更生气啊?”谢徽还是担心谢震杰的怒火。 “生气?”谢未晗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生气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真的不管我们吗?他最在乎的就是谢家的名声,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一点,让他不得不低头!” 谢未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得意,她早就摸透了谢震杰的软肋。 只要能让谢震杰感到丢脸,感到颜面扫地,他就一定会妥协的。 “还是妹妹有办法……”谢徽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附和道。他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看到谢未晗如此自信,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她。 谢未晗没有理会谢徽的奉承,她的眼神变得更加阴狠毒辣,仿佛一条毒蛇,正在伺机而动。“谢凌秋,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她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仿佛要把谢凌秋生吞活剥了一般。 果然,没过多久,谢震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谢徽刚一接通,就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谢徽!你个混账东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和谢未晗为什么要直播?为什么要胡说八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你们不懂吗?啊?你们是想气死我吗?!”谢震杰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咆哮着,震得谢徽的耳膜嗡嗡作响。 谢震杰气得浑身发抖,他刚刚接到几个老朋友的电话,都是询问关于谢家直播的事情。 那些老朋友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幸灾乐祸,让谢震杰感到颜面尽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向最注重谢家的名声,把谢家的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现在,谢徽和谢未晗竟然公然在直播中抹黑谢家,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爸、爸,您消消气,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谢徽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试图为自己和谢未晗辩解。 “被逼无奈?你们有什么好被逼无奈的?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想让我丢脸!你们给我滚回来!立刻!马上!”谢震杰根本不听谢徽的解释。 “爸,那未晗呢?我可以带她一起回来吗?”谢徽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谢震杰对谢未晗一直心存芥蒂,生怕谢震杰不同意。 “一起给我滚回来!”谢震杰怒吼道,然后“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谢徽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脸色煞白,浑身瘫软地坐在床上。他转头看向谢未晗,一脸苦涩地说道:“妹妹,爸让我让我们一起回去。” 谢未晗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恐惧,反而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她早就料到谢震杰会打电话过来,也早就猜到谢震杰会让他们回去。 “哥,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爸还是在乎我们的,他还是舍不得我们的。”谢未晗得意扬扬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和炫耀。 谢凌秋第二天一早,就被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唤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打开房门,只见佣人已经恭敬地站在门外。 “二小姐,先生让您起了就去前厅呢。” 谢凌秋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点了点头,简单洗漱过后,便往前厅走去。 刚走到前厅外,谢凌秋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压抑的说话声,还夹杂着几声低低的啜泣。她放慢了脚步,透过雕花的廊柱,悄悄地向里张望。 只见宽敞明亮的前厅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谢徽和谢未晗兄妹俩并排跪在地上,头深深地低垂着,身体微微颤抖。 谢震杰背负着双手,在厅中来回踱步,让人喘不过气。 向千灯则坐在侧面的椅子上,脸色苍白,神情焦灼。 第七十章 超出想象 谢凌秋没有贸然上前,而是选择躲在廊柱后面,静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她倒要看看,这一家人今天又要上演什么戏码。 谢未晗显然没有料到谢震杰这次会如此震怒,这与她预想的局面截然不同。 她原本以为,谢震杰顶多会斥责他们几句,然后看在谢家颜面的份上,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现在,谢震杰不仅把他们叫回来,还让他们跪在冰冷的地上,这分明是要严惩他们的节奏。 谢未晗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偷偷地抬眼看了看谢震杰,只见他眉头紧锁,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寒气。 她吓得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没过多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谢凌秋知道,是齐守兰来了。 她心里清楚,老太太一向最疼爱自己,也最看重谢家的名声。 如今谢未晗和谢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老太太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谢凌秋见齐守兰的身影出现在了厅门口,便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缓步走了出去:“祖母。” 齐守兰看到谢凌秋,原本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齐守兰一进门,目光便落在了跪在地上的谢徽和谢未晗身上。 她越看越生气,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 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震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已经把这两个逆子禁足了吗?怎么又让他们出来惹是生非?” 谢震杰见齐守兰动了真怒,连忙上前解释道:“母亲息怒,儿子已经让这两个逆子回来了。您看,该怎么处置他们,全凭您做主。”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给谢徽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认错。 齐守兰原本并不想过多插手谢家的这些琐事,她年纪大了,只想安享晚年。 可这次的事情,不仅牵扯到了谢家的声誉,更关系到谢凌秋的名声。她决不能坐视不管。 “说吧,直播的事情,到底是谁的主意?”齐守兰的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未晗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 她现在只希望能够尽量减轻自己的罪责,不要受到太严厉的惩罚。 谢徽见谢未晗不说话,便硬着头皮说道:“是……是我的主意。”他虽然害怕齐守兰,但更害怕谢未晗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齐守兰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紧紧地盯着谢徽。谢徽被她看得心里发毛,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与齐守兰对视。 谢震杰见状,心中暗暗着急。 他知道谢徽的性格,最是胆小怕事,肯定扛不住齐守兰的审问。 为了避免谢徽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连忙上前一步,狠狠地踹了谢徽一脚,怒声斥责道:“混账东西!前些日子让你去祠堂跪着反省,看来你是白跪了!竟然还敢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真是气死我了!” 谢徽被谢震杰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顾不上疼痛,连忙爬起来重新跪好,头垂得更低了。 齐守兰冷冷地看了谢震杰一眼,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齐守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谢徽,你说说是你的主意,那你说说,你的动机是什么?” 谢徽被齐守兰问得哑口无言,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本来就胆小怕事,又极其害怕齐守兰。 此刻被齐守兰这样盯着,他更是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齐守兰见谢徽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未晗,语气陡然转厉:“含丫头,你说!是不是你的主意?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做就能让凌秋名声扫地,就能让你重新回到谢家?” 谢未晗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缓缓地抬起头,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只剩下一片惊恐和慌乱。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吗?”齐守兰的声音越来越严厉,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向谢未晗的心脏,“你以为,你利用舆论,给谢家施压,就能达到你的目的吗?你太天真了!” “我……我没有……”谢未晗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试图为自己辩解,但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没有?”齐守兰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能够瞒得过我吗?你和郭丽萍之间的勾当,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 齐守兰的话,如同惊雷般在谢未晗的耳边炸响。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齐守兰竟然什么都知道。 “祖母……我……”谢未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你不用再说了!”齐守兰打断了谢未晗的话,“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年少无知,一时糊涂。可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心术不正!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谢家的子孙!” 齐守兰的话,如同判决书一般,彻底击碎了谢未晗所有的希望。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魂。 “来人,把大小姐赶出谢家,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她回来!”齐守兰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不带一丝感情。 “母亲,这……”谢震杰想要替谢未晗求情,但却被齐守兰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震杰,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既然不顾谢家的名声,不知道什么叫兄友弟恭,那就赶出去吧。”齐守兰的语气不容置疑,“谢家,绝对不能容忍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发生!” 这也不怪这些属下,他们之所以怀有必死之心,那是因为他们自己在秦风的威严下,无论是逃亡到哪儿都必死无疑,与其四处逃窜,担心受怕,不如落得个好名声,说不定还能仗着手里林雅依这张王牌拼一下。 其实,他并不是完全没有事,他也感受到了那光幕就是威压,但是那威压虽然十分恐怖,但依旧是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因为,在那地狱之中,每一次战斗,可能都会死逼这还更多的人。 真武门一方,那为首的青年看向秦炎,满脸不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那从孙安体内爆发出来的力量足足持续了数息时间,才彻底消散。 “这家伙应该是变异的天赋能力,如此神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血染菊看向那位看起来瘦瘦猥琐的青年男子,惊叹道。 那人虽然是金门的弟子,但是并没见过周元,毕竟周元也从未在金门之中露过面。 林邪回到江南市这一个多月,虽然将整个江南市搅的天翻地覆,但是知道他的人并不多,只有少数的江南省高层人物而已。 她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来到了房间门口,随即便是伸手打开了房门。 同时秒杀两位sss级天赋者,血染菊也无法知道,苏昭的实力究竟进展到了哪一步。 残影果然自负,如此迅速不可思议的就饶到了石惊天的背后却依旧没有出手,如同戏谑一般。 又走了十分钟左右,二长老的身形一闪而没,消失眼前,不见踪影。 待不得龙阳多想,他迅速进入佘老头的家里。里面的情况与外面一般无二,人迹全无,庭院落败。 昨天两人便已经把蓝叶城给玩透了。今天顾清妍提议到城外,林尘自然也没有反对。 勾鼻男子立即从纳空袋中取出火把点燃,熊熊的火光顿时将四下照亮,作为常年在外冒险的拥兵团,火把乃随身携带之物。 如果房门被破,里面的人都会死,可是悟空心中莫名的就是不想看到他们死,那种画面他想都不敢想,仿佛比他自己死还要痛苦。 但真正清楚林尘底细的,也就那么几人。其中就包括了在旁观战的流云宗弟子。 叶凌寒者才发现,另外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一头白发的年轻人,他说的是棒子国语,其他人都没有听懂,但是叶凌寒却听明白了。 “不!人家就想待在你怀里,哪里都不去,你知不知道人家为了找你差一就死了,你现在一见到人家,就要把人家推开不管吗?那人家还不如死了算了”,轩辕若双紧紧揽着荆叶脖子,努着红唇嘴,一脸得意幸福的娇羞模样。 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实战,不断的琢磨,尝试着琢磨出一套属于他的刀法。 一位三步涅槃的最强尊者亲自动手,并且携带身边四位涅槃境高手一起。 倒是她家姑娘欢喜得不行,回去以后还赏了她三个月的月钱。作为贴身丫鬟她看得很清楚,她家姑娘非常中意聂公子。 第七十一章 自食恶果 谢未含一听立刻扑上前哭喊:“祖母,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别把我赶出去。” 向千灯也忽然跪在齐守兰的身边哭道:“母亲,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导好未含,但是看在她是我一手养大的份上,别把她赶走行吗?母亲,求求你了。” “即使她犯了再大的错,我们慢慢教就是了,孩子还小,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母亲!” 向千灯声泪俱下的哭诉,令人动容! 齐守兰也不是心狠手辣的手,小辈犯错她作为长辈都会睁一眼闭一眼,可谢未含的种种行为真是让她失望透顶。 她看向谢震杰:“你媳妇说的,你怎么看?” 见齐守兰把球踢给了自己,谢未含和向千灯都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但是她也不敢违逆齐守兰只能硬着头皮又把球踢了回去:“母亲,我没有意见。” “哼,一个两个都是个没主见的。”齐守兰冷哼。 谢凌秋看出了祖母的为难上前说:“祖母,既然姐姐和我养母的感情甚好,那不如让姐姐去和她亲生母亲的住吧,之前姐姐不就一直喊着要把身份还给我的吗?现在正好,你去和我养母团聚,我也好把身份还给你。” 谢凌秋此话一出,谢未含就满脸怨恨的看着她。 她有今天这一切都是谢凌秋害的,现在居然还想着把她送走! 真是恶毒啊! 齐守兰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也好,那就听凌秋的。” 向千灯自然也不愿意:“母亲,含含从小就是在谢家长大的,怎么能吃得了乡下的苦啊?” “有什么不能的,你的亲生女儿都能吃得苦,她不能?正好也让她长长记性,认清自己的地位。” 齐守兰的话像是一耳光打在了谢未含的脸上。 她的身份?什么身份?一个乡下保姆的女儿吗? 谢未含的手紧紧的攥着。 “妈妈,我不要回去,我舍不得你,我错了,我向妹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想离开你们。”谢未含只能用哭唤起向千灯的不忍。 “爸爸,我错了,别赶我走好不好?” “哥哥.......” 可谢震杰和谢徽只能是一言不发。 谢未含绝望了,颓废的跌坐在地上,犹如又回到了那天在地窖的时候,灭顶的绝望无孔不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第二次。 她有种感觉,自己今天要是走了,应该就很难再回来了。 谢未含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谢凌秋的身上,她看着谢凌秋真诚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什么都不会和你争的,你放过我吧?” 谢凌秋看着向自己求情的谢未含,觉得一阵恍惚,她依稀记得上一世自己也这样绝望的向谢未含求过情。 可是她是怎么做的呢? 哦,对,她一脚把她踹翻在地了,然后疯狂扭曲的冷笑着。 此时场景对调,轮到谢未含向她求情了。 呵,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她不可能上去踹人,但也送了她一句话:“你是真的知错了吗?不,你只是不想离开荣华富贵的生活而已。” 齐守兰此时厉声说:“把她给我送到乡下她亲妈那里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接她回来。” 谢未含自知无力回天只能默默的流着泪看着向千灯。 “母亲,明天再送她走吧,我给她收拾一下行李,让我们好好告别好吗?”向千灯最后妥协苦苦的哀求着。 齐守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向千灯见状立刻道:“还不把大小姐带回房间!” 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走上前来,将瘫软在地的谢未晗架了起来,拖出了前厅。 谢未晗没有挣扎,也没有哭喊,只是用一种绝望而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谢凌秋。 谢凌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心中没有任何的同情和怜悯,只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谢未晗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她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谢凌秋的底线,最终自食恶果。 “凌秋,你过来。”齐守兰向谢凌秋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来。 谢凌秋乖巧地走到齐守兰身边,轻声问道:“祖母,您有什么吩咐?” 齐守兰拉着谢凌秋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道:“凌秋啊,这次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祖母知道,你心里一定不好受。但是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谢家的女儿,祖母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谢凌秋的眼眶微微湿润,她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祖母,我明白。” “还有,”齐守兰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以后,你要多和砚礼接触接触。他是顾家的长孙,前途不可限量。你和他在一起,对你,对谢家,都有好处。” 谢凌秋的心中微微一动,她知道,齐守兰这是在为她的未来铺路。她虽然对顾砚礼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她也明白,这是一条对她最有利的路。 “祖母,我知道了。只是顾砚礼他现在是我的债主。”谢凌秋有些无奈地说道。她想起自己还欠着顾砚礼一大笔钱,就觉得头疼。 “债主?”齐守兰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关系?债主也是人,也可以变成朋友,甚至变成更亲密的关系。” 齐守兰的话,让谢凌秋的脸颊微微泛红。她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什么。 齐守兰看着谢凌秋羞涩的模样,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然后又看向依旧跪着的谢徽,冷声道。 "你也起来吧。“齐守兰看向跪在一边瑟瑟发抖的谢徽说道,”从今天开始给我禁足在房中,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谢徽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谢谢祖母,谢谢祖母,孙儿一定谨遵祖母教诲。”他慌忙的站起来,却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腿脚发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向千灯仿佛刚才用尽了所有力气,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此刻看见自己儿子这副模样,心疼不已,但又不敢触怒齐守兰,只能将满腔的怨气都发泄在谢凌秋身上。 她看向谢凌秋的眼神中,又充满了怨毒和恨意。 “我也不知道,听他说这招是留后面对付天行的,但是现在提前施展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法决。”狂灭摇头道,面色也很凝重。 说完,勒轻轻甩头,想做个飘逸的甩发姿式,只是原先那头紫亮的头发因为多日忙碌不曾打理,此时略显有些凌乱,还夹杂一股味道。 希娜沉稳的语气、挺拔利落的背影终于人所有人刮目相,至少让所有人知道至少这人不是表面上着如此简单。 对此,王云没有异议,他是来帮忙的,接受帮助的人可以任意的选择方式和时间。 这一战从早上一直打到了夕阳斜下都还没结束,双人强者死伤无数。这一战如此惨烈,独孤城和梦魂城自然都很清楚,但是他们不能轻易出手,因为嗜血族也没有投入所有的力量,一旦离开,这两个重要城池很可能就会失守。 鳌拜此话一出,许多的人都在点头呢,显然他们是赞成鳌拜的话,早灭了蒙古,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一个没鼻子、缺耳朵、少了半条腿,身体严重残缺,却还能坚持活下来的人,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他也一定有值得别人佩服的地方。 我握着雷神剑朝着多由也砍下去,多由也用手中的笛子一挡‘呛’的一声,雷神剑在砍在多由也的笛子上的时候,剑锋一转朝着多由也握着笛子的手削去。 坐在车上,李诗涵终于忍不住流出了眼泪,他才二十岁就遇到这么血腥的场面,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刚才她也只是拼命的伪装罢了,李诗涵停下车,打开车门躲在路边顿时呕吐了起来,她已经忍到了极限了。 换了一些奇葩的家庭,听到这里,肯定会想,为什么自己不能去方不悔公司里面,谋一个工作呢?毕竟,连一个外人,都能获得这么多的钱,凭什么他就不行? 说起来怀柔偷偷修炼也有一段日子了,却不知道她的修为达到了什么程度。 可以说这件事,也是他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为数不多的,让他看到社会正能量的一面,甚至让他颓废的精神都振作了不少,要知道便是成年人听到劳尔森林中的诡谲和危险,都会胆怯,更遑论是孩子了。 这妹子很是柔弱,也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得够呛,声音中都带上哭腔。 坐在后座左侧的林沫儿倒是对这些景象好奇的不得了,扒在车窗上,不停的问她这是什么狗,那是什么狗。 张乐沒想到,这些蛮兽的实力,居然如此健旺,要比吕鹰和余严他们这些强者凶暴许多,此时他们还有二十多头,根柢不是对手。 那些真正的穷人,可能现在比一般人还要有钱,等到过几年,现在的一般人,可能也就会变成真正的穷人,到了那时候,又该麻烦国家出手了。 如今的众人便是顺着一条河床走进了这片盆地之中,与外界截然相反,你或许很难相信费尔南德斯在进入这片区域之后所看到的一切,当他们走进这片平原的时候,霎时间风雪不见,如眼所见的竟然是一片生机盎然。 第七十二章 赶出谢家 谢震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既心疼自己的儿女,又恼怒他们的不争气。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彻底激怒了齐守兰,想要平息她的怒火,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于你……”齐守兰缓缓的转过头,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向千灯,她原本就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现在更是厌恶到了极点,“千灯,你身为谢家的主母,不仅没有管教好子女,还纵容他们胡作非为,你有什么想法?” 向千灯的身体猛地一颤,老太太这连她也想一起发落吗? 她立刻颤抖着说道:“母亲,儿媳知错了,都是儿媳的错,是儿媳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没有管教好他们……”她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齐守兰冷冷地看着向千灯,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有丝毫的心软。 她知道,向千灯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博同情。 “知错?你真的知错吗?”齐守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如果你真的知错,就不会放任未晗和谢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如果你真的知错,就不会在凌秋受到伤害的时候,还一味的偏袒他们!” 向千灯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却被齐守兰打断了。 “你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齐守兰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从今天起,你给我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谢家的大小事务,暂时交给凌秋来处理!” 齐守兰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在向千灯的耳边炸响。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齐守兰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母亲,这不合规矩啊……”向千灯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试图为自己争取最后的一丝希望,“凌秋她毕竟还年轻,怎么能掌家?” “不合规矩?什么叫不合规矩?”齐守兰冷笑一声,“谢家的规矩,是由我来定的!我说合规矩,就合规矩!我说不合规矩,就不合规矩!” 向千灯被齐守兰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用一种绝望而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谢凌秋。 “好了,都散了吧。”齐守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凌秋,你留下。” 众人纷纷起身离开,偌大的前厅里,只剩下了齐守兰和谢凌秋两个人。 “凌秋啊,你会不会觉得祖母太狠心了?”齐守兰看着谢凌秋,轻声问道。 谢凌秋摇了摇头:“祖母,我不觉得您狠心。我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谢家好,也是为了我好。” “你能理解就好。”齐守兰欣慰地笑了笑,“凌秋啊,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除了你的亲人,没有人会真心实意地为你着想。所以,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 “祖母,我明白。”谢凌秋点了点头,将齐守兰的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谢未晗被重重地关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无力地跌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不……”她不甘心地捶打着柔软的床铺,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和不甘全部发泄出来。 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眼线晕染开来,像两道黑色的泪痕,狼狈地挂在脸上。 曾经光鲜亮丽的大小姐,此刻却像一个被抛弃的玩偶,狼狈不堪。 这次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谢未晗愤恨地想着。 她原本精心策划了一场戏,想要借着直播的机会,让谢凌秋身败名裂,彻底失去谢家人的信任。 可没想到,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仅没有扳倒谢凌秋,反而让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怨恨谢凌秋的狡猾和狠毒,更怨恨自己的轻敌和愚蠢。 她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却没想到,自己早已成为了谢凌秋手中的一颗棋子,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房门被轻轻推开,向千灯带着满脸的疲惫和担忧走了进来。 她看着女儿狼狈不堪的模样,心疼如刀绞,眼眶瞬间就红了。 谢未晗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到是向千灯,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妈妈……”她紧紧地抱着向千灯,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要离开谢家我不要走,我舍不得您,舍不得爸爸,舍不得哥哥……”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无尽的委屈。 她紧紧地抓住向千灯的衣袖。 向千灯的心被女儿的哭声撕扯得生疼,她轻轻地拍着谢未晗的后背,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如今却要被硬生生地割舍,她怎么舍得? 可是,老太太已经发话了,这件事已经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齐守兰在谢家的地位,就如同古代的太后,一言九鼎,无人敢违抗。 她决定的事情,就算是谢震杰也无法改变。 “未晗别哭了。”向千灯哽咽着,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轻轻地擦拭着谢未晗脸上的泪水。 “你先去乡下住一段时间,就当是就当是去散散心,等过段时间,等你开学了,妈妈再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谢未晗却像是没有听出向千灯话中的深意,她猛地摇头,拼命地挣扎着,哭喊道:“不!我不要!我不要去乡下!我不要离开家!妈妈,你救救我,你跟祖母求求情,我真的不想走。”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都变得嘶哑。 她紧紧地抓着向千灯的手臂,指甲深深地掐进了她的肉里,可向千灯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任由她抓着,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向千灯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如刀绞。 第七十三章 舍不得 她知道,谢未晗从小娇生惯养,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无法适应乡下的艰苦环境。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家庭主妇,根本无法与齐守兰抗衡。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酸楚,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未晗,你这次真的是太糊涂了!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和祖母,他们是真的生气了!他们对你太失望了!” 她顿了顿,看着谢未晗泪眼朦胧的眼睛,继续说道:“你先忍耐一个月,好吗?就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等开学了,你就回来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抚摸着谢未晗的头发,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可是,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谢未晗听了向千灯的话,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抬起头,抓着向千灯的手臂,急切地说道:“妈妈!我跟你说,我真的没有绑架妹妹!那件事情,我承认,我确实有错,我嫉妒她,我讨厌她,我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可是,我最后真的没有绑架她!妈妈,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期盼,希望向千灯能够相信她。她知道,如果连向千灯都不相信她,那她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向千灯看着女儿的眼睛,微微一怔,她有些诧异地问道:“你真的没有绑架凌秋?可是,可是你之前不是承认了吗?” 谢未晗急切地摇着头,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我没有!我之前是,我是被吓坏了,我以为,我以为承认了,祖母就会原谅我,可是,我真的没有绑架她!这一切都是谢凌秋的阴谋!是她陷害我的!是她想要把我赶出谢家!”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在声嘶力竭地喊叫。 向千灯被谢未晗的话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 如果谢未晗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这一切都是谢凌秋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无数的疑问在向千灯的脑海中盘旋,她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要炸开了。 她看着谢未晗,犹豫着问道:“未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有什么证据吗?” 谢未晗听到向千灯的质疑,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愤怒,她无力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证据?我哪里来的证据?我要是有证据,我怎么还会被赶出谢家?我要是有证据,我怎么还会被祖母禁足?”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妈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谢凌秋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讨厌我,她恨不得我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我赶出谢家,都是为了独占谢家的一切!”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 她看着向千灯,眼中充满了乞求和希望,希望她能够相信自己,能够帮助自己。 向千灯看着女儿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一阵绞痛。 她相信谢未晗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因为没有必要。 可是,如果谢未晗说的是真的,那谢凌秋的心机也未免太深沉了,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她轻轻地拍着谢未晗的后背,安慰道:“好孩子,别哭了,妈妈相信你,妈妈都知道了,你放心,妈妈一定会想办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谢未晗脸上的泪水,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怜爱。 谢未晗听到向千灯的话,紧紧地抱着向千灯,哽咽着说道:“妈妈,你一定要帮我,我不想离开谢家我不想离开你。” “妈妈,”谢未晗突然抬起头,看着向千灯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谢凌秋她现在仗着有祖母的宠爱,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走了以后,她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的!到时候,你在谢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你还能说得上话吗?”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向千灯的心脏。 她低下头,没有说话。 谢未晗看着向千灯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挑起了向千灯对谢凌秋的仇恨。 房间里,母女二人各怀心思,沉默不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气氛,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良久,向千灯缓缓抬起头,看着谢未晗,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 “未晗,你放心,”她紧紧地握住谢未晗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妈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妈妈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到谢家,让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向千灯前脚刚踏出房门,谢徽后脚就跟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谢未晗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孤零零地坐在床上,肩膀微微颤抖,像是还在无声地哭泣。 “未晗”谢徽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和不忍。 谢未晗听到谢徽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再次扑进谢徽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 “哥哥!哥哥你终于来了!呜呜呜……我好害怕,我好难过……”谢未晗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恐惧。 谢徽从小到大最见不得谢未晗受委屈,更别提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轻轻地拍着谢未晗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未晗乖,别哭了,哥哥在呢,哥哥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谢未晗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她抬起头,看着谢徽,泪眼朦胧地说道:“哥哥,祖母真的要把我赶出谢家吗?我真的要被送到乡下那个破地方去吗?” 谢徽看着妹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他咬了咬牙,说道:“你先去乡下待一个月,就当是散散心,等开学了,哥哥就去接你回来。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七十四章 明示暗示 谢徽说着和向千灯差不多的话,他也是希望谢未晗能够暂时避开风头,等到事情平息之后再回来。 谢未晗听了谢徽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知道,哥哥和妈妈一样,都只是在敷衍她,他们根本就没有真正地为她着想。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眼角的泪水,故作坚强地说道:“哥哥,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听话的,我会去乡下的。” 她顿了顿,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说道:“哥哥,我跟你说,我真的没有绑架妹妹!那件事情,我承认,我确实有错,我嫉妒她,我讨厌她,我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可是,我最后真的没有绑架她!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她故技重施的和谢徽说了之前一样的话。 谢徽一听,怒火中烧,大声说道:“谢凌秋,欺人太甚!她竟然敢这样陷害你!未晗,你等着,哥哥这就去找她算账!” 他说着,就要起身去找谢凌秋。 谢未晗见状,连忙拉住他,急切地说道:“哥哥,你别去!你现在去找她,只会让她更加得意!祖母现在正宠着她,你去了,只会自讨苦吃!”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哥哥,我们现在不能跟谢凌秋硬碰硬,我们要智取。” 谢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根本就听不进去谢未晗的话,他挣脱开谢未晗的手,说道:“智取?怎么智取?”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哥哥,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敌人,不是谢凌秋,而是祖母。” 