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漂亮小灵芝，修仙养家飞升忙》 第1章 以后、超强 晚间月下。 时候不早，家里养的鸡都不叫了。全家只有一个谢灵娇站在小房间的屋檐下边，双手叉腰，仰面朝天。 无声狂笑。 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练成了！ 练成了！！ 在这灵气稀薄，薄的要命的世界！她，谢·外瑞外瑞古德·灵娇——终于将上辈子的隐藏功法练回来了！！ 从今往后，只要她想躲，绝对不会有人找到她。 绝对！！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姐？” 谢弛睡到一半醒了有些口渴，便起床喝水。 没看到什么妖魔鬼怪，倒是看到自家姐姐又在外边，插着腰抖动，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都没有声音。 大晚上的，瞧着有些…… “姐，”谢弛踮起脚，给姐姐披了件衣裳，“小心着凉。” 她上辈子可是千年灵芝，怎么会着凉？ 谢灵娇不以为意，但还是乖乖弯下身，把衣服披上。 脸上豪放大笑未落，她挺直腰杆拍拍弟弟的小肩膀，“小弛，从今以后姐姐我可厉害可厉害了！” “你打小就孝顺，姐姐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姐带你吃香喝辣！” 孝顺…… 他姐又乱用词，谢弛还留有一丝稚嫩的小脸有些无奈。不过他已经放弃了纠正。 他姐不爱听。 会生气。 他姐生气还挺可怕的。 “嗯。” “姐你真好。” “谢谢姐。” 谢弛熟练地附和，在姐姐兴奋劲过去之后，他又听到：“小弛你准备一下，一会儿天亮我们进城去看小启！” 看大弟是其次。 重要的是，她要进山。 进深山！ 今时不同往日，她谢古德娇现在强得可怕。外边山里那些药材已经配不上她了，她要去深山里挖些好的！ 卖很多钱。 给爹娘添冬衣，给弟弟们买笔墨纸啊啥的学习用具，再给自己买些零嘴……白嫩修长的手指头掰着一个个计算。 算了半天。 算不清楚。 哼，不想了。反正她马上就要有很多钱了，随便花就是！ “好的，姐，我知道了。” 谢弛不会反驳姐姐。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今儿个月色明亮。 谢灵娇仰头一望，心想择夜不如撞夜。 不如今晚就出发，连夜挖点好的明早带到县里一卖，大笔银子立马到手！ 心动不如行动。 谢灵娇扯着弟弟手臂，风风火火道：“算了不收拾了，我们今晚就去！” 话音未落，谢弛已经被她扯出院外。 他们家住在村尾，离山近。 没一会儿就到了就近的山口。 “姐，要不我们还是等明日，天亮了再去？” 谢弛试图劝阻。 他姐胆子不大，平时里不用谁叮嘱自己都会等到白日再进山。唯独今夜……像是一下有了更大的依仗，没了畏忌，连晚上进山都敢了。 “不用等！” 谢灵娇纤细的胳膊豪放一挥，迫不及待往山里走。一边走，一边不满地叨叨：“这几日奶为了省钱给大堂兄考试，家里吃的那都是些啥啊？” “一碗水里面就两小块红薯，连粗玉米皮都没多的！” 谢灵娇不爱吃粗玉米。 剌嗓子。 可就连粗玉米，这些天家里都只给一丁点儿，哪儿够人吃呀？她们这些天就只能靠着以前存的红薯干和肉干过活。 天天嚼，天天嚼。 嚼得腮帮子疼。 谢灵娇：“我们可都在长身体！成天喝水会长不高，身体不好，脑子不聪明……听说有些还会掉头发，变成秃子呢！” “我可不想当秃子，太丑了！我要吃肉！” “今晚就要吃！” 她难得意志坚定，行动果决。 谢弛便不再劝了。 乖乖紧跟在姐姐身后，以免走丢。 得益于上辈子当灵芝的经验，谢灵娇进到山里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几乎都没什么阻碍的，一路前进。 别人要走近一天的路程，她只花了一个时辰。 路上还去了一趟她藏东西的隐秘小山洞，扒拉出工具装进小背篓让弟弟背上。 深山危险。 相应的好东西也多。 外围快被她挖光的好药材，这里多的是。谢灵娇找了一块有货的地方，让弟弟在这儿挖着玩。 她则拿着一把小锄头，跪地弯腰爬进一堆草丛中间。 这里边有一支上了年头的野山参。 谢灵娇早感应到了，悄悄盯着它好久。以前功法还没练成，她不敢来这么远的地方。今晚终于成了，她第一个就要拿它开刀！ 漂亮的唇角向上扬起，圆润的脑瓜垂下后，隐在阴影下的目光瞧着很是阴险——受死吧，可恶的野山参！ 小锄头高高举起。 吭哧吭哧—— 挖野山参的时候，她劲头最足。 都没歇息，一口气就挖出了一支完完整整的人参。 谢灵娇讨厌这东西，不过看在它能换银子的份上，掐了些软嫩树叶把它包起来，又在背篓里放了好些柔软的小草，把参放里面，又铺了些草和树叶。 搞定！ 换银子的东西到手，谢灵娇也没忘吃肉的事。 轻而易举找到一处兔子洞，找些潮湿的枯枝落叶点燃。浓浓烟雾飘进洞内，里面的兔子呼哧呼哧向外逃，谢灵娇伸伸手都能逮到一只。 弟弟谢弛眼疾手快，用网兜抓了三只。 四只野兔，姐弟两人准备带到老地方再料理。 全烤了。 再抓只野鸡炖锅小鸡蘑菇汤。 肯定好吃！ 做饭这种高端技术谢灵娇是不会的，不过她有弟弟。 弟弟们聪明，学得快。 无论是出门在外，还是居家躺平，这门技术都能派上用场。 “小弛，兔子别烤太老，嫩点。” “这些天肉干嚼多了牙口不好，鸡也炖软和些。” “鸡汤别放太多水，不然喝起来没味道。” 做饭不会，要求却是一点儿不少的。 好在这些年谢弛已经习惯。 把姐姐的要求都记下，又将路上顺手摘的果子洗净端到她手边。 之后再拿出炊具开始烤兔炖鸡。 别看谢弛年纪小。 在姐姐的锻炼下，今年九岁的他已经有了两年半的做饭经验。 手艺还算不错。 动作也麻利，只花半个时辰就做好了这一顿宵夜。 “姐，喝汤。” “嗯，小弛你也吃！” 谢灵娇端着碗，一口鸡汤下去，这些天被肉干磨平的味蕾瞬间复活。 第2章 可不能有那样的坏蛋 “好喝！” “好鲜呀~小弛真厉害！就连做饭都难不倒你！哎~究竟是谁家的神仙弟弟啊，这么能干？哦，原来是我家的~漂亮能干又聪明的弟弟……”啵得啵得，夸奖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冒。 谢灵娇眼睛亮亮的。 说话一点都不带水分，她就是觉得弟弟很厉害。 做饭这么难的事都会，她的要求也全都满足。 真是太太太太厉害了！ 在弟弟的小脸蛋上狠狠亲了几下，把人亲害羞了才停下。 又被姐姐夸了。 不过是做饭而已…… “姐，你多吃些。” 谢弛低头撕烤兔，稳重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直到撕完一整只野兔才恢复了原样。 谢灵娇专心吃肉。 这么多的肉，她们姐弟两个是不可能吃完的。将余下没碰过的鸡汤装进竹筒，肉用提前洗净晾干的树叶包裹严实。 带回去，给爹娘吃。 天蒙蒙亮，姐弟两人走出深山。 在外围的小路上，看到了蹲守不知道多久，满面担忧的老爹。 “爹！” 在父亲大人开口训斥前，谢灵娇率先小跑冲过去挽上他的胳膊，晃晃悠悠，软着声音问：“您等了多久啊？累不累？我给您捏捏！” “啊呀呀~爹您真的好威武，好高大呀！” “娇娇最最最最崇拜的人就是爹爹您了！” 她惯是嘴甜。 明明谢四柱已经下定决心，要黑下脸好好训训胆大包天敢夜不归宿的两个娃。 可好不容易才垮下去的脸怎么都没办法继续维持。 见状，谢灵娇再接再励。 “爹您渴不渴？饿不饿？我和小弛专程给您和娘留了鸡汤还有烤兔，可好吃了！您快尝尝！” 一个眼神。 谢弛便默契地取出竹筒和兔肉。 鸡汤还带着余温，香味让接连喝了好些天稀粥的谢四柱口中不断分泌出口水。 “饿啥饿？” 谢四柱咽咽口水，赶忙挪开眼睛，“你俩吃饱没？爹不饿，也不喜欢吃这些。你俩赶快吃完再回，别让你奶给看见了。” 他娘心偏得没边。 要是让她看见，自家娃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口吃的，还不得补贴到大哥一家嘴里去？ 凭啥？ 谢四柱催促自家娃赶紧吃。 “爹，我和小弛都吃过了，这是您和娘的份！” 谢灵娇趁爹一个不注意，撕下一块还有点温热的鸡肉放他嘴里。 家里的肉干谢四柱不舍得碰，女儿就常常这样喂给他吃。 真是的，这么好的肉，给他吃做甚。 “够了够了，爹不饿，别浪费。” 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孩儿他娘说得没错，女儿就是贴心。 一点不比男娃差。 “爹，您说什么呢？” 谢灵娇哼哼两声，一脸不赞同地反驳，“给您吃的东西怎么会是浪费！要是我和小弛有肉全藏起来自己吃，那成什么了？” “我们家可不能有那样的坏蛋！” 唉，爹娘就是这样。 让她都不好带活着的肉回去，否则一定会被养着留给他们三个小的吃。 谢灵娇噘嘴，故意露出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我不管，爹您必须吃！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一整天都不开心！” 哎哟哟，他的宝贝女儿！ 谢四柱哪儿舍得让宝贝女儿难过。 赶忙改口，“好好好，爹吃，爹吃！不过爹现在不饿，等会儿找机会和你娘一起吃。” 这年头肉是顶好的东西，谢四柱怎么都舍不得多吃，想着一会跟孩儿他娘一起，多给她吃些。 毕竟马上就要春耕了，身体不养好可不行，到时候会受不住的。 谢灵娇也是这么想。 “放心吃吧，爹！”她自认马上就要发达了，那就没有让自家人一口肉都要省着吃的道理，“您和娘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一会儿我和小弛去趟城里，回来给您五十两！” 多少？ 五十两！！ 谢四柱一个哆嗦，差点没站稳，还是谢弛扶了他一把才没摔。他一脸震惊，“你哪又来这么多银子？” 爹比娘好哄，谢灵娇毫不心虚。 瞎扯道：“是我小时候就发现的一支人参，之前年份差点我没挖。昨儿个眼瞅着差不多，我就给挖出来了。” 至于买家，也早就让大弟在县城里物色好了。 她把东西拿去就能卖。 “这样啊。” 谢四柱脑子没妻子灵活，听不出有哪里不对。点点头，表示自己晓得了，“那你们两个昨晚上不是没睡？现在困不困？家里不缺银钱，先睡上一觉再去城里也不晚。” 这可不行。 要是回家睡觉，岂不是要把昨个晚上干的好事和娘交代清楚？ 谢灵娇可不敢。 摇摇头，把肉和汤往老爹怀里一塞，牵着弟弟一路冲刺。 “娘那边就拜托你了！爱你~爹爹！” 这样的甜言蜜语，一般人恐怕会难说出口。 但谢灵娇不一样。 她生来嘴就跟抹了蜜一样，无论是多腻歪话都能轻易表达出来。 一点儿不会害臊。 “姐，娘会生气的吧？” 谢弛毫不意外姐姐能轻易过了爹的那关。 可娘跟爹不一样。 没那么好糊弄。 “不怕！” 谢灵娇完全不担心，“反正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娘差不多也该消气了。到时候我再哭一哭，就差不多了。” “等回去的时候再给娘多带件礼物就是。” 哄爹娘这种事，她已经很熟练了。 谢灵娇把装着药材的背篓接过来，自己背着。交了二十文钱和弟弟一起爬上牛车的角落，“小弛你先睡，一会儿到了县城我再喊你。” “嗯，好的，姐。” 谢弛年纪小，又累了一晚上，是有些困。 窝在姐姐怀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了有一会儿，牛车才坐满了人。车夫赶着牛往县城里去。 村里的路一般。 牛车走得摇摇摆摆。 谢灵娇也有些困，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整个人昏昏欲睡。 在眼皮即将合上之际。 她听到—— “我跟你说，今儿个一早，我瞧见有媒婆去村尾那个谢家了。乐呵呵的，也不知道是替谁家说亲。” 同村的婶子又聊起了八卦。 而且还是她家的！ 谢灵娇一下就不困了，仗着别人发现不了她还往那边挪了挪，力求一字不落，把这瓜吃得明明白白。 “镇上的媒婆？” “是啊！” “那多半是要说给二房的！他们家大房和三房谁不知道啊？眼界儿高着呢！就连镇上的富户都瞧不上……嘁～一个迁到村里的破落户罢了，也不知道在傲些啥。” 这婶子不光说，还翻了个白眼。 谢灵娇非常赞同她说的话，听着还点头附和了。 可不是，她家都那样了，也不知道她奶拽些啥。成天觉得大伯一家和他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二房三房活该给他们当奴隶。 真讨厌。 至于说三房什么什么的，哦，她听不见。 她们三房可好了。 别人要是不喜欢，那铁定是别人的问题！ 跟她们三房没关系。 第3章 运气好 谢灵娇抱着弟弟，细细品了一路的瓜。 心满意足间又有一丝可惜。 她没听到媒婆到底要给家里的谁说亲，因为这些婶子也不知道，只是猜测，说是给二伯家的小草妹妹。 小草妹妹啊…… 那她是不是该今天就把礼物准备好？ “姐，今日兄长要考试，不得空闲。写了纸条让我们自己去。” 谢弛从县里的书院中出来，木着一张脸，整理被过于热情的兄长弄乱的衣衫和头发。 另一只手捧着一张泛着毛边，窄窄短短，很小很小的一张纸条。 粗糙的白纸。 上面的字端正严谨，但极小一个。 墨迹未干。 因着纸张不好，好些字都晕成了一团。谢灵娇凑近，并在弟弟的帮助下才勉强认清楚。 把地址记住。 谢灵娇瞧着只比她指甲盖大一点的纸，没忍住还是吐槽了句：“怎还是用这种便宜的纸？我们上次不是才给他买了一叠好一点的，他咋不用？” 她看到书就头疼、难受。 所以这些东西都是让小弛去买的。 小弛年纪最小，却是家里最沉稳的人。他办事，谢灵娇一直都很放心。 想了想，觉得锅应该是在大弟的身上。 谢灵娇：“他还是舍不得用？” 谢弛抿唇没有回答。 不过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谢灵娇叹了一口气，有些发愁，“小启这么抠门，也不知道有没有朋友。要是没人跟他玩，他不会寂寞抑郁吧？要是那样可就遭了……小启今年十四，听说孩子在这个时期心里最容易出现问题，家长得重视才行。” 这些都是上辈子听山里的动物们讲的。 它们好些都去过人类城市，见过他们养育孩子。 可辛苦了。 据说科学的养育不仅需要给孩子吃饱穿暖，还要细心关注他们内心变化什么的。 反正就是很复杂。 她正哀愁着呢。谢弛把纸条托起来，给她看：“不用担心，姐。兄长有朋友的，这张纸就是他耍无赖从朋友的作业上撕下来的。” 谢灵娇：…… 咋回事，总觉得更让人担心了。 谢弛：“兄长说近期京中人参价格疯涨，这支人参要价可以高些。” 事关银钱，兄长极为上心。 就连遥远京城中的事都打听到了，目的就是让姐姐的人参卖出个好价钱。 “他说可以开价两千两，若是不成，底价是五百八十两。” 五百八十两都比平日贵出许多。 更别提两千两。 完全就是狮子大开口。 谢灵娇一时有些迟疑，“这样能卖出去？” 谢弛：“兄长是这么说的。” 那行吧。 谢灵娇还是更愿意相信弟弟的。向来谨慎的她从袖口扯出一张绢帕，仔仔细细蒙在脸上，对着小弟眼里映照出的人影瞧了又瞧，确保别人一定认不出她后。 又动手给弟弟好好捯饬了一番。 忙活好一会儿。 才出去叩响了谭府的大门。 “我们手头有支刚挖的三百二十七年的野山参，你家主人要不要？” 自然是要的。 门房早就被主家交代，近日要是有人来卖药材都进去通禀一声。也不管来的两个人打扮如何怪异，好声好气道。 “您请稍等。” 门房步伐快。 不多时，“我家主人请您进府。” 谭家在炳原县是高门大户，府邸都比别家奢华宏大。 谢灵娇一进去，就知道稳了。 今天肯定能搞到笔大的！ “就是你要卖人参？” “嗯。是我。” 谢灵娇放下背篓，拿出一大团树叶。叶片掀开，露出里面的老山参。 对面站着的老大夫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人参可否给老夫看看？” “喏。” 谢灵娇把人参递过去，“看完还我。” “好好好！” 老大夫估计眼神不行。 一根人参看了又看，瞧了又瞧。随后收敛喜悦，朝着堂上坐着的老爷微微点头。 老爷便懂了。 询问谢灵娇：“你这人参怎么卖的？” 谢灵娇竖起两根手指，“两千两。” 两千——谭老爷递到嘴边的茶喝不下去了。放下茶盏，凑到老大夫边上，也看了看那支老参。 大夫在他耳边低语。 “的确是支三百年以上的野山参。” “珍品。” “一千两。” 等等。 大夫声音很小。不过谢灵娇听了几百年的八卦，这点耳力还是有的，当即便明白：对方技术顾问给出的理想价格是一千两。 哇哦~ 赚大了！ 喝口茶，吃盘点心。两人叽叽咕咕商量完，老大夫一脸沉重地摸了摸胡子。 “小友，你这支人参顶多只值四百两。” 这是平时的售价，要是没有大弟的预估价谢灵娇也是卖的。 毕竟就一支人参而已，又不是啥了不起的东西。 可大弟都说了至少要五百八，她要是卖少了，大弟起码会难受得几个月都睡不好。 “你们出四百两？” 谢灵娇站起身，伸手要回东西，“那我不卖了。东西还我。” 这怎么可以！！ 谭老爷急了，捂着人参直接甩出老大夫给的底价，“一千两！我们出一千两！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带上银子走！” 对方爽快阔绰，谢灵娇也就不啰嗦了。 点点头。 “可以。你给九百的银票，五十两的银锭，外加五十两的碎银。” 价钱谈拢。 谭老爷转头就让管家速速去拿银子。 好货买到手，他也是高兴，脸上笑吟吟的，重新坐回堂上端着茶盏和谢灵娇交谈：“小友的消息可真灵通，运气也好。” 不然怎么会在这种特殊时候遇上这么一支好参。 谢灵娇：“谭老爷您的运气也不错。” “啊哈哈——对！对！！” 谭老爷也觉得自己运气好。 他本家有位娘娘在宫中，所以消息比旁人更确切些——现在京中需要人参吊命的可不是别人，乃是当朝太子！ 他本家的娘娘在宫中少不得需要皇后的照拂，今日这人参不说一千两，就算真花两千两买下也是值得的。 毕竟这人情，可不是区区银子就能衡量的。 管家几乎是跑着将银子送过来。 银货两讫。 谢灵娇也不想多看谭老爷一副“离我的人参远些”的嘴脸，带上自己的银子离开了。 十斤的银子，外加九张一百两的银票。 银票折叠放进荷包，五十两的银锭带回去给爹娘，剩下五十两碎银给弟弟，让他们自己去分。 这种事谢弛已经很会了。 他思索片刻，便向姐姐汇报：“我只陪姐姐走了一趟，并未出多少力气，拿六两银子便足够。余下四十四两留给搜集消息的兄长。” 可以。 谢灵娇没什么意见。 她揣着九百两的票票，心里一阵满足。 第4章 记得要给我背锅 有了钱就该消费。 谢灵娇揣着银票，大买特买。 不管是自己的零嘴，还是爹娘的冬衣、弟弟们的学习用具都买了超级多。另外还有给小草妹妹买了一匹布作为以后的结婚礼物。 哦，还有三堂姐。 谢灵娇也给她买了一份零嘴，打算下次和她出去玩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吃。 “嗯，差不多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谢灵娇又买了一个背篓。和弟弟一人一个背了一个，才装着所有东西去了两人最喜欢的酒楼吃了一顿好的。 “吃饱了吗？” 谢灵娇擦嘴付账，还不忘询问弟弟有没有吃饱，“要是没饱就再点！” “不用。” 谢弛吃了许多，已经饱了。 走出酒楼，太阳逐渐西沉。 “哈啊——”吃饱喝足，困意席卷上来，谢灵娇打了个哈欠，“天色不早，我们找个客栈睡一觉，明早再回去吧。” 谢弛：！ 夜不归宿？ 他姐要真这么做，娘会打死他吧……思及姐姐想什么就做什么并且很难劝说得动的性格，谢弛俊秀的小眉毛拧巴到一起。 “姐……”谢弛还是想尝试劝劝。 可话刚出来，他就见着姐姐一脸倦容。 想到姐姐为了挖人参赚取银两，到现在都没歇息，谢弛又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怎么了？” 谢灵娇的眼皮粘粘黏黏，哈欠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你不困吗，小弛？” “没什么。” 谢弛摇摇头。拿了房间的钥匙，伺候昏昏欲睡的姐姐洗漱睡下，这之后才在她的床边上打了个地铺，扯上棉被将手放在腹下部平躺着规规矩矩地入睡。 第二天。 牛车刚停在村口，谢灵娇就先把要给娘亲的礼物拿在手上抱着。 还问弟弟：“小弛，你说娘会不会揍我？” “我先躺下哭有用吗？” “太久没用这招了，也不知道娘还会不会怕。” 谢弛觉得娘是不怕的。 她只会更生气。 可确实又拿撒泼打滚的姐姐没有办法。 谢灵娇：“要是娘又罚我抄书，小弛你还是会帮姐姐的吧？毕竟你可是我的亲亲弟弟。” 亲亲弟弟…… 谢弛脸上一如既往的稳重，耳尖却克制不住的发红。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心里想，就算会挨娘的骂，他也会帮姐姐抄书。 虽然有一点点难，但他会把字迹模仿得跟姐一样。 不会叫人看出来。 等到家门口。 迎接姐弟两人的却不是娘的怒火，而是乱哄哄一团糟的家。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院子外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木制大门被砸碎。 好几个身强力壮的打手拿着武器，其中一个手里还擒着人。仔细一看，那不就是据说应该在府城书院准备院试的大堂兄？ 他惹祸了？ 谢灵娇上辈子就是靠着低调谨慎才活了一千年，成为超级珍贵的千年灵芝。遇到这样的场景，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习惯性地抓住弟弟躲到泥巴堆叠的院墙后。 “姐？” 谢弛声音放得很低。他年纪不大，却比姐姐更沉着冷静。 他指了指旁边，“可以先从我们房间的小院子里进去。” 他们三房以方便大弟学习的名义，在房间的另一边围了一个小院子。 上面悄悄开了一个小门。 方便她平时悄悄跑出家偷懒。 “现在回去，会不会被发现啊？” 谢灵娇有些犹豫。 可一想到她如今已修回原来的功法，要是有什么事她躲起来就好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看得见。 “那……你一定要牢牢牵着我的手哦。” “绝对不能放开。” “不然就会被坏人发现，听~到~没~有？” 上辈子刻进菌丝的谨慎，让她声音小小小小小得不行。 好在是贴在谢弛耳边讲。 不然还真听不见。 “……我知道了，姐。” 谢弛的手被姐姐牢牢抓着。 明明知道别人看不见，她却还是习惯性地躲着人的视线走。 小心翼翼。 蹑手蹑脚。 直到带着弟弟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谢灵娇才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姐，我会尽快长大的。”谢弛轻轻拍拍姐姐的背，安慰她，“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你不用怕。” 你不懂。 这叫审慎、严谨。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连上辈子传说最狡猾的人类都这么讲，那这话肯定没错！ 谢灵娇这么想，却不会在这种时候拒绝弟弟的好意。 她很认真地点头，蹲下握住弟弟的小手与他对视，“那小弛可要多吃肉、蔬菜还有米饭哦~姐姐以后可就靠你了！” “嗯。” 谢弛肃着小脸，很郑重的，向姐姐许下承诺，“我会努力长大，保护姐姐一辈子。” 她家小弛年纪小小。 可谢灵娇却知道他是个说到做到的小男子汉。 当即眼眶红红：“嗯，我相信小弛一定能做到！” 呜呜~她的小弛还是那么孝顺！ 快点长大吧。 以后就能给姐姐干更多的活，背更多的锅了。 呜呜…… 好感动。 “外面这是在做什么？” 姐弟两人趴在窗口，把窗户推开小小一条缝隙，勉强能看清外面。 泥土夯的农家院子。 站了谢家几乎一大家子人——除了在外念书的大弟和四堂兄，全部都在院子里站着。 爹和二伯手里拿着铁锹和镰刀。 娘和二伯娘则一人拿着一根大竹竿。 大伯娘大受打击的样子，瘫软在大伯怀里，捏着手帕哭哭啼啼：“我们会给银子的，你们不要伤害我家章儿！” 平日自持端庄的妇人形容狼狈，跌跌撞撞跪倒她奶面前。 “娘，我知道您最疼章儿了！您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受苦的对不对？” 这确实。 她奶最宝贝的就是家中最会读书的大堂兄。 果然。 没过多久，她奶就点头了。 皱巴巴的脸上虽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但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大堂兄。 沉着苍老的声音，回：“不管章儿欠你们多少钱，我们都会还。” “好啊！” 为首的男人笑着取出一张字条，抖开道：“五十两银子，拿来吧。” 五—— 五十两！！ 院内的人听到这个数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第5章 所以要卖谁 农家人。 这么多张嘴吃饭。 一年的嚼用加起来一般也就四两银子左右。除开一些必要的花销，比如盐或者打火石，其他能不买就绝对不买。 当然了，这是普通清贫农户。 稍微好一点的。 比如他们家，举全家之力紧衣缩食还能供一个读书人。要知道这可是行走的吞金兽，好些镇上情况好一点的人家要供一个可都够呛。 “你说，奶有这么多银子吗？”谢灵娇很怀疑。 谢弛对家里的情况也很了解。 他摇摇头。 “没有。” 家里并不宽裕。 奶为了供大堂兄读书，每年的收成都会换成银钱，其中大部分都给了大堂兄。而他们这些被放弃的孙子孙女，只要不被饿死就行。 他和兄长能吃饱穿暖，甚至还能编造借口悄悄读书，全靠姐姐一个人在山中挖药材供养。 姐姐胆小。 好几次都被一点小动静吓得掉眼泪。 就算是这样。 姐也会为了给自己和兄长吃肉，坚持去山里。 “姐……”谢弛知道，家里目前有这么大笔银子的人只有姐姐。他偏头看看姐姐的侧脸，欲言又止，“大堂兄他……” 他想说大堂兄不值得姐姐蹚这浑水。 又担心姐姐觉得自己冷漠无情，连自家堂兄都不想管。 “怎么了？” 谢灵娇急着看外面，只抽出一点点时间看了眼弟弟。 见他一副想说什么又不好说的模样。 摸摸他的头，“别担心。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当那什么出头鸟。” 她最低调不过。 这种会引人注意的事她从来都不干。 谢弛放心了。 嗯一声，将思绪放到了别处。 谢灵娇依旧关注着外面。 奶回房里拿了二十六两银子出来，并承诺三日之内把剩下部分还清不然就用家里的姑娘抵债。 “不行！！！” 谢家三位媳妇对这个决定都有些不愿意。可大伯娘没办法，要救的人是她自己最出息的儿子，衡量之下就算可能会牺牲女儿也只能接受；二伯娘在这个家没地位也没存在感，被奶的话吓得脸上煞白也不敢反驳；只有她娘大声反对。 “这是大蛋自己惹出来的事，凭什么要出卖家里姐妹给他擦屁股？” “我不同意！” “这么多年我没占过大哥一房半点便宜。以前没有，以后也不需要！” “分家！我要分家！！” 婆婆太偏心，向梨花早就想分家了。 以往没机会。 现在她就要分家！ 长长的竹竿丢在地上，向梨花撒泼哀嚎，“造孽啊！我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谁知道读书人竟然是这样的？” “我不管！今天我就要分家！” “反正我们家娇宝绝对不能被卖！我不同意！死也不同意！！！” 她娘比她还会闹。 奶一见脸就黑了。 “你给我起来！”她沉着脸呵斥，“你这样像什么话？起来，要是再不起来你就给我滚回向家！” 她也早就想让这个不听话，还成天撺掇三儿子造反的媳妇滚回娘家。 最好现在就滚回去！别在这种时候留在家里添乱。 “我不滚！要滚就让我们一家都滚！” “我、相公、娇宝、小启还有小弛五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不然我死也不走！变成鬼也要留下！” 向梨花向来泼辣。 胆子大嘴巴又不饶人。 最恼人的，憨憨的谢四柱从来都站在她这边。 现在也是。 “孩她娘说得对！”谢四柱也不想让家里女儿遭殃，点头站在自家娘子前边，“这些年我们为大蛋做的已经够多了。” “为他紧衣缩食，费心费力就算了。” “我们三房绝对不同意卖女儿。就算娘您往后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也不同意！” 这忒丧良心。 谢四柱望向他爹，“爹，难道您也同意卖掉家里姑娘给大蛋还债？” 老爷子平时不怎么爱说话。 但到了这种时候。 他作为一家之主，肯定是要表态的。 所有人都望向他。 已经白了一半头发的老爷子掀起耷拉的眼皮，苍老的手指着院门口，“滚出去。你们的银子，谁欠的就找谁去。” “我家院子大门虽不值钱，但几十个铜板还是要的。把钱赔了再走。” “否则，我们就去县太爷面前说道说道。” 这老爷子居然要报官？ 有病吧！ 几个打手愣了好一会，才道：“要是你们拿不出钱来，那我可就把这小子卖到楼里当小倌儿了！” “老是老了点，好歹也能收回一些损失！” “不行！！！” 被卖到楼里，受苦不说还丢人。 大伯一家都慌了。 齐齐扑上去。 痛哭流涕：“我们还钱！我们有银子！你放了我儿子！快放了他！” 大堂兄早已成婚。 孩子都三个了。 两个小娃娃迷茫又害怕眼泪止不住地掉，另外一个被小草妹妹抱着咿咿呀呀地叫。 大堂兄闯了祸，受到什么惩罚都是应该的。 可他要是真被卖到那种地方。 那这三个小的就可怜了。 谢灵娇关上窗户，不想再看。 想了想，开始和弟弟商量：“小弛，你说……我给大伯……给四堂兄五十两怎么样？” 四堂兄也是大伯的儿子。 平日里脾气不好。 所以就算住在一起，家里其他人跟他的交流也不多。除了谢灵娇，家里人或多或少都怕他发疯挨揍。 谢灵娇：“四堂兄聪明，还是大堂兄的亲弟弟。他出面肯定没问题。” 谢弛：……他就知道。 姐姐不会眼睁睁看着家里其他人受到牵连而不管。 方才他也想过。 以目前的状来看确实只有四堂兄出面解决此事最为适宜。 可大堂兄闯了这么大的祸也不能轻易放过，得让他吃够教训才可以。 谢弛端坐着，回答姐姐：“姐你要是放心，我去和四堂兄谈。” 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一直认定四堂兄极为聪慧。 四堂兄鲜少回家，谢弛对他并不十分了解。 可他常去书院。 时不时便会听闻四堂兄发火打了人。 动手这么多次也没被书院追究，更没人找到家里讨要说法。 谢弛便明白：那个连县试也不曾通过的四堂兄不是个善茬。 “你一个人吗？” 弟弟还这么小，谢灵娇是怎么都不放心他一个人出门的。 想说自己跟着一起。 弟弟却拒绝：“我和爹一起去，姐你在家里照顾三堂姐他们。奶极有可能会卖掉三堂姐她们来凑银子。” 有道理。 谢灵娇同意了。 “那你小心些。”她交给弟弟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把钱揣好。要是丢了也不打紧，再找我拿就是。别学小启到处找，把自己给找丢了。听到没？” 第6章 谁的黑心肝 谢灵娇唠唠叨叨，叮嘱弟弟许多事。 谢弛一一记下。 “我知道了，姐。你自己也要小心。” 虽然有娘在姐姐不可能会被奶卖掉，但谢弛还是有些不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嗯嗯，放心去吧。” 悄悄告别弟弟。 家中一片惨淡。 他们家和村里人关系一般，来围观的大多是些看热闹的人。只有少数一两个心肠好的婶子，留下来帮忙收拾乱成一片的院子。 “他婶儿，你们家大蛋这是惹了什么事，怎么都找到家里来了？”有人问。 “没什么。” 她奶爱面子，才不会把这种丢人的事到处宣扬。 黑着脸说了句没事。 “那几个打手真可怕，不会是赌场的人吧？听说城里的人最喜欢去赌场，以为可以赚大银子，结果一进去就会输的倾家荡产。” “才不是！！” 大伯娘尖声反驳。 她有些崩溃，衣裳乱了，头发也散开几缕，“我家章儿最端方不过，怎么会去赌场？他不过是太过心善被人骗了银子！” 大伯娘哭天喊地。 她许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对着众人哭诉，“他们就是故意的！看我家章儿书读得好，就设局害他！让他没办法参加下个月的院试！” “我可怜的章儿啊！” “你要真出了什么事，你要娘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 转头培养小的呗。 反正大伯家的选择多，无论是大堂兄的两个儿子还是四堂兄，不都比心高气傲又虚荣的大堂兄好？ 谢灵娇在心里嘀咕。 待帮忙打扫的婶子回家，天已黑尽。 谢灵娇出了门，被她娘捉住拍了下胳膊，小声斥责，“你还知道回来！” “我跟他们说你病了不舒服，小弛也是。一会别露馅，听到没有？” “哦。” 谢灵娇听了话立马换上一副虚虚弱弱的模样，还咳嗽两声，“娘，大堂兄究竟闯了什么祸？” 这个事儿向梨花也是才知道。 她冷哼一声。 “你奶最心疼的大蛋，没银子还出去装阔请人吃饭，结果银两不够就借了印子钱！”她是气狠了，还呸了一声，“怪不得这些日子总找家里要钱，原是兜不住让放贷的找家里来了！” “我就说你大堂兄不是什么好货色。就这么看着家里为他吃苦受累，还嫌弃给的银两不够多，让他在书院里没脸！” “我呸！好处全让他占了，还嫌！” 想到家里这些日子喝的清水粥。 向梨花简直火冒三丈。 见大房一家还在安慰挨了打的祸头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三两步进了屋，“还问他疼不疼？大嫂，我看你是这些日子吃得太好眼睛瞎了吧？” “他成天在书院吃饱穿暖有什么可疼的？为了让他读书，家里过的这都是些啥日子，啊？” “惹了这么大的祸还心疼他，大嫂你可真是又慈又善啊！” 她娘阴阳怪气是有一手的。 大伯娘嗓门没她大。 又哭了一下午，嗓子都快哑了。 “向梨花！”骂不过，干脆扑过来撕扯她娘，“你这个黑心肝的，居然敢骂我家章儿！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听说她大伯娘自嫁过来就装身子弱，躲懒。 地里的活全推给二伯和伯娘。 吵架不行，打架也没什么力气。 刚扑过来就被她娘抓住胳膊，另一只手抽打在她身上。 “我就骂！我就骂怎么了？” “你家谢大蛋才黑心肝，没良心！压榨家里人让他自己摆阔！” “请客花了五十两，他怎不干脆去抢？” 眼见大伯娘打不过。 大伯还想上前帮忙。 谢灵娇握紧手里头的棍子，准备情况不对就加入战局。 砰—— “够了！” 不等大伯上前拉架，她奶先一步重重拍在桌上，声音老响了，“都给我住手！！” 她奶在家里的地位毋庸置疑。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成天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 不可能训斥大伯娘，她奶对着娘就是好一顿骂：“向梨花！你平日粗鄙无礼便罢了，如今家中正是困难的时候，你还闹什么？” “再闹，你就给我滚回向家去！” 又是这句，向梨花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她松开妯娌，“娘，我还是那句话，要滚我们全家一起滚。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们家四柱，他跟我走不是正好？都不在这儿碍你的眼！” “反正你也只喜欢大哥一家，家里其他人都是他们一房的长工！” “这些年我们三房任劳任怨也没得个好！大蛋惹了这么大的祸你们还心疼他，怎么就没人心疼心疼我们？家里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在干，他谢大蛋一个人吃香喝辣，还给家里找了这么重的债！” “五十两啊！” “娘你居然想卖了家里姑娘给他还债！”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你要真敢卖，不管卖谁我都敢去大蛋书院门口，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我看他以后还怎么读书！” “读个屁！” 一个人撕了这么久，她娘的头发也有些乱了。 不过现在不是整理的时候。 谢灵娇赶紧上前，给她娘递水，捏捏肩。 小小的声音里饱含崇拜，“娘您可真厉害！” 这么长的话都能有条有理的吼出来。 一口气都不带歇的。 看把她奶还有大伯娘气成啥样了。 娘真是太太太太厉害了！ “娘您喝水，我放了蜂蜜的，可甜了！” 别说，吵了这么久她还真是渴了。 不过现在不是喝水的时候。 向梨花本想拒绝来着。 可闺女都把竹管挨她嘴边了。 要不就喝一口？ 试探性的喝了一点点，发现家里好像没人发现她偷摸喝水的事。不然这种时候老婆子又要骂她不成体统了。 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第三口。 喝完一竹筒的水，向梨花又满血复活。 “你这毒妇，竟敢毁我章儿的前程！” 沙哑又痛恨的声音。 大伯娘又又忍不住要和她娘撕。 哪里打得过，大伯娘直接被威武的娘亲按在地上压着打。 “三弟妹你别太过分！” 一片混乱中。 大伯上前就要拉扯她娘。 谢灵娇可一直盯着呢，一看他动手。就举着棍子加入，使劲打在她大伯的手上。 砰砰砰—— “都给我住手！！住手！！！” 第7章 好想快点滚 这次她奶是真的气狠了。 指着她娘：“滚！你个搅家精，你给我滚出去！” “等四柱回来我就让他补上一封休书，你现在，立马就给我滚回向家！” 凭什么要她滚？ 向梨花才不听她的。 “都说了我不滚！除非让我们一家——” “滚！你们全都给我滚！” 老太太被气得没了理智。 指着门口就要他们一家人都滚出去。 太好了！ 他们早就想滚了。 只是之前没理由滚不掉而已。 “滚就滚！” 向梨花想趁机会赶紧收拾包袱走人，还厚着脸皮伸手：“那娘，你把分家的文书给我吧，不然我怎么滚都还是你家的，到时候又得气着你。” “不行！！” 一提分家，大伯娘就不同意了。 二房、三房一直都是他们家免费的劳工。要是分了家，家里这么多地哪来这些个不要银钱的还不挑吃食的人来种？ 没人种地，她家章儿读书的银子从哪儿来？ 不行！ 她决不允许有人破坏章儿的前程！ “我不同意分家！”大伯娘眼睛都哭肿了，还在流泪，对着她奶大哭，“娘，你和爹都在，我们哪有分家的道理？这太不孝了！” “三弟妹真不像话，你们家八蛋也在读书，有你这样的娘他可不会有前程！” 诅咒她大弟？ 还叫他这么不能听的名！ 谢灵娇没忍住，移动到她后面，准备给她一闷脚。 “啪啪啪——” 结果她娘比她更快，一个大跨步上前扯着大伯娘的衣领子给了她好几个大嘴巴子。 啪啪啪的可响亮了。 呜呼~娘亲威武！ “老娘都说了我家小启的小名叫八地瓜！再胡乱叫他，老娘抽死你！” 她手劲大。 等有人上前拉开她们时，大伯娘的脸不仅眼睛肿，全部都肿起来了。 跟馒头似的。 特别的胖乎。 “三弟妹你不要欺人太甚！”大伯把大伯娘护在身后。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抬手也要打回来。 谢灵娇看准时机，手里竹竿横在他脚前方。 “噗通——” 在这么个鸟随处拉屎的乡下还自诩风度翩翩的大伯摔了个狗吃屎。 向梨花：“哟，大哥，怎行这么大礼？感谢我们这些年给谢大蛋的付出？哎哟，那你是该拜一拜！” “向梨花！！” 老太太终是忍不住，站起来想要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儿媳。 皱巴巴的手都抬起来了。 “够了！！” 不爱说话的老爷子终于开口。 一下就制止住了闹哄哄的场面。 “分家的事改天再说。现在，先把欠债的事解决。五十两银子，只能把家里的地卖掉一部分才能还清。” “这之后，就分家吧。” “以后无论小辈闯了什么祸，你们做父母的自己担着。” 老爷子一开口。 那就是真要分家了。 这个时候分家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般提都没人敢提。鲜少有闹着作着要分家的，家里长辈都会压着不许。 结果到了他们家，一闹就分。 这也太…… 向梨花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她们小家有秘密存银，不在乎家里那些地，可那笔钱又不能让人知道。于是她掩住面上的欣喜，装作不情不愿地样子。 “爹，五十两银子，那得卖多少地啊……” “你不愿意？” 老爷子掀起眼皮看她一眼，“那这个家不分也行。” “不不不！”本就是装模作样，哪还能让到嘴的鸭子飞走？向梨花连连摆手，“分！我们要分家！” 可想分家的只有他们三房而已。 剩下的两房都不愿意。 大房很明显，不想失去两个弟弟、弟媳的劳力；而二房因为没有儿子，所以此前一直想着侄子们出息了也能帮衬下家里的姐妹。 家里人多才不会被欺负。 要是分了家，他们一家四口想要在村里立足可就难了。 “爹……” 沉默寡言的谢二柱抖抖唇，想要他爹回心转意。 他们两口子不怕干活。 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老爷子：“你可想好了，鲁秋叶要是卖孙女，第一个就是卖你家的。” 突然说出鲁秋叶这个名字。 在场好多人都没反应过来是谁。 许久，才悠悠回神，盯着堂上坐着的老太太。 老太太也是一惊。 她根本就想不到，也想不通老爷子为什么发脾气。 还直呼她的名字。 “老爷子，你什么意思？” 家里老爷子不爱管事，鲁秋叶横惯了。 一时间根本不相信他会在自己教育儿媳时拆台，愤恨道：“这个家只要我还在，就不许分！” “行。” 老爷子敲敲烟斗，也不争辩，只平平静静地宣布：“那我们和离。” 和—— 老爷子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 这下，就连泼辣的向梨花都闭紧嘴巴不敢开口了。 老爷子徐徐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和离，你自己担一个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不阻止你。” 他是受够了。 早就受够了。 “我没出息。不如大哥会读书，还能考上举人。当年卖掉家产搬到村里你也是同意了的，可真搬来你每每都要念叨跟着我受了委屈。” “其实一开始我就不想成婚，是我娘非逼着让我娶了你，说是好让爹放心地走。” “爹也说成了婚就好好待你，我才忍到了现在。” “原以为你只是虚伪、两面三刀、贪慕虚荣爱面子，偏心眼，把大柱一家当宝贝含着护着，把二柱、四柱两家当牛马使唤……没想到你连自家孙女都能说卖就卖。” “毒妇，和离吧。” “不然大蛋的债就别还了，往后他不管是被卖到小倌楼还是什么地方家里都不能管。” 一番话说完。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噤若寒蝉。 老太太瞪大眼。 没想到自己骑在丈夫头上作威作福大半辈子，突然之间就要被和离。 怎的先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她疑惑、恍惚。 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不愿认清现实。 在死一般的沉默里。 只有谢灵娇的内心还热热闹闹的。 她心想：嚯~她爷爷居然比她还有文化！ 什么两面三刀……可惜弟弟们不在，谢灵娇不能问他们这到底是啥意思。 应该是个很可恶的词？ 在说她奶讨人厌？ 没错，就是这样！ 谢灵娇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真聪明！就算不记得这个词也能识出它来。 不愧是她！ 第8章 咋就变天了 谢四柱也是没想到。 借口带着儿子出门找大夫的功夫，一回来家里天都变了。 他爹竟然要与他娘和离？！！ 啥意思？ 咋就过不下去了要和离啊？ “是吧？”谢灵娇吃着零嘴，生动地给爹和弟弟描述完当时的场面，“我们都好惊讶的，没人敢说话。最后还是爷爷说散了，我们才敢走。” 说完还把零嘴给弟弟吃一口。 顺便低声在耳边问他：“小弛，两面三刀什么意思？爷是讨厌奶吧？” “嗯。” 谢弛四岁开始用兄长的书本习字。 书读的比姐姐好太多。 他咽下酥糖，与姐姐解释：“是说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意思。” “哦……” 谢灵娇想了想，加入自己的思考：“比如奶总说家里穷没银子吃不起饭，结果回头就偷偷给大堂兄十五两去考试，是这样吗？” 谢弛：“嗯……是。” 也许爷爷也是这个想法，没有说奶阴险的意思。 “那我们……要怎么办？” 由于什么秘密都瞒不过自家闺女，所以这些年谢四柱两口子直接开放了家庭会议，让家里所有想参加的人都能参加，并发表意见。 当然了，最后接不接受就不一定了。 “还能怎么办？” 向梨花吃着女儿让儿子给她剥的花生，翻了个白眼，“看看爹究竟想做什么呗。” 她对家里公公没什么大的意见。 甚至对方总在必要时刻帮自家说话，她心里还存着感激。 “爹不比娘，要不是他老人家，娇宝这么多年哪能时常进山？小启哪能这么顺利读上书？咱哪儿来银子吃得饱穿得暖和？” 咔嚓咔嚓，女儿买的花生还挺香。 向梨花：“爹对咱家不错，咱不能忘。他要是真想和离，我们得站在他老人家那边，听到没？” “听到了！” 谢灵娇带着弟弟第一个响应娘的话。 谢四柱很纠结。 谁家爹娘……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和离啊？ 总觉得不像那么回事。 他扭扭捏捏，咋都没办法开口表示支持。 向梨花：“他爹，你心里头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跟孩子们都听着呢。” “对，我们都听着呢！” 谢灵娇复制粘贴。 点着小脑袋跟着复读。 “唉……” 谢四柱喝了口水，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总觉得，爹娘这把年纪还和离，不像个样子。” 要像什么样子？ 自己过好不就行了！ 向梨花早就明白，要是事事都比照着别人过，那自己的日子就过不好。 在意别人家的眼睛，那就会委屈了自己。 十几年前她可能还会担心遭人闲话白眼，不过她早就想明白，人这一辈子还是自己活得舒坦最重要。 遇事脸皮厚一点，过后能舒坦个好几天。 “他爹。” 向梨花又给他倒了一碗水，让他多喝点。 给足时间让他冷静。 然后才说：“这些年我们家被笑话的还少吗？”女儿装病十几年不咋出门；她自个儿时不时撒泼大骂找上门撕扯长舌妇人的衣裳；儿子抠搜得是个人都晓得……一桩桩一件件，十里八乡谁不说两句？ “可咱家日子过得咋样？” “瞅瞅咱这吃的、穿的，哪样差了？” 哪样都不差！ 谢灵娇挺直腰杆，“我买的！” 向梨花：“对，咱娇宝是大功臣！” “哪里哪里。”谢灵娇压着唇角，“都是娘教得好。要不是娘您教我装病偷懒，我哪能有时间去山里！” “还是我们娇宝有本事，多好的药材都一找一个准！” “没有没有，还是娘您聪明，每次都能给我打好掩护。” “娇宝厉害！” “娘威武！” “咱娇宝打小就最白最漂亮！身段最好！” “娘也是我见过最最最厉害的，有您在咱家就没吃过亏！” …… 娘俩互夸互捧。 谢四柱和儿子相视一眼，同时端起粗陶碗默默喝水。 等她们两人夸够了捧够了。 立马将倒好的水捧过去。 谢四柱：“孩他娘，我晓得了。我支持爹就是。要是这次真能分家，那也好，以后娃们花银子也不用再顾忌娘了。” 其实最开始谢灵娇卖药材得的银子，是交到公中了的。 可那些银子交上去，全被她奶贴到大伯一家身上不说。 大弟摔了腿奶还死活不愿拿银子出来给他看大夫，一口咬定银子没了。后来还是当时灵气不多的小谢灵娇给他喂了好多的血腿才见好。 那之后，她们三房的银子就再也没上交过。 都偷偷存着。 不叫人发现。 “那我们要不要买个房子？” 上辈子谢灵娇听说学区房好。 好得很。 她记得大弟书院隔壁那条街有院子出售，她现在兜里有票，要是分家的话买来住正好，“我们都去县里，小启和小弛上学也方便。”她买吃穿也方便。 去县里买房…… 这事儿当爹娘的两个就没敢想过。 向梨花：“县里买屋太贵，且一家都搬过去一年的嚼用都要不少银子。我和你爹也没个谋生的手段，这么搬过去不太妥当。” 谢四柱：“你爷奶的事都还没闹清呢，等这事儿过了再说其他的。”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好吧。” 谢灵娇撇撇嘴，“那我们回去睡觉了。” “去吧去吧。” “小弛记得帮姐姐把被子盖好，别让她着凉了！”向梨花嘱咐儿子。 “娘，我晓得。” 这种事谢弛做了许多年，早已驾轻就熟。 打来水和姐姐一起洗漱，把水倒掉。 回来的时候姐姐已经钻进被窝。 眼睛睁得大大的，问他：“小弛，你说爷爷真会跟奶和离吗？” “会。” 弟弟回答得很肯定。 谢灵娇好奇：“会吗？你怎么知道的？” 谢弛：“爷不喜欢奶。” “他从不正眼看奶，有时不小心瞧见都会表现得很痛苦。” 谢弛年纪不大。 但他观察细致入微。 在他更小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家里的爷爷很不喜欢奶奶。 不过碍于责任或者某种原因，一直忍到现在。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和奶分开，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而奶那边。 只要她不愿意放弃精心养护多年的大堂兄，就得听爷爷的，与他和离。否则无论是家产还是家里的姐姐们，没有爷爷点头配合，她哪个都不能卖。 谢弛：“奶是不会舍得放弃大堂兄的。” 第9章 不准带走! 原来如此。 听弟弟这么细细一分析，谢灵娇终于是弄明白了。 “那我要睡了。” “晚安，小弛~” 与弟弟道过晚安，谢灵娇安详地闭上双眼。 一秒入睡。 谢弛给她掖了掖被角，“晚安，姐。” 今晚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个不眠夜。 只有谢灵娇睡得香甜。 哦，不。 还有爷爷。 他像是终于搬开了压在身上多年的大山，整个人神清气爽，看起来好似年轻了好几岁。 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许多。 “爷爷早安~” 她开了口，老爷子才发现她。 三房的几个长得最像爹，都个顶个的好看。这孙女又笑眯眯的，眉眼弯弯，要多甜有多甜。 老爷子本就人逢喜事精神爽。 孙女又这么甜甜的跟他打招呼，心气儿更顺了。 “娇娇早。”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东西，难得脸上也带了一丝笑，“喏，拿去玩。” 是一颗珠子。 圆圆的。 “谢谢爷爷！”谢灵娇拿过来一看，不太认识，“爷爷，这是珍珠吗？” “夜明珠。”老爷子语气平常，“是我爹留给我的，也没几件了。” 哇哦~ 太爷爷留下来的！ 谢灵娇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个人，迷茫过后又有些好奇。 “太爷爷是谁啊？” “你太爷爷啊……”老爷子神情怀念，又悲伤，“风流蕴藉、才藻艳逸——是个俊逸潇洒又文采斐然的端方君子。” “全天下，没人比他更好了。” 老爷子不愿多回忆遥远的往事。 因为这会让他发现，记忆中如竹如梅的爹爹面容已越发模糊。 他老了。 稍久远一些的事就会在不经意间无力的消逝，多么残忍的，不给他留下哪怕一点痕迹。 “这个可好吃了，爷爷你尝尝。” 见他难过，谢灵娇给他递了一块松软香甜的栗子糕。 栗子糕啊。 他也好些年没吃过了。 软软的糕点入口，恰到好处的香甜，让老爷子回想起当年爹牵着自己去买栗子糕的场景。 那么的清晰鲜活。 眼泪不由自主往下流。 “爷爷您慢慢吃，我还有！”谢灵娇回房里把剩下所有糕点全拿出来，送给她爷，“作为夜明珠的回礼，这些都送给您。” “好。” 老爷子脸上还残留着眼泪，神情却很开心，“谢谢娇娇。” 摸摸孙女的脑袋。 老爷子越发坚定了要和离的念头。 他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趁着这最后一点时间，他想带着爹的牌位，去他死前一直惦记着的地方看看。 尽管家里一团糟。 早饭还是有人做。 她娘狠狠放了冒尖儿的三大碗玉米面，把一大锅粥煮的又浓又稠。 一整晚都心神不宁的二伯一家喝完，每个人都安定了许多。 洗碗时，谢灵娇还听见二伯家的小草妹妹低声祈祷：“要是每天都是三婶做饭就好了。” 玉米粥而已。 连白米都不是。 小草妹妹也是可怜，二伯和二伯娘都不敢为她们争取吃饱的权利。 明明这个家也没那么穷。 谢灵娇把碗放回锅里，摸出一包肉干塞给她：“七妹，这个我吃腻了，剩下的这些都给你吃吧。” 这已经不是谢小草第一次收到五堂姐给自己的好东西了。 她不信五姐说吃腻了的谎话。 毕竟这可是肉干！ 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有人会腻呢？五姐肯定是为了让自己把东西收下，才这样说的。 “我不要！五姐你快收回去！” 谢小草想把东西还回去，可从兜里掏出肉干后却再没看见五姐的身影。 奇怪。 五姐又跑哪儿去了？ 谢灵娇用肉干收买了堂妹，把洗碗的活丢给她，自己高高兴兴找三堂姐玩去了。 和小草妹妹一样。 三堂姐也是二伯家的女儿。 谢灵娇记得，三堂姐小时候可聪明了，是特别特别特别聪明的那种天才小孩。 可她五岁时摔了头。 也不知怎么的，就算给她治好人也不聪明了。 呆呆的。 她们都说她傻了。 不过谢灵娇觉得三堂姐还是很好。 会和她一起玩，会把好东西偷偷藏起来留给她。 “三堂姐！” 谢灵娇给她吃了一颗酥糖，自己嘴里也塞了一颗，“这是新口味，你尝尝，可好吃了！” 昨天的事对家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 只有三堂姐。 依旧单纯地笑着。 “好吃，五妹，也吃！吃！” “嗯，我要吃两个！” 谢灵娇当场表演了一个，一口吃掉两颗酥糖的绝技。 “咔嚓咔嚓”还给三堂姐也剥了两颗，两人脸颊鼓鼓的，漂亮的眼睛眯起，都很享受的样子。 “五妹，今天玩什么？” 今天她还没想好。 谢灵娇：“要不我们去钓鱼？或者抓野鸡也不错，摘果子怎么样，三姐你想玩什么？” 谢琼华眼睛一亮，“鸡，给小草，吃鸡肉！” 好哦。 谢灵娇回屋又带了一大包零嘴，“走吧，三姐。” 背着小包袱。 两人溜出家门。 在小路上还遇到有人迎亲。 抬着红色小轿子，喇叭吹得震天响。 “谁家的姑娘要出嫁啊？三堂姐，你知道吗？” “出，出嫁？” 三堂姐突然停下，愣了好一会。 变得有些慌张。 跺跺脚：“不，不行！不能出嫁！不能！” 她转身往回跑。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跑得飞快，谢灵娇都追不上她。 “慢点！三姐！” “呼呼——”她平时不爱干活，也不爱动，跑这么一段距离就让她气喘吁吁。弯腰撑着膝盖歇息好久，才抬手，接着跑。 “三姐，等等我啊三姐！” 她跑得不快。 好不容易追上去，发现三堂姐竟是跑回了家。而刚才在路上看到的那顶小轿，竟是来接她家里的姑娘！ 前日婶子们唠的闲话重回脑海。 “坏了！”谢灵娇憋着一口气拼命往家跑，“三姐、小草！！” 怎么这么快？ 不是说媒婆前日才来的？ 谁家成亲这么搞，不会是她奶…… “不准！！” “不准！！！” “妹妹！小草！！我家、我家的！！！” 刚到门口，谢灵娇就听见了三堂姐的哭喊声。 扶着墙大喘气，谢灵娇摇摇晃晃进了院子。 看见二伯和二伯娘哭着掰开三姐死死扒在小轿子上的手，要她不要妨碍妹妹出嫁。 七妹还穿着刚才的衣裳。 被塞进小轿。 自己给她的肉干在撕扯中掉在地上，被人踩了几脚。 第10章 磕破脑袋 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这样！ 哪有人是这么成婚的？ 这不对！ 谢灵娇想上去帮三堂姐的忙，她觉得乖巧又勤快的小草妹妹不该就这么被敷衍地被嫁出去。 “想干啥呢？” 向梨花早就防着，她不怎么想让女儿管这件事，低声喝止，“这婚事你二伯、二伯娘都点头了，你不要上去瞎掺和！” “啥？” 谢灵娇感到不可思议。 漂亮的眼睛瞪圆，她看向二伯夫妇两人。 有些恍惚地问她娘：“可是，这也太匆忙了。二伯他们怎么想的？小草可是他们的亲闺女，他们怎么舍得？” 这么赶着成婚，向梨花也看不上。 撇撇嘴，翻个白眼：“媒人是前儿个来的。” “说是隔壁镇上富户家的大公子想娶小草回去，诚意十足。还把对方吹得天上有，地上没的。把你二伯他们唬住，觉得那是个好去处。” “我也劝他们先看看再说，不过你二伯娘说咋样都比在家好。” 人家亲爹娘都认准了。 她一个做婶儿的能说什么？ 还不是只能看着。 向梨花：“那家人我没听说过，这两天家里一团糟，我也没时间去给小草看看那家人究竟什么底细。” 她也有些疑惑，“我记得那日媒人来的时候明明没有定下婚期。这才过了一天，咋就派人来接亲了？” 她小声嘀咕。 谢灵娇听了，更觉得里头有问题。 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心急。 谢灵娇：“娘，你说这真是个好去处吗？”她觉得咋看都不像。 “能做出今天说亲后天就接亲的人家，能是什么好去处？” 向梨花摇摇头，“小草这更像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 “那我们咋办啊？不帮帮小草妹妹吗？” 谢灵娇一边说，一边挪向门口。 打算就堵在这里。 好歹让婚期往后挪几天，等打听清楚这户人家到底怎么样才行。 “大柱，上去帮忙！” 二伯和二伯娘许久都没能拉开三堂姐，她奶等不了了，不耐烦地让大伯上去帮忙。 可三堂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 双手双脚紧紧缠在小轿子上，怎么都拉不下来。 又一刻钟。 媒婆也不想等了。 手里红帕子一挥，满脸不耐地扭头吩咐两个轿夫，“莫要耽误了吉时，快将这死丫头给弄开！” 轿夫力气大。 两人不像大伯只会读那么点书，弱不禁风的；也不像二伯舍不得用太大力气掰坏自家闺女。 “放开！放开！” 轿夫一个使劲，就把三堂姐从轿上扯了下来丢在地上。 他们特别用力。 三堂姐的手都红了，看起来还有些肿。 “三姐！” 谢灵娇一惊，赶紧跑过去把人扶起来，“你没事吧，三姐？” “没……” 谢琼华痛得双眼直掉眼泪，还摇头说不痛。 一回头发现小轿子已被匆忙抬出了院门，顾不得和她说话，疯了一般扑上去。 “妹妹！” “我的，妹、妹！不——” “哎、你做什么？快滚开！” 轿夫被她搞得很不耐烦。 见她又扑上来，怒气冲冲地踹了过去。 “妹——砰！” 三堂姐被这一脚踹得向后一倒，头摔在门口唯一的石头台阶上。 瞬间。 鲜血流淌。 “三姐！” “琼华！！” 谢灵娇和二伯娘一齐跑出门，小心将人扶起来。 “三姐你没事吧？还能听到我说话吗？三姐？三姐？？” “琼华！醒醒，快醒醒！你别吓娘啊！琼华呜呜呜呜……琼华，我的琼华啊！！” 二伯娘哭得好大声。 谢灵娇心里急，但也还记得这时候该先找大夫。 她们中最冷静的人还是向梨花。 看到血愣了下，转脸就给了一大把铜板叫自家男人快跑去找大夫。 “站住！！” 高声喊住想要趁机抬着轿子逃跑的轿夫和媒婆，转头用力扯了一把谢二柱，“二哥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拦下来啊！不然一会你家琼华治伤的银子哪来？” 说着，自己也拿了一把锄头。 飞快跑到前边逼停了花轿。 “干什么？干什么？？” 媒婆意识到事情不妙，眼皮一跳，扯着红帕子到前头质问：“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是你们说了今天来接新娘子我们才来的！” “如今花轿有了！喇叭也吹了！” “都按照你们的要求办得风风光光的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她扭头还想让轿夫越过向梨花，赶紧把人抬回去。 “敢走一个试试？” 向梨花一脸凶狠。 手中锄头扔向媒婆。 锄把打中她的脚。 “啊——我的脚！我的脚！！”媒婆痛得抱脚痛哭。 “哎哟哟，痛！痛死老娘了！” “你这疯婆娘，我跟你拼了！” 媒婆也不是个善茬。 哭了一会就猛地站起来，朝着向梨花又抓又挠。 向梨花力气大，又跟人撕逼惯了，对这方面还挺擅长。 没几下就抓住媒婆的头发把她按进旁边的地里，抬手就抽。 “你才疯！” “你这黑心婆子！你敢说这桩婚事没猫腻？” “还推了我家侄女，把人头都磕破了！” “遭瘟的！” “碗大的窟窿，流了一大滩血！我告诉你，今儿个我们琼华要是醒不来，你就等着被县太爷砍头吧！” 刚才轿夫踹人时媒婆也没看仔细，只在心里觉得松快，认为那倒霉姑娘是活该。 可现在一听闹出人命，她也怕了。 和向梨花撕扯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她奋力蹬腿，想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踹她的人可不是我！这件事跟我没关系！谁踹的你找谁去！” 找个屁！ 向梨花又不傻，自己一个妇人，不管身体怎么强健那肯定还是打不过壮汉的。 柿子就要挑软的捏。 更何况这婆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琼华摔之前还被她用力推了一把，琼华摔这一下子她也有份！ “我呸！” 向梨花一口tui在媒婆身上，“你以为老娘没看见，琼华摔的时候你也推了她！她的伤你也有份，今天这事要是不说清楚，老娘让你走不出这个村！” “不，我没有！我没有推她！” 媒婆摇头疯狂否认。 另一边。 两个轿夫听说出了人命，丢下轿子也想逃。 没踹人的那个倒是跑掉了，踹了谢琼华的那个被红着眼有些发狂的谢二柱打倒在地，用谢弛递过来的粗麻绳捆了起来。 第11章 救不活 三堂姐受伤严重。 谢灵娇不得不找机会悄悄把平日为以防万一备着的，掺有她灵气的水给三姐喂了一点。 不然她担心三姐都等不到大夫赶来。 “大夫！” 老大夫刚看完诊，二伯娘就红肿着眼问：“我家琼华没事吧？你快给她治啊！” 这么严重的伤势，怎么可能会没事？ 大夫在二伯的坚持下做了简单的上药包扎，之后便摇摇头表示：“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然后就背着药箱走了。 “怎么会……” 二伯娘跌坐在地，感觉天都塌了。 小草妹妹也流着泪，一脸自责：“对不起，娘，都是我的错，让姐变成了这样。” 这怎么能怪小草？ 谢灵娇给她递了张手帕：“七妹，这不是你的错。踹人的又不是你，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要不是她突然出嫁，她姐也不会扒着花轿，被媒婆和轿夫给弄成这样！ 谢小草哭得厉害。 谢灵娇扁扁嘴，“难道是你想这么匆忙出嫁？” 她才不信。 虽然没弄清这到底怎么回事，但不管怎么想这都不会是小草妹妹自己的主意。 “行了行了！” 向梨花见二房两口子，一个就只会哭，另一个就干沉着脸不说话。不得已站出来，“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紧给琼华找个得力的大夫！” “哭有什么用？还有二哥，你要不想琼华死就赶紧想办法筹银子！” 二房这些年干活兢兢业业。 家里脏活累活啥都不挑，只要老太太安排就一句话不说闷头干。 就算是这样。 一听老二要筹银子。 老太太立马发声：“要找你们自己找，家里可没银子让你们祸祸！” 啥玩意。 明明家里还有地，卖了不是能有好多钱！ 谢灵娇也翻了个白眼。 她娘倒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拦下媒婆和轿夫。 没理会老太太，她走到两人前头站着，“你们听到了？有多少银子拿出来吧，不然我侄女没撑过去死了，你俩就等着被砍头吧！” 两人当然不想被砍头。 可他们也不想出银子。 媒婆第一个开始哭穷：“大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这个也赚不了几个铜板！我刚才推她确实不对，可她分明是被踹了才摔的啊！不过我看这姑娘确实可怜，这样吧，我出三十文，给她买副药总够了？” 三十文？ 打发叫花子呢！ 向梨花一巴掌拍过去，“老娘能不知道你有没有银子？拿出来，快点！不然我这就送你去见官！” 还给自家男人使了眼神。 对方立马会意，站出来要带她去衙门。 “等等等等！” 媒婆可不想见官。 她这做媒的，要真见了官那人家还不得嫌她晦气？以后谁还敢找她做媒啊！ “我有银子！有银子！”媒婆高喊。 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 从中抠出一个小银角子，“这总该够了！放我走！快放我走！！” “拿来吧你！” 区区一个银角子就想打发他们，想得美！ 向梨花直接把荷包抢过来。 一掂量。 这少说也有三两银子。 也差不多了，再要这老婆子也不肯给的。 向梨花把银子递给谢二柱，“二哥，你说咋办？” 谢二柱这些年只会在地里干活。 其他啥也不会。 手里捏着荷包，有些局促，“三弟妹……你觉得该咋办？” 还能咋办？ 该下一个了呗！ 自家姑娘都快没气了，这二哥怎的还立不起来？ 媒婆：“我银子都给你，你们快放了我，不然就算去了衙门我也不怕你们！” “行了行了。” 向梨花皱眉挥手：“滚吧，别再来了。” 谁稀罕！ 媒婆没有半分迟疑，瞬间就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利落地跑了出去。 离了老远才停下，对着谢家的院子狠狠tui了一口唾沫。 “腌臜玩意，谁稀罕来！以后你就算求老娘，老娘都不来！” 搜刮完媒婆。 就轮到轿夫了。 可一个轿夫而已，身上能有几个钱？ 谢二柱按向梨花的吩咐给他搜身，可他浑身上下也就只有几个铜板而已。 要找好大夫还远远不够。 “先去医馆。” 关键时刻，老爷子发话了，“先救人，银子不够就把家里的地卖一些。” “不行！！！” 此话一出。 老太太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她一个姑娘家，还是个傻子！不能卖地给她看大夫！反正伤得这么重，肯定救不活了，不用再去医馆浪费银子！” 不仅如此。 她还抢走了谢二柱手里的荷包。 “这银子你们用不上，上交到公中！” 一系列操作，谢灵娇都看傻眼了。 不是。 她奶是疯了吗？ 做事怎么比以前更不要脸！ 二伯也是，这可是赔给三姐看病的银子，怎么都不拿好？随便就叫奶给抢了去。 你倒是抢回来啊！ “娘……” 二伯双眼通红，唇瓣蠕动想说什么，可半天也放不出个屁来。 还有二伯娘。 还抱着三姐哭呢，有啥用？倒是带她去看大夫啊！ “怎么，我说错了？” 老太太捏着银子，瞪着眼珠剜了儿子一眼：“就这样的伤，你就算把她送去县里那也是治不好的！” “反正都治不好，那这银子还不如给我们章儿还债！” “等以后章儿出息了，也好看护你们家小草！” 这都说的是些什么话？ 谢灵娇听不下去了。 尤其在看到二伯还动摇过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二伯、二伯娘，你们可想好了，三姐可是你们的亲女儿！” “她还活着，没死呢！！” 可拳头大的凹坑。 骨头都露出来了，还流了这么多血。 谢二柱晒得黝黑的脸上露出不忍，泪水直流。 “娇娇，我知道你和琼华好，可是琼华这样，我们也是没办法……” “不，爹！” 谢小草也不想放弃，“姐还活着，可以救！可以救的！爹你救救她啊，爹！！” “呵——” 对于这个只会让家里丢脸的傻孙女，老太太是一点都不想救。 她巴不得这女娃赶紧死。 别再丢家里的脸！ 她冷笑一声，“你一个被悔婚的女娃，以后可没什么盼头了。手头有银子不如给章儿，他以后还能护你，给一个死人能有什么用？” “你才死了！” 谢灵娇突然站起来，“大堂兄才是废物，不会吭声的死人！我们要是有银子就治三姐！你等着吧，我肯定能治好她！” 第12章 快要被痛死啦! 谢灵娇说完，扶着昏迷不醒的三姐就要出门找大夫。 她爹担心她扶不动，赶紧上前帮忙。 还有他娘，她弟弟。 一家人刚走两步。 老太太健步如飞拦在前面：“好啊，你们竟敢藏私房钱！” “交出来！快点！” 快个屁！ 向梨花刚想上前跟老太太掰扯掰扯，家里老爷子却先她一步。 一巴掌扇在老太太脸上。 “啪！”的一声。 老爷子脸上露出一丝畅快的神情，说：“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了！毒妇！我现在就要跟你和离！” “你、你竟然打我！” 老太太从头到脚就连白头发丝都陷入震惊。 沉默了大半辈子的老爷子，这次不仅敢打她，还敢推她。 “起开，别搁这耽搁老四家的救人！” 这下没人敢拦了。 谢灵娇和爹娘一起把三姐扶上家里的板车。爹在前面拉，她和娘亲还有弟弟在后面推。 一家人稳稳当当出了门。 谢灵娇：“爹，三姐伤这么严重，镇上大夫指定看不好，我们直接去县里的医馆看！” “县里会不会太远了？” 他爹快步走着，觉得还是先赶紧找个医馆看着。 县里太远，过去要花这么长时间，他担心侄女撑不到那时候。 “远什么？” 好在她娘站在她这边，拍了一下爹的肩膀：“让你去县里就去县里，废话那么多！” “我就是觉得……” “你懂什么？娇宝常去县里卖药材，不比你懂得多？” “……对。” 孩他娘说的也是。 谢四柱很快就被说服，带着侄女往县里走。 期间。 谢灵娇借口走累了爬上板车，偷偷摸摸给堂姐喂水。 可是这水是备来应急用的，三堂姐脑袋的骨头裂了，这么一点灵气根本就救不活她。 还是得用灵气更足的血才行。 谢灵娇伸出手指，犹犹豫豫。 这怎么割啊？ 她最怕痛了。 “三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三姐？” 谢灵娇趴在三堂姐耳朵边上。 超超超超小声地跟她说：“能听见的话，你咬我手指头好不好？喝点血，你就能好了。” 什么血？ 谢琼华模模糊糊听见一道甜甜糯糯的声音。 让自己咬她的手指头。 什么意思？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实验室大爆炸，让她所有的努力都毁于一旦。 “嘶~” 头好痛。 奇怪，人死之后不应该有痛觉才对。 嗯……也不应该有意识。 所以，她没死？ 感觉到口中被塞入了什么娇嫩的东西，谢琼华下意识咬了一口。 腥甜的味道滋润着味蕾。 头上传来剧痛的地方开始发痒。 “呜呜……” “痛！！” 谢灵娇从小就没受过什么伤，小时候稍微被桌椅磕碰下都要变成大哭包趴在娘亲怀里哭半天。 更别提现在流了血。 “呜哇——！！”好痛，痛死我了！！！ 谢灵娇没忍住哭出了声。 可把她娘吓一大跳。 “怎么啦，娇宝？”她赶紧过去把闺女护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哄她：“乖哦，娇宝乖。三姐还活着呢，不会死，娇宝不用怕。” 三姐肯定不会死啦！ 她千年灵芝的血可是很有用的！ 可是她好痛。 谢灵娇倚在娘的怀里嚎啕大哭。 这声音她爹听着也心疼。 “娇娇不怕，爹走得快，马上就能到医馆了！那里的大夫医术好，肯定能把三丫医好！” 说着，脚下又快了许多。 明明是还有些凉爽的天气，他脸上的汗水却不停地下滑。 向梨花瞧着不忍心。 就让儿子来车上安慰闺女，自己则到后边帮忙推车。 “姐，你哪里痛？” 谢弛见他姐没再时刻关注三堂姐，好似不是因为三姐的伤才哭。 除了这。 能让他姐哭成这样的，那就只能是她自己也受伤了。 “手，呜呜……手指头！” 谢灵娇伸出白嫩粉红的手指。 上面早已看不出半点伤痕。 可皮肤裂开的剧痛还残留着，让谢灵娇止不住掉眼泪。 谢弛认认真真，看了又看，都没有发现伤口。 不过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竹筒，把里边的水倒在伤口上。 