谢徽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祖母?为什么是祖母?” 谢未晗耐心地解释道:“你想啊,如果不是祖母偏袒谢凌秋,她怎么敢这么嚣张?如果不是祖母要把我赶出谢家,她怎么能得逞?所以,只要祖母还在,谢凌秋就会永远骑在我们头上,我也永远回不了谢家。” 谢徽还是不明白,他问道:“所以呢?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谢未晗一听,心里暗骂谢徽蠢货,她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他还是没有听明白。 她只好更加直白地说道:“哥哥,你好好想想,以前谢凌秋没回来的时候,祖母都住在疗养院,没有回来过。现在谢凌秋回来了,祖母就跟着回来了。你说,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祖母再次回疗养院呢?”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谢徽的反应。 谢徽这下终于有点明白了,他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没有祖母,我们就能对付谢凌秋了?” 谢未晗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对!所以,想要解决谢凌秋,就必须先让祖母走!” 谢徽听了谢未晗的话,陷入了沉思。他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让祖母回疗养院呢?” 谢未晗看着谢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压低声音说道:“哥哥,你难道忘了,祖母为什么要去住疗养院吗?” 谢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道:“身体不好……” 谢未晗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她缓缓说道:“对啊,身体不好。既然祖母之前是因为身体不好才去住疗养院的,那我们,也可以让祖母‘身体不好’啊。” 她故意把“身体不好”这四个字咬得很重,语气中充满了暗示的意味。 谢徽听到谢未晗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谢未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未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谢未晗看着谢徽惊恐的样子,心中一阵得意。 她知道,谢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没有直接回答谢徽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哥哥,难道你不想让我回到谢家吗?难道你不想让谢凌秋那个贱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像是一条毒蛇在吐着信子,引诱着谢徽走向罪恶的深渊。 谢徽的内心开始动摇,他开始在良知和亲情之间挣扎。 一方面,他觉得谢未晗的计划实在是太疯狂了,太可怕了,他不能这样做,这是违背道德伦理的。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谢未晗说得很有道理,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就永远无法摆脱谢凌秋的阴影,谢未晗也永远无法回到谢家。 他看着谢未晗,犹豫着说道:“可是,可是这样做,不好吧?毕竟她是我们的祖母啊……” 他的声音很小,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和动摇。 谢未晗见状,心中一阵不耐烦。 她决定再加一把火,彻底摧毁谢徽的心理防线。 她故作委屈地说道:“哥哥,你想想祖母她有心疼过我吗?有心疼过你吗?她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她的孙女,她为了谢凌秋,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我赶出谢家,她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她眼里只有谢凌秋。”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她看着谢徽,继续说道:“哥哥,我真的不想离开谢家,我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爸爸妈妈。可是,如果祖母一直这样偏袒谢凌秋,我在谢家,就永远没有立足之地。到时候,别说是我了,就连你,就连爸爸妈妈,都会被谢凌秋踩在脚下!” 见谢徽不说话,她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哥哥,我知道你为难。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这样做,毕竟她是我们的祖母。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你还是把我送到乡下去吧。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她说着,转身背对着谢徽,假装擦拭眼角的泪水。 她这招以退为进,用得恰到好处。 谢徽果然上当了,他听到谢未晗的话,心中更加愧疚和自责。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谢未晗的背影,大声说道:“未晗!你别说了!我答应你!我帮你!” 他的声音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谢未晗听到谢徽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缓缓转过身,看着谢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哥哥,你真的愿意帮我?”她故作惊讶地问道。 谢徽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嗯!我帮你!你说吧,我们具体要怎么做?” 第七十五章 计划 “哥哥,你别担心,我有个万全之策。”谢未晗见谢徽答应,立刻换上了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开始详细地解释她的计划,“祖母不是一直有在吃保健品吗?那些瓶瓶罐罐的,谁也分不清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凑近谢徽耳边说道:“我们只要在她的保健品里,稍微加点‘料’,让她‘身体不舒服’一段时间,不就行了吗?” 谢徽一惊,下意识地问道:“加什么‘料’?这……这不会出人命吧?”他虽然同意了谢未晗的计划,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谢未晗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哥哥,你放心,我怎么会做那种傻事呢?我当然不会用那些会要人命的东西。我只是想让祖母‘病’一场,‘病’到必须回疗养院去休养。”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在谢徽面前晃了晃,说道:“你看,这是我托人从国外弄来的‘好东西’,无色无味,只要加一点点在祖母的食物或者饮品里,就能让她出现各种不适的症状,比如头晕、恶心、腹泻……但绝对不会致命。” 她将药瓶塞到谢徽手里,叮嘱道:“记住,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被人发现。每次的剂量也不能太大,要循序渐进,慢慢地加。这样才能让祖母的‘病’看起来像是自然发生的,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谢徽接过药瓶,手指微微颤抖,他感觉到这小小的瓶子里,装的不仅仅是药,还有他们的阴谋和罪恶。 他看着谢未晗,眼神复杂,问道:“未晗,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样做……是不是太……”他想说“太狠毒”了,但又怕谢未晗生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谢未晗看出了谢徽的犹豫和顾虑,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哥哥,我知道你心软,可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跟谢凌秋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等谢凌秋在谢家站稳了脚跟,我们就彻底没有机会了!到时候,别说是你我,就连爸爸妈妈,都会被她踩在脚下!” 她再次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试图让谢徽坚定决心。 谢徽沉默了,他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药瓶,内心挣扎不已。 谢未晗见谢徽还是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必须再加把劲,才能彻底说服他。 她走到谢徽身边,轻轻地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哥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等把谢凌秋赶出谢家,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像是一剂迷药,让谢徽逐渐迷失了自我。 他抬起头,看着谢未晗,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挣扎,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听你的。” 谢未晗见谢徽终于答应,心中一阵狂喜,她紧紧地抱住谢徽,说道:“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放心,只要我们成功了,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心中暗暗盘算着,等把谢凌秋赶出谢家,她一定要让谢徽也尝尝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滋味。 几天后,谢未晗离开了谢家,表面上是回乡下老家,实际上是去安排接下来的计划。 临走前,她再次找到谢徽,叮嘱他一定要按照计划行事。 “哥哥,记住,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露出马脚。等我的好消息!”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警告。 谢徽看着谢未晗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再也下不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打开手中的药瓶,看着里面无色无味的液体,心中默念道:“谢凌秋,这是你逼我的!” 从那天起,谢徽开始了他的秘密行动。他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偷偷地在齐守兰的茶水、食物、甚至保健品中,加入了谢未晗给他的“药”。 刚开始,他每次都只敢加一点点,生怕被发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剂量也逐渐增加。 齐守兰的身体状况,也开始出现了变化。 起初,她只是偶尔感到头晕、恶心,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没有太在意。 但渐渐地,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开始频繁地呕吐、腹泻,整个人都变得虚弱无力。 谢震杰和向千灯发现齐守兰的身体不对劲,连忙带她去医院检查。 但医生检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出具体的病因,只说是突发性疾病,需要住院治疗。 齐守兰就这样被送进了医院,接受各种检查和治疗。 谢家人都非常担心齐守兰的身体,每天都轮流到医院照顾她。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谢未晗和谢徽的阴谋。 谢凌秋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不堪的祖母,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她总觉得祖母的病来得太突然,太蹊跷了。 她决定私下里调查一下,看看祖母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开始仔细回忆祖母生病前的种种细节,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她发现祖母的饮食起居,一直都由家里的佣人负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祖母每天都会服用一些保健品。 谢凌秋心中一动,她觉得这些保健品,可能就是问题的关键。 她决定找个机会,好好查一查这些保健品。 顾砚礼打电话谢凌秋,好几次都注意到谢凌秋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知道她肯定又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趁着谢家人不在,在谢家门口堵到了谢凌秋。 “谢凌秋,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谢凌秋看着顾砚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祖母生病的事情告诉了他。 毕竟靠自己能力还是有限的,而且奶奶也是他的老师,他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说道:“我总觉得祖母的病不简单,我想调查一下,可是我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顾砚礼听完谢凌秋的话,沉思了片刻,说道:“别担心,我来帮你的。我们一起调查。” 第七十六章 下毒 谢凌秋第一次正视他,感激地看着顾砚礼,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顾先生。” 有了顾砚礼的帮助,谢凌秋的调查,变得更加顺利。 他们先是到医院,找到了齐守兰的主治医生,详细询问了齐守兰的病情和检查结果。 医生告诉他们,齐守兰的病,确实很奇怪,各项检查指标都显示正常,但她的身体就是非常虚弱。 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建议他们继续观察治疗。 谢凌秋和顾砚礼从医生那里出来,心情更加沉重。他们觉得,齐守兰的病,肯定不是简单的突发性疾病。 他们又到齐守兰的病房,仔细查看了齐守兰的私人物品. 但只有床头柜上,放着几瓶保健品。 问了齐守兰之后,才知道,这些保健品,都是谢徽买给她的。 谢凌秋拿起一瓶保健品,仔细查看了上面的标签和说明。她发现,这些保健品,都是一些普通的维生素和矿物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成分。 她又打开瓶盖,闻了闻里面的气味。也没有闻到任何异味。 谢凌秋有些失望,她觉得这些保健品,可能并没有什么问题。 顾砚礼却注意到,谢凌秋手中的保健品瓶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指着瓶子说道:“凌秋,你看看这个瓶子的底部,是不是有些痕迹?” 谢凌秋仔细一看,果然发现瓶子底部,有一些细微的划痕。这些划痕,像是被人用针之类的东西,划上去的。 她心中一惊,她知道,这些划痕,肯定不是偶然形成的。 她连忙把其他的几瓶保健品,也拿起来查看。果然,每一瓶保健品的底部,都有类似的划痕。 谢凌秋和顾砚礼对视一眼,他们都意识到,这些保健品,肯定有问题。 他们想着先把这些保健品,送到专业的机构去检测,看看里面到底含有什么成分。 从医院出来,谢凌秋和顾砚礼立刻将那些保健品送往了专业的检测机构。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漫长的,谢凌秋的心情也越发焦躁。 她迫切地想知道真相,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陷害祖母。 几天后,检测结果出来了。 谢凌秋和顾砚礼第一时间赶到检测机构。 工作人员将一份报告递给他们,严肃地说道:“经过我们的检测,这些保健品中,含有微量的慢性毒药成分。这种毒药,如果长期服用,会导致人体器官衰竭,甚至死亡。” 谢凌秋听到这个结果,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对祖母下毒! 谢凌秋拿着那份触目惊心的检测报告,只觉得手脚冰凉。她紧紧攥着报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那薄薄的纸张捏碎。 “怎么会有人这么恶毒……”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顾砚礼也是一脸凝重,他沉声说道:“凌秋,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下毒。” 就在这时,谢凌秋的手机响了,是向千灯打来的。 “凌秋,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家?你祖母还在医院躺着,你倒好,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向千灯的声音尖锐而焦躁,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气。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妈,我有点事要处理,晚点回去。” “什么事比你奶奶的身体还重要?你给我马上回来!还有,我听说你还在调查你奶奶生病的事?你瞎折腾什么?医生都说了是突发性疾病,你一个外行人,能查出什么名堂?”向千灯的语气越发严厉,甚至带上了一丝斥责。 谢凌秋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母亲一直偏袒谢未晗,但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妈,我没有瞎折腾。我只是想查清楚真相,我……”谢凌秋试图解释。 “够了!你别再给我添乱了!你奶奶的病已经够让人操心了,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非要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你才甘心?还有谢未含,你们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向千灯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和厌恶。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谢未晗她……”谢凌秋还想争辩,却被向千灯粗暴地打断。 “你给我闭嘴!你还敢提谢未晗?要不是你,她能被赶到乡下去?你现在还有脸说她?谢凌秋,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再惹是生非!”向千灯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谢凌秋的心彻底凉了。 她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让它们流下来。 顾砚礼看着她,心疼地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谢凌秋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谢震杰打来的。 “凌秋,你妈说你在调查你奶奶生病的事?有这回事吗?”谢震杰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但谢凌秋知道,他只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爸,我……”谢凌秋刚想开口,谢震杰就打断了她。 “凌秋,你在怀疑谁?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谢震杰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谢凌秋的心彻底凉了。 “我没有误会。我只是想查清楚真相。”谢凌秋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凌秋,听爸一句劝,别查了。你奶奶的病,就让医生去治吧。我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好吗?”谢震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谢凌秋沉默了,她知道父亲是想息事宁人,但她不能接受。 “爸,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谢凌秋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抬起头,看着顾砚礼,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顾先生,我们走吧。” 顾砚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他们回到了谢家,谢凌秋直接去了谢徽的房间。 谢徽正在房间里打游戏,看到谢凌秋进来,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了?有事?” 谢凌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谢徽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他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皱着眉头说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奶奶的保健品,是你买的吧?” 第七十七章 不承认 谢徽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道:“是啊,怎么了?” “那些保健品,有问题。”谢凌秋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谢徽的心上。 谢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猛地站起身,大声说道:“你胡说什么?那些保健品怎么可能有问题?我可是从正规药店买的!” “正规药店买的,就一定没问题吗?”谢凌秋冷冷地看着他,“你敢不敢跟我去医院,当着奶奶的面,把这些保健品再吃一遍?” 谢徽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谢凌秋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她?” 谢徽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痛苦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谢凌秋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哀。 她知道,谢徽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他不愿意说。 就在这时,顾砚礼走了进来。他看着谢徽,沉声说道:“谢徽,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调查。” 谢徽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不,不要报警,求求你们,不要报警。” 谢凌秋看着他,冷冷地说道:“谢徽,你现在知道怕了?你害祖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谢凌秋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同情。 “谢徽,你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你放心,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为你辩护。但你必须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警察。” 谢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完了。 很快,警察就来了,带走了谢徽。 这时,谢震杰和向千灯从医院赶回了家,可是已经迟了,谢徽已经被带走了。 “凌秋,你为什么要报警?你疯了吗?那是你哥哥啊!”向千灯尖叫着,冲上来就要打谢凌秋。 谢震杰一把拉住了她,怒吼道:“你闹够了没有!看看你把这个家闹成什么样子了!” 向千灯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谢震杰,眼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谢震杰,你竟然吼我?你竟然吼我?” 谢震杰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谢凌秋,沉声问道:“凌秋,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凌秋看着他,缓缓开口:“爸,奶奶的保健品里,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而那些保健品,是哥哥买的。” 谢震杰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谢凌秋,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谢凌秋将手中的检测报告递给他,说道:“这是检测报告,你自己看吧。” 谢震杰颤抖着双手接过报告,仔细地看了起来。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谢震杰喃喃自语,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向千灯也看到了报告,她尖叫一声,扑到谢震杰身上,哭喊道:“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谢凌秋伪造的!她想害死我们全家!” 谢凌秋冷冷地看着她,说道:“妈,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谢徽吗?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害死了祖母!”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的儿子是无辜的!一定是谢凌秋,一定是她陷害了徽儿!”向千灯疯狂的嘶吼。 她现在对谢凌秋只有恨。 三天后。 谢徽被取保候审了。 回家的路上,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他的心却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重得喘不过气。他知道,自己闯下了滔天大祸,不仅差点害死了祖母,还把整个谢家推向了风口浪尖。 车子缓缓驶入谢家大宅,他却没有勇气下车。 他害怕面对父亲的怒火,母亲的哭喊,他在车里坐了很久,直到司机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少爷,到家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谢家大厅里,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谢震杰和向千灯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 谢凌秋站在一旁,神情冷漠。 他低着头,一步一步地挪到他们面前,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爸,妈,我回来了。” 向千灯猛地站起身,冲到他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你还有脸回来!你这个畜生!你差点害死你奶奶!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谢震杰也怒吼道:“跪下!你给我跪下!” 谢徽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地跪在了地上。他不敢抬头,只能看到自己颤抖的双手。 “爸,妈,我……我错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哽咽着,泪水夺眶而出。 “你知道错了?你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奶奶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你差点就害死了她!”向千灯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谢震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失望和痛心:“谢徽,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你太让我失望了!” 谢凌秋看着他,声音冰冷:“谢徽,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你会保护祖母,你说你会承担起谢家的责任。可你现在做了什么?你亲手把毒药喂给了祖母!” 谢徽的身体猛烈地颤抖起来,他抬起头,看着谢凌秋,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终于鼓起勇气,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是未晗,她说有一种药,可以让祖母生病,但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样一来,谢凌秋就会被赶出谢家。” “……她说,只要我把药加到祖母的保健品里,神不知鬼不觉……我……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谢徽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 他不敢去看谢凌秋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她的信任。 谢未晗,又是她。 谢凌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她早就怀疑谢未晗,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谢凌秋。我要报案……” 她要让谢未晗付出代价,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谢未晗的真面目! 第七十八章 没有愧疚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圈子。 谢家大小姐谢未晗指使哥哥给亲奶奶下毒,企图谋夺家产!一时间,舆论哗然,所有人都对谢未晗的行为嗤之以鼻,纷纷谴责她的恶行。 谢凌秋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她要利用舆论的力量,把谢未晗彻底打入深渊! 谢家的客厅里,向千灯听闻这个消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不……不可能……未晗不会这么做的……!”她疯狂地摇着头 谢震杰也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谢徽,怒吼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竟然听信你妹妹的鬼话,差点害死你奶奶!你真是个畜生!” “爸,我……”谢徽想要解释,却被谢震杰一巴掌扇倒在地。 “你给我闭嘴!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谢震杰的儿子!”谢震杰怒吼着,眼中充满了绝望。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女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一个狠毒,一个愚蠢,简直让他颜面扫地! 向千灯扑到谢徽身上,哭喊道:“徽儿,你没事吧?你别怕,妈会保护你的!” 她转过头,对着谢震杰怒吼道:“谢震杰,你疯了吗?纵使徽儿有错,你也不能说这样话,你还是不是人?!” 谢震杰冷冷地看着她,说道:“向千灯,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女!一个比一个狠毒,一个比一个愚蠢!你还有脸在这里跟我吼?!” 向千灯愣住了,她看着谢震杰那冰冷的眼神,心中一片冰凉。 谢家大宅里,一片死寂。 谢未晗被带回谢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她路跌跌撞撞地走进了谢家大厅。 她看到谢徽跪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泪痕。谢震杰和向千灯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仿佛老了十岁。谢凌秋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 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未晗,你回来了。”谢凌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谢未晗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强装镇定,说道:“谢凌秋,你又想搞什么鬼?” 谢凌秋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谢徽,说道:“谢徽,把你好妹妹做的事情,再说一遍。” 谢徽抬起头,看着谢未晗,眼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妹妹,我...是教我给祖母下毒的,对吧?” “不,不是的!”谢未晗尖叫起来,“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她转过头,看着谢震杰和向千灯,哭诉道:“爸,妈,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是被冤枉的!” 谢震杰和向千灯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们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未晗看着他们的犹豫,心中更加慌乱。 她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自救,否则就真的完了! “哥哥,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是不是被谢凌秋收买了?你是不是想害我?”谢未晗指着谢徽,大声质问道。 谢徽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悲哀。他摇了摇头,说道:“妹妹,事到如今,我们就承认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承认什么?”谢未晗厉声道。 “未含,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你放心,我会陪着你,一起承担。”谢徽的声音很轻,但却充满了坚定。 谢未晗看着谢徽摇头,她才不会承认这一切,如果真的承认一切就真的无法挽回了,她只能一遍遍的否认。 谢徽看着她,眼里的希望渐渐地熄灭,他终于明白了,谢未含是不会承认这一切是她指使的了。 “好,我承认。”谢徽再次看向父母,语气决绝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也是我污蔑妹妹的。” 谢未含听到谢徽这么说,安静了下来。 她看着谢徽,眼里只有冷漠,一点愧疚都没有。 可谢徽的话谢凌秋一个字都不信。 向千灯和谢震杰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天都要塌了。 “混账,逆子!”谢震杰气的脸色涨红,指着谢徽骂不出话。 “来人,把少爷关进房间,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家里的保镖上前架着谢徽离开。 谢未含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谢凌秋看的清清楚楚,她攥紧了拳头,冷眼看着谢未含安慰向千灯。 这假模假样的做派真是做足了戏。 夜幕低垂,一轮弯月静静地悬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洒下清冷的光辉。谢家大宅的花园里,几盏昏黄的庭院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花草树木的影子拉得细长。 谢凌秋独自一人漫步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心中思绪万千。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 谢凌秋抬头一看,竟然是谢未晗。 她脸上没有一点让谢徽顶罪的愧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谢凌秋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谢未晗此时也看清了月色下的人影,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她缓步走到谢凌秋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谢凌秋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谢未晗,你让自己的哥哥为你顶罪,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谢未晗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轻蔑地一笑,说道:“愧疚?我为什么要愧疚?哥哥他心甘情愿为我顶罪,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谢凌秋被她的无耻惊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会从谢未晗的口中说出来。 现在四下无人谢未含倒是大方的承认了。 “谢凌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谢未晗突然凑近谢凌秋,压低声音说道:“你不就是想利用这件事来打击我,把我赶出谢家吗?我告诉你,你休想!” 谢凌秋看着她那张扭曲的脸,心中一阵厌恶。 第七十九章 证据不就来了 她冷冷地说道:“谢未晗,你做过的那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以为你瞒得过所有人吗?你连自己的祖母都敢下手,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谢未晗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冷笑着说道:“彼此彼此,姐姐,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呢?当初那场绑架案,难道不是你自导自演的吗?你不就是想借此机会陷害我,把我赶出谢家吗?” “你胡说!到底是谁想把谁赶出谢家?”谢凌秋怒斥道,她没想到谢未晗竟然会如此颠倒黑白。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未晗冷冷地说道,“谢凌秋,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你利用顾砚礼,利用谢家,你以为你真的能掌控一切吗?” 谢凌秋不免多看了谢未含一眼,她竟然知道了自己和顾砚礼有来往? 谢未晗步步紧逼,“谢凌秋,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你以为你赶得走我,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想离开谢家,你永远都别想得逞!” 谢凌秋看着她那张狰狞的脸,心中充满了愤怒。 “谢未晗,你别忘了,你做的那些事,迟早会遭报应的!”谢凌秋咬牙切齿地说道。 “报应?哈哈哈哈……”谢未晗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和绝望,“谢凌秋,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老天爷吗?你有什么资格来审判我?” “我没有资格审判你,但是老天有眼,你做的那些恶事,迟早会有人来收拾你!”谢凌秋毫不退缩地说道。 “好啊,那我就等着!”谢未晗冷冷地说道,“我倒要看看,谁能收拾得了我!”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仿佛一触即发。 而此时的谢徽站在窗边,默默地注视着花园里的一切。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他看着谢未含,现在觉得她无比的陌生。 他想起小时候,他和谢未晗一起在花园里玩耍的场景。 那时候的谢未晗,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是他的掌上明珠。 他们一起捉迷藏,一起荡秋千,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小秘密。那时候的时光,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无忧无虑。 可是,这一切都变了。 自从谢凌秋回到谢家,一切都变了。 谢未晗变得越来越偏激,越来越极端,甚至不惜做出伤害家人的事情。 而他,也为了保护谢未晗,一次又一次地违背自己的良心,做出了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谢徽睁开眼睛,看着花园里那两个还在争吵的身影,心中一阵绞痛。 而此时的花园里,谢凌秋和谢未晗的争吵还在继续。 “谢未晗,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你给祖母下毒,你陷害我,你还想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谢徽的身上,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你有什么证据吗?”谢未晗得意的笑着。 “证据我自然有!”谢凌秋步步紧逼,“谢未晗,你等着!” “我……”谢未晗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谢凌秋的指控,难道她真的有证据。 但是想想又不可能。 “你要是有证据还至于等到现在?你唬人也要有点手段行吗?” 谢凌秋却的忽然一笑:“我说过,你要是再兴风作浪,就别怪我不择手段了。” 看着谢凌秋的笑意,谢未含忽然有点心虚。 但是却还是假装镇定道:“哼,别虚张声势,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谢未含说完转身就走,看着她那有点落荒而逃的身影,谢凌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然后缓缓拿出手机关掉了录音功能。 证据,很难吗?这不就来了吗? 不过这一招还是顾砚礼教她的。 谢未晗站在哥哥谢徽的房门外,眼泪不断地从她的眼角滑落。她轻轻敲了敲门,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哥哥,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想见我,但请你听我说几句。”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谢未晗紧咬着下唇,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些事情让你很失望……我也没办法。作为谢家的养女,如果真承认与下毒有关,这辈子都别想回到谢家了。而你是少爷,即使犯错……”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家里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门后的谢徽静静地站着,并没有打开门。 他闭上眼睛,心中五味杂陈。他无法判断妹妹此刻流露出来的情感究竟是真是假。 “好吧……既然你已经休息了。”谢未晗最后说,“那我明天再来看你。”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 走回自己房间后的谢未晗表情突然变得得意起来。 她环视四周——一切都还如同半月前被迫离开时一样整洁舒适。 “哈!”她笑出声,“还不是照样回来了。” 就在这时候向千灯推门进入。“未晗?” 谢未含看见母亲,立刻敛去笑意:“妈,你怎么还没有睡?”她问。 向千灯皱起眉头,她虽然平日里显得有些愚钝但并非完全没有脑子,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 不管怎么样,她相信谢徽绝对不会干出给自己祖母下毒的事情。 向千灯坐看着谢未含拉着她的手坐到床边,严肃的问:“未含,你说实话,今天你哥哥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谢未晗装作茫然。 “关于祖母被下毒……”向千灯直视女儿,“他说是你指使他做的。” 面对直接质询,谢未含脸色骤白.看似简单无知的问题让她措手不及.心底淌过一丝恐慌. 随即装出一副委屈又受伤的神情:“妈,我被送走那么久,刚回来您连关心我一句都没有,就要把罪名扣在我身上吗?” “妈...我...”嘴角微微颤抖. 向千灯握住女儿冰冷的手:“我不是不关心你,只是你哥哥的性子我知道,他从小就胆小得很,又事事都听你的..........” 谢未含忽然打断向千灯的话,激动的站起来:“妈妈,既然你已经认定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好了。” 第八十章 谅解协议 向千灯一时无言的看着她。 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她知道谢未含会否认只是她还对她存着一丝幻想,希望她能说出真相。 可现在让她更多的是失望。 “妈妈一直都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向千灯还想说什么最后只能叹气道:“你好自为之。” 谢未含看着向千灯离开,暗自揣测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向千灯和谢徵杰就去了医院。 现在谢徽认下了所有的罪名,他们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坐牢。 所以谢震杰和向千灯最终决定,去医院向齐守兰赔罪,并祈求她的原谅。他们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一丝颜面,才能让谢徽免受牢狱之灾。 他们来到医院,跪在齐守兰的病床前,痛哭流涕,不断地忏悔。 “妈,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徽儿吧,他还年轻,他不能坐牢啊!”向千灯哭喊着,声音嘶哑。 谢震杰也老泪纵横,说道:“妈,都是我们教子无方,才让徽儿犯下了这样的错误。您就看在我们一把年纪的份上,原谅他吧!” 齐守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体虚弱。 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和儿媳,心中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你们……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她虚弱地说道。 “妈,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徽儿的,您就原谅他吧!”向千灯继续哭求。 齐守兰看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真的是谢徽做的?”齐守兰才不信他那软蛋一样孙子能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闭着眼她都知道又是谢未含搞的鬼。 “妈!”谢震杰和向千灯还想说什么,却被谢凌秋打断了。 “爸,妈,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祖母需要休息。”谢凌秋冷冷地说道。 谢震杰和向千灯无奈,只得离开了医院。 谢凌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耻辱。她为自己身上流着谢家的血而感到羞愧,她恨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 “祖母,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的!”她握紧拳头,暗暗发誓。 齐守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她知道,谢凌秋是个好孩子,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凌秋,谢谢你……”她虚弱地说道。 “祖母,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谢凌秋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齐守兰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她叹了口气,说道:“凌秋,你是个好孩子。可惜,你生在了谢家……” “祖母,我不怪您。我知道,您也是身不由己。”谢凌秋说道。 齐守兰点了点头:“凌秋,我现在真的后悔带你回来,唉!” 她重重的叹口气。 谢凌秋看着她:“没事祖母,我不会让他们欺负我的。” 本来就是她自己要回来为上一世的自己讨回公道的,没想到这次差点害死祖母,谢凌秋心里是真的很愧疚。 最终,在谢震杰和向千灯的苦苦哀求下,齐守兰还是签了和解协议。 她知道,谢徽虽然犯了错,但毕竟是谢家唯一的男孩。 如果他真的坐了牢,谢家就真的完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吧。” 她让律师写了一份谅解书,表示不再追究谢徽的责任。 谢震杰和向千灯拿着谅解书,如获至宝,连忙离开了医院。 谢凌秋不明白,明明已经有了线索指向谢未晗,祖母为何还要选择息事宁人? “祖母……”谢凌秋欲言又止。 齐守兰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谢凌秋的发丝,眼神中尽是无奈与沧桑:“凌秋,我知道你心里不忿。” 谢凌秋抿紧了唇,没有说话,但眼神却表明了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傻孩子,你以为祖母真的老糊涂了吗?谢徽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齐守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洞悉一切的锐利,“这背后是谁在捣鬼,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谢凌秋一怔,她没想到祖母竟然什么都知道。 “那您为什么……” “凌秋,你还年轻,你不懂。”齐守兰打断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谢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你父亲和你母亲,他们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他们眼里只有谢未含,为了她,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如果我真的追究下去,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会承认是谢未晗指使的吗?不会的,他们只会狡辩,甚至会反咬一口,说你我合谋陷害。”齐守兰说到这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心,“到时候,整个谢家都会闹得鸡飞狗跳,家无宁日。” “可是……”谢凌秋还想争辩,她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谢未晗。 “凌秋,听祖母的话。”齐守兰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眼下,这不是最好的办法。谢徽已经认罪,他也受到了惩罚。谢未晗……她终究是要离开谢家的,我们又何必为了一个外人,把自己家搞得四分五裂呢?” 谢凌秋沉默了。 她知道祖母说的都是事实,以谢震杰和向千灯的性子,如果真的把谢未晗逼急了,他们一定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 “祖母……”谢凌秋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只是不想让您受委屈。” 齐守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傻孩子,祖母没事。只要你们都好好的,祖母就心满意足了。” 谢凌秋看着祖母慈祥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祖母是为了整个谢家,才选择了隐忍。 “祖母,您放心,我不会再冲动了。”谢凌秋轻声说道,但心中却另有打算。 她可以暂时不追究,但她绝不会让谢未晗逍遥法外。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一段录音,点开,发送给了谢未晗。 谢凌秋看着发送成功的提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就是要让谢未晗知道,自己手里握着她的把柄。 她要让谢未晗寝食难安,日夜活在恐惧之中。 果然,没过多久,谢未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第八十一章 谢未含自杀 “谢凌秋!你什么意思?!”电话那头,谢未晗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 谢凌秋冷笑一声:“谢未晗,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你竟然录音?!”谢未晗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没错。”谢凌秋毫不避讳地承认,“我不仅录了音,我还备份了很多份。如果你再敢惹我,或者再敢对祖母不利,我保证,这段录音会传遍整个谢家,甚至……整个网络。” 电话那头,谢未晗沉默了。 她能想象到,如果这段录音被公开,她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地。 她会被所有人唾弃,会被谢家扫地出门,甚至……会被送进监狱。 “谢凌秋,你……你卑鄙!”谢未晗咬牙切齿地说,声音中充满了恨意。 “卑鄙?”谢凌秋嗤笑一声,“跟你比起来,我这算什么?谢未晗,我警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谢未晗听着谢凌秋冰冷的声音,心中一阵恐惧。 她知道,谢凌秋不是在开玩笑。 她真的做得出来。 “谢凌秋……我……我以后不会了……我保证……”谢未晗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你把录音删了吧……求你了……” 谢凌秋听着谢未晗低声下气的求饶,心中却没有一丝快意。 她知道,谢未晗这种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谢未晗,你不会也在录音吧?”谢凌秋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电话那头,谢未晗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的手紧紧地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确实是在录音。 她想把谢凌秋威胁她的话录下来,作为日后反击的证据。 可是,她没想到,谢凌秋竟然这么快就识破了她的伎俩。 “我……我没有……”谢未晗强装镇定地否认,“妹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谢凌秋嗤笑一声:“谢未晗,你想让我怎么看你?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在算计别人?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谢未晗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知道,自己在谢凌秋面前,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了。 “谢未晗,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谢凌秋的声音冷酷而决绝,“记住你今晚说过的话。如果你再敢有任何异动,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谢凌秋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手中的手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而另一边,谢未晗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 她没想到,谢凌秋竟然这么难缠,这么有心机。 她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谢凌秋逼到这种地步。 谢未晗紧紧地握着手机,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她不甘心就这样输给谢凌秋。 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局面扳回来。 “铃铃铃……” 清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谢凌秋从睡梦中惊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喂?” “二小姐,不好了,大小姐她……她自杀了!”电话那头,传来佣人王妈焦急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什么?!”谢凌秋猛地坐起身,瞌睡虫瞬间跑了个精光。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谢凌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大小姐她自杀了!现在已经送到医院抢救了,先生打电话让您赶紧过去!”王妈的声音更急了,几乎是在吼。 谢未晗……自杀? 她怎么也不相信,谢未晗那种心机深沉、自私自利的人,会选择自杀?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让人难以置信! 谢凌秋心里立刻竖起一道高高的警戒墙。 八成又是苦肉计!谢未晗这是在演戏! 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去医院一趟,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凌秋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抓起包就冲出了房间。 一路上,谢凌秋的心情都十分复杂。她既怀疑谢未晗的自杀是假的,又隐隐有些不安。如果谢未晗这次又是冲着她来的,那她该怎么办? 谢凌秋赶到医院的时候,谢未晗还在抢救室里抢救。 走廊里,谢震杰、向千灯都在,谢徽也被解除了禁足,站在一旁。 向千灯整个人都瘫软在谢震杰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声音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谢震杰的脸色铁青,紧紧地搂着向千灯,不停地安慰着她。 谢徽则是一脸的阴沉,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抢救室的大门,仿佛要把门盯出一个洞来。 整个走廊里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紧张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谢凌秋看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 听说,谢未晗是吃了大量的安眠药,还留下了一封遗书。 不过谢凌秋冷笑一声,她才不相信谢未晗会真的想死。 如果谢未晗真的想死,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博取同情,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走到谢震杰和向千灯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谢徽突然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样冲了过来。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走廊里回荡。 谢徽红着眼睛,狠狠地扇了谢凌秋一巴掌。 这一巴掌,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打得谢凌秋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 “你这个扫把星!贱人!”谢徽朝着谢凌秋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恨意和愤怒,“未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谢凌秋捂着被打疼的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 她完全没有想到,谢徽竟然会动手打她。 愤怒像火山一样在谢凌秋的心中爆发。 她猛地抬起头,瞪着谢徽,毫不犹豫地扬手还了回去。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比刚才那一声还要响亮。 这一巴掌,谢凌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得谢徽的嘴角都渗出了血丝,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 第八十二章 安稳的太久 谢徽被打懵了,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谢凌秋。 “谢凌秋,你……你敢打我?!”谢徽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不敢相信。 “是我按着她的头让她吃安眠药的吗?她自己找死,那她就去死!”谢凌秋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向谢徽的心脏。 “你……你……”谢徽被谢凌秋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向千灯听到谢凌秋的话,猛地抬起头,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样扑向谢凌秋,指着她的鼻子尖声哭喊着,“你说的是人话吗?!未含还在里面抢救,你竟然诅咒她?你还有没有人性?!” “妈!你别跟她废话,让我打死这个贱人!”谢徽回过神来,再次朝着谢凌秋扑了过去。 “够了!”谢震杰一声怒吼,制止了谢徽,“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谢震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瞪了谢凌秋一眼,然后把一张纸扔到谢凌秋的脸上:“你自己看看!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心思歹毒的女儿?!” 纸张轻飘飘地落在谢凌秋的脸上,又滑落在地上。 谢凌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她弯下腰,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纸。 那是一封遗书,谢未晗的遗书。 遗书上,谢未晗的字迹娟秀而工整,洋洋洒洒地写满了整张纸。 通篇表达了对谢震杰和向千灯的养育之恩的感激,感谢他们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疼爱和照顾。然后,她又表达了对谢家的不舍,说她舍不得离开这个家,舍不得离开爸爸妈妈和哥哥。 最后,她才提到了谢凌秋。 她说,谢凌秋故意用录音逼迫她承认是下毒的主谋,她百口莫辩,无力反驳,只能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 谢凌秋看着遗书上的内容,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谢未晗真是太会演戏了! 就这样漏洞百出的遗书也只有他们这些没有脑子的人才信。 谢凌秋求她竟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谢凌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这次又被谢未晗算计了。 谢凌秋就一句话。“就这,你们也信?我没有逼她。” “够了!你还想狡辩?!”谢震杰怒吼一声,打断了谢凌秋的话,“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阵晕眩感袭来,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谢震杰和向千灯都不会相信她。 他们已经被谢未晗的遗书蒙蔽了双眼,认定她就是害死谢未晗的凶手。 “凌秋,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向千灯看着谢凌秋,眼中充满了失望和痛心,“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毒!” “我狠毒?她下毒害祖母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狠毒?你真的相信你的蠢....谢徽会下毒害祖母?” 谢凌秋说完直视着谢徽:“你说,是不是谢未含让你下毒的?” 谢徽一时语塞。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现在说的是你逼未含自杀的事情,你扯旁的做什么,你祖母的事情都已经了结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谢震杰冷着脸说。 谢凌秋一看他就是要包庇那兄妹两个,气的身体摇摇欲坠,可能是早晨没吃饭,又被谢徽打了一耳光,脑子有点晕。 她得去弄点吃的,她才不管谢未含的死活呢,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里?”谢震杰怒问。 谢凌秋头也没回地说:“饿了,去吃饭。” 向千灯觉得自己更是两眼一黑,她到底生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 谢凌秋不管不顾的走了出去。 “谢凌秋,你给我站住!” 身后,突然传来谢徽的声音。 谢凌秋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 谢徽走到谢凌秋面前,眼中充满了恨意:“谢凌秋,我告诉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呵呵……”谢凌秋冷笑一声,“谢徽,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你……”谢徽被谢凌秋的态度激怒了,他扬起手,想要再次打谢凌秋。 但这一次,谢凌秋没有再给他机会。 她一把抓住谢徽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谢徽发出一声惨叫,他的手腕被谢凌秋拧得生疼,仿佛要断掉一样。 “谢凌秋,你放开我!”谢徽挣扎着,想要挣脱谢凌秋的控制。 “谢徽,我警告你,你们以为给祖母下毒的事情过去了吗?我告诉你,在我这,永远都过不去,要是今天谢未含真的死了,那就是她咎由自取,权当给祖母谢罪了。” 说完,谢凌秋猛地一甩手,将谢徽甩了出去。 谢徽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他捂着手腕,看着谢凌秋,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没想到,谢凌秋竟然变得这么厉害,这么可怕。 谢凌秋刚把谢徽甩出去,就感觉自己更晕了,忽觉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但是倒地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而是跌进了一个带着暖意的怀抱。 她勉强睁开眼,是顾砚礼,她怎么在这里。 然后她就放心的彻底的晕了过去。 顾砚礼没想到陪奶奶来医院体检居然还能遇见谢凌秋,而且她看上去很是疲惫,就在她要倒下时他向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来。 谢徽看见顾砚礼抱着谢凌秋,更加的不可思议。 顾家太子爷在这云城里,谁不认识。 “砚礼哥,你,你认识她?”谢徽点头哈腰的挡在顾砚礼的身前。 “滚开。”顾砚礼看都没有看谢徽,抱着谢凌秋直奔抢救室。 谢徽回去之后,没有提谢凌秋晕倒的事情,怕再被谢震杰罚。 顾砚礼看着谢凌秋被推进急救室,而且她的脸上还有清晰的巴掌印,他的脸色冷得能结成冰了,摸出电话给小林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一下今天谢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多久小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明了今天谢家发生的事情。 顾砚礼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抢救室的门。 看来谢家是安稳的太久了。 第八十三章 真可惜 谢凌秋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一阵模糊,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什么都看不真切。耳边嗡嗡作响,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吵得她头疼欲裂。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挣扎间,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刺鼻又冰冷。 这里……是医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谢徽那一记耳光,谢震杰扔过来的遗书,谢未晗字字泣血的控诉,还有向千灯那失望至极的眼神…… 谢凌秋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她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视线落在床边。 顾砚礼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什么时候来的?谢凌秋有些恍惚。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动静,顾砚礼抬起头,深邃的眸子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凌秋动了动嘴唇,嗓子干涩得厉害:“我怎么了?” 顾砚礼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你低血糖,加上轻微脑震荡,晕倒了。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低血糖?轻微脑震荡? 谢凌秋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干渴的喉咙,让她感觉舒服了一些。 她想起来了,谢徽那一耳光,打得她眼前发黑,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怪……会晕倒。 “谢未晗……怎么样了?”谢凌秋放下水杯,轻声问道。 她并不关心谢未晗的死活,只是想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得逞。 顾砚礼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还挺关心她的?” 谢凌秋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我关心她死了没?” “那很遗憾,”顾砚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她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谢凌秋就知道会这样。 谢未晗那样工于心计的女人,怎么舍得真的去死呢?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博取同情,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罢了。 顾砚礼看着她,她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手指印,那是谢徽留下的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有些阴鸷:“他们打你了?” 谢凌秋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一丝火辣辣的痛感。 她随即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吃亏,我打回去了。” 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谢徽打她一耳光,她拧断了他的手腕。 顾砚礼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他喜欢她的这种性格,不软弱,不退缩,有仇必报。 “你打算怎么办?”顾砚礼问道。他知道,谢凌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谢凌秋还没来得及说话,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向千灯走了进来,她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 谢凌秋看到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冰冷而疏离。 向千灯看到顾砚礼也在,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地问道:“顾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顾砚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向女士,您似乎更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不是对一个养女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向千灯的脸色一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未晗虽然是我的养女,但这么多年来,我们谢家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没有什么区别的。” “是吗?”顾砚礼冷笑一声,“那还真是引狼入室了。谢未晗是什么样的人品,你们谢家难道真的看不清吗?” 向千灯被顾砚礼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知道,顾砚礼说的是事实,可是她已经习惯了对谢未晗的偏袒,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改变。 她看向谢凌秋,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凌秋,之前是妈妈太激动了,我不该不相信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谢凌秋看着向千灯,只觉得身心俱疲。她不想再跟这个女人争辩什么,也不想再听她那些虚伪的道歉。 “别告诉祖母我晕倒的事情。”谢凌秋的声音很轻,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然后,她看向向千灯,眼神冷漠:“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向千灯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失落,她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谢凌秋那冷漠的眼神,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未晗……她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向千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谢凌秋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再听的样子。 向千灯还想再说什么,可触及到顾砚礼那冰冷的眼神,她顿时如芒刺在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谢凌秋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茫然。 “谢谢你,顾先生。”她轻声说道。她知道,这次又是顾砚礼救了她。 顾砚礼看着她,眼神深邃而复杂:“你打算怎么谢我?这就过河拆桥了,让我回去?” 谢凌秋微微一怔,她没想到顾砚礼会这么说。 “我……”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顾砚礼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了,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谢凌秋,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说完,他离开了病房。 谢凌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顾砚礼的话,让她感到了一丝安慰。 谢凌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她需要休息,她需要养精蓄锐。 接下来的几天,谢凌秋一直住在医院里。 顾砚礼每天都会来看她,陪她聊天,给她带一些她喜欢吃的东西。 谢凌秋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精神也好了很多。 这天,顾砚礼又来看她了。 “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顾砚礼看着她,关切地问道。 谢凌秋点了点头:“好多了,谢谢你。” 第八十四章 你想看戏吗 “跟我还客气什么。”顾砚礼笑了笑,“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谢凌秋问道。 顾砚礼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谢未晗……醒了。” 谢凌秋的眼神一凛:“她醒了?她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顾砚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她醒来之后,就一直哭,一直说自己对不起谢家,对不起谢震杰和向千灯,对不起谢,还说,她不想活了。” 谢凌秋冷笑一声:“她又在演戏了。” “我知道。”顾砚礼点了点头,“不过,谢震杰和向千灯,似乎又被她骗了。” 谢凌秋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们难道真的看不出来,谢未晗一直在利用他们吗?” “他们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顾砚礼叹了口气,“毕竟,谢未晗在他们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对她的感情,已经根深蒂固了。” “那……祖母呢?祖母怎么说?”谢凌秋问道。 她最担心的,就是齐守兰。 “老太太……她什么都没说。”顾砚礼的语气有些沉重,“不过,我看得出来,她对谢未晗,已经彻底失望了。” 谢凌秋的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顾砚礼问道。 谢凌秋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要出院。” “出院?”顾砚礼皱了皱眉,“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谢凌秋打断了他的话。 不过出院之前,她得去亲自会会谢未含。 消毒水的气味在空调循环系统里发酵成黏腻的毒药,谢凌秋站在vip病房门前,指尖陷进掌心,原本掌心的那道月牙形的旧疤,现在已经没有了。 那是谢未含上一世时用美工刀划的"警告"。 "未含刚洗过胃,你非要现在刺激她吗?"谢徽挡在门前,眼里折射着冷光。 谢凌秋抬眼看向门缝里闪烁的红点,那是微型摄像机待机的信号。 前世她就是在这样精心设计的直播镜头前,被谢未含拽着手腕撞向输液架,百万网友目睹了“真千金谋杀假千金”的戏码。 向千灯带着哭腔的责备刺破门板:"凌秋你怎么还在闹?未含都这样了......" 谢凌秋趁谢徽分神,径直推门而入。 阳光穿透纱帘洒在谢未含瓷白的脸上,少女腕间纱布渗出樱花般的血痕。 “我有话和她说,你们先出去一下可以吗?”谢凌秋淡声说道。 向千灯有些为难看了眼谢未含:“你有什么话就说。” 谢凌秋也看着谢未含,意味深长的说:“你确定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谢未含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立刻故作虚弱的说:“妈,哥哥你们先出去吧,我相信妹妹不会再对我怎么了样了?” 向千灯和谢徽三步一回头的出了病房。 谢未含见房间只有她们二人,先发制人出声。 "妹妹是来道歉的吗?"谢未含虚弱的声线像浸了蜜糖的刀片,"我不怪你,毕竟你刚回家......" "三粒佐匹克隆。"谢凌秋突然开口,指尖划过床头柜上的药瓶,"致死量是三十粒,你连十分之一都没吞下去。” 她俯身时锁骨链坠滑出衣领,银质铃铛发出清响——前世这串项链被谢未含偷走,成了她"偷窃成性"的罪证。 谢未含眼神忽地变得阴冷:“那又怎么样呢?妹妹” 谢未晗果然没让谢凌秋“失望”。 她像是预演过无数次一般,猛地打翻床头柜上的热水瓶。“砰”的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溅,滚烫的开水泼洒出来,在空气中腾起一阵白雾。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谢未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谢凌秋的手,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凄厉的尖叫声刺破耳膜:“妹妹,不要啊!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门外的向千灯和谢徽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呼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推门冲了进来。 他们看到的,是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谢凌秋面色狰狞,双手死死掐住谢未晗的脖颈,而谢未晗,脸色惨白如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谢凌秋!你给我住手!”谢徽目眦欲裂,一个箭步冲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谢凌秋从床边扯开。 向千灯则完全顾不上别的,她心疼地将谢未晗搂进怀里,颤抖着手抚摸着谢未晗脖子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掐痕”,眼泪瞬间决堤:“凌秋,你……你和未晗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这样……非要致她于死地吗?她可是你姐姐啊!” 谢未晗被向千灯搂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断断续续地控诉着,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绝望:“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和妹妹好好谈谈,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对我……咳咳……” 看着谢未晗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谢凌秋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被这拙劣的演技恶心得想吐,却又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谢未晗啊谢未晗,你可真是死性不改,这拙劣的戏码,你竟还想再演一次? 谢徽怒火中烧,他猛地抬起手,似乎又要像之前那样,给谢凌秋一记耳光。 然而,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因为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 “谢少好大的威风,动不动就打女人?”顾砚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他冷冷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带着彻骨的寒意。 谢凌秋诧异地看向顾砚礼,她还以为他早就回去了呢。 没想到,他竟然还留在这里。 顾砚礼将谢徽的手腕狠狠甩开,谢徽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他惊怒交加地瞪着顾砚礼,却又不敢发作。毕竟,顾砚礼的身份和气势,都让他本能地感到畏惧。 谢凌秋看着顾砚礼,忽然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顾先生,想看戏吗?” 顾砚礼挑了挑眉,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摆明了是要看一场好戏。 第八十五章 这才是割腕 得到了顾砚礼的“默许”,谢凌秋再转过身时,已经敛去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她一步一步,踩着地上的碎玻璃渣,缓缓走向床边。 向千灯被谢凌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想护住谢未晗,却被谢凌秋一把扯开。 “你……你要做什么?!”向千灯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戒备,她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死死盯着谢凌秋。 谢凌秋没有理会向千灯,她径直走到谢未晗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楚楚可怜”的“受害者”。 谢未晗被谢凌秋看得心里发毛,她强装镇定,颤声问道:“妹妹……你……你想干什么?” 谢凌秋没有回答,她只是伸出手,一把扯开了谢未晗的衣领。 “啊!”谢未晗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自己的胸口,但谢凌秋的动作比她更快。 谢凌秋毫不留情地扯开了谢未晗的衣领,露出了她“伤痕累累”的脖颈。那几道“掐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紧接着,谢凌秋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湿纸巾,在谢未晗惊恐的目光中,用力擦拭着她脖子上的“掐痕”。 “你……你干什么?!”谢未晗拼命挣扎,想要阻止谢凌秋的动作,但谢凌秋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按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在湿纸巾的反复擦拭下,原本清晰可见的“掐痕”,竟然逐渐消失,露出了原本光洁无瑕的肌肤。 谢凌秋冷笑一声,将那张沾满了“证据”的湿纸巾,狠狠甩在了谢徽的脸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一看,你的好妹妹,都做了些什么!”谢凌秋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和鄙夷。 谢徽愣愣地接过湿纸巾,低头一看,只见原本洁白的湿纸巾上,沾染着一些类似化妆品的痕迹。 他再抬头看向谢未晗,只见她原本“伤痕累累”的脖颈,此刻竟然光洁如新,哪里还有半点“掐痕”的影子? 这一刻,谢徽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未晗,眼中充满了震惊。 向千灯也同样看到了这一幕,她呆呆地看着谢未晗,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未晗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玩脱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谢凌秋竟然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揭穿她的谎言。 “我……我……”谢未晗试图辩解,但她苍白的脸色和闪烁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我可以解释……我……”谢未晗眼泪夺眶而出,她再也装不下去了,彻底崩溃了。 