里头烧热过的水已经变得冰冰凉凉。 浇在手指上，谢灵娇感觉终于没那么痛了。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谢弛问。 “嗯，好一点。”谢灵娇吸吸鼻子。 袖口往脸上一擦。 为了给爹爹减轻负担，哭着从板车上爬下来。 她娘可心疼了，“娇宝不舒服就在上头坐着？不用担心你爹，他力气大，拖得动你！” 她爹也说：“对，爹拖得动！” “不要！” 谢灵娇的手指被弟弟捧着，轻轻吹她说痛的地方。 “呜呜呜呜……我不痛啦，不用坐车。” 她哭着走得慢。 弟弟和她一起掉在板车后边。 谢灵娇抑制不住，抽抽噎噎。 “呜呜……我好痛！” “小弛，我的手指头要掉啦！它好痛啊！” 姐姐哭得这么惨。 谢弛也心疼。 他环顾四周，发现一株姐姐说过能止痛的药，就牵着她过去，拔出草药，碾碎，敷在姐姐的手指上。 “怎么样，姐？” “好、嗝~~~好一点了。” 为了不让弟弟失望，还哭着比划了下，“很大一点。有这么大！” 哭了好一会儿。 姐弟两人才继续去追板车。 谢灵娇担心三堂姐，没亲眼看到她苏醒还是放心不下。就一边哭，一边跑。 时不时还打个秀气的嗝。 “呜呜……好累……” “小弛我要买马，以后出门都骑马，再也不走路了！呜呜……” 憋着一口气跑到县里。 谢灵娇双腿酸软，爹娘让她上板车也不肯。 到了医馆。 大夫一时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伤者。 “问题不大。” 大夫检查了谢琼华的伤势，重新给上了一些药。 还开了几幅内服的。 “一天三次，连喝三天。” 就这样？ 谢四柱震惊。 他们三丫伤这么严重，这么简单就给治好了？ “诚惠，三两银子。” 这几幅药就三两？ 向梨花觉得肉疼，但还是忍着掏了银子。 谢灵娇：“大夫，有祛疤的药吗？我三姐这伤肯定会留疤，她醒后要是见了会伤心的。” 三姐的伤这么多人都瞧见了，谢灵娇也不敢治得太好。 引人怀疑。 所以还留了一些伤下来给大夫发挥。 “有倒是有——” 大夫眼神瞟向拿银子的人。 向梨花：“……” 我这银子揣着又不烫手！ 可自家闺女想给买…… “拿拿拿拿！” 向梨花掏出荷包，心里头疼得不行：“你这多少钱一盒？” 第13章 三姐回来了 祛疤的药膏贵。 一盒就要二两银子。 你咋不去抢！ 向梨花好说歹说，砍下一钱银子，这才买了一盒。一盒药膏是不够消除疤痕的，不过剩下的药膏谢灵娇也不想让娘拿银子。 等三姐用完这一盒，她再来给她买。 “回吧。” 一家人又拖着板车回去。 路上，三堂姐就醒了。 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刚才，你们谁在哭？” “抱歉。” 她实在不该咬那一口，让人哭了这么久。 可刚才那是求生欲在作祟。这是人类的本能，就算是她也难以抑制。 “真的很抱歉。我会尽力补偿的，请原谅我。” “谢琼华”生平第一次低头，满怀歉疚。 只是她说完，许久听不到回应。 也是。 她犯了这么大的错，人家不原谅她也是应该的。 谢琼华更愧疚了。 “真的很对不起，就算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会尽全力补偿我所犯下的……” “三姐！！” 谢灵娇第一个反应过来，惊讶道：“你说了好多话噢！好厉害！！” “三姐真聪明！” “我就说她们才是傻子！我家三姐聪明着呢！”吧嗒吧嗒……她可会说话了。 一个人就能说好多。 在她甜言蜜语中。 所有人逐渐回神。 “三丫，你你你你——你好了？！” “太好了！！” 向梨花认为这是意外之喜。 侄女能在重伤后恢复神志，那还真是因祸得福了啊！ “对对对！真是太好了！” “三姐你脑袋还痛不痛？要不要喝点水？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方才出门仓促。 谢灵娇带出来的零嘴不多。 掏出最后一把递给三堂姐：“先垫垫肚子，等回了家我请你吃肉！” 谢弛递上竹筒，“三姐，喝水。” 此时，苏醒后的谢琼华也接收完了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 她这是……穿越了？ 实验室里新来的助手很喜欢看小说，时常会在她们耳边唠叨，谢琼华也被迫听了不少。 很快就搞清楚了自己的状况。 她因实验室爆炸身亡后，重生在了大融朝与她同名的谢琼华身上。 原主小时候摔了头从此变得痴傻。 所以她的家人们才会因她刚才的举动如此惊诧。 “抱歉，我……” 谢琼华想说自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可是…… 她看看满心欢喜的堂妹；为了救她劳心劳力的三叔三婶；沉稳的谢弛弟弟也默默关心着她。 谢琼华觉得很温暖。 接下来要说的便再难宣之于口。 “哎呀！三姐，你这里的小花花又有了耶！” 谢灵娇一出生就不是普通婴儿，从出生起所有的记忆都在。她记得小时候只比自己大一点点的三堂姐抱着自己，摇摇晃晃哄自己入睡时，她总能看到三姐的后脖颈上有一朵红色的小花花。 当时还想天才果然不一样，就连胎记都这么漂亮！ 可是后来那胎记不知怎么就消失了。 “真是太好了三姐！” 谢灵娇很为三堂姐感到高兴，“小花花真好看！而且三姐你会说抱歉了耶，以后肯定会越来越聪明的！” “说不定会跟以前一样，重新变回天才哦！” 她手舞足蹈的幻想。 谢琼华摸摸后颈，陷入沉思。 “姐。”谢弛觉得三堂姐应该需要安静的休息一下，就扯扯自家姐姐的手，“你饿不饿？中午想吃什么？” 就他们出门时奶的态度，谢弛觉得他们到家怎么都不会有饭吃。 需得早做准备。 不能让姐姐挨饿。 “中午啊……” 谢灵娇手托下巴认真想了想。 终于安静下来。 可也没安静多久，“要不我们去镇上大吃一顿？刚才三姐没醒我都没胃口，现在我的胃口可大了！能吃下一头牛！” 她掏出银子。 阔绰道：“我有钱，我请客！” 银子的影子一闪而逝。 尽管不会有人看见，她也只亮了下就谨慎地收了回去。 “对了三姐，你想吃什么？吃你最爱的烤鸭好不好？我给你买两只！还有芙蓉糕巴拉巴拉……” 她是真的很为自己感到高兴。 一路上叽叽喳喳一点都不停。 谢琼华听着，向来冷凝沉默的脸上多了一抹柔软的笑意。 谢弛见姐姐又去黏三堂姐。 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欢喜。 也就不再开口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毕竟比起三姐头疼，他姐姐的高兴更重要。 向梨花和谢四柱也这么觉得。 闺女不哭就好。 她想去镇上吃好的就让她去吃吧。反正家中还有一些存银，偶尔让宝贝闺女挥霍一下也没什么。 当然了，家里就只有闺女能够挥霍。 儿子是断然不行的。 他们两口子更不行！ “三姐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说完还小小声的在她耳边补充：“我有很多银子哦！” 记忆中，这位五妹时常会请自己到这里吃饭补充营养。 每次都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一定要保密。 谢琼华：“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保证。” 谢灵娇展颜：“谢谢三姐~~三姐你真好！” 好甜！ 谢琼华第一次被人这样近距离用甜蜜美色攻击，心脏怦怦跳。 “嗯。” 表面上冷着脸。 实际心里早就被甜迷糊了。 “小弛想吃什么也尽管点，姐姐请客！” “嗯，谢谢姐。” 姐弟三人都点了自己想吃的菜。 两个大人却僵硬地坐着，连连说自己不饿。谢灵娇早前劝说过几次后就放弃了，现在干脆不再劝说。 反正她也知道爹娘爱吃啥。 爹娘的份，她来点！ 很快。 一大桌的菜就端了上来。 向梨花和谢四柱内心极其肉疼，在女儿把菜夹到自己碗里时，痛并快乐着。 不得不说。 这家店是真的好吃。 两个大人很快就忘记了今日沉重的花销，沉浸在吃肉的满足之中。 吃完饭。 谢灵娇抢先付了账。 还十分体贴地没让爹娘看见账单。 两个大人知道闺女是为自己着想，也没多嘴去问。 回到家。 家中几人果然早已吃过午饭，没给他们留下半颗玉米碎碎。 “哼！” 她奶一点不在意被治好的三姐，自顾自地拍着老木桌子训斥：“你们还知道回来！” 咋，他们还能不回来？ 巴不得呢！ 可惜目前尚未分家，他们不得不回。 好歹还有一份家产要拿呢，可不能全便宜了大哥一家！ 第14章 怎么还不离 “姐！！” 家里留下的人中还在意谢琼华死活的，就只有谢小草了。 她第一个发现谢琼华还活着。 “太好了姐！我还以为，还以为呜呜……” “对不起姐！”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才害得你这样呜呜呜……” 她手里还抱着谢琼华的旧衣物。 因为她奶说这些不吉利，都要烧掉。她为了保护姐姐的东西，就没能跟上板车陪着她去看大夫。 从未和人这般亲近的谢琼华被她这么一抱。 浑身僵硬。 “你……” 开口想安慰这位妹妹，可她不善言辞。 好不容易蹦出一个字，就没了下文。 “行了行了。” 关键时刻，还是向梨花拍了谢小草一下：“别哭了，你姐好好的，你该高兴才对。而且三丫这次因祸得福，脑袋又磕了下就不傻了。现在好着呢！” “以后都是福气，你别给哭走了。” 什么？ 不傻了！ 这个消息太过霹雳，把谢小草都给震住了。 泪水还在眼里悬着。 她呆呆抬头，傻傻询问：“姐，你真的好了吗？” 好倒是好了。 可现在的她是从一千多年后穿越来的谢琼华。 不是大融朝有这么多家人为她担心的谢琼华。 “当然好了！” 这个问题三堂姐本人不好回答，谢灵娇直接代劳：“三姐现在可聪明了！是天才呢！超级厉害的那种！” 谢小草出生较晚。 她没见过小时候据说很聪慧的姐姐，只见过后来痴痴傻傻的姐姐。 也不知道什么叫天才。 整个人迷茫又疑惑。 “琼、琼华……” 二伯娘的眼睛肿得厉害。 见伤得这么严重的女儿再次站到自己面前，欣喜的同时又有些不敢相认。 “你，真的好了？” “不傻了吗？” 谢二柱比较沉默。 听说女儿不傻了，他也是高兴的。 只是…… 余光一瞥，果然发现他娘黑着脸。 尖声质问：“你们三房果然藏了私房钱！家里不许藏私，你们都给我交出来，快点！！” 还让老大一家去收钱。 这个活他们一房现在那可是太愿意干了！ “三弟妹，一家人就要齐心协力听娘的话。你们三房怎么能偷偷藏钱呢？这可是天大的不孝顺！” 不孝你娘的！ 向梨花也不跟着这种人讲究，直接tui了她一口。 “呸！别跟老娘扯这个！我们家就这点银子，全给三丫看病花光了，还想找我要，给你个屁你要不要？” 真粗鲁！ 大房一家眼里闪过浓浓的鄙夷。 还看不起老娘？ 切~真以为自己是啥好玩意呢！ 向梨花翻了个白眼。 谢灵娇就算没人看见，也跟着娘一起，翻了大伯一家一个大大的白眼。 “走开走开！别挡着老娘的路！累了一天，我要好生歇歇！” “站住！” 老太太手头拿着棍子，狠狠敲打在桌上，“我允许你走了吗？” 她可威风了。 还要大房搜他们的身。 说不信他们已经把银子花光了，肯定还有剩的！ “你们敢！” 向梨花见大房一家真要动手，当即怒了。 撸起袖子。 “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上前就扇了大伯娘好一顿巴掌。 还有他爹。 也厉害着呢。 把大伯死死压着，动都动不了！ “你们！翻了天了！” 老太太见老大一家被完全压制。 恨恨地吩咐：“老二，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你大哥去！” 帮大哥就是要打三弟。 可三弟才帮自己救活了闺女。 这天大的恩情，谢二柱怎么都下不了手。 于是平生第一次忤逆他娘，把她的话当耳旁风，假装听不见。嘴里小声吐出一句要去看闺女咋样了，就慢慢挪到了女儿身后。 “废物！一个两个的都是废物！” 老太太大声咒骂：“没儿子的腌臜货！废物！你怎么不去死？” 说了好些话。 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把谢二柱听得一脸难过。 “还有你们三房！要是不把私房交出来，现在就给我滚！这个家容不下你们！” 谁稀罕？ 谢灵娇拍拍随身携带的银票，巴不得现在爹就带着他们一家五口滚快点。 可惜…… 爷爷咋这么慢？ 不是说了要和离？怎的还不离？ 快离啊爷爷！ 离了以后我们三房跟你混！ “小草，你瞧见爷爷了吗？” 谢灵娇掩唇问一直在家的小草妹妹。 “没有。” 这样的家庭大战，将平日老老实实的谢小草吓得不行。 缩着身子，低着头。 “对不起三姐。”她觉得都是她的问题。要不是她今天出嫁，她姐也不会受伤。姐要是不受伤，三叔他们就不会暴露自己有银子的事。 “还有，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带姐姐去医馆，那姐就……” 说啥呢？ 这娃怎么总喜欢把错归给自己？ 谢灵娇觉得这样不对。 她娘都说了，要是她不开心，那肯定就是别人的问题。 都是别人的错。 她可好了！ “小草妹妹，你也很好。”谢灵娇抓着小草妹妹粗糙干瘦的手，又又又又又一次告诉她，“你看你，勤劳、善良，长得也好看呢！” “再说了出嫁的事又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要不是奶你指定能挑一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你也是受到伤害的那一个呀！” 真的吗？ 谢小草平时不太敢和五姐说话。 因为五姐总是说一些很好很好的话，让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五姐口中的自己。 可是…… 每次五姐还是会一脸认真地告诉她，她很好。 真的好吗？ 但她要是好的话，为什么娘总是会说自己不如姐姐小时候聪明？她要是真的好的话，为啥爹总要自己把好的东西留给大堂兄他们，说她一个女娃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谢小草茫然。 不知不觉间，泪水滑落。 “小草妹妹你怎么哭了？” 谢灵娇赶紧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是不是哪里痛啊？你可以哭大声点哦，哭出来就会好很多啦！” “呜呜……三姐！” 谢小草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哭。 可她就是忍不住。 “呜哇、呜呜呜呜——” 她哭得可大声了。 比她奶骂人的声音还大。 把二伯娘吓了一跳，让她赶紧小声些，不然她奶又要生气。 第15章 三姐什么都懂! 她娘的声音不大。 说这话也是为了自己好。 可不知道为什么，谢小草听着就是觉得难过。 “没事的，二伯娘。” 谢灵娇觉得小草妹妹现在想哭，也应该哭。 她一手牵着小草妹妹，一手牵着三姐，“我带她们出去玩，一会再回来。” 离远一点也不是不行。 可向来谨小慎微的女人此刻不敢随意让女儿们离开，何况大女儿的伤才刚好，现在应该静养才对。 “那就这样了，二伯娘！” 谢灵娇也没打算真等二伯娘开口，让她们出去玩。 怎么想那都不可能。 “二伯、二伯娘，帮我看好爹和娘亲啊！” “别让他们受伤！！” 话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谢二柱夫妇瞧了一眼将大哥一家按着打的弟弟、弟媳，觉得这话是多余的。 三房这么厉害，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们吃亏。 更何况是受伤。 …… 家不远处就是树林。 谢灵娇找到一处经常偷懒摸鱼的地方，让小草妹妹放声大哭。 怎么哭都没关系。 一听这话，原已强行咽下情绪的谢小草，热泪上涌。 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委屈彻底爆发。 “呜呜呜……五姐……” “我……我也好想能吃饱；冬天的时候能少洗一些衣裳；冷的时候可以有火取暖……我不用花银子买的碳，只要一些干草就好……” “一把干草就很暖和了……我好想，我真的好想要……” 家里的女娃每天都要被奶安排一堆洗衣服、捡柴的活。 谢灵娇倒是用几个铜板到远处请人帮忙混了过去。 小草妹妹却不好意思跟她一起偷懒，实打实地干了这么多年。 可她活干了。 分到的饭食里面大多是水，冬天烧火取暖也永远轮不到她。 盖的棉被是最旧的，家里没人要了才给她。 谢家买的地比别人家多，在村里也是富裕人家，可小草妹妹过得跟穷苦人家的孩子没啥两样。 顶多就是饿不死。 “哭吧，小草……”谢灵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自己曾经教给她偷懒的办法。 还提供了资金。 结果小草妹妹却一脸害羞，想赚她的铜板！ 谢灵娇又惊又无奈。 最后只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轻松不累人的活都包给她。可这么多年，也没见小草攒下铜板。 “五姐，是因为我是女儿吗？” “因为我是女儿，所以爹娘才在家里、村里抬不起头；因为我是女儿，所以就算干再多的活也不配多吃一口饭；因为我是女儿，爹娘才只能盼着大堂兄出息，日后照拂他们。” 当然不是了！ 谢灵娇想说这跟她的性别没有关系。 她也是女孩啊。 爹娘也一样的喜欢她。 不过她也知道，在这个世界这样的是少数，这里大多数的女孩其实和小草妹妹差不多。 “不是。” 谢灵娇正懊恼要怎么跟小草妹妹说呢。 三堂姐居然率先开口，“跟你没有关系。五妹也是女儿，可是三叔三婶都很爱她。三婶只有五妹一个女儿时也不会表现得低人一等，三叔也不会因为没儿子就指望着大堂兄为他们养老。” 她很少说这么多的话。 可见五妹苦恼，谢琼华不想袖手旁观。 直接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 “你要是觉得他们对，就不应该委屈；要是觉得他们不对，就学会自己反抗。要是不反抗，你只会变成第二个他们。” 好有道理！ 三姐是真的—— 她就是天才！ 谢灵娇两手合拢，本就灵气满满的眼睛放着光，里头全是对三堂姐的崇拜。 “你好聪明啊~三姐！” 谢琼华在现代社会时就是个天才。 夸奖她的人不计其数。 可她从未在意。 但五妹妹不一样。 五妹妹又甜又美，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她刚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她刚才这么厉害？ 冷淡多年的谢琼华没忍住又看了五妹一眼，收回视线后，唇角止不住上扬。 “还好。” 她咳了一声，背着手镇静道：“也就一般而已。” 这哪里是一般！ 三姐真是谦虚。 谢灵娇：“我最崇拜的人就是三姐了！” 她最崇拜的人有很多。 一会儿是她娘，一会儿是她爹，一会儿也可能会是路边某个做糖人的。 可谢琼华不知道啊。 她只知道，五妹妹崇拜她！ 最崇拜！ 啊，这真是…… 在一声又一声“三姐真厉害”的甜言蜜语中，谢琼华有些晕乎，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飘荡到了云端。 不自觉地开口，“其实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个社会女性地位低下。要是能改变这一现状，像谢……小草这样的被忽视的女孩就会少很多。” “对对对！”谢灵娇小鸡啄米，“三姐你说得真对！” “三姐真厉害！” 是啊。 她姐真厉害。 谢琼华的一番话，让谢小草醍醐灌顶。她好似终于扯开黏着在身上多年的疑雾，看到了外层亮眼的光。 谢小草鼓足勇气，询问她姐：“姐，你知道这要怎么做吗？” 谢琼华知道一些，可这样的社会问题是多方面的。 要解决起来并不容易。 “三姐这么聪明，肯定知道的！” “三姐真是太太太太了不起了！” 谢灵娇说完，对三姐越发崇拜。 不愧是天才三姐！ 什么都懂！ “嗯、咳……” 本不打算和古人陈述太过先进理论的谢琼华整理思绪，“人权，是人类一出生便拥有的权利。它%&*￥#@……” 怎么回事？ 三堂姐说的话她怎么听不懂？ 谢灵娇眨眨眼，突然觉得有些困。 不愧是三堂姐，讲的话真容易让人安眠。据说越是让人睡得香的话就越是高深，比如高数，比如物理。 谢灵娇不知道高数和物理是啥。 只知道三堂姐说的话肯定不输它们，因为、真的、很好睡…… zzzzzzz 五妹肯定是累了吧。 送自己去医馆，还给自己喝了她的血。 谢琼华护着五妹歪着一点一点的脑袋，见谢小草还听得认真，就放低了声音，继续和她讲述来自异界一千多年后的人类权利。 谢小草听得很认真。 全程一脸向往。 “姐，这天下真有人能过得这么好吗？一出生就能吃饱穿暖，就算是女娃也能读书，能有机会做男娃能做的一切？” 第16章 竟然想读书 谢灵娇一觉睡醒。 发现小草妹妹整个人都变了。 不再一直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她眼里多了一丝坚定，看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五姐……”她手里捏着一个荷包，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我可以和你商量件事吗？” “可以啊。” 谢灵娇扔掉手里的小石子，掏出手帕擦干净手指，“七妹你想跟我说什么？” 谢小草想读书。 她觉得姐说得对，一个人需要拥有自己独立的思考能力，不然就只会一遍又一遍走爹娘的老路。 以前她虽然不太想，却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在得知女孩也能跟男娃一样活后，她悟了。 她不想和爹娘一样，承父母之命，与人成婚、生子。 她想努力，拥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爹娘说要为大堂兄付出一切，就傻乎乎的照做。 姐说读书使人明智。 若是以前，读书这事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她家爷爷都要跟奶和离了。 这样离奇的事都能发生。 她不过是想读书而已。 相比起来这好像也没什么？ “五、五姐……”谢小草觉得五姐很好，可她也不确定五姐会不会帮助自己，“我……我……我想读、书。”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但谢灵娇都听清了。 仿佛见鬼一般跳起来，“七妹你说什么？你居然想读书！！” 五姐觉得她不能读书吗？ 谢小草咬唇。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出的第一步，得到的回应却让她泄气。 谢小草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她不过是仗着五姐好，才对她提出这样没有道理的请求。 她知道这不应该。 可是，可是她真的想读书……想知道究竟要咋个做，才能让女孩们过上那样的好日子。 “啪嗒啪嗒” 终究还是没忍住，谢小草掉了眼泪。 “对不起五姐，是我……” 她很难过。 可处于巨大震惊中的谢灵娇却没发现。 她倒不是觉得小草妹妹读书不好。 只是…… “七妹，你咋想读书？我跟你说，读书可苦了！那个笔，一点都不听话！带着墨水怎么都不给我写出几个好看的字！” “还有那些书！每一篇上面全是字！看着眼睛就疼！” “真的太可恶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就是读书！” 她试图劝告七妹。 读书可苦了！ 一般人最好不要去触碰这么危险的东西！ 谢小草：？ 她懵了一会儿。 五姐怎么知道毛笔不听话，书上字很多的？难道五姐也…… 谢小草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又不敢肯定。 她忍着惊喜，试探着问：“五姐，你……读过书吗？” 当然了！ 大弟开始读书的时候她娘就逼着她一起认字，一起读。 那真是一段昏暗的时光。 是她成为人类后，最最最不愿回忆的痛苦日子。 “七妹，读书真的很苦。”谢灵娇总结。 “太好了！” 谢小草紧紧牵着五姐的手，喜极而泣，“太好了，五姐！” 好什么？ 见她这么高兴，谢灵娇一脸不可置信。 七妹居然为我的痛苦感到高兴？ 太过分了！ 谢灵娇很伤心。 “五姐！我不怕吃苦，我想读书！”听到五姐也读过书，谢小草就不那么怕了。 心里的勇气又多了一些。 也更相信读书是一件好事。 “谢谢五姐，我一定会想办法读到书的！” 好吧。 小草妹妹吃苦耐劳，和她不一样。 谢灵娇苦着脸，“那你去找小弛吧，他学得好，也会教人。”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教你的！ 我最讨厌读书了！ “真的吗？”幸福来得猝不及防，谢小草一脸欣喜，“谢谢五姐！谢谢五姐！” “谢谢！谢谢你！！” 她一直重复表示感谢。 谢灵娇一点都不想听。 她赶紧推开人，“我回家看看爹娘咋样了！” 回到家。 发现家里已经没打架了。 所有人聚集在堂屋。 只是这次坐在堂上的不是她奶，而是村里的老村长。 他老人家一脸沉重。 “谢老二，你可都想好了？真要和离？” 老村长觉得很离谱。 谁家父母这么大年纪了还搞和离？ 简直荒谬！ 不，荒谬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一家子了。还是他学识不足，形容不出自己这波澜壮阔的内心。 “对，我想好了。” “不行！！！！！” 家里老太太声音尖利的反对。 她怎么都想不到，那老头子是真要跟她和离。 在家横行霸多年。 老了却要丢这么大的脸。 不行！！ 她绝不答应！ “不能和离！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这个年纪和离。 她往后还能有什么盼头？ “谢昌言！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如今你却要跟我和离？你……你竟这般无情！你忘了你，你娘当初要你好好待我？” 老爷子不想提这些。 他娘已经死了。 无视老太太的狰狞抓狂，他闷着脸开口：“我说过，你要是不答应，大蛋的事家里不会管。” 他以为以老太太对大孙子的疼爱，这事怎么都十拿八稳。 可谁能想。 “不管就不管！”老太太怎么会答应和离？ 这把年纪，要是和离了她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我不和离！绝对不！” 她甚至还怀疑谢昌言是不是看上了隔壁村的寡妇，所以才要赶走自己，给人腾位置。 “谢昌言，你——” “对啊，爷爷。就这么和离怎么可以？” 老太太抬手，还没来得及造谣。 一道阴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本该在县里读书的四堂兄回来了！ 老太太身体一僵。 内心若有似无的恐惧让她无法继续撒泼。 家里没人敢说话。 最后还是大伯娘勉强扯出一丝笑，上前招呼。 “四——琼书，怎的突然回来了？” “当然要回来了。” 一段时间不见，四堂兄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又重了。 脸上依旧皮笑肉不笑的。 “爷奶和离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以不回来？”他的做派比爷爷还大，直接坐在村长旁边，阴恻恻道，“爷爷，我奶说得对，就这么和离也太便宜她了。居然想要卖掉家里妹妹，你应该休了她才对。” 啊这…… 老爷子敬爱已逝的父亲，时刻记着他的话。 不想把事做太绝。 第17章 休妻 “胡说什么！你这——” 老太太不想和离。 更不想被休。 愤怒盖过那一丁点的惧意，站起来试图给四堂兄一个巴掌。 四堂兄凉凉地盯着她。 像蛇一样阴冷。 老太太怕了。 这个孙子往日在家发疯的场景历历在目。这是个疯子，六亲不认的恶鬼！ 手放了下来，老太太甚至不敢再看堂上坐着的人。 只沉着老脸，“反正我绝不同意和离！” 她认定懦弱无能的老头不敢休她。 只要她不同意和离，家里这些妄图造反的人就没有办法。 “都说了，不是和离，是休弃。”四堂兄纠正，“老爷子已经受够了您，把您休回家正好。休书上午写，下午您就能回到鲁家。” 还准备好笔墨。 写好了休书，只要爷爷按押签字就行。 “动手吧爷爷，别耽搁大家的时间。” 好魔幻。 老村长觉得这个谢家是越来越离谱了。 刚想开口帮着训斥——小辈怎能插手长辈的事？ 这太不像话！ 可谢家的四蛋就像侧面长了眼睛一般，侧头阴森森地瞧着他。 老村长将要出口的训诫卡在了喉咙。 罢了罢了。 反正是别人的家事，谢家又是后来的不是他们本村人。 他不管就是。 “爷爷，难道您还想听老太太在您背后说你是没出息的废物，当初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当然不想！ 老爷子还在犹豫。 谢灵娇偷偷挪到他旁边，低声让他配合四堂兄。 谢灵娇：“四堂兄可聪明了，爷爷你信他准没错！” 四蛋聪慧？ 老爷子表情扭曲，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相信孙女。 这娃鬼精鬼精的，跟她娘一样不吃亏。 姑且信他们一回！ 老爷子坚定信念，拿起毛笔就要写下自己的名字。 “谢昌言！你敢！！！” 老太太上去想要抓挠对方：“我什么都没做错！你休想赶我走！！休想！！！” “娘，有话好好说，动手做什么？” 向梨花可不能让她捣乱，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抱住。 抱得死死的。 老太太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大房一家很快反应过来：要是老太太被休，那他们的房的好日子岂不就要到头了？ “三弟妹，你竟敢对娘动手！！” 一家好几口人，齐齐上手。 谢灵娇、她爹还有她弟弟也动了。她爹一个人就按住了大伯还有目前半残的大堂兄，谢灵娇和弟弟则暗戳戳伸脚，绊倒其他人。 谢灵娇手里还有棍子。 暗中在大堂兄身上抽了几下。 “唰唰唰~” 老爷子在休书上写下自己的大名。 在家作威作福大半辈子的老太太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他敢。 他真的敢休妻！ “谢昌言你这废物！混账！没种的软蛋！你%&*#￥……” 老太太骂得很脏。 就算被儿媳妇抱着没办法打架，腿也不放弃狠狠踹向老头。 这让老爷子心中残存的愧疚消失一空。 “我也是。鲁秋叶，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你。日日夜夜的后悔。” “我确实蠢，以为你不过跟我娘一样是个疯子，结果你不疯，你是狠毒！” “毒妇！！” 老爷子就不是强硬的性子，好不容易才将多年的怨怼说出口。 也就指着鼻子骂了这两句。 然后就没词了。 谢灵娇怀疑，要不是有她娘把奶给抱住，那爷很有可被她打一顿，然后也不敢还手。 “行了。” 四堂兄掀掀眼皮，“鲁氏，你去收拾一下，下午就让我爹送您回家。” 这就开始称呼鲁氏了？ 四堂兄真大胆！ 老村长听着皱眉，但他什么也没说，起身：“看来这里也不需要我，那我就回去了。” 这破事。 他不想掺和了。 “多谢老哥走这一遭。”老爷子把人送到门口。 叫小草妹妹揪了一只鸡，打算给村长当谢礼。 “不必。”村长推辞，“我也没做什么。” 好歹走这一趟呢！ 谢灵娇抓了一大把果脯：“村长爷爷，我记得虎子喜欢吃这个，您带回去给他吃！” 果脯可是个精贵东西。 就算是村长家一年也买不了两次。 听着小孙孙爱吃，老村长这才有了些犹豫。 “您别客气！”谢灵娇按照四堂兄吩咐的，对村长道，“今天这事让您见笑了。我家爷爷也不是无情，这些年奶一直不把爷放在眼里，卖了三姑姑还不够，还想自个人做主卖了我们几个孙女。” 谢灵娇不记得家里有三姑这人。 不过四堂兄让她这么说，她就照办。 说到最后，还带着小草妹妹一起掉眼泪。 谢灵娇：“我家小草妹妹这些年起早贪黑的干活，瞧着家里好像还算富裕，可我们几个女娃喝的都是两口玉米和着一碗水。” “爷爷心疼我们，让多煮一碗玉米面我奶都不愿意。还骂人，说赔钱货不配吃饱！” “她一直说家里没银子，结果她自己带着大伯一家到镇上吃香喝辣！” 这个是谢灵娇亲眼所见。 奶一直说家里穷，没银子，给家里吃稀玉米面，野菜窝窝头，结果她自己转头就带着大伯他们去镇上下馆子！ 她自个带着大伯一家吃饱喝足，让二伯一家挨饿！她家要不是她会挖药材，也得挨饿！ “呜呜呜……村长爷爷，我们小草妹妹已经够苦了，奶还要把她嫁到隔壁镇上给打死老婆的鳏夫当续弦。她真的，太苦了！” 村长知道谢家有些家底，不然也买不起那么些田地。 可瞧这谢小草枯黄干瘦。 还没地里杂草长得好。 咋也不像富户家里的娃，倒是和穷苦人家的娃差不多。 再想大房一家个个白皮圆润，他对谢灵娇的话就信了八分。 “村长爷爷，我爷爷也是没办法了才闹和离，希望您不要误会。呜呜呜……” 她很会哭。 瞧着非常真实。 又有真受害者谢小草搁这站着。 村长叹了一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这都是你们的家事，和我老头子无关。我不是那等嚼舌根的，让你家大人不用担心。” 他也不要东西。 这可不行。 四堂兄说一定要给的！ 谢灵娇往他怀里塞了好几包零嘴，还有抓来的那只鸡：“我爷爷不会说话。村长爷爷您德高望重，希望您别和他见识。” 这句也是四堂兄教的。 谢灵娇一字不落地说了。 老村长也听出了道道：怪不得送这些好东西，原是要自己帮着谢老头说话呢！ 第18章 和离 谢灵娇给的太多。 还全是些好东西。 一口一个村长爷爷的叫着，还说是他爷奋不顾身从家里拿出银子给买的东西。 不过就是说两句话而已，老村长思索片刻，答应下来。 “谢谢村长爷爷，您人真好！” 这闺女说话就是顺耳。 老村长走的时候心里还挺舒坦。 第二天。 家里老爷子怀着忐忑的心，按照四孙子的吩咐做出一副冷漠无情的嘴脸通知老太太。 “今日我就要去衙门，就算挨板子我也要休了你！” “不准去！谢昌言你休想要我走！休想！！！” 大房一家也站出来劝。 说哪有这么大把年纪还和离的，让老爷子想一下家里孩子们，闹出这样的事以后家里孩子咋办？ 谢昌言也愁。 可四蛋说了，不能心软，让他不要破坏他的安排，否则他就再也不会有机会摆脱那个疯老太婆。 谢昌言：“我心意已决！” 说着就要往外走，一副真不怕挨板子的模样。 “谢昌言！！！” 老太太声都喊破了也不见人回头，赶紧吩咐老大一家，“老大，快！拦住他，拦住他！！” 大房赶忙上前。 “爹，你不要再丢人了行不行？” 谢大柱失望又恼火，“好好的一个家，您偏要闹？爹，您就不能多想想我们吗？就算你不在乎我这个儿子，还有孙子孙女和重孙呢？” 推推家里小孩“爷爷”“太爷爷”的叫。 试图让老爷子心软。 这招是对老爷子管用，不过这不妨碍他抽谢大柱。 “好好的家？好处都让你占了你当然想好好的！” “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不孝子！” 老爷子早就看不惯这儿子。 怒气上涌将谢大柱打一顿。 之后时间也到了。 要债的准时上门。 “五十两银子，准备好了吗？今日要是还拿不到银子，那可就别怪哥几个不客气了！” 这次是最后期限。 大概是为了防止谢家的人反抗，要债的人带足了人手。 上来就是一通打砸。 谢灵娇就在一边悄悄看着。 也不知道债头子在找啥，眼睛在院子里四处瞧。 “奶！救救我啊奶奶！” 惹了祸的大堂兄终于不装哑巴了，扑跪在奶脚边请求她救救自己。 “我不想去小倌楼，奶您救救我！救救我啊！！” 他又哭又求。 流了好多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想好了吗？五十两银子，要怎么给？” 许是人多，要债的比上次更加嚣张。 起初老太太还保持沉默。 可经不起大堂兄的哀求，最终她咬咬牙。 “我同意和离，不过家里的房子、田地还有老大一家都是我的！你不能带走！” 这老太太是疯了吧？ 谁家和离是这么离的？ 她还真敢想！ 要债的见了都直呼内行，这老太太可比他们狠多了。 “娘你啥意思？” 这个分法，向梨花第一个提出异议：“怎么，家里的好东西你都要，你看不起的才丢给爹呗？凭啥？” 凭奶不要脸呗。 这个分法是离谱，可就算是这样老爷子也恨不得即刻同意。 奈何四蛋就在那儿盯着他，让他不敢随自己的心意办事。 老爷子咽咽口水，转身：“老大一家可以给你。但房子和地都是我谢家的家产，不能给。” “对，不能给！” 谢灵娇听四堂兄的，在后面浑水摸鱼。 老太太：“谢家的东西就该老大一家继承，就该留给我！！” “你想得美！” 老爷子和她打了一阵口水仗。 “砰！” 要债的等不了，又踹坏一道门当做教训。 “我不管你们要怎么和离，快还银子！” 老太太遇强则弱。 也没了刚才和老爷子互喷的架势，唇抖了抖。 扫视整个院子，思考要把哪个姑娘交出去抵债。 “她！” 她指着谢琼华，想要把她给卖出去：“你们把她带走吧。” 要债的刚想说一个不够。 老爷子终于忍不了。 一把巴掌拍在她脸上。 “毒妇！！！” 随后转身。 沉着老脸警告几个要债的，“我才是一家之主，你们今儿个要是敢带人走，我就和你们拼命！” 要债的以为他倚老卖老要赖账。 正要抬手揍人。 老爷子：“我家还有近百亩地。你把地契拿走，以后别来了。” 近百亩？ 看不出来这家人还挺富。 “不会全是荒地吧？先把地契拿出来瞅瞅。” 地契全捏在老太太手里。 闻言，她眼皮都没动一下。 还冷笑。 以为她不拿别人就没办法。 小瞧她了不是？ 谢灵娇很快就从她奶藏东西的地方找出地契给她爷。 “爷爷，给。” 好多张地契。 价值远超五十两。 要债的眼睛一眯，伸手想要都拿走。 “不准！这是我家的地！你们不准拿！不准拿！！” “家里赔钱货多，你们都带走！都带走！” “不准拿地契！！！” 这老太婆。 要债的一脚踹上去。 “滚一边去！”别妨碍他们收账！ 回头抢地契时，东西却被四堂兄抢先一步拿在手里。 抽出其中几张。 阴冷着声音：“这么多，够抵债了。欠条呢？” “这点哪够？我们平日可是只收现银的，今儿个发善心允许你们用地契抵债，你们可不要不识趣！” 不愧是要债的。 见缝插针，见地契狠压价。 谢灵娇以为四堂兄这么聪明不会如了他们的意，可谁能想，他居然又抽了几张出来。瞧瞧她奶的脸，要不是有大伯娘扶着恐怕就要出来拼命了。 拿到好些地契后，要债的竟还想再要。 可四堂兄已经亮出了菜刀。 他的模样可不像是虚张声势，瞅着他阴狠的样，更像下一秒就要发疯砍人。 家里人怕得瑟瑟发抖。 要债的那些人也有些怵。 瞥一眼，见地契全是良田，确实够抵债的。就勉为其难扔出借条，并带走地契。 奇怪？ 谢灵娇见要债的离开时，竟然瞅了四堂兄一眼。 不怎么明显，除了她都没人发现。 “好了。” 解决完债务。 四堂兄又开始处理和离的事，他拿出和离书，“签字吧，鲁氏。” 老太太第一时间想上去抢回剩下的地契。 “你们这些畜生，竟敢倒卖家业！” 四堂兄才不给她。 吩咐人把院门一关，隔绝外面所有视线。 “签字。” 冷酷的模样让人胆寒。 老太太想要撒泼。 刚躺下，老爷子按照剧本重新上线。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弯着腰：“这个家已经散了。谢家的血脉我也不要了，这些地都给你，我要带着爹的牌位回鸠涂郡看看。你要是同意，就签字。” 第19章 大逆不道 她奶同意和离。 家里剩下的房子、田地，反正除了三房一家，她都要。 “我也要跟爷爷走。” 刚穿越过来的谢琼华看了家里的局势，明白留下来只会被随便卖掉，所以在财产分割时主动提出要跟着爷爷走。 爷爷也明白她的意思。 跟着提出：“家里女娃不能让你卖，二房一家也跟我走吧。老二，你们的意思呢？” 二房一家只有两个女娃。 谢二柱很纠结。 谁也没想到爹娘和离会这么离。 家产都在娘这，跟着娘肯定更好，可娘对他们家…… “我、我也要跟爷爷走！” 在她爹犹豫时，谢小草也咬牙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爹、娘，求求你们了，我不想被奶卖掉！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她跪下来，哭着请求爹娘同意跟爷爷走。 对于任劳任怨的二房。 老太太还想留下他们，作长工使。 而且他们房还有两个女儿，嫁出去可以拿不少聘礼。 她心里得意地想：整个谢家就她家章儿有出息，离开他们二房还能有什么盼头？ 老太太冷笑。 “走！我们跟爹走！” “孩他爹，我们跟爹走吧！就算吃些苦也没什么，只要日后琼华和小草能许个好人家，我死后也能闭眼了！” 出乎意料的。 向来唯唯诺诺的二伯娘也和小草妹妹跪在一起，祈求二伯跟他们一起走。 可二伯脾性比爷爷还软，到了这种时候还在犹豫不决。 “啧~” 四堂兄可没其他人的好脾气，当即咂嘴。 发出不满的声音：“二叔，想好了吗？是要留下来当牛做马还是离家吃苦？麻烦您选快点！” 他不禁催促。 还很火大的踹了桌子一脚。 声音很响。 这整个家，全被四堂兄这样威吓过。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菜刀，随时都带着能拿出来劈劈砍砍。 在菜刀又一次深入木桌后，二伯闭眼，颤抖着喊出：“爹……我们跟爹走。” “哼！一群废物合在一起以后还不得饿死！” “我可告诉你们，以后你们就是别家的人了，就算饿死也别上门要饭！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 都闹成这样了，还能有啥情面可言？ 向梨花阴阳怪气：“咱本就跟您没啥关系，要不然咋会过那种日子。您放心，日后我们就算是到那县里当叫花子，也绝不回来找您！” 可相应的。 向梨花提出：“不过您都这样说了，以后我家小启小弛要是出息了，您也别巴巴的上门让人瞧不起！” 老太太不觉得三房两个蠢笨的娃能有啥出息。 可她心里还是觉得不管咋样都是她孙子，以后还得孝顺她，听她的话！ 于是干脆当没听见。 向梨花一瞅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当即就不干了。 “不行！！！我们家没分到什么东西就算了，以后要是大哥一家太废物满足不了老太太，那我们岂不是还要给她养老？” “不行！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她撒泼也是行家。 死活要把恩断义绝，日后只奉养老爷子老太太不归他们管的条件写上，否则就要分家产。 老太太怎会舍得给他们一文钱？ 骂了几句便愤恨地答应了。 由于和离的两人都担心对方会反悔，所以这事处理得极快。 老爷子以及二房、三房啥也没分到，并且当天就被老太太扫地出门。 “我看四……琼书！和你们关系好，你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 奶本想叫四堂兄四蛋的，可四堂兄只看了她一眼，她就连忙改口喊了他的名字。 好家伙。 她不喜欢的人就要全部赶走是吧？ 四堂兄会跟她们一起走吗？ 谢灵娇期待的眼神望过去。 “说什么呢，奶？” 谢琼书撩了撩眼皮，不为所动，“我是大房一家的孩子。怎的，大房你也不想要了？” 怎么可能？ 老太太还指望最出息的老大一家给她养老呢，不可能把他们也扫地出门。 “别瞎说！”老太太沉着脸，关上门，装作对外边人喊话的模样，“滚滚滚！你们这些废物快点给我滚！” 谢家又一次在村里出名了。 因为谢家老两口和离！ 嚯~ 这么大把年纪还和离，也是奇了！ 更叫人掉眼珠子的是：谢家的家产以及大房一家全留给了老太太！老爷子除了没用的二房三房，啥也没分到！！！ 老天爷！ 这年头和离还有这么离的？ 咋整的谢老头跟上门女婿一样？哦，不，好些倒插门可都比谢老头好，能带走不少东西呢！ “简直胡闹！他老谢家的祖宗在底下怕是都要气死了！” “咋回事？咋回事啊！这年头和离还能这么离？” “我就说鲁秋叶厉害吧！平时把谢老头压得不敢吭声，现在连和离都这么不得了哦！” “谢家的家产可有不少吧？那老太婆咋就这么好运气，啥好事都能让她占着！” 有人酸，也有人愤怒。觉得这样的离法简直有违天理。 还想让村长去阻止。 说不能让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发生。 “拦啥？” 老村长已经麻木。 短暂的头昏眼花过后，赶紧找个地方坐下，苍老的手抖了抖，“他们自家人的事，老谢头自己愿意，我说了也不管用。” 他推辞。 可这也不能浇灭一大群拼了老命要扞卫天理的老头老太太的怒火。 他们纠集一帮人冲到村尾，试图拨乱反正。 可谢老头和二房三房已经走了。 剩下的大房虽然战斗力不行，可他们有老太太，还有一个读过书还是童生的谢琼章。 这么多人上门。 老太太先是撒泼辱骂，说不关他们这些外人的事。 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还想教导教导她什么叫尊老来着，读过书的谢琼书又出来，一番引经据典，成功把人唬住。 最后又说，衙门都同意了这个分法，说明当今圣上也是同意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的一切都是都是那位圣人的，所以村里人也该同意。 不然就是意图谋反。 这……这咋就成了造反？ 就算村里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识过字，可他们也知道造反是大罪。 要砍头的。 还砍全家！！ 算了算了。 一伙人敢强行把正义给咽了回去。袖子一甩，和村长一样摇头叹气说别人家的事他们不好插手。 第20章 不愧是大堂兄 离开生活多年的老房子。 谢家二房两口子一直愁眉苦脸。与之相反，三房一家子全都容光焕发，一点不为眼前的贫穷担忧。 “三弟，我们今日……” 短短几天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向来老实本分的谢二柱手足无措。 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别担心，二哥。” 谢四柱手头有存银，又离开了那个时时刻刻剥削自己的家。和他爹一样，整个人都松快了。 乐呵呵道：“我家还有些银子，今晚我们先去镇上的客栈落脚。” 那就好。 今晚不用露宿荒野，二房夫妻皆是松了一口气。 更让他们欣喜的是。 傍晚四蛋来找他们，把一小叠地契给了娇娇。 目光落在那地契上面——这不是被那要债的拿走的那些？怎会在四蛋手里？难道那要债的和他…… 两人不敢再想下去。 “四堂兄，给我的吗？” 谢灵娇拿着地契，有些迷惑。她虽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一家之主还是爷爷或者爹，她岁数不够轮不上啊。 给她做什么？ 四堂兄提醒：“五十两银子。” 谢灵娇让弟弟给了四堂兄五十两银子。 谢琼书用银子解决了债务，又给了要债的五两银子让他配合演了那出戏，拿到家里地契。 现在他把地契给了谢灵娇。 在弟弟的辅助下，谢灵娇很快将事情理清。 “四堂兄，你真了不起！” 她原只想让四堂兄帮忙解决要债的。 没想到四堂兄不仅出面还了债，还帮忙解决了分家问题，甚至连他们两家该分的家产四堂兄都考虑到了。 一支箭射出去好多鸟掉下来。 太厉害了！ 不愧是四堂兄，脑子就是灵！ 谢灵娇自己不爱动脑筋，就佩服这样的人。 真的好厉害！ 她笑得甜，夸出来的话又真心实意。 整个家里，谢琼书就觉得这个五妹稍微顺眼一些。瞧着不仅不会眼疼，多年的头痛还缓解了，整个人都舒爽了许多。 谢灵娇：“天色不早，四堂兄要不要就在这里歇息？还有空房呢！” 她主动出钱开了一间房。 谢琼书也没拒绝。 不过还有要债那些个人要解决，所以他只住了一晚上便离开。 他走后。 二房三房聚在一起，商量日后该咋办。 “这个。”老爷子撩起眼皮，率先拿出两个小盒子，“这些是我爹留给我的，你们没分到家产，这个就给你们一家一份。” 这么小的盒子，里面能装什么？ 两个儿子都迟疑着没打开。 还是向梨花先动手，打开他们家分到的那一份。 小小的盒子里面，竟然装了一枚色泽清透的玉佩！ 老天爷，这是值钱货吧？ 向梨花一个乡下妇人，没见过啥好东西，对这些物件的价值不是太了解。 她只知道手中的玩意那叫一个漂亮。 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 “爹……”向梨花小心翼翼将玉佩放回盒子，“咱爷爷啥身份啊？能留下这样的物件？” “能有啥身份。” 谢昌言本不想提及旧事，可边上好几双眼睛都巴巴地瞧着他。 沉默半晌。 才道：“我也不清楚，不过爹说我们祖上是鸠涂郡的。” 就这样？ 还以为祖上能有啥故事的三房显得有些失望。 老爷子：“……我老了，也没几年活头了。剩下这点时间，我想带着你们爷爷的牌位回鸠涂郡看看。” 他想去。 可他从未出过远门，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幼时爹带他去的县里。 老爷子从小就被亲娘嫌弃是废物，成婚后妻子装贤妻良母没几年，也开始嫌弃他不如大哥。 是个废物。 找准机会摆脱相看两厌几十年的老妻已经用光他这辈子积攒的所有勇气，再要出远门就有些不敢了。 可他不好意思说。 谢弛倒是看出来了。 可他只有九岁，没人会放心他带着爷爷出远门。 而且还是鸠涂郡这么远的地方。 “鸠涂郡……是哪儿啊？” 谢四柱一脸懵。 他倒不是不想满足爹的愿望，实在是他连鸠涂郡在哪都不知道。 且家里孩子不大，他也走不开。让儿子女儿带爹出门就更别提了，他和孩他娘都不想娇娇出远门，万一遇上啥危险他们保准会心疼死。 小启十四岁倒是可以试试，可小启要读书。 剩下的小弛只有九岁，咋也不可能让他们爷孙一起出门。 “爹……”谢四柱尴尬地搓搓手，和他爹商量，“您看再过两年，等小启考上秀才再让他带您去行不行？到时顺便也让他出门长长见识。” 也只能这样了，老爷子叹气。 都不晓得小启考上秀才要几年。 要是他咽气儿了都考不上可咋办？难道他一辈子就这样了？ 老爷子弯腰起身，“东西已经给你们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决定，我回房歇息了。” “爹他……是不是生气了？” 谢二柱很内疚。 他没本事，这么多年一直在家埋头干活，根本没有出远门的经验。带爹去县里他还能应下，可要去别的郡，他也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没有，爹不是那小气的人！” 向梨花倒是看得清。 知道公爹不是生气，而是失落。 毕竟岁数不小了，再等几年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时候。不过她没说，而是把话题掰回最初的时候：“爹的事先不提。二哥、二嫂，你们日后打算咋办，有啥想法没？” “没、没有……” 谢二柱是哥哥，知道这种时候理应站出来担起安顿一家人的担子。 可他除了种地啥也不懂。 只能闷声问：“三弟、三弟妹，你们有啥想法没？” 向梨花早就打算好了。 她说：“我们打算先去离县里近的镇上租个房子，方便小启读书。等小启考上秀才，我们手头也有银子，就去县里买个房子定居。” 先找个地方落脚。 有了住的地方再找个谋生的活计。 她和孩子爹都年轻有力气，总不会饿死。 二房夫妻没他们乐观。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这样了。 “行。”谢二柱闷着点头，“三弟妹你懂得多，我们跟你走就是。” 第21章 租房暂居 打定主意后，二房就想将分到的珠子给卖掉。 向梨花赶忙阻止。 “傻啊二哥！”她把人拽回来，“爹给的一看就是好东西，这小地方能卖上啥价钱？你听我的，咱去一趟府城，在那里卖。” 谢二柱觉得府城太远。 要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他又发怵。 “三弟妹，府城是不是太远了些？我看县里也很不错，有好些个富裕人家。他们要是愿意买，我们的安家费就不愁了。” 他不觉得这么一颗小珠子能卖多少银子。 只觉得够这段时间租房的银两就满足了。 向梨花：“二哥你这说的啥话？咱这东西我看比县里老爷戴的还好！这么好的东西，肯定要去府里才卖的上银子！你们要是想去县里就去吧，反正我们家是要去府城的。” 她不怕分道扬镳。 可二房怕啊。 他们心里正没底呢，一听弟弟、弟媳要撇下他们，立马妥协：“既然这样，那，那就依弟妹你说的，去府城就是。可……我们家手里没……没银子，三弟妹你看，能不能先借我一些？” 先前老太太管钱管得严。 在她的管辖下，二房这些年手头总共就攒了二十来个铜板。 寒碜至极。 向梨花泼辣，却不是什么无情的。 听完就掏出一个银角子递给谢二柱：“二哥你先拿去花，等东西卖出去有了银子再还我便是。” “谢谢……三弟妹。” 谢二柱手头有了银子，心里头也安定了些。 不像先前这么慌了。 “那我们收拾收拾，一会儿就出发？我们先去县里安顿好行李，然后再去府城把那物件给卖出去。” “我和他爹刚买了一辆驴车，一会儿爹和行李坐车，我们几个年轻的就走路。二哥二嫂，你们觉得咋样？” 他们觉得很好。 二房夫妻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去买的驴车，不过有一辆车也好，他们也能轻松许多。 一切商定好后，两家人又买了一些干粮和几个竹筒装水。 足够他们吃到县里。 大人们整天忙着在地里劳作，没时间出来，不知道县里的情况。倒是常常带着姐姐弟弟们偷懒的谢灵娇，对这里十分了解。 比如哪家的客栈干净又舒服，哪家的零嘴做得十分好吃等等。 她都知道。 可除了这些，她娘再问就一问三不知了。 向梨花：“……” 算了。 她转头问起了小儿子谢弛。 比起女儿，还是儿子沉稳可靠。 这不，她问啥儿子都能答上来，省了她不少时间。 一开始，向梨花想先找个客栈，把孩子们留在县里看管行李。谁想县里客栈比镇上贵多了，就算只开一间房她也肉疼。 谢灵娇想跟娘一起去府城。 兜里有银子也不打算拿出来。 “娘，反正都到这儿了，就让我们一起去府城呗。我还没去过呢府城呢！娘~~~我想去~~” 闺女可会撒娇。 向梨花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可很快她就冷下心肠，“不行，你们就在县里待着，府城有机会再带你去。” 府城离得远。 人太多出门不方便。 向梨花：“乖，听话。你爷和二伯娘也会在这陪你们。” “娘~~~” 谢灵娇还想挣扎。 可她娘已经打定主意不让她去，不管她怎么撒娇请求都没用。 “爹~~~”谢灵娇又扭头找爹。 谢四柱可心疼闺女，对妻子道：“要不，就带……” 向梨花：“孩儿他爹，你可想好，府城贵人多。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不小心冲撞了谁，你能保下咱娇宝？” 当然不能。 他就一庄稼汉，哪有那能力。 谢四柱叹了口气，给了闺女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哼，不去就不去！ 谢灵娇扁扁嘴。 “那爹、娘，你们要早点回来噢。记得给我带礼物！” “好好好，爹给你带！给你带！” 谢四柱连声应下。 在客栈勉强开了两间房，向梨花夫妻就和谢二柱一道出发去府城。 他们行李多。 主要爹娘还有二伯他们啥都舍不得扔，走的时候带的都带上了。一会儿要是全放房间，那她们在房里下脚都困难。 谢灵娇就和弟弟商量：“小弛，要不我们先去租个院子？不然总在这待着也不舒服。” 谢弛提醒：“娘想在镇上租房。” 镇上的吃食哪有县里多？ 县里还比镇上更热闹！八卦更多！ 谢灵娇想住县城：“我们就先租个一年两年，要是爷爷他们不喜欢，就让娘再换就是！” “反正我有银子！” 重要的还是后面那句话。 她有钱！ 谢弛不劝了。 他也想让姐姐住她喜欢的地方。 “那明日我去书院一趟，喊兄长一起去牙行。” “好啊！” 谢灵娇又开心了，笑眯眯的：“那我们一起大吃一顿，顺便告诉小启爷奶和离的事。” 他们人多，大吃一顿要花的银子也不少。 后面还要租房子住…… 谢灵娇把荷包给弟弟：“小弛，你帮我算算，这些够花吗？” 好几百两银子。 谢弛觉得花完还能余下不少。 可姐姐让他做的事，他都会认真完成。 谢弛：“只要不租豪华府邸，按照姐你平常的花法，至少能余下三百两。” 能剩这么多啊。 谢灵娇一听就放心了。 “那我们今晚再开一个房间！” 不然二伯娘、三堂姐、小草妹妹还有她住一起，床怎么都睡不下。 谢灵娇不想睡地上。 也不想自己睡床，让长辈或者姐妹们睡地上，于是掏银子，财大气粗地又要了一间房。 小草妹妹担心二伯娘会忧心得睡不着，主动提出和二伯娘住一起。 这样谢灵娇就和三堂姐一起住了。 “真好，三姐！” 谢灵娇很愿意和三姐住在一起，牵着她的手一起开开心心跑上楼。 两人的行李还在原地。 胡有弟张张嘴，最后还是没发出声音喊回侄女和闺女。 没事。 她多搬两回就弄上去了。 胡有弟小声招呼闺女，一起干活。 谢弛：“二伯娘不用担心，姐刚才给了小二铜板，他会帮我们把行李搬上去的。” “这……这样啊……” 胡有弟没见过这样的事，一时有些无措。 谢弛：“二伯娘要是不放心，可以在一旁看着。有您在，爷爷也放心。” 实际啥也不担心的老爷子沉默一会。 手向后背：“老二家的，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胡有弟给家里做了这么多年的活，还是第一次听见这话。 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而老爷子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有种真当了大家长的感觉。 两人都觉得新鲜。 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股隐秘的舒坦。 真好啊，这样的日子。 要是以后也一直这样就好了…… 第22章 失控的四堂兄 家里的行李有大人看着，谢灵娇几人就能自由地出去玩。 不过小草妹妹要陪二伯娘，没跟他们一起出来；而三姐也不知道忙着什么，一脸严肃地拒绝了谢灵娇的出门邀约。 “哦，那三姐你忙你的叭。” 谢灵娇的失落就写在脸上。 已经在忙的三堂姐瞬间心软。 谢灵娇：“那我就和小弛他们一起去吃了。好可惜，那家烤鸡我觉得三姐你一会定喜欢来着。” 所以，她不用去也行？ 谢琼华收回出门的脚。 “玩得开心。” “我会的，三姐。” 谢灵娇转身。 找了个好吃的铺子吃了早餐。 一边吃，一边跟弟弟诉说心事：“怎么办，小弛，我觉得三姐变回聪明后就不想跟我一起玩了。” 以前家里人都有自己的事，只有三姐能和她一起到处玩。 可现在三姐也有了自己的事。 难道从今往后就只有她一个人闲闲的没事干？ 谢灵娇苦恼：“小弛，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该找个事情做啊？” “姐你不是一直做着挖药材的工作？” 谢弛放下筷子，安慰姐姐：“要是一个人太寂寞，日后我可以陪你。” 那怎么行？ 弟弟们都要念书。 大家都说读书才有出息，跟着她挖土能有什么前途？ “唉……”谢灵娇叹气，“还是算了。等以后搬了家，说不定就能交到别的朋友一起玩。” 她这样想。 可谢弛却知道，和姐姐一般年岁的女子几乎都已成亲，能和她玩在一起的可能性并不大。 “嗯。” 谢弛不想让姐姐不开心，打算在搬家完成前解决这件事。 此时，他安慰姐姐：“姐你这样好，肯定能很快交到朋友。” “是吧是吧！” 谢灵娇也这样想。 两人吃完，便一起去了书院。 书院不让女子进入。 以往谢灵娇都没进去过，当然她也没那个心思。只要一想到里面的人都在读书，她就脑袋疼。 就算能进她也不想进。 可今天她觉得有点无聊，想着以往从没听过书院里面的八卦，就牵着弟弟的小手和他一起进去找大弟。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 就连书院里最严厉古板的夫子路过，都没有把“不成体统”呵斥出声。 谢弛侧仰着头，望着姐姐若有所思。 到了里面。 谢灵娇没听到什么八卦，倒是听了一脑袋的读书声。 头疼。 谢灵娇捂着脑袋，“怎么办小弛，我脑袋疼。” 对此，谢弛早有准备。 他拿出两小团棉花，让姐姐弯下腰帮她堵上耳朵。 “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 谢灵娇很高兴，抱着弟弟亲亲小脸蛋：“小弛真棒，真聪明！要是没有你姐姐可怎么办啊~~” 还好。 也没有很聪明。 谢弛耳尖红红，牵着姐姐的手走到天班门口。 “兄长就在这里读书。” 里头还在上课。 谢灵娇就让弟弟带自己到书院里到处转转，“听说小启他们还会教骑马、射箭！真好哦，他们学会了以后出门都不用走路了！” 她很羡慕。 谢弛：“姐要是想学，可以让兄长教你。” “那我们是不是要买匹小马？那个贵不贵？我的银子够吗？” “够的，不过好的马匹不在市场上流通，姐你要是想买可以让兄长先打听一番。” 能在书院里读书的家庭情况大多都不错。 买匹马应该不是难事。 “小弛你要不要？要是能遇上合适的，姐姐给你也买一匹小马好不好？” “呀！在县城居住花销是要大很多呢！等空闲了我得再去山里挖点东西才是！” “还好这个时候山多，山里的药材也多，不然我岂不是要当叫花子巴拉巴拉……” 她叽叽喳喳。 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有些兴奋地后转，垫脚望着东偏北的某个方向。 “小弛，有人在打架！” 话音刚落。 一阵强有力的牵扯就带着谢弛飞速前往案发现场。 目的地还挺远。 姐弟两人越跑越偏，越跑越见不着人。 “噼里啪啦！” 刚挨近，谢灵娇就听到好响一阵打砸声。 可奇怪的是，没听到人的惨叫。 难道不是打架？ 谢灵娇望着高高的围墙，陷入沉思：该怎么爬上去呢？只听不看不过瘾啊！ 低头瞅瞅弟弟。 才九岁。 小小一只，要是真踩他肩膀，那也太可怜了！ “姐。” 谢弛很了解姐姐，指向右边，“那里有门，可以过去。” 那还不赶紧的！ 谢灵娇一溜烟跑过去，趴在门口，巧妙的解开锁，推开一条小缝。 伸出脑袋。 ——让我看看，究竟是谁在打架？ 明亮的眼睛在院子里仔细搜索。 很快就找到了手拿菜刀在里面疯狂乱砍的……四堂兄？ 谢灵娇：？？？ 谢灵娇：…… 谢灵娇：！！！ 一时间，谢灵娇心情复杂。 吃瓜吃到自己人身上，而且还是早八百年就知道的事。 索然无味。 唉…… 她失望摇头。 正准备打道回府，却发现四堂兄手里的菜刀竟然裂了！ 裂了！！！ 四堂兄这么凶猛的吗？ 谢灵娇捂着小心脏轻轻拍，再伸出小脑袋观望时，四堂兄双眼发红，双手撑墙疯狂用脑袋往上砸。 谢灵娇：！！！ 这这这……四堂兄都不痛的吗？ 出血了呀！ 如果是她，都该痛得在地上打滚了！ ——怎么了，姐？ 谢弛见姐姐神情不对，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角。 谢灵娇脸色沉重，挪开一块地方让弟弟自己看。 谢弛往里一瞧——四堂兄又发病了？ 他一点都不惊讶。 因为早在三年前，他就在偶然间发现了这件事。 谢弛猜测四堂兄许是患上不易医治的恶疾，导致他常年头痛，所以才显得癫狂骇人。 “四堂兄他……” 四堂兄还在疯。 可谢灵娇已经不想再看了。 她扁扁嘴，略有些自责地问弟弟：“小弛，四堂兄是不是生病了啊？” 不等弟弟回答。 她自顾自地道：“怪不得四堂兄常年都有黑眼圈，一直这样谁受得了啊？” “他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我可以帮……” 说到这，她突然捂嘴。 滴溜溜地环顾四周没发现人，松了口气，捂住弟弟的耳朵，小声跟他说：“小弛，刚才的话你都没听见，对不对？” 第23章 抠门大弟 谢灵娇给了弟弟封口费，和他一起离开偏僻无人的角落。 忧心忡忡的样子。 谢弛握着姐姐的手，用别的事转移了姐姐的注意力，“姐不是担心兄长没有好友，现在要不要去看看？” 现在正值下课。 谢灵娇暂且把四堂兄的事放在一边，点点头，“是该去看看。这么久不见，不晓得小启有没有好好吃饭，长没长高。” 谢灵娇走到弟弟教室门口。 往里一瞧。 嚯~都下课了弟弟还在看书！ 真刻苦啊。 “哟，弛弟，又来找谢兄啊？” 谢弛来过许多次，谢启的同窗大多都认识他。 有热情的还打了招呼，主动帮忙喊了谢启。 “谢启！别再读了，你弟弟来了！” 刚还埋头苦读的谢启瞬间抬头。 眼里满是惊喜。 “小弛！” 他起身，大步迈向门口。 两月不见，大弟又长高了。走到面前谢灵娇都要微微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唔，怎的瞧着瘦了？ “小启！” 谢灵娇拍了一下大弟揉搓小弟头发的手，有些不高兴地问他：“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都跟你说了，吃饭的银子不能省！” “小时候吃不好，长大了会变丑的！” “你要是丑丑的，那还怎么出门呀！” 奇怪，怎听到了姐姐的声音？ 难道是日思夜想，令他出现了幻觉？ 谢启不敢相信。 当他真见着姐姐出现在面前时，激动得直接红了眼！好大一只直接扑到姐姐身上，蹭了又蹭，声音闷闷的：“姐！我好想你！” “你怎的才来看我？” “我有好好吃饭！按照你的要求一日三顿，每顿都吃了肉！” 吃了还这么瘦？ 谢灵娇露出怀疑的神色。 谢启委屈，很受伤的样子：“姐，你明明知道我最听你的话了！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次要吃肉，我哪会不吃？” 虽然每次吃肉花出去的铜板都多得让他心痛，但姐姐嘱咐的事他怎会不听？ 他真的有在吃！ 不然也长不了这么高。 这倒是。 谢灵娇摸摸弟弟的胳膊，感觉全是骨头，一脸心疼：“是不是没吃饱？饭钱够不够？要不然再在晚上加个宵夜？” “姐有银子，你别省。” “小孩子长高可是影响一辈子的大事！” 谢启今年十四。 好些同龄人在他这个年纪都已订婚，更有甚者，已经成婚且将要为人父。若是旁的人说他是小孩，谢启定要给他些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可说这话的人是他姐！ 谢启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姐，我已经很高了，你看！” 他站直。 确实很高。 想到这都是自己一块肉又一块肉养大的弟弟，谢灵娇心里一阵骄傲。 垫脚摸摸弟弟的脑袋：“小启乖，一会儿姐姐带你去吃大餐！给你好好补补。读书这么辛苦，小启你可要多吃一些。” 谢启乖乖弯腰，把脑袋送到姐姐手下。 他不想吃大餐。 因为贵。 一想到这要花出去的银子，谢启就肉疼。可他想和姐姐在一起，所以就算心痛他也没有拒绝。 “好的，姐！”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来找你！” 最后半个时辰。 谢启精神抖擞，听得极认真。 夫子宣布放堂后第一次没去询问课业，而是匆匆跑出书院。 “姐！！” 远远的。 谢灵娇看见一个身高腿长的漂亮少年从书院里快速跑了出来，还没到跟前就开始挥手，满面喜色。 啊呀呀，这究竟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漂亮呀？ 哦~原来是她家的！ 谢灵娇自豪地挺直腰杆，把手中买的药膏给大弟提着。 “小弛说你又考了第一？” 谢灵娇开始掏荷包。 谢启的脑瓜只对银子有兴趣，读书对他来说也很辛苦。谢灵娇想说要是不行就随便认几个字，以后当个账房先生也好。 可娘说要读书才能有出息。 不然以后咋保护姐姐？ 出不出息的对谢启来说不重要，可他得保护姐姐，不能让姐姐受欺负！ 所以一直咬牙坚持。 谢灵娇心疼弟弟，就跟他说只要能考第一就给他三十两银子。 自此，谢启眼不疼了，头不晕了。 书越读越有精神。 靠着考第一攒了不少银子，还总不花。逐渐成为他们家最富有的人。 谢灵娇专程去钱庄用银票兑了银子，装在漂亮的新荷包里。 在饭前搞了个仪式，将自己亲手写的奖状还有奖金颁发给弟弟。 “谢启小朋友，由于你这半年认真读书，努力学习，再次荣获学院第一！” “你的刻苦，姐姐都看在眼里。” “因此，姐姐决定奖励你手写奖状一张，以及白银三十两作为鼓励！” 小弟弟谢弛是气氛组。 姐姐一讲完，就啪啪拍手。 “谢谢姐姐！” “谢谢！谢谢你！” 谢启感动到落泪。 抱了姐姐后也没忘记弟弟谢弛，“也谢谢小弛，哥哥爱你！” “当然了，最爱的是姐姐！” 谢弛一脸平静地擦掉脸上的口水。 听到话后点点头。 他说不出来，不过他最爱的也是姐姐。 “喏。”谢启摸出一小块银角子递给弟弟，“给小弛的零花钱。” “谢谢兄长。” 谢启给弟弟的是银角子，给姐姐的却是一只做工精致镯子。 金的！ 而且用料扎实。 一看就不便宜。 “哇！谢谢小启，我很喜欢！”谢灵娇当即带上手镯，并保证：“我会戴一辈子的！” “姐你喜欢就好！” 姐姐喜欢自己送的礼物，谢启也开心。 为此所花去的银子也算死得其所。 “来小启小弛，想吃什么就点！姐姐请客！” “好的，姐。” 谢弛已经很习惯和姐姐一起外出吃饭，很快就点了两道自己爱吃的。 轮到谢启时。 他左右衡量，犹豫不决。 “这个鸡怎么涨价了？” “不过是个萝卜而已，怎的卖这么贵！” “这里的肉要价未免也太高了些，自己割了肉煮能多吃好几斤！” 越看越心痛。 最后索性不看了。 不想让姐姐饿肚子等他，他赶忙收回思绪，点了一个在他看来价格相对比较合理的菜。 “一个就够了吗？要不要再点一个？” 弟弟爱吃鱼。 谢灵娇就劝他再点一道清蒸鱼。 还说：“要是能让小启吃到喜欢的菜，姐姐我也会很高兴的哦～” “那……好，好吧。” 姐弟三人，点了好些个菜。 起初谢启还叨叨，担心吃不完。结果他胃口极好，一个人吃了另外两个饭量的两倍。 最后桌上的菜一个也没浪费，全被谢启搜刮拌饭吃了个干净。 第24章 我们家不同寻常 谢灵娇给弟弟涨了饭钱。 在原有的基础上，每月再涨三两银子，还要求他必须花完。 这对谢启来说是个甜蜜的负担。 “姐，我有银子。你赚钱这般辛苦，这些银子你还是自己留着花用吧。” 她赚钱有啥辛苦的？ 山里这么多药材，挖一挖银子就有了。 谢灵娇不让弟弟省。 还顺便告知他：“对了，爷和奶已经和离。我们家还有二叔他们家跟爷爷一起被奶扫地出门，以后小启你放假就不要再回去了。那里我们的床位已经没了。” 和离？ 谁？ 谢启迷惘地抬头没瞧见姐姐，又赶忙低头，“姐，你说谁和离了？” “爷爷和咱前奶啊！” 谢灵娇小声和他讲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详细又生动。 谢启是姐姐带大的，对奇怪事物的接受度非常大。 他很快就消化了这个奇葩结果，庆幸道：“幸亏我没将银子存在前儿个家里，不然就亏大了！” 姐姐教的。 重要物品随身携带。 所以谢启的存银他都兑换成了银票，一直贴身带着，时不时就检查一番。偶尔心绪不畅快，还能将它们取出来，数一数。 保准身心愉悦。 “没想到爷爷这么讨厌奶……前奶奶，这么多年他一直百般忍让，我还以为他是爱惨了对方。” “原来不是啊！” 谢启感慨。 他是家里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那下月大堂兄还是要去参加院试？” “对了姐，我之前也通过了府试，现在是一名童生。夫子催促我赶紧下场看看，兴许还能过。” “要是过了我就是秀才，姐姐你就是秀才的姐姐了！” “当然，我们小弛也是秀才的弟弟！” 由于府试不是第一，谢启就没好意思告诉姐姐。 不过是府试而已都只能考第二。 谢启就不再纠结以后都考第一的事，干脆答应了夫子，下个月就去参加院试。 谢启：“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碰上大堂兄呢！” “也不知道大堂兄水平如何，不过奶这么宝贝他，大堂兄应当能过院试吧？” 谁知道呢？ 大堂兄都考两次了，还没过。 谢灵娇就觉得水平一般。 要是四堂兄，肯定一次就能过！ 