谢凌秋看着眼前这个崩溃的女人,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她缓缓走到谢未晗面前,声音冰冷刺骨:“谢未晗,你那点拙劣的演技,在我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罢了。” 谢未晗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往下落,她死死盯着谢凌秋,眼底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喷薄而出。 可面上,她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柔弱无助的模样,抽泣着,声音破碎得像是风中残烛。 “妈妈,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我怕失去这一切,失去爸爸妈妈,失去哥哥。” 谢凌秋冷冷地看着她,像是看一个拙劣的戏子在卖力表演。 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猛地攥住谢未晗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害怕?”谢凌秋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你还知道害怕?谢未晗,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给祖母下毒的时候,你害怕了吗?” 她一把扯开谢未晗手腕上缠着的绷带,动作粗暴得没有一丝怜惜。 “听说你还割腕了?对自己够狠的啊!”谢凌秋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她死死盯着谢未晗手腕上的伤口,那些伤痕,横向分布,每一道都像是精心计算过一般,整齐划一,透着一股诡异的精致。 谢未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拼命想要挣脱谢凌秋的钳制,把手藏到身后去,可谢凌秋的手就像铁箍一样,牢牢地锁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你们不会瞎到看不出这伤口是故意划的吧?”谢凌秋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向千灯的脸上,声音冷冽如冰。 谢徽第一个跳出来反驳,他冲到谢凌秋面前:“谢凌秋你胡说八道什么!未晗从小就怕疼,连打针都哭得死去活来,她怎么可能自己割腕?你别想再污蔑她!” 谢凌秋冷笑一声,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向千灯:“你也这样认为吗?” 向千灯没有说话,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谢未晗,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透。 有震惊,有失望,有痛苦,有迷茫……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悲哀。 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一边是自己疼爱了十多年的养女,一边是自己失而复得的亲生女儿。 可眼前这触目惊心的“证据”,又让她不得不怀疑…… 谢凌秋猛地甩开谢未晗的手,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 “既然你们不信,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割腕!” 话音未落,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谢凌秋突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划了下去! “啊...” “凌秋!” “不要!” 惊呼声、尖叫声都是向千灯发出来的。 向千灯吓得魂飞魄散,她尖叫着扑向谢凌秋,想要阻止她的疯狂举动,可她还没来得及碰到谢凌秋,就被顾砚礼一把推开。 顾砚礼的动作快如闪电,他一把夺过谢凌秋手中的碎玻璃,狠狠地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然后,他紧紧地捂住谢凌秋鲜血淋漓的手腕,脸色铁青。 “你干什么?” 顾砚礼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后怕,他没想到谢凌秋竟然会这么决绝,这么疯! 谢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谢凌秋手腕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染红了她白皙的肌肤,也染红了他的眼睛。 第八十六章 又要什么报酬?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谢凌秋,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决绝,如此的……让他感到恐惧。 谢未晗更是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谢凌秋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她浑身发冷。 她……她竟然真的割腕了! 谢凌秋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谢未晗,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看见没有?这才叫割腕自杀。你手上的那些伤口,说好听点,叫表演型自残,说难听点,叫骗傻子呢。” 谢未晗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把手藏在背后,拼命地摇头,声音嘶哑:“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谢凌秋看着她,眼神冰冷而锐利:“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未晗,你真当谢家都是傻子吗?个个都会被你耍得团团转?” “谢夫人若是教女无方,我不介意代劳。”顾砚礼冷冷地插了一句,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他不再理会病房里其他人的反应,直接拉着谢凌秋走了出去。 “你放开我……”谢凌秋地挣扎了一下。 “闭嘴!”顾砚礼低吼一声,捂住伤口的手却更加用力,“你给我老实点!” 顾砚礼拉着谢凌秋一路疾行,他能感觉到谢凌秋身体在微微颤抖,也能感觉到掌心下那黏腻的触感。 这个傻丫头,怎么就这么傻!为了揭穿谢未晗的谎言,竟然不惜伤害自己! 他真是……又气又心疼! 换药室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 护士小心翼翼地为谢凌秋清理着伤口,她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谢凌秋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任由护士摆弄着自己的手腕,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好,伤口不算太深,只是划破了皮肉,没有伤到动脉。 顾砚礼站在一旁,看着护士为谢凌秋处理伤口,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看着谢凌秋那苍白的小脸,心里一阵阵地抽痛。 这个丫头,真是太狠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疼吗?”顾砚礼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谢凌秋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疼。”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羽毛一样,落在顾砚礼的心上,却激起了一阵阵涟漪。 顾砚礼看着她,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透。 有心疼,有责备,有愤怒,也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 “你……”顾砚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骂她,骂她傻,骂她蠢,骂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却偏偏选择了最极端、最伤人伤己的一种。 “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顾砚礼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谢凌秋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谢凌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谢凌秋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惧怕顾砚礼的触碰。 护士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用纱布包扎好。 “好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这几天注意不要碰水,按时换药,应该很快就会好的。”护士叮嘱道。 “谢谢。”谢凌秋轻声说道。 护士离开了换药室,房间里只剩下谢凌秋和顾砚礼两个人。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 顾砚礼看着谢凌秋,眼神深邃而复杂。 他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话到嘴边,他却又问不出口。 顾砚礼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谢家大宅门口,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气氛有些压抑。 “你今天这么做,算是彻底和他们撕破脸了。”顾砚礼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转头看向谢凌秋,她的侧脸在车窗外投射进来的路灯光影下显得有些苍白,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毅。 “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谢凌秋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她缓缓转过头,看向顾砚礼,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 “我本以为,谢未晗经过绑架的事情就会老实安分点,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谢凌秋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既然这样,谢家有她谢未晗,就没有我谢凌秋!尤其是她给祖母下毒这件事,我更不能把这条毒蛇留在谢家!” 顾砚礼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有事给我打电话。” 谢凌秋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会帮我?这次又有什么条件?” 她可不相信顾砚礼会无缘无故地帮助自己,这个男人,从来都是精于算计,无利不起早。 顾砚礼勾唇一笑,带着几分戏谑:“怎么,我就不能做回好事?非得要报酬?” 谢凌秋也学着他的语调,反唇相讥:“顾先生可不像是会做好事的人。” 顾砚礼被她逗笑了,他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道:“我是齐奶奶的学生,多少和谢家沾点关系,我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再说了,你现在是我未婚妻。” 谢凌秋这才想起这茬,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假的,假的。” 顾砚礼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谢凌秋到家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齐守兰还没出院,谢震杰也外出了,整个谢家大宅显得空荡荡的,透着一股冷清。 谢凌秋本想洗漱一番,回房好好睡一觉,明天养足了精神再去看望齐守兰。 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上楼,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谢徽回来了,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谢凌秋面前,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中充满了质问和愤怒。 “谢凌秋,你在医院里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谢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紧紧地盯着谢凌秋,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第八十七章 报喜不报忧 谢凌秋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亲哥哥,除了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之外,他们两个人真是没有一处相像。 她感到一阵疲惫和烦躁,她不想再和谢徽纠缠,更不想再解释什么。 “你自己没有眼睛,不会看吗?”谢凌秋的声音冷漠而疏离,带着一丝不耐烦。 谢徽被她的话噎了一下,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谢未晗从小不是这样的!是谢凌秋你来了之后,她才变成了这样!”谢徽的声音里充满了指责和控诉,他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谢凌秋的身上。 谢凌秋气极反笑,她冷冷地看着谢徽,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失望:“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回来?我就该一辈子待在乡下,任人欺凌,任人宰割?”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说道:“谢徽,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亲哥哥!我们两个人身体里才流着一样的血!但是现在,我只觉得这血让我恶心!” 谢凌秋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谢徽的心里。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想反驳,想辩解,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谢徽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他无法接受谢凌秋的话,更无法接受谢未晗可能真的做了那些事情的事实。 “你胡说!”谢徽的声音嘶哑而颤抖,他拼命地摇头,试图否认谢凌秋的话,“未晗她……她不可能……” 谢凌秋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只有无尽的冷漠。“不可能?谢徽,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了解谢未晗吗?你真的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回谢家,不是她谢未含任性妄为的借口。” 谢凌秋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谢徽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谢未晗,很了解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可现在看来,他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她。 谢凌秋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悲哀。 她缓缓地转过身,向楼上走去。 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单,那么落寞。 “谢凌秋,你给我站住!”谢徽突然大吼一声,他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谢凌秋的胳膊。 “你放开我!”谢凌秋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 “我不放!”谢徽的声音嘶哑而颤抖,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对未晗做了什么?!” 谢凌秋被他抓得生疼,她愤怒地转过头,狠狠地瞪着他:“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是谢未晗,是她一直在陷害我,一直在算计我!” “你胡说!未晗她不可能这么做!”谢徽的情绪激动起来,他的手劲更大了,几乎要把谢凌秋的胳膊捏碎。 “不可能?谢徽,你真是太天真了!”谢凌秋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她为了把我赶出谢家,做了多少事情?她一次次想要置我于死地!给祖母下毒,不是你亲口说是她教唆你的吗?现在你在装什么无辜?” “你,你有什么证据?”谢徽的声音颤抖着。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们这么无耻的!让开!”谢凌秋已经不想和这些蠢货说话了。 说完,谢凌秋转身离开了,留下谢徽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 谢凌秋回到房间,关上门,身体沿着门板缓缓滑落,她抱住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无声地哭泣起来。 她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哭,也不允许自己在外面哭。 可她不过也才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有了委屈只能独自承受。 因为从来没有人会心疼她。 但是她不允许自己哭很久。 直到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她才缓缓地抬起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她知道,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第二天,谢凌秋早早地就醒了。她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走出了房间。 她去医院,看望齐守兰。 齐守兰这些天看起来已经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看到谢凌秋进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祖母,您感觉怎么样?”谢凌秋走到床边,轻声问道。 齐守兰看着她,叹了口气:“凌秋啊,这次他们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谢凌秋摇了摇头:“没有,只要您没事就好。” 她知道祖母说的是谢未含自杀的事情。 谢凌秋齐守兰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齐守兰的目光落在了谢凌秋的身上,带着探究和询问:“凌秋,我听震杰说,你去未晗的病房闹了一场,还动了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凌秋就知道,这件事瞒不过齐守兰。 谢震杰和向千灯那对夫妻,肯定早就添油加醋地把事情告诉了齐守兰。 “祖母,我……”谢凌秋刚想解释,就被齐守兰打断了。 “凌秋,你不用解释,奶奶相信你。你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孩子。”齐守兰握住谢凌秋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谢凌秋说:“没有,您放心。” 但是谢凌秋还是趁机提出了一个要求。 “奶奶,我不想再住在谢家了。”谢凌秋抬起头,看着齐守兰,“等开学之后,我想住校,可以吗?” 齐守兰一愣,她没想到谢凌秋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知道,谢凌秋这是对谢家彻底失望了。 “凌秋,学校哪有家里舒服?你……”齐守兰还想劝说。 “奶奶,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您也看到了,我和谢未晗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谢凌秋打断了齐守兰的话,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 第八十八章 求情 谢凌秋的话,让齐守兰的心一阵阵地抽痛。 她知道,谢凌秋说的是实话。 谢未晗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伤透了谢凌秋的心。 齐守兰沉默了许久,她看着谢凌秋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心中充满了愧疚和心疼。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勉强谢凌秋了。 “好,凌秋,奶奶答应你。等你开学,就让你住校。”齐守兰终于松了口。 “不过……”齐守兰话锋一转,“凌秋,你也不能一直住在学校。等未晗搬出谢家,你还是要回来的。” 谢凌秋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等的就是齐守兰这句话。 她知道,齐守兰这是要彻底放弃谢未晗了。 “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会等着谢未晗搬出谢家的那一天。”谢凌秋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和坚定。 她不会再给谢未晗第二次伤害齐守兰的机会。 她要让谢未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只有让谢未含彻底离开谢家才可以。 很快,齐守兰和谢未晗都出院了。 出院的当天,谢未晗一回到谢家,就“扑通”一声跪在了齐守兰的面前。 “奶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任性妄为,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情。求您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一定会改过自新的。”谢未晗声泪俱下,她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 谢凌秋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谢未晗的表演。她没想到,谢未晗竟然会主动认错,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谢凌秋可不会相信谢未晗的鬼话。她知道,谢未晗这不过是在演戏,在博取齐守兰的同情。 “未晗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地上凉。”向千灯连忙上前去扶谢未晗,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心疼和责备。 “是啊,未晗,你奶奶还在病中,你这样跪着,不是让她更担心吗?”谢震杰也跟着帮腔。 他们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倒是默契。 谢未晗却不肯起来,她固执地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看着齐守兰:“奶奶,如果您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齐守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谢未晗,一句话也不说。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只有谢未晗的抽泣声和求情声在房间里回荡。 谢凌秋知道,齐守兰这是在考验谢未晗,也是在给她一个机会。如果谢未晗真的能够改过自新,齐守兰或许会原谅她。 但是,谢凌秋不相信谢未晗会改过自新。她知道,谢未晗的本性就是如此,她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谢未晗哭得越来越厉害,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她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晕倒过去。 向千灯和谢震杰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他们不断地劝说着谢未晗,让她起来,但谢未晗就是不肯。 齐守兰看了眼谢凌秋,谢凌秋无声地摇了摇头,示意齐守兰不要相信谢未晗的鬼话。 齐守兰收回目光,缓缓地开口了:“未晗,你起来吧。” 谢未晗一听,以为齐守兰原谅她了,连忙抬起头,满怀期待地看着齐守兰。 “谢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是……回你亲生母亲那里去吧。”齐守兰的声音很轻,很平淡,但却像一道惊雷,在谢未晗的耳边炸响。 谢未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没想到,齐守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奶奶,您……您说什么?”谢未晗的声音颤抖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我说,你回你亲生母亲那里去吧。谢家,你不用再回来了。”齐守兰重复了一遍,她的语气依然平淡,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未晗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拼命地摇头:“奶奶,我不要,我不要离开谢家,我不要离开您。我求求您,不要赶我走,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一边哭,一边磕头,额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向千灯和谢震杰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齐守兰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妈,您这是做什么?未晗她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向千灯连忙劝道。 “是啊,妈,未晗她还小,不懂事,您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谢震杰也跟着帮腔。 “你们都给我闭嘴!”齐守兰厉声喝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你们看看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儿!她都做了些什么?你们还想让我原谅她?我告诉你们!” 齐守兰的话,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向千灯和谢震杰的脸上。他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谢未晗的身体僵住了,她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她没想到,齐守兰竟然如此绝情,竟然真的要赶她走。 她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既然齐守兰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她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奶奶,我知道您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让您失望了。可是,我也是您的孙女啊,您真的忍心把我赶走吗?” 她开始打起了亲情牌,试图用亲情来感化齐守兰。 向千灯现在对谢未晗也是失望居多,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她也不忍心看着她被赶出谢家。 “妈,您就消消气吧。未晗她也知道错了,您就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向千灯再次劝道。 “是啊,妈,未晗她从小在您身边长大,您对她的感情,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您真的舍得把她赶走吗?”谢震杰也跟着劝道。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只有谢未晗的抽泣声和求情声在房间里回荡。 齐守兰被谢未晗哭得心烦意乱,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第八十九章 再次赶出谢家 “罢了罢了,你若是不想回乡下,那就搬出谢家,去半山湖的小区住吧。那里有一套三居室,你一个人住也足够了。你从小在谢家长大,按理说,谢家是不会亏待你的。只是你做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但谢家还是会供你读完大学,你的零用钱减半。另外,半山湖小区那边,我也会给你找个佣人照顾你,直到你大学毕业。这样安排,够了吧?” 谢未晗听到这里,半晌没有说话。 她心里很清楚,眼下的情况对她非常不利。 谢凌秋在医院闹了那么一出,让父母对她彻底失望了。 所以她一出院,就立刻来求齐守兰,希望能够得到祖母的原谅。 可万万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她只能先接受齐守兰的安排,至少,这比被赶回乡下要好得多。 “我都听祖母的。”谢未晗低眉顺眼地说道,声音细若蚊蝇,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她心里,早已恨得牙痒痒。 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谢凌秋付出代价! 不过,表面上,谢未晗还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齐守兰,轻声问道:“奶奶,那我……还能回家看爸爸妈妈吗?” 齐守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漠地说:“那倒不必了。你要是想他们,就让他们去看你。” 谢未晗的心,猛地一沉。 她终于意识到,齐守兰是真的不打算让她再回谢家了。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 谢未晗在心里安慰自己。 时间还很长,她有的是机会。 谢家的家产,她是绝对不会分给谢凌秋一点的! 想到这里,谢未晗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齐守兰又看向谢震杰和向千灯,问道:“这么安排,你们有没有意见?” 谢震杰早就想让这个不省心的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了,立刻说道:“没有,没有,一切都听妈的。” 向千灯这次也出乎意料地没有再为谢未晗求情,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谢未晗看着父母的反应,心里一阵阵发凉。 她知道,他们是真的对自己失望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事情结束之后,谢未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 精致的梳妆台,柔软的大床,华丽的衣柜…… 这里的一切,都是她从小到大熟悉的。 想到即将离开这里,谢未晗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 毕竟,这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啊。 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谢凌秋。 如果不是谢凌秋的出现,这一切都不会改变。 谢未晗越想越恨,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谢未晗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谢凌秋! 这是谢凌秋第一次来到谢未晗的房间。 她走进房间,随意地打量着。 这房间,比她的大了不止一倍。 装修得富丽堂皇,各种名贵的摆设琳琅满目。 谢未晗看着谢凌秋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更加恼火。 “你来做什么?”谢未晗冷冷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敌意。 谢凌秋笑了笑,走到谢未晗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来看看你啊,我的好姐姐,要搬出去了,我特意来送送你。” 谢凌秋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挑衅。 谢未晗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知道,谢凌秋这是故意来羞辱她的。 “谢凌秋,你别得意得太早!”谢未晗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你做梦!” 谢凌秋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赢没赢,不是你说了算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谢未晗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谢凌秋继续说道: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把你在医院里做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了霍威,你说,他会怎么对你呢?” 谢凌秋故意提到了霍威,想看看谢未晗的反应。 果然,谢未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谢凌秋竟然会把这件事告诉霍威。 霍威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对她…… 谢未晗不敢再想下去。 她惊恐地看着谢凌秋,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凌秋笑了,笑得格外灿烂: “我不想干什么啊,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迟早会有人知道的。你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吗?你太天真了!” 谢凌秋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谢未晗的心脏。 她再也忍不住了,尖叫一声,猛地扑向谢凌秋,伸手就去抓她的头发。 谢凌秋早有防备,她一把抓住谢未晗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谢未晗痛呼一声,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谢凌秋并没有就此罢休,她上前一步,一脚踩在谢未晗的手背上,用力碾压。 “谢未晗,我警告你,别再惹我!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谢凌秋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谢未晗疼得浑身颤抖,她看着谢凌秋那张狰狞的面孔,心里充满了恐惧。 她知道,谢凌秋不是在开玩笑。 她真的会杀了她! “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谢未晗哭着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 谢凌秋冷笑一声,松开了脚。 她弯下腰,凑近谢未晗的耳边,轻声说道: “记住我的话,最好别在惹我,本来,你若是安分点,我也不是不能考虑和你做好姐妹,但是,现在,你显然不配做我的姐姐!” 说完,谢凌秋转身离开了房间。 谢未晗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她看着谢凌秋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恐惧。 谢凌秋走出谢未晗的房间后,脸上的冷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疲惫和无奈。 她揉了揉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只会让谢未晗更加恨她。 但是,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必须让谢未晗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否则,谢未晗只会变本加厉地对付她。 第九十章 你有病啊 谢未晗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头的绝望。 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她猛地起身,环视着这个曾经充满她欢声笑语的房间,现在却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空虚。 “谢凌秋!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她嘶吼着,声音嘶哑而绝望。她抓起梳妆台上的一个精致的瓷娃娃,那是她十岁生日时,父亲送给她的礼物,她曾经视若珍宝。 “啪!” 瓷娃娃狠狠地砸在墙上,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这似乎还不足以平息她心中的怒火。她又抓起一个水晶花瓶,那是母亲从国外带回来的,价值连城。 “砰!” 花瓶也碎了,碎片混着里面的水,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她像疯了一样,把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精致的台灯、柔软的抱枕、昂贵的首饰盒…… 一切的一切,都被她砸得粉碎。 房间里一片狼藉,如同经历了一场浩劫。 谢未晗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杰作”,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快感。 只有无尽的空虚和绝望,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地笼罩。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未晗!未晗!你在做什么?!” 谢震杰和向千灯听到动静,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房间里的景象时,都惊呆了。 谢震杰的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曾经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未晗!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震杰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失望。 向千灯也愣住了,她看着满地的狼藉,心疼不已。 这些东西,都是她精心为女儿挑选的,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可现在,都被毁了。 谢未晗看着父母震惊的表情,心中没有一丝的愧疚。 她冷冷地笑了笑,说道: “做什么?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我在砸东西啊!” 她顿了顿,又说道: “反正这些东西,我都要带不走了,留在这里,也是便宜了别人!” 谢震杰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谢未晗,怒吼道: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对你太失望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心思歹毒,行为乖张!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未晗吗?!” 谢未晗看着父亲失望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 她想解释,想告诉他们,自己是被逼的,自己是被谢凌秋逼成这个样子的。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们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不会再相信自己了。 向千灯看着女儿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 她走上前,轻轻地抱住谢未晗,说道: “未晗,妈妈知道你心里苦。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啊。这些东西有什么错,你怎么能这样糟蹋呢?” 谢未晗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默默地流泪。 向千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妈妈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要学会接受。以后一个人住,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谢未晗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 “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了……” 谢震杰看着女儿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 他叹了口气,说道: “未晗,你搬出去以后,要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别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爸爸妈妈,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谢未晗抬起头,看着父亲,问道: “爸,妈,你们……以后还把我当女儿吗?” 向千灯连忙说道: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永远都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会不要你的。” 谢未晗听到母亲的话,心里这才安心了一些。 她知道,只要父母还把自己当女儿,她就还有机会。 她就有机会,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第二天,谢未晗离开谢家的时候,场面颇为壮观。 她大包小包,几乎把整个房间都搬空了。 名贵的衣服、鞋子、包包、首饰…… 甚至连床单、被罩、枕头,她都一样不落。 几个佣人忙前忙后,帮她搬运着东西。 谢凌秋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看着楼下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哪里像是被赶出家门啊,分明就是搬家1 她摇了摇头,有些无语。 向千灯和谢徽站在门口,送谢未晗离开。 向千灯拉着谢未晗的手,依依不舍地说道: “未晗,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缺什么少什么,就给家里打电话,妈妈给你送过去。” 谢未晗点了点头,说道: “妈,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谢徽也说道: “未晗,有空就回来看看。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谢未晗看了哥哥一眼,没有说话。 她上了车,缓缓地离开了谢家。 谢凌秋看着谢未晗离去的背影,心里平静如水。 她没有丝毫的同情。 