提及四堂兄，谢灵娇就想到方才发现的事——四堂兄有病！ 看样子还病得不轻。 于是把小弟送回客栈，谢灵娇就提出要送大弟回书院。 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药膏四堂兄送过去。 路上。 谢灵娇问弟弟，知不知道四堂兄有病的事。 “四哥？” 谢启是与四堂兄在同一书院读书。 可他为了考第一，时间抓得很紧，除去与银子相关的事外鲜少会分心去关注其他的。 听姐姐问起四堂兄。 他一脸茫然。 “他怎么了吗？” “唔，没什么。” 不知道就算了。 病患的隐私，她也不能乱说。 谢灵娇：“我之前看见他受了伤，打算一会给他送点药去。” “那我帮姐姐喊四哥！” 谢启很愿意帮姐姐做事。 尤其开始读书后，照顾姐姐起床给姐姐做饭的事都落到了弟弟谢弛的身上。他都没机会做这些。 为此他还难过了一阵。 好在弟弟也把姐姐照顾得很好，不然他都不放心离家。 “好哦，那就麻烦小启了。” “我愿意为姐姐做一辈子的事！” 谢启跑得贼快。 路上有人喊他都没理。 他腿长，没多久又跑了出来。 “姐！四哥跟夫子请了假，已经离开书院了！” “同四哥住一起的同窗好似很怕他，我刚说出四哥的名字他们就都被吓跑了。对不起，姐，我没打听出四哥在哪。” 没找到人。 谢灵娇有些失望。 “没事。”她又给了弟弟一些银子，嘱咐道，“晚上要是饿了就再吃一顿。别舍不得花银子，我们家小启一定要长得高高的，身体棒棒的才行。” “对了，也不要老是埋头读书，适当的锻炼身体也很重要。” “身体才是那啥的本钱！” 谢启也不嫌她啰嗦。 字字句句都认真在听。 “我知道了，姐。我会的。” 离别的时候谢启很是不舍。 一步三回头，短短一段路走了好久。 回到斋舍，他破天荒没有温书，而是在舍友奇怪的目光下抱着姐姐给买的被子好一顿流泪。 舍友都惊呆了。 这还是广受欢迎的谢启？ 怎么跟个哭包一样？ 那些个恋慕他的千金小姐见了，怕是要梦碎。 …… 谢灵娇回到客栈时，三堂姐还在忙着。 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谢灵娇看不懂。 她本想跟三姐说一说今天看到的事，可三姐没有半点空闲。不像之前，随时都能听自己和她一起分享外边听到的八卦趣闻。 人生第一次。 谢灵娇意识到人类会发生改变。 而且变得好快。 不像山里的树，山里的草，山里的鸟……它们都得好几百年才有挪动的机会。在这之前，它们都会一直在那里。 哪也不去。 也不会有别的事。 大家都有很多时间和她一起玩，一起讨论一生短暂又匆忙的人类。 “五妹。” 深夜。 放下四堂兄生病事件的谢灵娇迷迷糊糊，好不容易快睡着。 三堂姐站在床前，依旧是那张冷静没有表情的脸。 “五妹，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一定要挑现在？ 谢灵娇好困，眼睛都睁不开。身体只剩本能，侧身伸出爪子，小声嘟囔着回应：“三姐……你……想，说……什么……” “我想找你借些银子。” 谢琼华刚研制出一种这个时代没有的纸张。 造价低廉。 如今家中正是缺钱的时候，她不想让娇弱的五妹一个人承担养家的责任。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纸张在古代的市场不必多说。 谢琼华认为这项小研究必定能赚上一些银子，减轻五妹的负担。 不过她没有启动资金，这才厚着脸皮找上了五妹妹。 谢琼华：“你放心，这笔钱我会尽快还你。” 为了让五妹放心投资，她还做了详尽的方案给她听。 里头好些个专业术语。 谢灵娇就算清醒着都听不懂，更别提现在。 “嗯嗯……好……”半梦半醒间，她胡乱点头，“给……三姐……银子……” 第25章 灵芝也好卖 谢灵娇虽然不爱读书，可她记性不错。 第二天赖床起来后也没忘记昨晚给了三堂姐银票的事。 五百两。 也不知道三姐拿去干啥。 不过算了。 五百两而已，在她看来也不是啥大钱。 且不论三姐说会还，就算不还谢灵娇也愿意给。 因为三姐不仅是三姐，还是她最好的朋友。 不过这样的话，她身上的钱可能就不够买房子、小马、还有嗯……漂亮衣服啥的。她们都不住在老房子里受前奶奶的监视了，现在可以随便花钱。 所以她是不是该再多挖点药材？ 也不知道最近哪些药材卖得好，待会和弟弟们一起看房子的时候再问问小启好了。 在赚钱方面，小启最在行。 谢灵娇想听过他的意见后再行动。 这样的话能省好多力气。 “人参！” 谢启很笃定地回答姐姐：“近期最好卖且能卖上价钱的必定是人参！” 他还带姐姐去瞧了城门口的告示。 知道姐姐不爱看这种全是字的东西。 谢启指着上面几行重要信息，对姐姐道：“上面说太子殿下病重，现广招天下良医，为殿下治病。” “还有皇后娘娘重金购买能缓解殿下疾病的药材。” 太子是这个世界第二大的官。 想也知道这个买卖好做。 谢灵娇看了上头要的东西：三百年以上的人参，四百年以上的灵芝，以及一些能吊命的珍贵药材。 上头很多东西这边的山里面一根都没有。人参三百年以上的就一支，还被她挖了。剩下就只有四百年以上的灵芝，她还能找到一支。 只是地方有些远。 恐怕单程就要走两三天。 谢灵娇不是很想去。 可除了挖那支灵芝，她就只会治病了。 包治好的那种。 可惜这事太过高调，完全不符合她的生存哲学。 淘汰。 谢灵娇挽着弟弟的手离开，等到没人了，才小声告诉他：“我知道哪里有一支五百七十八年的灵芝，等我把四堂兄……等我见过四堂兄后就去挖。” “小启你把买家找好。” “小心点，别让人家知道是我们要卖！” 谢启点头：我懂，低调！ 闷声发大财。 “我办事，姐你放心！” 两人偷偷摸摸。 也没瞒着小弟弟谢弛。 一听姐姐要离开这么多天，他肃着脸，“我也要去。” 他要跟着一起去山里，好给姐姐做饭洗衣服什么的。 谢灵娇却不想带他。 担心自己一个不留神，没注意到保护弟弟，让他给山里的猛兽叼走。 “不行，你去太危险！” 谢灵娇很坚决，“你不准去！这次我一个人去就行。小弛你留在县里，要是娘比我先回来，你得给我打掩（背）护（锅）。” 反正弟弟不怕抄书。 让他给自己担着事也不会有问题！ ——谢灵娇理直气壮地想。 谢弛：“……” 他皱着小脸。 还是很不放心。 他问：“真的很危险？” 谢灵娇肯定点头：“很危险很危险！小孩子绝对不能去！” 谢弛：“那姐你也不能去。” “对！！” 谢启跟着点头。 他站在姐姐前边，站直了身子：“姐，我和小弛也是家里的孩子。我们能赚钱，不能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做那种事！” “嗯。” 谢弛点头。 他也是这么个意思。 就算知道那灵芝能卖上很大一笔银子，他们也不想让姐姐去。 可他们都是弟弟。 谢灵娇才是姐姐。 她敲了一人一下脑袋瓜，“想什么呢？姐姐我是那种让自己涉险的人？” 她双手叉腰。 抬头挺胸，很骄傲的样子：“今时不同往日！告诉你们，我现在强得可怕！只要我想，这天下我哪儿都能去！” 最后那句，弯腰捂嘴，超超超小声的，只讲给弟弟们听。 姐姐在说什么？ 她的话让大弟谢启一头雾水。 而小弟谢弛却想起，近日所有人都共同忽视起姐姐身影的事。另外一直小心遮掩面容的姐姐，这两日出门从未戴过面纱。 原来姐姐知道这事。 所以，这就是她的依仗？ 谢弛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他抿唇，伸出手让姐跟自己拉钩：“那，姐。你保证，你一定会没事。” “这就不必了吧？我就去一趟山里而已。” 谢灵娇不想拉钩。 太正式。 再说出门在外，谁能保证一点点儿的意外都不发生…… “可你要去至少六天。”谢弛冷静指出，“要是姐姐在路上偷懒，还会更久。” 这么长的时间，他不可能不担心。 谢弛坚持要姐姐给自己保证。 不然就不同意她去。 谢灵娇不服：“你一个弟弟，怎的管起我的事？我告诉你，我……”想去就去！ 话还没说完。 弟弟眼睛就红了。 小弛和小启不一样，自小就不爱哭不爱闹，谢灵娇一直把他当做成熟稳重又可靠的大孩子。 他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她都要忘了。 “我……我保证不受伤！” 谢灵娇改口。 她伸出手指，向弟弟保证：“姐姐有办法不让任何动物还有人伤害我，所以小弛不要担心，好不好？” “嗯……” 谢弛的回应还带着鼻音。 让谢灵娇有些心疼。 想着刚才不该说那种话，毕竟小弛也是担心她。 谢灵娇正反省自己要尊重即使年纪还小小的弟弟呢。谢启发现：自家刚还抿着嘴眼睛红红的弟弟，在姐姐没注意时神情自然。 伤心、难过皆无。 等姐姐再看向他时，又低头，看起来很难过的模样。 谢启：“……” 他家弟弟，心眼是不是太多了些？ “姐。” 反正也劝不动姐姐，谢启干脆转移了话题，“我已经打听好了，目前城里有三处院子适合我们一家人居住。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谢灵娇：“去！” 谢启找的牙行靠谱。 给介绍的院子都没什么大的毛病。只不过其中一处谢灵娇觉得有点小，另一处离弟弟的学校太远，回家不方便。 最后剩的一处。 无论位置还是大小她都满意。 就是房租贵些。 一个月就要八两银子。 在县城是很高的价钱了。 谢灵娇掏出荷包，当即拿出二十四两银子把房子定了下来。 荷包即将见底。 谢灵娇更坚定了，她得赶紧去山里挖出那支灵芝！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想办法给四堂兄治病才行。 小时候她还胖乎乎打不过别家孩子时，都是四堂兄帮她找的场子，还教了她许多复仇的法子。 四堂兄待她这样好，她也不能辜负他！ 一定要尽早把四堂兄治好！ 第26章 侦探古德娇 尽管没人能发现自己。 谢灵娇还是习惯在夜间行动。 她悄悄推开客栈大门，又小心地关上恢复原样。 摸到书院来到四堂兄发病的地方，谢灵娇有模有样地掏出一个小本子还有一根炭磨成的铅笔。 炭磨的笔虽不那么好用，却比毛笔好很多。 谢灵娇先是询问了染上四堂兄血迹的竹子：“请问，昨日在你身旁生病的男子去了哪？你有印象吗？” 一脸认真。 可惜竹子说不了话，根本回答不了。 她不过是装模作样过个戏瘾罢了。 上辈子听小鸟说这样的人叫做侦探，受到全世界人类的欢迎。 她早就想试试了！ “嗯，嗯。” 她摸了一把竹子，感应到四堂兄的去向后假装是竹子给的口供，有模有样地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有需要请您再次与我们合作。” 出门左转。 一路“问柳寻花”。 用了两个时辰，终于在一个离赌坊不远处的黑黢黢巷子里，找到了正给人套麻袋做“按摩”的四堂兄。 “救，救命……” 顾客气若游丝，朝着巷外伸手呼救。 可惜没人会救他。 谢灵娇觉得地上那人臭臭的，很讨厌。所以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不仅不帮忙，还站在巷口给四堂兄把风。 等四堂兄把人削够了，才突然冒出给他递上药膏。 “没事吧，四哥？”谢灵娇一一给他介绍了药膏的用法用量，说完还不忘叮嘱他，“记得用啊四哥，你伤得这么严重，要是放着不管很可能会……会引发严重疾病的！” 至于啥病。 她不懂医术，不知道。 四哥迟迟没有收下东西，谢灵娇抬头疑惑望去。 “怎么了，四哥？” “你都看到了？” 谢琼书神色莫名，随后阴恻恻地笑。 还以为这个又娇又弱的五妹会跟其他人一样，害怕得恐惧尖叫，最后厌恶，远离他。 结果他等了许久。 这个五妹依旧是那副担忧愧疚的模样给他递药。 于是谢琼书又侧身让她看见刚被自己折磨过的人。 血肉和破烂的皮肤翻卷，现场很是骇人。 谢灵娇可不会为难自己的眼睛。 她瞥到就立马移开眼。 “四哥，要不我们先走？” 和自己不一样，四堂兄可没有隐藏自己的技能。现在这一幕要是被人看见，四堂兄岂不是要被抓进去？ 谢灵娇提醒四堂兄赶紧脱离犯罪现场。 以免被抓个正着。 谢琼书：“……” 他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的笑有了变化。 饱含恶意的冷笑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温度，但很快就被收敛。 “五妹妹，不问问我在做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的？ 不是看一眼就能明白？ 四堂兄刚收拾了一个会散发恶臭的人类垃圾啊！ 谢灵娇很想这么说。 但见四堂兄一副好像很想被自己问询的样子，想了想，决定还是配合四堂兄。于是脆生生地问：“那四哥，你刚才在做什么呀？” 谢琼书又笑了，风轻云淡地说出：“在杀人。” “哦。” 谢灵娇认为四堂兄在吹牛。 刚才那人明明还没死。 还喘着气儿呢，她都看到了！ 谢琼书：“我说，我在杀人。” 谢灵娇：“哦……” 是啊，我听到了。 难道四堂兄嫌弃自己不够捧场？ 谢灵娇迟疑着，拍拍手：“四……四哥好厉害啊？”是这样吗？ 这个五妹…… 果然不太聪明。 谢琼书眯眼，盯着她瞧。 许久，他笑了。 “五妹，你可真有意思。” “还好还好，一般有意思。”谢灵娇谦虚道。 她再次拿出药膏送给四堂兄。 这次他没有拒绝。 挑一下眉后就接受了。 “对了，四哥。”谢灵娇督促四哥赶紧把药膏抹上，然后拿出最最最重要的东西——掺了她血液的水。水装在普通的竹筒里，谢灵娇打开盖子把水递到他嘴边：“喝水。” “这个水是我前些日子从山里带回来的，可甜了，你试试！” 眼里盛着期待。 捧着竹筒，筒口都挤到他嘴里，磕到他的牙。 就这么想让他喝？ 里面……莫不是掺了什么别的东西？ 是杀他的毒药，还是放了糖块哄小孩的玩意？ 谢琼书垂眸，上下打量只到自己胸口的五妹。 就在谢灵娇以为他不会喝，苦苦思考该不该换一个办法的时候，四堂兄终于动了。 接过竹筒，浅浅喝了一口。 一口怎么够？ 为了稀释她血的味道，谢灵娇装了一大筒的水，还在里面放了很大一块麦芽糖。 不喝完就太浪费了！ “喝！”她托着竹筒下端，很用力地上抬：“再喝一点四哥，这个真的很好喝！” “超级好喝！！” “咕噜咕噜——” 谢琼书没做反抗，任由自己被强迫着喝完这甜得腻人的水。 直到倒立的竹筒掉不下一滴水，谢灵娇才心满意足：“好了四哥，天色不早，你快回去歇息吧。喝了这么甜的水，今晚你一定能睡个好觉的！” 睡个好觉？ 谢琼书不以为意。 被头痛折磨十余年，如今他已不再奢求安稳。 只想解脱。 今晚他本想虐杀那个恶棍。这只是第一个，之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谁知才刚开始就看到了五妹朝自己挥手。 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预测了多种五妹应有的反应。 结果她却拍拍胸口，很有义气地隐藏在巷口替他把风。 真有趣。 鬼使神差的，他放弃了杀人，转而吓小姑娘玩。 可惜小姑娘又蠢又笨。 不怕他，也不担心那个快死了的人。 还要给他擦药。 下次吧。 谢琼书想。 天底下恶棍这般多，怎么都不会杀完。留给他的货物无穷无尽，他不必急于这一时。 “那好。”谢琼书没将自己的内心透露半点，他浅笑着仿佛刚才的事都没有发生，“再见，五妹。” “再见四堂兄！” “晚安！” “好梦！！” 蠢笨小姑娘又蹦又跳地挥手。 蹦跶着开开心心地走了。 谢琼书低头看着手里的药膏，没有波澜地道：“不会安寝，也不会有好梦。” “我这般疯子，如何配得……” 低声自语随晚风消逝。 无人得以探听。 第27章 好可怕的人 今晚夜色很好。 谢琼书漆黑污浊的身影在皎洁月色的照耀下无所遁形。 他明明是该笑的。 笑这世间尽是自私自利的蠢货，汲汲营营，丑态百出而不自知；笑所谓血脉至亲极致惊恐，怒骂他是邪魔恶鬼。 真好笑啊。 明明今晚才是他初次充当恶魔。 还被人瞧见，功败垂成。 “五妹，五妹……你可真是……” “为什么要出现？就让我这样完成……不好吗……” 泪水滑落。 谢琼书捂脸，头发散乱，放声狂笑后一头栽倒在县城角落，就这样睡死过去。 “公子？公子？” 过了两日，谢琼书才被偶然经过此处的男人喊醒：“怎的在此处入睡？小心风寒，还是赶快回家去吧。” “多谢。” 谢琼书理理衣裳，淡定道谢。 他为人机敏警觉，转身的瞬间便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回到书院知晓自己竟安稳地睡了两日。 “四哥，好梦~~” 那晚五妹的告别在脑中浮现，而如今，盘踞在脑内十多年的疼痛离奇消失。 他不再因头疾而暴躁狂怒。 整个人显露出一种让熟人见鬼的平和。 “五妹啊……”他低声呵呵笑。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 此时。 神圣娇正背着小背篓，拿着小锄头在深山里和野鸡搏斗。 她饿了两天。 自第一天入山吃完弟弟给准备的热乎饭后，就没吃饱过。背篓里倒是有大弟给准备的干粮。 可她不爱吃。 谢灵娇又不太会做饭。 就算抓到野鸡也不会拔毛……可不吃肉不行的啊！她还得长高呢！ 为了不当小矮子。 谢灵娇眼睛一闭，宰了一只鸡。终于拿出大弟悉心准备的野外生存宝典，按照上边的方法，依步骤去皮除内脏，最后洗干净放锅里炖汤。 往里丢了一个弟弟调配好的料包，又放了些蘑菇。 谢灵娇找了块石头坐下，擦擦辛勤流下的汗水，歇了大半个时辰。 鸡肉炖好。 小溪边上已经围了好多鸡、鸟、松鼠、野猪、熊瞎子……好在她按照弟弟的特别加粗标注，将鸡的内脏丢得老远，火也升得旺旺的，所以没不长眼的往她边上凑。 揭开锅盖。 往里头丢了一些做得邦邦硬，专程用来配汤的馍馍。 一顿热气腾腾的午饭就完成了！ 味道是比不上两个弟弟做的。 不过有大弟精心配的调料包，吃起来也还算不错。 “看来出门还是得带弟弟。” 谢灵娇捧着碗，吃完又嘟嘟囔囔把它们洗干净。 “唉……要是小弛在就好了。” 胡乱将东西放进背篓。 “唉……要是小启在就好了。”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 躺着等吃就可以。 和弟弟们一起只需要走两天的路，她一个人愣是多花了一天时间，这才找到了那支能给他们家添个大院子的灵芝。 与对待人参的态度不同。 谢灵娇拿出一个专程打的盒子，将采下的灵芝放进柔软的布里，再把盒子合拢上锁。 工作完成！ 这票干完，今年的花销应该都够了，不需要她再出远门挖货。 可惜太子不会时常生病。 不然她这辈子都不用上几天工。 由于急着回家吃饭，谢灵娇的回程速度要快上许多。 就在快要离开树林时。 又听到了一阵激烈的打斗。 这次打得有来有回，肯定有瓜！ 谢灵娇兴冲冲地过去。 第一眼就被吓到。 小锄头掉在地上也来不及捡，赶紧找了一棵树躲在后面。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内心默念三次，确认绝对不会有人看到自己后，才缓缓伸出沾满草渣的脑袋。 刀！他们打架有刀！ 好刺激……哦不，好吓人！ 谢灵娇的白嫩的小拳头在胸前紧紧捏着。他们怎么不说话？不应该边放狠话边打吗？ 就这样干巴巴的打有什么意思！ 谢灵娇忿忿不平。 她看了一会，发现这还是个群架——那边穿麻衣伪装成平民的一群人，群殴那个长得好看似乎还很有钱的。 劫财？ 不像啊。 有钱人来这到处都有鸟拉屎的地方做什么？ 谢灵娇再次后悔没有带弟弟出门，这样没有言语的瓜，只有小弛才能吃得明白。 好在战斗结束，那个长得好看的有钱人一把剑横在最后一个活口脖颈上，终于开口说了话：“褚家派你来的？” 得到的只有沉默。 于是接下来，谢灵娇就见识到了一场优雅又充满血腥气的审问。 有钱人明显是专业的。 不过三息时间，拒不开口的假平民就惨叫出声。 大喊：“太子必死！” “任你卫潋千方百计，也回天乏术！” 咋还说上四个字的词了？ 好在这俩词弟弟都教过，她懂。 有钱人：“太子的毒是你们下的？” “是！” 他痛快承认，然后就得到了地狱加急车票，被有钱人一刀抹了脖子。 血液四处飞溅。 有一滴还落在了谢灵娇的脸上。 咦~ 脏死了！ 曾经她还是灵芝的时候，山里也时常出现死掉的人类。好些植物还有别的蘑菇都喜欢吃，说味道好。 谢灵娇却不喜欢。 从来都不碰。 还会离那些吃尸体的货远一点，觉得它们脏。 谢灵娇生气地掏出手帕，擦掉脸上的血。 有些不高兴地想：这个有钱人真没素质！ 把血溅到她脸上，自己反倒干干净净。 不过她度量大。 不跟他计较——绝对不是因为她打不过！绝对！！ “谁在那里！” 卫潋解决完褚家派来的人，发现远处一棵树下好像多了个东西。 神色微凝。 冷声一喝。 “莎莎莎——” 整片树林，除风吹树叶的响动外再无其他。 轻功施展。 卫潋很快就在一个树下找到了一把小锄头，当即眉梢一冽：“谁？出来！” 出个屁！ 谢灵娇躲在树下，缩成一团。 身子诚实的颤抖着，内心却极不满地骂骂咧咧。 ——还看？看什么看！ ——再看也发现不了姑奶奶！ ——踩着我衣服了知不知道？松脚！松脚啊混蛋！！ 人走近。 谢灵娇发现他更可怕了。 感觉一手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谢灵娇屏气凝神，暗戳戳抽回自己被踩着的衣裳后锄头都不要了，平时慢慢腾腾的两条腿捣腾得飞快。 还在心里放下豪言：混蛋有钱人，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一定揍你！ 一定！！ 第28章 祖上富过 回到县里。 小草妹妹和二伯娘已经将两家人的行李都搬到了谢灵娇租下的院子，还将里面彻彻底底打扫一番。 一切打理妥当。 谢灵娇回去就洗上了热水澡，吃上了热乎的饭菜。 “舒服啊~” 大浴桶里的水温刚刚好，谢灵娇躺在里面，浑身劳累一扫而空。 洗完再睡一觉。 她运气好，比爹娘更早一天回来。所以会使鸡毛掸子的娘亲都不知道她趁着家长离开的这段时间，又跑去了山里。 留守看孩子和行李的爷爷和二伯娘已经习惯了她的偷懒。 没对她的行踪进行多问。 “不得了，娇宝！” 谢灵娇一睡醒就看到了在自己床边坐着，迫不及待要和她分享在府城的大发现：“我跟你说，咱家祖上，指不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呢。 谢灵娇就迷迷糊糊间看到了两锭黄金，另外还有一些银票。 “你爷爷给咱家的玉佩，卖了这么多！” 谢灵娇即刻清醒。 数了数。 好家伙！ 就那一块玉佩，她娘就卖了两千两！上次她挖的人参卖这么好也才一千两呢！ 可恶，她还是没赶上好时候！ 咋不在家里富着的时候来呢，这样每天躺着吃吃喝喝还能有人伺候。 谢灵娇有点遗憾，瞅着黄金心脏怦怦跳：“娘，你问爷爷没。那玉佩的来路没问题吧？” “问过了，说是你太爷爷曾是富裕人家的少爷。具体多富他也不知道。不过看这手笔，咱家祖上可了不得！” 向梨花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闺女，“这个好带，你搁身上放着以防万一。其他的娘留着置办些家产。” “娘，我有银子。” 谢灵娇掏出自己剩的银票。 向梨花让儿子教过自己数数，还认得一些简单的字。她看了看，发现闺女还挺有钱。就没再给她塞银票，打算和原有的那些银子一起放着，以后给闺女作嫁妆。 向梨花：“那娘给你存着。对了，你去小启书院时有没有瞅见哪个中意的男子？咱家如今有了银子，可以给你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你要是看上谁就跟娘说，娘给你准备！” 这都啥啊。 谢灵娇自己慢腾腾地洗洗漱漱，含糊不清地回她娘：“咱家好不容易有银子，还能光明正大地花。再怎么我也要把我那份花了再走！” 这丫头！ 向梨花没舍得打，手抬高了也就轻轻拍了一下：“傻不傻？就算你出嫁，娘还能少了你的那份？都让你带走！” 她都想好了。 家里的银子大头给闺女，至于两个儿子，只留下一些够他们读书的银两就行。 “怎么的，你还担心娘让你吃亏？”向梨花虎着脸。 她知道闺女没这么想。 这丫头的头脑简单，长不了那么些心眼子。 她是故意的，想让闺女好好正视这个问题。 毕竟她家娇宝都十七了，婚事还没着落。 向梨花平时不说，心里可急着呢。 “放心吧，娘。” 谢灵娇把洗脸的细棉毛巾拧了拧挂回去，她如今才十七。放上辈子还是小小小小小幼崽呢，结什么婚？ 她一点都不急：“反正小启和小弛都愿意养我，不成婚也没什么。” 俩弟弟都伺候她十来年了。 要是突然离开，她哪能适应？ 谢灵娇：“我才不要离家，我就要留在家里！一辈子跟小启小弛在一起！”让他们照顾我一辈子！ “……” 向梨花张张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以前她总担心女儿不够精明，会吃亏。现在听她能说出这么厚脸皮的话，心里悬着的心瞬间安稳下来。 不够精明没关系。 脸皮厚点日子也能过好！ “那……娘给你弟弟们相看的时候，给找两个性子软好拿捏的。”这样就算日后她没了，家里也没人敢撵她闺女。 “再说吧。” 谢灵娇可不想让弟弟们为了自己，跟不喜欢的人结婚。 还建议她娘：“小启和小弛都有自己的主见，让他们自己选呗。” 不过大弟也才十四。 现在谈婚事太早了点。 向梨花还想说些什么，可外边小草妹妹喊她们吃早饭了。 在饭桌上看到二伯娘眼睛红红的，还有些心不在焉，谢灵娇就知道她也被太爷爷留的家产给震撼到了。 听娘说二伯家的珠子比他们还多卖了一百两。 整整两千一百两。 老实本分干了半辈子活的两位长辈哪见过这么多钱。 听娘说二伯回来的时候都不敢闭眼。 一直盯着银钱，生怕给丢了。 “爹。” 吃过饭，谢灵娇就看到她爹拿出一千两交给她爷爷，“我们家的玉佩总共卖了两千两，这是一千两，给爹您拿着。” 东西是老爷子给的。 向梨花也没想把所有银子都捏自己手里。 公爹这么大年纪还和离，跟着两个大家都认为没出息的儿子漂泊，向梨花担心老爷子心里边不踏实。 俗话说，钱是人的胆。 向梨花就跟家里男人商量，把卖玉佩得的银子交一千两出去。 “多少？” 老爷子正小酌呢。 小儿子和儿媳从府城给带回来的好酒，又香又醇。他喝着，心里边满意得不行。一听自己给的小玩意竟然卖了两千两，他手抖了一下。 不自觉回想起小时候家中清贫的日子。 还以为他父亲不把几百两银钱放在眼里，是清正端方，君子之风，如今再看……也许，是父亲见过的银钱太多才不在意？ “两千两，爹。” 谢四柱把银票推到老父亲面前。 再给他倒了一杯酒，给时间让老人家缓缓。 又一杯酒下肚。 老爷子也算缓过神来，他摆摆手，“不用，这钱你们自己收着。” 他不是鲁秋叶，不想把着孩子的钱财管东管西。 可儿子执意要给。 还说他是一家之主，就该管着银钱。 老爷子推脱不过，还是收下了。 唇边的笑还没消呢。 老二家也递过来两千两：“爹，三弟说得对。您才是一家之主，合该管钱。” 由于二房夫妇两人谁都不敢收着这么大一笔钱。 现在见弟弟、弟媳交钱给爹，谢二柱一寻思，干脆把大部分银子都拿出来。 其中一半是交到公中，另外一半想让老爷子给帮忙存着。 第29章 购入家宅 活了大半辈子，谢家老爷子还是第一次被长大后的孩子这般依赖。 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柔情。 他想起家里老大才出生时，他也曾想着要做一个好父亲，给家中妻儿一个安稳。 究竟是啥时候开始变的呢？ 老爷子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鲁秋叶无止境的委屈嫉妒，还有喋喋不休地谩骂。可明明一开始他就和她说过自己的情况，她表示不介意两人才成的婚。 “好。” 老爷子能在鲁秋叶的监视下把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保存这么多年，对藏东西一事还算有心得。 就收下了二儿子递来的银票：“既然你放心我老头子，爹帮你拿着就是。” 谢二柱夫妇卸下重担。 展露笑颜：“谢谢爹！” 有了银子，一大家子都认为该先买座宅子供自家人居住。 谢四柱夫妇觉得现在这套房子就不错。 宽敞，离书院也近。 问过牙行，对方也表示宅子的主人愿意出售。 就是价格高些。 要一千五百两。 “嘶~” 一听这数字，乍然暴富的大人们都觉得是个天价。 本就是县里的宅子，又不是府城的，咋还能卖这么贵？ 谢灵娇倒是知道一点。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不仅大，还是学区房，这价格可不就上来了吗？ “要不，咱再看看？” 谢四柱一听这价格就觉得肉疼，“依我看，这宅子还是太大了些，咱都住不满，一人一间房也余下好些个空屋呢。也太浪费了些。” 向梨花倒是没这么快打退堂鼓。 她回神后便询问牙人：“就这个价，不能再低了？” 牙人笑笑：“夫人，这宅子位置好，又这般宽敞，要不是价格太高早就卖出去了。其实您要是觉得宅子太大，可以看看别的。我们这儿还有好些好些房屋呢，保准能找到您满意的！” 他又推荐了其他的房子。 不过都没目前这个离书院近。 也没它大。 其中倒是有一个能将将住下一大家子的，就是离书院有些远，不方便家里孩子读书。 “二哥，你觉得这个咋样？”谢四柱问。 他觉得这间房不错。 离书院远就让娃继续住书院呗，这有啥？ “啊？嗯，我……我觉得……” 谢二柱吞吞吐吐。 其实他觉得现在住的宅子很好。以往他想都不敢想的大屋子，现在他们家不仅住上，还有钱买了。 要是能一直住在那儿。 那他是不是可以…… 谢二柱吞吞吐吐，眼神飘忽：“嗯……我觉得可……可以……” 由于自小不能做主哪怕一点，所以即便有小心思，谢二柱也不敢真的提出来。 只能附和弟弟。 向梨花看出他有意见，直言道：“二哥，咱都是自家人。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爹又不是老太太，不会指着鼻子骂！” 这倒是。 在弟媳的提醒下，谢二柱搓搓手，鼓足勇气：“就是……那个……那个……” 他那个半天，也说不出句话来。 谢二柱自己也急。 低着头汗都流下来了。 “爹，您别急，慢慢说。” 谢小草也被谢灵娇拉出来看房。 她见爹着急，赶紧上前给他喝水擦汗，让他不要着急。 在女儿的安抚下，谢二柱慢慢平复。 冷静下后，他又有些胆怯。 想着不如就这样算了。 就听按弟弟、弟媳说的办就是。 “老二，想说什么就说。” 老爷子很理解儿子。 常年被鲁秋叶打骂泄愤，一时间不敢提出自个的见解实属正常。他没催促儿子，只道：“就像老三家说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能开口的。” 谢二柱习惯了听从。 以前是听娘的，现在跟了爹，就听爹的。 闻言。 终于抬头看了大家一眼，小声开口：“我……我觉得现在这个宅子好。家里宽、宽敞，要是以后……以后……我也可以给三丫七丫招赘……” 他越说声音越小。 因为总觉得这话说出来会被骂，说不定还会挨打。 可话真说出来后根本没人骂他。 如今家中最泼辣的弟媳妇还笑了，“原是这事！二哥你早说啊！” “给姑娘招赘又不是啥坏事！”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她。 向梨花心想：那她是不是也该给宝贝闺女找个倒插门？ 这样闺女就能名正言顺在家待一辈子了！ 至于家里有儿子没人招赘的事？管他呢！ 她家娇宝过得舒坦最重要！ 这么一想，向梨花也中意起了现在住的那套房。 “我也觉得好！” 她跟自家男人说：“我觉得这边房间有点小。如今住着的那个，咱还可以把娇宝隔壁房间打通，让闺女住着更宽敞！还有小启他们两个，也能有间书房！” 这倒是。 谢四柱很轻易就被说服。 点头同意买那房子。 “不过现在这个价是有些贵。”向梨花觉得一千五的价格还能再讲讲。 杀低一些。 跟家里人说过后，都同意让她去讲讲价。 不过这事除了她，谁也不会。 “咳咳，我先说好！”向梨花精明，就算觉得目前不可能还是提了出来，“我也是第一次买这般贵重的东西，能杀下多少银子我也不知道！” “既然你们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我，那往后无论觉得这宅子买贵了还是怎么的，就自己心里憋着！” “别放马后炮说原本可以更便宜还是咋咋咋的话，我向梨花不爱听！” 担心口头保证不管用。 还让儿子写了个契书，让哥哥嫂嫂按指印。 这么做有些见外。 谢四柱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在他心里孩他娘是第一位，所以她要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 对此，二房夫妇没有意见。 他们活了这么久总共也没买过几回东西，还以为说一千五就是一千五，没想到还能杀价。 这属于意外之喜。 且弟媳提的要求也没什么，就按个指印的事。 夫妇两人爽快答应下来。 吹吹纸张，墨迹干后折叠放进衣裳，向梨花整理下头发昂首挺胸去了牙行。 最终，她以一千二百一十两的价格将宅子拿下。 省了近三百两银子，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辛苦了，孩他娘。” 家里人都很佩服向梨花，谢四柱更是端茶倒水捏肩捶腿，殷勤得让别人都没眼看。 第30章 自家产的 买房子是从老爷子那儿出的钱。 二房三房交上去的银子买了宅子还能剩下几百两。 三房自己手头攥了一千两银子。 向梨花就想用这笔钱置办些田产，以后靠着收租子也能够三个孩子的花销。 有了固定的住处，谢启也从书院搬回了家。 谢灵娇还邀请了同在书院读书的四堂兄，表示家里有空余的房间，四堂兄去也能得住下——当然，来之前跟家里人说了这事。 大家都记得四堂兄送地契的事。 没人反对他住家里。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谢灵娇卖掉灵芝，换了足足三千两银子。有这么笔钱揣着她就也不想出门挖药材了，就搁家里躺着。 吃吃喝喝。 还有小草妹妹磕磕巴巴地给她念鬼故事。 “张生入了破……破……五姐，这个字怎么念？” 谢小草指着书本上的庙字，凑近问谢灵娇。 谢灵娇吃着剥好的枇杷，闻言睁眼瞥了一下。 “庙，张生入了破庙。” “原来是庙！” 谢小草读了几遍，用炭笔在下面轻轻做了个记号。拿起书本继续道：“夜间，什么手不什么五什么。” 谢灵娇：“伸手不见五指。” 小草妹妹才开始学习没多久，认识的字不多。 谢灵娇也不觉得烦，就坐在树下优哉游哉听她念，偶尔鼓励一句：“不错，七妹你很有天赋。” 比她认字的时候快多了。 且小草妹妹愿意学，一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嘴上都在念，手也凭空比划每个字的笔画。 看得谢灵娇止不住感叹：要是她当年能有这么认真，得少被娘打多少手掌心。 “真的吗？五姐！” 谢小草原先都不怎么敢正眼瞧人，开始习字后人不仅有了精神，胆子也大了一些。 说话声音都能轻松听见了。 “当然了。” 谢灵娇很肯定。 让她自己也吃颗枇杷，“你学的可是小弛亲自编写的教材，还有我的督促，小草妹妹，往后你一定能成才的！” “你就算不信自己，也得信我跟小弛。” “我们小弛多聪明！” 对！ 五姐说得对！！ 本就干劲十足的谢小草越发心神激荡：“五姐你放心，我是不会辜负你和小弛的栽……栽那什么的！” “栽培。” 谢灵娇让她继续。 又念了一会。 谢小草说：“对不起五姐，我该去做午食什么了。” “……午饍？” “对对！就是那个！” 谢小草小心合上书，仔细把它放好：“我走了，五姐！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做！” “蒸个排骨。” “好的五姐！” 谢小草开开心心地走了。 谢灵娇看着她的背影，打了个哈欠，高声喊为了收租子在屋里进修算数的娘亲：“娘！娘！！” “怎么了？” 尽管有些底子，向梨花还是学得头疼。 一听闺女喊自己，赶忙推门出去，“咋啦，娇宝？是不是饿了？娘去给你做饭！” 谢灵娇：“小草妹妹已经去了。” “小草就是勤快，一点都闲不下来。你二伯他们也是，养这般多的鸡鸭。对了，你喊我作甚？” “是这样的。” 谢灵娇给娘喂了几个枇杷，“娘，您说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做事的在家帮忙？这样家里人也能少做点事。最近三姐一直在忙，小草妹妹除了识字外都不感兴趣。” 都没人和她玩了。 谢灵娇不懂。 人类就短短几十年的寿命，还忙着做这做那，一点不晓得玩。 一辈子好快就没了。 也不赶紧享受。 唉…… “就知道玩！”向梨花有些头疼地拍了闺女一下：“你就不能学学小草，多认几个字？” “认这么多干嘛？我又不考科举！” 谢灵娇振振有词，“反正小启小弛会读书就够了！弟弟认字就是我认字，没有区别！” 屁！！ 还没有区别？这分明就是两回事！ 靠山山倒，自己学会那才是真真儿的！ 要是对别人，向梨花早就翻白眼开骂了。可对自家闺女，她磨磨牙，把这口气性给咽了回去。 内心不断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自家闺女本就与众不同，不上进就算了，反正把两个儿子教好了让他们一辈子孝顺他姐，闺女一样能过好。 对！ 闺女想玩就让她玩！ 将儿子抓紧些就成！ 安慰好自己，向梨花才睁眼：“那娘改日去牙行给你卖给小丫鬟？” 上回买宅子时她问过。 一个小丫鬟要十来两银子。 老贵了。 要是给自己使唤，向梨花铁定舍不得出这笔银子。可闺女若是想要，那买一个也没什么。 “不要。” 谢灵娇噘嘴，“买来的小丫鬟，怎么能玩到一块去？要是有事我是使唤她，还是不使唤呢？不好，我不要！” 这还用想？ 平时使咋使唤小弛小启就咋使唤小丫鬟呗！ 向梨花这么想，就这么说了。 听得谢灵娇瞪眼：“这怎么成？我的弟弟是亲弟弟！怎么能跟丫鬟一样？” 丫鬟是别人家的。 不是她自己带大的，也不是自家产的，使唤起来说不定会良心不安！ 谢灵娇不想要。 嘴噘得更高了，“算了吧，娘。我自己出去玩会。” “成，你去吧。” 向梨花给了她一把铜板，让她去买糖吃：“听说现在拍花子猖狂得很，你出门小心点，别跟不认识的人说话，也别要人家的东西。想要啥自己买，铜板不够再找娘要。” 谢灵娇自己有钱。 还想给娘一千两来着，又不想被她问银子的来路，就分了些给弟弟们，剩下的自己揣着。 “知道了，娘！” 谢灵娇拿出荷包把铜板放里面，“我也有钱，您要是缺银子使，管我要就成！” 向梨花：“……” 我这个做娘的还能伸手朝你要银子？ “快去快去！” 玩去吧，别再耽搁她习算数。 “走了，娘，拜拜~” “拜拜，拜拜。” 向梨花摆摆手。 回到书房。 有些不确定地问小儿子：“小弛，你说你姐……”这样养究竟行不行？不会把宝贝闺女给养坏吧？ 谢弛抬头，“娘您说什么？” “唉……没什么。咱刚学到哪儿了？接着给娘讲讲……” 第31章 寻找新瓜田 谢灵娇还是第一次一个人逛街。 身边没有三姐，也没有弟弟。 一个人买两根糖人。不能和三姐一起分享，也不能把吃剩的给弟弟，吃着吃着就腻了。 还剩一根。 “喏，你要不要？” 谢灵娇给了路边一个腿有些瘸的小叫花子，“我还没吃过，你要的话就给你吃。” “谢谢。” 小叫花子声音沙哑，听起来像许久没喝过水。 她特意避开谢灵娇的手，以免自己身上的脏污蹭到她身上。 谢灵娇闲得无聊，给她喝了水，蹲在边上问她：“你叫什么呀？” “白丫。” “你是自己一个人？还是有人带你干活？” 干活？ 白丫一脸茫然。 “就这个。”谢灵娇往她的破碗里放了一枚铜钱，“这个营生好做吗？你们平时是不是能听到不少有趣的事？” 要饭哪有好做的？ 白丫摇摇头，“有时候遇到好心人就能吃饱，更多时候是被人吐口水，还有些吃了酒的老爷会打人。” “在赌坊那边要……做事的叔说，要是遇上运气好赢了钱的，一次就能得好几个铜板，极少时候还能遇上银角子！可输了钱的，就喜欢拿他们出气。有次还打死了人。” “那还真是辛苦。”谢灵娇点评，“风险也高。” 白丫不太能听懂她的话。 就继续回答她前头的问题：“小姐您想知道点什么事？” “嗯……就是那种，有意思的。比如吵架打人什么的。你们在街上做这个，平时肯定能看到不少吧？知道哪里能看到这种的吗？” 脱离村中情报部，来到县城生活的谢灵娇想找块新的瓜田。 方便日后吃瓜。 吵架？ 这位是爱看热闹？ 白丫懂了，她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城西有个长得漂亮的小寡妇，经常会有一些大婶上门去骂她；城南的花街基本每天晚上都有人打架；那边再隔三条街有唱戏的……” 白丫对整个县城都很熟。 吃了谢灵娇的糖，就把这些事如数家珍地和她说了。 谢灵娇听得津津有味：“那些大婶为啥骂小寡妇？因为她长得漂亮？” “是吧……” 白丫也不是很确定，她说：“大富叔说人就是这样，自己脏就觉得别人也脏。” 也就是说小寡妇是清白的，其他大婶是凭想象欺负软柿子？ 原来如此。 谢灵娇点头。 由于白天花街那边没有看头，她也不爱听那些咿咿呀呀的戏，谢灵娇就想着去城西看看，小寡妇到底有多漂亮。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顺便给我带个路。我给你十文钱。” “好的小姐，我这就带您去！” 谢灵娇直接给了她十文。 白丫把铜板揣到又脏又破的衣裳里。 路上。 白丫偶尔会偷看谢灵娇，想说什么又犹豫要不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谢灵娇问，“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小姐。” 白丫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决定告诉谢灵娇：“请人帮忙做事，可以先给人一半的定金，等事办成了再给剩下的。这样别人就会为了剩下的铜板努力帮您把事给办好。” 谢灵娇在村里时，想帮她干活的人多。 就算一口气把铜板结给清，为了下次的活也请他们，还是会很卖力的干。 可如今到了县里，一切都不一样了。 谢灵娇想了想，觉得白丫说得对：“谢谢你哦。” 她摸出一包果脯和白丫分享。 “这个可甜，你试试？” 白丫曾经吃过果脯。 有个富裕人家的小姐轿子上掉下来一颗，被人踩了几脚。 好些小孩想捡都被大人拉了回去。 只有她可以随意捡来吃。 印象中那颗果脯很甜。 还很软。 “我可以吃吗？” “当然了。” 谢灵娇给她尝了一个。 好甜！上面没有泥巴，咬一口就能品尝到里面软软的果肉。 每嚼一下都又香又甜。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吃食？ 可真好吃啊。 谢灵娇见她馋，又不好自己伸手拿，就把油纸包撕成两半，装了一半的果脯给白丫让她自己拿着吃。 拿着果脯，白丫惊讶又欢喜。 她吃了两颗，把油纸折好，“我可以带回去给丁爹还有别的叔尝尝吗？” 谢灵娇：都给你了，你自己决定就是。 “谢谢你。” 这次白丫脸上多了一丝笑容，主动跟谢灵娇讲起小寡妇的事。 “我听别人都叫她素嫂子，娘家姓邵，叫邵素素。” 白丫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比她的好听多了。 有些羡慕：“以前我都想，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好了。可后来我想通了，我的名字是丁爹取的，就算不好听我也认了。”说着，还扁了扁嘴。 “你名字还是可以。” 谢灵娇跟她说起村里相信赖名好养活的那些人家，给家里孩子取的名字都是啥驴蛋、粪蛋，甚至还有叫狗屎的。 根本不能听。 这么一比较，白丫觉得自己的名字是还好。 要是她叫狗屎。 她刚可能就会现场编一个名儿出来了。 离城西还有些距离。 为了不叫谢灵娇觉得十个铜板白花，白丫接着道：“那条街上很多男人都喜欢跟小寡妇说话，好些还很照顾她。” “不过我听一个叔说，最开始小寡妇都会避嫌，不跟其他人来往。可没多久就有婶子找上门，说小寡妇勾引她家男人。” “刚开始小寡妇还解释，还哭……后来不知怎的就变了，开始笑嘻嘻地和那些男人搭话，还让那些人给她送东西。” 不过太贵重的她不收。 平时就一把两把青菜，顶了天也就只要一些鸡蛋、肉骨头啥的。 “为啥不要贵的？”谢灵娇问。 她觉得都被冤枉了，就算是出口气也该多掏点好的回家啊！ 白丫：“听丁爹说，她要是拿了贵的，付出的就要更多。就这样少拿一点，显得她清清白白，还能膈应那些找事的婶子们。” 这样啊。 谢灵娇觉得很有道理。 道：“你丁爹还挺聪明，这都知道。” “还，还好啦……” 第一次听人夸奖养父。 白丫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小开心，叽叽喳喳和谢灵娇分享了很多别的叔看到的热闹。 谢灵娇听着，时不时发出一声。 “哇哦~” “这样？” “不得了哦！” 她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给白丫递水，以免她口干就不讲了。 第32章 信谣传谣 等到城西时，谢灵娇已经听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 对漂亮小寡妇的兴趣已经没那么大。 可来都来了。 看看也没什么。 两人来得正是时候。 小寡妇门前围了好些个人。谢灵娇往里一挤，看到有个瘦巴巴皮肤还有些黑的女人跪在小寡妇门前。 哭得双眼红肿。 嗓子也哑了。 就这样还在磕头呢，磕得额前好大一个包。 “求求你！求求你素妹子！” “你男人多不缺我男人一个，求你放过他！不要和他在一起！不然我们娘几个真会活不下去的！” “求你了素妹子！求你发发善心，求求你，求求你……” “咚咚咚——” 女人的脑袋撞在石板地面上，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响。 她满脸绝望，仿佛紧闭的院门毁了她的一生，要将她推入地狱。 “这黄有娣还是可怜，当家的被狐媚子给迷住，家都不要了！” “呸！我就说这邵素素又sao又浪不啥好货！” “这人都这样了，邵素素咋还不出来？心也太狠了些！” “贱货哪来的良心！” 县城长舌妇的嘴也不是一般厉害。 难听的话那是一串又一串的，跟乡下大婶子一样都没个重样。 “难道邵狐狸没在家？” “怎的不在？我早前儿才看见她出来买盐呢！” 在家还不开门？ 就让人搁这儿磕头？ 也太不是人了！ 一位体格健壮的大婶，义愤填膺地把黄有娣扶起来，而后“砰砰砰！”大力拍门。 “开门！邵素素！出来跟大家说清楚！保证你以后再也不勾引男人！否则我今天绝不放过你！” “开门！开门！！” 她力气好大。 两扇木门被她拍得摇摇晃晃。 “开门！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便侧身猛撞。 “砰！！” “砰！！” “砰！！！” “啊——哎哟！” 里面的门突然打开，壮大婶没来得及收力便直直冲进去摔在地上，滚了几圈。 这一下摔得不轻。 大婶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还指着开门的邵素大骂：“贱人！你故意害我！” 满脸凶相。 要不是她一时半会起不来，怕是就要不由分说上手打人了。 “你叫黄有娣？你家男人是谁？” 邵素素懒得理会讹人的大婶，冷着一张秀丽的脸询问跪着朝她爬来的黄有娣。 她这态度惹到了许多人。 一些积怨已久的大婶阴阳怪气道：“哟，她这是勾引的人太多，都不记得黄有娣家男人了！” “可不是！有些人就晓得床上喊，下了床哪儿还知道那人是谁？” 咋的，这位大婶听到邵素素喊了？ 谢灵娇看过去。 出于好奇，她捂住脸，捏着嗓子：“她怎么喊的？你听见了？啥时候听见的？”她都还没听过呢！ 没人发觉这话是谁问的。 只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发问。 那个大婶没想到还有人怀疑她的话，有些生气道：“咱这街上谁不知道，她邵素素就是这样的浪货！” “她床上不知道睡过多少男人！” “以前我是顾忌这邻里和睦才给她留了面子，如今她都把黄嫂子逼成啥样了？要我说，她邵素素不仅sao贱，还恶毒！就该把她赶出这条街！” 说了半天还是瞎猜。 没有证据。 谢灵娇看的热闹多，早就明白了。 这种情报不靠谱。 翻了个白眼，“那你都没看到就瞎说逗大家玩？” “我才没瞎说！！” 大婶被质疑，可生气了。 气冲冲地环顾四周，从后面拉了个看起来怯懦的大婶出来。 “桂嫂子，你说，你是不是看见上个月的晚上有男人从邵素素家出来？” “我……我……”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这个被称呼为桂嫂子的也不敢肯定，被逼急了才含含糊糊地承认，“我是看见……有人从这边离开。” 她只说是这边。 “你确定是从这家门里出去的？” “没……” 天太黑，桂嫂子没看清。 就只看见有个男人从房门边上离开这条街。 她小声辩解：“我就和他婶儿说了，看到有个男的从小邵这边走远。” 那不就是没亲眼看到人家做坏事嘛。 谢灵娇：“那你没看见还乱说……” 这不就是造谣嘛！ 谢灵娇觉得这些人闹了误会，怎么都会有那么一点点，一丢丢的不好意思。 可是没有。 所有人依旧认为她们是对的。 理直气壮：“就算没亲眼看见又咋的？邵狐狸这么骚，那男人又大晚上的来，除了找她还能找谁？” 在场不止一个人这么认为。 绝大多数听了这话都点头称是。 和不讲理的人说不清。 谢灵娇懒得再说。 她避开人远离一线席位，捡了一根树枝，掏出小本子再次化为侦探古德娇，问询邵素素家院外的一颗大树。 “你一直在这里，请问你能证实她们刚才所说的话吗？” 伸手摸一把。 “嗯嗯。” “原来如此！” “谢谢你的配合，要是有新消息，我们再通知你。” 点着头，手持树枝写写画画。 问询目击证树后，本子上面还是空白一片。 不过没关系，谢灵娇把案件记录都存在脑子里。 一颗树的证言还不够。 谢灵娇再次找到带自己来的白丫，问她：“白小姐，请问你是否认识一个大概这么高，有点瘦，平时可能喜欢穿长衫，脖子这里还有颗大痣的男人？” 白丫好不容易从一伙人里挤出来，四处一瞧，给她铜板的那位奇怪小姐竟没了踪影。 她不是要看热闹？ 现在正热乎着啊。 她正疑惑呢，就听到有人喊。 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那位小姐！ 她还问她奇奇怪怪的话。 白丫想了想。 “您说的是……洪账房？” 谢灵娇也不知道。 大树不会说话，没办法从它那里知道真正偷情男人的身份。 白丫：“洪账房就是那边跪着那位嫂子的男人，听说这次就是他要休了黄嫂子，另娶素素嫂子。” 这样啊…… 谢灵娇又指了指邵素素隔壁的隔壁那户人家。 “那这家人是什么情况，家里几口人，你知道吗？” “那是韦老大家，他是赌场看场子的，为人很厉害，一般人不敢惹他。” 不敢惹啊…… 怪不得！ 这样一来，谢灵娇就懂了，为啥会有人把脏水泼在素素嫂子的身上。 第33章 看穿一切! 为求严谨。 谢灵娇还去了一趟洪账房上班的店面，确认其就是偷情男主角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饿不饿？要不要吃饭？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今天心情不错。 谢灵娇很大方地让白丫随便点，吃不完还可以让她打包。 白丫很心动。 恨不得把所有菜都点一遍，然后再把吃剩的带回去给丁爹和叔叔们尝尝。 可她看了看哼唱着不知名小调，在书本上写写画画的谢灵娇。 想到她分给自己的半包果脯。 垂下眼。 最终还是只点了刚好够两个人的菜。 “小姐，您看出什么了吗？” 见谢灵娇一脸快问我的表情，很会看人脸色的白丫很配合地问了她。 当然！ 谢灵娇唇角高高翘起，她合上充当工具的本子，挺直腰杆，“实不相瞒，我已经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这么快？ “小姐您可真厉害！” 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白丫是专业的。 谢灵娇得到了充分的情绪价值。 心情不错：“还好还好，我只不过是更独具慧眼，还……还耳聪目明罢了！” 没办法，她就是生来优秀。 弄明白这种简单事而已，小意思~ “咳咳！” 她干咳两声，凑近白丫，告诉她：“我都发现啦！那条街真正偷情的人是洪账房，他和韦老大的媳妇有一腿！” “许是害怕东窗事发被韦老大找麻烦，两人就给软柿子邵素素编造了颜色谣言。” “洪账房肯定不敢休妻，也不敢让人知道他偷吃到韦老大身上的事，他就是故意把事情赖在邵素素身上！” 怪不得她看那个叫洪进荣的，感觉那么丑。 原来他就不是个好家伙！ “那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白丫体会过的人情冷暖不比邵素素少。 她有时间可怜别人，还不如多可怜一下自己。 因此，得知真相后白丫就跟着骂了洪进荣两句。除此之外的事，她也爱莫能助。 “今天的事还算有意思。” 因着中午还要回家吃排骨。 谢灵娇就稍微少吃了些，剩的菜她给白丫买了个碗，让她带回去吃。 “对了。” 临别时，谢灵娇还邀请白丫：“晚上再带我去花街看热闹吧？夜间工作伤身体，我给你四十文！” 白丫：“好的小姐！我跟您去！” 按照她教的，谢灵娇先给了白丫二十文。并将自己住的地方告诉她，让她天黑之后来找自己。 谢灵娇：“地址记住了吗？能不能找到？” “我知道那里，等我回去跟丁爹说一声就去找您！” 白丫很看重这份工作。 很早就到了谢灵娇家的街口，等着她晚上出来找自己。 “她真会去？” 夜间出门不安全。 收养白丫的乞丐不放心她一个人出来，就陪着一起了。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 好手好脚。 又正值壮年。 也不知为何会沦为乞丐。 “肯定会。”白丫嘴里啃着白面馒头，把剩下的大半个举到养父面前，“看到没有，那位小姐可大方了！你下午吃的肉丝还有现在吃的白面馒头，全是她赏的！” “这样啊……” 丁乞丐摸了摸下巴，“既然她这般大方，那我跟着一起来是不是也会给我些铜板？” 他认为谢灵娇就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随便两句好话就能哄得她心花怒放，赏银大把大把地给。 他打量着谢家新买的宅子。 点评道：“能买下这宅子，想必家底颇丰……你瞪我做什么？我是在教你，该下手的时候就不要犹豫。这种人傻钱多还愿意找你做事的大小姐可不多见，无论你多说几句好话哄一哄还是摸走她的荷包，今年都能吃饱穿暖哎哎哎，别打别打！”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拿她荷包行了吧？” “别打我！别打！！” 丁乞丐双手护着前面，躲避着养女的攻击。 他不还手白丫也不想轻易放过他。 “爹你胡说！小姐她才不傻！” “她只是不那么精明而已！她会写字，还会画画！可厉害了！比爹你还厉害！” 白丫憋着一口气。 吼得很大声。 “她可好了！爹你什么都不懂！” 吼完，眼睛发热，慢慢变红。 丁乞丐凭借腿长优势跑出老远，他还把养女的话都听了个清楚。 不由得叹一口气。 “白丫啊……听爹的，别妄想跟她玩。你明天要不着铜板就会挨饿，可她明日，甚至每一日都闲着想‘啊，我该去哪里玩好呢？’这样。” “今日许是她心血来潮，要是当真那你肯定会哭鼻子。” 养女下午不嫌麻烦主动洗了澡，还换了最干净的那身衣裳。 即便如此，身上也满是补丁。 和城南那群鼻涕小鬼玩跳石板还差不多，跟大小姐怎么玩？ 不要饭了？ 那不得饿死。 “我知道！” 白丫很生气地打了他一下，“才不要你说！我自己知道！” 她从来没忘记过自己是个没有爹娘疼的小乞丐。 她才没妄想过要和那位小姐做朋友。 她只是想别再那么脏脏地站在她旁边，让她也跟着一起遭人白眼。 “爹你才不懂！小姐她很好很好！你要是见了她，你也不会想偷她荷包的！” 哦，是吗？ 丁乞丐不信她的话。 但为了不再挨打，他敷衍地点头：“嗯嗯，你说得对。待会儿要是见到了，我肯定不偷她荷包。” 眼睛看到才能晓得是真的。 白丫气呼呼扭过去。 等着吧，等爹看到小姐，肯定就会明白的。 她真的很好。 就跟天上的月亮一样，漂亮又干净。 “对了，爹。” 白丫把谢灵娇给的果脯掏出来，“让你多请几位叔叔在后面跟着，你没忘吧？小姐长得可漂亮，咱得保护好她，别出什么差错。” “这包果脯，你给叔叔们尝尝。可好吃了！” 不用问。 这又是那位小姐给的。 丁乞丐手弹养女给的三个铜板，见到果脯便停了下来，伸手一薅尝了一颗。 “放心吧，早安排好了。” 嚼吧嚼吧。 这玩意还是俏货。 不是普通小店买的，是城东那家百年老店做出的东西。 “再给我吃一颗。” 丁乞丐想趁机拿走整个油纸包。 可白丫早就防着他，“不行！你已经吃一颗了！剩下的是叔叔们的！” 第34章 首次踩点 丁乞丐闲着没事，逗逗养女。 想着一会儿小丫头要是没等到人，也不至于整天哭鼻子。 “那些个粗糙货哪儿吃得来这种好东西，听话，给爹吃！” “不行！！不准抢！” 白丫守护果脯不被抢。 两人打打闹闹。 明月将起，谢家的人都睡下了。 谢灵娇坐起来，掀开被子，熟练地从家里溜了出去。 刚关上门，就见着了在约定地点等候的白丫。 “好香啊！” 一走近，谢灵娇就闻到了白丫身上残留的皂角味。以往她家不能用澡豆，都是她在山里找的这个用来洗洗刷刷。 不过离开村前一个家后就懒得再去山里找皂荚，买了一大盒澡豆用。 如今骤然闻到这味道，还有些怀念呢。 谢灵娇弯腰在白丫身上闻了下：“是皂荚吗？白丫，这味道可真好闻。” 她唇角上扬。 笑眯眯的。 看起来就让人舒服、喜欢。 “是……是。” 白丫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搞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热热的。 她面上镇定自若，“是林叔在山里捡的皂荚，我和丁爹平时都会用它洗身子。” 她向谢灵娇介绍了自己带来的电灯泡。 “这是我丁爹。他担心我晚上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就来保护我们。” “你好呀，我叫谢灵娇，是白丫今天刚交的朋友！” 谢灵娇和丁乞丐打了招呼。 从她出来起，丁乞丐就开始观察了。 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大小姐。 长得也比别人好瞧些。 整个县城，乃至曾经在京城也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 不过他还是不认为，自己会不想偷她的荷包。 丁乞丐相信。 如若不是担心白丫咬自己，大小姐的荷包顷刻间便能到手。 “你好，丁……业。是捡了白丫养过几年的乞丐。” 他当场胡诌了个名字。 引得白丫侧目。 丁业继续胡说八道：“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养她了，所以这趟出来是想跟着小孩赚几个铜板买杂面馒头吃吃。” 谢灵娇可没请这人帮忙。 难道他想强买强卖？ 怪不得香香臭臭的，总让她联想起上辈子小动物们说的螺蛳粉。 据说那个玩意闻起来臭，吃起来却很香，很够味。 不过谢灵娇没得吃。 所以她一点都不打算给他面子。 “爹！你在瞎说什么？” 谢灵娇还没开口，白丫先急了。她刚从突然有了朋友的欣喜无措中醒过来，就被养父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顿时又气又急又委屈。 脚一跺，伸手不管不顾地在养父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哎、做什么？疼疼疼疼！你轻点！” “轻点！！” 丁业被掐也不生气，表情夸张地喊痛，让白丫轻点。 见她是真的生气，又连连道歉：“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姑奶奶，你放过我的肉罢！” “爹你要是再胡说，就给我回去！”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丁业龇牙咧嘴揉了揉腰间被掐红的那块肉，“我闭嘴，行了吧？” 白丫怒：“你最好是真的闭嘴！” 丁业不回了。 嘴巴闭紧，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是真不会再说话。 这人还挺逗。 谢灵娇乐了，拿出一包瓜子边吃边看。看完还邀请白丫一起嗑瓜子，教她：“喏，就这样，横着放嘴里，牙一嗑！吧嗒，里面的仁就出来了。” 这个世界就连瓜子都很精贵。 白丫第一次吃。 拿了一颗按照谢灵娇教的，门牙一嗑，“喀吧”一下咸香的瓜子仁就到了嘴里。 嚼起来香香脆脆。 吃法也很有趣。 白丫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声音也少有的带了几分雀跃，“这可真好吃！” “那你多吃点。” 谢灵娇抓了一大把给她。 至于后边的丁业，她选择性地无视了。 看不出来，这大小姐还是有脾气的。 丁业打了个哈欠。 心想：希望她别惹出什么事才好，也省的连累他们父女。 …… 花街谢灵娇上辈子就听说过。 可她还没机会过来。 今晚她准备充足。 茶、干果、点心、小板凳应有尽有。东西让丁业帮忙背着——当然了，免费。 丁业被白丫一瞪就认命了。 跟在两小姑娘身后，任劳任怨当免费劳工。 “小姐，这边！” 白丫带着谢灵娇避开人，一路走到花街。 绿绿红红的灯笼高高挂起。 老远谢灵娇就听到有人在外边拉客。 “大爷来玩啊~我们楼里的姑娘身子那叫一个软，保准能让您舒坦！” “小公子来玩啊~我们楼里不仅有姑娘还有小少爷！保准能让您满意！” “来玩啊老爷~~” 那手帕挥的，小腰扭的。 真是有水平。 谢灵娇看了一会儿，扭头询问白丫：“我们去哪家听墙角？” “春风楼。” 白丫已经为她制定好了出游计划，“春风楼大，里面的姑娘也漂亮，尤其是那里的头牌，经常有人为了抢她睡觉吵架骂人，有时候还会动手！” 这个看头更大。 而且白丫还知道春风楼的院子里有个狗洞，他们可以从那里溜进去。 有时候她没要到饭，就会来这里的厨房偷偷吃一点。 起初白丫还担心谢灵娇的身份不适合跟她一起爬狗洞，正要安排她丁爹蹲下帮助她爬墙呢。谢灵娇先惊喜道：“咦？这里有洞耶！” 都不用教的。 她爬洞比谁都快。 到了里面还低声招呼：“快来啊，白丫！走这里不用花钱！” 丁业：“……” 白丫：“……” 白丫心头有些热乎，垂眼悄悄笑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表情趴下去钻洞。 丁业先把谢灵娇的包裹递过去，然后人才过来。 “先说好，你们两个只能在厨房偷偷听。可不许真去楼里。要不然被发现抓起来囚在楼里当姐儿，我可不会救你们！” 在厨房能听到的没楼里多。 谢灵娇有些失望。 好在今天她的主要目的也就是踩点，等熟悉这块地皮再自己来品瓜也没啥。 三人偷偷摸摸蹲到厨房外墙。 “快点！赵老爷要的清蒸鱼怎么的还没好？” “三楼要全鸡宴，快点准备！” “动作快点快点！今晚贵客上门，都给我麻溜的，别逼我打人！” 今晚花楼热闹。 就连厨房都忙得底朝天。 也不知道是哪个贵客来消费，竟有这般大的排场。 第35章 遇到就拦一下 今晚厨房的人都很忙，没人闲聊。 谢灵娇蹲了一阵儿，除了大厨的埋怨外啥也没听见。 她扯扯白丫，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白丫，我们去如厕。” “哦，好。” 白丫大概知道茅厕在哪个方向。 带着谢灵娇过去，“我在这里把风，小姐你去吧。” 把什么风？ 谢灵娇找了一个风吹不到的位置，再次蹲下，并向白丫传授经验：“像这种地方才最让人放松，干活累了找个地方闲聊，这儿最合适。肯定能听到点不一样的！” “哦……” 白丫和她并排蹲着。 没一会儿就有两个打杂的伙计过来。 “md！今天忙死了！到底是谁要来？连地板都要劳资擦八遍！” “你不知道？” 另外一个人拥有掌握一手消息的优越感。 压低声音：“听说那位赖师爷，要带着县令家的公子来咱这与那雪舞姑娘探讨诗词歌赋！” “还探讨诗词？在哪儿探？床上探？” “嘿嘿~这事儿咱知道就行！我跟你说，我都看见了，那县令家的公子一看就是青瓜蛋子，也不知道探不探得了雪舞那朵娇花哟……” “这有何不晓得？你一会扫地的时候听听不就知道了！” “你说得对！哈哈哈——” “要我说，那雪舞是真漂亮，那里又大！啧啧，要是能捏捏，我这辈子就算是死也值了！” “瞧你那点出息！不过我也想哈哈哈……” 两人撒完尿，很快就离开了。 他们终日听客人的墙角，殊不知，方才他们的墙角也被人听了。 白丫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早已看遍世间冷暖的她倒没觉得害臊，反而夸奖谢灵娇：“小姐你真是聪慧，这里能听到的消息是不少。” “那是！” 谢灵娇很骄傲。 不过这里的环境不好，她也不乐意多待。刚过来主要是想报之那什么桃，和白丫分享自己的经验。 “今晚就到这儿吧，我们回去。” 此时天色已晚。 外边除了打更的都没什么人。 路上。 谢灵娇把今天吃到的瓜都拿出来，和白丫一起回味。 谢灵娇：“白牙，你说韦老大媳妇的事会暴露吗？素素嫂子会不会给她背一辈子的锅？” 背锅？ 白丫以为是啥文雅的词汇，她不懂，也不好问谢灵娇，就歪头求助化名丁业的养父。 丁业不想理她。 摊手表示自己还不能说话。 白丫：给你一颗酥糖。 “就是为她背负污名的意思。”丁业小声在她耳边解释。 白丫明白了。 快速回复谢灵娇：“我觉得不会。” 她认真想了想。 说出自己的看法：“素素嫂子以往性子软，被欺负多也学会了冷脸。今天这事闹得这么大，她也许会反击。” 当然了，白丫觉得也可能会再也承受不住多年的骂名，选择自杀。 “真的吗？” 一听邵素素可能会自尽，谢灵娇嘴里的糖都没那么甜了。 她定住。 叹了口气，“她不是还有一个儿子？要是她死了，儿子可怎么办？” “带着一起死呗，不然还能怎么办？” 丁业活得久，这种事也看过不少。 他往嘴里丢了一粒炒黄豆。 浑不在意道：“恰好城西那边有条河，要死方便得很……嘶~你又掐我做什么？我警告你，有些事要适可而止，小心我打你屁股！” “你敢！” 被朋友听到这种话，白丫羞愤难当。 气愤之下踢了丁业一脚，“要是你敢打我，我就跟叔叔们告状！让他们也打你屁股！” “嘿~你这丫头！我可是你老子！” “哼！老子的状我也告！” 父女两人再次开始打闹。 这次谢灵娇没心情看了。 她想到问询大树时看到的那个白豆丁。 跟小弛差不多大的样子。 每次有人上门找麻烦，邵素素都会把他藏在家里，关紧院门自己面对别人的谩骂、殴打。 可就算是这样，谢灵娇也不觉得能挡住那些污言秽语钻进豆丁的耳朵。 “唉……” 谢灵娇觉得，要是她家小弛遇到这种事，她肯定气惨了，连夜爬进那家人的屋子给敌人下药。 可邵素素自己顶在前头已经花光了所有力气。 她护不住小豆丁。 难道真会带着他一起跳河？ 谢灵娇目光幽幽，盯着丁业。 “你看我做什么？”丁业双手交叉护在前面，好似谢灵娇要对他图谋不轨，“我卖艺不卖身，你要是让我偷东西可以，卖身不行！” 谁瞧得上你？ 邋里邋遢的。 谢灵娇翻了个白眼，“你得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城西，要是素素嫂子真想跳河，你得拦着。不然我就不给你今晚的护送费！” “你不是说不雇佣我？” 丁业才不上当。 可谢灵娇反手摸出一颗银角子，估摸着有三钱重。 谢灵娇：“这是定金。” 那就是还有尾款咯？ 丁业态度一下就端正了，“您好，谢小姐。很乐意为您做事。” 说着，就要伸手拿银子。 可谢灵娇的动作比他更快，先一步把银角子给了白丫。 “这个我先给白丫保管，等你完工再找她要。” “不行！” 拿不着钱，丁业不干了：“要是这样，那你请这黄毛小丫头给你干活去！当然找别人也行，反正你想找谁找谁，别找我！” “你、说、什！么！！” 三钱银子。 三百文！！ 这钱都不赚？ 白丫气得跳到丁业背上，拉扯他的耳朵：“你去不去？去不去？” “不……唔，不去！” “去不去？” 白丫又使了劲。 恶狠狠道：“你要是不去，我就扯掉你的耳朵！” 这丫头打人可狠。 现今这脚跛着，就是和人打架打坏的。 丁业担心她真对自己耳朵怎么样，连服了软：“我去我去！好白丫你快下来，爹年纪大了，受不住！”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 白丫跳下来，不客气地哼了声。 转头对着谢灵娇时立马变脸，“小姐放心，这事儿我爹肯定能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保准不让素素嫂子有事！” “胡说什么？我怎么能……” 丁业想说邵素素死不死这事他没法儿保证。 可刚要反驳，又被养女踢了一脚。 “啊，好痛，好痛！” 他浮夸地抱着脚，“我的脚坏了，没法去拦人了！哎哟，哎哟哟……” 表演得很好。 可惜没人理他。 第36章 不行了，得捞 谢灵娇和白丫已经走出去好远，要不是今晚月光够亮，丁业连她们的人影都瞧不见。 “嘿！怎不等我？你们信不信我不去了！” “我不去了？” “我真不去了！” 依旧没人理他。 丁业喊了两声就放弃了。 掏出从俩姑娘手中抠出来的炒黄豆，边吃边叹气：“唉……女大不中留啊……” 也不知道丁业是不是乌鸦转世。 等谢灵娇三人走到邵素素家门口时，家里边好像没人。 “许是睡下了吧。”丁业打了个哈欠，“这下放心了？回去吧，时候不早也该睡了。” 现在走岂不白跑一趟？ 谢灵娇又多加了一钱银子，让丁业翻墙进去瞧瞧，母子两人是不是真睡下了。 丁业：“不愧是大小姐。”钱多的没地方花。 翻墙是他的业务强项。 都不用别人帮忙，丁业一个助跑便翻身进了院墙。 悄无声息推开窗。 发现里边竟然没人。 又去别的屋子找了找，依旧没看到半个人影。 这下可麻烦了。 丁业出来后，看着两个小姑娘，“母子安好，睡得正……瞪我做什么？好吧好吧，家里没人，也许是走亲戚去了。” 被骂成那样都没人帮忙，还能有啥亲戚可走动的？ 俩小姑娘不好糊弄。 “肯定是想要跳河！” “对！” “孩子这么小要是没了也太可怜了，不行，我付了钱的，你得负责把她拦下来！” 谢灵娇瞪人没什么威慑力。 但白丫瞪眼睛可吓人。 尽管不想，丁业还是去了。 他腿长跑得快，俩小姑娘没那条件和力气，就在后面鞭策他。 谢灵娇：“要是把人救下来，我给你五两银子！” 白丫：“银子我一文不抠，都给你！” 一番利诱之下。 丁业跑得更快了。 到了河边，没看到人。 丁业松了口气。 大小姐只会滥发善心，以为自己是菩萨呢？也不想想，把人救下之后怎么办？那一堆的烂事要是不解决，那母子两人的日子就不会安生。 难道还要帮忙给解释谣言？ 别傻了。 有时候那些人想要信的只是她们以为的事实，而不是所谓的真相。 “还是太年轻……” 丁业摇头，叹息。 “噗通！” 河流上方传来一道闷响，像是什么重物落了水。 丁业心里一沉。 不会吧……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可也不知是谢灵娇那五两银子起了作用，还是他本就还未将曾经热着血液的自己彻底埋葬。 在脑子还没来得及分析利弊时，双腿已经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邵素素一心求死。 可身体的本能还是让她止不住扑腾，但她不是游泳，跳入水中后很快便没了力气。 翻涌的水花渐渐消失。 再过不久，跳水的母子两人就会因溺水而亡。 丁业见状低咒一声。 纵身一跃。 这个时节的水还带着一丝冰凉，来不及哆嗦，丁业快速游向逐渐沉入水下的女人。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就算暂且失去呼吸，也紧紧搂着小娃娃，未有一丝松懈。 还好。 丁业一口气捞出两个人。 因为吸入太多河水，母子二人即便被救上岸也未能苏醒。 好在两人还有一息尚存。 先就近让小孩侧卧，抠出堵在他口鼻中的异物，并拨正舌根。 一系列操作后，小孩情况有了好转。 轮到邵素素时。 丁业发现她已经不喘气了。 别啊！ 这样刚救活的小崽子不就砸他手里了？ “快！快！呼、呼——” 这方面的事，什么热闹都会听一点的谢灵娇还算有经验。 她大喘气给丁业讲解比划。 在她的指导下，丁业生疏地对邵素素进行了胸外按压。由于丁业不肯，还按着他的头，让他救人救到底给邵素素进行人工呼吸。 “咳、咳咳——” 在几人的通力合作下。 成功将邵素素母子从前往鬼门关的路上拉了回来。 “来来来，喝点水。” 谢灵娇随身携带应急灵水，在丁业看傻子的目光中给两人一人喝了一小口，以免他们感染风寒。 邵素素还未完全清醒。 顺从地喝了水。 千年灵芝牌救命水，一口见效。 邵素素很快恢复神志，“小竹子！小竹子，我的小竹子……” 她的第一反应是寻找儿子。 丁业不想听女人哭，见状赶紧把小孩塞她怀里。 “小竹子，呜呜……娘对不起你……” “对不起，呜、呜呜呜……”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娘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个劲的道歉、哭泣。 看得丁业表情慢慢从无语转变成狰狞。 懒得再管。 他直接朝谢灵娇伸手：“赶紧的，把工钱给我结了！” 这么晚了，他可不想在这看女人哭。 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回去睡觉。 “你不能走！” 邵素素恢复得太好，很快就回想起自己被救的过程。 经历了刚才那么一遭，她已不再一心求死。 她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死？ 她不能死！ 对，她不能死！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小竹子养大。这是她欠孩子的！为此就算变得卑鄙无耻也无所谓。 邵素素双眼一闭，下定决心扯住丁业湿哒哒的裤腿：“你不能走！我的清白已经被你毁了，你要负责！” “你……你必须娶我！” 疑惑。 茫然。 震惊。 丁业很快便意识到，世上好人果然没好报。 他，被小寡妇给讹上了！ 虽然这寡妇年轻貌美身段好，可他没有成婚的想法。 而且他现在，是个乞丐啊！这样的人都能看上，这小寡妇得有多瞎？ “大姐，你先放手。”丁业使劲掰开邵素素的双手，让她看清事实，“我是个乞丐，娶不了你。你看你这般貌美，嫁给谁不好？别跳我这个火坑，真的！” 他苦口婆心地劝。 奈何邵素素就是认准了他。 死也不撒手。 倔得跟头驴似得。 丁业怒了，转头朝着谢灵娇喊：“笑什么笑？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你要是不赶紧给我解决，小心我拖家带口赖到你家里去！” 这么快就拖家带口了？ 还说自己不想成婚？ 谢灵娇，认真脸，“你要是想来，也不是不行。” 第37章 我厉害，我知道 丁业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他被一个小寡妇给赖上。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仅不赔偿他的损失，还无视他的威胁甚至顺水推舟地表示他要真成婚就能收留他们“一家”。 丁业：做乞丐挺好的。 他一点都不想成婚。 一、点、都！不！想！！！ “莫要碰我！” 丁业怕得连连后退。 双手摇晃出残影。 身子一转，拔腿就逃。 “喂！银子不要啦？” 谢灵娇在后边喊。 “我明日再找你拿！别想赖我的账！” 就连银子都没能让他回头，看来是真不想认下这个漂亮媳妇。 那就算了。 谢灵娇蹲下来，试探着和邵素素讲道理：“素素嫂子，要不咱换一个夫婿人选？我作证，他真的是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且你喜欢的男子啊！” 邵素素抱着孩子。 听完谢灵娇的话也没反驳。 她埋头，在思索着什么。许久，她抬头，“你可是今日为我说话的那位姑娘？” 其实邵素素并不记得谢灵娇的声音。 只是隐隐有这么一个感觉。 会为自己说几句公道话，会担心她的和儿子的生死叫人帮忙救自己的……好似是同一个人。 除却这位心善的小姑娘。 无人在意她的清白。 那些夫君在世时尚且和善的邻居亲友，仅凭毫无根据的谣言便憎她恨她，出手打她，将她逼至绝路。 “谢谢你。” 邵素素真心感激谢灵娇，“若不是你，今夜我们母子二人便会成为无家可归的可怜冤魂。” 看在谢灵娇的面上。 邵素素勉强露出一点微笑：“你说得对，这事我会再仔细考虑的。” 那就好。 谢灵娇放心了。把母子二人送回家，换下湿掉的衣裳后，将邵素素被污蔑的真相告知给了她。 “原是如此。” 邵素素也觉得稀奇。 兴许是死过一次，她听到真相后竟平静得离奇。如若今夜之前得知真相，她必定会不管不顾冲上门，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揭穿那对狗男女的恶心事。 可现在她很冷静。 先是跪下，给谢灵娇磕头道谢。 “你不用这样。”谢灵娇想把她扶起来，可邵素素执意要跪。她还感谢了白丫，“也谢谢你，这位姑娘。若不是你们，那我今后便再也无机会弥补今晚所犯下的过错。” “原先我只想着，有一个我这般名声的母亲，小竹子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才……” 她闭眼。 无声落泪。 “请你们放心。我已经想通了，我什么都没做错，我不应该死。更不该带着同样无辜的小竹子一起死。” “从今往后，我会努力活着，好好把小竹子养大。” 这就对了嘛。 她能这样想，谢灵娇今天也不算白忙活。 “你放心，我也会帮助你的。”谢灵娇拿出小本子，“我们可以想办法，把真相揭露出来。然后你要是不想再居住在这儿，可以搬家。我有点小钱，不过不能直接给你，可以借，你写张欠条就行。” 可是就她们三个，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谢灵娇不爱劳累自己的脑子，就眨巴着眼望向白丫：“聪明的白丫妹妹，你有什么想法吗？” 白丫被寄予厚望。 一下挺直了腰杆。 她低头思索片刻，然后道：“捉贼拿赃，捉奸在床。我们可以在他们两人下一次偷情的时候带人闯进去，让他们自己承认污蔑了素素嫂子。” 好主意！ 可这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只有十三岁的白丫表示自己需要再想想，不过：“我丁爹脑子好使，要是有他肯帮忙这事儿肯定能成！” 谢灵娇想要拿银子说服丁业。 可白丫已经不好意思再赚她的银子，连忙按住她的手：“可以了谢小姐，他已经赚得够多了。等下我回去跟他说，一定让他办好这件事！” 她把事情揽下。 谢灵娇有些感动，“白丫妹妹，你真好！” 此时天已蒙蒙亮。 谢灵娇自己不睡觉还没什么，可白丫妹妹是普通人类，一晚不睡眼睛都红了。 “白丫妹妹，喝口水。” 谢灵娇把灵芝牌救命水给她喝了一口。 这才和她们道别回家。 躺回床睡一上午。 谢灵娇见到了来要工钱的丁业。 他还是那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只不过脸很黑，一见她就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给白丫那丫头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般护着你？” 还不要银子给她帮忙？ 疯了吧！ 丁业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一手拉拔大的闺女。 听完他的话，谢灵娇很骄傲：“哪有什么迷魂汤？不过是我人好，白丫才喜欢我跟我做朋友罢了。” “这是我的个人魅力，你这样的螺蛳粉是不会懂的！” 什么螺蛳粉？ 被她气得跳脚的丁业没心思细想，指着谢灵娇骂道：“你你你……你脸皮可真厚！” 啥脸皮厚？ 谢灵娇摸摸自己的小脸蛋。 一如既往的滑嫩。 于是叹了口气，“就算你对我羡慕又嫉妒，也不要睁眼说瞎话。”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白丫的脚怎么回事？还能治吗？” 最后一句话浇灭了丁业熊熊燃烧的愤怒之火。 他冷哼了一声，暂且放她一马。 “能治，不过要二十两。大小姐和她不是朋友？想必你很愿意出这笔银子。” 谢灵娇是愿意出。 不过看丁业这副嘴脸，已经掏出的银子又放了回去。 “银子我给白丫，我会带她去看大夫。” 万一二十两不够咋办？ 谢灵娇觉得还是自己带人去就医更靠谱。 丁业盯着她打量许久，几经衡量觉得她不是在说大话。 黑沉的脸色好了许多。 “那你可别耽误太久，大夫说了，耽搁太久不易医治。” “我知道啦！” 谢灵娇把昨晚的银子结给他。 然后问：“你想好要怎么帮素素嫂子他们了吗？” 这事又不难。 还需要想？ 丁业没有说话，可他浑身上下，就连破旧的鞋底儿都透露着这样的嘚瑟。 谢灵娇：“……” 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家聪明人可多了！ 尤其是四堂兄，区区丁业肯定没他狡猾！ 谢灵娇从不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和人比较，反正她厉害，她知道！ 上辈子她是低调的菌，这辈子也要当一个厉害的低调人！ 谢灵娇摆摆手，一幅深不可测的高手模样，“你不懂，我也不和你说。” 第38章 开始实施 丁业是有点东西。 很快就制定好了一系列的行动策略，而且他还带了一些信得过的乞丐帮忙。 首先。 他们把真相当做谣言散布出去。 由于白丫在乞丐群中颇为受宠，所以这次来帮忙的人很多。仅一天时间，洪进荣和韦老大媳妇偷情并栽赃给邵寡妇的事就闹得整个城西都知道了。 当然韦老大也不例外。 他当场就绿了脸，冲回家狠狠揍了给她戴帽子的女人一顿。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肯定是那邵素素！不满昨日被那洪进荣的婆娘找上门，这才将脏水泼到我身上！” “肯定是！！” 平金花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 她第一时间否认了自己偷情的事，并一通花言巧语，让韦老大对邵素素祸害她的事信了五六成。 “妈的！” 韦老大愤怒到了极致。 踹开家门就要找邵素素对峙。 丁业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已提前转移了邵素素。他此时上门，自然找不到人。 这让平金花暂时放下心来。 扯着手帕娇滴滴地哭诉，“你看，我就说是她搞的鬼！不然她跑什么？” “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心里难道没数？” “不过是胡听了一耳朵闲话你便这般对我？为了打理家里，我每日起早贪黑，竟得不到你半分相信？” 她一脸心碎。 还放出大招。 “既然你不信我，那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不如死了干净！” 她作势就要往墙上撞。 准备来个以死明志。 韦老大瞪着凶戾的眼看了一会儿，见她这般决绝，顿时对她的话又多信了半分。 “行了行了！死什么死？” 韦老大依旧没有全然信了她的话，“待老子查清楚事情真相，你要是没干过，老子就废了那个邵素素给你出气！” 相反的。 那些传言要是真的。 “老子亲自了结了你！” 平金花相信他真能做出那种事。 见他暴怒地将邵素素家里一通打砸，眼里凶光毕露，骇人得很。 平金花捏着手帕低头。 一颗心沉到谷底。 不行，她必须做点什么，否则真会叫他给打死！ 平金花内心思忖着，被手帕遮住的眼睛并没流下太多眼泪。等想到法子后才放下手帕，温热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 将邵素素家里砸得差不多。 夫妇两人才离开。 韦老大去了赌场，准备找自己看场子的兄弟去问问，到底是谁传的那些话。 “待老子抓到他，一定要让他好看！” 他是个狠角色。 可也就这样了。 徒有武力，逞凶斗狠还可以，论脑子就差了些。 谢灵娇一直乔装打扮跟在后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她虽离得远，可她耳力好，视力也非一般人可比拟。 她将韦老大的一言一行都瞧了个仔细。 转头就汇报给了丁业。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盯着平金花的人也来传来消息，说平金花给她的情人递了一张纸条。 不过内容是啥他们就不知道了。 因为不认识字。 “差不多了。” 丁业胸有成竹，他断定：“最迟明晚，平金花就会与那奸夫私奔。你们去赌场看着，到时候再把这个消息传给赌场打手。” 这样就不怕韦老大抓不到人。 谢灵娇：“那他摔坏的东西咋办？” 他们虽提前将素素嫂子家的东西搬走了大部分，可还是有一些物件不好挪动，全被那韦老大给砸得稀巴烂。 这得让他赔啊！ 丁业：“……” 他也是没想到，出手阔绰的谢灵娇会在乎那几个散碎银子，并且还想让韦老大赔钱。 别以为他没瞧见，今日见到韦老大的第一眼这位大小姐就被吓着了。 连跟踪人都离的老远，没敢靠近一步。 “你不会没办法吧？” 她一副你怎么连这都办不到的口吻，让丁业一阵火大。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 可被这大小姐看不起，就让人极为憋屈。 “谁说我没有法子？” 丁业冷笑一声。 在原本的计划上稍加变动，他还准备亲自出马，打探清楚韦老大藏匿钱财的地方。 这天早上。 丁业让人把洪进荣藏身的地方透露给韦老大。 待其与平金花相继出门后，悄悄将那些财物变动了位置，让它们轻易就能被找到。 当日下午。 平金花见到了被韦老大打得鼻青脸肿的洪进荣。 两人一通合计。 觉得不能再拖了。 他们得赶紧逃！ 不然肯定都会被那韦老大给打死！ 两人约定好了碰面的时间和地点，随后各回各家，收拾东西跑路。 一路上。 平金花心惊胆颤。 害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韦老大亦或是他的那些兄弟们瞧见，到时候被打成残废都是轻的！ 她手忙脚乱地在家中翻找，很快便将所有财物装进一个包袱里面。 慌里慌张地将东西都恢复原样。 一到晚上。 天黑了。 “嘎吱~” 平金花背着包袱偷偷出了门。 躲在暗处观察的乞丐将她的行动传了回去。 另一边。 丁业亲自带人给韦老大打晕，套了麻袋。在其即将苏醒之际，又将他狠狠打了一顿。 并让声音最凶恶的乞丐放话：“小子，打别人的时候你不是很厉害吗？起来啊！再打啊！” 在韦老大要起身斗狠时。 丁业将其一脚踹翻。 躲在远处偷看的谢灵娇那叫一个激动！看不出来，这丁业居然这么能打，韦老大这么壮实的身板都被他一脚踹飞这么远。 厉害啊！ “不过也多亏你下手狠，不然那家伙也不会出这么多银子请我们哥几个给他出气！” 没有明说。 但暗示得很明显。 韦老大最近狠狠打过的人就洪进荣一个。 “是那个奸夫派你们唔——” 话还没说完，韦老大再次被打晕。 另一边。 平金花和洪进荣也顺利汇合。 两人都带上了家中所有财物，准备一早就逃出县城。 第二日一早。 两人成功出城，整个过程都没见着韦老大和他的兄弟们，顺利到不可思议。 他们还以为是运气好呢。 结果刚出城门不久，就遇到一伙手持棍棒的劫匪。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第39章 好刺激 劫匪们是乞丐假扮的。 虽然武器简陋，除了山里捡的木棒就只有一把谢灵娇友情赞助的小刀。 可他们人多啊！ 对付洪进荣一个菜鸡，还有一个黑心肝但完全不能打的平金花还是绰绰有余的。 “各位大哥。” 为了守住私奔的本钱。平金花衣衫略开了几分，一秒落下眼泪。 娇娇柔柔道：“我娘生了重病，我与夫君这才慌里慌张前往探望，我家中清贫并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可带。我们二人急着回去探望娘亲，您看您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先回去？” 哪有叫打劫的人行方便的？ 但不得不说，平金花这招还挺有效。 一般落魄到这样打劫的，大多是些穷鬼。平金花长得不错，身子也丰腴勾人。要不是来的这些人都被丁业精心挑选过，说不定真会和她搞出点什么。 “老实点！” 其中一个瘦削的乞丐年纪较长，见得也更多。 他冷哼一声，“你们夫妇二人若是相爱，他怎会眼睁睁看着你勾引我们哥几个？你们俩不会是什么犯了错急着逃亡的野鸳鸯吧！” 居然被猜中了！ 洪进荣有些慌张。 平金花倒是很淡定，“大哥您说什么呢？我与夫君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成亲的，清清白白的正经夫妻！您可以看不起我，可你怎么能诬赖我的清白？” 废话挺多。 其中一人不耐烦，上前就去抢两人的行李。 他们都是一直盯着这两人的，他俩把财物藏在身上何处都心里都门清，可还是装模作样搜了个身。 “不行！！ 平金花想护住藏在内衣物中的银票，死死抱着前面不撒手：“你们可以抢钱，但绝不能污了我的身子，毁了我的清白！” “谁稀罕？” 乞丐甩了她两巴掌。 平金花还是不肯撒手。 嫁给韦老大这么多年，这女人的胆子不是一般大。 她装作认命，扔出两人的荷包：“大哥，钱你们都拿走，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夫妻！” 平金花看准了他们不敢杀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可很快，有三个乞丐把她按住，将她身上藏着的财物搜了个干净。 洪进荣倒是想反抗，可他被两个比他还瘦弱许多的乞丐按得死死的，一点忙也帮不上。最后只得任由劫匪们抢走所有财物，跑进树林没了踪影。 “完了，完了……” 平金花被情人解开双手。 此刻两人早已没了要一起亡命天涯的喜悦，心中只有惶恐。 没了钱财。 他们两人还能逃到哪儿去？ “你这个废物！” 回神后的平金花把错都归咎到了洪进荣的身上：“就那么几个人你都打不过，你还是男人吗？你就是个废物！” “你还敢说！” 失去所有积蓄，洪进荣也憋了一肚子的火。 对待情人时也不再温柔体贴，转而和她互相指责起来：“你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以为我没看见？那么脏臭的劫匪也下得去手，平金花，你真下贱！” 平金花：“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什么？啊？” “你个窝囊废刚才不敢开口，不敢和那些人拼命，现在却来说我贱？” “你还不是一样！废物！窝囊废！不是男人！” 她骂了许多话。 一个比一个难听。 洪进荣闻言也进行了反击，将她贬低得比花楼里的妓子还不如。 “你个窝囊废还敢看不起我？我和你拼了！” 平金花率先动手。 洪进荣也不甘示弱还了手。 两人打作一团。 完全没发现手持武器怒气冲天追过来的韦老大。 “好哇！” 韦老大已将自己被打的事算在了洪进荣的头上。 现在又切切实实抓到他给自己戴了绿帽。 这他哪能忍？ “你俩果然有一腿！” 韦老大上去就踹翻了洪进荣。 平金花见事情暴露，果断把责任都推到了情人的头上，她连滚带爬抱住韦老大的腿：“相公，你终于来了！” “我本想让这洪进荣出面向大家解释清楚，我俩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往来。可他却趁机想要侮辱我！呜呜呜……” “还好你来了，不然今天我就呜呜呜……” 她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挺强。 哭得也很有感染力。 谢灵娇蹲在远处树下，看得津津有味。 “你胡说！” 洪进荣可背不下这么大的锅。 闻言立马反驳：“分明是你先勾引的我！说你相公只会打打杀杀，跟个莽夫一般！你早就厌烦了！” 被奸夫这样说。 韦老大男人的尊严碎了一地。 他彻底拉下脸，将平金花狠狠打了一顿：“骚婆娘！瞧不起老子？你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老子打打杀杀赚来的？啊？” “我打死你个贱货！” 他下手一点都不带留情的。 把平金花打得老惨。 打完还不忘奚落：“你这般喜欢那小白脸，他怎的不知道保护你？啊哈哈哈……平金花，怪不得你看不起老子，原来你喜欢的是软蛋！” 洪进荣只是一个账房。 身子骨一般。 刚才不敢反抗劫匪，现在被韦老大奚落他也不敢吭声。 他想过逃跑。 可他四周都围着韦老大的兄弟，他哪儿也跑不了。 “噌！” 轮到洪进荣这个奸夫时，韦老大抽出一把刀。 “你个奸夫竟敢给老子戴绿帽，还花钱雇人打老子？”他一口唾沫吐在洪进荣脸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示意兄弟几个把洪进荣给压住。 随后一刀穿透洪进荣的手掌。 “啊啊啊啊！！！” 痛苦的嚎叫响彻云霄。 惊飞了林中的鸟。 “住手！！” 衙差来得比韦老大想象的更快，且一来就亮出大刀。 “我们收到报案说这里有人打劫！你们就是劫匪？” 韦老大几个凶神恶煞。 又把洪进荣二人打得这般惨烈，理所应当被当成了犯人。 “我劝你们速速投降！到时县令大人也会酌情予你们轻判！” “降个屁！” 被戴了绿帽的韦老大连衙差也不怕，直言：“老子教训奸夫淫妇，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 捉奸？ 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领头衙差正想叫人把韦老大他们拿下，一个与韦老大熟识的衙差赶忙上前。 掩嘴在其耳边小声解释：“头儿，这人我认识，地上那女的确实是他婆娘。至于地上那个男的……” 他小声解释了近日风靡城西的传言。 第40章 又见到了 韦老大将这两人打成这样。 看来传言都是真的。 一瞬间。 衙差们看韦老大的眼神就变了。他从需要严肃对待的劫匪变成了媳妇偷情的可怜男人。 韦老大被这些眼神刺激到，又发疯打了那两人一顿。 衙差好不容易才将三人拉开。 来都来了，就把人带回去让县令大人处理。 谢灵娇偷偷跟着一起去了衙门。 “先把他们关进牢房，待禀明大人后再做处置！” 地牢的入口又小又窄。 谢灵娇没跟着进去，就在外面听了一会儿韦老大质问衙差凭什么关押他们，快放他们出去。 衙差都没理。 等他们一走，韦老大就开始疯狂咒骂洪进荣还有他偷情的老婆。 谢灵娇蹲了一会儿，觉得没啥好听的就走了。 地牢就在衙门里面。 想着还是第一次来，谢灵娇还偷偷摸摸参观了下。 觉得也就那么回事，这地方修得还没她之前卖人参去的那两家人府邸好看。 原来当官住的地方还不如有钱人？还是县令这个官不够大，所以才不如人家？ 谢灵娇想了一小会，最后决定不为难自己。 等回去问弟弟就行。 小启他们读书多，肯定知道！ 谢灵娇晃荡着进了后院。 这里还有人住着，估摸着是县令一大家子在这儿？ “大人，收受贿赂的事我是真冤枉啊！” “您看看我这地方，无论如何都不像收了人家银子的啊！” 谢灵娇藏在门口。 露出一双眼睛。 见着里面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跪在一个年轻帅哥脚边……嗯？等等，这低调又奢华的打扮好像有点眼熟？ 谢灵娇仔细回想了下。 很快便想了起来——这可不就是她去挖灵芝那天遇到的可恶有钱人！ “唰唰唰”就杀了那么多的假平民。 现在这是查人家贪污？ 瞧瞧这普普通通的后院，瞧瞧你浑身低调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它们都很贵的衣裳！和跪在你脚边那个比起来，明明你才更像贪污的吧！ 卫潋垂着眸子。 在谢灵娇强烈谴责他时，似感应到了什么。 抬头扫视四周。 “大……大人？” 荚辅县的县令正哭诉自己的冤屈，眼泪流了不老少。哭完却发现这个京城来的尊贵人物竟根本没听他说话！ 反而在他这院子里探查着什么。 县令心里一个咯噔。 难道是上次找王员外借五两银子的事被发现了？ 可那银子他已经还了啊！ 一时手紧管人家借些银子使，这不算收受贿赂吧？ 县令擦汗。 小心询问：“怎么了吗，大人？” 荚辅县的县令没大的本事，也没有收受贿赂的胆子。 卫潋来此地本也不是查他。 “无事。” 卫潋目光停留在院门门口，未曾发现任何不妥，遂收回视线，和县令说起了自己前来此处的目的。 当然，是明面上的。 “江大人不必慌张，你的为人我与陛下都清楚。此次事件……” 他后面说什么，谢灵娇已无心再听。 她贴在院墙上，惊慌地拍着自己的心口。 咋回事？ 他看到自己了？ 不应该啊！ 她上辈子“耗尽毕生心血”钻研出的功法，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能看穿，何况是这区区凡人？ 不可能不可能！ 谢灵娇安慰自己，没有被人发现。 可刚才那人的眼神她怎么都忘不了。 太锐利了。 好似下一刻就要将她捉到。 不行了。 受到惊吓的谢灵娇没心情再吃瓜，拿出手帕擦擦汗，有些腿软地扶着墙回了家。 …… “五姐？” 谢小草就在门口学字，见谢灵娇回来，一脸的虚弱。 额上还冒着汗！ 她有些担心，赶紧上前把她扶着：“你怎么了，五姐？” “没……没什么……” 上辈子不是人的秘密谢灵娇谁也没有告诉，就连以往成天一起玩的三堂姐都不知道。此刻更是不敢再让任何人知晓。 她喝着小草妹妹递过来的水。 哭丧着脸：“没什么，我就是有些饿了。” “那五姐你先歇着，我就这去给你做饭！” 谢小草飞快跑去厨房。 没一会儿。 听到动静的弟弟谢弛也出来了，见姐姐被吓成这个样子，小脸极为严肃。 回房拿了一堆姐姐爱吃的零嘴出来。 因着姐姐不想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没直接问。而是先伺候着姐姐吃些东西，带她稍稍冷静才不露痕迹地询问：“姐这两日都在忙些什么？” 这两日？ 嘴里甜丝丝的滋味让谢灵娇心里边有了一些安慰，将弟弟抱在怀里，感觉又安稳许多。 也没那么怕了。 “这两日……我做好人好事去了！” 想到这两天做的事。 谢灵娇很是自豪。 慢慢的说了一些，逐渐来了劲。慢慢就忘却了有钱人给自己带来的大大威胁，滔滔不绝讲起了这几日的丰功伟绩。 谢弛一边听，一边分析。 待听到姐姐去了县衙后院，还见到了一个可疑人物。 “是县令大人吗？”谢弛问。 “县令？” 谢灵娇突然反应过来——那两个，谁是县令来着？ 有钱人？ 不对吧……要他是院子的主人，那地方也不该跟她家似的啥也不舍得花钱修葺。 所以，跪着的那个才是县令？ 谢灵娇茫然了下，随后跟弟弟描述了当时的环境和人物状况。 “那个男人很年轻？”谢弛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是啊。” 尽管讨厌他，但谢灵娇还是实事求是地点头：“看着十几二十岁的样子，模样不错，年纪最多不会超过二十！” 这也太年轻了些…… 谢弛认为那人兴许不是普通的官，而是……等等！ 谢弛抬头看姐姐：“姐你刚说什么？” 她没说什么啊。 谢灵娇：“就……那人十几二十岁，最多不超过二十……” “后一句呢？” “模样不错。” 谢弛：“……”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姐姐口中听到对男子外貌这般高的评价。 一时间，谢弛也不知该担心姐姐可能会被野男人勾走，还是先担心那男人的身份。 “姐……”谢弛和姐姐解释，这么年轻就当官的，就算天赋卓绝也不会被派出京城办理大案。 除非他有背景。 还深受皇帝的信任。 第41章 请务必与我们商量 “哦……” 谢灵娇不懂弟弟的意思：“所以呢？” 那个男人是皇帝家的亲戚？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刚才已经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都要躲着他走了！ 反正都是不会再见面的人。 她也不用再担心。 “姐……” 谢弛想说这代表那人的权势不一般，要是被他发现姐姐撞见他灭口的现场，后果可能不太妙。 但当他对上姐姐清澈的眼神后，谢弛又放弃了。 现在说出来只会让姐姐徒增烦恼罢了。 “没什么。”谢弛摇摇头，“明日我想去书院找兄长。” 他还太小。 能做的不多。 还是先和兄长商量一下。 尽管目前还不确定对方会不会下手，但为了姐姐的安全，必须要未雨绸缪才行。 “好啊。” 谢灵娇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弟弟：“拿去花。” 谢弛：“我有银子……” “有吗？”谢灵娇也不知道弟弟究竟有多少，可钱这东西肯定是越多越好，所以也没把银票收回来，“没事，拿去花！” “你们是我弟弟，不花我的花谁的？” “就当零花钱，拿去和小启分！” 好吧。 谢弛推脱不过，就把银票收了起来。 第二日。 谢弛早早离家。 因为才九岁，娘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出门，所以他是顺道和三堂姐一起出去的。 谢琼华本就不是话多的人。 点头同意带九弟出门后就再也没主动进行过任何交流。 只得谢弛主动开口：“三姐最近在忙什么？” “造纸、找合作商……找适合的人一起卖纸。” 谢琼华习惯了简洁说话。 可说完才想起，这位九弟还不满十岁，也许听不懂她说的话，就稍微更改了说辞。 “三姐会造纸？” 谢弛自然能听懂。 还很惊讶三堂姐竟然这般厉害。 “嗯。” 谢琼华智商卓绝，情商也还是有。但她习惯了专注于自己的事，所以就算重活一世，也依旧不会看人脸色。 她很平常道：“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是应应急罢了。” 她觉得没什么。 谢弛却知道造纸技术的珍贵程度，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见三堂姐一脸平常模样。 想了想，还是开口提醒：“制造纸张的技术一般由大家族把控，三姐若是拿不准该找谁合作，可以去书院问问兄长，他或许知晓一些门路。” 九弟的兄长……谢琼华反应了一会。 “八弟？” 她思索片刻，觉得去问一问也无妨。还道：“是该如此，毕竟五妹也出资入了股。只是五妹不喜欢这些杂事，我也不好再去烦她。” 什么？ 他姐也出了银子！ 这次谢弛不再是一副友好提醒的模样，他肃着脸，“三姐，请务必随我去一趟书院，与兄长一同商谈此事。” 谢琼华：“嗯……好。” 正好她还没选好合作商，堂弟们要是有门路参考一下也无妨。 两人一同抵达书院。 “三姐，你先在此处等我一下，我去叫兄长。” “嗯。” 恰好今日谢启班上的夫子生了病，所以提前放堂。谢弛来的时候他正要收拾东西回家。 “小弛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 “是不是想我了？” “我们家小弛真是天下第一可爱！以后肯定会有大把大把的姑娘想把你抢走巴拉巴拉……” 一见着弟弟。 谢启高冷美少年的气质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变成了一个话痨。要不是弟弟不允许，他还想亲亲他的小脸蛋呢！ “兄长。”谢弛一脸严肃地拂开兄长袭击自己的手，“我有要紧事要和你商量——是关于姐姐的。” 你不早说！ 事关姐姐。 谢启一秒变严肃：“姐怎么了？找不到朋友所以难过了吗？” 才不是。 寻着一处僻静些的角落，确定附近无人后谢弛才小声将姐姐碰到那男人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 姐姐被京城来的男人盯上了？！ 谢启大惊：“快！这里不能再待了！我们赶紧回家一趟，收拾收拾离开这个地方！” 谢弛：……倒也没那么严重。 他犹豫片刻。 将姐姐拥有特殊能力，会让别人都忽略她存在的事告知给兄长。 “这样啊。” 已经带着弟弟跑出十几米的谢启停了下来，把弟弟放在地上。 擦擦汗，微微一笑很是骄傲：“我就知道，姐姐她非同一般。姐姐她……是仙女！” 既然是仙女，那有这样的能力就显得十分正常。 谢启一点也不意外。 还很高兴，这下他姐姐是仙女的佐证又多了一个！ “其实我从小时候就这么觉得！只有仙女才会这么漂亮、温柔，给人无边的力量。有她在，仿佛世上什么事都能成！” “就连我这般普通又愚钝的人，都能在姐姐的教导下考上书院第一名！还有洗衣服、做饭……只要有姐姐在，我好像什么都能学会！” “姐姐简直无所不能！巴拉巴拉……” 他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姐姐是多么多么的完美。 这次谢弛没嫌他烦。 反而听得认真。 时不时还点头附和：“嗯，对，就是如此……” 直到走出书院，见着在门口等待他们的三堂姐。 “三姐，你怎会在这？” 谢启惊讶地看向弟弟。 谢弛：“三姐有一造纸秘方，想找人合作——” “造纸？！！” 和银子相关的东西，谢启最为敏锐。 他大跨步到三堂姐面前。 “三姐，这秘方是你本人研制还是偶然得到？前期需要投入的银两几何？成本几何？可有成品？” 八弟为何这般激动？ 谢琼华：“是我本人研制。” 至于其他。 谢琼华全写在招商计划上面，递给谢启让他自己看。 “兄长，我也想看。”谢弛垫脚看不到，就扯了扯兄长的衣裳。 谢启蹲下来。 和弟弟一起看这份“计划书”。 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谢弛还算沉稳，谢启就不行了，惊喜得直接跳起来。 “三姐，你果然是个天才！” 本来两人还心怀疑虑，三姐为何突然变得这般聪慧异常。 可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姐姐曾经说过：三姐就是天才！ 姐姐都这么说了。 那三姐骤然能拿出这般东西…… 也很合理了！ 第42章 多方会谈 谢启、谢弛很容易就接受了三堂姐的转变。 尤其谢弛。 他亲眼见证了姐姐救活三堂姐。 且家中所有人都曾遗憾地表示过，三姐小时候很聪明。兴许是三姐的旧疾因姐姐而痊愈，所以才再次显露了她原本的智慧。 “三姐。” 谢弛指着上面“启动资金”一行，后面预计需要五百两白银。他问：“姐姐‘投资’了五百两吗？” “嗯。” 提及此时，谢琼华眼中浮现一丝柔软。 她指着备用计划，上面的启动资金预算是二十两，不过这样的话她们能赚到的钱就不多。 业务话语权也不大。 不过这只是应急用的粗浅技术，能赚一点是一点。 谢琼华：“我原只想要二十两，可五妹很信任我，直接给了五百两。” 她知道家中困难。 这五百两必定是五妹辛苦工作，存了很久的血汗钱。 谢琼华极其感动。 决心一定要让这个项目大赚特赚，到时候给五妹数十倍甚至百倍的分红，才能对得起五妹对她的信任。 谢弛点头：“姐姐对自己人向来很大方。” 谢启两眼泪汪汪。 疯狂点头：“姐姐就是这般！从以前就宁愿自己忍饥挨饿，也要让我读书，呜呜呜……姐真的太好了！” 谢弛：“……” 他对姐姐也很爱重。 可还不至于头脑昏花，产生这般错觉——姐姐她，是不会让自己忍饥挨饿的。 谢弛认为是兄长情感过于充沛，所以不自觉地夸大事实。 但当他抬头看见三堂姐时，发现三姐竟然也双眼发红，跟着点头。 谢弛沉默。 最后还是谢琼华先清醒过来，回想起自己今天的行程是要寻找合作商。 她开口：“我们，找个地方详谈？”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她必须早点让五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才行。 五妹这么好，没有锦衣玉食仆从环绕怎么能行？ 她得赶紧行动。 谢琼华眼神坚定。 谢启得知自家姐姐投资了五百两，这么大一笔银子让他极其肉痛。 可他也知道，钱生钱才是对钱最好的疼爱。 三姐的计划很好。 只要操作得当，一定能大赚！ “好！！”他起身，眼中满满的斗志，“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处适合谈话的地方，三姐、小弛，你们随我来！” 兄长节俭。 他说的好地方，必定不用花银子。 可那样的地方果真适合谈事？ 谢弛心中怀疑。 并猜测：书院附近最僻静无人的地方便是上次和姐姐一起撞见三堂兄发病的竹林。那里不用花钱，还因为四堂兄时常出入的关系，书院里的人几乎不会去。 跟着兄长从书院中另一处秘密位置潜入。 他果然领着他们去往竹林方向。 兄长就不怕遇见四堂兄？ 谢弛抬头瞧了他一眼。 “怎么了？”谢启笑眯眯的，调侃弟弟，“小弛走累了，要兄长抱抱？” 谢弛甚至懒得理会。 他心想：兄长这般黏人，以后会不会娶不到嫂嫂？ “到了！” 竹林外边建有围墙。 唯一的大门还上了锁。 谢启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捣鼓两下就开了门。 “四哥，你也在。” 谢启倒是一点不意外，毕竟这院门钥匙就是四哥给的。 换句话说这里是四哥的地盘。 “嗯。” 这三个人聚在一起还挺新鲜，谢琼书挑眉，很快便想通了，“是五妹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不愧是你！ 谢启坐在四堂兄旁边，毫不客气地拿着石桌上的小点心开吃。 边吃边说：“三姐研究出了一个造纸的法子，姐姐投了钱，所以我们就想一起商量一下，怎么才能稳妥地多赚些。” 重点是稳妥。 因为姐姐投了钱。 “三姐。” 谢琼书和她打了声招呼，淡淡询问：“你手中的东西可否给我瞧瞧？” 谢琼华在脑海中找到了与这位四弟相关的记忆。 感觉他心肝都是黑的。 与之共谋，有好有坏。 谢琼华一时间拿不准要不要与他深入结交。 “三姐不必担心。”谢琼书多精明一个人，自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他笑笑，“我对帮助你们并无兴趣，若不是五妹，今天你们也来不了这里。” 原来是因为五妹。 谢琼华放心了。 她坐下来，把手中的计划书递给心眼跟筛子一样的四弟。 谢琼华端坐着，严肃指出：“如今我们住的房子实在太小，家中没有花园，没有假山流水，甚至连奴仆也没有。实在是太委屈五妹，所以我想尽快多赚些银子，让五妹能过得舒心一些。” “三姐你说得太对了！” 谢启很赞同她的看法。 他也认为自家仙女一般美好的姐姐，就该过上天底下最好的日子！ 谢启：“我虽不如三姐、四哥你们聪慧，可我还算擅长算数。三姐、四哥，这份计划你们要是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 十来张纸的内容。 谢琼书很快就看完了。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三姐今日可有带成品出门？” 自然带了。 谢琼华拿出叠放在怀中的白纸。 不大不小一张。 纸面光滑洁白，比如今市面上的普通纸张好了不止半点。 而且造价低。 只要操作得当，拿下整个大融朝的中低端造纸市场都不成问题。 可除了赚钱，这份方子目前还能有更好的去处。 谢琼书手指在石桌上点了点。 慢悠悠喝了口茶。 随后询问：“除了这个方子，三姐可还有别技艺？大家都是自家人，看在五妹的面子上，三姐可方便告知？” 上辈子谢琼华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 脑子里储存的先进科学知识不计其数。 只是目前的科研环境太过恶劣，无法让谢琼华展现她真正的能力。 谢琼华：“目前能做的很少。” 她想了一下。 比较简单的：“玻璃……也就是琉璃，还有肥皂、水泥、制糖、酿酒、粗盐提纯，另外还有黑……” 她想说黑火药也能做一做。 可在目前的朝代，这不是能随便拿出来的东西。所以最后还是止住了。 “黑什么？”谢启好奇地问。 谢琼华摇头：“没什么。我暂时不会研究它。” 第43章 为了五妹! 谢琼华决定了不说。 谢启、谢弛两兄弟不打算刨根究底。 可在场另外一位狡猾的狐狸却很快猜出：这位重新苏醒过来的三姐，似乎还会制造武器。 并且还不是一般的武器。 心中有了计较。 谢琼书也拿出一些诚意：“我认识一些买卖做得比较大的商人，可以在保留四成收益的情况下，将这纸卖向整个大融朝。” 连前期投入都不需要。 只提供方子就能获得四成收益。 而且还是大面积铺货，大融朝每一个郡的市场都能占领。 这般恐怖的商业势力。 这位四弟……竟是商业奇才？ 谢琼华摇头：“不可以，我答应了五妹，要和她一起创业。” 她不在乎这个技术。 但她在乎五妹。 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初，听到的就是五妹的声音。为自己的到来感到欢喜的是五妹；忍受疼痛挽救自己性命的人是五妹；为庆祝她病愈请客吃饭的也是五妹。 五妹让初来乍到的她感到心安。 对她来说。 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就是五妹。 谢琼华：“四弟想说什么尽管说，不用试探我。只要是对五妹好，我们就是朋友。” 也对。 今日他们四人一同落座。 为的可不就是五妹。 五妹啊……你可真是厉害。 谢琼书哈哈笑了一阵。 有点神经。 可在场几个都不是拥有普通思维的人，愣是没谁觉得奇怪。 待谢琼书笑够了。 才拿出最终的诚意。 他恢复狐狸本质，悠哉悠哉喝了一口茶。道：“我自小便过目不忘。许是念多了书，五岁时我患上了头疾。” “起初是每日痛一个时辰。” “后来每年都会增加一个时辰。且随着时间的增加，疼痛也会加剧。去年伊始，我每日都恨不得杀掉目之所及的每一个人。” 好残暴。 但怪不得…… 另外三人恍然大悟。 原来四堂兄\/四堂弟脾气不好是因为头痛，且痛到想要杀人。 可这么多年来还没真见他杀过谁。 这样看来，四堂弟\/四堂兄的脾气还算好？ “四哥，你真是……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呢？” 谢启一脸沉痛。 很为独自忍受这么多年头疾的四哥感到难过：“我们可以陪你用去看大夫啊！就算大夫也不行，我们还可以陪伴在你左右！” “姐姐说了，陪伴是很好的药！” 这话谢弛也常听。 他跟着点头：“在我和兄长难过的时候，姐姐都会陪着我们。很让人安心。” “哦？” “这么说，”谢琼书狭长的眉眼上挑，“我可真是错过了太多的好机会。” “嗯！！”谢启坚定点头。 谢弛：“只要看着姐姐，痛苦肯定能有所减轻。” 八弟、九弟…… 唉…… 谢琼书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有时候真想看看，你们脑子里是不是只有五妹一个人。” “可惜了……还没有。” 谢启觉得遗憾。 眼见话题越来越远，谢琼华提出自己的看法：“一般来说，念书并不会让人患上头疾。你可有看过医……大夫？” 自然看过。 就连京城的大夫，以及皇城内的御医他都想办法见过。 所有大夫的结论都一致。 他没病。 谢琼书：“看过一些，喝了好几帖药也不见好。所以我才觉得是书念太多导致的头痛。” “因为五妹常这么说，我觉得有道理。” 知晓真相的谢启、谢弛：“……” 就连姐姐的人间夸夸机——谢启，都没办法再疯狂点头赞许。 两人不约而同低头喝水，以此作为掩饰。 “原来如此。” 谢琼华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点头，示意对方：“你继续。” 谢琼书的故事还没讲完。 他继续半真半假地道：“在我第一次动手杀人时，五妹找到了我。你们知道的，在五妹面前，委实很难做出糟糕的事。” “因为五妹，我悬崖勒马，把原准备活剐的拍花子给送去了衙门。顺带附赠一份对方杀害稚子的铁证。” “还因为五妹，她给的药让我头疾痊愈。再也不会时时刻刻想着杀害他人。” 头痛好了之后他看起来就正常了很多。 整个人平静淡雅，和往常阴沉骇人的气质迥然不同。 最后。 谢琼书总结：“如若不是五妹，我今日便是另一番光景。所以三姐还有九弟都不用担心，对于五妹，我们的心意都是同样的。” 一番话。 透露了很多。 一：五妹确实对他有大恩。 二：就算被头疾逼到末路再也无力承受，他选择下手的对象也是罪大恶极的人，这说明他至今良心尚存。 三:他病好了。可以相见，能力也会更上一层楼。 谢琼华听懂了。 她表示：“再多一些时间，刚才我说的那些都能做出来。” 因为很多都是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谢琼华还向弟弟们简单介绍了各个物品的用途。 谢启大为震惊。 “三姐，不愧是你！” 会做这么多奇怪又大有用途的物件，三姐今后就算成为大融朝第一富有的人也不奇怪吧？ 谢弛绷着小脸，“三姐很厉害。” 的确厉害。 就连谢琼书听完，都不免产生一股子愉悦。 ——有了这些东西，他权倾朝野之时指日可待！ “三姐这是打算从商？” 谢琼书猜眼前这位三堂姐兴许并不知晓商籍与农籍的细致区别，就一一和她做了解释。 谢琼华听完。 摇摇头：“我并不能独自从商。若是让父亲入商籍，妹妹日后若要做个什么，也会有麻烦。” 谢琼书：“那就是只分银子，不参与货物售卖？” “嗯。”谢琼华点头。 心想要不然她也不会在今天出来寻找合作商。 她的回答几乎都在谢琼书的预料之内。 听过后。 他成竹在胸，“若是三姐信得过我，可以将此事交给我。我会让你手中这份方子得到它应有的价码。” 左右不过一个小实验成果而已。 拿出来试试这个四弟也无妨。 若他日后的行为与刚才所述不一致，也好叫五妹及时看清他的真面目。 “可以。” 谢琼华现场手写了一份繁体的造纸指南，将其交给左手边的四堂弟。 不问具体打算。 也不问预计所得。 后续事宜全然交由他做主。 这样的态度还算令人满意。 于是卖纸的事就这样决定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 由谢弛主动提出。 他站起来，和其他哥哥姐姐们平齐。 口齿清晰道：“姐说她近期曾目睹过一起灭口现场。” 第44章 不必忧心 谢弛将事实隐去一部分。 除去姐姐能让别人忽略她的能力外，将她曾目击过一名疑似京城来的男人杀人现场的事清晰完整地说了出来。 “京城？” 谢琼书觉得有点意思，他问：“五妹说的那位男子，难道年轻俊美，瞧着还颇有地位？” 谢启惊了。 四哥怎么什么都知道？ 方才小弛明明只说姐姐撞见那男子杀人吧？都没说她又在衙门看见了对方！ 谢琼书懒得理会他吃惊的小表情。 再度询问：“难道他还发现了五妹什么不寻常的事？” 又猜中了。 谢弛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他未曾真的发现，但我担心此事往后会对姐姐造成什么威胁。” 他对京城的事不了解。 只大概知道那人许是皇亲国戚，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听四堂兄大致描述出那人的特征，明白他或许知晓其中内情。便问道：“四哥可知晓那人的身份？” 谢琼书倒也没卖关子。 他直言：“若是来探查岐阳郡贪污一事的京官，我确实知晓一位。” “此人名为卫潋。当今皇后的亲外甥，重病垂危太子殿下的表弟，以及镇国大将军的独子。” 一位父亲手握重权的皇亲国戚。 而卫潋本人也在朝中担任要职，且深受皇帝陛下的信任。 就连朝中某些皇子的地位都没他高。 谢琼书：“他此次来前来岐阳郡是为了清理朝中蛀虫，五妹撞见的兴许是那些人为了阻止他而派出去的杀手。” “卫家虽势大，但还算讲道理。只要五妹未将此事告知他人，就不会惹来麻烦。” 他这么说。 谢启就放心了。 但谢弛却听出了一些不对劲。 那卫潋既是太子的表弟，怎会在他性命攸关之际外出到岐阳郡这般远的地方来？贪污的事谁都能查，可太子的病却刻不容缓，寻医一事只能交给信任的人。 卫潋是来寻医的？ 想到自家姐姐的特殊能力。 谢弛的心一下提得更高了。 他看向四堂兄。 说了一句只有两人才能听懂的话，“会被他查到吗？” “自然。” 谢琼书说，“卫潋可不是那些靠家里人的酒囊饭袋，其能力与手腕不输在座任何一个人。” 包括他。 头疾痊愈后，谢琼书便从三姐重伤痊愈的事中品味出些不同来。 他能，卫潋自然也能。 谢琼书：“虽然我已经做了一些处理，可知晓的人太多。那些手段骗骗能力不足的傻瓜还可以，要瞒过卫潋，除非杀掉所有知情人。” 尤其是当天见过三堂姐伤势的人。 需全部杀光。 毕竟，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 “九弟，”谢琼书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反问，“你能吗？” 不能。 被姐姐一手带大的谢弛做不出那么残忍的事。 何况他才九岁。 聪慧沉稳有余，阅历却不足。 不够心狠。 除非……触及他的底线。 谢琼书摇头一笑：“九弟，大人的世界很残酷。那朝堂也并非所有人都心向那一人，用合理的手段排除异己，是掌权者必须掌握的技艺。” “四哥，做官还要杀人啊？” 谢启傻了。 他拼了老命的读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当上官，让姐姐过上好日子。 可之前也没人告诉他，做官还要杀人啊！ 杀鸡杀鸭还好说，杀人他可是万万不敢的！ “唔，八弟你不用担心。” 谢琼书也没指望傻瓜八弟能理解，他拍拍他的肩头以作安抚，“你只要会算账就可以。待日后成了户部的掌权人，我们还得指着你发月俸呢。” 这样啊。 谢启放心了。 当即表示：“四哥放心，到那时我绝不会少算你一文钱！” 户部的掌权人有这么好当？ 谢弛并不这么认为。 “五妹会有危险？” 谢琼华能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一些不对。 可她对于朝堂政治的事不太了解，所以并不能完全懂。 “这点三姐可以放心。”谢琼书曾去过京城，对卫家以及卫潋还算了解，“五妹并不会因此遇险，与之相反，她会很安全。” 至少在抵达京城治愈太子殿下之前，卫潋会保证五妹绝对的安全。 可那在那之后便难说了。 谢琼书双眼微眯：“所以我们几个可要尽早努力，到时候才能护得五妹周全。” “我会的！” 谢启决定把休息时间再缩短一个时辰！还要尽早下场考试，争取早日做官。 谢琼华微微颔首。 她决定回去就优先研制一些武器给五妹防身。 唯有谢弛沉默。 他在想：只是皇帝的一个亲戚，就可以不顾姐姐的意愿将她强行带去京城为太子治病。那么皇家的那一些人呢？ 姐姐这般貌美。 万一被他们中的谁看中怎么办？ 到时皇帝难免会偏向自己的儿子。 那姐姐她…… 不行！ 谢弛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皱着眉，却怎么都想不通该如何破局。 难道要像四堂兄一般，成为玩弄权势之人？ 不可。 皇室不会允许一个谢家出现两个手握重权之人。 四堂兄比他年长，又已经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他很难排除四堂兄，成为在他之后的又一谢臣。 那他该怎么办？ 就算姐姐救过四堂兄，谢弛也不信他会不顾一切全然向着姐姐。 谢弛只信自己。 如今朝堂的路子已不便再走，他需另寻出路。 “怎么了，小弛？” 回去的时候，谢启见弟弟情绪不佳，便蹲下来关心地问他：“是不是在担心姐姐？” “兄长……” 谢弛不知如何开口，说自己不打算读书科举然后做官。 他抿唇。 一脸为难：“我只是不知，该如何保护姐姐……” 果然如此。 他家小弛也是姐姐一手带大，这么多年跟着姐姐山里跑灶上煮的，很难不爱重。 可是，“小弛，姐姐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姐姐只是胆小，并非不强大。相反她很厉害，不仅能保护好自己，还能护着我们这两个弟弟。” 谢启摸摸弟弟的脑袋，让他不必太过忧心。 凭着姐姐的躲人小技巧。 就算到时真发生点什么，也能轻易逃脱。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早学会自保，别到时拖姐姐的后腿。” 第45章 小弛小宝贝 兄长的话一定程度上安慰到了谢弛。 可他的年纪尚小。 就算不拖后腿，也需要个几年。 “别不开心了……”谢启忍着心疼从荷包中掏出二两银子，“拿去买糖甜甜嘴，姐姐说了，吃糖能让心情变好。” “谢谢兄长。” 为了不让兄长担心，谢弛整理了心情。把姐姐给的银票拿出来和他分，扮做平常的样子回了家。 爹和娘忙着买入良田，这几日总无空闲。 姐姐不知跑去哪儿玩，并不在家中。 谢弛回到书房。 捧着书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读书。 读书有何用？ 并不能让他保护姐姐。 谢弛小小的手捏着平日细心呵护的书卷，不知不觉间眼泪掉在宽厚的木桌上。 “啪嗒啪嗒” 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水洼。 “小弛！！” 谢灵娇今日出门，看到了有趣的事。 一路小跑回家，欢欢喜喜想和弟弟一起分享。 推门一进去。 “啊呀呀！” 天上下红雨了？不然她家小弛怎么哭了呀！ 谢灵娇愣了一下。 头下意识向外偏，偷看一眼天空。 太阳照常东升西落，云朵也白白净净软软乎乎。 ——确定了，没有异常！ “小弛！！”谢灵娇手里带的东西都吓得掉光了，拔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里面。 谢弛小脸蛋上的泪痕还来不及擦干。 人就被姐姐一把抱住。 “我的小弛怎么了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谁欺负你了？” “跟姐姐说！等天一黑……不用等天黑，姐姐现在就去帮你报仇！” 她很生气。 还很心疼。 “这可是我们小弛这辈子第四次哭哭，姐姐的小宝贝是不是受委屈了呀？不用怕，跟姐姐说！不管对方是谁，姐姐都能狠狠整他一顿，给你出气！” “我们给他下药！剪他的头发让他被人笑话！” “还可以拿走他的鞋子！让他明天光着脚出门！” 这些整人的办法不致命。 但很损。 全然就是姐姐的风格。 他的姐姐。 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越是这么想，谢弛就越是难过。拼命忍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啊呀呀！ 怎么哭得更厉害了呀？ 谢灵娇拍拍弟弟薄薄的后背，“不怕不怕，姐姐在哦～小弛不怕，姐姐帮你打坏人！” “呜呜……” “姐，对不起……” 姐姐越温柔，谢弛越愧疚。 他哭出了声。 还打了个小嗝。 趴在姐姐怀里跟她道歉：“对……对不起，姐，我保护不了你……我呜呜……我……我好没用……呜呜呜呜呜……” “怎么会！” 谢灵娇把弟弟放在椅子上，捧着他嫩嫩的小脸蛋，“我家小弛宝贝可有用了！不仅会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还能帮姐姐作弊完成娘布置的写字作业！要是没有了小弛，姐姐可怎么办哟？” “对姐姐来说，小弛可有用可有用了！” “还有我们小弛的脸蛋，好可爱呀！么么么——” 谢灵娇在弟弟的脸蛋上狠狠嘬了好几下。 唔、 软软糯糯。 口感可真好！ 谢灵娇没忍住又嘬了好几下。 谢弛惊愕。 愣了一会儿，耳根发热、发红。这红粉的颜色还一路向下，染透了整个小脸脸。 “呀！姐姐的小弛！真的好可爱哟！” “你等下！” 谢灵娇从袖中掏出口脂——这是今日逛街时，素素嫂子给她和白丫妹妹买的。 抹上之后嘴唇可红可红了。 在弟弟不解的眼神中。 谢灵娇把整个嘴唇涂满，然后捧着弟弟的小脸。 “么么么么——” 一通乱嘬。 “噗——哈哈哈哈——” 看着自己的杰作，谢灵娇不厚道地笑了。 很大声。 “我的小弛——哈哈哈哈——小弛哈哈哈哈——” “姐姐的小宝贝！” “哈哈哈哈哈哈——” 谢灵娇抱着弟弟去自己房间，让他看看铜镜里面的自己。 满脸红唇印记。 谢弛：“……” 好怪。 可姐姐很喜欢的样子……笑得很开心。 谢弛有些纠结，要不要擦掉这些。 小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呀！我们的小弛不喜欢姐姐的亲亲吗？哈哈哈——” 谢灵娇又在弟弟脸上嘬了几下。 几乎把他整张小脸都给亲得满满的。 姐姐玩得很开心。 谢弛也忘记了方才的难过，在姐姐一声又一声的小弛小宝贝中逐渐展露笑颜。 “姐。” 因为姐姐说，要是有心事瞒着她，她就会伤心，所以谢弛在心情平复后就将今日和四堂兄他们一起商谈的事告诉给了姐姐。 “这样啊……” 得知自己将会被逮去京城，谢灵娇苦恼了一下。 但很快，她手一挥。 “不怕！” “反正姐姐我厉害！到时候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请我这么大一个宝贝出山，他们怎么也要用一座金山来换才行！到时候姐姐我就发达了！小弛要是不喜欢读书那就不用读了！姐姐养你一辈子！” “让你一辈子当那什么纨绔什么都行！” 一如既往，大方的口吻。 为了让弟弟今晚能睡个好觉。 谢灵娇悄悄看过四周——明明是在她自己房中，确认没人后，超超超超小声地告诉弟弟：“因为小弛是姐姐最爱的小宝贝，所以只告诉你哦！” “姐姐我，曾经差一点就成仙了！” 要不是那可恶的野山参骗她，让她在逃跑的时候被雷劈中。 她现在指不定都飞升了！ 可恶！ 可恶的野山参！！ 谢灵娇跺脚，好生气了一下。 嗨呀！不过那都是上辈子事了。 不想了！ “所以说，姐姐很厉害的哦！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好我们小弛！” “我们小弛宝贝现在还是小可爱呢，等小弛再长大一点。”谢灵娇比出食指尖尖儿那么长点地。 对弟弟说：“只要再长这么大一点点，就能保护姐姐了！到时候一走出去，哇！！大家都说那个少年好生厉害！可不敢招惹他姐姐！” 谢灵娇笑着。 又在谢弛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不过，虽然能保护姐姐的小弛很厉害，但现在小小的，好可爱好可爱的小弛姐姐也好喜欢呀！” “要是小弛突然长大，姐姐会很难过的哦～因为不能再和小弛亲亲抱抱了呀！” 第46章 等着倒大霉吧! 是的。 谢弛想起来了。 如今的兄长已经不能和姐姐亲亲，短暂的抱抱后不管多么不舍都得放开。 可是不长大就不能保护姐姐…… 好纠结。 眼见弟弟可爱的小眉毛又要拧在一起，谢灵娇决定冒险一番。 搞个大的。 现在就带着他去找那个混蛋男人！ “小弛要是不信姐姐，姐姐现在就带你去见识一下，姐姐我到底有多厉害！” 她是个行动派。 说完就带着弟弟冲出家门。 “七妹，拜托你和我娘说一声，今晚我和小弛要在外边吃饭！” 谢灵娇牵着弟弟的小手。 话都还没说完就不见了踪影。 “姐，我……” 谢弛还没来得及表明自己相信姐姐，人就被风风火火带到了衙门外。 还是之前那个入口。 还是没有人发现她的潜入。 奇了怪了了。 谢灵娇牢牢牵着弟弟的手，在县令大人的后院转了一大圈也没见到上次那个人。 “去哪儿了？” 谢灵娇问了院子里的植物，可它们知道的也不多，只晓得昨天晚上他悄悄跑去了外边。还让人做出一副他还县里的假象。 不会是又杀人去了吧？ 回想起那人利索杀人擦剑的利索样儿，谢灵娇就怕得心肝乱颤。但在弟弟面前，她还是装作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子。 “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能把他找出来！” “放心吧小弛，这对姐姐来说就是那什么，把手反过来一样！” 是易如反掌。 谢弛细心提醒姐姐。 “嗯，对！” “就是这样！！” 不过今天已经晚了。 谢灵娇跟弟弟商量：“不然我们先回去？等明日一早或者改日有机会再找他算账？” 本也还未产生过节。 谢弛说：“不必了，姐。我是生自己的气，姐姐不必因此为我涉险。” 对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他安慰姐姐：“那些事也只是我们的猜想，兴许四哥猜错了。事情还没发生，我们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 咋可能？ 四堂兄都说出来了，这事肯定十拿九稳！ 自小被四堂兄教导怎么做坏事的谢灵娇，对四堂兄的聪慧坚信不移。 不过有一点小弛倒是没说错。 现在混蛋男人还没来得及害她！ “那我再等等。” 改变主意后，谢灵娇就带着弟弟回了家。 晚上。 向来拥有良好睡眠的谢灵娇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那日目睹的杀人景象不断重复。 只要一闭上眼。 那男人手里的剑就搁到了自己白净又好看的脖子上——她的脖子这么好看，他怎么舍得动手？ “好……好可怕……” 竟能对超级无敌美少女动手。 那个冷血的混蛋！ 谢灵娇整个人缩在被子底下，用棉被捂着脑袋。 牙齿打颤：“我……我一定要刮掉他的眉……眉毛……” “还……还要悄悄偷走他的点……点心！” “要给他的汤里面放巴豆，让他狠狠地拉肚子！” “等……等着吧！敢惹我，你死定了！” 心惊胆颤半个晚上。 困意袭来。 早晨谢灵娇没起得来。 在弟弟帮自己洗漱完后又躺了回去。 “对不起，姐。要是我不告诉你那些无证据的猜测，你也不会……” 谢弛垂眸，很愧疚让姐姐因为自己的过失担惊受怕。 “嗯？” 谢灵娇迷迷糊糊。 胡乱亲了弟弟的软乎乎的小脸蛋，“‘俊秀探花郎’更……新……我看……晚上……要……睡……睡……” 《俊秀探花郎的那一晚》是姐姐近期在读的话本。 她很喜欢。 每次书局出新内容都会熬夜看完。 所以今日赖床不是因为害怕那个男人？ 谢弛放心了些。 轻轻关上门。 打算中午再来叫姐姐起床。 很快。 谢灵娇就忘了即将要被拐去京城的事。 她这些天都和白丫一起玩。 素素嫂子总会叫她们一起去她家吃饭。 谢灵娇家里有饭。 就没上门。 白丫倒是常去，因为之前帮过素素嫂子，到家里还会帮素素嫂子做事，所以她和小竹子一起三个人相处和谐。 每天都会一起吃饭。 偶尔白丫还会在素素嫂子家过夜。 “谢姐姐……” 白丫现在穿的不是之前的衣服。她现在这身虽然有些旧，但是补丁很少，对平常百姓来说是一套很好的衣裳了。 谢灵娇知道，这套衣服是素素嫂子用她自己的旧衣服给白丫做的。 听说很多人家里都会这么做。 尤其是家里的母亲，会把自己曾经舍不得穿的好衣裳改一改给孩子穿。 这套衣服白丫很喜欢。 她捏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你说，要是素素嫂子做我的娘亲，这样是好不好？” 咋回事？ 素素嫂子要和丁业成婚了？ 她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我觉得挺好的啊！” 谢灵娇可没忘之前丁业拒绝素素嫂子的那个样儿，要是他自己打了自己的脸，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她爱看。 谢灵娇欢欣鼓舞、喜上眉梢：“到时候婚礼一定要请我，我给他们随份子！” 随大份的！ 她的反应让白丫的不安得到缓解。 “谢姐姐，其实……”白丫向谢灵娇说了素素嫂子还想嫁给丁业的事，“素素嫂子说，她的身子已经让丁爹给碰过了，她生是丁爹的人，死是丁爹的鬼。” “等下！” 谢灵娇打断白丫，惊愕瞪眼，“所以丁业还是不想娶素素嫂子？” 白丫有些难过地咬唇。 “是……他说此生绝不成家。” 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白丫真的很喜欢素素嫂子。 年纪尚小的她从素素嫂子身上感受到了此前从未感受到的母爱。除此之外，她也觉得：“小竹子也是一个好孩子，要是丁爹愿意和素素嫂子成婚，日后小竹子一定也会奉养他。” 他觉得这对爹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 白丫常听别的叔说，自己被亲生爹娘丢掉就因为她是个女娃。 女娃不能给人养老送终。 小竹子是男娃。 以后他可以给爹养老……素素嫂子还年轻，往后说不定还会给丁爹生一个亲生的娃。要是女娃，她就多个妹妹；要是男娃，她就多个弟弟。 “也可能是很多个。” 谢灵娇一脸严肃，很认真地给她分析：“且孩子一多就有照顾不周全的时候。人的精力有限，到时候他们能分到你身上的可就会变少了。” 第47章 如何养老 初初听到谢灵娇的话，白丫还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摇头。 “我不担心。” 她本就没人要的孩子。 要不是被爹捡来养，她早冻死在了路边。爹要是对她好，她就该感恩；要是他……那她也不该埋怨。 白丫说：“丁爹对我很好。他把我养这么大，我已经很感激了。要是以后他能有自己的孩子，那就是我有了新的弟弟妹妹。我应该感到高兴，和爹一起对他们好。” 白丫自己很渴望能过上普通百姓的生活。 下意识地认为丁业也这么想。 谢灵娇：“可是白丫妹妹，这些都是你以为的。你觉得对丁业好，可是他自己真正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啊。”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喜欢这样还是不喜欢。” 就算是小启、小弛也不一定能完全知道自己的喜好。谢灵娇觉得，人和人之间是有区别的。 比如她爱吃辣。 可小启和小弛都担心她会被辣哭。 都不往菜里放很多。 就一点点尝个味道，一点都不过瘾！ “白丫妹妹自己呢？你要是想要有一个家，可以直接告诉丁业呀！” “他是大人，比我们更擅长解决事情！” 谢灵娇今年十七。 在这个时代早已成年。 可在她心里，她都还没到十八，还嫩着呢！ 上辈子人类有很多事只有成年人才能做，谢灵娇才十七，有时看话本时见着那种瑟瑟的场面都红着脸没敢看个认真。 全存起来。 加了标记，准备等她长成大人过了合格线再悄咪咪地瞧。 “可我……我要是这么说了，会不会给丁爹添麻烦？”白丫问。 “能有啥麻烦？” 谢灵娇觉得相亲相爱的亲人之间，只会担心对方过得不好，不会觉得对方给自己添麻烦。 她道：“要是他也希望你过得开心呢？我觉得你也应该把自己想要的说出来，然后两个人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是这样吗？ 白丫想要一个家，也想让爹往后生活无忧。 但谢姐姐说得对。 她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勉强爹。 “那你可以让他娶别人嘛！”谢灵娇给她出主意，“让他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不就好了！” 可凭她爹的条件。 除了走运碰见素素嫂子以外，还会有别的女子能看上他吗？ 白丫陡然清醒。 最后决定：“那我最后再去问爹一次，要是他不愿意就算了。他没儿子，我就努力找个工上，赚铜板供他吃喝！” 好哦。 谢灵娇对她的决定表示支持。 她记得三堂姐好像说过要做生意的话。做生意可不就得请员工？谢灵娇打算回去跟三堂姐把这事提一提。 看看能不能给白丫找个工作。 她不好给白丫银子。 也不想这么做。 她先陪着白丫去了一趟城外。 到乞丐们聚居的地方。 “爹！” 丁业没什么事业心。 在养女的腿伤痊愈后就懒得再外出要饭，成天躺在破破烂烂、空空荡荡的泥土房子里，等着女儿回来时给自己供一口吃的续命。 谢灵娇觉得白丫现在已经是在奉养丁业了。 他完全用不上什么儿子。 “爹，你会和素素嫂子成婚吗？”白丫眼神偷偷瞟向养父。 丁业一天没吃饭，饿惨了。 闻言也没抬头。 大口大口吃着野菜窝窝头，待嘴中食物咽下，才慢慢悠悠看向白丫。 拍拍手，又躺了回去。 双手交叉垫在脑袋下边，“不是都跟你说了，我这辈子不成婚。” 两腿翘着。 一摇一摇的。 好不悠哉！ 谢灵娇躲开他想抢零嘴的手，跟他说：“只给你吃一颗！”再多不给。 人类吃多了糖会长蛀牙。 据说那是一个很要命的疾病。 很可怕。 所以糖果这样的东西脆弱的人类根本把控不住，这样危险又诱人的东西，就该让她一个人承受！ “嘁！” 丁业得了一小包炒黄豆，不满地嘁了一声。 “怎的这般小气？” 嘴里说着黄豆不行。 却一点儿没停，一颗又一颗往嘴里丢。 别说。 这次的豆子比以往都更香些。 “换了人家买的豆子？”丁业建议谢灵娇，“以后可以都买这家，这家人炒的豆子比上次那些香多了！” “真有这么香？” 谢灵娇掏出另外一小包。 尝了几颗。 唔、 是比她娘亲炒的香很多。 这次丁业抢吃的，谢灵娇没阻止。待他吃完，才幽幽道：“素素嫂子炒的豆子是挺好吃。” “噗——咳、咳咳——咳咳咳！！！” 因为震惊，丁业嘴里的黄豆没被嚼碎，卡住了喉咙。 让他不得不捂着脖子，拼了老命地拍打咳嗽。 “你——咳咳咳——” 好不容易把豆子咳出来。 丁业气急败坏地质问谢灵娇：“你刚才，是故意的！” 对啊。 可不就是故意的！ 谢灵娇笑了，用甜甜的笑容装傻充愣，“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屁！！ 丁业擦去眼角咳嗽出来的泪珠。 “大小姐，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你跟我说，我看看我方不方便改。” 是吗？ 方便的话就会改？ 谢灵娇迟疑，她道：“我很喜欢吃荷花酥，那个又不好买。下次你能不能别再盯着它抢？” 原是因为这。 丁业笑了。 笑得很假：“对不起。这个不方便改。” “你耍我！” “我没有。”丁业两手一摊，“是真的很不方便，因为我也喜欢吃荷花酥。淡淡的清香还甜得恰到好处……” “太好吃了，我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它被人浪费着不吃。” 她哪有不吃！ 她不过需要宠爱的零嘴有些多，所以一时半会轮不到荷花酥而已！ 谢灵娇说不太过，气得狠狠踩了丁业一脚，很快又躲到白丫身后。 “你这丫头！” 丁业捂着脚。 表情夸张地躺回去，“谢大小姐，我可警告你。下次要是再这样攻击我，可是要赔付医疗费的。” 怎么赔？ 谢灵娇掏出银票：“不然先让我打个一百两的？” 这不是要他的命？ 丁业看也没看那张银票，翻身侧躺在垫着干草的土堆上，“这么弱就别随便打人。还有，财不露白，这么嚣张地拿银票出来，小心被人抢劫。” 谢灵娇才不是那种不谨慎的人。 她把道具银票揣回去。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着丁业，“你果然，好奇怪啊。” 第48章 小伙伴没了 丁业明明是个乞丐。 之前也还很愿意赚钱的样子，但在白丫的脚好了之后，就一直躺着不起来。 除了饭愿意吃两口。 给银子都不想起来伸手拿。 “你现在连乞丐也不愿意做了吗？”谢灵娇问。 她知道这种症状。 上辈子听说过。 叫咸鱼还是什么的。 不过有些人的咸鱼不是自愿的，有些是环境影响，有些是心理因素。人类脆脆的，很容易生病。不止身体上，还有心理上。 谢灵娇见丁业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试探着问他：“你该不会还想自杀吧？” 大小姐都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现在这是在担心自己？ 丁业觉得稀奇，从床上起来，坐在一个黑黢黢的小板凳上，“大小姐请放心，我活得好好的。虽然没什么意思，但也不想死。” 他早就见过了。 死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会叫活着的人肝肠寸断。 “爹……” 白丫也不想让爹继续这么无精打采地躺着。她倒不是不愿意这么养着对方，只是觉得这样不好。 因为她隐约能感觉到，爹他自己也不想这样。 “爹，你想和素素嫂子成婚吗？” 这是白丫第一次在丁业面前提起这件事。 丁业挖了挖耳朵，翘着脚：“原来她还没死心，还叫你来当说客？” “不过谁来都没用！”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成婚！” “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说得决绝。 