谢未晗的离开,对谢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至少,家里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只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重。 这是谢凌秋第一次没有和谢未晗一起吃饭。 她坐在餐桌前,看着对面空着的座位,心里竟然觉得有些轻松。 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嗯,今天的红烧肉,味道真不错。 她又喝了一口汤,觉得胃口都好了不少。 要不是对面有三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她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一碗饭。 谢震杰、向千灯和谢徽,都一脸阴郁地看着谢凌秋。 他们不明白,谢凌秋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 谢未晗才刚走,她竟然还能吃得这么香。 谢徽再也忍不住了,他“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银箸撞击瓷盘,发出一声脆响,把谢凌秋吓了一跳。 她抬起头,懒懒地看了谢徽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 “你有病啊?” 第九十一章 和我有什么关系 谢徽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谢凌秋!你把未晗赶走了,你还有心情吃饭?你真是不要脸!” 谢凌秋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淡淡地说道: “我为什么没心情吃饭?谢未晗走了,我又不是没饭吃。再说了,她又不是我赶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顿了顿,又说道: “还有,谢徽,你别忘了,我现在才是谢家的女儿。你对我的态度,最好给我放尊重点!” 谢徽气得脸色发青。 谢凌秋还在说。 “我告诉你,谢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就是觉得,我抢了谢未含的位置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是你们谢家,欠我的!” 谢凌秋说完,继续吃饭。 她不想再跟谢徽争辩,因为她知道,跟这种人争辩,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你什么态度?我们还在这里,你对家人的基本尊重都没有吗?”谢震杰脸色难看的说。 回应他的之后谢凌秋的沉默和一句。 “阿姨,今天的汤咸了。”谢凌秋对着厨房的方向大声说道。 谢凌秋继续吃着饭,她感觉到谢震杰愤怒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火药味。 谢凌秋看都没看谢徽一眼,自顾自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是火上浇油。 谢震杰终于也忍不住了,他重重地放下筷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瓷器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他瞪着谢凌秋,声音低沉而严厉:“谢凌秋,你这是什么态度?!” 谢凌秋这才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目光扫过谢震杰、向千灯和谢徽三人,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子冷漠。她将身体向后一靠,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椅背里,姿态慵懒而随意,仿佛对面的三人不是她的家人,而是三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说,”谢凌秋红唇轻启,声音清冷,带着一丝嘲弄,“你们要是想好好吃饭,就安安静静地吃。要是不想吃,就请离开,别在这儿影响我的食欲。” 她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指人心:“但要是想说谢未晗的事情,我请你们省省心吧!你们真的觉得,是我把她赶出这个家的吗?” 谢凌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质问,一丝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碟都跳了起来。 “是我让她给祖母下毒的吗?!” 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餐厅里轰然炸开。 谢震杰、向千灯和谢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关于谢未晗给齐守兰下毒的事情,谢家内部一直讳莫如深。 谢凌秋冷冷地看着他们,继续说道:“是我让她割腕自杀的吗?!” “够了!”谢震杰猛地打断她,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谢未晗自杀,是谢家的一道伤疤,也是谢震杰心中永远的痛。 那天,谢未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割破了手腕,还吞下了很多安眠药。 鲜血染红了床单,触目惊心。 幸好佣人发现得及时,才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谢凌秋无视谢震杰的怒吼,继续说道:“是我让她和她那个狼心狗肺的亲妈联系的吗?!” 向千灯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苍白如纸。 谢未晗的亲生母亲郭丽萍,是向千灯心中永远的刺。 当年,郭丽萍为了钱,抛弃了谢未晗。 如今,她又突然出现,与谢未晗暗中勾结,企图从谢家捞取好处。 “是我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你们的吗?!”谢凌秋的声音越来越冷,像一把把冰刀,刺向谢震杰、向千灯和谢徽的心脏。 她所说的每一次欺骗,都是谢未晗精心编织的谎言。 她利用家人的信任,一次次地索取,一次次地伤害。 从谎称自己生病博取同情,到假装悔过骗取原谅,再到偷拿家里的钱财挥霍无度……谢未晗的谎言,像一个无底洞,吞噬着谢家的信任和亲情。 谢凌秋看着他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没有丝毫的快意,反而感到一阵悲哀。她冷冷地说道:“你们一直觉得,是我回来才导致她变成这样的。那是我自愿回来的吗?不是你们哭着喊着,说要找回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怎么,现在我回来了,你们又觉得养女更好了?你们大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 谢震杰被谢凌秋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却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伶牙俐齿……” 谢凌秋冷笑一声,说道:“对,我就是这样的。我从小没有接受过你们所谓的淑女式教育,我就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可是,我也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什么叫言行合一。你们的好女儿谢未晗呢?你们真的了解她吗?”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难道仅仅因为我的回归,就给了她为非作歹的理由吗?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我也想过要和她好好相处。可是,她却没有这样想过。她给祖母下毒,就是想置我于死地!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就冲她给祖母下毒这一条,我就永远不会放过她!你们如果要因为她来找我的麻烦,那请便!” 谢凌秋说完,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她已经受够了谢未晗的陷害和家人的误解,她不会再退让,也不会再忍气吞声。 向千灯听到谢凌秋的话,连忙说道:“不,凌秋,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妈妈只是不明白,你们姐妹俩,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 谢凌秋冷笑一声,反问道:“为什么?这话你应该去问谢未晗,而不是问我!”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她早就看透了谢未晗的真面目,那是一个自私、虚伪、恶毒的女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家人总是对谢未晗抱有幻想,总是认为谢未晗是无辜的,是受害者。 第九十二章 谢家宴会 谢震杰看着谢凌秋和向千灯争执不休,心中烦躁不已。 他猛地一拍桌子,说道:“算了,都别说了!下周是公司的周年庆,你们都给我收收心,好好准备一下!” 谢震杰说完,便起身离开了餐厅,留下谢凌秋、向千灯和谢徽三人面面相觑。 谢凌秋没有说话,她默默地坐回座位上,继续吃着已经凉透的饭菜。 谢徽一直死死地盯着谢凌秋,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愤怒。 他觉得,是谢凌秋的出现,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他恨不得把谢凌秋赶出谢家,让她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向千灯看着谢凌秋,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她知道,谢凌秋受了很多委屈,但她却无能为力。 她夹在丈夫、儿子和两个女儿之间,左右为难。 餐厅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谢凌秋吃完饭,起身准备回房。 “谢凌秋,”谢徽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谢凌秋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谢徽。 谢徽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别得意得太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谢凌秋轻蔑地一笑,说道:“随时恭候。”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留下谢徽一个人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周年庆当日 谢氏集团的周年庆典,在海城最豪华的酒店——“云顶天宫”举行。 宴会厅里,灯火辉煌,衣香鬓影。 谢凌秋身穿一袭月白色旗袍,身姿曼妙,气质清冷,宛如一朵盛开在夜色中的幽兰,吸引了众多目光。 顾砚礼则一身黑色西装,英俊挺拔,气度不凡,站在谢凌秋身旁,两人宛如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霍威也出现在了宴会厅里,他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虽然英俊,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阴鸷。 他远远地看着谢凌秋,眼神复杂,有爱慕,有嫉妒,也有怨恨。 谢徽则一直陪伴在谢震杰和向千灯身边,他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努力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但眼神却不时地飘向谢凌秋,充满了敌意和不甘。 “未婚妻,你今天真美。”顾砚礼凑近谢凌秋,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谢凌秋微微一笑,咬牙切齿的说道:“被这么叫我。”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哟,这不是谢家大小姐吗?怎么,被赶出家门了?” 谢凌秋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位她不认识的小姐在说话。 她竟然也来了! 谢未晗身穿一袭红色礼服,妖艳而张扬。她的脸上化着浓妆,红唇似血,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得意。 “谢未晗,你怎么会在这里?”谢凌秋冷冷地问道。 谢未晗轻蔑地一笑,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别忘了,我曾经也是谢家的一员。” 她故意提高了声音,引来了周围宾客的注意。 谢未晗冷哼一声,说道:“过分?我过分吗?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谢凌秋,你抢走了我 一切,现在,我要你全部还回来!” 她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宴会厅里引起了一阵骚动。 谢凌秋看着谢未晗,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她知道,谢未晗是来找茬的,她是来报复的。 “谢未晗,你想要什么?”谢凌秋冷冷地问道。 谢未晗得意地一笑,说道:“我要你身败名裂,我要你一无所有!我要你尝尝,被所有人抛弃的滋味!” 她的话音刚落,宴会厅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啊——”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谢凌秋的心,猛地一沉。 “谢未晗!” 谢凌秋在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借直觉,胡乱地摸索着,试图抓住那个刚刚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身影。 可回应她的,只有周围宾客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以及……一片死寂般的沉默。谢未晗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了无踪迹。 “啪!” 骤然间,宴会厅的灯光又亮了起来,刺眼的光芒让谢凌秋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刚刚还喧闹混乱的场景,瞬间恢复了平静。 衣着光鲜的宾客们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安。 侍者们则训练有素地穿梭在人群中,轻声安抚着大家的情绪,并解释说可能是电路出现了短暂的故障。 谢凌秋环顾四周,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着。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谢未晗真的不见了! 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可那尖锐的挑衅,那恶毒的诅咒,那张扬的红裙,以及……黑暗中那一瞬间的恐惧,都如此真实地存在过。 “你……你在找什么呢?” 顾砚礼不知何时来到了谢凌秋身边,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她焦躁不安的模样,轻声问道。 “你没看见谢未晗吗?”。 顾砚礼摇了摇头,一脸茫然:“谢未晗?她不是……早就被谢家赶出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谢凌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攥紧了手中的玻璃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冰凉的液体顺着杯壁缓缓流淌,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下意识地举起杯子,想要喝一口来平复一下心情。 这饮料…… 不对! 这味道…… 谢凌秋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可以肯定,刚才的一切,绝对不是她的幻觉。 谢未晗一定来过! 而且,她一定做了什么! 她到底想干什么? 谢凌秋的心,沉到了谷底。 …… 与此同时,宴会厅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谢未晗正蜷缩在一个高大的身影后面,她紧紧地抓着对方的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恐惧。 “霍威哥哥……你……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霍威低头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厌烦,有不耐。 自从谢未晗被赶出谢家后,霍威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九十三章 加料的饮料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百依百顺,甚至……开始有些刻意地疏远她。 他承认,他当初接近谢未晗,的确是带着目的的。 他看中的,是谢家的权势和地位。 可现在,谢未晗已经失去了这一切,她对他来说,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更何况…… 霍威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宴会厅的方向。 那个穿着月白色旗袍,宛如幽兰般清冷的女子,才是他真正想要得到的猎物。 相比之下,谢未晗…… 就显得有些……过于俗艳和浅薄了。 他轻轻地推开了谢未晗的手,语气冷淡地说道:“未晗,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谢未晗的心脏。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对她百般呵护的男人。 “霍威哥哥……你……” 她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她的霍威哥哥了。 他…… 也已经彻底抛弃了她。 “霍威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谢未晗的声音,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轻飘飘的,带着几近绝望的哀求。 她死死地拽着霍威的衣角,指甲都快嵌进那昂贵的布料里去了,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赶出谢家吗?”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试图用最后的筹码来挽回这个男人。 霍威原本已经迈开的脚步,微微一顿。他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未晗,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哦?为什么?” 他倒想听听,这个曾经娇纵任性的大小姐,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谢未晗咬了咬嘴唇,眼底闪过一丝恨意:“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谢凌秋!她抢走了我的一切,我的身份,我的家人” 她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霍威,声音尖锐而扭曲:“霍威哥哥,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借助谢家的势力。可是……除了我,没有人会帮你的!谢凌秋?她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霍威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眯起眼睛,盯着谢未晗,语气冰冷:“谢未晗,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 “不,不是威胁。”谢未晗慌忙摇了摇头,她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声音也软了下来,“霍威哥哥,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啊,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我只是想和你合作。” “合作?”霍威挑了挑眉,似乎来了兴趣。 他看着谢未晗,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谢未晗,和以前那个只会撒娇任性的大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凌厉,一丝……让他感到陌生的东西。 “说说看,你想怎么合作?”霍威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谢未晗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她知道,她已经成功地引起了霍威的兴趣。 “我们……我们现在还有婚约,不是吗?”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你帮我……回到谢家,我……我帮你得到谢氏,怎么样?” “得到谢氏?”霍威愣了一下,随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谢未晗,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未晗的脸色,微微一白。 她知道,霍威不相信她。 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抬起头,看着霍威,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字面意思。霍威哥哥,你相信我,我能做到!只要你帮我,我保证,谢氏……迟早会是你的!” 霍威的笑容,慢慢收敛。他盯着谢未晗,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不得不承认,谢未晗的提议,对他来说,的确很有诱惑力。 “我怎么帮你回到谢家?”霍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谢未晗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知道,霍威已经动心了。 “很简单……”她凑近霍威,轻声说道,“只要你和谢家的人说,你不会解除我们的婚约,就可以了。” 霍威一愣,随即,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谢未晗,你倒是聪明。” 谢未晗也笑了,笑得妩媚而得意:“谢谢霍威哥哥夸奖。” …… 与此同时,宴会厅内。 谢凌秋只觉得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的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烫得厉害。 “该死……”她低声咒骂了一句,下意识地想要解开旗袍的扣子,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有些不听使唤。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招。 谢未晗到底给她喝了什么?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推开了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顾砚礼,跌跌撞撞地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凌秋!你怎么了?”顾砚礼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追了上去。 可是,谢凌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消失在了顾砚礼的视线中。 顾砚礼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焦急地寻找着谢凌秋的身影。可是,他找遍了整个宴会厅,也没有看到她。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席卷了顾砚礼的全身。 他知道,谢凌秋一定是出事了。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小林的电话:“小林,立刻带人来酒店!快!找到谢凌秋!她出事了!” 挂断电话,顾砚礼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 酒店顶楼,天台上。 谢凌秋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冰冷的水泥地上。 头顶,是漆黑的夜空,几颗星星,孤独地闪烁着。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发现浑身都没有力气。 “谢未晗……是你吗?”她嘶哑着声音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 只有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回荡。 谢凌秋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谢凌秋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第九十四章 天台危机 谢凌秋的视线渐渐聚焦,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一步步朝她逼近。 那人身形踉跄,脚步虚浮,明显也中了药。 随着他的靠近,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混杂着汗液和劣质香水的气味,令人作呕。 “美女,这里居然有人……嘿嘿……别怕……”男人嘴里嘟囔着污言秽语,眼神浑浊而贪婪,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盯上了猎物。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谢凌秋的心头,将她紧紧裹胁。 上一世的记忆,如同被撕开的伤疤,鲜血淋漓地展现在眼前。 那些被老男人蹂躏的夜晚,那些屈辱、痛苦、绝望的时刻,如同噩梦般在她脑海中回放。 她想尖叫,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她想逃跑,可身体又软弱无力。 她知道,那杯被动过手脚的饮料,让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一切都是谢未晗的阴谋。 这个女人,为了毁掉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嘿嘿笑着,跌跌撞撞地朝她扑过来。 “滚开!别碰我!”谢凌秋拼命挣扎,身体剧烈地扭动着,试图躲避男人的触碰。 她不能就这样被毁掉!谢未晗一定还有后招,她绝不能让这个女人得逞!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她的目光在四周快速扫视,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 天台空旷,只有一些废弃的杂物和几根生锈的铁棍。 终于,她的视线定格在一根稍粗的木棍上。 她用尽全力,一点点地挪动身体,向木棍靠近。 男人已经近在咫尺,粗糙的手掌伸向了她。 谢凌秋只觉得一阵恶寒,胃里翻江倒海。 “滚!滚开!”她声嘶力竭地吼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那根木棍。 她紧紧握住木棍,朝着男人挥舞,试图阻止他靠近。“别过来……你别过来!” 木棍在空中划过,发出“呼呼”的风声。 可男女力量悬殊,谢凌秋又浑身无力,她的攻击,对男人来说,几乎毫无威胁。 男人一把抓住木棍,用力一扯,谢凌秋的身体便被拉了过去。 “美女,哥哥会让你快活的……”男人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酒气和令人作呕的味道。 他伸出手,想要撕扯谢凌秋的衣服。 谢凌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 宴会厅里,顾砚礼几乎找遍了整个酒店,都没有找到谢凌秋。 酒店经理吓得魂飞魄散,连话都说不完整。 “顾少……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经理满头大汗,声音颤抖。 “天台呢?”顾砚礼的声音冷得像冰。 “天台的门锁早就坏了,打不开,还没来得及修……”经理结结巴巴地回答,“天台那么大,风又大……应该藏不了人……” 顾砚礼没有理会他,直接朝天台走去。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谢凌秋就在那里! 天台的门果然是锁着的,但顾砚礼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他抬起脚,狠狠地踹向那扇破旧的木门。 “砰!” 一声巨响,门应声而开。 天台上,风声呼啸。 顾砚礼一眼就看到了谢凌秋,和一个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那个男人,已经被谢凌秋用木棍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谢凌秋抱着自己蹲在一旁,脸色苍白,眼神无神空洞。 当他看到谢凌秋狼狈不堪的样子时,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 他快步走到谢凌秋身边,小心翼翼地蹲在她身边。 “凌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顾砚礼的声音很轻。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自责。 谢凌秋摇了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说:“我能抱你吗?” 看到顾砚礼的时候,谢凌秋才感觉自己是真的活着的。 她没有回答,第一次主动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顾砚礼,身体颤抖得厉害。 “我没事……我没事……”她哽咽着说道。 顾砚礼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别怕,没事了,我在。”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谢凌秋的身上,将她整个人裹住。 他知道,谢凌秋一定是吓坏了。 他恨不得将那个伤害她的人,千刀万剐! 顾砚礼抱起谢凌秋,转身离开了天台。 医院。 谢凌秋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神情憔悴。 她的身上,有多处擦伤和淤青,但万幸的是,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侵害。 顾砚礼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他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凌秋,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轻声问道。 谢凌秋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把那些可怕的记忆,统统忘掉。 “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你。”顾砚礼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 谢凌秋点了点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顾砚礼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心中五味杂陈。 半山湖小区。 谢未晗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焦躁不安地等待着消息。 她已经派人去天台“处理”谢凌秋了,按理说,现在应该已经得手了。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谢未晗的心里,越来越不安。 她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问问情况,却又不敢。 她怕,她的电话,会暴露她的计划。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接起电话。 “喂?” “谢小姐,事情失败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什么?!”谢未晗尖叫起来,“怎么会失败?你们不是已经……” “我们,我们被顾少发现了……” “顾砚礼?”谢未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怎么会去天台?” “我……我也不知道……” 谢未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没想到事情居然失败了,谢凌秋的命还真是好! 她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谢凌秋,好戏才开场呢。 第九十五章 拿回一切 谢家。 谢氏的周年庆因为谢凌秋在宴会上失踪而上了热搜,一时间都在议论谢家这个千金。 而谢震杰现在生气的不是谢凌秋失踪的事情,而是谢家丢失的面子里子。 “谢震杰,你给我说清楚,凌秋到底怎么了?”齐守兰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谢震杰一看是老太太来找他,瞬间感觉头疼。 “母亲,放心,凌秋没事了,现在医院呢,明天我们陪您去看她。”谢震杰立马说道。 齐守兰显然不信。 “没事能在医院吗?现在就去医院。”齐守兰现在心急如焚,只想快点见到谢凌秋,确认她的安全。 谢震杰看着老太太闹着半夜还要去医院,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安排车子。 谢凌秋在病房躺着一言不发,向千灯坐在床边,只是默默地流泪。 她觉得最近谢家真的很不太平。 两个女儿都相继的进医院。 “凌秋,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没有看好你。”向千灯垂泪自责的说道。 谢凌秋对向千灯的道歉毫无反应。 她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直挺挺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惨白的灯管。 那灯光刺得她眼睛发疼,可她却连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整个世界仿佛都褪去了颜色,只剩下无尽的灰白。 她能感觉到向千灯局促不安地站在床边,嘴唇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但那些话语飘进她的耳朵,却像隔了一层厚厚的棉花,模糊不清,毫无意义。 她不在意。 真的,她一点都不在意。 无论是向千灯的眼泪,还是谢震杰的愧疚,都无法在她心底激起一丝涟漪。 曾经,她以为自己会在意。 她以为自己会愤怒,会怨恨,会像个泼妇一样跳起来,指着他们的鼻子,痛斥他们的偏心,他们的冷漠,他们的无情。 可现在,她只觉得疲惫。 无尽的疲惫。 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跋涉了太久的旅人,连最后一丝求生的欲望都消失殆尽。 直到,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齐守兰。 谢凌秋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她微微侧过头,看向门口那个满头银发,却依旧神矍铄的老人。 “祖母……”她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微弱的音节。 向千灯看到齐守兰来了,立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自觉地站起来,让开了床边的位置。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齐守兰的眼睛。 齐守兰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握住谢凌秋冰凉的手。 “凌秋……我的孩子……” 只一眼,齐守兰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往下掉。 她心疼啊! 她捧在手心里疼的宝贝孙女,竟然被人伤成了这样! “那个天杀的浑蛋!竟然敢这么对你!凌秋,你告诉祖母,祖母一定给你讨回公道!”齐守兰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她轻轻抚摸着谢凌秋缠着纱布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弄疼了她。 谢凌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轻声说道:“祖母,我没事……” “都进医院了,还说没事?”齐守兰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浓浓的责备和心疼,“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太让人心疼了!” 她转过身,凌厉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谢震杰和向千灯,声音里充满了怒火:“你们两个!就是这么照顾凌秋的?啊?把我的孙女照顾到医院里来了?你们对得起我吗?” 谢震杰和向千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齐守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凌秋,你告诉祖母,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齐守兰握紧谢凌秋的手,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放心,有祖母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谢凌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不想说。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厌倦。 她厌倦了这场无休止的争斗,厌倦了谢家这个冰冷的牢笼。 齐守兰是何等聪明的人,她一眼就看穿了谢凌秋的心思。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谢凌秋搂进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她:“好孩子,没事了……没事了……有祖母在呢……祖母会保护你的……”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让谢凌秋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将头埋进齐守兰的怀里,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和安全感。 齐守兰抱着谢凌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良久,她才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谢震杰和向千灯,厉声问道:“谢未晗呢?她今天有没有去宴会?” 谢震杰本就心虚,今天私自让谢未晗去宴会,这会儿见齐守兰问,更加的心虚,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齐守兰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哼,你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谢震杰,你是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好糊弄?!” “妈,我……”谢震杰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子!”齐守兰怒吼道,“我问你,谢未晗到底在哪里?!” 谢震杰被齐守兰的气势吓得浑身一哆嗦,他不敢再隐瞒,只得老老实实地交代:“妈,我承认我是让她去了宴会。” 齐守兰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她猛地站起一巴掌扇在谢震杰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这是她第一次对这个儿子动手。 谢震杰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吗?”齐守兰怒吼道,“你竟然养出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儿!你还有脸说。” 谢震杰捂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向千灯也吓坏了,她连忙上前劝道:“妈,您别生气了……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给凌秋一个交代的……” “交代?你们拿什么交代?!”齐守兰怒视着向千灯,“你们的女儿,差点害死了我的孙女!你们还想怎么交代?” 第九十六章 想明白了 “我……”向千灯被齐守兰的气势吓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谢凌秋轻轻拉了拉齐守兰的衣袖,轻声说道:“祖母,别说了……” 齐守兰转过头,看向谢凌秋,眼中充满了心疼和愧疚。 “凌秋,你放心,祖母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齐守兰握紧谢凌秋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 谢凌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祖母,我不想再追究了……” “为什么?”齐守兰不解地问道。 谢凌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再追究了。 不是因为她原谅了谢未晗,而是因为她不想让祖母和父亲的矛盾越来越深。 她要换一种方式报仇。 更何况,上次齐守兰曾经说过希望家宅安宁,不要再生波折。 谢凌秋是听进去了的,如今谢未晗已经被赶出了谢家。 而谢未晗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和伤害,她要自己一点一点报复回来。 她不想在因为谢未晗让齐守兰动怒,闹得鸡犬不宁。 她想明白了,既然谢未晗想和自己不死不休,那谢未晗珍视的一切她都要一一抢回来。 她不屑的亲情,谢家的财产,只要是谢未晗珍视的,她都要一一抢回来。 她要让谢未晗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失去光是什么滋味。 她要让谢未晗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齐守兰看着谢凌秋,明白了她眼里的意思。 她只能重重地叹息一声:“造孽啊……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她转过头,对着谢震杰和向千灯说道:“你们要是不喜欢凌秋,等她好了,我就带她走,不在你们面前碍眼!” 说完,她不再理会谢震杰和向千灯,只是紧紧地抱着谢凌秋,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谢震杰和向千灯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丧考妣。 阳光透过医院洁净的玻璃窗,洒在谢凌秋苍白却依旧美丽的脸上。 出院的日子到了,顾砚礼如约而至。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他越发挺拔俊朗,只是眉宇间似乎隐隐带着一丝疲惫。 谢凌秋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顾砚礼身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想起在天台惊魂一刻。 “他……怎么样了?”谢凌秋问。 顾砚礼走到床边,俯身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轻声说道:“放心,没事。已经送进警局了,只是……”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谢凌秋追问道。 “只是幕后指使者,还没查出来。那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人利用,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顾砚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 谢凌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却毫无温度:“不用问,我也知道是谁。” 