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白丫眼神一黯。 咬着唇，有些想哭。 她想，既然爹他这么不想成婚，那自己是不是不该提出想要素素嫂子给她当娘的事让他困扰？ “那不然你把白丫送给素素嫂子怎么样？” 谢灵娇帮着出主意，“这样你不用成婚，白丫也能有家了！” 丁业震惊。 他睁大眼看向谢灵娇：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哪有一言不合就让人送闺女的？ 他闺女虽不是亲生的，可好歹养了这么多年，哪有说送就送的！ “我不要！” 白丫也不想离开爹爹。 尽管她爹不着调，懒，还喜欢故意惹人生气，可那是她的爹！把她从路边捡回来养了这么多年的爹！ 白丫：“我不要家了！我就要爹！爹不成婚就算了，我留在这里就是！” “我哪儿也不去！” “以后都不去了！” “我不去素素嫂子家了！” 说着说着就哭了。 把丁业吓了好大一跳。 “你、你你你你……”他从小板凳上跳起来，伸手也不敢去碰闺女，“你哭什么？不去就不去，我又不会强行把你丢过去……” 但很快。 他就明白了。 这娃哭不是因为爹没了，而是娘没了。 那个邵素素！ 丁业见不得人哭，尤其现在哭的人还是自己养了十来年的闺女。 “别……别哭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你别哭了！” “那，爹……你想和素素嫂子成婚吗？” “……不想。” 对成婚一事，丁业不是一般的抵触。 所以就算知道此刻随口答应下来，立马就能解决燃眉之急，以后还能随口反悔。 他也不想说。 “好……嗝~我……知……道……了嗝……” 白丫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 抬手擦擦脸，挤出一点笑来。 “我没事的，爹。”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她埋着头。 去了隔壁另一个房间。 丁业：“……” 这娃要是大哭特哭还好处理，现在这样…… 他磨着后槽牙，转头一脸狰狞地问谢灵娇：“她这是……什么意思？” 谢灵娇：“你不喜欢素素嫂子？要不我给你介绍别的女子……还是你想相看男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丁业恨不得敲敲大小姐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他又不傻。 在泥巴地上转悠几圈，更烦躁了。 “她真想要娘？” “明明之前从没听她说过啊！怎么突然想起这茬……”疑惑的目光投向谢灵娇。 谢灵娇腰杆挺直：“看我做什么？” “说不定白丫就是一直想要娘亲疼，之前一直不敢说来着！” 才不是跟她一起玩闹出来的！ 谢灵娇坚信。 但又有一点点心虚，毕竟她才开口鼓励过白丫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 对对手指，瞥了丁业一眼，“要不……我给你找个媒婆？” 他不成婚这事就过不去了吧！ 丁业恨，一字一顿道：“我、不、需、要！” “那好吧……”谢灵娇脑子转了转，小声改了之前的提议，“不然你让白丫来当我家的孩子？” 在丁业吃人的目光中。 谢灵娇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嘛……”她脚在地上划了划，又觉得这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还不是你！都不关心白丫！” 嘿、这大傻丫头！ 他哪里不关心闺女了？ 这话丁业不认。 “我从她这么大点，养成现在这么大。生病给她治，饿了给她吃！你说说，我哪儿不关心她了！” 谢灵娇气鼓鼓地指出：“你……你连她想要有娘给她梳头都不知道！” “况且白丫也是女孩子！她也想把头发梳得漂漂亮亮，穿好看的衣裳！” “你明明好手好脚，虽然不及我的哥哥姐姐弟弟们，但也有几分小聪明，可你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躺着，还要让白丫养你！” 他的闺女不养他养谁！ 丁业很想这么呛回去。 可抬头就瞧见闺女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丁业的气焰瞬间熄灭，“白、白丫啊……你……你……你怎么把衣裳给换了？” 白丫抿唇：“我想把衣裳还给素素嫂子，顺便跟她说以后不去她家了。” “这、这样啊……” 不知怎么的，在谢灵娇面前还觉得自己没错的丁业在闺女面前有些局促，尴尬。 “谢姐姐。” 白丫知道谢灵娇说那些都是为了自己好。 可是爹把她养大就是天大的恩情，要是再向爹要求什么，那就太没良心了。 所以白丫跟谢灵娇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一起玩了。” “你是有家还有家人的大小姐，我就只是一个小乞丐。我……我每天都要到街上去要饭，没时间和你一起玩。” “以后，你找别人带你去看热闹吧。” 第49章 可怜的螺蛳粉 话还没说完，白丫就哭了。 因着不想让自己后悔，决心不听谢灵娇的解释，独自拿着衣裳拼命跑了出去。 谢灵娇：！！！ 为什么？ 刚找到能一起吃瓜的小伙伴没了，谢灵娇很难过！ 这点难过很快就淹过了刚才的一点点心虚，她把怨气撒在了丁业身上：“都怪你！要不是你，她怎么会跟我绝交！” “我的朋友又没了！” 这回谢灵娇也哭了。 丁业麻了。 谢灵娇哭着哭着，又还不死心道：“我都跟她说了，我是村里人，跟她身份很配的！不然你带她跟我回村去看一看，到时候她肯定就信了！” 问题是这个吗？ 丁业头大：“你看看你吃的，穿的，有哪里像是农家的姑娘？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跟人农家姑娘像吗？” 哦，对，问题不是这个。 丁业跟她讲：“她每天都忙着要饭，没时间玩。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得，家里人宠着成天都可以乱跑……” 说到这儿，丁业也愣住。 别人家的闺女有人宠着，可以到处玩，他家的闺女怎么就不行？ 这些天和大小姐一起出去四处闲逛，回来都笑嘻嘻的。 养娃这么多年，他以前哪儿见过闺女这么开心的？ 很少。 都不太记得清了。 刹那间，一股浓浓的悔意涌上心头。 “或许……当初我就不该心软把她捡回来。要是被寻常人家捡去，她也就不会……” 丁业蹲在地上，捂着脑袋，烦躁地揪着头发。 他嘀嘀咕咕。 谢灵娇更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后悔了，觉得白丫给你造成了困扰？” 怎么可能！ 丁业至今都记得，在捡到白丫前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偷钱，喝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 起初他也没想过自己会养小孩。 他捡到白丫的时候她就只剩了一口气。那么小小的一只，奄奄一息哭不出声，睁开眼委屈巴巴的，那么小一根手指努力去抓他的手。 冰凉凉的。 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 丁业一下就清醒了，跌跌撞撞抱着孩子去了医馆。可兜里的银钱全买了酒，一时半会他也偷不到别的。 往日见着死人的记忆不断冲撞。 让他心痛到浑身瘫软。 原本他都放弃了。 可当他眼泪流到小孩脸上，她又睁开了眼，努力抬手好似想要给他擦眼泪。 他又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给她烤火，给她吃了一些米汤。 奇迹般的。 小孩活了下来。 开始对他笑，咿咿呀呀地朝他吐泡泡。 他本想把她送给别的人养，可她一离开自己就又哭又嚎。丁业没办法，只好先把她留下来养着。 一养就养了这么多年。 期间也不是没嫌过小孩烦。 “我不想死，可我也没那么想活。”丁业说，“但是三年前我生了场大病——其实我早发现我病了，但我没去治。想着就这么病死也好。” “可是白丫她就那么小一点。” 才十来岁的小孩。 天不亮就出去乞讨，给人磕头，讨来钱给他看大夫、喝药。 “她脑袋都磕破了，还跟我说是不小心摔的。” 忆起旧事。 丁业心里难受。 他这人早就在家里人在眼前死绝的时候就烂了，只是有白丫在，他不想让她体会一次自己曾经的痛苦。 所以才好好活到了现在。 “你还小，你不明白。这个天下太让人痛苦……好的人没有好报，坏的人四处逍遥……” 丁业抱着头坐到地上。 满脸的痛苦。 谢灵娇这才确定他确实心里边碎掉了，觉得可怜。吸了吸鼻子，安慰起了对方：“你被人冤枉过啊？我看你身手挺好的，要不打回去？” 报了仇，心里面说不定就能舒服一点。 丁业：“怎么打回去？我打不回去。对方有权有势，普通人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想杀就杀。” “我的爹，我的娘，我家兄长……还有我才出生三天的小侄儿……” 太痛苦了。 亲人死在自己眼前的记忆，丁业难以承受。 他独自忍耐了二十来年。 也不知今日是怎么的。 他就是想要痛哭，想要流泪。 想要找个人倾诉。 反正往事已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丁业一朝上头，疯狂倾倒内心的苦痛：“我以前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你去没去过京城？我家曾是京城最有钱的人家！” “可是贵妃娘娘家看上了我家的产业，想要我们归顺。我爹不愿意，就被背上了天大的罪名。” “都死了，我们全家都死了……” 只有他一个在外游学，听到风声仓皇逃窜。 他曾费尽力气，试图救出家人。 可是没用。 丁家一百五十三口，没留下一个活口。 丁家的血流在青石板上，染红了整条街。 “人死不能复生……” 谢灵娇咬着手指，那样的画面她光想着就害怕。更别提丁业当时还亲眼看着，那些人还是他曾经朝夕相处的亲人。 二十年前丁业也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 说不定也就跟她家小启差不多大。 太惨了！ 丁业真的太惨了！ 此刻，谢灵娇愧疚极了，她觉得平时一直跟丁业呛声的自己真不是朵好菌子！ “对不起……呜呜……你这么可怜我还阴阳怪气地说你呜……呜呜呜呜……” “呜呜……你不想上班就算了……让……嗝~让白丫去上班就是……我……我给她找工作，一定让她养得起你……呜……呜呜呜呜……” 见着丁业缩在地上，抱紧自己很痛苦的样子。 “你生病了哇？” 谢灵娇觉得这是自己补偿的机会。 就给丁业喝了一口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喝……喝一……口……” 喝一口就能好。 谢灵娇话还没说完，被灌了一肚子水的丁业直接昏死过去。 别不是痛死了吧！ 谢灵娇怂兮兮地伸手，探了丁业的鼻息。 呼—— 还好，还有气。 谢灵娇一下瘫坐到地上，喃喃自语，“我错了，不该看不起螺蛳粉……螺蛳粉这么可怜……” 睡死过去的丁业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声音。 熟悉中又带着陌生。 和以往一样，睡过去的他又梦到了过去的家人。 第50章 最优先级 以往丁业梦到的家人。 全是他们头颅斩断，血液横飞的惨状。 这次却不同。 他梦见自己小时候，母亲轻声哄着自己与兄长入睡；父亲带着自己与兄长视察店铺，教导他们如何经商。 生辰时，父亲送自己的生辰礼；母亲亲自下厨为自己做的面条；七夕时，兄长带自己溜出家门去瞧灯会…… 这一觉。 已被惨痛记忆挤到角落的美好回忆在脑中复苏。 谢灵娇在旁边蹲着。 因为搬不动他，就找了个破旧的毯子给他盖上。 蹲了一会儿，腿有些麻。 谢灵娇起身揉了揉腿，再回头就瞧见丁业睡着了还哭。 可怜。 谢灵娇又等了一会儿，白丫红肿着眼睛回来了。 “……爹？” 见爹爹躺在地上，白丫愣了下，疑惑地问谢灵娇：“谢姐姐，我爹这是……怎么了？” “嗯……睡着了吧。” 谢灵娇让白丫探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儿呢。 没问题的。 谢灵娇：“他刚才哭得好惨，哭完就睡过去了。” 爹他……会哭？ 白丫感到不可思议。 “我爹他……为什么哭？”难道是因为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一时间，白丫心里很是愧疚。 “不是因为你哦。”谢灵娇说，“是因为他自己的事，你不用自责。” 至于是什么事。 谢灵娇认为这关系到丁业的个人隐私，所以让白丫等人清醒后自己问他。 “白丫……” 因为白丫要和自己绝交，谢灵娇有些难过。因为白丫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会陪自己吃瓜、抓鸡、捞鱼……不管自己做什么，她都陪着自己。 谢灵娇很珍惜这个朋友。 并试图挽回：“你要是忙，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要饭的。我们就去城南那边，那里出入的有钱人多，还有很多热闹看。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白丫很喜欢谢灵娇。 她是自己心中的月亮。 月亮是干净的、漂亮的，是世间最美，最好的存在。所以她不能让谢姐姐跟自己一起去要饭。 “谢谢你。”白丫低头暗自掐着自己的手掌，忍住不去看她难过的表情。她怕自己会后悔，“谢谢你愿意和我做朋友。但是，我不想再和你做朋友了。” “你走吧。” “以后别再来这里。” 她把谢灵娇留在这里的捕鱼还有抓鸡的工具还给她。 说这天下的人很多。 她这么好，一定会有合适的人一起陪她玩。 “你就很合适呀……” 谢灵娇鼻子很酸，她小声问：“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是因为我哪里不好吗？” “没有！！” 白丫猛然抬头，后退几步：“谢姐姐怎么这般想？你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只要你愿意，肯定会有很多人陪你玩的！只是我很忙没时间和你朋友，你去找别人吧！” 说完，“砰”一下关上破破烂烂的门。 “呜呜呜呜……哇……” 谢灵娇一路哭回了家。 可把家里人吓了好大一跳。 近期也一直住在这边的四堂兄更是阴沉着一张脸，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欺负五妹的人千刀万剐。 “五妹，谁欺负了你？” 在面对五妹的时候，他收敛了自身阴郁的气质。 就连声音都比平时温柔。 “没呜呜呜呜……没有嗝……” 谢灵娇被七妹搀扶着坐在椅子上，这阵子一直忙活不停的三堂姐还有小弛都出来担心地围着她。 家人的关心让谢灵娇受伤的心好了不少。 她吸吸鼻子，磕磕巴巴地说：“我的新，新朋友……说她要认真工作，以后没时间陪我玩了……呜呜呜……我的朋友，又没了呜呜呜呜……” 少了一个朋友而已。 在常人看来不是什么大事。 可在场的人没有哪一个认为谢灵娇在大惊小怪，在他们看来，谢灵娇哭就是天大的事。 需要最优先解决。 谢弛握住姐姐的手，“姐姐不要伤心，往后我陪你玩就是。” “谢谢小弛……”谢灵娇是喜欢和弟弟一起玩的，可是，“小弛你不是要看呜……看书吗……” 弟弟有自己的事要做。 谢灵娇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耽误正事。 谢弛：“对我来说，陪着姐姐就是正事。” “还有我！” 谢小草举手，“我每次只需打扫做饭洗衣裳！我做完就能陪着五姐你一起玩了！” “我也会抽出时间。”很忙很忙，忙出两个大大黑眼圈的谢琼华也表示以后会抽出时间陪五妹玩。 谢琼书：“五妹要是不嫌弃，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出门看热闹。” 若是五妹想。 他还可以把她之前的朋友抓回来，略施小计，让她每天都陪着五妹。 “不……不用了……” 谢灵娇哭累了，“这两天我都不想出去。我饿了，想吃饭。” “我去给你做！” 谢小草跑很快。 没多久就端上来三菜一汤，还有四堂兄让人买来的烤鸭。 “五姐吃这个，你爱吃。” “姐，吃肉。” “五妹，吃。” “五妹，尝尝这鸭。你若是喜欢，我就把翠兰轩买来送给你。”四堂兄给她夹了一大鸭腿，还说，“不若把翠兰轩改成茶馆？我让人每天说书给你听？” 把大酒楼买下来还让人给她说书？ 谢灵娇惊。 还可以这样？ “不用了吧……”谢灵娇咽下嘴里的东西，喝了一口弟弟给泡的她最爱的花茶，抽空回复四堂兄，“我不是马上就要去京城了？现在买太浪费了。” “五姐你……” 在场只有谢小草还不知道自家五姐要去京城的事，想问来着，但四堂兄冲她微微一笑，谢小草就把话都给咽了回去。 谢弛：“我原想和兄长一起举办一次踏青，让兄长书院中同窗的姐妹们都来参加。这样姐姐就能和她们做朋友。”只是搬家没多久，姐姐就自己找到了好友。 所以这事就暂时作罢。 “姐姐要是想交新朋友，我明日就让兄长安排。” “不用不用。” 谢灵娇吃完饭，已经不哭了。 她暂时不想再交朋友。 就跟弟弟说：“现在要是交了新伙伴，岂不是马上就要分开？等我回来说不定感情又淡了，还不如等我从京城回来再说。” 第51章 太爷爷 谢灵娇哭了一场。 吃得饱饱的，再睡一觉，心里的伤感就少了很多。 这一日，谢灵娇听着小草妹妹给自己念的鬼故事，瞧见四堂兄神色莫名地从外边回来。 还要找爷爷。 “发生什么事了吗，四哥？” 谢灵娇感觉有瓜，坐起来向四堂兄打听。 谢琼书知道五妹的兴趣。 喝了一口她递过来的茶，“五妹想知道？” “嗯嗯！” 谢灵娇把瓜子都拿出来了。 等小草妹妹把爷爷喊出来，又连忙给爷爷倒茶。 老爷子一头雾水。 “找我何事？” 自从搬了新家后，他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老二和老三都有自己的事做，家里的孙子孙女也都孝顺。家庭和睦，让老爷子也没那么急切地想回已故父亲的家乡。 可今日，谢琼书就是来询问这事。 谢琼书：“关于太爷爷的事，爷爷您可还记得一些？” 老爷子疑惑：“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谢琼书面不改色，编造了一个借口。 他说：“今日夫子布置了课业，让我们了解自己的先祖。” 原来是孙子的课业。 读书是好事，老爷子自然自持孙子。 尽管不愿回忆，他还是开始回想。 “你们太爷爷，姓谢名腓。在我记忆中，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俊俏郎君……” 时隔五十来年。 过去的记忆颜色消退。 幼时的老爷子是家里几个兄弟之中最不会读书，最没有出息的那个。 一心想要重新发扬家族的母亲不屑把精力分配到他身上。 但豁达潇洒的父亲很宠爱他。 在几位兄长都忙着读书习字时，父亲会带他出城钓鱼，进山摘野果。 “父亲很博学，无论遇见什么东西他都晓得它的名字，又有何种作用……” 不仅如此。 他还会下棋、写字、弹琴、画画……无论哪种技艺，都很精湛。 老爷子沉浸在回忆中。 说出口的话都是太爷爷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了不得。 干巴巴的。 一点都不生动。 谢灵娇心想，还好爷爷没有去干说书的活计，不然肯定会饿肚子。 “爷爷可知，太爷爷的祖籍何处？因何缘故来岐阳郡落脚？” 待掌握完所有信息，谢琼书才不慌不忙地询问起自己真正想要知道的信息。 可这样久远的事，老爷子也记不清自己曾经有没有听说过。 “好像……” 他努力回想。 本就皱巴巴的脸沟壑变深：“好像是因为……躲避家中兄嫂……亦或是预测到家中将有灾祸，这才不远千里搬到此处……” 至于为何要躲避兄嫂，以及太爷爷为何认为家中将有灾祸，爷爷全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远在鸠涂郡的谢家好似是大世家。 家中不但阔气，权势还不一般。 “我娘一直记着当初的好日子，这才发了疯一般试图培养我们几个兄弟成才。可惜我天生愚笨，自小便读不来书。” 他曾经也不受自家娘的待见。 因着这个，家里偏心的老婆子更让他难以忍受。 尤其孩子们长大一些。 老婆子便逐渐卸下了伪装，变得极其刻薄。 每次他辱骂家中老二老三，都能让老爷子回想起当初自己被贬低挨打的事。 就更不愿意和她亲近。 老爷子：“其实我还挺害怕的……要不是你娘胆子大，每次和鲁秋叶顶嘴也能全身而退，有时候还能占到一些便宜，我可能无法在那个家里坚持这么多年。” 这话他是对着谢灵娇说的。 胆子大的人指的就是她娘，向梨花。 “自打她生下你没多久，就敢和鲁秋叶对着干。说实话，我很佩服她。” 老爷子觉得儿媳妇很厉害。 他嘴上不说，也没人知道，但他其实是有一点敬佩自己那三儿媳的。尤其在看到她带着自家儿子一起反抗鲁秋叶，老爷子简直要热泪盈眶。 “你们家敢和鲁秋叶对着干。” “日子还过得好。” 这给了老爷子信心。 长年累月下来，才让他终于有勇气在那日说出和离的话。 “……辛苦了，爷爷。”谢灵娇给爷爷捏了两下肩膀。 她觉得爷爷可怜。 童年被贬低被打压不说，还遭受到了家庭暴力。 怪不得爷爷这么沉默，还不敢反驳撒泼的奶奶。 原来这都是有原因的。 “有啥可辛苦的。” 老爷子舒服地眯眼。 他觉得孙女孝顺，他现在过的是他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心里边很舒坦。 “要是能再带爹回一趟鸠涂，我这辈子便死而无憾了。” “说什么话呢，爷爷？” 谢灵娇觉得爷爷这话就像他时日不多的感慨，感觉不吉利，就道：“您还能活很久呢，可别想这些！反正小启很快就能成才，到时候爹就会带您去鸠涂了！您不用担心。” 而且家里聪明人多。 谢灵娇觉得日后会成才的不止弟弟一个。 三堂姐、四堂兄、小启、小弛……还有小草妹妹，虽然起步晚了一点，但她这么刻苦，以后一定也能有一番大的作为。 “以后您可就是名人的爷爷了，出去肯定倍有面儿的！” “哈哈——” 她一番话，把老爷子逗得哈哈大笑。 瞧着可有精神。 他心情好，就给孙子孙女们发了零花钱。 在场的人人有份。 谢琼书要的不是这些东西，他继续询问了一些和太爷爷相关的事，随后提出：“太爷爷可有留下什么遗物？若是方便，爷爷可能给我瞧瞧？” 都是自家人。 有啥不能看的。 老爷子闻言便起身回房，搬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旧木箱。 箱子上没有多余的花纹和装饰。 可它用料极好。 历经多年也不腐不朽，质量好的惊人。 箱子一打开。 里面有各色的宝石，还有一些书画。 老爷子：“当初父亲死后，娘就把他所有的东西都带走和大哥他们一起去了府城。我手中这些都是爹曾经私底下留给我的——特意嘱咐要我自己留着傍身，不要给任何人知道这笔钱财的存在。” 尤其是他娘，还有他即将过门的媳妇。 最是不能说。 谢灵娇：“太爷爷这算不算有先见之明？” 第52章 她们都骂我 起初听到孙女的话，老爷子还挺高兴。 想着他父亲就是这般聪慧非凡。 可很快他又明白过来，这是拐着弯说自己傻，所以父亲才在这么久远之时就预料到了自己往后会日子艰难。 老爷子心头一梗。 前不久孙女给买这买那的时候还觉得她是可爱的小棉袄，现在小棉袄猝不及防的，就漏风了。 “太爷爷好好哦~” 谢灵娇之前只是觉得爷爷在这个世界还时常被奶奶骂那些话很可怜，一大把年纪分割出家业才能和离。 要不是有太爷爷留下的财物傍身，现在就得跟着两个儿子吃糠咽菜了。 哦，不。 有她在，至少还是能让家里人吃上大米饭的。 只是她的财力比不上太爷爷，那些银子还不够让爹还有二伯他们安安心心买个房子，有底气的在镇上落户。 最主要的，她娘也不会让她拿出这么多银子出来大家一起花。 谢灵娇：“感觉太爷爷很爱爷爷你呢！”不然也不会为他考虑这么多。 爱…… 老爷子都年纪一大把了。 陡然听见这样“腻歪”的词，面上一片惊愕。 大脑短暂的空白过后。 他也明白了孙女的意思。 满是沧桑的眼睛里，不自觉地流下眼泪。 是啊，就算娘讨厌他，看不起他，可还有父亲。 在病重中也不忘为自己谋划的父亲。 “你没事吧，爷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 谢灵娇吓了一跳，赶紧掏出手帕给爷爷擦眼泪。 “没事……你说得对。”老爷子越哭越凶，他真的好想父亲。可是他老了，父亲又去世了这么多年。 他记忆中的父亲越来越少。 “父亲……” 老爷子抱着父亲留的小箱子。 老泪纵横。 “呜呜……父亲……儿子好想你……” “若儿子成婚那时你还活着，必定不会让娘逼迫我娶那鲁秋叶吧？呜呜……爹……我好后悔，当日没能违抗母亲。” “是我太懦弱，我对不起你的教导，爹……” 老爷子哭得声音不大。 紧紧抱着箱子絮絮叨叨。 “爷爷，你别哭了……” 见爷爷哭个不停，谢灵娇有些慌。 转头扯扯四堂兄，忙问：“四哥，现在怎么办啊？” 谢琼书对老爷子的哭声没多大反应。 身患头疾十多年，他忍受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 但看在五妹的面子上。 谢琼书放下茶盏，提醒对方：“爷爷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若是晚间梦中能再见太爷爷一面，应当不会再如此。” 有道理。 可该怎么做才能让爷爷做梦呢？ 谢灵娇双眼清澈，且……单纯。 谢琼书被她这么热切的盯着，不好再坐视不理，起身在老爷子抱着的木箱上拨弄几下。 “咔哒~” 箱子底层明显松动。 揭开一瞧。 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书信。 “吾儿亲启？” 谢灵娇把信拿出来，推推爷爷，“爷爷快别哭了，这里有太爷爷留给你的信！” 眼睛哭花就看不清信上面的字。 老爷子舍不得浪费一点时间，胡乱在脸上擦擦，费了老鼻子劲憋住泪水，打开那封写着吾儿亲启的信。 “吾儿昌言，当你打开这封信时，为父恐怕已不在人世……” 当初母亲让他成了亲便将他丢在镇上，和兄长带着父亲所有的遗物一起去了府城。 母亲说他愚钝，就算去了府城也只会丢人现眼。而父亲说要给他的书信，母亲也以他瞧不懂的理由全部带走。 “啪嗒” “啪嗒啪嗒” 阔别几十年，谢昌言还是没忘记父亲的字迹。 谢灵娇偷偷瞄了一眼，小声跟七妹讲：“太爷爷的字可真好看！” 在木箱的最底部。 还有一张画像。 上面一位俊美非凡的男子抱着一个小男孩。 “哇！” 这画上的男子也太好看了！ 两辈子谢灵娇就见过那个混蛋有钱人和他不相上下，她激动地拉拉爷爷的手，“爷爷快看，这是太爷爷吗？” 老爷子还沉浸在父亲留给自己的书信中。 在孙女的拉扯下望过去。 那副泛黄的画纸上，俨然就是父亲抱着年幼时的他。 “呜……呜呜呜呜……爹！” “爹！娘又骂昌儿了！她说昌儿没用，只会丢您的脸！说昌儿不配做您的儿子！” “娘不要我了！” “她逼着我娶的鲁秋叶也同她们一样，骂我是废物呜呜呜……” 这么多年。 老爷子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哭诉告状的人。 哭得特别惨。 一边哭，一边诉说自己曾经也想努力让娘开心，日夜苦读、悬梁刺股，每日只睡两个时辰。 可当他拿着好不容易考过的试卷回家，却被娘不耐烦地推开。 她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还有婚后为了妻儿，手磨出血泡也坚持天不亮就早出耕作。 可她还是嫌弃他不如别人。 是个废物。 废物废物……这样的话，他这辈子听了太多太多。 “对不起，爹……” “你说若是成婚，就要对妻子一心一意，努力为妻儿撑起一片天。可是我……呜呜……我做不到……” 自第一次听见鲁秋叶背后骂他废物起。 他每次见到她都会忆起母亲抽打他，严厉地骂他，试图让他上进。 最后又失望，厌恨。 冷冷吐出朽木不可雕几字，便视他为无物。 “呜呜对不起，爹……”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老爷子泪水太多，不敢靠近画像。 担心弄花父亲留给自己的重要念想。 谢小草小心提着画，见爷爷哭得这么凄惨，心里很不好受。 谢灵娇也担心。 爷爷哭得这么厉害，待会儿身体会不会受不住？ 怎么说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 在这个世界是很高龄的老人家。 “爷爷，喝水。” 谢灵娇赶紧把救急用的灵水给他喝一口，续口气儿。 “呜呜，爹……爹……” 老爷子哭得快上气不接下气时，被及时喂了水。 呼吸都平缓了不少。 抱着木箱，流泪的眼皮一粘一粘的。 “你困啦，爷爷？” 谢灵娇赶紧招呼四堂兄帮忙一起把爷爷扶回屋。 老爷子一路哭个不停。 被伺候着躺下，很快便睡着。 许是累了？ 谢灵娇关上门，“对了，四哥，该怎么让爷爷梦见太爷爷啊？” 第53章 差点死绝 谢琼书悄无声息拿出书信。 老爷子没发现，谢小草也没发现。 只有谢灵娇，眼尖，一下就瞧见了。偷偷摸摸挨过来，要一起看。 “太爷爷的字可真好看！”她再次感叹。 觉得爷爷对太爷爷的吹嘘可能不全是滤镜，好像……太爷爷就是一个才貌双全的人！ 这封信上除了一些勉励爷爷的话。 还交代了太爷爷的来历。 说他来自鸠涂谢家，是第二十七任家主的嫡子。 “鸠涂谢家？” 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谢灵娇巴巴地望向四堂兄，“四哥，太爷爷家很有钱吗？” 岂止是有钱。 鸠涂谢家，乃是北方大族。 钱权兼备。 谢琼书：“自然，谢家拥有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家产之丰，堪比国库。 真，富可敌国。 谢灵娇想象了下，心脏怦怦跳。她都不敢想，她要真是这么有钱人家的小姐那日子该过得有多美。 “那四哥，太爷爷为何搬家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啊？” 这事信上没写。 只叮嘱爷爷，谢家虽富贵，但内里勾心斗角非常人可居。不到万不得已的那天，绝对不能回去。 “五妹想知道？” 太爷爷没明说的秘密，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旁人，谢琼书必定不会理会对方的问询。 可黏在他身旁的人是五妹。 “嗯嗯！” 谢灵娇本就爱吃瓜，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秘密。 努力点头。 两眼都写着：四哥这般聪慧，肯定会知道！ 谢琼书确实知道。 他让谢小草拿来蜡烛，将信封在上面稍稍烤了一下。 字迹显现。 谢灵娇赶紧凑过去瞧。 太爷爷的字一直俊逸端方，没整什么狂草之类谢灵娇瞧不懂的形状。 “嘶！！” 这信封上记载了太爷爷搬家的原因。 谢灵娇看完。 倒吸一口凉气。 喃喃道：“怪不得太爷爷要跑，这世家大族也太可怕了些。幸好我没出生在有钱的家里，不然早就投胎去了。” 大概六十年前。 谢家三公子，谢腓，发现家中隐匿着一位毒师。那人专程向谢家嫡系下毒，且那些被毒死的嫡系子弟全被掩盖成了病逝或者意外离世。 起初由于手中没有证据，谢腓并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可后来死的人变多。 谢腓只得在只有猜测的情况下将事情告知给了族长，也就是他的父亲。 两人秘密调查。 没几日，族长也“意外离世”。 之后谢腓的大哥继承父亲的位置，成了谢家族长。 大哥不信有毒师这种话。 认为家中遭了诅咒，开始找大师解咒。 后来谢腓查到对谢家人下毒的，是他二哥带回来的，那位即将成为他二嫂的女子。 而那女子所做的一切，他二哥都知晓。 甚至那些意外还是他制造出来的，以掩盖心爱女子犯下的过错。 糊涂啊！！ 谢腓痛惜兄长是非不分，竟任由毒妇残害手足，还帮着湮灭了所有证据。又明白已成为大哥的兄长似早已洞悉真相，却装傻充愣，请大师驱邪。 心灰意冷之下。 谢腓远走他乡。 在遥远的岐阳郡定居。 “太爷爷英年早逝……不会是因为中了毒吧？” 谢灵娇感觉怕怕的。 可转念一想，人类的毒对她能有什么作用？ 她可是千年灵芝！ 怎么都不会被毒死。 “有这种可能。”谢琼书将信纸折叠，轻而易举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并将其放回爷爷的木箱。 “五妹还有事？” 见五妹还眼巴巴地跟着自己，谢琼书也不觉得生气，他问：“亦或是，你还想知道什么？” 谢灵娇也不知道她想明白啥。 可她总觉得跟着四哥有瓜吃。 就是四哥吃瓜太快。 她根本就没明白过来啥呢，四哥就把谜底揭穿了。 “那个……四哥今日还有事吗？” “嗯？” 谢琼书思索几秒，笑了下，道：“确有一事。今日的发现，合该告知九弟一声。” 小弛？ 虽说太爷爷家里非常有钱但危机四伏确实是大事，可为何偏偏只告诉小弛？ 小启不是更年长？ 一般不是都会通知他吗？再不济还有爹…… “姐。四哥？” 自决定不再走科考的路子，谢弛这几日没再看科举相关的书籍。可他一时又找不到其他方向，就只好翻看一些杂书。 试图从中找到自己的路。 “姐、四哥，你们找我有事？” “是有一事。” 谢琼书脸上的笑不像对着五妹时那般自然，变得有些淡，“关于太爷爷的来历，我刚与五妹一同知晓。现下特来通知九弟一声。” 谢灵娇：“还有七妹！”七妹也晓得了。 就是她认字不多。 知晓得没那么全面。 “嗯，对。”谢琼书说，“七妹也知晓此事。所以九弟，你想听吗？” 能让四堂兄亲自走一趟，看来太爷爷来历不凡。 “四哥，稍等。” 谢弛稳重地回复四堂兄。 转而又对姐姐道：“姐，你等我一下。” 将刚看的书放好，收拾好小书桌。 谢弛来到前院的石桌。 主讲人是自家姐姐。 谢灵娇讲的故事形象又生动。 就是比较花时间。 好久才将谢琼书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事，完整地叙述出来。 “原是如此。” 谢弛点头。 既然太爷爷曾是世家子弟，那爷爷手中有那般珍贵物件也不奇怪了。 可是，“四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弛觉得四堂兄应该还有话讲，不然也不会跑这一趟。 谢琼书微微一笑。 不紧不慢叩了下石桌，“九弟可知，六十年前鸠涂谢家的嫡系近乎死绝？” 死到只剩一根独苗苗。 传至今日，谢家嫡系就只有一位病歪歪的谢念。 谢念没有子嗣。 除了他，谢家嫡支就只剩六十年前生死不明的三公子一脉。 而那三公子是他们的太爷爷。 谢琼书：“谢家家主，需优先从嫡系子弟中选任。” 除非嫡系死绝，才能轮到旁支。 谢灵娇听得云里雾里，她糊里糊涂地问：“意思是我们要是去鸠涂竞选那什么族长的位置，竞争力比别人大很多？” “可是，那个族长的位置不会很好坐吧？” 第54章 漏洞太多 谢弛听懂了四堂兄的意思。 他想让自己成为谢家的族长。 沉思片刻。 谢弛问他：“现任族长还能撑几年？” 也没几年好活了。 不过…… 谢琼书瞥过一眼谢灵娇，要是五妹出手，能长命百岁也不一定。 谢琼书：“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究竟要如何还是要看九弟你。” 他也不指望这么大一点的九弟现在就去鸠涂，把控整个谢家。 不过他觉得九弟有这个潜力。 “我知道了。”谢弛小脸很是认真，“多谢四哥。” 这个话题就这样揭过。 谢灵娇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啥也没听出来。 她看看自家弟弟，才九岁。 所以谢家家主的位置应该跟他没关系？ “小弛。” 四堂兄走后，谢灵娇关心了下弟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什么。”谢弛想说自己很好，可对上姐姐怀疑的眼神后，低下眸子，“姐，若是我往后不参加科举，姐姐会不会……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怎么会！ 她家弟弟这么全能，怎么会没用？ 谢灵娇把弟弟抱在椅子上，蹲下来视线和他齐平：“姐姐也不会读书，一读书就脑子疼。小弛会觉得姐姐没用吗？” “不会！” 谢弛永远不会觉得姐姐没用。 他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谢弛：“姐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 那就是咯。 谢灵娇告诉弟弟，这个世界会读书的人是很厉害。能当大官，光耀门楣什么的。 可天底下人这么多。 并不只有当上了大官才算有厉害，有出息。 种地需要农人，打铁需要铁匠，做饭需要大厨等等，只要把自己擅长的事做好，就会特别特别的厉害。 “你看。” 谢灵娇拿出自己新买的荷包，上面绣的花朵栩栩如生，她可喜欢了，“是不是很漂亮？绣这个的绣娘很厉害吧？还有西街包子铺老板做的包子，是不是特别香？据说是他自己琢磨的独家配方！” 想起大包子的味道。 谢灵娇口水都分泌出来了，“小弛你也吃过吧？是不是很好吃啊？陈叔是不是很厉害？” “……嗯。” 谢弛点头。 他明白姐姐的意思，可是……他擅长做什么呢？ 小小的谢弛想不到答案。 “要不……”谢灵娇也绞尽脑汁帮弟弟想，最后得出结论，“小弛你跟我一起去京城？” 俗话说，读那什么书，不如走很多很多路。 关门那什么车要不得。 谢灵娇不晓得什么是车，不过据说这话是很厉害的人说的。 那肯定有道理！ 谢灵娇：“反正，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等时候到了，小弛你肯定就能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姐姐说的有道理。 谢弛有些意动。 可他担心自己会成为姐姐的累赘。 “不……” “就这么决定了！”谢灵娇摸出两张银票给弟弟，“我估摸着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去京城了！出远门要置办的东西多，小弛你快去准备！” 有弟弟在，谢灵娇就什么都不用烦恼了。 把准备行李的事都交给了他。 自己则出门买个大肉包解解馋。 街口。 她好似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晃不见。 三两口把包子吃完酱香浓郁的大肉包，谢灵娇追了上去。 可哪里还有白丫的身影。 正泄气呢。 “大小姐。”丁业笑眯眯地出现在她身后。 谢灵娇：！ 踩了丁业一脚，“你吓我做什么！” “嘶~”丁业抱着脚，“我又不是故意的，大小姐你可轻点！” 在他跳脚时，谢灵娇也看清了他如今的面貌。 乱糟糟的胡子刮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甚至连衣裳都换了一身干干净净的……别说，这一捯饬，丁业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怎的，被我俊秀的模样迷住了？” 世间真是再没有比他更脸皮厚的人了。 谢灵娇哼了一声，“我家兄长、弟弟，随便哪一个都比你俏！” 太爷爷最俏。 可惜只留下了一张画像，没见过本人。 “夸我一句能怎么的？” 自那日梦见过以往家人的美好回忆后，丁业内心陈旧伤痛就好了很多。 又因着谢灵娇的话。 决定不再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丁业：“我刚去衙门办了户籍，准备日后找个正经营生，不让白丫再跟着我一起吃苦。” 那真是太好了！ 谢灵娇很为他们父女感到高兴，“找工作的事我也不太懂，不过我手中有些银子，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借你！” 她银子挺多。 丁业也笑得。 不过他今日来的重点不是这个。 “多谢大小姐。” 他笑笑，随即收敛神色，“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第一次见他这么正经。 感觉好奇怪哦。 谢灵娇把荷包塞回去，“你要跟我说啥？” “大小姐……”丁业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才凑近，小声问谢灵娇：“你，可是会一些医术？” 不会啊，她哪会这么复杂的东西，她都是…… 抬头看见丁业凝重又认真的表情。 谢灵娇：“我……也许……可能……会一点点？” 一只手亮出来。 比划出很小一点点。 丁业无奈。 扶额：“太子病重的事你可知晓？京城卫家来了一人，好似在查什么大案子。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许是来这里寻医。” “你小心点。” 又是这事。 谢灵娇气：“我知道，我看见那个混蛋了！”可是为什么连丁业也要提醒自己这件事？ 她又暴露了？ 谢灵娇惊。 “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难道不该知道？” 丁业瞧了她一眼，“你身上这么多漏洞，除非我眼瞎，不然很难看不出来。” 怎么可能！ 谢灵娇一直认为自己很谨慎，很低调来着。 见她不信。 丁业掰着手指头一一开始数：“第一，你身上的水，是不是有问题？你给白丫喝了之后她的腿就好了很多，大夫很容易就治好了；你还给邵素素他们喝了，在河水里泡了这么久，无论大人小孩，什么事都没有。” 当然，最后让他肯定的。 还是她给自己也喝了一口。 让他做了那个梦。 第55章 是实力不允许 丁业一一指出她平时表现出的不同。 比如她躲在人群中，会很不容易被发现；比如她手中的水效果太过奇异，只要喝过就会留下很深的印象。 只要关系稍微好一些，就能看到她的不同。 “我们才认识这么些天就发现了这么多，日后你若不想被有权势的人抓去关起来，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别再让人发现这些异常。” 丁业劝得真心实意。 谢灵娇也认真听了。 还点了头。 最后却说：“感觉我做不到啊。” 水就在她身上一直带着。 遇到有需要的人不给他喝一口，这好像很难啊。 谢灵娇：“就连见你哭得惨我都忍不住给你喝了一口，更不用说别人。” 什么叫就连他？ 丁业假笑：“我以为我们还算有些情分。” 但转念一想，邵素素母子起初与她并无太大关系，她也毫不防备地给人喝了水。 这位大小姐…… 是真的傻。 “嗯……”谢灵娇想不出自己和丁业的情分在哪，歪着脑袋思考好久，“你要这么想，那就这样吧。” “我允许你当我的朋友就是。” “所以你空闲的时候要不要跟我一起吃瓜？最好能带上白丫一起。” 丁业：最后那句才是你想说的吧？ 他就是个顺带的！ 不过没关系。 丁业收起假笑，面无表情，“我也没那么想和你做朋友。” 哦，那好吧。 “你不愿意就算了。”谢灵娇无所谓。 丁业：“我说过我不愿意？” 那你就是想呗。 哎，没办法。 她就是这么有魅力，人人都想和她做朋友。 “那好吧，我准你当我的朋友。以后可以找我借银子。”谢灵娇这么说。 这么大方？ 丁业扬眉，“那就……多谢大小姐的照顾？” 谢灵娇：“好说好说。” 于是她又多了一个朋友。 丁业暂时不想借钱，提醒谢灵娇多注意些别太暴露自己的不同后便离开了。 谢灵娇还没来得及问他白丫的事。 在原地等了一会也没再瞧见白丫，只好回了家。 “五妹。” 这些天，谢琼华一直房间里研究给五妹防身用的武器。 今日终于有了成果。 “这是我研制的手榴弹，还有射击器，你试试？” 手榴弹？ 是她上辈子听说过的那个手榴弹吗？ 谢灵娇大惊。 随后一脸喜色，“三姐你专程为我做了武器？” 好开心。 上辈子她听说的时候就很羡慕，如今她竟能亲身拥有了吗？ “谢谢三姐！”谢灵娇拿着巴掌大的手榴弹，开开心心地问，“三姐，这要怎么用啊？” 这个不难。 只要这样，再这样…… “哦，哦……” 谢灵娇听得很认真。 三堂姐还说她可以先试试。 要是有哪儿不满意还能给她改。 “三姐你真好！” 谢灵娇抱着三堂姐的胳膊，撒娇般的在她怀里蹭了又蹭：“最近你都好忙，我还以为你是不想理我了。原来三姐一直都想着我，真好！爱你~三姐！” “没有。” 谢琼华没有不想理五妹。 她很喜欢五妹。 可确实太忙，没时间…… “抱歉。”谢琼华和人相处不多，此刻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不过谢灵娇还是很高兴。 只要知道三姐还喜欢自己就好。 “那三姐，我们快找个地方试试它们吧！” 三姐特意为自己做的武器耶~ 开心！ 谢灵娇挽着三姐的胳膊，和她絮叨：“三姐你送的礼物真是太及时了！你都不知道，最近我厉害的地方又被人给发现了！感觉以后会很危险的样子，能有厉害的武器防身以后出门我都能大摇大摆的了！” 大摇大摆？ 谢琼华看着五妹依赖在自己身上，乖乖巧巧的。 并不张扬。 所以看出五妹的不寻常，定是对方心机太深的原因。 与五妹无关！ 谢琼华：“日后我会研制更多武器，让五妹你能毫无顾忌的出门。” “嘤~谢谢三姐！三姐你真是太太太太太好了！” “爱你~~” 谢灵娇很开心，她说：“刚才有个大伙伴，让我日后小心些，不要再让人瞧出我的厉害。可是我明明这么低调啊！” 谢灵娇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没办法再低调一点。 所以就这样吧。 船开到桥头自然就什么了。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吗？谁要是敢找我麻烦，那就见招拆招好了！” 危险尚未降临，她说话一点都不害怕。 还觉得想太多会影响睡觉。 会长不高。 谢琼华觉得五妹很懂处世哲学，点头赞同：“我也认为五妹可以，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你。当然，我也会保护你。” 她虽不会武术，但脑子还算不错。 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就能研制出相应的武器，让五妹在这个世界不再有所顾忌。 “谢谢三姐！” 谢灵娇快乐地在三姐脸颊上亲了一口。 两人坐车到城外。 在山里找了一处全是怪石，没有花花草草树树枝枝的地方。 依着三姐的指导，拔掉小圈圈。 扔出去。 “轰——” 姐妹两人蹲在一块大石后，待爆炸结束，谢琼书站起来冷静地评估武器的杀伤力。 谢灵娇只露出一双眼睛。 瞪得大大的。 “哇~~” 好大一个坑啊！ 三姐给她做的武器可真是……不得了哇！ 谢灵娇咽咽口水，决心一定要记好三姐所说的注意事项，别让这个东西伤到自己。 另外还有射击器。 谢琼华：“可以在这上面涂抹药物，比如麻醉剂或则能快速生效的毒物等等，注射到目标体内。” 谢灵娇身上恰好就带了药，是效果跟麻醉剂差不多的粉末。 当然，也可以加点水做成药剂。 两姐妹一阵捣鼓。 找到几只野猪。 “砰！砰砰砰！” 谢灵娇连续射击四次。 可能是眼神好？ 她弹无虚发，眨眼间撂倒了四只野猪。 其中有一只不过是被擦伤了下腿，就立刻倒地，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成功了！ 谢灵娇赶紧上前探了下野猪的气息——没死，“三姐，我成功了！” “五妹真厉害。” 第一次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不愧是五妹。 谢琼华觉得自己以后可以多做一些这一类的远程武器，方便让五妹用。 第56章 这一天终于到了 有了厉害的武器防身，谢灵娇心里又一阵心安。 觉得就算京城的人现在就来，她也一点都不会怕了。 念什么来什么。 这样的念头刚下去没两天，谢灵娇和弟弟一起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就被人给盯上了。 这事还是谢弛先发现的。 “姐，有人在我后面。” 大街上的有人在后面……谢灵娇刚想说正常，就见弟弟表情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回头一看。 ——混蛋有钱男人！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姐，”谢弛整个人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整个人高度警惕，“我们要不要……” “不用。” 惊吓过后，谢灵娇很快收回视线。 摇摇头，把那人的身影晃出脑袋，“不管他，我们逛我们的。东西都买齐了吗？吃的够不够？” “差不多了。” 姐姐这么说，谢弛的注意力也转移到行李的准备上来。 这些天他把要准备的东西都备齐了。 就连要离家的借口都想好了——兄长考试在即，等过了院试就是秀才，到时可借口陪着兄长一起到府城读书即可。 有四堂兄帮着做掩护，爹娘不会发现。 “你好。” 姐弟两人逛完街，正打算回去呢。 一个面容普通的高大男人拦在两人面前，强硬的态度中又带了一丝礼貌：“我家主子想见见二位，请二位跟我来。” 这个拐角没什么人。 谢灵娇牵着弟弟，“你家主子谁啊？” “您去了就知道。” 她猛然跳出来，男人心中一惊。 这下他总算知道主子为何要自己请来两位客人了。只不过……这位小姐瞧着不会武功，气息却隐匿得极好。 若非她主动出声。 就连他都没察觉到她的存在。 “不行！”谢灵娇本来就对那个有钱人印象一般，现在请人帮忙办事还要别人来。更不高兴了，双手交叉在前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谁？万一他是坏人可怎么办？让你主子自己来，不然我们才不跟你走！” 很好。 防范意识满分。 但男人并不觉得请这两人需要自家主子亲自来。 “请您放心，我们是衙门的人。”男人拿出一块牌子。 谢灵娇也不认识。 他说衙门就是衙门吧。 “关于韦有志财产失窃一案，我们有些事想问您，请您配合调查。” 韦有志？谁？ 谢灵娇茫然。 看向弟弟，弟弟小声提醒她：“城西，韦老大。” 哦~老婆出轨还把脏水泼在素素嫂子身上的那个绿帽男？ 谢灵娇记得。 他家的财产好像是被丁业骗光了。其中大部分给了受害人素素嫂子，一小部分给了帮忙做事的乞丐。 钱都没了！ 衙门找谁追回？ 谢灵娇一本正经：“你说的谁？我不认识。” 高大男人：“邵素素已经承认，是你伙同丁业卷走了韦有志的全部财产。” “你骗人！”谢灵娇往后一退，肯定道，“你这个骗子！” 素素嫂子才不会出卖他们呢！ 这个骗子！ 说不定他就不是混蛋男人派来的，他可能真是衙门来套她话的。 谢灵娇：“小弛我们快走，别跟骗子多说话！” 她牵着弟弟就想逃跑。 可这男人总能挡在他们前面，“请配合衙门办案，否则……” 否则什么？ 要打她板子？ 谢灵娇真被忽悠了过去，站住脚，整个人已经没那么硬气了，“那……那证据呢？就空口牙齿的说我跟这事有关就有关了？你拿出证据来！” 男人是卫潋的心腹。 办事自然周全。 很快就拿出一只银镯子，“这是我们在邵素素房间搜到的，韦老大家的财物。你还有何话要说？” 财……财物？ 谢灵娇懵了。 丁业办事这么不仔细的吗？还留下这种把柄？ “我……我才不认识这个东西……不过我站得直就不怕影子歪……跟你走……走一趟就是！” 不过她自己一个人去。 松开小弛的手，让他赶紧回去叫四堂兄想办法捞她。 村里谢家的事是男人亲自带人查的。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谢灵娇，加上主子说过不能得罪她，也就没多管谢弛。 任由他去了。 “请。” 男人伸手。 谢灵娇哽着一口气，哼一声，“走就走！”谁怕谁！ 她腰杆挺直。 有点虚张声势的意思。 眼见自己真被带进了衙门，谢灵娇已经对自己涉案被查的话信了八分。 直到她又在衙门后院见到了卫潋。 被骗了！ 谢灵娇眼睛瞪大，回头想跑来着，发现院子大门已经关上了。 她不会翻墙。 也不会翻门。 气死了！ 谢灵娇气冲冲地坐到卫潋旁边，拿起糕点大口大口地吃：“你要审问我？有什么话赶紧说！别耽误我时间，跟你们这些骗子不一样，我的时间可宝贵了！” 咬糕点时可用力了。 仿佛把它当作这对主仆在咬。 卫潋看向下属，对方小声在他耳边交代了请谢灵娇来的过程。 卫潋心中有数了。 “谢小姐。”他开门见山，“听说你能一天之内治愈头脑重伤之人？” “说人话！” 谢灵娇哼哼，“我没文化，你讲太高深了我听不懂！” 很理直气壮。 完全不为此感到羞耻，甚至还很得意。 卫潋：“你会治伤？” “不会！” 谢灵娇很不配合。 卫潋以为是请她来的手段让她不高兴，为了抓住这最后一丝希望，他道：“若是……如果是刚才的事得罪了你，很抱歉。” “听闻谢小姐想买小马，我府中恰好有几匹合适的。谢小姐要是不嫌弃，到时可以去我府中挑一挑。” 我就知道！ 你想拐我去京城！ 谢灵娇心中得意，还好我早就知道混蛋男人的目的，不然还真以为他有礼貌好说话还大方要送她小马呢！ “怎么挑？”谢灵娇一点都不客气，“挑几只？是全部送给我，还是抠抠搜搜送我一只？” 抠抠搜搜…… 一旁候着的高大男人眉眼抽抽。 他怀疑这姑娘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不然怎会如此……拿乔？ 比起下属。 卫潋可谓静如止水，他道：“若谢小姐能帮我一个忙，那在下府中的小马可以都是你的。” 第57章 不像好人 卫潋气质淡然出尘。 长得也很好看。 奈何谢灵娇对他的印象很不好，所以就算怕他在他面前也横的很。 “区区小马就想让我帮忙？”谢灵娇其实挺馋小马的，觉得骑马威风，还能不用自己走路，可她不能这么轻易被收买。 就凭这混蛋吓到过小弛，她也要他大出血！ “谢小姐想要什么？可以尽管提。” 卫潋依旧是那副淡然模样。 谢灵娇：“不如你先给我笑一个？” 笑…… 他家主子？ 下属表情复杂而惊恐。 复杂是因为这姑娘胆大包天，竟敢对他家主子提出这种条件；惊恐是担心主子为了太子殿下真会笑出来。 那就太吓人了。 他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他就一直是这幅样子没变过。 若是突然笑…… 下属不敢想。 “谢小姐很讨厌我？”卫潋并不在乎旁人对自己的喜恶。 可如今谢灵娇是唯一有可能救治太子表哥的人。 自身还有些奇特。 就如那还没亲眼见过的治愈能力外，她在别的方面也不寻常。 譬如就连他都无从察觉的隐匿能力。 在还不能确定她还有没有其他离奇技艺的情况下，卫潋更偏向于说服对方自愿配合，而不是威逼。 以免对方玉石俱焚。 “是啊。”谢灵娇舔舔唇边的糕点屑，睁眼胡诌，“你看着就不像好人。” 下属：“……” 差点笑出声。 这姑娘怕是不知道主子在京城有多受欢迎？无数贵女心系主子，想要得到他的青睐。不仅因为他的家世，更因为主子的容貌。 在京城，甚至放眼整个大融朝。 他家主子都是最好看的。 不像好人？ 这姑娘可真是敢啊！ 厉害。 下属面色沉稳，内心百转千回。 卫潋此前倒是从未关注过自己的皮囊，只时常听见一些夸奖的话，却并未过多在意。 如今倒是首次听见有人这般评价。 “抱歉。” 卫潋依旧波澜不惊，“若你无可忍受，我可以让人在你我之间竖一道屏风。” 他一点也不生气。 跟个木头一样。 谢灵娇觉得没意思，懒得再说。放下糕点往后一靠，“你想请我帮什么忙？”她明知故问。 卫潋自然是想请她为太子医治。 此事，事关重大。 不能有一丝差池。 卫潋并未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目的，而是再次向谢灵娇确认：“谢姑娘可会治伤？我听闻谢姑娘的三堂姐曾经……” 他说了三姐的事。 谢灵娇早就听过预告，所以并不稀奇。 听着听着还打了个哈欠，“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卫潋：“在下有一家人身患重疾，想请谢小姐帮忙医治。” 不知名的家人，不知名的人。 ——这是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和身份的男子。 谢灵娇脑中乍然浮出这句话。 拍拍额头，自己虽然从四哥那边知道了这人的身份，可他还没自我介绍过，按道理讲她跟他很不熟来着。 “我叫谢灵娇。”她先说。 而后望向卫潋。 该你了。 “卫潋。” 卫潋没有掩饰自己的名讳。 因为他有种预感，若是自己扯谎，很可能会惹到对方。 “这还差不多。”没被用假名字忽悠，谢灵娇心里舒坦了一点点。没有任何挣扎，自己主动交代道，“我手头确实有一种能包治百病的药。” 她大肆描绘了一番自己如何得到这药。 以及这药如何如何珍贵。 所以，“你要拿钱来买。” 不是白送。 她不做那亏本买卖。 卫潋：“只要能治好，银子不是问题。” 谁跟你要银子了？ 谢灵娇才没这么肤浅。 她摇晃着食指：“no no no，你太小看我了。我不要银子。我要黄金、房子，还有……嗯……” 还有别的暂时没想到。 卫潋没听过“no”这样奇怪的音，但能从她的语境中摸索出它的意思。 “可以。” 他答应给谢灵娇黄金、房子还有店铺。 对卫家来说，这样的要求极为简单。 卫潋并不吝啬，“谢小姐还想要什么？可以尽管提出来。” 谢灵娇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啥啊。 房子还是想着小启还有四堂兄往后可能会去京城，这才要的。而且她觉得这些东差不多已经够了。 她流血是很痛。 但也不至于卖出什么人类负担不起的天价。 毕竟她讨厌这个人只是自己的想法，按照四哥的说法，这人其实是好人来着。 前两年家里的税收变少，都他的功劳。 当时村里人可高兴了，每天出门都能看到他们乐呵呵的，说做这事的是为他们着想的好官。 不然谢灵娇早收拾包袱跑路了。 才不给他逮住自己的机会！ “那你笑一个吧。”谢灵娇花不了太多的钱，就没想多要，随口又提出了刚才的要求，“你笑一个，我就把药给你。” 卫潋情绪不多。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笑。 他知道谢灵娇是想戏耍自己，心里也没什么情绪。 不生气。 也不惊讶。 他淡淡道：“谢小姐如何证明你给我的药是真的？” 她答应给的东西还能有假？ 谢灵娇起身：“你不要就算了！” 她是想走的。 可那个高大男人又又拦在她面前，不管她怎么跑都跑不掉。 谢灵娇：“……” 谢灵娇生气。 怒气冲冲又坐了回去，很不高兴地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直接说，别拖拖拉拉磨磨唧唧，跟个乌龟一样！” 卫潋：“请谢小姐跟我去一趟京城。事成之后，你想要的一切卫家都能给你。” 谢灵娇是知道自己要去京城。 对此心里和物品方面都早有准备。 就当是旅游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喜欢这人的原因，就算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谢灵娇觉得很讨厌。 甚至觉得他欠揍。 想打他。 可这人凶残至极，根本就不是她这小胳膊小腿能打得过的。 谢灵娇憋屈，故意反着来，“我要是不去，你想怎么样？” “此事对卫某极为重要，若谢小姐不配合，那我就只好采取一些强制手段。” “什么样的强制手段？” 谢灵娇刚问出口。 高大男人就站到她面洽。 “得罪。”话音刚落。 “啊啊啊啊——” 谢灵娇被他揪着。 飞起来了！ 第58章 你弄坏的 谢灵娇本就胆子不大。 被揪着衣服飞了这么一遭，晕晕乎乎，愤怒都很有效果的憋住了。 “我……我知道了……” 谢灵娇跌坐在地上。 找不着东南西北。 “抱歉，谢小姐。”卫潋主动道歉。 但一点诚意都没有。 谢灵娇缓了缓，本想退一步海那什么什么。 可退一步越想越气。 凭什么这混蛋请她办事，她还要受这样的气？ 气死她了！ 气、死、她、了！！ “混、混蛋！” 不行了。 这口气谢灵娇无论如何都咽不下。 人可以死。 但绝对不能憋屈死！ 这样就算她再投胎，都会愤愤恨恨，后悔当初太窝囊！ 越来越气的谢灵娇恶声恶气地看向卫潋，“就嘴上道歉？扶我起来会不会？你就是这样求人办事的？我告诉你姓卫的，京城我不去了！” “不去了！” “你就算杀、杀了我，我也不怕！” 脖子一横。 伸手一巴掌拍掉赶忙上前要扶她的下属。 “走开！不要你扶！” “莫挨我！” 做出一副自认为最凶狠的小表情。 实际没有吓到在场任何人。 她身上最具有威慑力的，就是那对尖尖的虎牙。可下属是练过武的，就算站那不动随便谢灵娇咬也很难受伤。 当然了。 谢灵娇携带狂犬病毒的话另算。 “扶我，快点！” 她躺在地上，死也不要别人靠近。 是真生气了。 只是这生气的方式有些…… 卫潋沉默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就算是族中的三岁稚子，也不至于用此种方式抗议。 “抱歉。” 卫潋觉得对一个心智不如稚子的姑娘使用威吓手段，也许是有些过了。 再次道歉。 并如了谢灵娇的愿，躬身扶她起来。 “是在下的错，我……” 卫潋本想再给谢灵娇一些财物作为补偿，可谢灵娇刚从地上爬起来，就一脚踩在他鞋上。 用尽了吃奶的劲拼命地碾。 灰扑扑的手还死死扯住他的衣袖，用力擦干她被吓出来的眼泪。 一旁下属：？？？ 下属：…… 下属：！！！ 下属惊呆了。 就算是专业的，他也没控制住表情嘴巴微张。 老天爷啊！ 这……这被小姑娘踩脚，衣袖还被当手帕擦脸的是他们喜好干净的家主子吧？ 震惊、错愕、不解。 下属心情复杂，也不知道主子为何不躲。 难道是担心暴露自己的身手？ 一时间，他内心闪过诸多猜测。 “哈！” 谢灵娇胡乱擦了擦脸，头发乱糟糟地退开，“你这个混蛋，今天这仇姑奶奶记下了！你给我等着，以后我一定让你好看！” 说完就隐去身形。 拔腿跑向出口。 “谢小姐。”卫潋让人拦在门口，没急着捉拿谢灵娇。他指了下地上摔碎的玉佩，“此物价值三万两。” 啥玩意三万两？ 谢灵娇悄悄摸摸开锁时出于好奇抽空瞅了一眼。 望见卫潋脚边有一块摔碎的玉佩。 卫潋淡然望向出口，徐徐缓缓道：“方才在我袖中。” 谢灵娇心头一紧。 预感大事不妙。 果然。 卫潋：“你，弄坏了。” 放屁！ 谢灵娇一个哆嗦，手中开锁小工具都吓掉了。 一个小铁丝。 很快就被卫潋的下属捡起来递给他，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等候他的指示。 “我想，谢小姐应当不会……欠债不还？” 淡淡地说完。 他就坐了回去。 回头刹那，似乎唇角微微上扬了下。 意味深邃。 谢灵娇看不见他那玩味的表情。 此刻，她只觉得天塌了。 她是有点小钱。 可三万两，这得有多少啊？她数都数不清楚，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震惊过后她还仔细回想了。 那块比金子还贵的玉佩究竟是不是她弄坏的。 谢灵娇皱着白皙俏嫩的巴掌小脸，她记得……她为了报复卫潋，把眼泪还有一点点的鼻水擦在了他袖子上。 担心被捉住。 当时她拽得很急。 恍惚间。 好像是一块淡绿色的东西被她扯了出来。 所以…… 真是她弄碎的？ 忆起“真想”的谢灵娇石化，随后寸寸碎裂。 不知过了多久。 她回神，发现院子大门已经打开。 谢灵娇失魂落魄回了家。 四堂兄刚收到消息回来，见她状况不对，以为谁欺负了她。 当即面色一冷，“五妹，发生了何事？” “没……没什么……” 谢灵娇不想告诉四哥自己好像弄坏了卫潋的玉佩。 什么皇亲国戚。 她自己惹惹也就算了，万万不能把家里人拖下水。 “呜呜……四哥，”身负巨债，谢灵娇哭嚎了两声，“你能让我一夜暴富吗？我……我……” “欠了些钱。” “呜呜……” 原来是缺银子。 谢琼书冷气一收，和缓道：“五妹需要多少银子？我派人给你去取。” 谢灵娇竖起三根手指。 谢琼书：“三千两？” 谢灵娇摇头。 哇一声哭出来，“三万两！我一不小心，弄坏了三万两呜呜——” 原是这样。 谢琼书取出一块牌子，“五妹不必担心，为兄有些私房。三万两而已，你拿着它去万通钱庄取便是。” “四、嗝~” 谢灵娇哭声一下就停了。 泪眼婆娑，可怜巴巴地望着四堂兄，“四哥，你哪来这么多钱？” “前日小赚了一些。”谢琼书很不在意三万两银子样子，笑着安慰谢灵娇，“不过三万两而已，五妹不必在意。为兄很乐意给你。” 呜、四哥真好！ 可是……可是…… 谢灵娇不好意思拿，“四哥你不是才痊愈？这银子你拿着也有用吧？我其实已经跑掉了……只要不回去……” 她的意思是自己可以赖掉。 就把牌子还给了四堂兄。 “我的事不急，四哥你先办你的大事！” 说完就跑。 没再给谢琼书送钱的机会。 这一晚。 向来易于入眠的谢灵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睁眼、闭眼，想的都是那块被自己摔碎的玉佩。 这么贵的东西…… 虽然她是不小心…… 可是…… 可是！！ 谢灵娇人是跑掉了，可心里总觉得不舒坦。 觉得欠了那卫潋的。 只要心里存着这事，她吃啥都不香，就连平时最爱看的热闹都不想上街去寻了。 待在家里。 坐卧难安。 第59章 打工还债 谢灵娇算术不怎么好。 但她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卫潋让人吓唬她，她踩了他一脚，还用弄脏他的衣裳，这就扯平了。 如果就是这样，她走了也没什么。 可那个玉佩…… 谢灵娇心里装着事，蔫了吧唧，走着走着就到了衙门。 卫潋还在那儿。 谢灵娇没了上次怒气冲天的架势，没什么力气地坐上之前那个位置，动动唇，“玉佩……你想让我怎么赔？” 问出这句话。 笼罩在谢灵娇心头的浓浓愁怨才扯开了一道口子，开始有了消散的迹象。 “谢小姐。” 卫潋对她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惊讶。 他还是淡淡的。 给谢灵娇泡了一壶茶。 “史书记载，三十年前大融朝高赋税，边境不稳，徭役不断——直到当今陛下继位，励精图治，这才有了如今的安稳。” 静下来才发现。 他不仅长得不错，声音也还可以。 但，三十年前的大融朝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今年才十七啊！ 仿佛能听懂她心里的话，卫潋慢慢解释：“赋税过高，会导致平民辛勤劳作之后却一无所得。若是气运不佳，还可能背上债务。” 异族冲突，边境不稳。 有危险的不仅是边境的百姓。 打仗需要武器、粮食……国库没银子，自然会增加税收。 徭役就更不用说了。 若是有的选，大多数百姓都不愿被征召服役。 “若是身处那般朝廷的统治，我想，谢小姐家应当不太平。” 卫潋这话是陈述而非反问。 他笃定谢家会遭遇危险。 谢灵娇抬头，扁着嘴：“那，我家为什么会不太平？” 卫潋：“谢三公子风姿卓绝，作为他的后代，谢家子孙皆容貌上乘。” 意思就是他们家里人好看呗。 这是实话，谢灵娇爱听。 脸色好看许多。 她的情绪变化很容易瞧。 卫潋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转变收入眼底，内里藏着一丝无人能察觉的浅笑。 他继续道：“睿智、有担当的统治者才能开拓清明盛世，谢小姐以及你的家人们才能过上更安稳的日子。若统治者不行，那遭殃的……” 可不就是她们这些平头百姓！ 谢灵娇懂了一点。 “所以呢？”你想让我去救那什么太子？ 他有能力？ 谢灵娇没见过太子，不晓得他到底聪不聪明，倒是有一件事她知道，“不会因为那是你家亲戚，所以你才骗我去治吧？” 她露出警惕的神色。 卫潋微微一笑。 刹那间。 鱼沉了，雁落了，还没出来瞅不见的月亮躲起来，那什么花也害羞……是这个意思吧？ 这么两天一直没什么胃口的谢灵娇近距离看到他的脸。 胃口就这么来了。 她感觉自己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有饭吗？给我吃点。” 她倒也不挑食。 只要好吃的她都吃。 与之相反，她要是觉得不好吃，不管多贵的食材她都不愿意碰。 “稍等。” 卫潋的人做事麻利。 很快就把吃的端了上来。 谢灵娇拿起筷子，埋头吃了一口，招呼卫潋别停：“不用管我，你继续说。” 卫潋出身高贵，自小被教导的礼仪不允许他在进食时说话。 可谢灵娇很明显一副现在不说以后也别说她不想听的表情。 “谢小姐。”卫潋不是死板的人。 当场变通。 他说：“我好似从未告诉你，我想请你帮忙救治我的……亲戚。” 最后两个字很淡。 是仿照着谢灵娇说的。 谢灵娇：你没说过吗？ 她懒得回忆。 咽下嘴里的东西，胡扯：“不是你家亲戚？不是亲戚你这么上心？” “就不许我正直、无私？” “你？”谢灵娇头也不抬，“不像。” 倒不是说卫潋是坏人。 除去主观印象不佳外，卫潋给谢灵娇的感觉很好。 他是个好人。 却不是那种为了一点小事就帮着忙前忙后的那种。 换句话讲，他是办大事的。 就算没四堂兄给的预告，谢灵娇也不觉得他会让自己去救什么普通人。要么他家亲戚，要么是对整个人类环境都有很大影响的人。 太子两者兼具。 卫潋这么急切也不奇怪。 谢灵娇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先把你恐吓我的事记在小本子上，等以后你得赔偿我。” 这好办。 卫潋答应了。 谢灵娇：“还有那块玉佩，你想要我怎么赔？” 其实玉佩不是因她拉扯掉落而摔坏。 那块玉没那么容易碎。 也没那么容易掉出来。 一切都是卫潋自己做的。 趁她拉扯自己时，卫潋弄坏了玉佩并栽赃到谢灵娇的身上——这个人不好抓，卫潋要她自愿入京。 结果正如之前他们查到的。 这是个单纯好骗的女子。 今日便自己送上了门。 看着自己跳坑的谢灵娇，卫潋破天荒动手，给她夹了菜，“多吃些。” “我不缺银子，无需你做太多。” “只要你跟我去一趟京城，瞧瞧我表兄的病，此事便一笔勾销。” 就瞧瞧？ 不要她治？ 谢灵娇掏出小本子，要卫潋写清楚。 搞个什么以工抵债的合同。 不过合同这种东西她也只听说过，自己不会整。 卫潋：“若谢小姐不放心，我可以与你立契。” 拿到进京就能抵消三万两欠款的契书，谢灵娇满意了。 看卫潋都觉得顺眼不少。 还主动问：“你不要我治？不写上面我可就不管了！” “那是另外的价钱。” 卫潋已经使计迫使她进京。 过犹不及。 他不准备连小姑娘的诊金都诓骗。 只是，“想必谢小姐已经在城门口的告示中知晓了殿下的伤势，不知你对殿下的病有几分把握？” “十分！” 谢灵娇很自信。 这个世界，就不存在她治不好的病！ 除非时间上来不及，她到的时候人已经凉透。 这种的救不了。 目前没那实力。 “那此事便劳烦你了。”卫潋让属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黄金。 成功让谢灵娇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主子。” 高大下属再现。 卫潋：“她知晓我的身份……再去查查谢琼书，仔细些。” “是。” 命令下达。 下属火速执行。 卫潋站在院中，瞧着谢灵娇回去的方向。 “谢家……” “但愿真能……”治好殿下。 第60章 哪个更厉害 太子已经快不行了。 所以卫潋的时间很赶，让谢灵娇准备一下，明日就出发。 “小弛！”谢灵娇回去就找了弟弟，“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卫潋说明天就来接我们！” 谢灵娇表示自己会低调。 这正合了卫潋的意。 谢灵娇：“借口都跟娘说过了吗？” “嗯。” 谢弛点点头，“已经拜托四哥安排好了。” 就说是谢琼书要带他们出去玩，顺便也好让小弟提前去外边体验一下哪个书院比较好。 对了，“小弛要不要真去各地的书院看看？万一有喜欢的呢？” 不过听说最好的书院还是在京城。 且卫潋急着带她回去救命，不会一定答应让她慢慢逛。 谢灵娇：“不然到了京城，姐姐带你到处瞧瞧？就算不进去读书，当做景点逛逛也不错。” “好。” 谢弛没有拒绝姐姐的好意。 但他也知道，天底下有很多地方普通人无法进入。 尤其在京城那个权贵云集的位置，他有些担心姐姐会遭遇一些不好的事。 谢弛手中握着四堂兄给的玉牌。 “哦，对了。”谢灵娇这一趟不知道要去多久，她说，“我去跟白丫还有丁业说一声，等回来给他们带礼物！” 说完就跑了出去。 之前丁业有告诉谢灵娇他现在的住所。 “你来得正好。” 丁业手中拨弄着算盘，正坐在木桌前算账。 一见谢灵娇来。 他烦躁地丢掉手里的东西。 解脱一般起身，四处瞧瞧没看见小监工死死盯着他。 高兴极了，“大小姐你快来，我有些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 谢灵娇坐下。 远远看见白丫怯怯地端着茶水还有零嘴，开心地和她挥手打招呼，“白丫！我来找你了！” 她想过了。 白丫只是说不能和她一起看热闹而已。 又没说不能和她做朋友。 以后她不找白丫跟自己一起看热闹就是，等她有空了再玩别的也一样。 “明天我要去京城，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带回来当做礼物！” 自上次说了那样的话后，白丫一直很愧疚。 还很难受。 她觉得自己伤了谢姐姐的心，也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朋友。 所以一直躲着。 就算跟着养父一起见了她，也从不现身。 “谢姐姐……” 此刻一听谢灵娇喊她，白丫泪水都要沁出来了。 把早就特意为她准备的东西分享给她吃，“我……我没什么想要的，这……这个是我无意中发现的零嘴，味道还可以，你……要不要试试？” 她眼睛有点红。 还不敢看谢灵娇。 “好哦！我试试！” 谢灵娇吃了一口白丫准备的零食。 好像是橘子皮？ 是用糖腌的？ 没有苦味，橘子皮清爽的味道中带着一丝丝的甜。 “好吃！”谢灵娇喜欢这个零嘴，吃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很享受的样子，“谢谢你白丫妹妹，这个橘子皮好好吃！” “那你多吃点！” 白丫把平时不准丁业吃的存货全拿出来了。 还只准丁业尝一根，剩下的全给她谢姐姐，“爹你要吃我再给你做，这些给谢姐姐带回去吃！” 这么多，她哪吃的完？ 丁业叹了一口气。 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 怎么谁都喜欢这个大小姐？啥好东西都想着她？ 好吃的没自己份。 丁业干脆说起了正事。 “大小姐，谢琼书、谢琼华，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 她家四堂兄还有三堂姐啊！ 只是丁业怎么会知道他们？ 谢灵娇疑惑：“你问他们做什么？” “哦……就是我现在，在谢琼华的产业里面工作。你懂的，这种涉及到两个老板的情况，不免就需要站队。” “大小姐觉得那两个人怎么样？各自的脾性如何？” 谢灵娇至今不知道三姐四哥什么时候有了产业。 但之前四哥说要自己三万两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想来有一些产业也正常。 “三姐也是老板吗？”谢灵娇问。 “是啊！” 丁业心想不止谢琼华，还听说有个叫谢灵娇的也是老板之一，不过那个老板只分钱不用管事。 这事要放别人身上，丁业可能觉得是要削不管事那人的权。 可发生在谢灵娇身上。 丁业觉得很大可能是另外两个老板都不想让这位娇气大小姐受罪。 “大小姐你觉得是跟谢琼书做事好，还是谢琼华做事好？”丁业又问。 谢灵娇茫然。 不都是一样的吗？ 三姐和四哥都是一家人啊，跟着谁做事钱最后不是都会到他们谢家的口袋？有三姐和四哥强强联合，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躺着数钱了！ 丁业看着她的样子，再次摇头叹气。 “大小姐，我不姓谢。” 他姓丁。 而且就他的观察，那两位老板虽然听起来一个姓，做事手段却迥然不同。 也不知怎的会凑到一起。 丁业：“琼书老板的心眼是不是有点多？他……还有人性吗？会不会这里已经彻底黑透了？” 他在自己心肝的位置上比划了。 有那么一丝丝担心会跟上一个没有人性的老板。 “嗯……” 谢灵娇并不觉得丁业的话冒犯，反而认为他直切要害。 问到了重点。 据她所知，四哥的心肝早就黑黢黢了！ 谢灵娇一下坐直：“我家四哥不仅脑子聪明，人还很善良！他可好了！” 自己忍受脑袋疼这么多年都没杀过人，可不就是善良吗？ 谢灵娇一脸坚定。 丁业：“……” 要不是了解你，我差一点就信了。 他翻了个白眼。 把谢琼书在自己的候选名单上划掉。 “那你三姐呢？她不怎么露面，为什么？” “当然是在忙大事啊！” 说到这个，谢灵娇硬气多了。 因为是真的。 她很骄傲：“我家三姐就是天才！你都不知道，她什么都懂！什么都能做出来！” 掏出手榴弹然后0.01秒撤回。 “看到了吗？这么厉害的东西她都会做！我三姐是无敌的！” 你这么快能看见个啥？ 丁业无语。 随后问了谢灵娇一个直击心灵的问题，“那你三姐和你四哥比，谁更厉害？” 第61章 好好抱大腿 谢灵娇：“……” 谢灵娇：“……” 谢灵娇：“……” 谢灵娇愣住了。 丁业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喂、喂？大小姐还在不在？” “啊？啊……在，我在。” 谢灵娇觉得这个问题很难。 不管是三姐还是四哥，他们中无论哪一个都很厉害。 她比不出来。 “反正……”谢灵娇睁眼，神情笃定道，“全天下他们最聪明，没人比他们更厉害！” 丁业：“……” 这个聪明，是以你作为标准比对？ 那这个天下的聪明人恐怕有些太多。 丁业懒得和她争辩。 既然谢琼华不傻，那跟着她就是。 短短十几分钟，丁业就决定好了自己未来的职业发展。跟着还有点人性又不蠢的人走，怎么都不会太差。 至少养活自己和闺女绰绰有余。 “哦，对了。”丁业往嘴里丢着花生，让白丫到别处去玩，“我有几个朋友，身体上有点不方便。” 要么腿脚有问题，要么胳膊少了一截。 不好找到事做。 只能当乞丐。 丁业知道几个心性不错的，想着自己都上岸了，要是能帮忙就回头帮人家一把，“反正你跟你家哥姐关系不错，你能不能帮忙说说，给他们一个做事的机会，要是能成就留下来给口饭吃。” 有份正经事做。 咋都比做当叫花子让人吐口水强。 因着大小姐对自己也有恩。 丁业就没把白丫留这儿，以免大小姐想拒绝又有压力。 “可以呀。” 谢灵娇觉得在能力范围内给人一点帮助也没什么。 不过，“我得看看那些人好不好。” 不是看身体好不好。 是人品。 谢灵娇觉得自己还算有点看人的小技巧，要是人不好，她就会觉得讨厌，自动远离。 要是人还不错。 比如丁业。 就算觉得他贱贱的，还自称会偷东西，谢灵娇也不觉得有什么。 “我办事，你放心！” 丁业认为谢灵娇答应帮忙，这事就十拿九稳。 为了让几个不方便的弟兄早日吃上口热饭，活也不干了，当即带着谢灵娇去城外瞧人。 丁业和这些乞丐相处多年，对他们的秉性一清二楚。 他和谢灵娇一样。 人品不好的，不爱结交。 所以他推荐的这些人品性都不错。 谢灵娇就答应回去跟三堂姐说说，看看能不能给他们一份事做。 “不愧是你啊大小姐！” 解决了一桩心事，丁业瞬间开怀。 他也觉得自己很有些看人的本事，不然咋能在闺女之后也跟这大小姐交了朋友？ 以前他觉得这样爱管闲事的人蠢。 现在不了。 现在他瞅着大小姐，怎么瞅怎么都觉得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以后一定能找着一个合心意的夫君和和美美一辈子！ 要是夫君是个厉害的。 那就更好了。 大小姐想管什么闲事都有人兜底，给她收拾烂摊子。 用不着他们这些人豁出命去帮她。 “你刚说……你要去京城？”丁业总算想起谢灵娇来找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脑子里快速把京城有权势还和大小姐差不多年纪的男子过了一遍。 “听着。” 他还很正经的样子，嘱咐谢灵娇：“京城不比这些个小地方，你家那几个就能把你护住。外边天越大，越是不讲理。你听我的，就那个，太子还有那什么卫家的卫潋，就他们两个！” 丁业觉得，比家世还得是这两个。 其他褚家什么的。 一团恶臭。 而且还是他的灭家仇人！ “到了京城，你一定要记住，离褚家的混蛋们远点。使劲往太子和卫潋身上凑，把他们那什么你说的那个，抱大腿！” “你要是有那本事，随便揪一个嫁过去那就最好了！” 抱大腿可以。 嫁人还太早。 谢灵娇：“我才十七，还没玩够呢！你别跟我娘似的，成天就嫁人嫁人的，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要是别人说自己十七还小，丁业一定狠狠嘲笑。 可这位大小姐…… 在这方面的心智只有三岁。 不能再多了。 要说她不懂男女之事吧，那些夜里去花街没少看。也不见她害羞，还指指点点，说这个不行那个不好。 要是有热闹，那可比男男女女女还吸引她。 丁业又又又叹气。 算了。 可能极个别奇葩就是不开窍吧。 “那你记得抱大腿。主要就是皇上、皇后，还有太子和卫潋。这几个是一条线的，其他你就不要沾染了，知不知道？”丁业再次嘱咐。 谢灵娇胡乱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这哪里是知道的样子？ 丁业忧心忡忡。 担心她闲事管到京城去，到时要是没人给她撑腰那可咋办？ 伤脑筋！ “我说……”丁业比要进京的当事人还焦急，嘴角都快起泡泡了。 他想了又想。 在刚下了菜种目前还光秃秃的小院子里转了好几圈。 头发都揪掉好几根。 最终一拳砸在唯一的大树上。 “嗙——啪咔——” 树断了。 不规则的分叉有些尖锐，丁业也顾不得收拾。他仰头望天，对着星空喃喃：“爹、娘、兄长……你们会理解我的吧？” 他是大小姐的朋友。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跳入虎穴，什么也不做。要是大小姐真在京城出了什么事，以后叫他怎么面对白丫？怎么面对自己早就想丢却丢不掉的那一点儿良心？ 丁业回屋取出笔墨。 双目坚定。 在纸上画了一张奇奇怪怪，只有大小姐才能看懂的地图。 “咚” “咚” “咚” 几颗小石子投中谢灵娇房外的窗户。 见里面没动静，丁业干脆翻墙进去，在窗框上敲了敲。 他不敢太大声，担心让谢家其他人发现。 丁业以为这种动静应该足以叫醒一个人。 奈何谢灵娇睡眠质量特别好。 根本折腾不醒。 丁业磨了磨牙，在窗户外边推开一条缝，对着里面小声道：“快看啊，城南那位众人追求的名角儿和他们个儿高腿长模样俏的班主好上啦~” ！！！ 有大瓜！ 谢灵娇“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那眼神，一点迷糊劲儿都没有。 亮晶晶的。 四处打望，生怕错过了什么好瞧的热闹。 第62章 出发去旅游 瓜没有。 烦人的丁业倒是在窗户外边。 谢灵娇披上外衣，穿着小草妹妹给她做的兔绒拖鞋，“哒哒哒”一脸不高兴地打开窗。 “你来干嘛？” 噘嘴不高兴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不用担心，那事儿我回来就跟三姐说了，她说可以。” 她以为丁业是来催促“残疾人再就就业”的进度。 脸色好了不少。 还和他打了包票，“我三姐最喜欢我了，答应我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你放心明天让他们去上班就是。” 她总会蹦出点奇怪的词。 丁业已经习惯了。 “谢了啊。” 他没多跟谢灵娇客气。 从窗户外边翻进来，还没晚饭，他现在还饿着呢。 见着里边的东西就开吃。 “不过我来不是说这事的。”他抖了抖已经有点皱巴巴的纸，随意地递给谢灵娇，“你要去京城，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 “这是我家以前留下的一点祖产。” “值些钱。” 让谢灵娇要是有需要，就拿出来保命用。 保命？ 那得有多少钱？ 谢灵娇自己保存的东西也乱七八糟，所以就不嫌弃丁业的纸埋汰。 接过来一瞧。 上面画了一座山，还有鸡腿饭、麦芽糖、雪松、银杏、悬铃木等等。 “这是……地图？” 丁业专程为她画的地图，谢灵娇很容易就明白过来。 还觉得他画的很有意思。 谢灵娇：“这是藏宝图？” 她有点激动。 上辈子她只见过别人寻宝，自己还没搞过呢。 “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谢灵娇把皱掉的纸和银票一起放进荷包收好。 心情很好地拿出一些娘亲给她做的零嘴给丁业吃。 还道：“我回来也会给你带礼物的！” “那我今天不来，你就不给我带礼物了？”丁业无语。 “怎么会！”谢灵娇否认，“我本来想只给你带一个不占位置的小礼物的，不过现在我决定给你带一个大大的礼物！” 这还差不多。 丁业吃得也差不多了。 东西送出去，他也安心了许多。 有那些东西在，只要大小姐不闯什么诛十族的大祸，至少都能保住一条命。 “这东西……” 临走前，丁业犹犹豫豫。 走了没两步又倒回来，“那些东西，要是可以……别让褚家的人沾染。” 已经送出去的东西，按理谢灵娇要怎么处理他不好多说。 可褚家与他有血海深仇。 若非万不得已，他不想让自家祖产落到褚家手上。 “哎……算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丁业不愿意再多想。 谢灵娇拿三姐送给自己的衣架勾住丁业的衣裳。 她还没忘记丁业上次哇哇大哭的事。 略带小心地问：“你和那什么褚家，是不是有仇啊？” “嗯。” 往事总让人心不快。 丁业心情一般，都懒得和谢灵娇斗嘴，“京城危险，你自己小心些。记得抱大腿。” 最后嘱咐两句。 走到墙根，打算翻出去。 “你放心！”谢灵娇在他后面喊，“我保证不会让褚家的人碰你的东西！一定！！” “一定不会的！！！” 大晚上的。 喊什么？ “谢灵娇你又不好好睡觉！” 她娘飞快到她房间门口。 用力拍门。 “开门！你刚才跟谁说话？” “谢灵娇，快开门！” 才不开。 谢灵娇缩回被窝。 “我要睡觉了，娘。明天还要出远门呢！” 说完倒头就睡。 就算外边有娘叨叨都打扰不到她，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真能睡啊……” 丁业摇摇头，笑了一下。 转身回了家。 第二天。 谢灵娇在家人依依不舍的泪光中，和弟弟一起坐上了远离家门的马车。 “爷爷、爹、娘、三姐、小草妹妹、二伯、二伯娘……我会给你们带礼物的！” “还会让小弛给你们写信！” “再见！！” 她把这当做出门旅游。 笑嘻嘻的。 一点离别的难过都没有。 家里人都觉得她是故作高兴，好让他们安心。 哭得更凶猛了。 “娇宝，出门在外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跟不认识的人说话，跟紧你四哥别乱跑……” 娘带着哭腔的声音越来越远。 谢灵娇第一次坐马车，还是豪华马车。 觉得这趟旅行还不错。 至少卫潋知道给她准备零嘴，还都是她爱吃的。 “这个好吃，小弛你试试？” 谢灵娇把尝过觉得好吃的东西塞到他嘴里，和他一起分享。 姐姐不怎么挑食。 几乎没有她不吃的东西。 但前提是，食材要处理得好。 她说好吃的东西通常不会差。 谢弛细细嚼着嘴里的不知名干果，甜丝丝的，肉质很厚，每一口都很香。 “好吃吧？”姐姐笑着问他。 谢弛把东西咽下：“好吃的。” 还和卫潋道了谢。 表现得很有礼貌。 和他自由自在，还推搡他让他坐远些给她留下更多位置的姐姐很不同。 卫潋：“不客气。” 谢灵娇带的东西很多。 原本卫潋给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足够容纳谢灵娇几人以及适当的行李。 可爹娘还有兄弟姐妹们给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无论哪个谢灵娇都不愿意舍弃。 死活要带着上路。 于是他们那辆马车就塞满了。 只能与卫潋同乘。 谢灵娇之前坐的都是牛车、驴车，一启程就摇摇晃晃。卫潋的马车就很不一样，上来之后居然一点都不晃的！ “你这车是怎么做的？”谢灵娇和他打听，“造价贵不贵啊？” 她也想要这样的车车。 要是不贵，她也想买一个。 “家里人做的。” 卫潋很平淡，“若谢小姐喜欢，等入了京卫某可以送你一辆。” 那她回来也能坐这样的车车了？ 谢灵娇本就愉悦的心更舒服了。 没有犹豫。 一口应下，“好哦！车车钱可以在我的诊金里面扣。” 撩开马车的帘子。 在城门口看到了等在那的白丫。 “白丫！！” 她依旧笑得甜甜又灿烂，“我走了！再见！” “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她声音可欢快了。 白丫眼睛红红的。 认识以来第一次听见她大声说话，“一路顺风！我会想你的！” “谢姐姐，再见！” “我会想你的！” “会想你的！！” 马车越走越远。 渐渐消失在眼前。 泪水“啪嗒啪嗒”，等车都不在了，白丫才小声请求，“一定要，回来啊……” 第63章 四哥谈的条件 这趟旅程并不怎么安稳。 还没到府城，一行人就遭遇了刺杀。 来的人还不少呢。 谢灵娇听到动静不对，第一时间把弟弟捞进怀里，一手捂着他的眼睛，另一只手牢牢牵着四堂兄，把他们和自己一起藏起来。 “噼里啪啦” “砰砰砰” 卫潋带的人武功高强，他本人稳坐马车，连动都没动就听到外边的下属汇报。 “主子，解决了。” “一共四十人，没有标记，没有活口。” 这个时候来杀他们，不用问都知道是褚家派来的。 只是这话不用说。 他们主子自会懂。 下属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 “嗯。”卫潋应声，“继续启程。” “是！” 不多时，马车继续前进。 “没……没事吧，小弛？” 谢灵娇手心全是汗。 就算没看见外边杀人，也感觉好可怕。 “没事。” 谢弛窝在姐姐怀里，被她保护着，一点也不害怕。 他掏出手帕给姐姐手心擦汗。 觉得这样的刺杀不会只有一次，有些担心姐姐会被吓得睡不着。 “五妹可还好？” 谢琼书擦了另一只手，脸上的表情温和了不少。 “我没没没……我没事。” 谢灵娇手背往脑门一擦。 抱着弟弟打开装零嘴的包袱，把最喜欢的拿出来吃吃，压压惊。 “四哥你要不要？” “不用。” 谢琼书从思索中回神。 摸摸五妹的脑袋。 让她好好休息。 他坐在卫潋的旁边，脸上带了笑，语气有些凉：“卫公子能否保证，我五妹能安全入京？” “自然。” 卫潋的人还在查此人。 目前还只知道冰山一角。 但他知道，谢琼书不简单。 卫潋：“出了岐阳郡，会有一万精锐护送我们回京。” 这般多的人手。 足够让这三辆马车比京城还安全。 “一直？”谢琼书身上冷气收敛不少，但还是没那么好被说服，“一万人赶路，怕是会花不少时间。” 他并不清楚太子还能撑多久。 担心卫潋会带着他家五妹冒险。 谢琼书：“若卫公子不能保证五妹绝对的安全，那谢某即刻便能拿出三万两，还与卫公子。” 三万两几字说得有些讥讽。 五妹单纯。 他可不。 “设计陷害无辜女子，看来卫公子也并非外界说的那般端方。” “哪个无辜女子？” 谢灵娇一直很认真听四堂兄说话。 自上次过后，她对三万两比较敏感。 就算没听太懂，也大胆猜测：“是……我……吗？我被骗了？” 谁骗的？ 什么时候？ 难道她欠的那三万两有猫腻？ 谢灵娇晕晕乎乎，理不清头绪，求知的小眼神望向四堂兄，“怎么回事啊，四哥？” 谢琼书瞥向卫潋。 “不如问问卫公子，想来他会为我们解惑。” 卫潋并不在意他的嘲讽。 还是那般清雅淡然：“谢公子在说什么？卫某不懂。” 传言果然是假。 简单的试探过后，谢琼书对卫潋的印象进行了修正。 “五妹。”谢琼书眯着眼，将卫潋的小花招掀了个底朝天，“卫公子的玉佩没那么脆弱，单单掉在地上并不可能摔坏。所以事情的真相是，卫公子为了将你带入京城，自己弄坏玉佩，还不要脸的，赖在你身上。” 好哇！ 居然碰我瓷！ 谢灵娇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满是谴责，“四哥说的对！你，不要脸！居然碰瓷我这般美丽单纯的小姑娘！” “你果然是个混蛋！” “哼！” 美丽单纯的小姑娘？ 卫潋喝茶的手顿了一下。 抬头：“二位这般污蔑我，可有证据？” 言外之意没有证据他不认。 但这怎么可能会有证据。 这个世界又没监控！ 谢灵娇：“你还不承认？我四哥这么聪明，他的推测肯定不会有错的！” 重点是四哥聪明。 说的话不会错。 与之相比，自己被碰瓷都没什么。 ——她家四哥，必须是天下第一聪明！ 谢灵娇用力瞪着卫潋，大着胆子要求：“你要是不向四哥道歉，我就不跟你去京城了！” 很坚决的样子。 仿佛卫潋只要不道歉，她立马就要分道扬镳。 卫潋：“抱歉，谢公子。” 谢琼书：很复杂。 一时不知该高兴五妹这般相信自己，还是该提醒五妹，他们的重点应是被卫潋欺骗。 罢了。 不懂趁机敲诈卫潋也没什么，五妹不过是对自己太过爱重。 她没错。 谢琼书：“五妹，既然我们不欠那三万两，那你不如跟为兄回荚辅县？” 卫潋不承认也无事。 他自会让他出血。 否则休想让五妹前往京城。 “回去？”谢灵娇都已经出门了，哪里有半路回头的道理？可她相信四堂兄，乖乖颔首，“我都听四哥的。” “乖。” 谢琼书得意看向卫潋，“如何？请卫公子停车罢。” 卫潋知道他是要代替谢灵娇与自己谈条件。 “谢公子。” 卫潋放下玉杯，“我已与谢姑娘立下契书，她必须与我一同入京。” “哦？”谢琼书也不怵，“入京？那我就在城门口等着，五妹进去后便出来与我回家就是。” 一只脚踏进去，也是进去。 谢琼书：“难道卫大人还想强求我五妹，为你家亲戚医治？” 亲戚是谢灵娇用的词。 谢琼书这么一引用，显得十分阴阳怪气。 依旧是试探。 卫潋：“我若说不会，谢公子可相信？” 自然不信。 谢琼书：“也许卫大人对我家五妹还不够了解——只要她不想，五妹随时可以离开。到时就算卫大人将整个大融翻过来，也找不着她。” 所以主动权还是在他们手上。 两男人你一言我一语。 试探来试探去。 每一句话都暗藏着玄机。 谢灵娇听不太懂。 只觉得好累。 打了个哈欠，抱着弟弟慢慢吞吞睡着了。 鼻间萦绕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马车骤停。 里边坐着的人因惯性齐齐抖了一下。 把谢灵娇给抖醒了。 长长的睫毛半掩着。 四哥和卫潋已经没说话了。卫潋还是那副不为世间万物所动的模样，四哥的心情不错，他给了自己一张纸。 这是另外一张和卫潋谈下的契约。 第64章 不能浪费 谢灵娇不喜欢看全是字的东西。 让弟弟给自己念。 哇哦！ 她也没想到，去京城治个病居然能得到这么多东西。 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感觉拿着烫手啊…… 谢灵娇：“谢谢四哥。” 她知道四堂兄是担心自己吃亏，所以才跟卫潋谈了条件。 可是…… 可是！！！ 太多了，她拿着不安心。 谢琼书了解五妹，他做这些不过是给五妹托底，以免她被京城的人精欺负。 初衷是让五妹自由欢喜。 若她不想要这纸契约，谢琼书自然不勉强：“五妹不必有负担，你还未在契书上签字，所以不必遵守那些规则。” “五妹想做什么去做便是。” “最紧要的是你。” 钱财、权势，与五妹相比皆不值一提。 “谢谢四哥！” 甜甜的笑容回到谢灵娇的脸上。 两个小梨涡乖巧又可爱。 让谢琼书生出一种，做这一切很值得的情感。 有点陌生。 但并不讨厌。 又行进了一段路。 卫潋的下属紧急汇报，前方有埋伏的痕迹。 “找个地方，停下歇息。” 终于要吃午饭了？ 不爱吃干粮的谢灵娇赶紧带着弟弟下车，起火烧锅。谢灵娇钻到林子里，很快就抓到了两只野鸡。 交给弟弟让他慢慢煮。 谢灵娇坐在小板凳上。 听着远处山头上的厮杀声，以及随风而来的血腥气。 “四哥。”谢灵娇不怎么喜欢这味道，“之后每天都会死这么多人吗？” “五妹不喜欢？” 这种事有人会喜欢？ 谢灵娇感觉莫名。 可当她扭头望见四堂兄脸上淡淡的愉悦后，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味道不太好闻。” 她指了指自己秀气又漂亮的小鼻子，表示它还挺灵的。 这样浓重的味道，就算隔得远也能发现。 “不会的。”谢琼书解释，“卫潋此行，明面上是探查岐阳贪污一事。此事涉及官员颇多，卫潋又搜集到了能让他们掉脑袋的铁证，这才迫使那些人垂死挣扎。” 在岐阳范围内。 只有岐阳的官员才能出动这般多的人手来灭口。 谢琼书：“待出了岐阳，就会好一些。” 那时兴许就只有褚家派来的人。 质量上会好很多。 数量却会大打折扣。 人一少，流的血便少。 到时那气味应当就不会让五妹难受了。 “噢。” 听四堂兄这么一说，谢灵娇放心多了。 坐在小板凳上安心等吃。 “哇！！” 谢灵娇啃了一口弟弟做的鸡腿，“这个好好吃！” 感觉也没多久，她家小弛的手艺就突飞猛进。 烧的鸡味道堪比酒楼！ 谢灵娇给四堂兄也夹了一个腿儿，“四哥你快尝尝，咱家小弛真的太厉害了！” 眼睛眨也不眨地等着四哥反馈。 谢琼书慢条斯理咬了一口。 评价道：“是不错。” “是吧是吧！” 夸弟弟就跟夸她自己似的，谢灵娇可骄傲了。 招呼四堂兄多吃。 也给弟弟夹了鸡腿。 不远处血沫横飞，此处岁月静好。 但很快，这和谐的氛围被打破。 近百人的队伍冲向马车，可卫潋的下属都被派去“剿匪”，留下来的就只有上次带着谢灵娇乱飞的高大男人。 哦，还有一个卫潋来着。 不过之前卫潋从不动手，谢灵娇下意识将他忽略，没把他算在己方战力中。 “四、四哥……”谢灵娇依旧一手薅弟弟，一手抓四哥，慌忙咽下嘴里的鸡肉，“他们，打得过吗？” 若卫潋真如外界所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 那这场刺杀或许还会有些悬念。 可五妹亲眼见过卫潋杀人。 既然卫潋会武功，又敢派出去这么多人，那除却敌方阵亡就不会再有别的结果。 “安心。” 谢琼书镇定自若的气质很好地安抚到了妹妹和弟弟。 谢灵娇把弟弟的小脸蛋按在怀里，以免让他看见不适合年纪的场面，又捂着他的耳朵，“小弛不怕，四哥说卫潋能赢！” “我不怕。” 谢弛乖乖被姐姐抱着，没有试图察看外界。 不然姐姐会担心。 留下来的下属武功很高。 一个人就能拦下一大群。 只是对方派来偷袭的人属实太多，难免有几个漏网之鱼绕过他，直直冲向卫潋的马车。 “咻” 谢灵娇瞅见里面撩开了车帘子，然后她还没吃完的红枣以超级快的速度飞了出来。 射入那几只“漏网鱼”的脑袋。 “呃！” 短暂的闷响。 鱼翻了肚皮。 谢灵娇惊得目瞪口呆。 差点就要以为卫潋也有三姐给的射击器，否则怎么会射大枣？ 可惜了。 那大枣还挺甜，谢灵娇还想拿来泡水喝呢。 感觉现在要喝不成了…… “不行！！” 这枣是娘特意给她买来泡水的，可不能让卫潋给糟蹋了！ 谢灵娇气鼓鼓地挪过去，抢走卫潋还没用掉的红枣，反手给了他一把枣核。 “看什么看？”她还挺理直气壮，“我让小弛给你洗过了的！” 怎么能用红枣杀人？ 卫潋到底知不知道，这枣有多贵？ 普通人家一年到头都舍不得买几个来吃，卫潋居然一扔就这么多！ 那边可还有好几十个人，要是卫潋一颗一颗的杀，那她带来的枣岂不全浪费了？ 谢灵娇不允许！ “枣核比枣好用，你试试就知道了！” 说完就带着红枣蹲回去，等厮杀平息。 卫潋终究还是没用枣核。 他下了马车。 不知从哪抽出一柄锋利的宝剑。 优雅地加入战局，轻描淡写的。 杀死了一个又一个。 谢琼书在一旁看着，见识到了卫潋的诚意，决定改变行程。 “五妹。”谢琼书说，“我还要留在岐阳参加考试，就不送你入京了。” 原先四哥还打算一直跟着她进京？ 四哥真好。 谢灵娇：“四哥不用担心我，你知道的，我可会躲了！” 就算哪天卫潋扛不住刺杀人没了，她都不会有事！ 这一点谢琼书也看出来了。 五妹有自保的本事。 这才是他放手的主要原因。 不过还有一点。 谢琼书叮嘱，“若哪天卫潋受了伤，五妹可为他医治。” “适当展现自己的价值，可以提高你在此队伍中的位置。” 第65章 呼叫小卫子 “嗯。” “哦。” “好的。” “四哥放心，我会的。” 谢琼书的话从谢灵娇的左耳朵挤进脑子，又轻飘飘地从右耳朵里飘了出来。 看着五妹茫然又无辜脸。 谢琼书沉默一会儿。 转而对谢弛道：“方才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 “嗯。” 谢弛比姐姐靠谱不要太多：“四哥请放心，我都记下了。” 谢琼书第一次觉得五妹走到哪都带一个弟弟是件正确的事。 他给了谢弛一些银票。 还有一块牌子。 “若有急事，便去工部亦或到封信上的地址找侯子昂，可懂？” “我明白，多谢四哥。” 谢弛把四堂兄给的东西放好。 在一条三岔路口与他分道扬镳。 “四哥再见！” “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拜拜~~” 又一个礼物许出去。 谢灵娇掰着手指头，一个个计算：“娘亲、爹、小启、三姐……”出了家里人，还有白丫、丁业他们。 都要带礼物。 谢灵娇数了数，觉得到一辆马车兴许装不下。 笑眯眯挨到卫潋旁边，“咳咳……卫公子~~” 她突然这般。 卫潋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 闭眼当做没听见。 谢灵娇：！！ 生气。 “卫公子！卫公子卫公子卫公子——”大有一副他不回答就不歇停的气势。 卫潋：“……” 他突然很想知道，谢琼书那般手段的人，为何独独给这人好脸色。 莫不是被逼的？ 卫潋不得已，掀开眼皮：“何事？” “就是那个……那个……”朝别人要东西，谢灵娇看似有些不好意思，“你先前说要送我的马车，能不能多送两辆？我要买的礼物有些多，一辆马车我担心会放不下。” 看起来不好意思。 伸出来的手却没那个意思。 谢灵娇竖起三根手指头，“好不好？就三两马车，要是能再配几个适合的车夫那就最好了……” 偷偷瞄一眼卫潋。 见他没反对。 又张开自己刚刚画的乱七八糟的图纸：“你的马车是很好啦，但我觉得还有一点点进步的空间。你看这里，我想要这样，这样……坐车坐累了，我就躺下来。肯定舒服！还有这个，这个……”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卫潋不想听。 她还不依不饶。 在她提出第三十四个马车改装要求后，卫潋也明白过来。 “你，这是在报复我？”因为玉佩？ “你在说什么？”谢灵娇无辜眨眼，“不是你说要送我马车吗？” 嘴上不承认。 心里则骂骂咧咧：你还知道！你还知道！！ 欺骗我我这样的超级无敌美少女，你以为这么简单我就放过你？ 做梦！ 谢灵娇最恨别人骗她了。 她知道自己脑子不够聪明，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上了野山参的当，害得被雷劈到这地方。 “再说，卫、公、子！”这几个字咬得贼重，“你什么时候得罪我了吗？” 卫潋沉默。 谢灵娇微笑，“既然没得罪我？我作何要报复你？” 这下她和谢琼书总算能看出是一家人了。 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抱歉。” 方才谢灵娇没发作，卫潋还以为她不在意。 毕竟她一直都乐呵呵的…… “对不起，谢小姐。”卫潋主动道歉，“事情紧急，我必须这么做。” 意思是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会不择手段把她拐去京城？ 谢灵娇竟然听懂了！ “你！坏蛋！” 谢灵娇又踩了他一脚。 可这还不够解气。 “你给我等着！”她恶狠狠地放狠话，“我一定会……会……会要你好看的！” 说完，撇过头去。 不再理会对方。 晚上不方便赶路。 卫潋让人停下来修整。 让受了伤的下属好好休息，没受伤的轮流站岗。 “卫公子——” 谢灵娇掀开车帘子，没和之前一样跳下马车，而是伸出一只手，呼叫卫潋。 卫潋若敢不应，就一直瞪他。 卫潋觉得她叫的不是卫公子，而是小卫子。 “男女有别。”卫潋让人给谢灵娇拿凳子，让她踩着下来。 “不行！！” 谢灵娇气鼓鼓，“你要是不把我弄下来，你就等着吧！我会加倍找回场子的！” 卫潋不知道她有什么场子。 但还是伸了手，扶着谢灵娇下来。 “哼。”这还差不多！ 谢灵娇和小孔雀一般抻着脖子得意洋洋地走了。 又过一会儿。 谢灵娇站在歇息的河岸边上，瞧见里面有鱼。 游来游去。 很肥美的样子。 “卫公子！”谢灵娇有些激动，捂着小嘴，另外一只白嫩的手快速招动，“快快快！这里有鱼！” “有鱼耶！！” 欣喜得小步跳起来。 卫潋本不想理会。 可谢灵娇在那边喊：“要是能抓到那条最肥的，我就原谅你这么一点点！” 手指甲盖这么大一点。 卫潋：“……” 手中多了一枚飞镖。 朝着水里一扔。 一条十来斤重的大鱼被飞镖穿透，眼见就要沉下去。 卫潋单手一收。 一缕细线带着呕血的大鱼，飞向岸边，掉在谢灵娇脚边。 “哇！！！” 这么简单就捉到这么大一条鱼，这也太厉害了！ 谢灵娇擅长林子里的活。 可鱼是水里游的，跟她合不来。 不管怎么捞都不进她的网。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河里捞起来鱼呢！ 谢灵娇也不嫌脏，捧着鱼欢欢喜喜跑到卫潋跟前，托举着给他看，“你好厉害哦卫潋！这条鱼这么大，肯定会很好吃的！” 她夸人时纯粹又赤忱。 家里人没有一个能抵挡得住。 卫潋不是谢家人。 可此刻，他垂眸看着谢灵娇，有些懂了谢家那些人为何全宠着这一个。 “你看你看！它尾巴还在动呢~呀！” 大鱼在咽气前奋力一蹦跶。 挣开谢灵娇抱抱，飞向草丛。 “别跑！” “酸、菜、鱼——” 谢灵娇在后边追，还威胁已经没气儿的晚餐，“你死定了！我家小弛做酸菜鱼超级好吃！” 对了，还得叫小弛把鱼片薄一点。 这样比较入味。 不多时。 谢灵娇从草丛里边把鱼找了出来，交给弟弟。 “小弛，它想变成酸菜鱼！”这是它死前的遗言！ 谢灵娇一脸认真的瞎掰。 还跟弟弟胡扯，说尊重将死之鱼的遗愿也是一种美德。 第66章 帮帮我呀 酸菜鱼果然很好吃。 谢灵娇各种撒娇磨着弟弟多放辣椒，做出来的鱼又酸又辣。 非常下饭。 “要是之后也能时常吃到鱼就好了！” 说完就瞅着卫潋。 暗示得非常明显。 卫潋：“我尽量。” 不一定休息时都能碰上水源。 “哦。” 谢灵娇也知道普普通通的卫潋和她没得比，她想找小溪小河不过就是手掌反过来，但他肯定是不行的。 比不得她。 毕竟在这方面不会再有人比她更优秀，谢灵娇大大方方地原谅了他。 只原谅这一个！ 哦，还有卫潋抓上来鱼，谢灵娇承诺能在欺骗她的事情上小小的原谅一丢丢。 只有一丢丢哦。 再多就不行了。 所以谢灵娇还是记着他骗自己的事，小嘴一擦，手一伸：“卫公子——” 卫潋看不懂。 也不想看懂。 可不知怎的，他也没无视对方直接离开。 怎么这么笨！ 谢灵娇瞪了卫潋一下，觉得他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还是谢弛了解姐姐的习惯。 给她递上一只竹筒。 谢灵娇这才收了手，蹲到一边漱口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气鼓鼓的，又瞪了卫潋一眼。 卫潋：“……” 接下来的几日都在紧张的赶路。 有时若是天气好，夜间也会顶着一轮明月一刻也不歇停走走走。 起初卫潋以为娇气的谢小姐会承受不住，发脾气。 结果并没有。 她的适应力很好。 就算马车在山间颠簸，她也能在夜间很好的入睡，又在白日醒来和飞过的鸟跑过去的鹿还有路过的松鼠等，一起玩。 每天都很欢乐。 卫潋的下属们见着，日夜赶路的疲惫都减轻了不少。 还特意没碰和谢灵娇一起玩过的动物，去远处抓旁的肉吃。 一连几日没见着水。 还好上次路过小河时，谢弛储存了足够多的水供姐姐饮用。 可人不止要喝水，每日还要洗漱的呀！ 不然再过几天，她就要臭了！ 谢灵娇抓着一只能钻地鼹鼠的短小手手，问它：“喂~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水啊？”问完又趁机摸了一把旁边大树。 四堂兄说，这叫混淆眼睛耳朵。 “哦……” “哦~~~” “哦！！！” 谢灵娇夸张地表演。 以为能让别人以为自己是从鼹鼠这里问到的情报。 “卫潋卫潋！”现在连卫公子都不叫了，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若在京城。 这叫胆大包天。 刚开始卫潋的下属们听到时都受到了惊吓，后来见自家主子竟然会应，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卫潋快来！”谢灵娇招呼他，“小鼹说那边有水！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小鼹？ 卫潋的视线落到拼命挣扎的鼹鼠身上，淡淡开口：“可它方才说的，是死也不告诉你，何处有水。” 不会吧？ 谢灵娇觉得人应当听不懂小动物的话才对。 可转念一想，自己都能感应植物，卫潋能听懂动物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也许他们京城人就是对外语比较精通？ 谢灵娇指了指隔壁树上的鸟窝，“那你说，那只小棕在叫什么？” 隔壁鸟窝里的鸟刚夫妻吵架离家出走了一只，另一只也出门找它去了。 现在窝里根本没鸟。 卫潋：“什么也没说。” 方才树上并无鸟叫声。 “那、那只老鼠！” “它走了。” “那，那……” 因着有人，周围也没什么动物了。 谢灵娇无法求证卫潋究竟会不会鼹鼠语，干脆耍赖：“我不管，你跟我去看看！否则我今晚要是睡不着，就全是你的错！” 卫潋对她是否真能睡不着一事持怀疑态度。 可她会耍赖。 就算一夜安眠，醒来也能哭哭啼啼说自己未能安寝。 然后把错都归咎到他身上。 所以卫潋还是陪着她去了。 谢灵娇钻进林子。 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见着一片小湖泊。 两人到的时候还看见好多动物也在这边，正喝着呢。 水没有问题。 你看，我厉害吧！ 谢灵娇没有说话，可她的得意劲自然而然地流露，就算她不说，也能明白她此刻的意思。 “这里面——”谢灵娇凑到卫潋耳边，超小声地跟他说，“这里也有鱼！” 上次的酸菜鱼让她念念不忘。 还想吃。 扯着卫潋的衣裳，示意他赶紧的。 多抓两条。 吃不完还能做腌鱼。 卫潋微不可见的挪动，好让她能离自己远些。 谢灵娇以为他不同意。 气呼呼地贴到他耳边，“听！到！没！有！” “我要吃鱼！” “我要吃鱼！！” 卫潋望天。 沉默不言。 片刻之后，谢灵娇欢欢喜喜捡到了五条大鱼。 这鱼太重。 谢灵娇搬不动。 “你帮帮我呀！”短短几日，就已经很习惯指使卫潋。 卫潋给下属发了信号。 不多时就有人飞过来。 居然真有水！ 下属偷偷瞥一眼小湖泊，心中暗自惊讶。 “主子。” 他是专业的，那一小眼后便没在多瞧，躬身等候卫潋的吩咐。 卫潋：“让雷靖带人，运些水回去。” “是！” 山林里的路不好走。 不过卫潋的人都会飞，来取一趟水也不麻烦。 谢灵娇可一点都不想飞。 “卫潋，帮我提！” 鱼是卫潋下属串给起来的，那人还想帮忙给她带回去。 谢灵娇和他不熟，婉拒了。 ——尽管她的婉拒在别人听来也没多委婉。 “卫潋你喜欢吃酸菜鱼吗？这可是我三姐给写的方子，其他人都不会做的！” “你要不要学？” “这样以后你回家也可以自己做，就每天都能吃上了！” “这叫那什么，给他鱼，不如给他方子！” 授之鱼不如授之以渔。 卫潋垂下眼眸，心中暗忖：那谢琼书的奸诈，何故不分一些予他“五妹”？ 把人护成这般性子。 竟也放心让她随自己入那波诡云谲的京城。 “卫潋，你还挺厉害的哦……”谢灵娇瞧着卫潋单手提着几十斤重的鱼，就跟捻了片羽毛一样轻盈。 谢灵娇对对手指。 “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她一脸羡慕。 卫潋以为她想学。 结果却听见：“能不能教教我们小弛啊？我家小弛可聪慧了，学什么都快！你可以教教他吗？往后若是你病了，我给你免费治！不收你钱！” 第67章 小弛的兴趣班 谢灵娇又不傻。 练武功这种一听就很累很累的事，肯定不能自己上啊！ 让小弛去。 小弛可是她的亲弟弟，小弛会了就是她会！ 这没区别！ 卫潋：“……” 不知怎的。 他从她得意的小表情中看懂了一切。 “他若想学，可以让雷靖教导。” 雷靖就是曾经带谢灵娇飞过，把她吓得腿软的那个下属。 谢灵娇：“请务必让他教我家小弛！” 不过不能太严格。 要是她家小弛不爱学，那就不学了。 满满的溺爱口吻。 卫潋将鱼放下，把这必定不会轻松的活计派遣给了雷靖。 “是！属下遵命。” 成了谢弛的师傅。 雷靖还被谢灵娇热情邀请，混到了一顿饭。这些天他对谢弛这个刚塞到他手里的小徒弟也有了一些了解，认为他聪慧沉稳。 年纪虽大了一点。 可胜在能吃苦。 “腰挺直，双手持平！” 主子布置下的任务，雷靖向来一丝不苟。 在赶路的间隙便抓紧时间，给谢弛训练。 “老师啊。”谢灵娇见弟弟一脑门的汗，心疼得不行，围着他拿着手帕擦擦，“这样对我家小弛会不会太严格了？他才九岁而已，吃太多苦往后若是长不高可怎么办？” 慈母多败儿。 雷靖心中无端冒出这句话。 可谢小姐不是小弛的母亲…… 另，平日唆使小徒弟做事时，好像也没见她心疼？ 谁家弟弟这么小，就能把姐姐伺候得这般周全？ 可见谢小姐往日也没少…… “谢小姐。”练武是件严肃的事，雷靖很认真对谢灵娇道，“练武非一日之功，没有深厚的基本功，就算拥有深厚的内力也无法好好的施展。” 他打了几个比方。 试图以此向谢灵娇说明，基本功真的很重要。 但谢灵娇不听。 她只看见弟弟累了。 外人怎么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家小弛啊！ “小弛，你跟姐姐说，你想学吗？”谢灵娇没理会雷靖，温柔地摸摸弟弟的脑袋，问他，“姐姐觉得练武真的好累，所以小弛要是不想学，姐姐很理解哦。” “兴趣班是要看小孩子的兴趣，不是大人的！”就算她觉得会武很酷，想要弟弟会。可弟弟会的已经很多了，不差这一个！ “所以小弛要是不喜欢，现在就可以休息哦~” 谢弛无所谓喜欢或者不喜欢。 练武是很累。 可只要一想到练成之后能保护姐姐。 他什么都能忍耐！ “不会。”谢弛微微摇头，“谢谢姐姐，我想要学习武功。” 那好吧…… 弟弟说想做的事，谢灵娇自然要全力支持。 给他喝了混有她灵气的水，让弟弟怎么训练都不会身体酸痛。 “小弛好棒哦！站得超直的！” “哎呀呀~小弛真厉害，已经练习半个时辰了耶！” “还有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小弛今天又是超级了不起的一天哦！” 谢灵娇的鼓励式教育，让老师雷靖一脸木然。 不过是些寻常事。 谢小姐也太夸张了些。 且每次她都在一旁候着，给小徒弟擦汗喝水。 雷靖不止一次想过：练武难道不该是一件又苦又累的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不经历风吹雨打、千磨万击，哪能成就一名武者？ 雷靖：“谢小姐，请您回避一下。” 雷靖：教学中，勿扰。 谢灵娇：“有什么好回避的？我们家小弛又不是做得不好！” 她家小弛做得可好了！ 谢灵娇不走，“我在这里，小弛不会累！”偶尔给小弛释放一点灵气，让小弛宝贝的训练事半功倍。 多好的事呀！ 谢灵娇：“你不要无理取闹，否则我就要投诉你！” 究竟是谁在无理取闹？ 雷靖老实的脸上有些抓狂。 还有，投什么你就投…… “卫潋！卫潋！！” 投诉自然是向上走。 谢灵娇扭头高喊卫潋，“你看看你的下属，怎么能这样啊？我就看看，又没让他不对小弛这这那那！他还让我走！” “一点道理都不讲！” 卫潋瞥了一眼谢弛。 发现他都按照雷靖说的在做。 除却有些话多的姐姐。 整场教学没有问题。 卫潋此前并未提醒过下属，谢灵娇很记仇。 下属曾经威胁过她，她必定全然记着。 此番嚷嚷，不仅是心疼弟弟，更是对他的小小报复。 卫潋：“教学即可，其他无需在意。” 雷靖：“……” 雷靖很怀疑，自家主子就是想让谢小姐在此处守着，这样就没空去叨扰他。 “……是。” 没办法，谁让他是下属。 雷靖面无表情，给谢弛增加了训练内容。 心里想着：要是坚持不下去就说出来，这样他们就都可以解脱了。 出乎意料的。 就算雷靖把初学者的任务内容拉满，年仅九岁的谢弛也一声不吭，全抗了下来。 而最令他担心的谢小姐。 在确认小徒弟确实想要练武后，就再也不说他要求严格了。 只偶尔在小徒弟难受得流汗时，才一脸心疼地给他喝水擦汗而后再亲亲他的小脸蛋一阵夸夸。 雷靖看得很无语。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要姐姐的亲亲？ 不害臊！ 可他的意见无用。 谢小姐不听。 主子也不管。 算了。 雷靖木着脸把小谢弛当做顶级高手预备役来培养。 只有严苛的训练，才配得上这小子的待遇。 谢弛：“抱歉，老师。” 按理他应称呼雷靖为师傅，可姐姐称呼的是老师。 谢弛自然随姐姐。 也称呼他为老师。 “我家姐姐只是太担心我，所以才这样。她很好，请您不要讨厌她。” 谢弛肃着脸蛋。 才到他腰间的小孩而已，能吃苦，又听话。 雷靖私心里还是喜欢他的。 只是他的姐姐…… 罢了。 雷靖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小徒弟的脑袋，“你的姐姐，确实很好。” 也许是他着相了。 小徒弟每次都尽心竭力完成了他布置的任务，并无一丁点的偷懒。 好几次见他要坚持不下去时，谢小姐的亲亲和鼓励都让他怀着羞涩又愉悦的心撑过了训练。 兴许这就是谢小姐说的爱？ 痛苦能磨砺人，爱或许可以让人通过磨炼。 至少他觉着，小徒弟能因谢小姐的爱一直坚持到出师那日。 “放心吧，我并不讨厌谢小姐。”雷靖对谢弛道，“谢小姐是个很好的人，能做她的弟弟，是你的福气。” 第68章 诡计? 如四堂兄所说。 出了岐阳郡后，来送死的人少了很多。 臭臭的味道不再纠缠着自己的鼻子，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好多。 谢灵娇还在停在几个山头前瞧见卫潋所说的，来接应他们的那一万人。 “好多人啊。” 一万精锐。 看着就精神。 谢灵娇还想着，人多能慢慢走，她也有更多时间给弟弟抓些肉补补身体。 哪成想卫潋根本就不给她这机会。 只让雷靖带着谢弛和所有下属与那一万人汇合。而他自己，则要带着谢灵娇抄小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不行！” 谢灵娇不同意和弟弟分开。 卫潋这些人走个路太过危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有人冲出来杀杀杀。 她虽然还没见过卫潋他们输。 可万一呢！ 万一他们不行了，就只有自己能保护小弛了呀！ 谢灵娇表示自己一定要和弟弟在一起。 保护他。 否则就不走。 谢灵娇：“你们休想将我和小弛分开！” 她的态度极其坚决。 谁劝都不管用。 “谢小姐，情况紧急，我向你保证——”雷靖想说自己一定会尽全力保护谢弛，让她放心。 卫潋抬手，制止了他。 “今日休整。” 他让所有人停下来休息。 下属不解。 他们的时间这般紧迫，哪里还能休息？ 可自家主子已经下达了命令，就算心有疑惑，他们也不会多言。 主子自有他的安排。 他们只需服从即可。 “是。” 一行人找了个地方，抓紧时间休整。 而卫潋则邀请谢灵娇：“附近有一村庄，谢小姐可要去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 谢灵娇觉得卫潋是想先把自己挪走，然后趁机抢她的弟弟。 “我不去。” 谢灵娇果断拒绝。 这时雷靖站了出来，说要带小弛去那边授课。 这下谢灵娇不去也得去了。 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还告诉弟弟，只要发现不对立马告诉她。 谢弛瞧着新翻的田地，四处都是穿着布丁麻衣的农人流着汗水播种。 “爷、奶、爹、娘、大哥二哥，吃饭了！”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提着粗糙罐装的午饭，招呼田里辛苦劳作的家人吃饭。 不远处的田里。 几人应声放下手里的活计，擦汗站直单手捶捶自己酸痛的背。 “奶奶，我给您捏捏！” 小姑娘很喜欢她不怎么骂人也很少打人的奶奶。 手头的东西一放下，立马迎上去给她捏肩捶腿。 “有娣真是有福气哟~孙女这般孝顺！哪像我家那些死丫头，跟个木头一样，不叫她根本就不知道干活！” “你家还算好的了，二花就是不爱说话，干活可麻利嘞！” 有跟那家关系好的。 歇息时见着了，大着嗓门调侃。 接着就是一些农家普遍的话题。 什么谁家谁家娶了个勤快的媳妇，谁家谁家媳妇不像话，还有谁谁谁当家的厉害，到镇上找了份活计，一月能多挣二十个铜板。 “多少？二十铜板！” 听到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露出羡慕又带有一丝丝嫉妒的神情，酸酸道：“咋就他家这么好运，能找着这么好的活计！” 一月二十文不算多。 可谢灵娇也知道，在农家这已经不差了。 是一笔足够村里人酸到睡不着的财富。 “那以后他家栓子可好讨媳妇了，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掉进这个福窝窝里。” “你就别想了！人家眼界可高了，不要咱这普通乡下姑娘。人家可铆足了劲，想娶那镇上的金凤凰呢！” 嚯！！ 又是一阵唏嘘。 “也不怕娶个不会干活的……” 谢灵娇听得有滋有味。 习惯性地拿出一袋子香瓜子，一边吃，一边听。 “娘！有瓜子！” 扔在地里的瓜子壳不知被哪个娃娃捡了去。 里头虽没瓜子仁，皮却香得很。 黑不溜秋的娃娃捡着就想往嘴里搁。 别！！ 谢灵娇吓了一跳，一把抓着黑娃娃的手，“别吃，姐姐给你瓜子！”求求了，把她吐出来的皮放下！！ “娘，有瓜子！！！” 黑娃娃抓走谢灵娇的荷包。 声音比刚才捡到瓜子皮时更大，更惊喜。 对这几个突然出现在村里的体面人，村里人都很好奇。 端着粗陶碗。 围着他们问：“你们打哪来？” “看起来真气派，不会是镇上来的老爷吧？” “说什么呢？这么气派的老爷，肯定是县里来的！” “老爷您有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价钱好商量！” 卫潋早就隐匿。 谢灵娇也带着弟弟“吭哧吭哧”刨土埋瓜子皮。 埋完还觉得不保险。 擦擦汗问卫潋：“你有没有法子毁尸灭迹啊？” 她挖的土坑很浅。 薄薄一层土盖在瓜子壳上。 这般，还不够？ 卫潋没多问，手掌对着土坑。 谢灵娇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着自己挖的小土坑又被掀开。里面的瓜子壳不知所踪。 谢灵娇：！！ “皮都去哪了？你怎么做到的？” 瓜子皮被卫潋粉碎。 化为飞灰。 这下谢灵娇放心了，不会再有人捡她嗑过的瓜子皮起来嗍。 太好了。 此刻，谢灵娇觉得卫潋简直八米八，一脸欣喜很想要夸他来着。可一想到自己和他之间还有账没算清，又忍了下来。 装作不在意地踢踢石子。 “你，还算有些本事……”才不是！一抬手就能把瓜子皮皮变成灰灰，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厉害！ 可她不能说。 唉…… 卫潋见她一下又一下地偷看自己，想说什么又嘟嘴不肯说。 意外的。 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笑意未达唇角，便悄然消逝。 谢灵娇以及卫潋本人都没注意到，只有一旁乖巧的谢弛察觉到了这一点儿细微的变化，小嘴抿了起来。 跑过去站在两人中间，牵起姐姐的手。 “姐，我们回去吧。” “哦，好啊。” 反正雷靖也没什么要教授的课业，回去也没什么。 “娘、粪蛋……你们，回去罢。” 远处的村庄里边。 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呜呜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姐走！！” “你们不准带走我姐，不准！不准！！” “我不准！！” 一个八九岁瘦巴巴的小孩，拼命奔向即将离家的姐姐。 却被他娘死死拉住。 怎么都挣脱不开。 第69章 再原谅一点点 小孩看着小。 又瘦巴巴的好似没什么力气。 但他眼神可凶了，死死盯着抓着他姐姐手要带走她的两个人，恨不得上去咬掉他们一块肉。 其中拿捏着姑娘的一个大婶，衣着鲜亮。 脸上涂抹了厚厚的胭脂。 手拿一块红粉色帕子。 “哎哟你这小鬼，你姐这模样可是要到我那去享福的，你可别想阻拦她的前程！” 她扭着腰。 摇着臀。 目光在地里年轻姑娘的身上打量，发现其他的都没自己买的这个质量好。 些许失望中掺杂着浓浓的得意。 “小丫头能享什么福？别不是被弄去那种地方吧！” “不好说，这人没见过。但我瞧那婆娘妖里妖气的，肯定不是啥好人！” “那林红花也真不要脸，竟然把女儿卖去那种地方！说是卖给大户人家干活，可哪个大户人家穿成那样哟！瞧那白花花的肉！哎哟哟，真是没眼看！” “林红花估计也是没法子了，她家男人得了病，再不治人就要没气儿了。闺女和当家的，肯定选当家的呗。要不然以后她们孤儿寡母的，可咋个活哟！” 都不用问。 旁边看热闹的大婶就叽里呱啦把事情全说清楚了。 谢灵娇瞧着那大婶。 鲜亮的衣裳，浓厚的脂粉，还有那带有轻微催情效果的熏香。 没错了。 她肯定是楼子里的妈妈桑！ ——丁业说她们叫老鸨来着。 “卫潋。”谢灵娇不爱读书，自然也不懂这个世界的律法，就转头问可能会懂的卫潋，“这个国……大融，做这个合法吗？” 听说上辈子这个行当是不合法的。 之前她在花街晃荡的时候，时常听见妈妈桑们给衙门的官差上供以求得庇护。 因此谢灵娇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合不合法。 大融朝并无律法禁止皮肉买卖。 卫潋：“你想做什么？” 她不做什么呀。 谢灵娇瞧了一眼小孩的姐姐，觉得她长得是漂亮。 跟她常去那家店的头牌姐姐差不多。 就是这个姑娘瘦些，还被晒得有些黑。 要是能捂白。 指定是个美人。 这个世界人口买卖是常事，且那姑娘目前好似也没被怎么样。 谢灵娇就不想看了。 牵着弟弟的手想回众人休息的地方。 “怎么啦，小弛？” 小弛很少对这种事情感兴趣，走了都还几次回头。 瞧了那小孩好久。 谢灵娇就蹲下来，问弟弟：“小弛想帮他吗？” “不是。” 谢弛不是圣人。 他知道，许多贫苦人家在家中银钱紧张时都会选择卖身为奴。 即便这家人疑似被欺骗，谢弛也没有想过要帮谁。 不说他自己也只是被家中养着的小孩，没有这个能力，就算他有能力帮这一次——天底下的穷苦人家这般多。 今日救了这个。 明日还会有那个。 根本就救不完。 “没什么。”谢弛垂眸，遮掩住里面的伤感，“我们走吧。” 唔、要不还是再留一会儿？ 小弛小宝贝的心情有点不对。 “我们小弛怎么不高兴呢？告诉姐姐好不好？姐姐好想知道哦~” 谢灵娇抵着弟弟的额头。 见他不说话。 做出伤心的样子，“难道姐姐不是小弛宝贝最喜欢的姐姐了吗？小弛心里难过都不愿意告诉姐姐……” “没有。” 谢弛抓握着姐姐的手。 低头，“我只是觉得，自己和他很像。” 指的是那个大哭大闹的小孩。 他们都在想保护姐姐时无能为力。 谢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 觉得难过。 这样啊…… “那小弛去帮他好不好？”谢灵娇把弟弟抱起来，挤到前面去。 扬着清亮的声音：“婶子，这个大婶就是花楼的！前些日子我去楼子里抓人时亲眼看见，她是楼里的老鸨！” “她楼里的姑娘好些都是被这样骗过去的，你要是不知情，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楼、楼里的？ 抓小孩的婶子愣住，手下一个松懈，小孩挣脱束缚冲出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拉上按住自家姐姐的男人的腿，一口咬上去。 “啊啊啊臭小子，松口！松口！！快松口啊啊啊！！！” 剧痛让男人撒开刚买来的姑娘。 眼看砂锅大的拳头就要砸上小孩的脑袋。 谢灵娇也大喊：“卫潋卫潋卫潋！快来帮忙啊，卫潋！！” 她抱着弟弟，没拿武器。 但她觉得卫潋比棍子什么的好用多了。 话音刚落。 一颗小石子越过人群，命中男人的手臂。 更痛了。 痛到没力气嚎叫。 之后雷靖又上前，抓着他的手，脚下轻轻一扫轻松将人拿下。 “干什么干什么！” 老鸨眼见着到嘴的鸭子出了状况，心头一慌。 赶忙上前：“这丫头是我花银子买的，五两银子，这已经是我的人了！” 养的打手受伤。 老鸨还想叫小孩家还有雷靖赔钱。 呸，想得美！ 谢灵娇可不承认给她掏钱，“你骗人婶子卖姑娘的事还没说清呢！你先说，你是不是花楼里管事的！” 老鸨方才听了谢灵娇的话。 心里一呸。 “你个小丫头，都没嫁人你去楼里抓什么抓？说老娘骗人？我瞧着你才是那个满口胡言的骗子！” 没嫁人怎么了？没嫁人就不能去楼子？ 少瞧不起人！ 谢灵娇放下弟弟，气呼呼地从人群外边抓住卫潋。 “你才没嫁人！” 她拉扯卫潋，低声：“配合我一下，我再原谅你这么多。” 比了一个食指指节的大小。 卫潋不答应。 无声地瞧着她。 谢灵娇咬牙，忍痛比划出一个手指头，“这么多，行了吧！” “不行我就再也不原谅你啦！” 一辈子都不！ 谢灵娇眼中含着警告，却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又过一会儿。 “求求你了……” 谢灵娇摇晃着卫潋的衣袖，软着声音，“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笑话我吗？我们可是一伙的……” 扁着嘴，还有些委屈。 若他还不答应…… 兴许会有很大麻烦。 卫潋衡量再三，最终只得默认谢灵娇对他的污蔑。 罢了。 出此地界，便不会有人识得他。 太好了！ 成功找到帮手，谢灵娇一扫颓势昂首挺胸挤了回去。她仰着脑袋得意极了，“看到没有，这就是我的夫，夫君……” “他也是人证！那日他去的，就是你的楼子！” 第70章 改变主意 林红花卖掉女儿也是迫不得已。 家里男人眼见就要不行了。 她必须做出选择。 “你，你……”于情于理，她都不想将女儿卖去那种地方。尤其还有这么多双认识的眼睛盯着，她更加不敢做出这种事。 不然就算救活了男人。 她家以后也无法再在村里立足。 其实在见到老鸨时，林花红对她的身份已经起了疑。 可谁叫老鸨给的银子最多？ 林花红心里存着侥幸。 不断安慰自己，是她多想。 可如今谢灵娇跳出来，挑破真相。她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不得已必须从自欺中清醒。 “我，我不卖了！” 她伸手要把女儿抢回来。 老鸨哪里肯。 “你想得美！”她死死捏住刚买姑娘的胳膊，“你已经收了我的银子，这姑娘就是我的了！你休想要回去！” “没门！！” 还拿出卖身契。 上面白纸黑字。 不走运的小姑娘已经被她骗到手，绝无更改的余地。 谢灵娇瞧了一眼。 小姑娘确实已经被五两银子卖掉了。 她娘颤抖着，大声表示：“银子还你便是！把闺女还给我！还给我！！” 林红花这么喊。 却没掏银子的动作，自顾自地悲伤着，也没再动手抢回女儿。 谢灵娇扁扁嘴。 “银子在家？赶紧回去拿啊。” “银子在我这！” 小孩不知道何时掏出家中贩卖姐姐得到的银两，狠厉着声音丢出银子，“还给你，快把姐姐还给我！” 小傻瓜。 只拿回人有什么用？ 要抢契书啊！ 这可是连她都知道的道理！ 谢灵娇：“契书也要撕毁，不然她以后不认账怎么办？” 滚蛋！ 有个管闲事的不好糊弄，老鸨慌忙把卖身契收回来贴身藏着。 对方人太多。 先走为上！ “欺人太甚！你们给我等着！” 她想着带契书回去搬救兵。 可小孩已经回过神，“咻”就冲过去手和脚全缠在老鸨的腿上。 又是一口咬上去。 “天杀的！”老鸨痛得飙出眼泪，使劲扒开小孩，可对方竟扒拉得异常紧。 她怎么都弄不掉。 “快把他拿开！拿开！！” “我警告你们，要是我今天出了事，你们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一听要赔钱。 沉浸在悲痛中的林红花终于有了动静。 使了好大的劲拉回儿子。 “天老爷！都出血了！” 老鸨气得老脸颤动。 她恨得咬牙切齿：“赔钱！不赔钱就跟我见官去！把你这乱咬人的烂货关进大牢！” 普通百姓都对见官一事避之不及。 林红花也是一样。 一听不赔钱就要被告去衙门，还要蹲大牢。 她直接被吓哭。 跪在地上给老鸨磕头：“求求你，别带我们家孩子，求求你！求求你！” 这样的情形，下跪能有什么用？ 老鸨的心肠可冷硬着呢。 果不其然。 见着人可怜兮兮地给自己磕头，老鸨除了畅快并无其他感想。 “想让我放了他，容易！”老鸨伸手，开出价码，“给我五两银子，这事就算完了。” 摆明了讹钱。 林红花却看不懂，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谢灵娇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这点伤，三钱银子绰绰有余！这银子我给了，把契书留下赶紧走！” 要契书？ 这不虎口夺食？ 老鸨挺直腰杆，饱满的白肉顶在前边，“你说够就够？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县太爷我可熟，你今儿个要是不赔够五两，我保准送你们进大牢！” 你以为只有你认识县官？ 我也认识！ 我们荚辅县的县令后院，我去过好几次，可熟了！ 但这话不能说。 谢灵娇：“你吓唬谁？我家可是在京城有人的！你要是再不放人，可没你好果子吃！” 出门在外。 气势不能输。 反正也没人认识她，她就算说她家有在京城当官的亲戚又怎么了。 只要她坚定信念，就没人能拆穿！ 于是谢灵娇也双手叉腰。 可比老鸨还神气。 嚯！ 这些老爷这么有来头？ 村里人再再再再一次发出惊呼。 “你……你……” 老鸨不知道谢灵娇的深浅，一时有些被她吓到。 可很快，她又豁出去了。 说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不晓得谢灵娇是不是真在京城有人，就算真的有人，那也得依法办事。 呸。 明明是你先胡扯又后台的！ 谢灵娇不服气。 不过没关系，她吵架可厉害了，就算对面是混迹花街几十年的妈妈桑，她也不会输！ “既是依法办事。” 终于，静默多时的卫潋出声，“你们二人的契书并未在衙门登记，目前并未生效。依照大融律法，衙门登记之前，需向本人确认是否自愿卖身。”而且还需告知卖身者，购买者的真实身份。 他看向老鸨。 冷静的言语，骇人的气势，“还是说，你有办法在不经她自己同意的情况下，成功登记？” 当然有办法。 只需给那差爷使些银子…… 老鸨见卫潋气势沉稳惊人，竟比那县太爷还了不得。 他还熟悉律法。 说明至少也是个读书人。 至于有无后台，她还有拿不准。 “瞧您这话说的。”老鸨心里有些发沉，脸上扯出难看的笑，“我自然是要带她去登记并告知清楚，买家的身份。” 她祭出过墙梯。 “只是这丫头不是给我自个买的。是我楼里的伙计，说想买一个媳妇。他是我楼里的老人，我也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这才答应……” “你放屁！” 小孩可是见着自家姐姐被卖的全部过程。 他忍着眼里一包泪水，“你明明说要将姐姐培养成什么最厉害的姑娘，才不是要给她许人家！” “你这烂货……” 老鸨被咬的事还没扯清楚。 如今又被拆台。 新仇旧恨。 “遭瘟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鸨想像教训楼里的人一样，扯烂小孩的耳朵。可小孩灵活得很，她根本就抓不住。 “住手！” 雷靖绑好老鸨带来的男人。 腾出手控制住了场面。 “都别动！一切听谢小……小夫人的！” “此事说清前，谁也不许动手！” 他人高马大。 又有刚才露的那一手，一看就是练家子。 一发话。 没人敢再闹。 第71章 买下来 谢灵娇还是头一次这么神气。 所有人都瞧着她，等待她发话。 短暂的飘飘然。 谢灵娇很快认清了自己的位置——是在卫潋和雷老师的帮助下，她才能这么厉害。 装的就是装的。 骗过别人是厉害，骗了自己那不就是傻子？ 谢灵娇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但也不傻。 自然很快回神。 她先问林红花：“你还要将女儿卖给她吗？” 都这样了。 哪里还能卖。 林红花悲怆摇头，“我不卖，请大人替我做主。” 女儿是免了灾祸。 可男人就救不活了。 她心中并无欢喜，只麻木地磕头，“求大人救救我的女儿。” “求求大人救救我的女儿。” 这个简单。 卫潋已经把老鸨震慑住，谢灵娇让小孩把五两银子还给她，伸手要回卖身契。 “这位姑娘，我们已经说好了……” 老鸨舍不得漂亮的伊雨。 谢灵娇瞪她：“快点！别逼雷老师动手！” 雷靖默默配合。 作势要出手教训。 晦气！ 眼见今日做不了这门生意，老鸨只得咬牙交出卖身契。 谢灵娇把契书给了弟弟谢弛。 这个b原也是为了他才装的。 谢弛惊讶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将契书给了小孩。 小孩名叫伊舟远。 他拿到契书后，瞬间将它撕得粉碎。 “大人。”家里没了银子，爹就要死。伊舟远不愿看着姐姐跳入火坑，也不愿就这么看着爹病死。 他跪在谢灵娇面前。 认认真真给她磕头：“我爹得了重病，急需银子救命。大人心善，求您买了我做奴仆。只需给我五两银子，日后我一定尽心侍奉您。” 谢灵娇没有买小孩的打算。 而且她还要去京城呢。 带着弟弟一个就够了，再带一个她吃不消啊！ 可这也没有管闲事只管到一半的道理。 出了风头。 却给当事人留下祸害。 传出去多丢人啊！ 谢灵娇想着，要不就借他五两银子，等他长大慢慢还？ 可目光转到弟弟身上。 她又改变了主意。 谢灵娇：“怎么样，小弛，你要买他吗？” 她一直有给弟弟零花钱。 小弛又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孩子，这些年下来也存了不少。 买个小孩还是够的。 “可以吗？” 谢弛不想给姐姐添麻烦，担心自己把人买下会让姐姐难办。 他仰着头，有些犹豫，“我们还要赶路，再带上他会不会……” “不会哦~” 谢灵娇让弟弟放心买。 其他的交给她。 反正卫潋也没反对，她多带一个也没什么……吧？ 偷偷瞄一眼。 卫潋还是那副冷清样儿。 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 “你急需银子？”有了姐姐的保证，谢弛便不再瞻前顾后。 他拿出五两银子，“我可以借你五两，利息每月三文。你可要？” 印子钱每月要还本金的一成。 五两银子，每个月就要还五钱银，也就是五百个铜板。 三文和它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划算。 即便如此。 伊舟远也拒绝了，他摇摇头，“您帮助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白占您的便宜。”伊舟远不想一直接受他人的帮助。 况且他爹不知何时才能好。 爹不在，家中便无甚进项。 五两银子的债务压在头上，娘早晚还会再将姐姐卖掉。 这次是运气好，姐姐在好心人的帮助下逃过一劫。 若再有一次…… 伊舟远无法想象，姐姐会遭受什么。 “我发誓，会一辈子侍奉您。求求您将我买下。” 既如此。 谢弛点头，“那好。你跟我走吧。” “多谢您。” “大人！” 这家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一个跪，个个跪。 泪眼婆娑的伊雨见状，也跪了下来。 “我弟弟年纪小，侍奉不来什么。求求您，买我吧。我能干活，买我您肯定不亏的。” 她胆子没弟弟大。 跪下后连瞧都不敢多瞧谢灵娇几人。 “姐，你回去。好好照顾爹。我是跟着好心人走的，你不用担心。” 这怎么能不担心？ 家里原本就是要卖掉她的啊！ 伊雨摇头，哭着抱住弟弟：“我才是姐姐。我们不是都说好了，我卖身为奴，你日后要在家里好好照顾爹娘和弟弟妹妹们。” 家里还有娃啊。 谢灵娇咂舌。 “要不，你俩都跟我们走？” 她花钱向来没什么节制，都是想花就花。 于是谢灵娇又掏出五两。 问伊雨走不走。 伊雨规规矩矩磕头：“多谢您，我跟您走！” 他们几个好歹是正经人，买人都要去衙门登记。 话说这个村里的人也太便宜了些。 一个才五两。 “你呢？”当事人同意还不够，谢灵娇又问了监护人，“婶子你同意他们俩跟我走吗？” 林红花不想卖儿子。 但这可是十两！ 一番衡量，她咬牙，“多谢恩人，大丫和粪蛋以后就是您的人了。” “大人！我家孩子勤快，只要四两！您瞧瞧，可好了！” “走开！我家大丫头模样好，大人买我家的！” 买啥啊。 谢灵娇谢绝推销。 “不买！我们家不缺人。” “三两！大人我家孩子只要三两！” “我家好几个孩子，大人您府上可缺做工的？” 不缺。 啥也不缺。 谢灵娇在雷靖开辟出道路后，赶紧离开。 她准备带人去衙门，把姐弟两人的户籍改过来。 顺道还警告了老鸨。 人她已经买下，以后别想再打伊雨的主意。 老鸨笑容难看，“是……我晓得了。” 她走得很快。 好似背后有鬼在追。 “她不会再做些什么吧？”谢灵娇问卫潋。 眨眨眼。 暗示他帮忙扫尾的意味非常明显。 “嗯。” 卫潋派出手下去处理这事。 有他出手，谢灵娇就放心了。 今天也是有卫潋在，她才敢这么干。不然她宁愿多想些别的法子哄弟弟，也不蹚这浑水。 “那个……”方才卫潋这么配合帮自己，想想还有些不好意思。谢灵娇脚在地上划动，飞快瞥一眼卫潋，小声道，“今天……谢谢你……” “我不生你气，以后我们扯平了！” 扯不平的。 雷靖快速瞥了一眼自家主子，未发一言。 只在心里想：主子决定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如今主子还未正式出招，谢小姐这声扯平，多半说早了。 ——她要生的气还在后头。 第72章 慈善家太子殿下 雷靖是了解自家主子的。 卫潋安排了一个会说话的下属，去衙门办理户籍变更。 乔凌长着一张娃娃脸。 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他让林红花不要紧张。先是和她聊了一些家常，渐渐的，话题转移到从前的生活上。 “婶子您也是运气好，让衙门核对买卖双方身份的律法是太子殿下前两年提出来的，费了好大的劲才排除万难让其成立。” 林红花不知道什么陛下太子。 不敢乱说。 很小心地附和他点头。 “还有前些年降低人头税也是太子陛下提出来的，您觉着咋样？” 这个林红花懂。 但她很拘谨，不敢大声。 嗫嚅一会才很小声地回：“其他地方不我不知道，但我们村的人都很高兴。每年能省下不少铜板，偶尔能吃上口荤腥，病了也敢去瞧大夫……” 紧接着，乔凌又问了一些前些年太子还未加入朝堂时，大融的光景。 与现在相比。 太子好像真做了不少好事？ 是个好人啊。 谢灵娇在一旁听着，心里这般想。 已经明白一切的谢弛：“……” 他到底该不该提醒姐姐，卫潋就是故意的。 “姐。” 谢弛扯扯姐姐的衣裳，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牵。” 牵手是吧？ 谢灵娇的心思转移到弟弟身上，牵着他温暖的手手，“小弛是不是走累了呀？” 谢弛体力本就不错。 再加上这些日子一直在接受雷靖的锻炼，走这么些路根本不会累着。 但为了吸引姐姐的注意力，他点头。 “有一点。” 谢灵娇把弟弟抱起来。 “谢小姐，给我吧。”雷靖不能让小徒弟扰乱同僚的攻心计，上前把人抱了过来，“我力气大。” “好哦，谢谢你。” 谢灵娇本就没想一直抱着弟弟，小弛最近长高了，身子也结实了不少。 她有些抱不动。 本来是想找个大点的动物给它喝点水，商量下能不能把弟弟驮着走。现在有雷靖接手，也是一样的。 她转头继续听乔凌和林红花唠嗑。 谢弛：“……” 他抿抿唇。 再度开口：“姐，我给你剥花生。” “好啊，谢谢小弛。” 谢灵娇亲了弟弟一口。 将荷包里的花生抓给他一把。 只是不知怎么的，往日都是把花生剥完才给她吃的弟弟，今日一反常态，剥一颗就给她吃一口。 一颗一口，一颗一口。 谢灵娇的注意力再次转移。 雷靖：“……谢小姐，我帮你。” “不用，我家小弛会剥。” 谢灵娇拒绝了。 可不是谁剥的花生她都会吃。 反正那边聊的话题她也没那么喜欢，干脆就不听了。