她抬起头,直视着顾砚礼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除了谢未晗,还能有谁?” 顾砚礼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他知道,谢凌秋和谢未晗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那个人……我不想再管了。”谢凌秋的语气突然变得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顾砚礼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他以为,以谢凌秋的性格,一定会追究到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马上就要开学了,”谢凌秋转移了话题,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期待,“你会和我们一起去学校吗?” 顾砚礼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怎么?你想让我陪你上学?” 谢凌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不过……我想借你的名头用用。” 顾砚礼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哦?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谢凌秋神秘一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你的名头……应该还挺好使的吧?报你的名字……不会挨打吧?” 顾砚礼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可以试试。” 他看着谢凌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眼前的这个女孩,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明明还是那张瘦弱的脸庞,可是她的眼神中,却像是经历了沧海桑田,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漠和坚定。 顾砚礼将谢凌秋送回了谢家。 谢家的大门依旧是那么气派,只是在谢凌秋眼中,却多了一丝冰冷和疏离。 她踏进客厅,明显感觉到向千灯和谢震杰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以前,他们对她总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和厌恶。 而现在,他们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小心翼翼和讨好。 齐守兰看到谢凌秋回来,连忙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 “凌秋,你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离开这里?”齐守兰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实在不放心让谢凌秋再留在谢家这个是非之地。 谢凌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祖母,我不走。” 齐守兰愣住了,她不明白谢凌秋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让她伤痕累累的地方。 “为什么?”齐守兰问。 谢凌秋看着齐守兰,眼神坚定而执着:“祖母,我在这里失去的,就要在这里找回来。” 齐守兰看着谢凌秋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了。她只能长叹一声,轻轻地拍了拍谢凌秋的手背:“孩子,万事小心。你那对父母……都是糊涂的,想要他们真正接受你,还需要些时间。” 谢凌秋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知道,祖母。” 开学的前一天,向千灯在花园里找到了谢凌秋。 谢凌秋正蹲在那里,和花匠一起侍弄着花草。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她的侧脸,真的像极了年轻时的向千灯。 向千灯的心,莫名的一软。 她想起自己以前对谢凌秋的种种,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亏欠。 她走到谢凌秋身边,轻声说道:“凌秋,你在干什么呢?” 谢凌秋抬起头,看到向千灯,微微愣了一下。 第九十七章 开始大学 最近,向千灯对她的态度变得异常温柔,让她有些不习惯。 “种花。”谢凌秋淡淡地回答道。 向千灯在谢凌秋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她熟练地修剪着花枝,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凌秋,你……恨我吗?”向千灯的声音有些颤抖。 谢凌秋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修剪着花枝,头也不抬地说道:“恨过。” 向千灯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那……现在呢?”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从谢凌秋口中听到让她无法接受的答案。 谢凌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看着向千灯,眼神平静而淡漠:“现在……不恨了。” 向千灯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激动地问道:“真的吗?凌秋,你真的不恨我了吗?” 谢凌秋看着向千灯,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恨了。因为……不值得。” 不值得。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向千灯的心脏。 她知道,谢凌秋是真的对她失望透顶了。 她不是不恨,而是已经不在乎了。 不在乎她的爱,不在乎她的恨,不在乎她的一切。 向千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捂着脸,哽咽着说道:“凌秋,对不起……对不起……妈妈知道错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谢凌秋看着向千灯痛苦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她曾经渴望过母爱,渴望过家庭的温暖。 可是,这些渴望,早就在一次次的伤害中,被消磨殆尽了。 现在,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淡淡地说道:“我要回房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有再看一眼向千灯。 向千灯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悔不当初,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 开学的日子终于到了。 谢凌秋早早地起了床,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孩,眼神坚定,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将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谢凌秋走出谢家大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顾砚礼的车。 顾砚礼正倚在车门上,似乎在等她。 看到谢凌秋出来,顾砚礼收起报纸,朝她笑了笑:“走吧,大小姐。” 谢凌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进了车里。 车子缓缓启动,驶向了学校。 谢凌秋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中充满了期待。 谢凌秋的大学生活,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带着几分新奇,几分期待,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平静。 她到底还是选择了住校,远离谢家那个看似华丽,实则冰冷的牢笼。 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另外三个舍友——陈妙妙、江雪舒、林雨薇,都是云城本地人,家境殷实。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却也算得上是小康之家。 她们性格各异,陈妙妙活泼开朗,像个小太阳;江雪舒文静内敛,带着几分书卷气;林雨薇则有些娇气,但并不惹人厌。 谢凌秋和她们相处得还算融洽。 毕竟,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乡下丫头。 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她学会了如何与人相处,如何保护自己。 法学专业的课程对她来说并不难,前世的经验让她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她甚至有闲暇时间去图书馆,去旁听一些其他专业的课程。 至于谢未晗……谢凌秋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 似乎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没有了谢未晗的搅扰,谢凌秋的日子过得越发舒心。 这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谢凌秋坐在宿舍的阳台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翻看着一本厚厚的法律书籍。 “哎,你们听说了吗?云城顾家太子爷的未婚妻,就在咱们学校上学呢!”陈妙妙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宿舍的宁静。 “真的假的?顾家太子爷?那可是云城最顶尖的豪门啊!他的未婚妻,那得是什么样的仙女?”林雨薇立刻来了精神,凑到陈妙妙身边,一脸八卦地问道。 “谁知道呢!反正肯定不是一般人!”陈妙妙耸了耸肩,故作神秘地说道。 “你们认识吗?咱们学校有这号人物吗?”江雪舒也加入了讨论,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啊!不过,我有个小道消息,你们想听吗?”陈妙妙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快说快说!”林雨薇和江雪舒异口同声地催促道。 谢凌秋也悄悄地竖起了耳朵,她对这个话题,也有些好奇。毕竟,顾砚礼的未婚妻…… “我听说啊,顾家太子爷的未婚妻,是从乡下来的,是个乡下女人!”陈妙妙终于揭晓了谜底。 “什么?乡下女人?不可能吧!”林雨薇第一个表示不相信,“顾家太子爷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娶一个乡下女人?” “就是啊!这肯定是谣言!”江雪舒也表示怀疑。 “哎呀,你们别不信啊!我这可是从我表哥那里听来的,他可是顾氏集团的员工,消息绝对可靠!”陈妙妙信誓旦旦地说道。 “就算是从乡下来的,那又怎么样?说不定人家是那种……那种……隐藏的豪门千金呢?”林雨薇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想多了吧!还隐藏的豪门千金?真有这种好事,还能轮到顾家太子爷?”陈妙妙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 谢凌秋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一阵无语。 乡下女人怎么了?乡下女人就不能嫁给顾家太子爷了?真是…… “咳咳……”谢凌秋清了清嗓子,轻咳一声,终于还是没忍住,“那个……我好像知道顾砚礼的未婚妻是谁……” “谁?!”三人几乎是同时转头,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谢凌秋,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是……我。”谢凌秋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 第九十八章 迎新会 宿舍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陈妙妙、江雪舒、林雨薇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疑惑,再到…… “噗嗤——” 下一秒,三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秋秋,你……你太可爱了!”陈妙妙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就是就是!秋秋,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还挺幽默的!”林雨薇也笑得花枝乱颤。 “秋秋,你这个玩笑,我给满分!”江雪舒也忍俊不禁。 谢凌秋:“……” 她就知道,说了也没人信! “我……我真的是……”谢凌秋还想解释。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你是顾家太子爷的未婚妻,行了吧?”陈妙妙笑着打断了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们家秋秋,就是这么可爱!” “对对对!秋秋说什么都对!”林雨薇和江雪舒也跟着附和。 谢凌秋彻底无语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个人,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 算了,不解释了!反正,她和顾砚礼的婚约,本来就是假的。 “唉,你们说,顾家太子爷的未婚妻,到底长什么样啊?”林雨薇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肯定是个大美女吧!不然怎么配得上顾家太子爷?”江雪舒猜测道。 “我觉得,应该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那种……一看就是大家闺秀!”陈妙妙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们说,她会不会是那种……很厉害的女强人?”林雨薇又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有可能!说不定,人家还是个学霸呢!”陈妙妙点了点头。 谢凌秋听着她们的讨论,心里默默地吐槽:你们说的这些,好像……都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哎,你们说,顾家太子爷,会不会是个……很帅的男人?”林雨薇突然问道。 “废话!顾家太子爷,那肯定是帅得惊天动地啊!”陈妙妙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也觉得!肯定比那些明星还帅!”江雪舒也表示赞同。 “好想见见顾家太子爷啊!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林雨薇一脸憧憬地说道。“我也是我也是!”陈妙妙和江雪舒也纷纷表示赞同。 谢凌秋:“……” “那个……你们有没有想过,顾家太子爷,可能……长得不怎么样?”谢凌秋弱弱地说道。 “不可能!”三人异口同声地反驳道。 “为什么不可能?”谢凌秋不解。 “因为……顾家太子爷,必须长得帅!”陈妙妙斩钉截铁地说道。 “对!这是原则问题!”江雪舒也表示赞同。 “如果顾家太子爷长得不帅,那……那我就不粉他了!”林雨薇气呼呼地说道。 谢凌秋:“……” 好吧,你们赢了! 她彻底放弃了和这三个花痴室友争论的念头。 “哎,你们说,顾家太子爷,会不会来咱们学校接他的未婚妻啊?”林雨薇突然问道。 “有可能!说不定,哪天咱们就能在学校里见到他呢!”陈妙妙一脸期待地说道。 “真的吗?那……那我要好好打扮一下!”林雨薇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衣服。 “我也是我也是!”陈妙妙和江雪舒也跟着忙碌起来。 谢凌秋:“……” 你们至于吗?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看书。 没多久几人又讨论起了大一新生的迎新会的事情。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在地板上,房间里弥漫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迎新会就是每年大一新生必须参加的一个活动。”陈妙妙解释道,“你知道吧,每个人都要上台表演点什么。” 谢凌秋皱了皱眉头,“我不会啊。”她从小在乡下长大,那里哪有机会学习什么才艺表演。 江雪舒笑着拍了拍谢凌秋的肩膀,“别这样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去迎新会上露露脸绝对够资格。说不定还能抓住个富二代呢!” 林雨薇也接话道:“对啊!现在不就流行校园恋爱吗?多浪漫啊。” 谢凌秋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是来学习的还是找男朋友的?” 虽然她心中明白自己与顾砚礼之间只是假扮未婚夫妻关系,并没有真正的感情。 但刚才她为何下意识的想到顾砚礼呢、 “哈哈,男朋友和书本一样重要!”江雪舒半开玩笑地说。 看到谢凌秋依旧有些犹豫和自卑,陈妙妙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如果你实在不想去就算了。” 但显然三人都觉得放弃这样一个展示自己魅力的机会实属可惜。 此时此刻,在这四面墙内外构建起来的世界里,谢凌秋感受到前所未有地压力——城市与乡村、贵族与平民、幻想与现实之间剧烈碰撞。 她再次埋头于书本中试图寻找安慰,却发现文字已经不能像以往那样给予她平静。 时间如同缓慢滴落的水珠,在午后阳光中显得尤为清晰。 宿舍里其他女孩开始忙碌起来,试衣服、讨论化妆技巧;而谢凌秋则坐在床边,心思万千。 “你们真认为顾家太子爷那么完美吗?”谢凌秋忽然问出声来打断了两人正在进行中关于化妆品牌选择讨论. 三人同时停下手中动作转向她. “当然!”林雨薇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必须完美无缺!” “但如果他并非如此呢?”谢凌秋故意挑衅. 陈妙妙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我们听说过很多关于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江雪舒插话:“没错!如果他不帅我们怎么可能喜欢单身贵族?” 沉默片刻后,林雨薇突发异想:“等等...你们觉得顾家太子爷会亲自来接他未婚妻吗?我们可以近距离见到真人耶!” 陈妙妙和江雪舒立即被点燃期待火花:“如果真能见到他一面...” 谢凌秋觉得这几人都魔怔了。 她也没有想到顾砚礼的名声竟然这样大。 原本她只是想传自己认识顾砚礼,好让自己大学生活好过点。 但是没想到顾砚礼竟然先她一步传自己的未婚妻在学校上学。 害得她现在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很快学校的迎新会就到了,谢凌秋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可奈何舍友生拉硬拽的把她带去了礼堂。 第九十九章 真的来接她了 谢凌秋看着室友们兴奋的模样,只觉得有趣。 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顾砚礼,仿佛他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明星,每一个举动都闪耀着光芒。这种感觉很奇妙,毕竟,在她们眼中完美无缺的“顾家太子爷”,此刻正以她“未婚夫”的身份存在着。 “你们呀,真是……”谢凌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默默地想,如果她们知道真相,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周末很快就到了。 谢凌秋接到了母亲向千灯的电话,让她回家吃饭。 她略微思索便答应了。 毕竟,自从开学之后就没有回过家了。 然而,当她收拾好东西,走出校门时,看到的却不是谢家熟悉的黑色轿车,而是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 车窗缓缓降下,顾砚礼那张带着几分戏谑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侧头,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上车吧,我的未婚妻。”顾砚礼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谢凌秋愣了一下,他居然真的来接她了。 随即反应过来。她左右看了看,还好现在是周末,校园里的人要么已经离开,要么宅在宿舍,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尽管如此,她还是感到一丝窘迫,毕竟“未婚妻”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高调。 她绷着脸,快步走到车边,迅速钻进车里,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砚礼一身笔挺的军装还没来得及换下,这是谢凌秋第二次见到他穿军装的样子。 第一次是在那个混乱的夜晚,她误以为他是登徒子,慌乱中还给了他一巴掌。 现在细细看来,他穿着军装的样子,英姿飒爽,丰神俊朗,确实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魅力。 顾砚礼见她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偷瞄自己,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浅笑,问道:“大学生活怎么样?” “挺好的。”谢凌秋简短地回答。开学已经两周了,她一直忙着适应新的学习节奏和环境,还没有回过家。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没想到,你在我们学校还挺出名的。” 顾砚礼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有人说我什么了吗?” 谢凌秋心想,何止是有人说,简直是快把你夸上天了。 不过,她嘴上却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都是夸你长得帅的。” 车子遇到红灯停了下来,顾砚礼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哦?难道不是说,我的未婚妻也在学校上课吗?” 谢凌秋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她有些恼怒地问:“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你未婚妻?还传得学校人尽皆知?” 顾砚礼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说:“那你可冤枉我了,不是你想借我的名头用用吗?” 谢凌秋被噎了一下,辩解道:“我没说要这样用!” 顾砚礼轻笑一声,重新发动车子,继续问道:“那你要怎么用?” 谢凌秋一时语塞,干脆扭过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车子一路平稳地驶向谢家。 快到的时候,谢凌秋远远地就看见向千灯和谢震杰站在门口,似乎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车子在谢家大门前停稳,谢凌秋刚解开安全带,向千灯就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凌秋,你可算回来了!在学校还习惯吗?有没有受委屈?” 谢凌秋摇了摇头:“我没事,一切都好。” 谢震杰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谢凌秋一番,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外面哪有在家里舒服?” 这时,顾砚礼也下了车,走到谢凌秋身边。 向千灯和谢震杰看到顾砚礼,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谢震杰更是热情地招呼道:“砚礼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顾砚礼微微颔首,礼貌地说道:“伯父,打扰了。” 谢家和顾家在顾砚礼爷爷那辈,也算是世交,只是这些年谢震杰当家做主,顾家也换了掌家的人,这一辈来往的就不多了。 顾砚礼平时也看不惯谢震杰的做派的,只是因为谢老太太是自己的老师,才高看了谢家几眼。 谢凌秋无奈,在他耳边问:“你来做什么?” 顾砚礼闻言小声道:“我来看看老师不行吗?” 谢凌秋无奈,只好跟着向千灯和谢震杰走进了谢家。 一进门,谢凌秋就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馨氛围。 客厅里,齐守兰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轻轻地捻动着。 看到谢凌秋,齐守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放下佛珠,招了招手,说道:“凌秋,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谢凌秋走到齐守兰身边,乖巧地喊了一声:“奶奶。” 齐守兰拉着谢凌秋的手,仔细地端详着她,说道:“嗯,瘦了些,在学校里要好好吃饭,别亏待了自己。” 谢凌秋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奶奶。” 寒暄了几句,齐守兰的目光落在了顾砚礼身上,她上下打量着顾砚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道:“砚礼,你怎么有时间来?” 顾砚礼恭敬地说道:“老师,我路过凌秋的学校就顺便把她带回来了。” 齐守兰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谢震杰说道:“震杰,你看看,砚礼多懂事,多有担当。你再看看你,当初是怎么对凌秋的?要不是砚礼,凌秋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谢震杰被齐守兰训斥,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他低着头,不敢反驳。 向千灯见状,连忙打圆场,说道:“妈,您就别说震杰了。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补偿凌秋的。” 齐守兰冷哼一声,说道:“补偿?他拿什么补偿?凌秋受的那些苦,是他能补偿得了的吗?” 谢震杰的头更低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谢凌秋见气氛有些僵硬,连忙说道:“奶奶,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您就放心吧。” 齐守兰叹了口气,说道:“凌秋,你是个好孩子,奶奶知道你懂事。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你受的那些委屈,奶奶都记在心里呢!” 第一百章 谢徽跳楼 说着,齐守兰的目光落在了谢徽的房间上。 自从上次谢凌秋开学之后,他就被一直被关在房间里,不准出门。 齐守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对谢震杰说道:“震杰,你去把谢徽叫出来,让他给凌秋道个歉。” 谢震杰一愣,随即说道:“妈,谢徽他……” “他什么他?”齐守兰打断了谢震杰的话,“他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难道你还想包庇他不成?现在让他给妹妹道个歉不行吗?” 谢震杰无奈,只得起身走向谢未晗的房间。 片刻后,谢震杰带着谢徽走了出来。 谢回低着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齐守兰看着谢徽,厉声说道:“凌秋是你的妹妹,你竟然这样对她!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谢徽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齐守兰继续说道:“你现在,立刻给凌秋道歉!” 谢徽抬起头,看着谢凌秋,眼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我不道歉!”谢徽突然说道。 “你!”齐守兰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谢徽说道,“你真是……你真是无可救药!” 谢凌秋看着谢徽,心中感到一阵悲哀。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亲妹妹,为什么让他就是不喜欢自己。 “你不就是觉得是我赶走了谢未含吗?谢凌秋轻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谢徽冷笑一声,说道:“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吗?你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凭什么和未含比?” “就凭我是谢家的亲生女儿,而她不是。”谢凌秋平静地说道,“这是事实,你无法改变。” 谢徽的脸色变得苍白,恶死死地盯着谢凌秋,眼中充满了恨意。 “你给我闭嘴!”谢徽突然尖叫起来,“你这个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妹妹?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一个笑话!在我心里和爸爸妈妈心里你永远都比不上未含。” “谢徽!”谢震杰呵斥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妹妹?” “她不是我妹妹!”谢徽嘶吼道,“我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谢未含!而你,不过是一个冒牌货!” 谢凌秋看着谢徽,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原本还对谢徽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能够悔改,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现在看来,她错了。 谢徽已经彻底地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够了!”顾砚礼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谢大少爷,你闹够了没有?” 谢徽被顾砚礼的气势震慑住,他愣愣地看着顾砚礼,不敢再说话。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你不能这样侮辱凌秋。”顾砚礼冷冷地说道。 顾砚礼的话,让谢徽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知道,顾砚礼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他再继续闹下去,顾砚礼真的会让他付出代价。 “我……”谢徽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顾砚礼没有再理会谢徽,他转过身,温柔地看着谢凌秋,说道:“凌秋,我们走吧。” 谢凌秋点了点头,跟着顾砚礼离开了谢家。 坐在车上,谢凌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没事吧?”顾砚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凌秋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顾砚礼说道,“我不该带你回来的。” 谢凌秋笑了笑,说道:“这不怪你。是我自己要回来的。” “我知道,你很想你的家人。”顾砚礼说道,“但是,他们对你太不公平了。” 谢凌秋沉默了片刻,说道:“或许吧。” 顾砚礼看着谢凌秋,眼中充满了心疼。 他知道,谢凌秋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她总是为别人着想,却很少考虑自己。 车子继续行驶着,谢凌秋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而此刻,在谢家。 谢徽在顾砚礼和谢凌秋离开后,情绪彻底崩溃。 他冲进自己的房间,将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个粉碎。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谢徽嘶吼着,“未含才是谢家的大小姐,为什么你们都要帮着那个贱人?” 谢震杰和向千灯站在门口,看着谢徽疯狂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 “谢徽,你冷静一点!”谢震杰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闹也没有用了。” “没有用?”谢徽冷笑一声,“我偏要闹!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未含才是我妹妹!” 说着,谢徽突然冲向窗户,他打开窗户,就要往下跳。 “谢徽!”谢震杰和向千灯惊呼一声,连忙冲过去阻止他。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谢徽已经纵身跳了下去。 “不要!”向千灯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谁也没想到谢徽会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 好在只是二楼,谢家慌忙拨打了急救电话,将他火速送往医院。 谢凌秋和顾砚礼的车刚驶出谢家大宅没多远,谢凌秋的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 她瞥了一眼屏幕,是向千灯打来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向千灯带着哭腔的急促声音,谢凌秋只听清了“谢徽”、“跳楼”几个字眼,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了?”顾砚礼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沉声问道。 “谢徽,他跳楼了……”谢凌秋说。 顾砚礼剑眉紧蹙,二话不说,猛地一打方向盘,军绿色的越野车发出一声低吼,掉头朝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医院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空气中夹杂着焦灼与不安。 谢徽躺在病床上,双腿打着石膏,仍处于昏迷状态。 向千灯一见到谢凌秋,眼泪再也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她扑上前,紧紧抓住谢凌秋的手,泣不成声。 “凌秋……凌秋,你哥哥他……他怎么会这样……”向千灯的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他……他情绪很激动,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然后……然后就……” 第一百零一章 检查血液 谢凌秋听着向千灯语无伦次的描述,心中疑云密布。 谢徽虽然性格冲动,但绝不是一个会轻易寻死觅活的人。 她总觉得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但眼下显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看着向千灯哭得梨花带雨、六神无主的样子,谢凌秋纵然心里有再多的疑问和不解,也只能强压下去。 她不是一个擅长安慰人的人,面对这样的场景,她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你别太担心了,医生会尽力的。” 谢震杰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一股低气压。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我去找医生,问问具体情况。”说完,她转身朝医生办公室走去,留下顾砚礼在原地。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谢凌秋的脚步声回响着。她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谢凌秋推门而入,看到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正坐在办公桌前。 “医生,我是谢徽的妹妹,我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谢凌秋开门见山地说道。 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谢凌秋问道。 “病人主要是腿部骨折,已经做了紧急处理。目前生命体征平稳,但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缓地说道。 谢凌秋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但随即又想到谢徽跳楼的蹊跷之处,她忍不住问道:“医生,有没有给他做过全身检查?” “做过了,没有发现其他问题。”医生回答道。 “那……血液检查呢?”谢凌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但她就是觉得谢徽的行为反常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 医生闻言,微微一怔,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血液检查?为什么要做血液检查?” 谢凌秋一时语塞,她总不能直接说怀疑谢徽被人下药了吧?那样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她只好找了个借口:“我……我就是担心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医生沉吟了片刻,说道:“嗯……既然你这么担心,那我可以安排做一个血液检测。不过,结果出来需要一段时间。” 谢凌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连忙说道:“医生,结果出来之后,麻烦您直接打电话给我,可以吗?我不想让爸妈太担心……”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医生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医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谢凌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转身往回走,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向千灯和谢震杰的对话声。 “你说……是不是我们当初就不应该把凌秋找回来……”向千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悔意,“如果不是这样,未含也不会被赶走,谢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啊,如果未含还在家里,谢徽肯定不会这么冲动,做出这种傻事……”谢震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自责和懊悔。 谢凌秋站在门口,听到这番话,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原来,在他们心里,自己始终是一个外人,一个多余的存在……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态。 病房内,向千灯和谢震杰还在继续说着,他们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在寂静的走廊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我们是不是对不起未含……” “别说了……”谢震杰打断了向千灯的话,“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谢凌秋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转身快步离开,没有进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痛,很痛,痛得她无法呼吸。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孤零零地,无依无靠。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一个公园里。公园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谢凌秋找了一个长椅坐了下来,她抱着双膝,将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哭得累了,哭得眼睛都肿了,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夜色深沉,四周一片寂静。谢凌秋茫然地望着前方,心中一片空洞。她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寂静。谢凌秋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顾砚礼”三个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儿?”顾砚礼低沉而关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在外面……”谢凌秋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顾砚礼的语气不容置疑。 谢凌秋报出了自己的位置。 没过多久,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停在了她的面前。顾砚礼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她身边。 “你怎么了?”顾砚礼看到谢凌秋红肿的双眼,心疼地问道。 谢凌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顾砚礼将她轻轻地搂入怀中,柔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我听到他们说不该把我找回来……”谢凌秋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断断续续地将刚才在医院门口听到的对话告诉了顾砚礼。 顾砚礼听完,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他紧紧地抱着谢凌秋,声音冰冷而坚定:“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永远都是谢家的女儿,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可是……”谢凌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顾砚礼打断了。 “没有可是!”顾砚礼说道,“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说着,他将谢凌秋扶上车,带着她离开了公园。 第一百零二章 不排斥他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谢凌秋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泪水却还是忍不住地往下流。 顾砚礼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地转头看她一眼,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他知道,谢凌秋的心里一定很难受。 回到顾家,顾砚礼将谢凌秋安顿好,让她好好休息。 谢凌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在谢家发生的一切,回放着向千灯和谢震杰的那番话。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努力地想要融入这个家庭,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但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她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谢凌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她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宽敞而舒适的房间,装修风格简约而大气。