大概是刚才伊雨姐弟的事让弟弟变得有些黏人，她得多花些时间陪小弛宝贝。 “这颗花生好大哦，小弛真厉害！” “尝尝姐姐这个口味，脆脆的，还很香！” “好吃吗，小弛？” “嗯。” 谢弛耳尖有些热。 为了不让姐姐上卫潋的当，他忍着羞意和姐姐撒娇。 对。 这是为了阻止卫潋。 谢弛说服了自己，小脸蛋一片粉红。 老实人雷靖已经麻木。 因着主子没有下达命令，他没再找借口继续帮助乔凌。 到了县城。 都不用谢灵娇做什么，卫潋的人就安排好了一切。以后伊雨、伊舟远就都是谢弛的人了，谢灵娇还和弟弟一起商量了他们两人的工资。 最后决定给他们每人每月一钱银子。 整个过程，卫潋一直没再做什么。 惹得谢弛接连看了他好几次。 “有事？” 卫潋对上他的眼神。 依旧淡然自若。 好似一切尽在掌握。 谢弛：“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 谢弛只是年纪小。 他没姐姐那么好糊弄。 谢弛很严肃地告诉卫潋：“你别想再骗姐姐，我会揭穿你。” “请便。” 卫潋和谢灵娇相处的这些日子，已经对她有了一定的了解。 自然不会再用初见时那样不适宜的手段。 中午。 卫潋请客。 带谢灵娇去了据说县城内最好的酒楼。 几人正吃着呢。 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手拿扇子的男人嚣张地扫视里面，上来话也不说，直接让家丁掀了饭桌。 要不是谢灵娇带着弟弟躲得快，桌上的汤汤水水就要泼她身上了！ 王八蛋！ 谢灵娇把弟弟往卫潋怀里一塞。 捡起一个装饰用的花瓶。 “啪嚓！” 砸在扇子男的脑袋上。 花瓶碎了，扇子男的头也破了。 血水从额头上缓慢下流。 “少爷！！” 狗腿子们一声惊呼。 一拥上前，手忙脚乱地扶住少爷给他止血，请大夫。 等他们把少爷安顿好。 谢灵娇已经带着弟弟和卫潋隐身逃跑。 一口气跑出县城。 才瘫坐在地上大喘气。 “呼呼——” 可累死她了！ 刚才那些人怎么回事？ 上来就掀她桌子，有毛病啊！ 以前他们就没来过这个地方，停在这里这段时间唯一做过的就是买了伊雨姐弟。 难道那男人是老鸨找来的？ 谢灵娇咬牙，“别让我知道是谁做的，否则一定叫他好看！” 同一时间。 谢弛将目光放在了卫潋身上，怀疑是他为了让姐姐同意赶路进京，才做出这一切。 “不是我。” 卫潋淡淡解释，“我要给她看的不是这个。” 谢弛不信。 他甚至怀疑，从伊雨姐弟开始，就全是卫潋布的局。 只是他没有证据，所以不好将此事告知姐姐。 “什么不是你？” 谢灵娇还在想怎么揪出找自己麻烦的罪魁祸首，莫名其妙听到卫潋说不是他干的。 咋回事？ 我又没怀疑你。 “方才的事，不是我做的。”卫潋很干脆的摊牌，“这附近有太子暗中建立，收养遗孤的善堂，我原打算带你去转转。” 因为了解谢灵娇，所以他采用了最温和手段。 温和得不像他。 “哦。” 谢灵娇没那么多疑，况且卫潋才帮过她。 目前她对他的印象已经上升到了还行的水平。 跟他说：“要是你愿意带上小弛，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小路进京。” “嗯，”卫潋轻笑，“多谢。” 解决了一个。 接下来…… 只剩一个谢弛。 谢弛聪慧，可他的软肋和短板都很明显。 说服他不是难事。 第73章 交易 谢灵娇气势充足。 找了个地方重新吃饭。 吃饱之后才有力气去找回场子！ 哦，对了。 “你不是急着回去？要不你先走，等我这边办完事再去追你们。” 谢灵娇没有让卫潋留在这里陪她浪费时间。 让他先走。 卫潋抬眸，“你打算如何追上我们？” 这个…… 可能找一只鹿或者一只老虎骑着追上去？ 只要给口带灵气的水，它们一般都愿意。而且还会自己找路，不用她指挥。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谢灵娇让他放心，“反正我能追上你们就是。” “不可以。” 卫潋没想接下来还乘坐马车。 昨日京城来信，表哥的病越发严重，最多只能撑三个月。 他必须尽早带谢灵娇回去。 深知谢灵娇吃软不吃硬，卫潋声音放低，“我必须尽快回京。” 低敛着眸子。 很难过的样子。 谢灵娇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开始思考自己好似有些太过分？ “姐。” 谢弛赶紧扯扯姐姐的衣裳，让她不要中了卫潋的计。 “谢小姐。” 卫潋把荷包给了谢灵娇，“可否麻烦你帮忙结账？” 帮个小忙而已。 谢灵娇欣然答应了。 她一走。 卫潋：“今日起，你与雷靖他们一同乘坐马车进京。” “谢琼书应当与你聊过京城的局势。若太子病逝，他曾经立下的律法都将被褚家的人推翻。” 当今陛下共有十位皇子。 九位尚在人世。 其中年纪足够争取皇位的就有七位。 可没有哪位的能力可与太子相提并论。 “我想，谢琼书应当也更希望太子继位，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让谢小姐随我入京。” 不过卫潋猜测，这只是谢琼书近期的想法。 他之前多半更中意旁的，更好拿捏的皇子。 “姐姐不会同意。”谢弛对上卫潋，没有丝毫露怯。 他冷静地指出，“若你强迫姐姐，她不会老老实实为太子医治。你也是担心这个，才至今没有强行带走姐姐的，不是吗？” 确实如此。 尤其在知道她心眼究竟有多小后，卫潋就放弃了所有会让谢灵娇反感的手段。 “太子病重，两个月内谢小姐必须入京。”放弃马车，快马加鞭赶路势在必行，卫潋说，“而你，若执意要随我们一起，只会成为谢小姐的累赘。” 谢弛毕竟年纪小。 这样毫不留情的话让他攥紧的手一抖，差点就红了眼眶。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 冷静地反问卫潋：“所以呢，你打算用什么与我交换？” 自然是他想要的东西。 卫潋许诺，可以给谢弛提供最好的夫子，教导他想学习的一切。 唯有自身强大，才能保护姐姐。 谢弛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对这个交易还算满意。 可他要的不仅仅如此。 “我可以帮你说服姐姐。”谢弛提出自己的条件，“但我需要跟在太子身边一年，这期间他负责教导我。” 卫潋：“你想继承谢家？” “嗯。”谢弛直白道，“有四堂兄在，朝堂不适合我。” “为何选择太子？” “因为我不喜欢你。” “是吗？” 卫潋瞧着谢弛。 许久。 淡声道：“但愿如此。” 他垂眸思索片刻。 道：“我可以让你跟在太子身边一年，但你最终能学到什么，与我无关。” 就算太子每日敷衍他，他也不会为他说话。 谢弛颔首：“这是自然。” 短短几分钟，两位男士就谈好了合作。 谢灵娇回来时。 弟弟突然红了眼睛。 “小弛！”赶紧把小弛抱在怀里，谢灵娇吓了一跳，弟弟最近哭哭的频率相较以前高出太多，“怎么啦小弛？哪里不舒服告诉姐姐好不好？” 谢弛窝在姐姐怀里。 没有说话。 只怯怯地看了卫潋一眼。 卫潋：“……” 他启唇：“不是我。” 谢灵娇没急着判断。 她问弟弟刚才发生了什么。 谢弛低头，落泪，小手指头指向卫潋，“他，他说我是姐姐的累赘……” 谢灵娇震惊。 一脸不可思议地看过去。 好啊！ 我把你当小伙伴，你竟然在背后蛐蛐我弟弟！ 谢灵娇怒：“你什么意思？明明我要带小弛，你也同意了！” 卫潋：“……” 他的记忆从不出错。 这种事，他从未答应过。 可目前提醒她此事并非上策。 “抱歉。”卫潋看了故作伤心的谢弛一眼，干脆地道了歉，“是我失言。” 是他没想到，姐弟两人都一样的有仇即报。 谢弛：“姐……我想跟着雷老师一起走。” 他主动提出要和姐姐分开。 谢灵娇：“好哦，那我们都跟雷老师一起。” 她是无所谓跟谁。 只要跟弟弟一起就行。 “可卫叔叔说，太子殿下时日无多……姐姐不是已经答应了要救他？”谢弛很懂事，“姐姐不必担心我，那一万人，还有雷老师，都会保护我。” 亲口说出这样的话。 谢弛鼻子发酸。 “我已经跟卫叔叔说好了，只要这次我能独自进京，他就给我请很多老师，让我想学什么学什么。还能跟在太子身边，学习一年。” “姐，我想学很多很多东西，以后保护你。” “再也不当你的累赘。” 小嘴叭叭叭就把自己和卫潋的交易抖了个干净。 谢灵娇看卫潋的眼神几经变化。 最后咬着牙，“你可真是，好、样、的！” 竟然对她这么可爱的弟弟说这些。 谢灵娇决定把卫潋从自己的朋友预备中剔出去。 这还不算完。 谢弛可怜巴巴地抱着姐姐，小声问：“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怎么会？” 谢灵娇没好气地把荷包扔还给卫潋。 转过头又和颜悦色对弟弟道：“既然是小弛想要的，姐姐就支持你！另外，姐姐不是说过了，小弛从来都不是姐姐的累赘。小弛是姐姐的小宝贝哦~” 出了酒楼。 谢灵娇没再把弟弟交给卫潋，而是给了雷靖。 “我离开一下。”她很生卫潋的气，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一个时辰后回来。” “要不要等我随你！” 这下都懒得跟卫潋商量了。 自顾自找到扇子男。 蹲在一旁偷听。 “主子，那几个外乡人已经离开县城，不知逃去了哪里。” 第74章 撒气 外乡人？ 那应该是在说他们了。 谢灵娇蹲着继续听。 “废物！” 扇子男手里的炖盅丢向小厮，“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这炖盅应该挺贵的。 砸在小厮肩上，他都不敢躲开。 炖盅掉在铺了兽皮的地上，愣是没碎。 “小的知错！小的这就派人再去找！”小厮磕头还要找没铺兽皮的地方，否则声音不够响，少爷不解气。 过了好一会儿。 小厮脑门破掉好大一块，血流不止。 扇子男这才气消了一些，冷笑着命令：“必须给我找到！敢和我抢女人，还害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以后我还怎么在桐花县混！” 抢女人？ 是伊雨吧？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谢灵娇打算瞧瞧再动手。 磕头的小厮离开后。 扇子男身边另外一个看起来和他关系更近的小厮弯腰，恭恭敬敬对他道：“少爷，那琴妈妈兴许没说实话，我们不若再去审审她？把那些个东西带上，不信她不说实话。” “有道理。” 扇子男今儿个受了伤，心情正差。 需要人给他撒气。 贴心狗腿子立马献上良计：“还有那老鸨带去的打手，咱们双管齐下，分开同时审问。介时只看他们说的话能不能对上，便能知晓他们有没有说实话！” 好主意。 不愧是能成为一等狗腿的人。 扇子男听完他的话，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眼下一时半会抓不到那几个外乡人。 先拿那老鸨解解气也不错。 “走！” 扇子男带着人，大摇大摆出了门。 大白天的。 花街都还没开始营业。 谢灵娇跟在他们后头。在某个偏僻的角落，卫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旁。 吓死个人！ “你干什么？”谢灵娇低声，没什么好气的问，“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她的态度比初见时还要恶劣。 卫潋：“抱歉。” 谢灵娇：不接受。 走开！ 顺道又瞪了卫潋一眼。 两人偷偷摸摸，跟着扇子男进了全县最大的楼子。 这次老鸨身边的打手变成了三个。 “唉哟～严公子！” 见严文杰这个时间过来，头上还带着伤。 老鸨眼皮一跳。 带着人连忙迎了上去，“真是荣幸，这个点儿也不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哼！” 严文杰抬手，上来就扇了老鸨一巴掌。 力气之大。 使得老鸨跌倒在地，脸颊瞬间发福。 “啪啪！” 狗腿子一拍手。 很快就有人抬上一系列奇奇怪怪的用具。 谢灵娇看不懂。 因着有卫潋这个拖油瓶在，她也不能蹲在最前排将一切尽收眼底。 嫌弃地挪开离他远一点。 “喂，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的？” 对他的称呼再次变化。 卫潋面上没有任何波澜。 “不知。” 其实知道一些。 只不过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想好要怎么做？”卫潋想让她赶紧解决，然后离开这里。 否则待会……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严文杰一声令下。 身后几个家丁上前，架起老鸨，将她绑在一条比寻常板凳更宽些的长凳上。 褪去鞋袜衣衫。 好一堆白花花的肉！ “饶命啊严少！”这些手段都是老鸨平时对楼子里不听话的姑娘使的。 因着严文杰感兴趣。 便当做宝贝全数献给了他。 如今这些招数即将使在自己身上，老鸨怕得身上白肉乱颤。 不停求饶。 “嘀嗒嘀嗒” 严文杰手里拿着蜡烛，眼底跃跃欲试。 “说，今天那些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不知道啊！” 老鸨言辞闪烁。 她没敢对严文杰说谎，只不过在汇报时掩藏了部分事实，“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严少！您是知道我的，我对您最是忠心不二了！” “那些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那女的明明不像妇人，却说有了夫君，还说她夫君来过我们这儿！” 眼见着蜡烛离自己脚背越来越近。 老鸨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鼻涕泡都差点冒出来。 “严少！不要啊严少！” “我是真的不知道！” 滚烫的蜡油滴落。 老鸨露出的表情却很奇怪。 说她痛吧，又不全是，感觉她好像还有点欢乐？ “呜呜……请严少明鉴……我从未见过她夫君……真的……从未见过！” 能见过才怪了。 那都是她胡扯的。 卫潋就算要去，也去大地方的楼子，到你这小破地方来做什么？ 白瞎了他这么有钱。 谢灵娇突然好奇，眼睛依旧盯着老鸨，身子偏移过去问卫潋，“哎，你们京城也有这样的地方吗？你去没去过？好不好玩？” 她很感兴趣的样子。 卫潋看出她是真想去。 “未曾。” “真的？” 谢灵娇不太信。 卫潋脑门就差刻上全知全解几个大字，他能没去过花楼？这话的可信度也太低了。 谢灵娇：“你放心说。我不笑话你，嗯……也不会让你陪我去。” “当真？” 卫潋也不信她。 她若想去花楼解闷，就算不逼迫他陪着一起，很大可能也会将账记在他府上。 京城处处都是眼睛。 介时若是要账的直接去了府上，那后果…… “当然是真的！” 谢灵娇不满地掐了他一把，“你什么意思？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光掐还不解气。 又回头瞪了他一眼，顺带踩了一脚。 卫潋垂眸。 无奈叹气。 “太子殿下暗中开设了一家店面，你若想，可以直接去。” 卖表哥卖得很快。 谢灵娇：！！ 皇太子还开花楼？ 感觉有瓜。 谢灵娇都不看严文杰折腾老鸨了，眼睛亮亮地盯着卫潋：“太子开这种店做什么？难道他对这个行当很有兴趣？还是说他曾经对哪个风华绝代的头牌姐姐感兴趣，然后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猝不及防。 远在京城的太子风评被害。 卫潋：“……” 他沉默。 许久，才缓缓启唇，“并未。” “若是可以，日后少看些话本。” 跟话本有什么关系？ 谢灵娇不满，“那他为什么想到开店？” “难道是对穿女装有兴趣？” 卫潋：“……” 突然想让表哥听听这些话。 即便病危他兴许都会笑出泪，爬起来替自己澄清。 第75章 劫富济弱 谢灵娇还没见过太子。 心里面想象的，就是病恹恹但还挺有活力。不然也不会拖着个要挂的身体，又办孤儿院，又开花楼的。 “跟你一点都不像。”谢灵娇瞅瞅卫潋，如此点评道。还问，“你们真是近亲？你不会是他哪个远房亲戚吧？” “……” 卫潋并不想理会。 然而谢灵娇并不放过他。 “说啊！”又踩了他一脚，“跟你说话呢，不回答多没礼貌！我家小弛都不会这么做！” 卫潋闭眼。 要不下次躲开？ 可若不让她踩，不用想都知道她会更生气。 卫潋放弃了。 万年不变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丝波澜，解释道：“太子的母后，是我父亲的亲妹妹，我的亲姑母。” 那就是你亲亲表哥嘛！ 说这么多。 平时咋不见你话这么多？ 谢灵娇又瞪了他一眼。 卫潋：“……” 脾气这般大。 若告诉她，自己已让雷靖带着谢弛出发与邻郡的一万精锐汇合。 不敢想。 有生以来第一次。 卫潋对之后的事产生了逃避。 “你看你看！” 卫潋不说话后，谢灵娇就专心看严文杰对付老鸨。 好奇怪哦。 他都上小皮鞭了。 怎么老鸨还挺喜欢的样子？ 谢灵娇：“这老鸨的脑子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赚这么多钱，也不去治病。” “啧啧……” 她摇头。 还邀请卫潋一起看。 卫潋表示拒绝。 “切~” 谢灵娇觉得他一点都不够意思。 有瓜一个人吃，哪里能香？ “你看嘛！”谢灵娇眼睛一眨不眨瞧着那边，手还使劲扯着卫潋，“你看看嘛，她真的好奇怪啊！” 卫潋：待日后去了京城的花楼，就不会觉得怪了。 他不想看。 闭着眼，担心被那画面伤到。 “啊~” 老鸨被抽了好几鞭子。 痛苦的神情中逐渐带了一丝愉悦。 “不、不要！” 那严文杰还拿出了一盒什么药膏。 笑得十分猥琐。 又有那么一点子得意，“这可是我特意买的京城货，今儿个可让你瞧瞧厉害！” “啊、不要啊~” 咋回事？ 老鸨还期待上了？ “卫潋，她不会是唔、唔……” 谢灵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卫潋捂住了嘴。 他向门口扔了个什么，将门破开，然后带着她从窗户逃跑了。 谢灵娇惊。 反应过来就是生气。 要不是担心自己在半空中掉下去，真想狠狠咬他一口。 “你干什么？”谨慎的谢灵娇等距离远了，才大声质问卫潋，“我还没看完呢！你跑什么？” 她恼火得很。 胡乱蹬了卫潋好几脚。 昂贵的衣衫上全是她的脚印。 “没什么好看的。”如今卫潋一刻也不想多待，“你还想做什么？我陪你。” 应该……没什么想做的了？ 谢灵娇掰着手指头，“老鸨告状，可她已经被严文杰收拾了；严文杰弄坏了你请我吃的菜……哦，对，还有这个。” 踹门的事她当场砸花瓶打了回去。 但那一桌菜可不便宜。 就算花的不是她的银子，那菜也是该进她嘴巴的呀！ 所以谢灵娇决定，把这笔账也算在严文杰的头上。 “等我去他那儿拿回四两二钱，我们就走。”她的这个拿，很有灵性。 卫潋一时不知那银子是要拿来给谁。 谢灵娇不管他。 自顾自往严家走。 一边走，一边念叨：“出来这么久，小弛该想我了。得赶紧去把银子拿回来，然后去找我的小弛小宝贝！” 此刻，卫潋根本不敢提及，她的小弛小宝贝已经出了桐花县，多半已抵达邻郡。 “卫潋！” 谢灵娇走两步，想起卫潋会飞来着。 又倒回来，“快带我去严文杰家！” “等拿回银子我们就继续赶路！” 卫潋沉默着。 运起轻功带她去了严家。 “你说严文杰的钱会放在哪儿？” 谢灵娇对有钱人家的房子布局不怎么明白。 她走到一颗比较有年头的大树边上。 跟它握手。 “你好，我是严文杰的债主，请问你知道他的钱藏在哪儿吗？我想要回我的血汗钱。” “嗯？他这么嚣张？” “嗯嗯，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 谢灵娇把感应到的画面记下来。 躺回卫潋怀里。 手指了一个方向，“快！带我去那边！” 轻功就是好用。 没多久谢灵娇就找到了严文杰的小库房。 别说，里面东西还真不少！ 金子、银子，还有各类珠宝书画什么的。 好多好多。 谢灵娇转了半天，没瞅见散碎银子。 没办法。 她拿了一匹也不知道叫什么反正一看就能明白有点贵的布，抖散开。 金子、银子还有好拿的珠宝，通通装上。 带走！ 她装了满满三个包袱。其中两个挂在卫潋一左一右两个胳膊上，剩下一个比较轻的自己拿着。 站在卫潋背后，一跳。 呜呼~ “我们走吧，皮皮虾！”谢灵娇欢喜地拍拍卫潋的肩。 奇怪的话脱口而出。 从头到尾。 卫潋都静默地等待，陪着她将严文杰的小金库洗劫一空。 “这边这边！” 谢灵娇看到有人卖腌制的肉干，踢踢卫潋让他停下来，“这里有熏肉干，我们买点路上吃！” 正好可以在这里把刚从严文杰那儿拿的银子找开。 谢灵娇买了一堆肉。 从严文杰那里拿了四两二钱，其他的自己补上。 债要回来了。 剩下的金银珠宝，谢灵娇给了卫潋，说要捐给太子办的孤儿院。 “这些，孤儿院那边要吗？”谢灵娇指了指地上一大堆东西。 她只要严文杰欠自己的那部分。 其他都跟她没关系。 之所以拿出来也是顺手。 谢灵娇：“他不要的话，我们丢在河里怎么样？我记得那边有条河来着。” “应当是要的。” 好在卫潋留下了几名暗卫。 可以把东西都交给他们处理。 “好了，我们走吧！” 小本本上的帐都处理完了。 谢灵娇感觉一阵神清气爽。笑眯眯张开双手呼吸一口清新空气，又爬回卫潋背上，“是时候去找我的小弛小宝贝了！” 小弛宝贝他已经…… 极为短暂的思索过后，卫潋决定延迟坦白。 第76章 真生气了 无法掩藏的事实总有露馅的时候。 卫潋深知这一点。 出了城。 谢灵娇刚爬上马匹，便听见卫潋道：“抱歉。” 既已决定坦白。 卫潋便将一切和盘托出，“我已让雷靖带着谢弛先行一步，与邻郡的一万精锐汇合。” “哦。” 谢灵娇脑子还没转过来，还拍拍马背，“那你快来呀，我们去追他们！” 卫潋：“……追不上。” “我们与他，不同路。” 怎么就不同路了？不是都要去京城…… 谢灵娇“咻”一下扭头。 “你、说、什、么！！” 她费劲想要爬下马。 可这马太高，她不敢直接跳下去。 “傻站着干什么？快来扶我呀！” 卫潋将她抱了下来。 很快便迎来一阵暴打。 “你什么意思？” “不是都说了我要和小弛一起……” 说到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答应跟小弛分开。 “都怪你！” “你居然用大人的肮脏手段利诱小弛！”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谢灵娇觉得他太过分了，还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居然把他当做朋友。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背着我干这种事！ 谢灵娇都快气死了。 眼睛红红。 “你怎么能这样啊……” 她委屈死了。 哇一声哭了出来。 卫潋没想到她会哭，心里一慌，“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 “我家小弛都走了！” “呜、嗝~呜呜……他都没跟我说再见，你真是，太过分了！” “我讨厌你！” 卫潋只见过她耍赖，没见过她这样。 委屈地坐在地上。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抱歉……” 就只会说抱歉！ 谢灵娇都懒得打他了，抽噎着让他走开，自己以后都不要跟他一起玩了。 她哭得太凶。 卫潋怎么哄都没用，只能如实交代，“我表兄病危，最多只能再活三个月。从这里乘马车，抵达京城至少也需要三个月。我怕来不及……” 真要死了？ 谢灵娇抽抽搭搭，大哭中稍微停了一下，抽出时间问：“真的，只有三个月？” “嗯，只有三个月。” 因为牵涉到朝堂。 此前他谁也没告诉。 卫潋：“整个大融的名医都束手无策，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三皇子与七皇子身后的褚家一直盯着太子的位置，褚家……你去了京城应当会知晓……你应当不会喜欢他们掌权。” 谁说的！ 别以为你好像很了解我！ 谢灵娇不服：“讨厌鬼，我才不信你！说不定那家人跟我很……”她想说万一合得来。 就算合不来。 她也可以嘴硬。 “你说的……是哪个褚家？”谢灵娇擦擦泪，在地上写了一个“褚”字，向卫潋求证，“是他们家吗？” “……是。” 那就算了。 丁业都说了和他们家有灭门大仇，自己要是宣称和他们关系好。 多伤朋友的心呀！ 谢灵娇站起来，“那你还不快走？” 都已经这样了。 还能怎么办？ 谢灵娇爬上马，让卫潋带自己跑快点。 …… 接连赶路三天三夜，马匹都承受不住歇菜了。 谢灵娇打了个哈欠，看着卫潋与在这里等候的下属补充干粮，还换了一匹马。 晚饭是卫潋做的。 谢灵娇才不会做。 “吃些肉？我放了你买的肉干。” 谢灵娇不想理他。 自顾自端着碗吃。 吃饱碗一丢。 她自然是不会洗的。 那就只有卫潋洗了。 他的下属见状受到了惊吓，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主子，我来！” “不用。” 卫潋洗完碗，快速收拾好一切。 他本想让谢灵娇休息一下。 但谢灵娇偏不。 “你不是说没时间了？”她爬上马，有些不耐烦，“你走不走？” 她不再像以前一样，一个不高兴就拧他的肉，踩他的脚。 卫潋本该觉得高兴。 可是…… “对不起。你若是想……” 想个屁！ 谢灵娇什么都不想。 她更不耐烦地问卫潋：“你到底走不走？” 卫潋知道，她是真生气了。 之后的路也一直没和他说过话，也不再看他。 长期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武功高强如卫潋，也渐渐露出了疲惫。 这个时候要是能喝一口带了灵气的泉水，必然能瞬间清除所有负面状态，神清气爽继续赶路。 可如今谢灵娇看着他把眼睛都熬出了红血丝，心里也没有丝毫波动。 不骂他就不错了。 更别提给他喝水。 大半个月后。 两人进入了京城地界。 离目的地越近，他们的行踪就越不好遮掩。 前来刺杀的人越来越多。 卫潋只带了几个暗卫，虽都武功高强，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历经十几轮刺杀，他和暗卫都受了不少的伤。 一行几人只有谢灵娇毫发无损。 一方面，谢灵娇自己能躲藏得很好；另一方面，有卫潋一直保护着她，就算自己受伤也不会让敌人靠近她半步。 “喂。” 等卫潋处理完他自己的伤口，谢灵娇用手中的树枝戳他：“我们还有多久才到？” 之前的路都很顺畅。 现在一天至少三波杀手。 谢灵娇觉得好烦。 看来京城也不是他们说的那么好，至少这里一点都不安全，哪里都有杀手。 “还需两日。” 因为要应付刺杀他们的人，所以会多费些功夫。 否则再赶路半日便能抵达皇城。 “哦。” 都没人和自己说话，谢灵娇这些日子过得有些无聊。 即使如此，她也不想跟卫潋聊天。 她想着，等自己给太子治完病，就赶紧回去。京城一点都不好，她不想多待。 “主子，前方有人！” 一名暗卫神情严肃，“依三号传回的消息来看，似乎是两路人马。” 想要太子死的不止褚家。 就算他们不认为太子病成这样还有得治，可就算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些人也要将它扼杀。 暗卫递上探路同事传回来的消息。 卫潋低头看完。 “撤退。” 此次前来杀他们的人太多。 仅凭他们几个无法护着谢灵娇全身而退，只能暂时先撤。 谢灵娇扁扁嘴，心想：卫潋这么狡猾奸诈，都不安排人接应他们？ 遇上敌人还撤退。 这要再退两回，天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第77章 爱好送死 谢灵娇不知道的是，卫潋其实有安排人来接他们。 只是暂时没到。 为了保证她的绝对安全，卫潋必须谨慎。 先撤为上。 他们就几个人，撤退得很快。 只是身下的马匹一直未能休息，当然，人也是。人尚且可以在险境中爆发出潜力，拼命坚持，马儿就不行了。 一名暗卫的马栽倒在撤退的路上。 再也无法站立。 吓得谢灵娇赶紧给自己坐的马吸了一口灵气，免得它也支撑不住把自己给摔了。卫潋的人会轻功，能在马儿倒地前飞起来。 她可不行。 “我们还跑吗？” 没有马，那个人跑不了多久吧？ 谢灵娇瞅了不远处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的马儿一眼，有些纠结要不要给它续口气儿。 “主子，我留下。” 没了马的暗卫主动留下抵御杀手。 这跟留下送死有什么区别？ 谢灵娇撇嘴。 “我累了。”她说，“我要下来走路。” 倒不是她心善。 只是这些天，这几个人一直在保护她，还因此受了伤。她不好让太多人知道自己不一样的地方，都没给他们治疗。 不治就算了，要是再把人丢在这里等死。 她担心自己今晚会睡不着。 谢灵娇从马上爬下来。 几个暗卫大惊失色。 若不是卫潋没发话，他们不敢说什么，不然真想当场发誓他们会豁出命保护谢灵娇，好叫她安心。 卫潋思索片刻，也从马背上下来。 “你们先走。” “主子！” 天下哪有让主子留下，暗卫先逃的道理。 几个暗卫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我们留下御敌，请主子和谢姑娘先走！” 卫潋扫了说话的暗卫一眼。 轻而淡的话语中带着无可置疑的威严，“执行命令。” “是！！” 主子就是主子。 就算卫潋下达的命令违反他们的常识，几名暗卫也必须遵守。 只是走的时候，几人的眼神都很悲怆。 仿佛他们的人生已经失去了价值。 谢灵娇：“……” 没见过这样爱送死的。 她双手交叉在前。 仰着脖子扭头没有看卫潋，但确实是在和他说话，“你也下来做什么？我可没要你跟我一起！” “嗯。” 卫潋抽出一柄宝剑，淡淡回应。 他无法再对谢灵娇使用什么手段，只能由着她。 嗯什么嗯？ 谢灵娇气，跺脚，“是你自己下来的，跟我没关系！我可不会管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管！” “嗯。” 他惹她这般生气，卫潋不奢求她救自己。 只希望她能记着和自己的约定，进京救治太子。 “你！” 谢灵娇只觉得他比之前还要可恶。 气死她了！ 她自己有本事躲起来，绝对不会被找到，他能吗？ 一个拖油瓶，还敢学她！ 谢灵娇气得捡起地上一个她也没注意的什么东西，丢向卫潋。 一颗小石子。 ——在卫潋脑袋血往下流后，谢灵娇才看清。 她心头一惊。 积压许久的怒气直冲脑门，“你是傻子吗？怎么不躲！” “你是不是还想讹我？” “我告诉你卫潋，我现在才不会再上你的当！” 最后一句吼出来的时候，语带哭腔。 她刚才太生气。 扔的时候力太大。 小石子砸在卫潋脑袋上，弄出好大一个坑。 光看着就感觉要痛死了。 谢灵娇最怕痛了。 这么大的伤口，卫潋没什么反应，她反而被吓哭。 “呜呜……你这个奸诈的大坏蛋！” “你就是故意的！” “你就是想吓死我！” “坏蛋！大坏蛋！” 大大大大坏蛋！ 她哭得超级大声，哭的时候还不忘踹卫潋出气。 “你不是这么厉害吗？杀了这么多人！你倒是躲啊！你躲啊！躲啊……” 卫潋见她害怕，快速处理了脑袋上的伤口。 “抱歉。” 他只想让她出气，没想到反而让她更伤心。 卫潋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事。 并且不知该如何补救。 在朝堂能言善辩，令一众老官员都避之不及的卫大人，此刻显得有些笨嘴拙舌，“我……没想再对你做什么。” “那你下来做什么？别告诉我是心疼你的暗卫！我才不信！” “因为你想下来。” 脑袋受了伤，卫潋头有些晕。 来不及再让谢灵娇发泄出气，他必须先带她找个地方躲起来。 否则杀手一到，他们就危险了。 “走！” 他揽住谢灵娇的肩。 运起轻功朝林中飞去。 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让谢灵娇躲着，而他自己则打算返回，在另外一个地方引开杀手。 “你疯了！” 谢灵娇吓得一把抓住卫潋的手，“你要把我留在这里，自己去送死？” 眼睛瞪得溜圆。 再次见到她这样的表情，不知为何，卫潋想笑。 “不是。” 卫潋依旧是那副死样子。 还跟她说什么“我不会死”“会有人来接你”之类的鬼话。 谢灵娇恨不得把他脑子里的水都打出来。 “不会死难道还不会受伤么？你头都被我打破了，还能打得过谁？要是因为我受了重伤……你想要我这个月都睡不着觉是不是？” “不是……” 卫潋想起这一月，她无论是乘马车还是随自己骑马，都睡得很好。 这样艰苦的条件都能睡着。 她应当不会失眠…… “我没事。”卫潋受过的伤不少，他清楚自己的状况，“不用担心我，我……” “我才不会担心你！” 谢灵娇只会担心自己的亲人还有朋友。 卫潋什么都不是。 她才不担心。 “我只是不想睡不着而已！”用力扯了卫潋的手一下，瞪大眼威胁，让他跟自己一起蹲下来。 卫潋不答应。 他必须去把人引开，才能保证谢灵娇绝对的安全。 而在谢灵娇听来。 他就是铁了心要去送死，顺便让自己良心不安至少一个月。 “随便你！” 谢灵娇怎么威胁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干脆把随身携带的竹筒丢过去，“喝！喝了赶紧滚！” 把他脑袋上的伤治好。 自己就不欠他的了！ 谢灵娇：“不喝，就算你死了我都天天诅咒你！” 卫潋喝了。 不敢不喝。 于是，他亲自体验了一番，谢灵娇神乎其神的“医术”。 第78章 在世神医 卫潋喝了水。 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 这已经超出了寻常医术能做到的程度。卫潋解开刚被自己处理过的伤口，没有血迹，就连伤疤都没留下。 卫潋沉默片刻。 改变主意，决定寸步不离。 “你……” “你什么你？你想问什么？想问什么都别问，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她一点都不想理卫潋。 卫潋没想询问水的事，但他需要了解谢灵娇是否需要自己帮忙隐藏此事。 这还用问？ 谢灵娇当然需要了！ 就算救活太子能得到很多人类趋之像什么小鸭的东西，谢灵娇也毫不犹豫地放弃。 她要低调。 低调才能活得久。 “这事你能办？”谢灵娇掀起眼皮，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卫潋：“……我尽量。” 他紧急更改了方案。 若要让她不打眼，还需表哥配合再装病一些时日。 “尽量？” 谢灵娇不屑撇嘴，“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来京城。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月我过得多苦？吃不好，睡不香，还没有热闹看可无聊了！” 她掰着手指头。 一点一点细数自己这些日子的辛苦。 卫潋：“我会尽全力。” 这还差不多。 达到目的，谢灵娇就不再和他说话。 不多时。 杀手循着痕迹找了过来。 尽管不怎么情愿，谢灵娇还是牵住卫潋的手让他和自己蹲在一起。 “别说话！”狠狠瞪了他一眼，“要是敢乱动你就死定了！” 卫潋自己暴露了没事。 可别连累了自己。 两个人蹲在草丛里。 一百多名杀手搜寻数遍都没能找到，离他们最近的一次还是踩到了谢灵娇的鞋。以这些人的实力，本该很快将两人抓住。 可就是这么神奇。 无论是谁，无论路过几遍，杀手都发现不了这么明显两个人。 卫潋手中握着剑。 心中的某个猜想终于被证实。 “废物！” “追！！” 此处遍寻不到，卫潋安排来接应他们的人也即将赶到。 杀手不得已下令去别的地方找。 一队人离开。 还剩另一支几十个人队伍。 其中踩过谢灵娇的那个杀手就在不远处，谢灵娇挨近卫潋，问他：“那个人，他重死了，我的脚肯定都被他踩肿了！等你的人来接我们，你能帮我踩回去吗？” 杀手这种生物太危险。 她不敢自己上。 可她还在生卫潋的气，就装作不在意的补了一句：“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嗯。” 又是嗯！ 谢灵娇气得当即踩他一脚。 ——反正我把这一脚传给你了，踩不踩回去是你自己的事！ 一刻钟过去。 这一块地的草都快被踩秃了。 “放火！” 杀手头子更换方案。 让手下点火，企图将谢灵娇两人烧死在这里。 “想得美！” 谢灵娇牵着卫潋的手站起来，熟练地跳进他怀里，“快快快，我们快飞走！” 哈！ 想不到吧。 只要她一直牵住卫潋，就算飞起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远离火场。 谢灵娇觉得自己简直帅呆了。 这些杀手就算武功高强又怎么样，还不是抓不到她！ “略略略——” 食指下扒下眼皮，做了一个得意的鬼脸。 期间还不忘提醒卫潋，“不要放开我的手，不然明年的今天我可不是给你烧纸！” 卫潋瞧着她。 在谢灵娇看过来时，又很快移开。 “我安排的人到了。” 卫潋停在一棵树下，提醒谢灵娇不用再使用那奇异的能力。 “卫大人！” 来接他们的是皇家军队。 见到卫潋，欣喜若狂：“您终于回来了！”他家殿下有救了！ “嗯。” 卫潋在人前。 是谢灵娇从未见过的样子，冷淡、从容。都不用他做什么，就自带一种全场他最牛啤的拉风感。 谢灵娇默默远离。 早知道卫潋是这种人，她一开始就不和他玩！ “卫大人，陛下和娘娘恭候您多时。” 有了这些人的护送。 谢灵娇和卫潋只花半天时间，便抵达京城。 月上中天。 “你……” 卫潋想问谢灵娇需不需要休息。谢灵娇摆手，“休息个啥？直接整吧。” 今日事，今日搞。 莫留到明日。 明日又明日，明日不太多。 谢灵娇爬上卫潋的马，没注意到众人惊诧的目光，自然道：“走吧。” “多谢。” 卫潋担忧表哥。 纵马飞跃。 “哒哒哒哒——” 到皇宫门口时，谢灵娇还在睡。 “卫大人……这……” 前来接卫潋的人有些为难。毕竟宫中不能骑马，要是不把谢灵娇从马上弄下来，他们也不好交代。 “无事。” 卫潋一动，谢灵娇就皱眉，还流着口水咬人。 无奈。 他只能骑着马到东宫。 “哟~” 时日无多的太子没躺在床上，他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可精神还是很好。 听表弟回城。 还特意以此为借口起来吹风。 不吹风不行。 这几月东宫的药味比以往都浓，太子感觉自己都要被腌渍入味了。 见着表弟带回来的不是什么神医，而是一个漂亮得出奇的女子——只是，这女子为何不太惹人注目？ 明明这般貌美。 可就是难以引起他人的注意。 萧承序眼里露出一丝兴味，“难得啊表弟，居然有人能离你这么近。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未想居然在这种时候看到你未来的夫人，我这辈子就算……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你别生气。你知道的，我现在经不起你折腾。” 还拿自己的病当挡箭牌。 卫潋收回视线。 “殿下莫要胡言。”他解释，“这是我为你请回来的大夫。” 大夫？ 就这？ 萧承序修长枯瘦的手指托着下巴，“表弟，我知道你很担心我。可是这般年轻的大夫……你确定？” 卫潋只瞧了他一眼。 萧承序：“好的，我知道了。” 他望向表弟信中所说，必然能治愈自己的大夫。 “你们不是骑马来的？” “是。” 既然是骑马来，还能睡得这般死，跟庄子上养的小猪无甚不同。 这下萧承序对谢灵娇的医术信了几分。 还感叹：“待她醒来，我必然要向她讨教一番入睡秘诀。” 第79章 影帝级别 卫潋没有叫醒谢灵娇。 太子也想瞧瞧她到底有多能睡，也制止了贴身太监的喊话。 全场静默。 直到皇帝收到卫潋回来的消息，赶来东宫。 “皇——上——驾——到！” 太监独有的尖细声音。 谢灵娇捏着卫潋的衣裳，皱眉。 “谢小姐，皇宫到了。”卫潋不得已将谢灵娇抱下来，将她叫醒。 “哦……” 谢灵娇的眼神还有些茫然。 皇帝都到跟前了，还半睁着眼睛扯卫潋，让他给自己擦擦口水。 谢灵娇的身份需要保密。 卫潋一个动作。 皇帝会意，挥退在场所有人。 卫潋这才拿出手帕，给谢灵娇擦拭睡觉时造成的口水痕迹。 “这是……” 他的动作让皇帝注意到了谢灵娇。 满心疑惑。 “小卫，你要成婚了？”皇帝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瞅瞅自己病歪歪的太子，心里面酸酸的，“可需朕为你赐婚？” “……陛下，这是大夫。”卫潋再次解释。 皇帝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年轻的大夫。 还是个女子。 “她……”他是相信小卫爱卿的能力，可这般年轻的小姑娘能做什么？皇帝和儿子一样，再次向卫潋确认，“她能行吗？” 我不行难道你行？ 谢灵娇被中途吵醒，心情本就不太愉快。 一听皇帝怀疑自己，躲在卫潋身后露出幽怨又愤怒的小眼神。 卫潋：“望陛下恕罪，谢大夫胆子小，不善言辞。” 他睁眼说瞎话。 可他表情管理极为优秀，就算是皇帝这样纵横朝堂几十年的老狐狸都看不穿。 “原来如此……” 皇帝对卫潋父子极尽信任。 当即免了谢灵娇行礼。 心里想着：若这女子真能治好太子，不说免除她的礼仪，让太子给她下跪都成。 “那这……”皇帝不是很放心谢灵娇的年纪，看在卫潋的面子上还是想让她试试，“让大夫先给太子把个脉？” 把什么脉？ 谢灵娇不会啊。 她躲在卫潋身后，低着头，手使劲掐卫潋身上的肉。 这个混蛋。 身上都没什么赘肉，掐起来紧绷绷的，手指都给她弄红了。 “殿下请跟我来。” 卫潋让太子和他进屋。 “屋里？”太子好不容易才出来，这才没多久又要回去。他叹气，“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我表弟。” 还摇头。 看起来很幽默的样子。 真的和卫潋很不一样！ 谢灵娇偷偷瞧他。 太子注意到了，对上谢灵娇的眼神，还对她笑了笑。 “谢大夫，我的命就交给你了。不过你不必有压力，我这病已看过出多大夫——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你尽力就成。” 什么死马活马的。 谢灵娇小声问卫潋：“他是不是觉得我治不好？” 有些不忿。 开始找卫潋的茬子：“我之前让你把那一脚踩回来，你踩了吗？” 入京至今。 卫潋都没能抽出时间处理此事。 不过他已经命人将那名杀手囚禁，待此事了结，便可抽出时间为她“报仇”。 “明日……” “明什么明！”谢灵娇瞪他，“明日又明日，明日一点都不多！什么都想着明天再做，以后是不会有出息的！” 已官至三品的卫潋：“……抱歉。” 知道她在生气。 卫潋便道：“表哥他眼神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见识。” “对不起，突然叫醒你。一会我请你吃宫廷御膳，当做赔罪，请赏脸。” 这还差不多！ 谢灵娇收回视线。 她还没吃过宫廷御膳呢！听说皇家吃的都是最好的，不晓得他们都吃些什么东西。 “我要吃烤鸭！” 这些日子一直都在野外求生，没吃过啥好东西。谢灵娇小声和卫潋叨叨，点了好几个菜。 可这么多，她一个人又吃不完。 “你……”谢灵娇还在跟卫潋生气，不怎么想和他同桌吃饭。可她一个人在皇宫人生地不熟的，目前能依靠的也只有卫潋。 谢灵娇咬唇。 很勉强地问卫潋：“你要不要吃？” “我可不是原谅你……只是……你不的话，他们会不会不给我饭吃？” “不会。” 卫潋此前见的，一直都是肆意嚣张的谢灵娇。 此时突然见她这般拘谨，心底陡然升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愧疚。 “你这般……厉害……” 他用谢灵娇之前常说的话安慰她，“陛下与殿下都会为你折服。” 为什么服？ 说人话！ 卫潋：“他们都会崇拜你。” 崇拜谁……她？ 不会吧。 这可是皇帝还有太子，这个国家最厉害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因着卫潋的话，谢灵娇脑中突然浮现出小胡子大叔和病歪歪太子对她弯腰致敬的场景。 想想还真有些…… 谢灵娇低头，捂嘴偷笑。 太子：？ 皇帝：这小大夫真没问题？ 太子的寝宫守卫森严。 里面非常的安全。 太子坐在自己常坐着看病的椅子，熟练伸手，“请吧，大夫。” 请什么请？ 谢灵娇一溜烟躲到卫潋身后，使劲揪他。 卫潋：“还需准备些东西。” 他不太明白谢灵娇要怎么治疗。 只听见她说要刀。 “能找到吗？”谢灵娇隐约知道，匕首什么的在皇宫似乎属于管制刀具，一般人都不能带。 她咬咬指甲。 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要是没有刀，那她是不是还得自己咬手？ 那得多痛啊！ 本来放血就很痛了，要是还没刀，那她岂不是要痛死？ 谢灵娇想想就觉得鼻酸。 心里都快委屈死了。 “跟我来。” 卫潋察觉到她的不安，主动牵了她的手，将她带去隔壁小房间。 两人一走。 太子和皇帝立马凑做一对。 “那姑娘真是大夫？”皇帝忧心忡忡，“我怎么瞧着，更像小卫的心上人？” “你看看你，小卫都有心上人了，你还不立妃！” 皇帝恨铁不成钢。 “父皇，表弟都说了不是。”太子理理衣裳，遮住手腕上细小的针孔，慢条斯理道，“表弟的为人你也知道，他说是大夫，谢小姐必然就是大夫。还是从那般远的地方，千里迢迢为我请来。” 他垂眸喝茶。 语气有些淡，“为了我，他费心了。” 第80章 神医啊! 自己最爱的儿子强忍着伤心说这些话。 皇帝就算再想要儿子留下一个血脉，也不好继续提此话题。 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你觉得……那女子真有那本事？”他怎么瞧着不太像？ “父皇，人不可貌相。” 历经太多次的失望。 太子心中的希望早已不剩半分。 偶有妄想，也会很快认清现实。 他悲痛、发狂、无奈、遗憾……最后只能平静地接受自己即将死去的事实。 “表弟向来稳重。”太子安抚他道，“说不定谢大夫就是有些神乎其神的本事。” “但愿如此。” 皇帝刚处理完朝堂上的事，也有些累了。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着自己最聪慧的儿子。 眼里满是悲痛。 “若是让朕知晓究竟是谁害了你，朕必要将他碎尸万段！”他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太子：“多谢父皇为我报仇。” 很感动。 却是演出来的。 他从不曾忘记自己的身份，也从未忘记过父皇的身份。父皇子嗣众多，倘若自己去世，兴许要不了多久帝王就会忘了自己。 忘了舅舅与表弟为大融的付出。 为了自己，表弟弃武从文。 放弃继续发扬卫家。 可他终究…… “咳咳！！咳咳……”太子手帕捂着嘴，咳嗽两声，竟有些碎肉伴随着血沫喷涌而出。 皇帝大骇。 “御医？快传御医！！” “不必……”太子制止了他，苍白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丝笑，“父皇，先让谢大夫看看罢，表弟不会害我。” “谢灵——”娇。 皇帝气势汹汹大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卫潋和哭得稀里哗啦的谢灵娇正好走到门口。 “陛下。” 卫潋手中端着一只茶杯。 里面有谢灵娇刚放出来的血。 “谢大夫已经准备完毕。” “快让她给序儿诊治！” “是。” 谢灵娇还哭着呢。 抽噎着让太子伸出手。 就连脉的位置都找不对，随便糊弄两下，就让卫潋给他喝药。 “谢大夫！” 皇帝就算再外行，也看出这大夫不对。 他皱眉，皇帝威严气势尽显，“你就这般，轻易为太子用药？” 这可是他的太子！ 岂能这般儿戏！ 谢灵娇正痛着呢。 又被人骂。 难受极了，“这么大声做什么？” “呜呜……是你们自己要我治的！” “你们自己请我来的！” “呜呜……欺负人！你们欺负人……” 她再也不忍了，“呜呜哇哇”哭得可大声。 太子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绮丽的姑娘，瞧着她秀丽鼻子上冒出来的小泡泡，没忍住轻笑出声。 连带着身子都松快了不少。 “请谢大夫见谅。”太子含笑解释，“父皇对我太过紧张，才会如此。” 他望向谢灵娇给自己开的药。 就一个瓷杯。 里面的说是药看起来更像水。 太子端过来就喝，皇帝根本来不及阻止。 事已至此。 皇帝只能焦急地等待太子服用后的成效。 “如何？”他紧张地盯着。此刻，他真像一个关心儿子的父亲，而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太子喝完水。 沉疴旧疾瞬间清除。 方才的玩笑竟真实现了。 内里无时无刻的绞痛、沉闷一扫而空，好似他不再是一将死之人，而是如普通人一般呼吸的正常人。 太子愣了好久，才恍然，“很好。” 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舒适。 这般状况，险些让他以为自己已然病愈。 再次望向谢灵娇时。 不可置信的神情中带了一丝打量。 “谢大夫，不愧是神医。”收回视线，安抚焦急万分的皇帝，“父皇请放心，儿臣感觉很好。” 可这究竟怎么个好法，还需大夫说明。 皇帝想多叫几个太医来看看，这样他才能放心。 卫潋给了太子一个眼神。 太子秒懂。 他笑笑：“父皇，若儿臣真能痊愈，此事不易宣扬。” 要是真痊愈了。 那便是天大的好事。 皇帝恨不得广而宣之，甚至还想为此大赦天下。 如何能不宣扬！ “父皇。”太子很熟练的安抚对方，“这些年您与母后为了我的身子费尽心神，如今儿臣好了，我们应当着手揪出那幕后黑手。” “反正儿臣已病了这么多年，再多躺些时日也无甚要紧。” 也对。 若真痊愈了，就该集中心力揪出那胆大包天的贼人。 不过前提是这谢灵娇真有那本事，治好他的太子。 “让蒲怀亦进来看看，朕的太子究竟如何。” “如今儿臣的身子一直是由颜神医负责照看，父皇不若宣他进来瞧瞧？” “依你所言。” 被称为神医的颜恒渊年岁不小。 进来前还骂骂咧咧。 当太子的寝宫的门一打开，几人便见颜恒渊扬起假笑，“陛下、太子，又有何吩咐？” 颜恒渊是个游医。 医术超群。 为了朝廷许诺的丰厚奖赏入宫为太子医治。 他是有两把刷子。 是第一个推翻太子并非身子不好，而是被人下了毒。如今毒素积蓄体内，就算是他也回天乏术。 只能在皇帝无理的要求下抓狂地给太子配药，以延缓他的死期。 “你来瞧瞧，太子的身子可有好转？” 皇帝让出位置。 颜恒渊上前。 熟练又专业地将手搭在太子的腕上。 皱眉、疑惑、不敢相信，伸手再探。 探完又探。 还取银针取了几滴太子的血。 “如何？” 皇帝瞧着情况好似有别于往日。 这老家伙竟然没有摇头！ 一丝喜悦试探着爬上心头，“我家皇儿可有望痊愈？” 岂止是有希望。 他现在就已经好了啊！ 得出这个结论，颜恒渊自己都惊了。 “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瞧着碗里的血，抬头问，“不知陛下请了哪位高人？可否为草民引荐一番？” “真的……好了？！” 皇帝震惊。 嘴巴微张看向谢灵娇。 神医啊！ 可这是不是也太神了些？整个大融的名医都束手无策的毒，竟然让一个小丫头一碗水就给治好了？ 这么快？ 朕怎么这么不信呢？ 皇帝让颜恒渊再诊诊，别给看错了。 颜恒渊脸上的假笑再度扬起，“好的，陛下。草民遵命。” 第81章 跟说好的不一样 颜恒渊再三确认。 这个毒入骨髓，就连内脏都有了腐败趋势的太子，是真的好了。 除却有些许瘦弱，简直比寻常男子还更健康。 “世间竟有如此神医。”他感叹，“看来我还是见识不够多。” 这些日子太子的身子都是他主要负责料理。 太子情况如何他最是了解。 他才闭关配药三日，皇家就找到了这般高人。 真是妙啊！ 这下他和蒲怀亦那老头都不用给太子陪葬了！ 两个月来唯一的好消息。 他一定要让蒲怀亦也一起乐呵乐呵！ 颜恒渊弯腰拱手，“若陛下不放心，可让蒲大夫也来瞧瞧。” 皇帝正有此意。 蒲怀亦是皇家用顺手的御医。 他说的话，皇帝更愿意信。 因着太子病危，蒲怀亦这个太医院的老大已经在东宫中住了大半年。很快便提着专属药箱赶了过来。 诊脉。 皱眉。 身心俱震。 “回禀陛下。”蒲怀亦有点被吓着了，弯腰回禀时把过脉的手都有些抖，“太子殿下已无大碍，如今瞧着，甚是康健。” 他没有闭关。 下午才给太子请过脉。 结论依旧只有四个字：药石罔效。 可如今…… 如今竟然！！！ 短短一个下午，太子就好了？ 蒲怀亦恍恍惚惚，心里觉得这不可能。 来来回回又把了几次脉。 还斗胆请太子扯去手帕，直接上手以求最精确的诊断。 可结果还是一样。 太子真的好了！ 好的不能再好！ “陛下，神医啊！”这是真神医！蒲怀亦激动得双手颤抖，“请陛下让此神医进我太医院教授我等！” 这般堪称神技的医术。 他想学！！！ 蒲怀亦“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若能面见此神医，臣等死亦无憾！” “真……真好了？” 截至目前，皇帝对自家儿子痊愈的事已经信了九分。 天大的喜事啊！ 他最优秀的儿子痊愈，他大融必将万世繁盛，傲然这整个天下！ “好！好！好！！！” 太好了！ 皇帝喜不自胜。 紧紧抓着儿子枯瘦的手，接连称好。 眼泪都沁出来了。 “父皇。” 太子起身，他神色间也带着喜悦，“托父皇的福，儿臣已然痊愈。” 谢灵娇的血效果太好。 让太子痊愈得过于突然。 他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个消息，顺便再多观望，太子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小卫啊。” 父子情深过后，皇帝才想起今晚的大功臣，“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带着神医回来，那朕的太子就……” 皇帝一高兴。 就赏赏赏。 但都是给卫潋的。 至于谢灵娇，皇帝微笑：“此番，谢神医居功至伟。来人，请神医下去休息。待太子病愈一事能昭告天下，朕要对其进行封赏！” 什么功什么赏？ 谢灵娇把话记下，苦苦分析了好久。 反应过来：狗皇帝居然要白嫖她的血！ 不给钱就算了，竟然还要关着她？ 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可恶的卫潋，又骗她！ 谢灵娇欲哭无泪。 弟弟不在，她也没有人可以商量。 要不她自己悄悄走？ 可这样的话她家里人是不是会被抓啊？ 谢灵娇被太监领着，在东宫住下。 门一关。 刚才没流的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呜哇……我回不了家了呜……呜呜呜……” “我又呜呜呜……又被骗了嗝……”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卫潋和太子站在屋外。 “不进去瞧瞧？”太子问卫潋。 卫潋没有做声。 太子又问：“她的神药当真只有一颗？”这是卫潋对皇帝的说辞——谢灵娇并不会医术，只有一枚家传神药，能解百毒。 这回卫潋有了反应。 他转过来看向太子，平静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冷意。 “好好好，”太子当场举手投降，“我不问，我不问总行了吧？” “你把人家惹哭了，不会就这样吧？” “这小姑娘看起来很能哭的样子，若是放任不管岂不是会哭到半夜？” 太子故意吓唬表弟。 想看他变脸色。 “你去。” 卫潋知道谢灵娇讨厌自己。 他哄不好她。 便指使太子去，还道：“她的爱好与你相似。” 什么爱好？ 太子不知道表弟指的是哪一个。 是开花楼还是略施小计看人笑话亦或是看后宫某几个宫妃和她们的情郎卿卿我我，暗送秋波？ “现在去。” 太子还想着呢，就遭到了催促。 他挑眉。 重新在心里衡量一番这位大夫在表弟心中的地位。 “好好好……”他认命般叹了口气，“谁叫我是你表哥呢？为你收拾烂摊子也是我的宿命。” 推开门。 谢灵娇已经停止了哭泣，在打嗝。 “谢大夫，喝水。”太子给她倒了水。 谢灵娇不要。 翻身躺在床上拉上精致华丽的小被子。 “嗝~” “嗝~” “嗝~” 太子觉得这小姑娘很有意思，背着她唇角上扬。 谢灵娇好似感应到了什么。 骤然转头看向他。 将偷笑的太子抓了个正着。 太子：“……我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 久病初愈。 这还不够令人开心？ 不能的。 太子：“多亏了你，谢大夫，你的救命之恩我会铭记一辈子。” 谢灵娇才不信。 他刚才还说是拖了他爹的福呢！ 骗子！ 京城到处都是骗子！ 谢灵娇的眼睛像是要冒出小火苗，但她和太子不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砍人的脑袋。 就憋憋屈屈地缩了回去。 更委屈了。 哈哈哈哈哈…… 太子心里头就要笑翻了。 “咳、”未免得罪大夫，太子忍住笑意，“谢大夫可知天下哪里的趣闻最多？” 谢灵娇不应。 太子继续道：“是京城啊，谢大夫。” “我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年，知道不少有趣的事。谢大夫，你想听吗？” 这个嘛…… 谢灵娇没转过来。 可她身体下意识的打嗝都停止了，全身心地注意着后面，想知道这太子到底要说什么有意思的瓜。 “我父皇不算好色。”太子给自己倒了些茶水，坐在凳子上自顾自地说道，“但宫中妃嫔也不算少。” “其中有一个在入宫前就有了相好。” “入宫后，他们也时常会在一枯井处相会。” “哎呀，”太子合上用来附和场景的扇子，悠哉道，“好似今日便是他们相会的日子……” 第82章 和话本上不一样 小妈偷人，太子不仅不告诉他爹，还暗戳戳偷看？ 天啊！ 这究竟是什么人间大瓜？ 谢灵娇不伤心了。 慢吞吞爬起来，用期待的小眼神望向太子，“那今天，你还去看吗？” 本是不打算去的。 现在得去了。 不然他家表弟还不知道会对他做什么。 “自然。”太子微微一笑，邀请谢灵娇，“我一个人有些无聊，不若谢大夫和我一起去瞧瞧？” 这还用问？ 当然要去看啊！ 谢灵娇一下就从床上蹦下来，压抑着雀跃小声回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陪你一起去就是！” 太子作为东宫的主人，未来的天下之主。 轻易就带谢灵娇到了冷宫。 这么奢华的皇宫里面还有这么偏僻的地方呢？ 谢灵娇把周围的路都记下来，以后就算没有太子带路，她自己也可以偷偷跑出来找瓜吃。 “到了。” 太子很熟悉这里。 领着谢灵娇藏在一个不仅能看清宫中妃嫔私会情景，还很隐蔽的地方。 这个时间点已经很晚了。 “他们还有多久到啊？”谢灵娇问，“不会已经来过了吧？” “并未。” 太子在宫中的耳目众多，因着要带谢灵娇来，他早就派人盯紧了这里。 “且放心，要不了多久，人就来了。” 在等待的时间。 太子还拿了零嘴给谢灵娇。 按照卫潋的嘱咐，拿的都是她爱吃的。 “谢大夫和表弟关系似乎不是很好？”太子趁机打听。 问是这般问。 实际他认为两人关系非常亲密。 至少眼前这是表弟到目前为止唯一关心过的女子，甚至还能任由对方折腾而不躲避。要知道，他认识表弟十几年，可从未有过这般待遇。 “这还用问？” 谢灵娇吃着满口留香的糕点。 啃咬的动作都重了许多，“卫潋不止是骗子，还是大坏蛋！我以后再也不要相信他了！” 骗子？ 原来如此。 太子继续打探：“难道谢大夫此番，是被表弟欺骗入京？” 那可不！ 谢灵娇早先就看见了告示，心里头一点波动都没有。 要不是卫潋，她才不来这破地方！ “真是抱歉，谢大夫。” 太子轻轻咳嗽两声，看起来虚弱得十分自然。 他演技超好，要不是知道自己的血效果有多厉害。 谢灵娇都要信了。 “我自小中了毒，这些年一直身子不好。前些日子险些没了命，表弟也是担心我，这才做了些让你不快的事。” 苍白的脸上露出笑。 瞧着好不可怜。 谢灵娇：少来，你明明已经好了！ “还有我的父皇。”太子也解释，“他也是关心我，这才做了些不合时宜的举动。待父皇了解我的身子的确痊愈，他也会和我一样感谢大夫你的。” 卖惨点到为止。 还用我自称，说话的口吻也很平易近人。 可惜谢灵娇不买账。 卫潋惹到她好歹还道歉呢，这人从头到尾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还和卫潋是表兄弟呢。 没想到还不如他。 哼！ 谢灵娇扭过头，不理会太子。 就连他给的零嘴也不要了。 胆子不大。 脾气却不小。 太子在心里这般评价，暗中打量着谢灵娇，心想：也不知表弟究竟看上了她哪点，难道是漂亮？ 毕竟这女子的确容貌出众。 太子早就看腻了妃嫔私会的戏码，注意力完全没放在上面。 全身心地想：表弟当真喜欢这女子？ 他在走神。 谢灵娇却一心一意地吃瓜。 终于等到一个穿着朴素衣裳的漂亮少妇偷偷摸摸进来后，她激动得两手攥紧。 又过了一会儿。 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男人也来了。 两人一见面，就牵手手、亲亲、抱抱。 哇哦！ 刺激！ 谢灵娇好激动，就在她以为两人还会有更多动作时，两人悄咪咪聊起了天。 一个说皇后娘娘最近忙着给太子找大夫，没心思管后宫事务，导致后宫现在乱糟糟的；另一个说自己工作顺利，领导有多看重他。 就算在这么偏远荒凉的地方都用超级小的声音交谈。 这两人竟比她还谨慎！ 佩服。 谢灵娇瞧着瞧着，突然觉得嘴里有些空。习惯性地伸出手，却没人给她递瓜子。 手中空空。 谢灵娇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弟弟还未到京城，卫潋已经被自己决裂了。 不会再有人给自己递瓜子。 谢灵娇撇撇嘴。 正要将手收回来，太子了她一只金线绣成的荷包。 “表弟说……这是江南的贡品，谢大夫尝尝？” 贡品？ 谢灵娇捏了捏。 不就是瓜子么，说得这么厉害。 “谢谢。” 打开荷包。 里面的瓜子颗粒饱满，瓜子仁除了咸香外还有一股谢灵娇此前从未尝过的味道。 好好吃！ 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好吃的瓜子！ 来京城这么久，谢灵娇终于发现它的一点好。 这里的人是坑了点，但瓜子很香。 搭配着宫妃出轨一起食用。 妙极了！ “啪嗒啪嗒” 太子此前还以为她嗑瓜子的声音会惊扰到那对野鸳鸯，毕竟与宫妃私会是大罪，那两个又不是胆大包天的蠢货。 自然诸多小心。 可没想到，她吃了这么久也再无第三人察觉。 联想到她刚来时那股奇特的令人忽视她的本事，太子对谢灵娇的认识又多了一层。 暗自将其记在心里。 太子开始思考，该如何揪出给自己下毒的元凶。 “他们走了。” 幽会的两个人不敢多待。 见过一面聊会儿天就含泪告别。 谢灵娇吃完最后一粒瓜子，点评道：“非常清水的约会，全程最亲密的动作也就亲亲而已。” 她还以为会看到话本子上那样，更劲爆的东西。 结果什么都没有。 “这两个人不会。” 太子可没有看别人办事的癖好。 正因为封才人与其情郎还算收敛，才带了谢灵娇过来。他问：“难道谢大夫想看些更深入的画面？” 谢灵娇：“你看过？” 太子：“未曾。不过谢大夫若是想看，我也可以舍命陪……” “不用。”谢灵娇打断他，“我们不熟，不适合一起看那种少儿不宜的场面。” 难道熟人就可以？ 太子心下有些微妙。 其实他最想问的，还是谢大夫有没有和自家表弟一起看过。可看她这般戒备，应当不会坦白告知。 看来还需使些力气，才能打听到想知道的东西。 第83章 自家店面 为了打探表弟的感情进程，太子决定熬个夜。 趁着天黑带谢灵娇出宫，去京城的花楼见识见识。 “谢大夫可需要休息？”走前，他还特意问了谢灵娇，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以及，她想不想去那种地方。 谢灵娇当然要去。 只要能出这个豪华大笼子，就算不是去花楼寻热闹她也想去！ 倒是太子。 谢灵娇瞧他瘦的这么干巴，一点也不像熬得起夜的人。 就给他喝了口带灵气的水。 不然他回来要是更干瘪了，容易叫人看出不对。 “多谢，谢大夫这水……” 太子玩味地瞧着水杯。 感觉方才谢灵娇给自己喝的水有些与众不同。 可究竟怎么个不同法，他暂时还不明白。就在谢灵娇略紧张的绞手指后，笑着继续道：“甘甜清冽，也不知是哪儿来的？” “路上随便取的。” 谢灵娇随口胡诌。 表示是山间泉水，所以才这么甜。 “那可真是一汪上好的泉水。”太子夸赞。 “那当然了。” 谢灵娇点头，以为这事就这么敷衍了过去。 太子出门是乘马车。 谢灵娇不用别人帮忙，自己就能爬上去。坐在马车边边的位置，也没伸手拿马车上的小点心。 “谢大夫不必客气。”太子笑着招呼她，“这上面的东西都是为你准备，你可以随意取。” “哦。”谢灵娇应了一声，“谢谢。” 车上的东西都是卫潋让人准备。 谢灵娇不知道。 她没动手。 她觉得京城里的人都很讨厌，皇宫里的人更讨厌。高高在上，一点没把别人放在眼里。 还有这个太子。 看着和和气气，实际小心思多得很。 要不是这里人生地不熟，她才不要和他一起玩。 “谢大夫怎么不吃？难道是这些不合胃口？”太子问。 “不饿。” 谢灵娇还想着卫潋说要请自己吃的宫廷御膳，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不过他带自己来京城，只是为了救太子而已。 现在太子好了。 自己对他来说就没用了。 说不定早就忘了那些，毕竟他就是一个骗子，混蛋！ “谢大夫。”太子就像看不见谢灵娇对他的排斥，依旧自然地和他搭话，“卫表弟向来话少，你与他一同进京，怕是有些无趣？” 才不是！ 谢灵娇心想：是我不和卫潋说话，不是卫潋不和我说。 这是两回事！ 她要是说话，卫潋可不会不搭理，不然她肯定会叫他好看！ 但这些都没必要跟这人讲。 谢灵娇撇撇嘴，“关你什么事？”一副我们不熟的样子。 太子：突然觉得有点意思了。 他低头一笑。 随后换上一副关心表弟的口吻，“是我多嘴。可表弟他只是看着冷漠，其实上他……”这个人忒坏，说话只到一半就做出失言模样。 闭口不谈。 这种人，肯定没朋友！ 谢灵娇怜悯地看他一眼，随后掀开帘子看外边，不再听他说话。 太子：“……” 为何一出宫，这位大夫便一身反骨？ 难道这才是本来的她，在宫中的小心翼翼都是伪装？ 太子在觉察到真相的边缘反复试探。 最后退了出来。 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让自己不要过多前进，否则会发生很悲伤的事。 …… 马车抵达花街。 太子为了更好的隐藏行踪，去了自己开设的那家。 规模在京中数一数二，够小大夫玩了。 “哇~” 谢灵娇从前都是在小地方活动，见过最好的建筑就是买药材时去过的谭府。如今初到京城，见这更高更华丽还挂满漂亮灯笼的花楼，免不得发出一小声惊呼。 终于是露出笑来。 “快看，这里好大哦！” 还招呼太子一起看。 这样的欢快。 让太子稍微明白了一些，自家表弟为何会待她不同。 是个很有生命力的姑娘。 与只能死气沉沉的他很不一样。 不可控制的，太子心里生出一抹艳羡。 “好。” 他笑笑，这次多了一丝丝微不可见的真心。 下了马车站在谢灵娇旁边。 与她一同瞧着早已瞧惯了的花楼，心中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触。 大抵是因为自己病好了？ 太子这么想。 秘密潜入里面。 谢灵娇真是长了见识——这里的小姐姐们都好漂亮！环什么什么瘦的，各种款式都有。 书上说这叫什么，各有千秋？ 真好啊。 这店是太子开的，他就是这么享受，每次出门都能轻松拥有这么多漂亮小姐姐伺候？ 不得不说，谢灵娇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了。 “那个……” 谢灵娇以前到花街，都是偷偷溜进去瞧些热闹。 今晚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来。 谢灵娇低头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偷瞄场下两眼，问太子：“我可以点人吗？” 当然可以。 太子表示他们这里不仅有各种各样的姑娘，还有小倌儿，谢灵娇若是喜欢可以都点来试试。 他请客。 “真的吗？”谢灵娇抬头，笑容可甜，“你真是个好人。” 唔、也就还行？ 太子捂着自己的小心脏。 觉得表弟被她拿下也情有可原。 毕竟谁不喜欢又甜又美还这般有活力的小姑娘呢？ 太子对谢灵娇的好感缓慢攀升。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谢灵娇可不是会客气的人，一下就点了好几个漂亮的姑娘，还点了很多吃的。 要的服务是让姑娘给喂吃的。 好期待呀~ 谢灵娇不断向门口张望，还主动和太子说了话，“你之前有叫过这种服务吗？这家店就是你的吧？你有没有比较中意哪个员工？” 她口中的词都很新鲜。 太子含笑琢磨一会儿，答曰：“尚未，老板确实是我。至于中意的员工……”他想了想，“这里的管事左右逢源，做事干练，善于经营，我觉得她不错。” 真有这么厉害？ “谢大夫可要见见？”太子主动提出来。 谢灵娇觉得见一下也没什么。 点头答应了。 不一会儿。 谢灵娇点的姑娘，还有这间花楼的管事一同进来。 “给客人请安。” 京城的小姐姐就是不一样，无论身段样貌还是那一颦一笑，都很有味道。 谢灵娇开了眼界。 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第84章 大口吃肉 小姐姐长得漂亮。 身段好。 说话还好听。 一个给她捏肩，一个给她捶腿，还有一个嗓子非常好听，给她逗趣儿。另外还有弹琴的，跳舞的，给她喂吃食的。 唔，这家店做的菜也好吃。 据说请的大厨是退休的御厨，手艺那叫一个顶呱呱。 怪不得这家店生意好呢，她要有钱她也愿意来这吃吃喝喝，喝喝吃吃。这叫什么来着，醉生梦死？ 哎~不管了！ 谢灵娇张着小嘴，跟漂亮小姐姐说，“要吃烤鸭！” “小姑娘可真招人疼~” 前面大大软软的小姐姐笑得花枝乱颤。 今儿个不用伺候臭男人，还有这么养眼的小姑娘甜甜软软的和她们说话。真不错，要是小姑娘能时常来，她都愿意给她银子！ “小姐姐你也很漂亮~” “唔嗬嗬~小姑娘可真会说话！来，多吃些，咱们楼里的烤鸭可是别处都吃不到的好滋味！” “谢谢~” 谢灵娇还挺能吃。 吃的时候还没忘记太子这个东道主，“这个好吃，你快吃！多吃点！”太子瘦的跟个小竹竿一样。 谢灵娇把一看就很补的东西全推到他面前。 “多吃，对身体好。” 多吃多长肉，瞧着可不就健康了么。 谢灵娇这个假大夫信口胡诌。 反正就算吃了不好，她也有办法让人满血复活。不说吃这些美食，就算剧毒一口闷都没事。 “那我就听谢大夫的。” 太子笑眯眯抬手，阻止了花楼管事的劝谏。 他自幼便中了毒，当时御医只能诊出是身子骨弱，让他注意吃食。这些年他吃的一直很清淡。 偶尔想吃上点儿重口的都得避着人。 民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嘴都能淡出鸟来。 这下有谢大夫的推荐。 太子终于有了光明正大吃肉的机会。举手投足依旧优雅，只是净手后拿的却是一只鸡腿。 没错。 谢大夫推荐，手拿着吃。 据说这样滋味会更好。 太子活了二十年，偶尔也想出格一次，便决定谨遵医嘱。 “味道怎么样？”谢灵娇笑出小梨涡，“是不是很香？” “不愧是谢大夫。” 太子咽下鸡肉，这才笑着回。这次他脸上的笑又多了一丝真诚，“此般享用，滋味极佳。” 说的都是些啥啊。 谢灵娇摆手，“你也喜欢就好！吃肉就是要大口吃才够味！” 还推荐他就蒜。 蒜在市场上不便宜。 以往谢灵娇都没怎么见过，这玩意在她们那小地方更贵。不过她曾经重金买了几头，让弟弟帮忙栽种在隐秘的山头上。 每次和弟弟烤肉，都会去扯上一些。 “我跟你说。”谢灵娇在这方面可有经验，看在太子今儿个请客的份上，她大大方方分享出来，“烤肉的时候放一片，可香了！还有薄荷，你知道吧？配上吃也很香。还有熏的腊肉，你吃过吗？炒熏肉片时放一把蒜苗，哇~超级好吃的！” 她表情生动。 语气真诚。 很有说服力的样子。 “想来谢大夫离家多时，应是极为思念家乡美味。” 太子想吃。 借着请客的名义，让下属快快准备。 别怠慢了谢大夫。 “其实我今天将就吃这些也没什么。”谢灵娇还觉得他太热情，其实她也没那么想吃。 尤其弟弟不在。 没人给她烤制火候正好的肉。 “谢大夫不必客气。” 太子已经吃完一个鸡腿。 越发觉得往日的吃食无甚滋味，小大夫说得对，用膳……吃饭就应当这般。 烤肉用具很快就被呈了上来。 