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是住在顾家的。 她下了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心中的阴霾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 她苦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狼狈极了。 谢凌秋缓缓走下楼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培根和烤面包的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冽木质香,那是顾砚礼身上常有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像一只误入领地的小兽,带着几分警惕和不安。 客厅里,顾砚礼正坐在餐桌旁,手里翻着一份军事报纸,深邃的眼眸专注地盯着报纸,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谢凌秋站在楼梯口,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记得自己哭得稀里哗啦,最后是被顾砚礼抱回来的…… 她尴尬地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沉默,又不想显得太软弱,便故作镇定地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算什么?虚张声势吗?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还好,整整齐齐,没有丝毫凌乱的痕迹。 昨晚混乱的记忆片段在脑海里闪回,除了哭泣和被顾砚礼抱着,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逾矩的事情。 谢凌秋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她对顾砚礼的观感,在这一刻,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她对所有的男人都抱有戒备和抵触,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那些藏在暗处的窥视、猥琐的言语以及试图触碰她的肢体,都让她感到恶心和恐惧。 可昨天,顾砚礼抱她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丝毫反感,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安心。 这种感觉,让她既困惑又惊讶。 难道,是因为他身上那股清洌的木质香气,驱散了她内心的恐惧? 还是因为,他那坚定的眼神,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她正胡思乱想着,顾砚礼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抬眸看向她。 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小没良心的,昨天哭着喊着要我带你回来,现在醒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谢凌秋被他这句“小没良心的”噎得哑口无言。 她确实理亏,昨晚是她情绪失控,是顾砚礼收留了她。 可她嘴上却不肯服输,强辩道:“谁哭着喊着了?只是为什么不送我回学校?” “呵……”顾砚礼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行,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反倒让谢凌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知道顾砚礼是在让着她,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明明心里感激他,说出口的话却总是带着刺。 “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她嗫嚅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顾砚礼哪里会真的跟她生气,他只是故意逗逗她。 他收敛了笑意,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峻严肃的模样,指了指餐桌:“过来吃早饭。” 谢凌秋这才注意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煎蛋、培根、烤面包、牛奶……应有尽有。她默默地走到餐桌旁坐下,这是她第二次来顾砚礼的家。 上一次,她心神不宁,根本没有心思留意周围的环境。 这一次,她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地方,发现顾家的格局和谢家差不多,都是那种宽敞明亮的大宅子。 但装修风格却截然不同。 谢家是典型的暴发户风格,金碧辉煌,恨不得把所有的名贵摆件都堆砌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 谢凌秋每次回到谢家,都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金碧辉煌的会所,而不是一个温馨的家。 而顾家,则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家具都是简约大气的实木款式,没有过多的装饰,却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感觉。 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笔触苍劲有力,意境深远。 谢凌秋默默地吃着早餐,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宁静,也不想引起顾砚礼的注意。 “谢徽醒了。”顾砚礼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谢凌秋拿着叉子的手一顿,差点把盘子里的煎蛋戳飞出去。 她抬起头,看向顾砚礼,眼神中带着一丝探询:“他……他怎么样了?” “还行。”顾砚礼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听说不吃不喝,大概是在闹绝食呢。” 谢凌秋闻言,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想谢徽为什么会跳楼,或许是在想谢震杰和向千灯的那番话,又或许,她只是单纯地感到迷茫和无助。 “小朋友,你别多想。”顾砚礼看出了她的心思,开口安慰道,“这事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吃完我送你回学校。” 第一百零三章 高清大图 他说着,把一杯热牛奶推到谢凌秋面前。 他知道,谢凌秋肯定又会把谢徽跳楼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这个小丫头,总是这样,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抗,好像全世界的苦难都是她造成的。 谢凌秋看着面前的牛奶,心里五味杂陈。 她真的不知道,谢徽跳楼的事情,和她有没有关系。 她想起了昨天在医院里听到的那番话,谢震杰和向千灯说,或许他们真的不该把她找回来。 如果她不回来,谢徽就不会跳楼,谢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切的一切,真的都是因为她吗? 她越想越难受,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颗颗滚落下来,滴落在她面前的碗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顾砚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无声地流泪。 他没有出声安慰,也没有递上纸巾,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用他那深邃的眼神注视着她。 他知道,谢凌秋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她需要时间来认清自己的内心,需要时间来走出这个困局。 良久,谢凌秋终于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顾砚礼,声音沙哑地问道:“顾砚礼,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个扫把星?” 顾砚礼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伸出手,轻轻地擦去谢凌秋脸上的泪痕,声音低沉而坚定:“胡说八道!你不是扫把星,你是我的……小福星。” “小福星?”谢凌秋喃喃自语,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她从未听过有人这样称呼她,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祥之人,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的。 “对,小福星。”顾砚礼肯定地说道,“你给我带来了好运,也给顾家带来了好运。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谢凌秋看着顾砚礼那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不知道顾砚礼说的是真是假,但她愿意相信他。她愿意相信,自己不是扫把星,而是……小福星。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的迷茫和无助,渐渐被一丝坚定所取代。 顾砚礼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谢凌秋正在慢慢地走出阴霾,她正在变得越来越坚强。 吃完早饭,顾砚礼开车送谢凌秋回学校。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厢里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温馨的氛围。 快到学校的时候,谢凌秋突然开口问道:“顾砚礼,你……你相信我吗?” 顾砚礼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鼓励:“我当然相信你。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你是个好女孩。” 谢凌秋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顾砚礼是真心相信她的。 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安心。 “谢谢你,顾砚礼。”她轻声说道。 “谢什么。”顾砚礼淡淡地说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谢凌秋喃喃自语,重复着这个词汇。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和顾砚礼成为朋友。 这个男人,强大、冷峻、神秘,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让她仰望,却不敢靠近。 可现在,他却说,他们是朋友。这种感觉,让她既惊讶又欣喜。 “嗯,朋友。”顾砚礼肯定地说道,“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会……保护你。” 保护你……这三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谢凌秋平静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需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风风雨雨。 可现在,顾砚礼却说,他会保护她。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让她感到既陌生又渴望 谢凌秋怔怔地望着顾砚礼,脑海中却是一片纷乱。 这一世,能遇见顾砚礼,或许……真的是一件幸事吧。 至少,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茕茕孑立。 想到前世自己惨死的下场,谢凌秋的心口一阵钝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叮咚——” 手机突然响起的提示音,将谢凌秋从回忆的泥沼中拉了出来。 她低头一看,是宿舍群里的消息。 “重磅消息!顾少的未婚妻,有图有真相!v我50,速来围观!”陈妙妙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后面还配了一个“奸笑”的表情。 紧接着,林雨微和江雪舒几乎同时发了两个50元的红包。 谢凌秋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红包,手指僵硬,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操作。 她从来没有发过红包,也不知道该怎么发。 但此刻,她更关心的,是陈妙妙即将发出来的照片。 她们……这么快就搞到了自己的照片? 谢凌秋的心脏砰砰直跳,手心也开始冒汗。 她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陈妙妙发照片。 她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组织语言,想着待会儿回到宿舍,该如何向室友们解释这一切。 “叮咚——” 群里终于跳出了一张图片,然而,因为网络信号不好,图片一直在加载中,迟迟显示不出来。 谢凌秋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旋转的加载图标,感觉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漫长得令人窒息。 顾砚礼察觉到了谢凌秋的异样,他侧过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谢凌秋刚想开口解释,图片却突然加载成功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模糊的侧脸。照片的像素很低,光线也很暗,但谢凌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人——谢未晗! “呼……” 谢凌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把图片放大,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这是谢未晗? 谢凌秋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不明白,为什么陈妙妙会把谢未晗的照片,当成是顾砚礼的未婚妻。 “诈骗啊!陈妙妙,你这什么破图,糊成这样,鬼都看不清!”林雨微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1,退钱!”江雪舒紧随其后。 第一百零四章 你是不是想追太子爷 “冤枉啊!这已经是我能搞到的最高清大图了!”陈妙妙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为了搞到这张照片,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拉倒吧!就这?还高清大图?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林雨微显然不相信。 “就是!这能看出来个啥?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江雪舒也表示不满。 谢凌秋看着群里七嘴八舌的讨论,有些哭笑不得。 她实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顾砚礼见谢凌秋一会儿紧张严肃,一会儿又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这么……精彩?” 谢凌秋连忙收起手机,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在看,你的未婚妻。” 她故意用一种打趣的口吻说道,想看看顾砚礼会有什么反应。 顾砚礼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失笑道:“你还挺自恋的。” 谢凌秋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心中却在暗自思忖:谢未晗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到了。”顾砚礼将车停在了学校门口,打断了谢凌秋的思绪。 谢凌秋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等等。”顾砚礼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谢凌秋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顾砚礼看着她,眼神认真而严肃:“好好照顾自己,别胡思乱想。谢徽的事情……和你无关,不要再自责了。” 谢凌秋的心头一震,她没想到,顾砚礼竟然会看出她的心思。 “嗯,我知道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还有……”顾砚礼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谢凌秋抬起头,看着顾砚礼那深邃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顾砚礼是真心关心她的。 这种被人关心、被人保护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温暖。 “谢谢你,顾砚礼。”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感激。 “小朋友,谢什么。”顾砚礼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快回去吧,别让你的室友们等急了。” 谢凌秋下了车,向顾砚礼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进了学校。 顾砚礼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回到宿舍,谢凌秋发现陈妙妙、林雨微和江雪舒正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凌秋,你可算回来了!”陈妙妙看到谢凌秋,立刻迎了上来,“快来快来,我们正在讨论顾少的未婚妻呢!” 谢凌秋心中一紧,她不动声色地走到她们身边,问道:“你们……讨论出什么结果了?” “还能有什么结果?”林雨微撇了撇嘴,“陈妙妙那张破图,根本就看不清人脸!” “就是!我都怀疑,她是不是随便找了张照片来糊弄我们!”江雪舒附和道。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骗你们!”陈妙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那张照片,真的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搞到的!” “那你倒是说说,照片上的人是谁?”林雨微追问道。 陈妙妙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顾少的未婚妻,好像是……谢家的大小姐。” “谢家大小姐?”林雨微和江雪舒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 “哪个谢家?”林雨微问道。 “还能是哪个谢家?”陈妙妙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咱们云城首富的那个谢家!” “谢未晗?”江雪舒脱口而出。 “对!就是她!”陈妙妙点了点头,“我听说,谢家和顾家,早就已经定下了婚约,只是还没有对外公布而已。” 谢凌秋站在一旁,听着她们的对话,心头砰砰直跳。 当事人就在她们眼前,却视而不见。 “你们说的谢家大小姐叫谢未含?”谢凌秋忍不住开口说道。 “对啊,怎么了?”陈妙妙、林雨微和江雪舒同时看向她,眼中充满了疑惑。 “可我听说谢家还有一个小姐,是真正的谢家大小姐。”谢凌秋说。 “你怎么知道?”陈妙妙问道。 “因为,我认识谢未晗,他的未婚夫另有其人。”谢凌秋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张照片,虽然只有侧脸,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认识谢未晗?”陈妙妙、林雨微和江雪舒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嗯。”谢凌秋点了点头,“我和她……算是认识吧。” “天哪!凌秋,你竟然认识谢家大小姐!”林雨微惊呼道,“你这也太低调了吧!” “是啊!你之前怎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江雪舒也表示惊讶。 “我……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说这些。”谢凌秋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凌秋,你老实交代,你和谢家大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陈妙妙眯起眼睛,一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样子。 她和谢未含什么关系? 仇人的关系吧。 谢凌秋犹豫了一下说:“没什么关系,见过而已。” 江雪舒躺到床上不屑说:“你说那个谢家找回来的大小姐我知道,一个乡下来的,怎么可能做顾太子爷的未婚妻呢?” “可我听说顾太子爷的未婚妻就是个乡下女人啊。”陈妙妙说。 “说不定就是那个乡下女人嫉妒谢大小姐,自己传出去的呢。” 谢凌秋:“.......” 她还能说什么呢? 谢凌秋摇摇头,心里腹诽,乡下女人怎么了?他顾砚礼是人民币吗? 非要人人都喜欢吗? 谢凌秋知道谢未含也在她们学校,只是至今她都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学的什么专业,这些她都不关心,她只想知道她怎么会成了顾砚礼的未婚妻。 谢凌秋想想还是问了她们一声:“你们确定这照片上的人就是顾砚礼的未婚妻?” 陈妙妙见她这么严肃忍不住打趣道:“怎么?难道秋秋宝贝也对顾大少感兴趣?你想追他?” 谢凌秋立刻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而已。” 江雪舒和林雨微对视一眼,然后笑着问:“好奇?自从开学到现在。除了上课写作业,就没见你对什么好奇过?” 林雨微说:“对,说,你是不是想追太子爷?” 第一百零五章 苏雨乔上线 谢凌秋现在后悔,自己不应该问了。 陈妙妙更离谱的把谢凌秋上下打量了一遍说:“就你这长相,身材,我觉得想追太子爷还是有戏的。” “........”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秋秋,要不你努力一把,拿下太子爷,我们也能沾光啊!”江雪舒突发奇想的说。 此话一出,三人立刻沸腾了,立誓要帮谢凌秋拿下太子爷。 谢凌秋想原地昏倒,然后立马说要去图书馆,逃出了宿舍。 谢凌秋抱着几本书,慢吞吞地走进图书馆,心里还在吐槽室友们的“雄心壮志”。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 “谢凌秋!” 她抬眼一看,是辅导员张老师。 张老师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凌秋啊,正好在这儿碰到你,省得我再去宿舍找你了。” “张老师,您找我有事?”谢凌秋有些疑惑。 “是这样的,下周不是要举办迎新晚会嘛,我想着你平时挺文静的,应该有什么才艺,想邀请你参加。”张老师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谢凌秋一听,连忙摆手:“张老师,我真没什么才艺,唱歌跑调,跳舞更是不行,您还是找别人吧。” 张老师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笑着说道:“这样啊,那也没关系,不用你表演节目了。咱们院里人手不够,你到时候来帮忙布置一下会场,做些后勤工作就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凌秋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那……好吧,张老师,到时候您通知我。” “好嘞,那就这么说定了!”张老师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到时候见!” 谢凌秋无奈地叹了口气,抱着书走向阅览室。 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本来想安安静静地看会儿书,结果又被拉去当苦力。 转眼到了迎新晚会那天,谢凌秋和陈妙妙、林雨微、江雪舒一起到了礼堂。 刚走进礼堂,就听到一阵喧闹声。 几个女生围在一起,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什么情况?”林雨微好奇地张望着。 “走,过去看看!”陈妙妙一马当先,拉着谢凌秋就往人群里挤。 谢凌秋本不想凑热闹,但架不住陈妙妙的热情,只能跟着她们一起过去。 走近了才听清楚,原来几个女生争执的内容,竟然是关于顾砚礼的未婚妻。 谢凌秋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到哪儿都能听到关于顾砚礼和他那莫须有的未婚妻的事儿? “哎,凌秋,你别走啊!”陈妙妙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知己知彼,百战不胜!咱们听听,太子爷的未婚妻是不是很牛!” 谢凌秋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听的?” “当然要听了!万一以后碰上了,咱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陈妙妙振振有词。 林雨微和江雪舒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谢凌秋无奈,只能被她们拉着,站在人群外围,听着里面的争吵。 她这才注意到,争吵的双方人数并不对等。 一方有四五个女生,而另一方只有两个。 “那几个是谁啊?”谢凌秋小声问陈妙妙。 陈妙妙撇了撇嘴,一脸不屑:“还能有谁?就是最近风头很盛的外语系的苏雨乔呗!听说她家里有点钱,人长得也还算可以,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 “听说她还在竞选校花呢!”林雨微补充道。 江雪舒却不以为然:“她很好看吗?我怎么觉得还没我们秋秋好看呢?皮肤也没我们秋秋白!” 林雨微和陈妙妙闻言,仔细地看了看谢凌秋,又看了看苏雨乔,然后纷纷点头:“确实!还是我们秋秋更好看!” 谢凌秋被她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你们别瞎说,人家挺好看的。” 她倒不是谦虚,苏雨乔确实长得不错,五官精致,身材高挑,化着精致的妆容,浑身散发着一种张扬的美。 只是,她的面相看起来有些刻薄,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这时,苏雨乔双手环胸,趾高气扬地对那两个女生说道:“我告诉你们,太子爷的未婚妻可是我的好朋友!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冒充太子爷的女朋友?” 那两个女生被她骂得脸色发白,其中一个女生眼眶泛红,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你们别太过分了!”另一个女生鼓起勇气,反驳道,“我们只是说喜欢太子爷,又没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喜欢也不行!”苏雨乔冷哼一声,“太子爷是你们能喜欢的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你……”那个女生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再说什么。 被骂的另一个女孩大概已经被骂了好久了,再也忍不住,捂着脸,掉头哭着跑了。 苏雨乔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得意地笑了笑。 这时,她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站在外围的谢凌秋几人。 她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谢凌秋几眼,然后迈着高傲的步伐,朝她们走来。 谢凌秋看着她走过来,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怵。 这姑娘虽然长得漂亮,但浑身散发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人很不舒服。 尤其是她身上那浓郁的香水味,熏得谢凌秋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这姐们是把整瓶香水都倒在头上了吗?谢凌秋心里腹诽。 苏雨乔看到谢凌秋后退,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她停在谢凌秋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语气轻蔑地问道:“你就是谢凌秋?” 谢凌秋微微皱眉,点了点头:“你认识我?” “你怕我?”苏雨乔挑衅地看着她。 谢凌秋淡淡地说道:“那倒不是,是你的香水熏到我了。” 陈妙妙几人就差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一本正经的怼人还是得看谢凌秋啊。 而苏雨乔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她冷哼一声:“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谢凌秋也不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听说,你想追太子爷?”苏雨乔突然问道。 谢凌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宿舍里那几个丫头起哄的事。 “没有的事。”谢凌秋否认道。 第一百零六章 又遇谢未晗 “没有最好!”苏雨乔警告道,“太子爷不是你能肖想的!离他远点!” 谢凌秋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她都懒得跟她解释,转身就想走。 “站住!”苏雨乔却不依不饶,“我让你走了吗?” 谢凌秋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语气冷淡:“还有事?” “当然有事!”苏雨乔走到她面前,伸手就想推她。 谢凌秋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她的手,同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苏雨乔吃痛,尖叫一声。 “你干什么?放开我!”苏雨乔挣扎着,想要挣脱谢凌秋的钳制。 谢凌秋却不放手,她冷冷地看着苏雨乔:“想打架吗?” 说完,她用力一甩,将苏雨乔甩开。 苏雨乔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你……你敢打我?”苏雨乔捂着手腕,气急败坏地吼道。 “打你又怎么样?”谢凌秋冷笑一声。 她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理会苏雨乔的叫嚣。 苏雨乔盯着谢凌秋的背影,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 她早就知道谢凌秋这个人。 都说法学院有个清冷感的美女,在开学典礼上代表优秀学生发言就惊艳了众人。 多少学弟学长都暗戳戳的想要找她要微信。 可是她深居简出,除了上课和吃饭基本上不出宿舍。 这也导致了很多男生都望而却步,觉得她高不可攀。 但是苏雨乔知道谢凌秋是因为有人和她提起过。 她一直想找机会会一会谢凌秋,可是一直都没见过她。 没想到今天一见她,她却这么厉害。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谢凌秋再厉害也不可能有太子爷的未婚妻厉害的。 陈妙妙、林雨微和江雪舒都被谢凌秋的举动惊呆了。 她们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谢凌秋,竟然这么厉害! “凌秋,你……你没事吧?”陈妙妙回过神来,连忙追上谢凌秋,关切地问道。 “没事。”谢凌秋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嗯嗯!”陈妙妙、林雨微和江雪舒连忙跟上。 “凌秋,你刚才真是太帅了!”林雨微兴奋地说道,“就应该给那个苏雨乔一点颜色看看!” “是啊!她平时就嚣张跋扈,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江雪舒附和道。 “你们啊……”谢凌秋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后少惹事。” “我们才没有惹事呢!是她先来找茬的!”陈妙妙嘟着嘴说道。 谢凌秋知道她们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心里有些感动,但还是叮嘱道:“总之,以后遇到这种人,尽量避开,别跟她们起冲突。” “知道啦!”陈妙妙和江雪舒异口同声地说道。 “咱们快走吧,别理这群疯女人。”林雨薇边说边拽着谢凌秋的胳膊,生怕她再跟苏雨乔起冲突。 几个人快步朝前走,想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未晗!你来啦!刚才有人冒充太子爷的女朋友,已经被我赶走了呢!” 一个尖锐又带着几分谄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一道惊雷,劈在了谢凌秋的头顶。 谢凌秋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出现了幻听。 谢未晗? 她终究还是和她上了同一所大学。 谢凌秋缓缓地转过身 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谢未晗。 真的是谢未晗! 她穿着一袭纯白色的连衣裙,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脸上画着精致却又清纯的淡妆,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和之前那个张扬跋扈、娇纵任性的谢未晗相比,她似乎……沉稳了许多。 但,那双眼睛里,依旧闪烁着谢凌秋熟悉的,狡黠的光芒。 她还是那么漂亮,像一颗耀眼的星星,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只是,这颗星星,对谢凌秋来说,却带着刺。 “这……这……这就是太子爷的未婚妻?”陈妙妙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谢未晗,激动地说道,“和我发的照片一模一样!天哪,她真人比照片还好看!” 林雨微和江雪舒也一脸惊叹地打量着谢未晗。 “未晗,我跟你说,就她,还想追你男朋友呢!真是不要脸!你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苏雨乔看到谢未晗,就像看到了救星,立刻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指着谢凌秋,添油加醋地告状。 她那副狐假虎威的模样,让谢凌秋觉得既可笑又可悲。 谢未晗这才将目光,缓缓地投向谢凌秋。 两人之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 但谢凌秋却感觉,她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遥不可及。 谢凌秋清楚地捕捉到,谢未晗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意。 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敌意。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谢未晗就恢复了平静。 她甚至,还对着谢凌秋,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笑容,很美,很温柔,但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虚伪。 “是吗?”谢未晗轻声回应着苏雨乔的话,声音柔柔的,像一片羽毛,轻轻地拂过人的心尖。 “是啊!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什么人都敢肖想自己得不到的人!”苏雨乔得意扬扬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谢凌秋被谢未晗狠狠教训的场面。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和厌恶,一步一步,朝谢未晗走去。 她站在谢未晗面前,目光直视着她,声音清冷地问道:“你是顾砚礼的未婚妻?” 这句话,问得直接,问得坦荡,问得……让谢未晗有些措手不及。 谢未晗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她掩饰得很好,几乎没有人察觉到。 她没有回答谢凌秋的问题,只是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轻轻地颤动着,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她当然是太子爷的未婚妻!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不然等太子爷知道,有你好看的!”苏雨乔却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指着谢凌秋,尖声叫嚣道。 谢凌秋看着苏雨乔,只觉得她像个跳梁小丑,可笑至极。 这苏雨乔还真是…… 谢凌秋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还真是蠢得不可救药。” 第一百零七章 法学院女神 不过她还是挺佩服谢未晗的。 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人心甘情愿地为她冲锋陷阵,为她保驾护航,甘愿给她当枪使。 以前是谢徽,现在是苏雨乔。 “你骂谁蠢呢?!”苏雨乔气得跳脚,恨不得扑上来撕烂谢凌秋的嘴。 谢凌秋却不再理会她,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谢未晗。 她看着谢未晗,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做错什么了?需要道歉?”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需要道歉吗?”谢凌秋又重复了一遍,目光紧紧地锁住谢未晗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谢未晗依旧没有说话,她只是微微抬起头,看着谢凌秋,脸上露出了一抹委屈又无辜的表情。 “我也没说什么吧……”她的声音,很轻。 这副模样,简直是…… 我见犹怜。 如果不是谢凌秋早就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恐怕也会被她这副无辜的模样所迷惑。 “你……”陈妙妙看不下去了,刚想开口为谢凌秋说话,却被谢凌秋拦住了。 谢凌秋知道,陈妙妙她们是好心,但她们根本不是谢未晗的对手。 谢未晗,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博同情。 她只需要几滴眼泪,几句软话,就能让所有人都站在她那边,为她说话,为她出头。 谢凌秋不想让陈妙妙她们,卷入这场纷争。 “谢未晗,你别装了!”谢凌秋冷冷地看着谢未晗,“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没用的。” “凌秋……你在说什么啊?我……我听不懂。”谢未晗的眼眶,微微泛红,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听不懂?”谢凌秋冷笑一声,“你真的听不懂吗?还是你觉得,我像苏雨乔一样,那么好骗?” “凌秋,你别这样……”谢未晗的声音,更低了,更柔了,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我怎么样了?”谢凌秋步步紧逼,“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如果是顾砚礼的未婚妻?那霍少爷你打算怎么办?” 谢凌秋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你是打算一女嫁二夫?” 谢未晗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凌秋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没想到这么久了她还是只会用哭来掩饰一切。 “行,我就是提醒你,别玩火自焚。”谢凌秋也懒得和她争执。 现场的人都面面相觑。 苏雨乔还想说什么,却被谢未晗拉住。 她看着谢凌秋走远不甘心的跺脚:“未晗,你怎么不给她一点教训,她说的话什么意思?” 谢未晗柔弱轻声的说:“没关系,她应该还是在生我气吧。” 苏雨乔哼了声:“不就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嘛,还真当自己是谢家千金了。” 谢未晗早就将谢凌秋的身世告诉了苏雨乔,这也是苏雨乔厌恶谢凌秋的原因。 又听说谢未晗是顾家大少爷的未婚妻,这才上赶着巴结谢未晗。 要知道顾家在云城的政商两界那是无人能撼动的地位,又加之顾砚礼十分的优秀。 从清北毕业之后就转了军校一路做到了如今的位置。 云城上流千金小姐们个个都想嫁到顾家。 可是顾家却传出消息,早就和谢家联姻。 一时间伤了多少名门千金小姐的心。 谢家的小姐公开露面的只有谢未含,所以苏雨乔理所当然的认为顾砚礼的未婚妻就是谢未晗,而谢未晗也从未反驳过。 谢凌秋正弯腰将一串彩灯挂到礼堂的横梁上,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全然没注意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正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 “快看,那就是法学院的谢凌秋!” “真人比照片还漂亮啊!” “我的天,这腰,这腿,这颜值……绝了!” 几个男生跃跃欲试,想上前搭讪,却又被谢凌秋那三个如狼似虎的室友,给硬生生瞪了回去。 “去去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陈妙妙双手叉腰,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江雪舒毫不客气地补刀。 “秋秋可是咱们的宝贝,你们这些臭男人,休想靠近!”林雨薇挥舞着小拳头,奶凶奶凶的。 三个女生笑作一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女神,你看见没?周围那些学长、小弟弟们,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干活啊?”陈妙妙拉着谢凌秋坐下,一脸夸张地说道。 谢凌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颊因为忙碌而微微泛红,更显得妩媚动人。 她抬眼,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男生。 那些男生,有的故作镇定,却忍不住用余光偷瞄;有的则毫不掩饰,目光赤裸裸地盯着她看。 谢凌秋忽然觉得有些厌烦。 倒不是厌恶那些男生,只是他们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那种眼神,让她想起了上一世,那个老男人,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样子。 虽然这些年轻的男生,眼神没有那么猥琐,但依旧让她本能地排斥。 “我先走了。”谢凌秋站起身,淡淡地说道。 “啊?秋秋,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了?”陈妙妙以为谢凌秋生气了,连忙说道,“你放心,你可是我们的宝贝,我们不会让这些臭男人靠近你的!你可是要做顾夫人的人!” “对对对,顾夫人!”江雪舒和林雨薇连连附和。 谢凌秋被她们逗笑了:“顾大少不是后位有人了吗?我去干嘛?当小三吗?” “不不不,”林雨薇摇着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看刚才那个女人,有点不配做顾夫人。长得还可以,但是一看就是洞庭湖碧螺春成精了,不配不配。” “噗——”陈妙妙和江雪舒笑得直不起腰,“精辟!” 谢凌秋一脸懵:“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陈妙妙摆摆手,“我看也差不多了,我们先走吧,下午去找辅导员。” 四人说着,就要离开。 可刚走到礼堂门口,几人就被拦了下来。 第一百零八章 他来了? 拦住她们的,是一个平头男生,他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就是法学院的谢凌秋吧?我们琛哥想见你。” 谢凌秋冷下脸:“让开。” 平头男生像是没听见,依旧笑着说:“女神这么拽?我喜欢。” 他说着,竟然伸手,想要去摸谢凌秋的脸。 谢凌秋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平头男生的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礼堂。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谢凌秋竟然会动手打人,而且下手还这么狠。 平头男生捂着脸,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凌秋。 “你……你敢打我?” 谢凌秋打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有点反应过度了,可是打都打了打了,只能硬着头皮说。 “打的就是你!”谢凌秋冷冷地说道,“再敢对我动手动脚,下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平头男生被谢凌秋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间竟然不敢说话。 “我们走。”谢凌秋不再理会他,带着陈妙妙三人,径直离开了礼堂。 “秋秋,你刚才那一巴掌,真是太帅了!”陈妙妙兴奋地说道,“就该给那种人一点颜色看看!” “就是,还琛哥呢,我看就是个小混混!”江雪舒撇了撇嘴。 “不过,秋秋,你以后还是小心点,那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林雨薇有些担忧地说道。 谢凌秋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巴掌,肯定会惹来麻烦。 但她并不后悔。 …… 另一边,谢未晗和苏雨乔,正躲在礼堂的角落里,偷偷观察着谢凌秋。 “未晗,你看,那个谢凌秋,竟然动手打人了!”苏雨乔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下,她可惹上麻烦了!” 谢未晗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哼,她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这么嚣张!” “就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成谢家千金了!”苏雨乔附和道。 谢未晗看着谢凌秋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凌秋,你给我等着,好戏还在后头呢!” …… 几天后,学校的迎新会,正式开始。 谢凌秋作为法学院的代表,被逼的当了主持人,理由是法学院男生多女生好少,好看的女就更少了。 谢凌秋被辅导员赶鸭子上架当了主持人。 晚会上,灯光璀璨,人声鼎沸。 谢凌秋穿着一袭白色礼服长裙,手里拿着话筒有些紧张的坐在后台。 她美丽的容貌,高贵的气质,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凌秋,你看,好多人在看你呢!”陈妙妙小声说道。 谢凌秋笑了笑,没有说话。 “凌秋,我听说,顾砚礼也会来参加晚会呢!”江雪舒忽然说道。 “真的吗?”陈妙妙和林雨薇都兴奋起来。 “我也是听说而已,对了,顾大少的未婚妻今晚也会上台表演哦。”江雪舒说道。 “她表演的什么?”林雨薇挑了挑眉。 “听说是跳芭蕾舞!”江雪舒说道。 陈妙妙嗤笑一声:“嚯,那可够她显摆的。” 谢凌秋闻言,拿起节目单翻到最后看了一眼。 果然最后压轴的是谢未晗表演的芭蕾舞。 “凌秋,你可要小心点,那个谢未晗,看着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陈妙妙提醒道。 谢凌秋笑了笑,谢未晗是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放心吧。” 就在这时,后台突然闯进一个女生,兴奋的说。 “快看,顾砚礼来了!” 后台的小姐姐吗,她们一听,立刻兴奋躁动了。 个个起身争先恐后地出去看顾砚礼了。 陈妙妙第一个窜了出去了,像只猴子一样,谢凌秋无语凝噎。 半分钟后她又窜了回来,一脸兴奋。 “顾砚礼来了?”谢凌秋问。 陈妙妙用力地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对啊对啊!我亲眼看见的!好多人围着他呢,跟迎接大明星似的!” “不会吧……”谢凌秋喃喃自语。 她实在无法将顾砚礼那张清冷孤傲的脸,和眼前这热闹喧嚣的迎新晚会联系在一起。 顾砚礼是什么人? 那是站在云端之上,俯瞰众生的存在。 他会纡尊降贵,来参加这种在他看来幼稚可笑的场合? 谢凌秋心里一百个不相信。 可陈妙妙信誓旦旦的样子,又让她有些动摇。 “要不……我们出去看看?”江雪舒提议道,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林雨薇也跟着附和:“是啊,出去看看又不吃亏。万一真的是顾砚礼呢?” 谢凌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内心的好奇。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吧,出去看看。” 她倒要看看,顾砚礼是不是真的这么无聊。 四人走出后台,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礼堂内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仿佛那里有什么巨大的磁铁,吸引着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谢凌秋踮起脚尖,努力地朝人群中央望去。 隐隐约约地,她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被众人簇拥着。 那身影…… 谢凌秋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型还是有点像的。 他竟然真的来了! 谢凌秋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完全没想到,顾砚礼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日理万机的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 谢凌秋百思不得其解。 “快看快看!真的是顾砚礼!”陈妙妙激动地摇晃着谢凌秋的胳膊,“秋秋,你快看啊!” 谢凌秋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凌秋,你说顾砚礼来这里干什么?”江雪舒好奇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谢凌秋没好气地说道。 她现在心里乱得很,哪有心思去猜测顾砚礼的意图? “废话,肯定是来看她未婚妻表演的呗?”林雨薇猜测道。 谢凌秋的心,猛地一沉。 对啊,谢未晗!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顾砚礼不可能是谢未晗的未婚夫,这一点她毋庸置疑。 可是他来做什么? 还有,此刻他身边的那女人虽然背对着舞台,但她还是确定那人就是谢未晗。 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九章 骄傲的白天鹅 顾砚礼和谢未晗?她怎么都无法把这两人联系到一起。 难道……顾砚礼是来给谢未晗撑场子的? 这不扯呢嘛。 她刚想走近一点看清楚,就被人拉住。 “凌秋,你干什么去?” 谢凌秋回头看见拉住她的是学姐程玉娇。 “节目快开始了,我们回去吧。” 程学姐说着拉着谢凌秋就往后台走。 “谢凌秋,快点快点,马上就轮到你上场了!” 谢凌秋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央的顾砚礼,心中五味杂陈。 算了,不想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谢凌秋深吸一口气,跟着学姐回到了后台。 “宋学长好。”谢凌秋礼貌的和自己的男主持搭档宋嘉郁打了招呼。 宋嘉郁,中文系的高才生,也是这次迎新晚会的主持人之一。 他长相清秀,气质儒雅,待人接物温和有礼,是学校里公认的“暖男”。 “凌秋,别紧张。”宋嘉郁笑着对谢凌秋说道,“第一次上台,难免会有些紧张。放松心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谢凌秋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学长。” 她知道,宋嘉郁是在安慰她。 她没有什么上台的经验,有些怯场。 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她看了眼室友,看见她们对她露出鼓励的眼神,她稍稍安心了些。 但是顾砚礼的出现,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灯光准备……音乐准备……主持人准备……” 随着工作人员的指令,晚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大幕徐徐拉开,灯光骤然熄灭。 整个礼堂,陷入一片黑暗。 谢凌秋站在舞台中央,感受着黑暗带来的压迫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突然,一束追光灯打在了她的身上。 谢凌秋的身影,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她穿着一袭白色礼服长裙,宛如月光下的仙子,美丽而圣洁。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谢凌秋的心,在这一刻,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必须全力以赴,完成这次主持任务。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谢凌秋的声音,清脆悦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礼堂。 “我是今晚的主持人,法学院,谢凌秋。” “很荣幸能够和大家一起,迎接新学期的到来……” 谢凌秋流畅地说着开场白,她的声音,她的笑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事先设定好的程序。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紧张的手心冒汗浑身发冷。 “……下面,有请宋嘉郁同学,为我们介绍清北的历史。” 谢凌秋说完自己的部分,将话筒递给了身边的宋嘉郁。 宋嘉郁接过话筒,开始了他的演讲。 谢凌秋站在一旁,看似平静,实则心不在焉。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台下。 她想看看顾砚礼在哪里。 可是,坐在第一排的都是学校的领导,根本没有顾砚礼的身影。 不是说顾砚礼来了吗? 他人呢? 谢凌秋的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落。 “……凌秋,凌秋?” 就在谢凌秋走神的时候,宋嘉郁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啊?”谢凌秋猛地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宋嘉郁。 “该你了。”宋嘉郁小声提醒道,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谢凌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走神了。 她连忙接过话筒,磕磕巴巴地说道:“下……下面……有请……”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受到了刚才走神的影响。 台下,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谢凌秋听着这些议论声,脸上火辣辣的。 她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秋,别慌。” 就在这时,宋嘉郁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深呼吸,慢慢来,你可以的。” 谢凌秋感激地看了宋嘉郁一眼,点了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在宋嘉郁的帮助下,谢凌秋渐渐找回了状态。 她和宋嘉郁配合默契,将晚会的气氛推向了一个又一个高潮。 台下,掌声不断,欢呼声不断。 谢凌秋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晚会已经接近尾声。 “下面,有请本次晚会的压轴嘉宾,谢未晗同学,为我们带来精彩的芭蕾舞表演!” 宋嘉郁的声音,再次响起。 谢凌秋的心,猛地一紧。 终于……轮到谢未晗了。 她倒要看看,谢未晗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未晗却迟迟没有出现。 舞台上,一片空旷。 台下,观众们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谢未晗呢?” “不会是怯场了吧?” “这都快结束了,怎么还不出来?” 负责晚会统筹的程学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找人。 “谢未晗呢?谁看到谢未晗了?”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这里呢……” “这可怎么办?马上就轮到她上场了……” 谢凌秋站在后台,不禁皱眉。 谢未晗,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忽然舞台上的灯光寂灭,礼堂陷入一片黑暗。 谢凌秋都以为是电路断路了,忽然舞台上又出现一束光,接着消失不见的谢未晗就出现在了聚光灯下。 她站在灯光里摆着芭蕾舞的poss。 像是骄傲的白天鹅。 白色的裙摆,优美的身姿,随着音乐缓缓的舞动。 台下原本的躁动不安的同学,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 仿佛声音大些怕是惊扰了台上那个翩翩起舞的白天鹅。 或许是这一刻太过美好,却也太过刺眼,谢凌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话筒。 这么美好的白天鹅,一看谢家就没少花钱培养谢未晗。 台上的谢未晗翩翩起舞,像个正真骄傲的白天鹅公主。 就连出场的方式都独一无二。 而她呢?只是一个自惭形秽的丑小鸭。 上一世被野狗分食。 这一世依旧是从乡下来的丑小鸭。 可这一切本来她也可以拥有的。 她也能从小学些各种才艺,像个不谙世事的公主。 可是这一切都阴差阳错,向着错误的轨迹一去不复返。 谢凌秋越想心中的恨意越深。 “凌秋,凌秋,上台结束啦!” 直到程学姐催促她上台谢幕,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在想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章 一起去庆功宴 谢凌秋深吸口气,平复好了心情才跟着学长上台,纵使现在的谢未晗熠熠发光那也和她没有关系。 台上的聚光灯很亮,亮得让她此时有些不知所措。 谢未晗站在她的左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似乎毫不在意谢凌秋,她今晚的表演很是成功,在她接受鲜花和掌声的时候,谢凌秋在主持谢幕。 本以为今晚的一切都可以顺利结束的时候,谢未晗忽然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凑近谢凌秋的耳边小声的说:“妹妹,今晚姐姐送你一份开学大礼哦。” 谢凌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谢凌秋就退到了一旁。 随着礼堂音乐渐渐地落下,今晚的迎新会终于可以落幕了。 可就在所有人谢幕之后往台下走的时候,谢未含忽然一把抓住谢凌秋的胳膊。 她的力气很大,拉得谢凌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谢未晗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谢凌秋,两人几乎是并排站在了舞台边缘。 台下就是黑压压的人群,如果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谢凌秋瞬间明白了谢未晗的意图。 这个女人,竟然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制造一起“意外”,让她出丑,甚至受伤! 电光火石之间,谢凌秋做出了反应。 她反手抓住谢未晗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从舞台边缘拉了回来。 同时,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谢未晗,你想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别拉着我!还有,想自己找死也别拖我下水!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谢凌秋厉声警告谢未含,没想到这么久了,谢未含手段还是这么拙劣。 可是从她的眼神里,谢凌秋能看出来谢未含是真的恨自己。 那眼神藏着杀意,恨不得她去死的那种。 谢未晗显然没想到谢凌秋会如此强硬,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故作无辜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刚才……我刚才就是脚滑了一下,差点摔倒,才会拉住你的。你……你是不是多虑了?” 谢未含大概是谎话说多了,现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 不知情的人真的以为她是无辜的呢。 两人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她们的这些小动作,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谢凌秋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谢未晗,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心里最清楚。我警告你,别再耍花招,否则,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谢未晗的脸色变了变,她还想说什么,却被谢凌秋眼中的寒意震慑住了。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没有再开口。 谢未晗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反而显得有些阴森:“我说过,送你的大礼还在后面呢,你可要好好享受啊……” 说完,她便像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舞台。 谢凌秋站在原地,望着谢未晗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谢未晗所说的“大礼”到底是什么?她又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凌秋,你怎么了?”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谢凌秋的思绪。 她转过头,看到宋嘉郁学长正站在她的身旁,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宋嘉郁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斯文儒雅,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谢凌秋不着痕迹地将胳膊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礼貌地问道:“宋学长,有什么事吗?” 宋嘉郁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他推了推眼镜,有些腼腆地说:“那个……待会儿有个庆功宴,你要不要一起去?” 谢凌秋原本有些疲惫,想直接回宿舍休息。 但看到宋嘉郁期待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下就要拒绝。 “凌秋,凌秋,这边!”陈妙妙她们几个已经等在了不远处,正朝她招手。 “一起去,一起去!”陈妙妙兴奋地嚷嚷着,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 看到室友们如此热情,谢凌秋也不好再拒绝。 她笑着对宋嘉郁说:“那就一起去吧。” 宋嘉郁的眼睛一亮,他激动地说:“太好了!那……那一会儿春涧小栈见!” 说完,他红着脸,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开了。 陈妙妙几人看着宋嘉郁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呦呦,我们凌秋的魅力可真大啊!”陈妙妙挤眉弄眼地打趣道,“这宋学长可是中文系出了名的才子,人长得帅,性格又温柔,还写得一手好文章。我看哪,八成是对你有意思哦!” 另一个室友也跟着起哄:“是啊是啊,凌秋,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啊!这么优秀的男生,可不好找!” 谢凌秋被她们说得有些脸热,她嗔怪道:“你们别瞎说。” 她也才认识宋学长没几天,就是迎新会才认识。 陈妙妙挑了挑眉,“我可没瞎说,你看宋学长那紧张脸红的样子?连走路都顺拐了?” 江雪舒和林雨薇笑岔气。 “好啦好啦,别闹了。”谢凌秋岔开话题,“对了,你们说的那个春涧小栈,是什么地方啊?” “春涧小栈呀,是一家餐厅,就在学校附近。”一个室友解释道,“那里的环境不错,菜品也很有特色,附近几所大学的学生聚会都喜欢去那里。” “哦,这样啊。”谢凌秋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走吧走吧!”陈妙妙迫不及待地拉着谢凌秋就走。 几个室友依旧不依不饶,围着谢凌秋追问她对宋嘉郁的印象。 “凌秋,你老实说,你对宋学长到底有没有感觉?” “就是就是,别害羞嘛,我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凌秋被她们缠得没办法,只好哭笑不得地说:“你们别问了!我对宋学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觉得他人还不错,挺热心的。” “只是这样?”陈妙妙显然不相信,“那你脸红什么?” 谢凌秋:“……” 她觉得自己再解释下去,只会越描越黑。 索性闭上嘴巴,任由她们打趣。 一行人说说笑笑,朝着春涧小栈走去。 谢凌秋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她既对即将到来的庆功宴感到一丝期待,又对谢未晗的威胁感到隐隐不安。 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起哄 春涧小栈内,灯光柔和,音乐舒缓,温馨而浪漫。 谢凌秋一行人到达时,宋嘉郁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看到谢凌秋,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凌秋,你们来了!”他快步迎了上来,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谢凌秋的身上。 “宋学长,久等了。”谢凌秋礼貌地回应。 宋嘉郁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到。快请坐,我已经点好菜了。” 他殷勤地为谢凌秋拉开椅子,又细心地为她倒上茶水。 陈妙妙几人看在眼里,交换了一个“你懂的”眼神,然后识趣地坐到了另一边。 说是庆功宴更像是几个系的聚会,人很多,闹闹哄哄的。 看见谢凌秋来,一些男生就坐不住开始起哄了。 “可以啊老宋,这不声不响的就把法学院的女神拿下了?”说话的男生是宋嘉郁一个系的男生。 “就是啊,也不介绍一下啊?”另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也跟着起哄。 ...... 谢凌秋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宋学长似乎是看出了谢凌秋的窘迫,然后说:“凌秋,你别介意,他们就是喜欢胡闹。” “你们被胡说了,这是凌秋师妹,你们收敛一点。”宋嘉郁开口阻止他们。 然后他们起哄得更加热烈了。 “呦呦呦,还护上了。” 宋嘉郁头疼,他看向谢凌秋见她面无表情以为她生气了立刻说:“要不,我们换个桌子吧?” 谢凌秋摇头轻声道:“不用。” 虽然她有些不适应,但是她更不想麻烦别人。 更何况室友她们都在这桌。 因为谢凌秋的到来,他们这桌挤来了很多人。 谢凌秋也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席间,宋嘉郁对谢凌秋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不停地为她夹菜,询问她口味是否合适,还时不时地讲一些笑话逗她开心。 谢凌秋虽然对宋嘉郁并没有男女之情,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非常体贴、细心的男生。和他在一起,会让人感到很轻松、很舒服。 然而,谢凌秋的心中始终惦记着谢未晗的那句话。 她总觉得,今晚的庆功宴不会这么平静地结束。 就在这时,餐厅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谢未晗。 她穿着一件精致的连衣裙,化着浓妆,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她径直朝谢凌秋她们这一桌走来。 “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谢未晗的声音甜腻腻的,仿佛她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 谢凌秋看着她,心中冷笑。 “是啊,真巧。”谢凌秋淡淡地回应,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 谢未晗在谢凌秋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她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笑着说:“这里的菜味道不错,你多吃点。” 说着,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谢凌秋的碗里。 谢凌秋看着碗里的鱼肉,心中一阵厌恶。 她没有动筷子,只是冷冷地看着谢未晗。 “你怎么不吃啊?”谢未晗故作关心地问,“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 谢凌秋放下筷子,抬起头,直视着谢未晗的眼睛:“谢未晗,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未晗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她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吃顿饭而已。” “是吗?”谢凌秋冷笑一声。 “妹妹……”谢未晗还想狡辩,却被谢凌秋打断了。 “够了!”谢凌秋的声音陡然提高,“谢未晗,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 谢未晗的脸色终于变了。她没想到,谢凌秋竟然会如此不给她面子。 今晚除了谢凌秋,就属谢未含最出风头了。 人长的好看,又会跳舞,一时间谢未含的名字传遍了学校。 此时那些男生看见两位女神级别的女孩坐在一起,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禁打起了圆场。 “两位女神怎么了?吵架了?”其中一男生说道。 宋嘉郁也一脸担忧的看着谢凌秋:“怎么回事?” 谢凌秋知道刚才是自己失态了,立刻站起来说:“没事,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谢凌秋想找陈妙妙她们,却发现她们三人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宋嘉郁也站了起来。 谢未含见她要走,也站起来说:“妹妹,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谢凌秋冷冷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会误会什么?” 谢未晗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她知道,自己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她看了眼远处的苏雨乔然后对着谢凌秋说:“我只是想来和你打声招呼,你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我知道他们说我是顾砚礼的未婚妻你不开心了,可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学校都在传云城顾家太子爷的未婚妻在清北上学,但是都没有见过这个神秘的未婚妻。 没想到,今天太子爷的未婚妻自爆了。 要知道,云城顾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凡他有点钱有点的势力的人都想巴结顾家,走顾家的门路好办事。 顾家的司机保姆在外都是要被人高看一眼的存在。 更何况是顾家太子爷的未婚妻呢。 现在所有的人看谢未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谢凌秋知道她是故意提起顾砚礼的。 她冷笑一声,原来她在这等着她呢。 可是她也不打算在惯着谢未含了。 谢凌秋冷声道:“你是顾砚礼的未婚妻?那我是谁?” 谢凌秋的声音掷地有声,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围的人被这一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今晚这戏真是一波高过一波。 在他们看来的,刚刚谢未含说过自己是顾砚礼的未婚妻,现在谢凌秋又说她才是。 真是一出大戏。 谢未含倒是没着急,只是说:“你是谁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很清楚,只是你清不清楚?你什么时候成了顾砚礼的未婚妻?他本人知道吗?还有,霍少爷知道吗?” 谢凌秋知道自从谢未含被赶出谢家,霍威就想和谢未含解除婚约。 霍家已经派人去谢家说了几次,但是谢震杰含糊着没有答应。 后来也没见霍家来提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她是冒牌货 那谢未含和霍威的婚约还在。 她这么堂而皇之的说自己是顾砚礼的未婚妻,霍威难道不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谢未含又开始装无辜。 霍威?呵,她早就和霍威达成了合作。 这一切霍威当然是知道的。 谢凌秋刚想说话,忽然有人冲了过来猛地推了一把谢凌秋。 谢凌秋猝不及防的被推的撞在身后的桌子上,瞬间腰疼得想飙泪。 她一手扶着腰,缓过疼劲儿,抬头看着冲过来的人。 苏雨乔。 “凌秋,你没事吧?”宋嘉郁看见她撞在了桌上只是动作太快,他没有来得及阻止。 谢凌秋摇头。 “这位同学,你干什么?你出手推人怎么回事?”宋嘉郁冷声质问。 苏雨乔嗤笑一声,她家现在正在巴结顾家,自从知道谢未含是顾砚礼的未婚妻,她自然也是处处维护谢未含的。 “宋学长,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会是看上这个冒牌货了吧?”苏雨乔娇声讽刺道。 “我和你说,这个女人她........” “啪!” 苏雨乔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被打了一耳光。 谢凌秋放下手,冷眼看着她:“这是你刚才推我的代价。” 谢凌秋重活一世,明白了一个道理。 没有挨打不还手的道理。 苏雨乔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然后尖叫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谢凌秋冷笑:“你爸是谁你妈没告诉你吗?” 此话一出,周围立刻发出爆笑声。 他们没有想到,谢凌秋看上去清冷无害,没想到居然是个小辣椒。 这性格和她的脸一点都不配。 此时苏雨乔被打了一巴掌,周围都觉得她活该。 陈妙妙几人发现这边的情况不对,立马放下酒杯赶了过来。 三人挤进人群,看见谢凌秋包围在中间。 “你没事吧?”三人问。 江雪舒看见谢凌秋扶着腰立刻问:“怎么了?受伤了?” “她们打你了?”林雨微皱眉问道。 陈妙妙是个脾气火爆,一听谢凌秋被打忍不了。 “谁啊,谁打你了?王八蛋,不摇碧莲的!” 谢凌秋拉住陈妙妙:“没事,我已经打回去了。” 说着看了眼捂着脸一脸怨恨的苏雨乔。 “就是你,你为什么打我们凌秋?”陈妙妙冷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瞪着苏雨乔。 苏雨乔咬着嘴唇,满腔怒火。 “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苏雨乔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 “谢凌秋,记住今天,今晚就是你身败名裂的时候!” 她猛地抬起手,指着谢凌秋,大声说道:“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女人,她心思恶毒,明面上是谢家找回的大小姐!但是她根本是一个冒牌货!” “她回谢家之后,就想法设法的把谢家真正的大小姐谢未含赶出了谢家,甚至还想抢谢wield含的未婚夫。” “她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女人,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她仗着谢家想要找回亲生女儿的心情,就敢冒充,真是心思恶毒不择手段。” “甚至为了留在谢家,给谢家老太太下毒,逼得谢家大少爷跳楼。”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唏嘘声。 “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查,谢家少爷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苏雨乔还在说。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谢凌秋和谢未晗。 难怪她们都姓谢,原来都是云城谢家的人。 “你们以为她是什么女神,其实你们都被她的外表骗了,像这样心思恶毒的人,根本不配在清北上学。” 谢未含心里得意的笑着,也暗暗观察谢凌秋的脸色,却见她一脸平静似乎根本不在意苏雨乔说的话。 这让谢未含有些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好了,雨乔,你别再说了。”谢未含拉了拉苏雨乔的衣角。 苏雨乔不甘心的继续说:“未含,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她把你赶出谢家,她一个冒牌货竟然还这么嚣张。” 陈妙妙几人也愣住了。 她们没想到,苏雨乔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苏雨乔,你疯了吗?!”陈妙妙怒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苏雨乔冷冷地看着陈妙妙,“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个女人,她根本不是谢家的亲生女儿,她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 “你……”陈妙妙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苏雨乔,却说不出话来。 谢凌秋看着谢未晗,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如此恶毒,为了陷害她,不惜编造出这样的谎言。 谢家找亲生女儿的事情没有闹得很大,只有和谢家走近的几家和就家里的亲戚知道。 苏雨乔知道,看来是谢未含和她说了谢家的事情。 “苏雨乔,你说够了吗?”谢凌秋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谢凌秋,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你这个冒牌货,抢走了未含的一切,你现在还想抢她的未婚夫?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谢凌秋却看向谢未含笑意和声音像是裹着淬了毒的刀子:“姐姐,你说是我抢走了你的一切吗?” 谢未含嗫嚅了几句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却做足了一派受害者的模样。 “怎么?你现在还要来威胁未含吗?要是被顾少爷知道,你会死的很难看,我劝你还是赶紧滚出清北吧。”苏雨乔将谢未含护在身后。 谢凌秋冷眼看着苏雨乔,对着她开启十连问:“苏雨乔,你可真够蠢的,你是趴我们谢家床底下了还是在谢家装监控了?你是弱智吗?你不知道现在有种技术什么叫dna检测吗?还是你以为谢家的人都和你一样蠢,认个冒牌货回去?我为什么要给祖母下毒?我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倒是谢未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我到底抢走了你什么?到底是你自己心思诡谲,还是我不择手段?你是没嘴吗?让一个蠢货替你叫嚣?” 谢凌秋现在简直就是无差别攻击。 这一番唇枪舌战怼的苏雨乔和谢未含哑口无言,脸色惨白。 室友默默对谢凌秋竖起大拇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对峙 先不说谢凌秋身份,就是在这一身气度,她们也是要一致对外的。 “我……”谢未晗被谢凌秋的话噎住了,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了,别再吵了。”宋嘉郁试图缓和气氛,“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好好说?”苏雨乔冷冷地看了宋嘉郁一眼,“我和她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今天,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冒牌货!” 说完,她再次看向谢凌秋,眼中充满了挑衅:“谢凌秋,你敢不敢和谢家的人当面对质?你敢不敢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谢家的大小姐?!” 谢凌秋看着谢未晗,不知道她又要干什么? 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不能怂。 “好,我跟你对质。”谢凌秋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苏雨乔,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自取其辱!”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清晰而坚定:“我,谢凌秋,是谢家的大小姐,这一点,毋庸置疑!” 苏雨乔却拿出手机,大声道:“口说无凭,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身败名裂。” “你想做什么?”陈妙妙冷声看着苏雨乔。 苏雨乔却上前一步直视着谢凌秋一字一句的说:“我现在就给谢家大少爷打电话,让他来拆穿你的谎言。” 谢凌秋倒是没有想到苏雨乔会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还要给谢徽打电话。 看来今天谢未含和苏雨乔是要把她捶得死死的了? 她知道谢徽这几天情绪好了不少,想来是谢未含已经偷偷的去看过他了。 谢凌秋看着眼前这两个跳梁小丑,心中冷笑。 谢未含这拙劣的演技,也就能骗骗苏雨乔这种蠢货了。 以为打个电话就能让自己身败名裂? 未免太小看她谢凌秋了。 “谢凌秋,你以为装聋作哑就能蒙混过关吗?”苏雨乔见谢凌秋不说话,还以为她是怕了,气焰更加嚣张,“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谢徽哥的电话,你敢接吗?” 她边说边拨通了谢徽的电话,还特意按了免提,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餐厅里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等着听电话那头会爆出什么惊天大瓜。 毕竟,谢家大小姐真假之谜,这可是比任何八卦都吸引人的话题。 谢未晗得意地看着谢凌秋,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谢凌秋将她赶出谢家的仇,她是怎么都咽不下的。 她就是要让谢凌秋当众出丑,让她在学校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最好是能让她直接退学,滚出学校! 陈妙妙和江雪舒紧张地拉了拉谢凌秋的衣角,小声说:“凌秋,怎么办?要不,我们先走吧?” 谢凌秋给了她们一个安心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她们的手,示意她们不用担心。 她谢凌秋,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略带疲惫的声音,的确是谢徽。 苏雨乔立刻换上一副甜腻腻的嗓音,娇滴滴地说:“谢徽哥,你好,我是未晗的好朋友苏雨乔。现在学校里有个女生冒充你妹妹,还欺负未晗,你快来帮帮未晗吧!” 说完,她得意地看了谢凌秋一眼,仿佛在说:看你这次还怎么狡辩!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就在苏雨乔以为谢徽会勃然大怒,立刻赶来学校的时候,他却只淡淡地问了一个字:“谁?” 苏雨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是一个叫谢凌秋的女生。” 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让苏雨乔的心里有些发毛,她忍不住追问道:“谢徽哥,你……你倒是说句话啊!” 就在这时,电话里的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冷漠而疏离:“我的妹妹,只有谢未晗。” 此话一出,整个餐厅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谢凌秋真的是冒牌货?” “天哪,这也太劲爆了吧!我还以为她是真的谢家大小姐呢!” “我就说嘛,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成豪门千金了?果然有猫腻!” “可怜的谢未晗,竟然被一个冒牌货赶出了家门,真是太惨了!” ……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谢徽的话,认定谢凌秋就是一个冒牌货。 谢未晗听到谢徽的话,眼里的得意再也藏不住。 她就知道,哥哥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 谢凌秋,你不是嚣张吗?你不是得意吗? 现在,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谢凌秋把她赶出了谢家,那她就要把谢凌秋赶出学校! 苏雨乔得意扬扬地挂断了电话,看着谢凌秋,冷笑道:“大家都听见了吧?谢凌秋,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冒牌货,还有什么话说?!” 谢凌秋看着她们,眼神像是看着两个跳梁小丑。 “说完了吗?”谢凌秋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说……说什么?”苏雨乔被谢凌秋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 “我说,你们的戏,演完了吗?”谢凌秋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苏雨乔和谢未晗。 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们的心上,让她们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谢凌秋,你……你想干什么?”苏雨乔强装镇定,但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我想干什么?”谢凌秋冷笑一声,“我想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话音未落,谢凌秋猛地抬手,狠狠地扇了苏雨乔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餐厅,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谢凌秋竟然会动手打人! 苏雨乔捂着被打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凌秋:“你……你敢打我?!” “打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谢凌秋冷冷地看着她,“苏雨乔,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蹦跶?” “你……”苏雨乔气得浑身发抖,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耳光! 今天已经被打了两次了。 “还有你,谢未晗。”谢凌秋转过头,看向谢未晗,“你以为,靠着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把我赶出学校?你未免也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