很快。 谢灵娇就见识到什么叫贵族。 就连烤肉都有御厨专门伺候耶！ 好方便！ 好香！！ 想当初跟着卫潋混的时候，成天就是干粮、野味，她都吃腻了。现在跟着太子混就不一样了，什么都能享受到。 一晚上就能吃到好多口味的东西。 “我叫谢灵娇，你叫什么来着。” 谢灵娇给太子敬了一杯茶，算是感谢他的招待。 “我？” 太子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被人询问名讳。 愣了一下。 随即笑着道：“我叫萧承序。” 作为未来帝王，他的演技一直很好，和谢灵娇相处完全没什么问题。 “你太瘦了。”谢灵娇教他要多吃饭，反正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 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来找她。 什么都能治！ 太子：都能治？ 这么看来，那所谓的神药的的确确还有剩余。听小大夫的口气，似乎还不少？ 那表弟为何宣称自己服用的已是世间唯一的一粒？ “那便多谢大夫。” 不管如何，先把小大夫的承诺收下。 至于日后她可还记得。 无碍。 他会让她回想起今日。 “这有什么。”谢灵娇不在意那点灵气，一摆手，“不过要是这次这么重的伤你还是少受，太痛啦！” 说的是严重到要放血的大病，她放起血来太痛。 虽然一滴血就够，但就算是破了手指头，她也觉得特别特别特别痛。 谢灵娇心疼自己。 只是这话到了太子耳中，又成了另外的意思。 她竟然，心疼他？ 太子思考自己是否过于有魅力，让才见面没多久的小大夫如此用心相待？可转念一想，表弟作为京城第一美男子都没能得到她的好脸色，更何况是久病初愈的自己。 难道自己人品太过贵重，不小心让小大夫透过皮囊瞧见了内在？ 几番思索。 抬眸瞧见小大夫左拥右抱，喜笑颜开，享用着美人与美食。 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真相是—— 太子低头瞧着滋滋冒油的烤肉，觉着小大夫也太好收买了些。 不过是带她出来玩一趟，便开始朝他敞露心扉。 真是…… 让人很没成就感呐。 要是朝堂上的老狐狸们也这般好收买，那他这辈子少说也能轻松一大半。 可惜了。 太子摇头。 吃了一口带着蒜片的烤肉，觉着味道当真不错。 无怪小大夫喜欢。 “再多上些，让谢大夫尽兴。”太子吩咐楼里的人。 管事瞧着自家主子。 眼皮直跳。 待会儿若是主子晕死在这儿，他可还能活到明日？ 必然不能！ “是。” 管事下去了。 准备食材的同时，赶紧喊来一名御医待命。 第85章 不能说谎 太子如今的身体十分健康，吃个宵夜而已。 小意思。 他完全扛得住。 就连谢灵娇随时备着的灵水都不用喝，自己就能慢慢消化，然后长胖。 嘿嘿…… 谢灵娇想象，日后的太子长成一个大胖子，走两步就摇摇晃晃。再露出假假的笑时，咦惹~没眼看！ “怎么了？” 太子突然感觉她不怀好意。 谢灵娇一脸无辜，“没怎么呀。” 只是偷偷想了下你变得肥嘟嘟而已。话说那样其实看着才更平易近人吧，很适合太子这样的朝堂腹黑玩家。 “你还吃吗？”谢灵娇问。 今夜吃得太多。 再贪嘴身子恐怕会受不住。 太子非常有自制力地放下玉筷，“我不用，谢大夫若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他们。” 还交代了管事。 以后谢灵娇要是来，都给她免单。 这感情好！ 谢灵娇一下就不觉得来京城救太子干的是赔本买卖了，有这么多好吃的，还有美人给她服务。 这一趟值了。 “原来你是个好人啊！”谢灵娇感慨。 至少太子还挺大方。 不像那个某人，说了要送她小马驹，现在她连马毛都没瞧见！ 两人一直玩到凌晨。 时候该走了。 不然要是被皇帝的人发现他们两个偷溜出宫，可没啥好果子吃。 “今天可真是谢谢你了！” 走出花楼，谢灵娇的步子都透露着欢快雀跃。 蹦跶着到门口，向太子道谢，“我玩得很开心！” 灰扑扑的月亮着落在她身上。 瞧着好似比别处亮出些许。 太子曾经得到过一只很漂亮的小鸟，声音清亮，翅膀小小的又柔又软。太子把它养得很好，因为小鸟扑腾时显得十分欢愉。 可当小鸟慢慢长大。 太子为它打开了笼子。 小鸟却没飞走。 歪着脑袋和往常一样看他。 就那么一瞬间。 太子对它失去了兴趣。 明明它可以不用担负任何责任，自由地飞。 可它没有。 不由得令人扼腕叹息。 “萧五！” 谢灵娇蹲在路旁，用很惊喜的声音小声招呼太子，“快来看！这里有鸟！”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反正就是能吃。 而且味道不错。 谢灵娇：“我家小启很会抓鸟的！他可厉害了！不仅会抓，还能把它烤得非常香！萧五，你吃过烤小鸟没？” 听说小鸟在上辈子基本都是保护动物，伤一只都会蹲局子。 好在这个世界没那说法。 只要能抓到，没人管你吃不吃。 “不过这个肉不多。”谢灵娇还是觉得牛肉好，三姐写过一张手擀牛肉面的方子，她还没吃过呢。 方子原件在小弛那。 谢灵娇这里有小弛誊抄过的版本。 她拿出来，“听说这个很好吃，肉也大块……你想试试吗？” 小大夫想捣腾口吃的罢了。 偌大的东宫不至于连这都供应不起。 太子直接给了谢灵娇两名御厨，表示她要吃什么都随便做。 好人啊！ 心情本就雨转晴的谢灵娇，笑得越发明媚。 “你真是个大好人！” 她哼着小曲儿，在路上蹦跶。 偶尔还会叫太子帮忙，去摘路边官府栽种在路边的酸果子。 “唔——” 这个果子。 也太酸了吧！ 怪不得长在路边都没人摘。 谢灵娇小脸皱在一起，她手里还有一个多余的。这个她肯定不会再吃了，就给了太子，“这个味道与旁的妖艳果子不一样，你试试！” “多谢。” 太子预料到这果子味道不会太好。 可没想到会这般…… 苦涩。 太子演技好，就算嘴里再难受面上维持着一贯温和的浅笑，“确实不错，谢大夫很会摘果子。” 还很自然地把剩下大半个全吃了。 谢灵娇：……？ 她瞅着自己手里的。 又瞅瞅太子手上的，接着又瞄准树上挂着的。 犹豫再三。 她试探性地比照着太子刚才吃过的果子，又摘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 “yue——” 谢灵娇伸出舌头。 这个怎么更难吃了？ 难吃得她眼泪水都和着一起飙出来了！ “你……” 谢灵娇喝了好大一竹筒水漱口，红着眼角像个小可怜，“你真觉得这果子好吃？” “怎么，谢大夫不喜欢？” “嗯。” 谢灵娇很坦诚地承认：“我更喜欢那些妖艳的果子。”甜的，或者甜中带有一丢丢果子的风味酸。 只能一丢丢，多了嘴疼。 谢灵娇：“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果子。不愧是太子，品位就是不一样。” 她还想帮助太子再摘一些回去吃。 反正在这儿也没人要，给太子吃就不浪费了。 “且慢、不用。” 太子眼皮一跳。 他根本就不爱吃这酸涩的野果，当即阻止谢灵娇，“这是官府栽种的果树，未经许可不得私自采摘。” 都吃俩了还说这个。 谢灵娇让他放宽心，她去摘，不会有人能看见。 太子担心的是这个？ 他脸上的微笑变得稍稍有些牵强：“谢大夫，其实我也更喜欢吃那些妖艳的果子。”换言之，他的味觉没问题，他根本就不喜欢吃这路边果！ 谢灵娇：“你果然是卫潋的亲表哥。”和他一样爱骗人。 谢灵娇叹息。 和太子交谈的兴致一下就被冲淡。 “我们回去吧。” 太子不知自己哪里惹她不快。 一时有些纳闷。 直至想起表弟用了手段将人哄骗至京，这才明白自己险些步了后尘。 “谢大夫。” 太子几个大跨步追上谢灵娇，随后放慢步子。脸上一惯的微笑中带了些许惨然，“我是喜好清甜的果子不假。可因着自小未能用过甚么合口的果子，所以就算是这般野果，我也觉得甚是美味。” 他的演技和借口都无懈可击。 说完还道，他不指望别人能理解，但还是想将这些话告诉谢灵娇，因为他很珍惜与她的友谊。 友友友友谊！！ 原来太子已经将她当做了朋友？ 谢灵娇有点不那么相信，又没想到不可信的地方在哪里。 “那个……你……” 你们皇家交朋友，都这么快？ 谢灵娇觉得有点假。 可转念一想，自己和白丫就是从雇佣到成为朋友，也很快。 所以…… 萧五可能真把她当朋友了？ 谢灵娇有那么一点点苦恼。 ——怎么办，她还没把萧五当朋友呢！ 第86章 想什么美事 谢灵娇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哎，没办法。 谁叫自己魅力太大，叫这么多人都想和她做朋友。 谢灵娇：“抱歉，我们才刚认识。你的表弟卫潋在我这里有案底，他连累了你，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做朋友。” “不过你是个好人，我同意让你进入考核阶段。” “要是通过考核，我就跟你做朋友。” 原来如此。 太子还是第一次被表弟拖了后腿，觉着还挺新鲜。 见小大夫这般认真，太子也跟着附和，“多谢大夫宽宏大量。请问，考核内容为何？我该如何才能顺利通过？” 谢灵娇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交朋友嘛，看的就是一个合不合适。 比如能不能吃到一块，玩到一块之类。 哦，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 谢灵娇假咳一声，很郑重的样子，“交朋友最重要的就是真心，只有真心对待彼此才是真正的好朋友！” 啊呀呀，这下轮到太子苦恼了。 因为心这东西。 在皇室最是稀缺。 自小生活在宫中的太子浸泡在大染缸中，身上的真心已不剩多少。余下的还给了母后、舅舅、表弟，还有几位姨母。 小大夫和自己才认识不到一天，就要求真心。 唔、做不到。 太子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道：“我会的，谢大夫这般美好，我很难不对你真心相待。” 是吗？ 谢灵娇露出怀疑的小眼神。 总觉得一点都感受不到他口中的所谓真心。 “怎么了，谢大夫？”太子脸上的表情极为真诚。 让谢灵娇一时拿不准，要不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哎，算了。 反正他们还不是朋友呢。 到时候再说吧。 一个人是不是真想和她交朋友，相处久了她自会晓得。 毕竟她可是千年灵芝，有一千年的生存经验。 这点识别小技巧她还是有的。 此话题揭过。 两人一同回到宫中。 谢灵娇打了个哈欠，躺回华丽柔软的大床呼呼大睡。 另一边的太子。 他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先前都要病逝了，手中还有公务，太子都不得不感叹自己真是相当勤奋。 “表弟，你不问问我与小大夫相处如何？” 太子停下手中的笔。 累了就想调侃自己冷淡无趣的表弟。 试图从他万年不变的脸上看到些别样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卫潋没什么变化，他抬眸看向自己的表兄，淡淡提醒，“她很记仇，你最好不要惹到她。” 太子想说能有多记仇。 可话还未出口，便想起小大夫如今一提表弟就炸的模样。 “嗯，你说得对。” 太子同意他的话。 可是，“本殿下可是当朝太子，未来的天下之主。若是畏惧一弱女子，是否太不像话？” 卫潋：“日后，你可以试试。” 目前不行。 短时间内，他还需要这位不能外出露面的表哥代替自己保护好她。 “顺着她就是，你的命是她救的。” 说完，卫潋便不再理会分心偷懒的太子。 自顾自处理着手中的事务。 “真无趣。” 太子耸肩，叹了一句，“怪不得小大夫不与你一起。你这般，日后也只能找个京城为我们这些人量身定制的贵女了。” 如若不然，就得孤独终老。 卫潋：“我不娶妻。” 在这方面，他的压力比太子小。 毕竟他只是普通臣子。 婚事只会偶有几位长辈催促，其他人不会在他面前多嘴。 太子则不同。 他肩负着重任，并不存在能够不成婚这种选择。 “唉……” 扫兴。 太子将手中的笔丢在桌案上，突发奇想，“你说小大夫家中可与她关系交好的姐妹？我若是娶了对方，日后岂不是谁下毒也不惧了？” 小大夫性子好。 想必家中的人性子也不差，否则哪会纵得她这般。 太子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可卫潋丝毫不予理会。 “表弟啊。” 太子开始向卫潋哭诉，自己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 十几年来都病恹恹的。 怎一个痛苦难受不堪忍耐。 卫潋听出他这话半真半假——虽有一部分夸大，但表兄此前不曾言说的难捱却是事实。 沉默半晌。 卫潋道：“她有一堂姐，家中行三。聪慧之至。” 评价这般高？ 太子侧目。 并合理怀疑，“小大夫家中还能出这般人物？” 不是他瞧不起小大夫。 怎么说呢。 小大夫属于他们这些成日玩弄诡计的朝堂人士最喜欢的那一类。天真、单纯，相处来非常轻松，且富有乐趣。 按她的话来说，她是个很好的人。 只是脑子嘛…… 太子礼貌询问：“她应当连读书都不擅长？” 非常不善于此事。 卫潋没说话。 可太子知道自己猜对了。 “没想到表弟你竟喜欢这类傻乎乎的……”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表弟的眼刀子。 卫潋：“并非喜欢。” 他否认自己对她存有男女之情。 这不可能。 他没有这类情感。 另外，“她不傻。” “只是不擅此道罢了。” 好好好。 你嘴硬，你有理。 太子不与他争辩。 担心他会恼羞成怒，摧残他这刚好起来的身子。 太子：“你最好一直如此。” 他重新提起笔。 闲话道：“那小大夫的三姐可会来京城？” 他这辈子离京的机会渺茫，只能盼着佳人入京，好让他能瞧上一眼。 若是不太合眼缘，他也还有反悔的机会。 “会。” 卫潋对谢家有一定的了解。 知道谢琼华必然会来京城，只是时间或早或晚罢了。 但是，“人家应当瞧不上你。” 太子：……不能吧？ 就算他以前病歪歪的，可好歹也是母后的亲生儿子。 当朝太子。 京城这般多的姑娘……本来太子很有自信，可一想到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心上人是小大夫的姐姐，瞧不上他似乎也不算奇事？ 思及此，太子稍微端正了下态度，提笔处理公务的同时请教自家表弟，“那你觉得请父皇赐婚如何？” 介时坏事都是父皇做的。 他只是一个无法违抗皇令的小可怜罢了。 “做事。” 卫潋不欲与他多谈此事。 不礼貌。 只道，“待他们入京，自会知晓。” 行吧行吧。 谁叫我不会武功，连自家表弟都压制不住。 太子摇头叹气，埋头继续做事。 第87章 吓我们一跳 还在梦中的谢灵娇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稍微显露了些优秀的才华，就导致自家三姐被太子给惦记上了。 好梦过后。 她倒是感觉到太子似乎热情了那么一点点儿。 还以为是太子很想和自己做朋友，所以才给她送这么些东西。 还有之前说的俩御厨。 “就是这个。” 谢灵娇把做手擀牛肉面的方子给了他俩。 “大人恕罪。” 其中一个跪下来，磕头，“小人不识字，还请大人莫要怪罪，我这就叫我的小徒弟来瞧。” 哦，文盲啊。 没事。 谢灵娇很理解他。 “你们一起看吧。大家都是同事，互帮互助嘛。” 同事……是何物？ 俩厨子面面相觑。 可这也不能问太子的贵客啊！ “是，小人明白。”只能点头答应了。 走出老远。 谢灵娇还听见他们讨论：“还能这样！” “也不知道做出来滋味咋样，要是好吃咱能在其他地方做吗？那小姑娘看起来挺好说话的。” “你可小心！小姑娘好说话，太子可不好说话！宫中咋才能活你还不知道？别得罪人！” “你胆子怎的这般小……” 两人越走越远。 后面的话就连谢灵娇都听不清了。 她吃着宫人刚呈上来的早午饭，喷喷香。 “那位小哥。” 谢灵娇端着碗，好奇询问门口一个太监，“你们这里，很流行捧高踩低吗？” 说完自己都惊了。 她竟然完整地记下了一个词，还完美的运用了！ 哇~她超厉害的！ 守门的小太监：何为流行？ 内心极其茫然。 可作为宫里混了好几年的资深太监，“奴才小安子，贵人有何吩咐？” 装作没听清，请贵人再说一遍。 谢灵娇：“我说，你们宫里都捧高踩低的事很盛行吗？”捧高踩低几个字专程重点突出，显摆的意思十分明显。 “奴才不敢。”小安子终于懂了，却不敢承认是他们宫里。这是陛下的皇宫，跟他们做奴才的可没关系，他垂头恭敬地回答了谢灵娇后面的话，“回贵人的话，宫中等级森严。所有贵人奴才们都是小心伺候着的。” 这话说了当没说。 谢灵娇扁扁嘴。 可自己和他不熟，也没道理让人家冒着风险说真话。 “哦，好吧。” 谢灵娇又端着碗坐了回去，继续吃饭。 这天晚上。 谢灵娇就吃到了手擀牛肉面。 面条的味道很好，作为浇头的红烧牛肉也炖得很软烂。这牛肉还是珍贵东西来着，弟弟们说有律法规定不允许私自宰杀。 普通人一般都吃不着。 现在到了宫里，她可是迟到了。 还这么大一块！ 谢灵娇细细嚼了一下，感觉味道真不错。很想让家里的爹娘爷爷小启小弛三姐四哥七妹他们也一起尝尝。 “那个……小安子小哥！” 谢灵娇朝门口喊了一声。 “给贵人请安。”小安子又听见贵人喊自己小哥，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心酸，“贵人有何吩咐？” 小安子依旧恭敬垂首。 以至于谢灵娇都还不认识他呢，根本不知道他长啥样。 就蹲下伸着脖子去看。 把小安子吓了一跳。 跪在地上，“贵人有何事，请尽管吩咐奴才。” 这咋就跪下了啊！ 谢灵娇也被她吓了一跳，坐到地上，为免被小安子磕头又赶紧爬回凳子。 “贵人唤我有何吩咐？”小安子恭恭敬敬又问了一遍。 “哦哦。”谢灵娇这才想起来，“是这样的，这个牛肉，我走的时候能不能牵一头回去？其实一块肉也可以，可我家比较远，带一块回去在路上就该馊了。” 这不是小安子能管的事。 他只负责伺候谢灵娇，要带走宫中的东西，需要禀告更上头的公公。 “贵人稍等，奴才这就去问问管事的。” “哦，好，你去吧。” 谢灵娇吸溜完一碗面条。 感觉好孤单。 她作为人出生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吃饭。 好想弟弟，想三姐，想娘亲爹爹……想着想着，谢灵娇觉得一头牛会不会不太够？ 毕竟他们家这么多人。 一头牛吃不尽兴可怎么办？ 哦，还得管他们要那什么宰杀许可。 不然带回去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杀，就算杀了吃口肉也要遮遮掩掩。 可不兴啊。 她就想和家人一起分享大大方方，大口吃牛肉的高兴事。 要是提心吊胆的。 不仅对死去的牛不礼貌，到嘴巴的肉香味也会减少的！ 她思绪乱飞。 还没来记得叫人给自己再添一碗，小安子就跟着东宫的一个管事过来了。 “给贵人请安。奴才柳全意，是东宫的管事。贵人您说想要牛的事已经为您办妥，您看，待您出宫那日与殿下赐予您的物件一同送达如何？” 赏赐这词儿谢灵娇听着有些不得劲。 好似萧五有多神气，给她诊金还得她感恩戴德一样。 “哦。” 谢灵娇不明白这是不是这里的习俗。 闷闷应了一声。 又问：“我的面碗可以给一个大一点的吗？现在这个太小了，一碗根本吃不饱。” “好的，奴才这就去办。贵人可还有别的吩咐？” 有啊。 这可太多了。 没有弟弟在身边，谢灵娇觉得哪里都不合自己的习惯。 “我没看见浴桶，昨天倒是去外……就不说了，可今天还要洗澡的；还有给我的衣裳，平时穿的就算了，睡衣可以给我简单一点的吗？现在这种的每天穿起来好麻烦哦……” 谢灵娇摊开双手。 说完一条就曲起一根手指。 最后十根手指头都不够用了，还借了小安子的。 “差不多就是这些。” 谢灵娇不是会不好意思就委屈自己将就的类型，把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一提出来，“可以吗？要是不可以我们再商量商量。” “贵人请放心，奴才这就为您安排。” 柳全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 将谢灵娇提出的要求全部应下。 谢灵娇：“都可以吗？你记下了吗？要是没有我再给你念一遍。” “多谢贵人体恤，奴才都记下了。太子殿下有吩咐奴才们好生照顾贵人，所以这些小事您请尽管吩咐。” 原来如此。 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灵娇：“好吧，那就麻烦你了。要带回家的牛请给我再加几头。” 第88章 一个不讲卫生的人 能在东宫混的都是老打工人了。 很快就按照谢灵娇的要求，让偏殿焕然一新。浅蓝、粉嫩、紫绛色等各色的花挤占了殿内的各个角落。 看起来很是热闹。 “不错。” 谢灵娇还是第一次在房子里见到这么多的花儿，满意地点了头。不过这些花要是被种在地里而不是花盆里，那就更棒了。 “麻烦你们了。御厨做的手擀牛肉面还有剩，你们也吃一碗吧？味道可好了！” 哦，对了。 还有太子。 谢灵娇准备也给他端上一碗。 大碗的，手擀牛肉面。 还拿着自己的大碗过去，准备和可能成为小伙伴的太子一起再吃一碗。吃完他们说不定还能再偷偷混出去，体验一下别的花楼。 还有三姐特地给她写的吃食方子。 好些她都还没试过。 在家的时候条件不允许，很多东西小地方都没得卖。京城听说是整个大融最繁华的地方，应该能搞一搞？ 不太确定。 反正给他们瞧瞧，能整就一起吃，不能整就算了。 她吃别的就是。 京城这么多店，慢慢吃。 吃着吃着弟弟就到了，就可以跟他一起回家。 “大胆奴才！” 路过一个靠近东宫门口的花园，谢灵娇听到外边有一道女孩子的声音。 远远的。 谢灵娇都能听到她盛气凌人的呵斥。 “赶紧放我进去瞧瞧太子表哥，否则本小姐一定要你们好看！” “让开！” “否则我叫姑母砍了你们的脑袋！” 张口闭口就要砍人的脑袋。 比卫潋还凶残。 谢灵娇把碗放在一旁，隐藏住自己一路小跑过去，趴在里边偷看。 只见一个穿得bulingbuling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的女人，表情那叫一个讨厌，隔得老远，谢灵娇就闻到了她身上的臭味。 可不是丁业那种香香臭臭的的螺蛳粉。 bulingbuling是纯粹的恶臭。 咦惹~ 光有钱有什么用，她都不讲个人卫生的！ 不行。 她要去和太子说说，这个人要是进来，得给她挪个窝，不然她受不了。会被熏死。 身后传来血腥味。 bulingbuling打人了。 下手超级重。 都流血了。 还很多。 谢灵娇捡起碗，两条腿捣腾得飞快。 没一会儿就冲到太子的超大豪华主院。 “萧五！萧五！！” 太子在的房间门关着。 谢灵娇拍得“啪啪”响，还喊：“有个超级臭的人来你家了！还在你门口撒血，哇！简直一点卫生都不讲！” “萧五？萧五快开门！” 里面的人：“……” 有还不认识谢灵娇的，心里想：难道这就是相传住进东宫的那位女子？居然敢这么称呼殿下，不得了。 她要上天！ 卫潋让属下停止讲话，“去看看。”先去瞧瞧谢灵娇。 我？ 别了吧。 卫潋的心腹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谢灵娇的名号，真的不敢惹。 面上镇定自若。 心里苦得很。 “本殿去吧。”太子理理袖子，起身，“也好去瞧瞧，这宫中究竟是谁不讲卫生。待日后本殿也得离他远些。” 一出门。 就见着了来汇报的宫人。 他们的权限还不如谢灵娇，连门都靠近不了。 “谢大夫。” 太子依旧是那副笑脸，明知故问道，“你怎么来了？难道是底下的人照顾不周？” 不是啊！ 谢灵娇放下自己吃面的大碗。 闻到那股臭气后她都不想再续一碗了，娇俏漂亮的脸皱成一团，“你家门口来了个不讲卫生的人，特别臭！真的！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臭成这样！” “你跟她关系很好吗？她不会也要来你家住吧？要是这样的话能不能给我换个地方关着，我不要跟她一起。” “挨近一点点都不行！” 真有这么臭？ 太子望向宫人。 对方赶紧前来禀告：“殿下，褚文昭——褚小姐来了。在宫门口闹着要见您。” 原来是她。 可褚文昭好歹也是名门贵女，身上怎会恶臭？ 太子挑眉，“确定是褚文昭？” “回殿下的话，就是她。” “她打人了？” “是。” “流血了？” “是。” 难道是小大夫闻不得血腥味？ 太子思索。 “她也叫你表哥……”谢灵娇突然想起，受到惊吓，“难道她是卫潋家的亲戚？！！” 捂着嘴。 表情十分丰富。 小大夫还是这么好玩。 “非也。”太子解释，“她那个人喜好乱攀亲戚。实际她是褚家大小姐，和卫家没有关系。” “原来是这样。” 谢灵娇松一口气的表情，“我就说，明明卫潋自己弄得香香的，怎么能让家里人这么不讲卫生。还以为他不仅是骗子，还冷漠无情无情无义无……无心肝儿和肺……唔、他里面说不定都是黑的，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冷漠无情无情无义还黑心肝？ 太子都快笑疯了。 要是可以，他真的好想瞧瞧里面那些人的表情。 “咳、” 感觉到直冲向自己的冷冽杀气，太子收敛了表情。 正色道：“我和她无甚关系，她不会来我这儿。不过她近期似乎就在这宫中，陪伴褚贵妃。” 褚贵妃是个什么官？ 很大吗？ 谢灵娇好想问。 可弟弟们不在，卫潋也不在。 张张嘴，还是决定不在都不是朋友的太子面前暴露自己的文化水平。 “那她在你宫门口打人没事吗？”谢灵娇迟疑，“这不是打你的脸吗？” 小启他们不是说太子是很大很大的官。 以后还会成为第一大。 就这么让人随便打脸？ 看来当官也不是多有出息的样子……要不要让弟弟们换个理想？现在及时那什么应该还来得及？ 谢灵娇开始神游。 太子抚摸着下巴。 小大夫又在想什么有趣的事？竟这般纠结。 前来汇报的下属还跪着。 太子收回思绪。 决定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那褚文昭多半也是来打探消息，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他自己暂时还不能露面。 “小柳啊，”太子从屋里喊出一个人，“你去门口解决一下，别叫那褚文昭打了本殿下的脸。更重要的，把她赶走，别熏着谢大夫。” “是。” 屋里出来的人见谢灵娇望过来，朝她点了下头。 他比较冷漠。 虽然穿的衣服和其他太监小哥们一样，态度却要平和得多。至少不会动不动就下跪什么的。 第89章 咖啡味儿 谢灵娇跟着这个叫小柳的小哥。 悄悄在他后面。 想瞧一瞧他是怎么赶走那个臭臭的。 “谢大夫。”小柳知道谢灵娇，所以奉劝她，“褚小姐性格偏执，一直表现得极为痴迷太子殿下，若是被她瞧见您出现在东宫，很可能会招致大祸。” 届时死都是轻的。 生不如死，还会祸及全家。 谢灵娇：震惊。 臭臭居然这么可怕！ 还好我刚才趴门上看的时候藏好了，不然可太危险了。 谢灵娇一手捂着心脏，一手捂着肝儿，“京城的人都这么恐怖？随随便便杀人的吗？”求知的小眼神望向小柳。 小柳：“……大部分不是。” 谢灵娇眨眼，“那，哪些人是那个小部分？” “褚家大部分人。” 根据小柳的建议，所有姓褚的人都最好不要接近。 胡乱杀人的概率超级高。 谢灵娇想了想，又把那个褚再写了一遍，“是这个褚吗？” “嗯。” 小柳点头。 谢灵娇一脸郑重：“我明白了。我一定会离他们远一点的！” 天啦！又是他们！ 不仅杀了丁业所有家人，至今都还在胡乱杀人。 这也太可怕了！ 走了一会儿，谢灵娇又问：“他们这么猖狂，都没人管吗？” 比如那个最大的官，比如其他自己不知道的。 总会有人比他们厉害吧？ 谢灵娇：“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好似那个褚家有人是最大官心里的白月光，爱屋及乌，只要和她一个姓儿就都没脑子护着，不让任何人碰。 又好似…… 谢灵娇把上辈子听过的狗血话本全回忆了个遍。 心里闪过无数猜测。 然而都没有。 褚家虽出了一个褚贵妃，可这都是褚家全力运作的结果。皇帝陛下对其并无太多感情，真要论起来，因着褚贵妃是褚家人，皇帝陛下还对其诸多避讳。 连带着褚贵妃诞下的皇子，也未能真正受到陛下的待见。 小柳：“先帝能力不足，上位后被褚家哄骗，给了他们极大的权利。陛下登基后虽收回了一部分，可更多的依旧没办法回收，只能想办法抑制。” 哦，意思就是，他们家比最大的官还厉害，所以才拿他们没办法？ 谢灵娇想了想。 问小柳：“他们这么狂，你一会儿去赶走那个臭臭难道不会被欺负吗？会不会跟他们一样被打啊？” 她有点不忍心。 门口那些人她是不熟啦。 受伤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可自己和小柳才认识，他就和她讲了这么多重要知识。 谢灵娇觉得小柳是个好人。 就是身上有点苦苦的味道，好像上辈子她唯一喝过的饮料——咖啡。 “那个……” 谢灵娇停下来，装作不经意地踢了下石子，“卫潋，你知道吗？我听说他有种药，治伤效果很好……那个……我认识他……”把随身带有灵气的水，倒了一些出来，“这是他送我的。太多我用不完，匀一些给你！” 嗯，对！ 都推到卫潋头上！ 到时候要找就去找卫潋！ 谢灵娇终于发现了坏蛋卫潋的一点用处，心里面对他浓得不能再浓的怨气稍微少了那么一丝丝儿。 很小一丝。 如果是她的怨气是海，那么少掉的那一点就是指甲盖那么长的蚕丝。 小柳虽在东宫做事，可他其实是卫潋的人。 所以对谢灵娇，他了解得比东宫其他人更多些。 “多谢。” 他知晓这位姑娘身上有一些谜团，能拿出极珍贵的药。 可他与她才初次见面。 小柳拒绝了谢灵娇的药，“您请放心，她不会伤我。” 还劝谢灵娇，如此珍贵的东西应当收好，不要轻易示人。 否则容易被抢。 谢灵娇还是第一次没把水送出去，撇了下嘴，小声说：“是不是不信我？效果真的很好……” 小柳知道她的身份。 又怎会不信。 只是这么好的药，谢灵娇不应送他。 起先小柳是不准备解释的。 可见谢灵娇一脸委屈。 他也停了下来，“抱歉。” 终究还是解释了。 “此药贵重，不适合我使用。” 哪里不适合了！ 她自己的水，她说适合就适合！谢灵娇有一点点生气，把一竹筒的水全塞到他怀里，“这是我的东西，我想送就送！” 哼了一声。 “你要是不想要，丢掉就是！” 都生气得走掉好几步。 可门口的那个瓜还没吃，她又鼓着脸倒了回来。 “你走不走？再不去一会儿臭臭该闯进来了！” 如传言一般。 谢姑娘的脾气确实不小。 只要惹到就会生气。 但并不是恶劣不讲理的性子。 相反，就算是生气，也很……可爱。 小柳低头看着自己手的竹筒。 小声喃喃，“怪不得……” “走不走啊你！” 谢灵娇见他还不跟上，一跺脚，喊了好大一声。 小柳回神。 跟了上去。 两人到东宫门口时，褚文昭还在和东宫的侍卫对峙。 地上的血水边缘已经有了变干的迹象。 谢灵娇躲得很远。 瞧着小柳上前去。 竖起耳朵认真听。 “褚小姐，请离开东宫。”小柳语气很平淡，一点也不像其他宫人那样毕恭毕敬非常的程序化。 “放肆！既然知道我是谁，你们还敢拦我？” “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让姑母砍了你们的脑袋！” 又威胁砍脑袋。 就没点别的词儿了吗？ 谢灵娇躲着，翻了个白眼。 “褚小姐，这里是东宫。”小柳一挥手，刚才一直不敢动，只能任由褚文昭打骂的侍卫上前。 直接将褚文昭拿下。 还有她带来的，试图反抗的太监宫女，全部扣押。 “将意图毒害殿下的贼人压下去。” 一句话将褚文昭企图强闯的事定了性质。 还叫人捂住他们的嘴，不让嚷嚷。 爽了。 看到臭臭被带走，谢灵娇终于觉得舒坦了。 超级大方地请小柳吃了一小把瓜子。 小柳本不欲收。 可谢灵娇一脸笑眯眯的，根本不管他要不要，直接就放他手里。 “你好厉害哦~”解决完最后一点已经不太想吃的瓜子，谢灵娇笑容更灿烂了，“刚才我都看见了！姓褚的这么凶，你一点都不怕的！还把那些人全给抓了，你超厉害的！” 第90章 有小伙伴啦～ 谢灵娇夸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没一会儿。 小柳耳尖发热。 谢灵娇：“对了，我给你的水，普通伤喝一口就好，再严重点的就再喝一口，要是不行，全喝了。不管怎么样，命肯定是能保住的。” “你也不用介意，这东西我很多，都是……”量产的。 “都是卫潋送我的！” 谢灵娇一脸坚定的撒谎。 小柳笑了。 “嗯，多谢您。” 什么您啊您的，谢灵娇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叫谢灵娇。小柳是你的名字吗？” 是也不是。 在东宫，他是小柳。 可曾经…… “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谢灵娇有些失望。 都是送水的情谊了。 居然连全名都不能告诉自己！ 难道是她一厢情愿想跟柳咖啡做朋友，而他却不这么想？ 唉…… “风遥。” 小柳停住脚步，垂在袖子里的手紧了一下，“我的名字，风遥。” “哇！！” 谢灵娇一下就开心了。 笑容重回脸上。 歪头想了想他说的那两个字，笑眼弯弯，“这个名字很衬你的气质耶！”和味道一样，都有点苦苦的。 不过喝起来还是很香。 谢灵娇挺喜欢的。 “你知道有一种叫咖啡的东西吗？”有了一个朋友，谢灵娇又变得活蹦乱跳，“苦苦的，但是喝过之后味道却很不错呢！” “而且里面还可以加糖，加牛奶！” “不过三姐说这种东西要在海的那边才有。风遥，你出过海吗？三姐说海的外边有很多好东西，我们这边都是没有的。还说本来有些该长在海那边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这边也有巴拉巴拉……” 她一张小嘴寂寞了一个多月。 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 啵得啵得一直说个不停。 风遥都静静听着。 也不会觉得她是在胡言乱语。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默默记下了全部。 回到太子那边。 他们才刚散场的样子，谢灵娇正好看到好几个人从他那边出来。 “萧……太子殿下！” 谢灵娇挥挥手，走近后才超小声地问他：“你今天晚上还出去吗？” 每晚都溜出宫夜夜笙歌啊……太子想了想，觉得是很不错。 可惜。 他不能。 太子摆出遗憾的神情，“真是不凑巧，今夜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做。不过谢大夫，方才怎的那般称呼我？” 不对劲。 明明之前还“萧五萧五”的，那般顺口。 为何出去一趟，突然客气了？ “啊……”不能出去玩，谢灵娇感觉快乐少了一大半，“那你什么时候能忙完啊？” 这个很难说。 太子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能用空。 也许需等到抓住下毒的真凶？ “啊、”太子笑眯眯地说自己有点事，让谢灵娇稍微等一下。 越过长廊，回到书房。 他奇怪的表弟还这儿躲着呢。 “莫名其妙的小卫大人，唤本殿何事？”他坐在椅子上，含笑瞅着卫潋。 卫潋：“让风遥带她出去。” 这个她不用多问。 必然是那小大夫。 太子手撑着已不那么苍白的脸颊，“谁？”故作不解，调侃卫潋，“小卫大人口中的她会是谁，竟能得到他这般悉心对待，想要什么即刻便安排上——” 卫潋不与他争辩。 从容淡雅。 拔出腰间软剑。 太子：“……” 怎的越长大越经不起逗趣儿。 无奈摇头。 被迫妥协，“行了，我这就让小柳带她出去玩。这般安排，小卫大人可还满意？” 卫潋：“日后不要再开这般玩笑。” 所以，你拔出剑就是为了说这个？ 太子表示这颇令人为难。 可当他瞧见表弟收回宝剑，提出要与他切磋时，太子立马举起双手，“好好好，为兄知道了。为兄保证，往后再也不在你面前主动提那小大夫。” 话一说完。 卫潋便从门口运起轻功飞走。 这还是守礼守节的表弟初次在他宫里这般，为的就是躲那小大夫，以免让她瞧见生气。 都这样了还说嘴硬。 “即便不是爱意，多少应该还是有些好感罢。这还不努力，难道等着日后喝喜酒？” 太子摇头。 起身出门为表弟办事。 “谢大夫。” 太子表示自己不知何时才会有时间与她一道出宫游玩。不过不用担心，他把自己的得力下属小柳派去招待她。 “谢大夫意下如何？”太子问。 好好好好！ 这个安排可太好了！ 谢灵娇瞬间喜笑颜开，“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太子殿下~” 还是太子殿下？ 太子手托下巴，思考：小大夫为何不唤自己萧五？ 和太子殿下比起来，萧五显然要亲近许多。 小大夫不过是与小柳走了一遭，就与自己生分了？太子对表弟的人还是信任的，不认为是他做了什么才导致这般。 既不是小柳，那就是小大夫了。 太子抬手，招来暗卫：“小大夫可曾问了小柳的名字？”小大夫交朋友的第一步，就是问名字。 “回禀殿下，谢大夫问过。” “小柳说了？” “是。” “怪不得。”太子抬手示意暗卫退下。感叹了一句，“小大夫，你可真是……喜新厌旧啊。” 有了小柳这个朋友，就不要他了。 这般迅速。 “好生凄凉。”太子想不通，“为何抛弃本殿？难道本殿不比小柳更有趣？” 说好了一起逛花楼。 小大夫却转头找了别人。 这般花心。 太子为自家表弟的未来表示担忧。 …… 太子的感慨无人得知。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谢灵娇更是不想晓得。 她正开开心心，在新朋友风遥的帮助下“越狱”。 夜黑风高。 正是出去玩的好时机。 风遥说京城的夜市也很有趣。只要他们低调一些，再加上太子殿下的掩护，就不会被皇帝的人发现他们偷偷出去过。 “不愧是京城！” 谢灵娇仰头望着各色的灯笼，将夜间的街道照亮，“我家那边晚上都没人出来买东西，除了花街大家都不做生意。太阳一下去，外边都静悄悄的，一般这种时候跑出去的话，可刺激啦！” 她和风遥讲自己老家那边看到的趣事。 还说等自己回去，得在家附近新建一个牛棚，不然从东宫牵回去的牛肉都没地方放等等。 第91章 心都不是一般脏 风遥跟在谢灵娇左侧靠后一点点。 与她保持距离的同时，也能在危险时及时出手护住她。 听完谢灵娇的讲述。 他有些迟疑，自己是否应该提醒她，或许她回不去荚辅县的家了。 “谢姑娘。”她送的竹筒还在怀中，风遥无法保持沉默。又不想把事实说得太清，以免她…… “听闻你家弟弟在读书？” “是啊！” 提到弟弟，谢灵娇可骄傲了。 毕竟她不擅长的事，弟弟会！家里有人会就代表她会，这样走出去也不会被人笑话没文化啦。 “我家小启比我擅长读书，还特别特别刻苦！”为了第一名奖励的银子，小启是真干过头发挂房梁，手指拧大腿。 原本他是想用针扎的。 谢灵娇不让。 教育弟弟要珍惜自己的身体。 “我家小启还说要考试了，以后要做官呢！” 四堂兄说什么有给朝廷管钱的官。 很适合小启。 主要小启也喜欢这样的差事。 谢灵娇问风遥，“你在京城工作，知道给朝廷管钱的是个什么官吗？那个好不好当啊？” 户部尚书？ 风遥脑中浮现户部尚书时常吹胡子瞪眼的脸。心想，不仅不好当，还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 每次陛下让户部尚书拨款他都很发愁，还会为此脱发。 如今头顶已不剩多少。 风遥大致给谢灵娇讲了户部的结构，还有一些工作内容。 结构什么的谢灵娇听不懂。 可那个工作内容。 什么预估工程花销啦，算账啦，拨款啦，全是她家小启的强项！ 再次确定。 那个什么户部，很适合她家小启！ 只是…… 当官的人，心思都好脏的。谢灵娇担心自家弟弟脏不过人家。 那到时候可不就会吃亏嘛！ 谢灵娇觉得自己应该给小启找一个老师，专程教他怎么在官场上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四堂兄。 比心黑手脏，四堂兄简直一马那什么什么，超级厉害！ 可四堂兄还没正式进入朝堂，似乎没有实战经验啊？ 据说实践才能出真知。 谢灵娇想给弟弟找一个有着丰富职场经验的老师，可她发现自己认识的人太少，唯一可能应该也许有经验的，就是太子了。 谢灵娇：“风遥，你说太子的心，脏吗？” 明面上是太子心腹的风遥：“……” 沉默一会。 回：“太子殿下，足智多谋。” 谢灵娇：“特别脏？” 风遥沉默。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 谢灵娇兴奋：“你说我请他教我弟弟，他会答应吗？我不要他诊金，到时候给我教教弟弟就好。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再给他几个医治名额。听说干他这个风险高，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而且他那么有钱，肯定惜命！” 她包治好的！ 就不信太子不心动。 她的词语比较新。 好些风遥都是第一次听。 还以为是她的家乡话。 “太子殿下他……”风遥提醒谢灵娇，“谢姑娘最好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及，你还能治病的的事。” “哦。” 谢灵娇嘴上答应。 可小脑瓜一回想，自己好像已经暴露了？ 没办法。 毕竟和他一起逛了一晚上的花楼。他还请客，还给自己终身免费，以后自己到京城旅游都不愁没地方落脚！ “那个……” 谢灵娇快速瞄了风遥一眼，假装不在意地试探：“要是让他知道了的话，会怎么样啊？” 风遥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再次陷入沉默。 好半晌，才道：“绝对不能让陛下知道。” 太子殿下还好，看在主子的面上应当不会太过分。 陛下就不同了。 高高在上的天子，会用尽一切手段将珍宝收入囊中。 “这你放心！” 谢灵娇不怎么喜欢那个皇帝，话都不想和他多说，自然不会透露了什么。 她放心了。 继续蹦蹦跳跳，还说：“其实我觉得萧五不坏，不然我才不跟他一起玩呢！” 她又不傻。 有自己识人的法子。 不然都活不了几岁就被人放锅里给炖了。 毕竟她这么珍贵，这么了不起，这么能治病。吃了她，最起码都能长生不老。要是上辈子的她，还能直接化仙呢！ 谢灵娇：“我还觉得，你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可靠的气质。”给人很安全，还不会伤害她的感觉。 风遥：“多谢姑娘的信任。” 谢灵娇比较喜欢凭借本能做事。 这样比较舒服。 而且到她这个年纪，一千多岁了，要再学别的岂不是难为人？ 听说年纪大的，学习能力都会变慢。 肯定是这个原因，她才不擅长读书！ 对，就是这样！ 谢灵娇给自己找了借口，然后按照风遥的建议，换了身衣裳，换了发型，还戴了一个面具。 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还看得出来我是谁吗？”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她可会藏了。 就算原原本本的出去也不会有人能发现她。 可这是她的秘密。 谢灵娇没有说。 “不会。”风遥也改变了装扮，看了眼谢灵娇后迅速垂下视线，“这样就可以，我们走吧。” “哇！！” 谢灵娇看见风遥，觉得他这身也很好看，比他的工作服好看多了！当场夸赞，“你穿这身也很好看呢！不过风遥你的样子怎么变了？”刚才明明不长这样啊。 要不是身上的咖啡味，她都不敢认！ 之前是普普通通的外貌。 现在稍微好看了一点点。 谢灵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 风遥：只是简单的掩藏身份的手段而已。 风遥见谢灵娇很感兴趣，就问她要不要改变，这样可以不用戴面具。 谢灵娇当然乐意。 坐在凳子上，仰着脑袋让他随便画。 很快。 谢灵娇的脸就在风遥的修饰下发生了改变，倒不是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只是和原先的外貌差了个八九分。 就算是熟人都认不出来。 何况京城她还没熟人。 ——卫潋不算。 他是骗子，不是人。 一切准备妥当，谢灵娇就和风遥一起去逛了夜市。 里头什么猜灯谜，放河灯什么的，她都不感兴趣。只有遇上卖吃食的，一个都不放过，全买来尝尝！ 第92章 看看看看看看! 京城的夜市可好玩了。 不仅有吃的喝的，还有人表演杂耍！看着平平无奇的人类，居然能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弯曲折叠喷火转碗样样都令人惊叹。 更让人满意的是。 谢灵娇买的东西都是风遥结账，因为说可以找他主子报销。 谢灵娇以为又是太子请客。 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也就嘴上这么说，实际该吃该买的一个不落。而且遇到不错的还会再多买一份，预备给太子送去当回礼。 “好好玩啊！” 谢灵娇在风遥的帮助下翻墙回去。宫里的墙有点多，翻起来特别累，但比起待在里面当愣头鹅，还是出去玩比较有趣。 谢灵娇：“风遥，我们明天还能再出去吗？” 才刚回来，就惦记着下次的事了。 风遥点头：“可以。” 主子让他这段时间都跟着谢小姐，保护她并满足她一切合理要求。 只是，“谢大夫，在宫里，可否同太子殿下一样唤我小柳？” “当然可以啦！” 谢灵娇当即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叫错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小伙伴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谢灵娇把这事记下。 以后在宫里小伙伴是小柳，私底下才能叫风遥。 回到宫里。 谢灵娇溜达到太子住的地方，把买来的东西顺便给他带过去。 已经很晚了。 太子还有客人。 谢灵娇进去一瞧，竟然是个很有气质又非常漂亮的姐姐。 “谢大夫？”姐姐不仅有气质，对人还很温柔，牵着谢灵娇的手，柔声说，“你就是谢大夫吧？此番真是多谢你，若不是你，我家序儿就……” 眼睛还有些红。 可见在谢灵娇来之前没少落泪。 “听闻谢大夫是荚辅县人？入京后可住得惯？下人伺候可还周到？要是有哪儿不合适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你是我家序儿的大恩人，请一定不要客气。” 说话真诚。 脸上还带着浅笑。 谢灵娇心里一下就舒坦了不少。 看看看看，萧五家还是有懂感恩的人在！ “姐姐你也很漂亮。” 谢灵娇手里还提着吃的。听小柳说宫里的人吃东西前都要有人试毒，不然他们不放心，就打开一包，自己吃了一口。 这才给漂亮姐姐推荐：“这是我刚买的，味道可好了，姐姐你试试？” 站在身后的心腹眉眼一皱。 看了主子的脸色没见上前试毒，这才垂首忍着没动。 “真的？我尝尝。” 皇后胆子大，而且听说小大夫医术高明，堪称仙神下凡。 想着就算有什么问题，小大夫就在这儿也能治。 就配合着吃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 与宫中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的确可口。谢大夫有心了，出去玩还想着序儿。” 漂亮姐姐吃了不少。 很捧场。 在太子打算命人试毒的时候还暗中瞪了他一眼，叫他别矫情。 太子：“……” 谢灵娇：嘻嘻~漂亮姐姐可真有意思。 “谢大夫从荚辅县过来，想必吃了不少苦？”还把手腕上一看就很贵，一般人都没资格买的手镯脱下来给她，“今儿个慌忙，没带什么好东西出门。这个小玩意谢大夫先拿着玩，待明日我们再去库房里好好挑些看得上眼的，给谢大夫戴上。” 给诊金吗？ 还这么真心实意。 想到上次太子给的“赏赐”，谢灵娇又又舒坦了不少。 看看看看！皇家里还是有会办事的明眼人！ “好啊。” 谢灵娇放了血没人感谢还被关，心里还是不高兴了一下的。 漂亮姐姐虽来得晚了一丢丢，可她长得好看，说话又不像皇帝太子一个高高在上一个虚情假意。 她是真心感谢自己。 谢灵娇舒服了，人都笑眯眯的，“那我明天去。漂亮姐姐你住哪儿，明天我和小柳一起去找你。” 听到小柳，皇后的眼睛亮了一下。 挨谢灵娇更近了一些。 接着又以关心的名义，打听了好些谢灵娇来京路上的事。 越听，眼睛就越亮。 对谢灵娇也越发亲近，最后简直恨不得把她当自家人。 说到最后两人都困了。 就相互道别，并相约明日到她宫里去玩。 “记得来啊~” “姐姐放心，我一定去！” 哎哟，叫什么姐姐，叫姑母啊小宝贝儿~ 皇后很想这么说，可碍于自家侄子如今依旧是根木头，只能含泪放弃。 “谢大夫，打个商量。”母后一走，太子终于能说上话，“能否别叫我母后姐姐？你可以叫她姑母，这样她会更高兴的。”叫姐姐母后虽也欢喜，毕竟平白叫她年轻了这般岁数，可这样小大夫不就比自己还大一个辈分？ 如今小大夫就萧五萧五地叫了。 若真比他大一个辈分那还了得。 “哈啊——”谢灵娇打了个哈欠。她困了，这才没心思计较姑母这个一听就和卫潋很有关系的称呼，“嗯嗯嗯，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要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晚安。” 摆摆小手，就这样走了。 太子肯定她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哎……”再次感叹，“表弟若真喜欢小大夫，往后的日子可有的受了。” 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第二天。 谢灵娇早早起了床。 小柳已经在门外边等着她了。 “早上好啊小柳！”她手里拿着让御厨做的手抓饼，一咬一大口，非常满足。另一只手还拿了一个，“你吃早饭了吗？这个是手抓饼，味道可好了，你尝尝？” 小柳简单用过早餐。 与平日一般普通的粗茶泡饭。 “我吃过……”话刚出口，手里就被塞了一包很大的据说名为手抓饼的东西。 谢灵娇：“我特意让御厨给你做的大全套！里面有鸡蛋、牛肉，还有新做出来的火腿肠，还有巴拉巴拉巴拉……” 一个饼皮都包不住。 饼皮多了又担心影响口感。 最后还是做成三个。 个个都很大。 小柳低头咬了一口。 确实很好吃。 “小柳啊。”谢灵娇嚼嚼嚼，手里的饼吃完又一刻不停开始唠嗑，“你说皇后娘娘这么美，这么温柔，怎么会是太子的娘亲呢？” “他们性格一点都不像！” 第93章 娇宝～ 皇后的寝宫也很大。 还很漂亮。 里面有很多浓艳的花，整个宫殿看起来就很明亮。不像东宫那边，进去就能感觉到主人还挺会低调装逼的。 “娇娇宝儿！” 出了东宫，就没人在人前喊她谢大夫了。 皇后娘娘也是，换了个称呼。 还亲自在门口等着谢灵娇，“你终于来，我可想你了！” 嗯？ 谢灵娇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心里却在神游：自己和漂亮姐姐关系这么好的吗？ 明明昨天才见面…… 难道是漂亮姐姐对独子十分宠爱，而自己救活了快挂掉的他，就连带着爱上了房子和乌鸦？ 就在谢灵娇走神时。 有人在她之后来了凤仪殿。 皇后看见来人，喜笑颜开的脸瞬间变化。 淡淡的忧愁爬上了眉眼，面上还是强撑着，摆出了皇后该有的威仪。 “给皇后娘娘请安。” “嗯。” 皇后淡淡应了一声。 一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模样，与方才对谢灵娇的热情相去甚远。 “皇后娘娘。” 那人一挥手，底下的小太监就呈上来一件东西，“太子病重，臣妾也是日夜忧心。这不，多方打听寻来一支二百年的人参，希望能给太子补补身子。” 才二百年。 比她挖那支年轻多了。 看来京城人也没那么有钱嘛，巴巴跑来送礼，还一副怎么怎么的样儿，结果就送这。 谢灵娇躲在皇后后头。 垂着脑袋低眉顺眼的，结果心里可看不惯来人假惺惺的样子了。 而且这人也臭。 不像那天那个臭臭那么汹涌，就是一股淡淡的味道。 像是狐臭。 谢灵娇：怎么又来一个？这宫里不爱卫生的人也太多了吧。 “你有心了。” 皇后让人将东西收下，随后就轻飘飘开始赶人，“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不宜接客。褚俢仪请回罢。” 褚妙影今儿个来就是为了打探消息。 哪能这么轻易就回去。 “哎哟~皇后娘娘哪儿不舒服啊？要不叫御医来瞧瞧？” “这人啊，年纪大了就是这般，稍微有些许伤心事就容易坏了身子。” “我看啊皇后娘娘还是早些叫御医来瞧瞧，别给拖坏了身子！” 什么人啊。 谢灵娇快速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你自己也就那样。 还嘲笑漂亮姐姐，也不晓得瞧瞧自己。 “褚俢仪还是那么爱说胡话。” 皇后不是能受气的性子。 当即回敬对方：“就连褚玮都还自称风韵犹存，你家姑姑年纪这般大也还不服老。本宫才几岁？身子自然好得很，轮不到你操心。” 褚妙影：“皇后娘娘说什么呢？我家姑姑可是自年轻时就跟了陛下，两人感情深厚，可不是某些后来人能比的！” 谁还不是年轻时成的婚？ 皇后不屑。 嗤笑一声，“先成婚又怎样，这后宫之主还不是本宫？” 她假装心情不好，所以暴躁。 “本宫有聪明的儿子，得力的兄长，出息的侄子！只要本宫在一天，这后位就轮不到某个成日酸唧唧的阿猫阿狗！” 骂完人。 还不她回嘴。 直接叫了门口的侍卫强行把人按住。 还放话：“回去告诉你褚家的人，别让我知道我皇儿的命是你们害的！否则褚家的人本宫全杀了！” “一个不留！” 说完就关门。 还早就叫人捂了褚妙影的嘴，吩咐打一顿板子再放人。 “嘁~” 大门一关。 皇后不屑轻嗤，转脸又换上一副温柔和善模样对谢灵娇道：“别管那小耗子。走，我带你去瞧瞧我这些年攒下的宝贝！” 不愧是皇后。 私库里头好东西可多了。 各种闪闪发亮的宝石，黄金玉石制作的精美首饰应有尽有。 一个个的都长得很漂亮。 以至于皇后让她随意挑选时，谢灵娇都不知道该选谁。 “来，试试这个！” 皇后兴致还挺高，拿了一支有很多漂亮流苏的步摇给谢灵娇戴上，“真漂亮！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接连试了好几个款式。 都是适合年轻女孩子的。 皇后全让人包好，一会儿给她带走。 谢灵娇两眼茫然，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好多钱啊。 不仅是漂亮首饰。 华贵的布匹也很多。 皇后挑了许多鲜亮的，适合谢灵娇的颜色，“娇宝觉得哪个好？喜不喜欢？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带回去……哦，我这就叫人给你量身裁制衣裳！要不了几天，我们娇宝就有新衣裳穿了！” 离家这么久。 谢灵娇再次听到娇宝这个名字。 迷蒙的眼终于有了神采。 “漂亮姐姐，为什么突然这么叫我啊？”难道漂亮姐姐跟娘亲认识？ “因为感觉这样很衬你……怎么了，娇宝不喜欢我这么喊你？” “唔、不是。” 谢灵娇摇晃脑袋，“我挺喜欢的。” 接下来的时间。 不再是皇后一个人的独角戏。 来了些精神的谢灵娇也认真品评了她的藏品，“嗯，这个颜色确实好看。” “我觉得蓝色和紫色都不错。” “那个太闪了。” 等等之类的话。 整个下午的时间。 两人都在里面挑挑选选。 只要是觉得适合谢灵娇的，皇后全想送给她。 谢灵娇：“太多了。” 她要不了这么多。 不然回家的时候带着不方便，而且还容易成为土匪们的目标。 回家？ 皇后还梦想着她成为自己侄媳妇的那天呢，哪能让她回家啊？ 侄儿都十九了。 跟那个倒霉儿子一个样，成天都不成婚不成婚的。 她听着脑袋可疼。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他对着不一样的姑娘，可不能就这么放过啊！ 皇后牵着谢灵娇的手，一脸关心，“娇宝啊……我听序儿说家里的弟弟们都出息，日后肯定能来京城做官。与其到那时匆匆忙忙找住处，不如趁此次机会直接在京城定居？” “恰好我在京中有些房产，不如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瞧瞧，看看哪处合你的心意？” 不不不。 谢灵娇已经收皇后很多东西，不能再要了。 她的血是很宝贵。 但那也不是能用钱衡量的东西呀。 收这些礼物已经足足的，再多她的血就要变成钱味儿了。 那多不好闻。 谢灵娇肃着小脸，“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淡淡的味道，所以这些就足够。再多不能要的——这是原则问题。” 第94章 合得来 谢灵娇也不知道原则究竟是什么东西。 觉得这么说逼格很高就是了。 “不愧是娇宝，不为金钱所动。跟那些眼里只有钱的凡夫俗子不一样！”皇后见谢灵娇坚持，便放弃了再多多送些的想法。 转而夸夸。 她夸人的功力也不赖，可以说和谢灵娇不相上下。 “哪里哪里。”谢灵娇吃完一口点心，又喝了一口清冽甘甜的茶，“漂亮姐姐你也是，特别有气质，一看就很出众。” “娘娘。” 都要开饭了。 皇后宫里的宫女前来禀告，“褚贵妃来了，吵着要见您。” “她又来做什么？”皇后不想理。 可想着儿子的事。 不止褚家的人想打探，他们也想。 她让人先上了午膳，让谢灵娇别饿着，好生先吃。 她去会会那褚玮就来。 有瓜的地方还吃什么饭？ 谢灵娇趴在华丽的屏风后头，露出一双眼睛悄悄望向外边。 “给皇后娘娘请安。” 来人就这么说了一句。 请安的意思却半点没有。 腰都没弯下半点，随意甩了甩帕子就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 “卫含枫，你做梦想要对褚家动手的事先不提。今儿个，你必须将打了我们家文昭的人全交出来。下令的，动手的全都得给交由我处置。否则你想要寻的那个大夫就别想了，褚家绝不会让你们找着！” 此前太子快不行了。 亲朋好友们满天下的找大夫。 恰好褚家手中就有一位名医。只是卫家和褚家可以说是死敌，褚家怎么都不会放人给太子诊治。 就算皇帝开口。 他们也不过借口说大夫已经亡故，来不了。 呵呵，谁信啊？ 早前儿怎都求不来，现在反倒送上门？ 想到近日自己为了给儿子求大夫，低三下四地让褚家放人，皇后就一肚子的气。 已经画过憔悴妆容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 像是气狠了。 又为了大夫的事强行憋住，努力扯出一点敷衍的假笑，“你家姑娘不懂规矩，竟试图强闯东宫。给她一点小教训是应当的。” “没真把她当刺客处置已经是看在我们两人的情面上，褚贵妃，你、别、不、识、好、歹！” 隐忍。 愤怒。 一分一毫都极为恰当，将一位为了孩子委屈自己妥协的母亲演绎得淋漓尽致。 褚玮见着。 眼中不免露出一抹得意。 心想：说了这么多都没翻脸打人，还对着自己强颜欢笑，看来太子是真要死了，要不然卫含枫哪会这般。 一想到皇上最器重的太子就要没了。 自家皇儿竞争大位的强敌又少了一个，褚玮心里的得意几乎要藏不住。 “卫含枫，眼下的情形，不识好歹说的应当是你罢。”褚贵妃牵起唇角，心情极好地喝了一口茶水，随后起身。 “若是想要大夫进京，明日就把人给我送过来。” “否则，你想都别想！” 又送走一个。 皇后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洗把脸回去继续吃饭。 “怎么没动？” 瞅见桌上的饭菜一点未动，皇后还挺感动，“娇宝不必特意等我，别饿着自个儿。” 说着，还用干净的筷子给她夹菜。 谢灵娇嘴里啃着鸡腿。皇后听说她喜欢手拿着大口吃，还专程让人做了整个的。 吃起来可香了。 谢灵娇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主人家都叫自己随意了，她就上手啃了。 不说别的。 就瞧她吃的这么香，看着的人也有食欲。 其实皇后娘娘年轻时也这么吃过。可惜后来成了皇后，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加上又没人陪着她一起。 一个人啃肉何其孤独。 之后这个爱好慢慢就改了。 如今再次碰上一个志同道合的，她也干脆净了手，将装逼用顺道保护没用长指甲的装饰随意地丢在宫女端着的托盘上。 她更厉害。 直接拿了一只烤羊腿，大口一咬。 嗯~就是这个味！ 都多少年没吃过了？ 皇后满意的神情中闪过一丝怀念，上手撕下很大一块肉，“来，娇宝快尝尝！我特意让他们别剁，否则啊就不是这个味儿了！” 这是来自草原的上等肥羊。 食材好。 料理它的又是顶级御厨。 这羊腿没道理不好吃。 “怎么样？”皇后期待地等着谢灵娇的回馈。 谢灵娇：“好吃。味道好，这么大一块吃起来也很让人满足。” 对！就是这样！ 皇后眉眼欣喜，像是终于遇到了知心人：“娇宝果真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知晓这般吃肉的妙处！” 她是老吃货了。 还让人上了竹制的吸管，教谢灵娇吸骨髓。 “这大骨可是好东西，可惜这宫里的人自持体面，都不屑这么吃。”皇后遗憾，“我家序儿身子骨弱，不敢叫他吃这些；而潋儿，唉……” “明明长了一副好相貌，却偏偏随了他爹。” “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往后有没有姑娘瞧得上他。” 儿子和侄子的婚事都没着落。 皇后愁啊。 不是担心卫家没后人，她只是担心侄儿身上一直没点人气儿，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说的太对了！ 谢灵娇赞同得不能再赞同，“他身上就是一点人味都没有！”成天把自己弄得香香的有什么用，他都不干人事！ “你也这么想？” 皇后觉着遇到了知音，开始和谢灵娇叨叨：“其实京中也不是没姑娘瞧上他，奈何他自己……你都不知道，他小时候啊就有好多小姑娘嚷嚷着要嫁给他，可你猜他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 扭头就走？ “大部分是这样。”但有个别追得紧的，把卫潋弄得烦了，他就……皇后弯腰过去，手掩唇低声在谢灵娇耳边蛐蛐。 谢灵娇听着。 漂亮的眼睛睁得老大。 “天啊！”她惊讶捂嘴，不可思议道，“他怎么想到的？”也太损了！ 谁知道。 具体的情况皇后也不清楚，不过例子不止这一个。 还有的姑娘家中做了坏事，自己手上也不清白。卫潋就搜集了证据，自己随着父亲一起去把人家给抄了。 一锅端。 这事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在卫潋身后追着他了。 “另外还有……” 皇后作为卫潋的亲姑姑，对他的事可谓一清二楚。今日全拿了出来，与谢灵娇一同分享。 第95章 她不像啊 谢灵娇这一天都吃得饱饱。 将三堂姐给自己写的食谱拿出来与皇后分享，又聊了一些太子小时候的黑历史。 别说。 和卫潋那些不轻不重和他人一样无聊至极的过往比起来，太子的可真是不得了。 没想到他四岁的时候还会背着人偷偷喝奶。 被漂亮姐姐抓个现行还企图推到卫潋身上？ 傻不傻。 卫潋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干那种事的人嘛。 哦，他都不是人来着。 听到趣事，谢灵娇可高兴了。而且漂亮姐姐还约她明日再来，说还有一些宫中人的糗事，她掌握了很多。 明日她们可以关上门边吃边聊。 “哦，对了。”谢灵娇离开凤仪宫，率先关心了第二新的伙伴，“风遥，你会太子交出去吗？” “应该不会吧。”谢灵娇自问自答，“毕竟这样也太丢脸了。” 风遥没说话。 若是之前的情况，皇后娘娘兴许会逼不得已答应褚贵妃的条件。可如今殿下的身子已然痊愈，就算看在主子的面子上，娘娘与殿下也不会将自己交出去。 “对了，风遥。” 谢灵娇之前不关心太子神神秘秘，每天忙忙碌碌地苦恼些什么。 可现在嘛，自己好歹也是和漂亮姐姐一同分享美食的关系，那什么顺道爱上房子和乌鸦么。 太子就是那乌鸦。 因着新伙伴的关系，谢灵娇稍微关心了下，“太子怎么还不出门告诉别人他好了呀？难道是想借机会躲懒？” 猜是这样猜。 谢灵娇心里觉得应当不可能。 因为太子现在瞧着也没多闲。 “并非。” 风遥向她解释，“当初给殿下下毒的人还躲在幕后，殿下此番是想趁机会揪出那罪魁祸首。” 这样啊。 谢灵娇隐隐约约明白了一点。 可太子不是打小身体不好，中了毒？ 如今太子都这么大个了。 以往的事都过去了这么久，他们还能找着线索吗？ 谢灵娇表示怀疑。 “的确有些难度。”风遥点头，语气平稳却富有韧劲，“只是不管再难，我们也一定会揪出那恶人！” 看来他们也不是毫无办法。 不过和自己的手段比起来，区区人类还是太嫩了。 要是她出马。 都不用一天，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真凶！ 得益于在老家吃瓜顺带探清真相的经验，谢灵娇挺直腰杆，“查这种事，我可会了！有独特的小技巧。” “要不你回去问问你家主子需不需要我帮忙？需要的话，出场费好商量。” 目前为止，她依旧没搞清楚伙伴背后真正的主子是卫潋。 一直以为是太子。 两人一个没说，一个没问。 误会就这么持续了下去。 “好，我会的。” 风遥很快就将这事传讯给了主子。 收到消息的卫潋会有何种反应暂且不提。 看看谢灵娇这边。 她瞅着目前时间尚早。 要是现在回去睡，肯定会睡不着。和风遥分开后又转头，随便选了一条小路走过去，打算来回消消食。 “贱人！” 耳光的声音极其响亮。 谢灵娇又慢又悠哉的脚步瞬间加快，没一会儿就抵达了现场。 “以为伺候过皇上，有了子嗣就有多了不起？本宫要打你，你照样反抗不得！” 声音好熟悉。 谢灵娇记忆好，很快就回想起来白日还在凤仪殿门口见过这声音的主人。 有疑似狐臭。 却没自知之明的那个。 记得也是姓褚来着。 而端端正正跪在地上被她打的那个也穿着不是宫女的衣裳，听褚妙影的喊话应该是皇帝的某个小老婆。 “褚俢仪误会了。”跪着的那个很板正，就算被人指着鼻子骂，她也保持着一股人淡如菊的氛围，“我没这般说过。” “我什么我？” 又是一耳光下去。 跪着的那个头都被打偏了，脸红红的，嘴角也破了在流血。 见了血腥。 褚妙影这才算满意，“在本宫面前自称我？外边儿还夸赞郑老头教出来的女儿懂诗书，知礼仪。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大概是跪着的人也没那么软柿子。 褚妙影不敢下死手去捏。 抬着手让奴才们将自己的手擦干净，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警告对方：“若下次再让本宫知晓你在这条路上弹琴，就废了你的手！” 说完重重的哼了一声。 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她走后。 被欺负那妃嫔的宫女太监们才敢上前，抽抽噎噎将她扶起来。 “您没事吧，娘娘？”一个和郑芷关系亲近的贴身宫女滴着眼泪，小声抱怨，“褚俢仪也真是的。在皇后娘娘那里受了气，却找着您撒。真真儿是欺人太甚！” “芸菲，慎言。” 郑芷仿佛没察觉到身上的伤痛，淡淡出口警示以免自己的人祸冲口出。 她身上带着一罐药膏。 蹲在人工小湖边上，就着月光看清映照着的模糊身形泰仁自若地擦。 “娘娘，让奴婢来帮您！” 芸菲气愤。 却不忘记伺候自家主子，主动上前要给她上药。 “不必。” 郑芷从头到尾都很平常。 平常得让谢灵娇觉得奇怪。 ——难道这世上真有人挨了打也不会生气？ 而且这人明明不姓褚。 身上也携带着一股难言的味道。 谢灵娇直觉这个小老婆的身上有瓜，决定今晚先不回去了。 跟着这个人。 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一路曲折。 谢灵娇跟着郑芷，又一次到了太子说是冷宫的地方。 里面几乎没住人。 上次听太子说，只有一个全家都被斩首的罪人被关在这里。她家里人犯了事，还把皇帝给得罪死了。 从前风光无限的贵女因着给家里人求情，惹怒了皇帝。 就把她丢到了这地方。 还放话一辈子都不让她出去。 “娘娘。” 郑芷的贴身宫女早已对自家主子常来冷宫的事见怪不怪，早就按照吩咐准备好了一些食物和衣裳装在竹篮子里。 郑芷一进去。 谢灵娇就听到守在外边的宫女不满嘟囔：“娘娘就是太心善，明明那废妃每次都不给娘娘好脸色。气人得很！可娘娘还是念在当年的情谊上给她送东西。” “真是不值得！” 她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 可谢灵娇抚摸着下巴——凭借她多年吃瓜经验来看，刚才那女可不像顾念情谊的人。 第96章 哇她有两幅面孔 冷宫里。 荒凉得很。 一路上连草都长不成，干枯成松针般大小，一踩就烂。 谢灵娇一进去就感觉凉飕飕的，赶紧搓了搓肩膀，以免自己着凉。 里头。 刚还冷静给自己上药的小老婆此刻神色癫狂如恶鬼。 她揪着一个瘦巴巴女人的头发，掐着她的脸。 那指甲都陷进肉里头，弄出血了。她也不嫌脏，还很享受的样子在干巴女人的身上发泄。 她就说吧！ 她就说吧！！ 这女人瞧着就不像好人！ 她的经验果然没错，这女人身上有瓜。 “徐音书，听说你女儿马上就要被嫁出去和亲了。去的还不是什么弹丸之地，而是那北荒。罪臣之后还能有个这般好的去处，运气当真不错啊。” “你说什么！” 都称之为北荒了。 能是什么好地方。 徐音书如今是落魄了，可当初她父亲也曾权倾朝野，给她请过最好的西席。 大融与那北荒的关系她何曾不知晓？ 随时都有可能开战。 她的女儿去了那种地方，哪里还有生路？ “你说谎！”这个消息终于让麻木如游魂的徐音书有了反应，她抬头，扯着郑芷的衣裳，“你是骗我的对不对？陛下他不会那般，他不会！他不会！！” 嘴上说着不会。 可她清楚的明白这是在欺骗自己。 双眼滑下眼泪，却依旧试图向郑芷求证，“宁儿也是陛下的孩子，他不会这么无情！你说谎，你肯定是在说谎！” “你说谎你说谎你说谎……” 她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原本已经如死灰般的心脏又开始绞痛，令其痛不欲生。 她猛地站起来，欲与一脸得逞露出阴寒微笑的郑芷撕扯。谁知郑芷不慌不忙，拿出一张薄薄的粗糙的纸。 “怎的这般失态？你女儿的回信不想要了？” 得意。 还很贱。 谢灵娇瞅了瞅她手中拿着的那张纸。上面的字很小，还很多，全挤占在一张便宜的糙纸上。 字都看不太清。 却是身处冷宫的徐音书活在世上唯一的念想。 她知道郑芷来是做什么的。 为了女儿。 她忍住没有发狂，颤颤巍巍地跪下，向郑芷磕头，“娘娘心善，求娘娘开恩，将宁儿的回信赐与贱婢。” “娘娘心善，求娘娘开恩，将公主的回信赐予贱婢。” 也不知道是不是郑芷的要求。 她一直不断重复这话。 凹凸不平的地面被她脑袋磕上，发出一道道沉闷的响声。 “娘娘心善，求娘娘开恩……” 等徐音书皮破肉绽，鲜血直流，郑芷才噙着森森微笑开口让她停。 随后拿出工具包。 “你，知道规矩的吧？” 这语气，让蹲在角落观看的谢灵娇身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皇宫里头是真刺激。 里面的人比外头都疯。 又疯又癫狂。 “知、知道……”徐音书眼里闪过恐惧，颤抖着解开衣裳。把它们脱到一边，然后才抱住自己，蹲在一个大木盆里。 很好。 郑芷满意地拿出一根长针。 往她身上不显眼又脆弱的地方扎去。 “唔、嗯——” 疼痛让徐音书发出一声急促的痛呼，但很快她又死死咬着唇忍住了。 后面没有痛苦的尖叫。 全是一声又一声越发浓重的呼吸，以及徐音书身心剧痛之下流出的眼泪。 “真是乖孩子。” 郑芷温柔地夸奖了她，“就是这般，别哭出来叫人听见。我会给你奖励的，乖孩子。” 咦惹！ 谢灵娇真后悔自己出门时没有添上一件毛皮大衣。 她好冷。 这个人也真是，太变态了！ 感觉接下来都会是小老婆欺负前任小老婆的戏码，谢灵娇不爱看这些。 想着要不就走？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郑芷温柔的脸皮一变，扭曲而狰狞，“家世好就了不起？徐家都死绝了，下一个就轮到你褚家！” “褚玮、褚妙影！到时候你们全给本宫死！” “死！死！死！！！” 她手里的针好大一根。 全扎在一个地方。 都给人那块儿都戳成肉馅了。 还不停手。 且谢灵娇瞧着，她似乎还有更兴奋的趋势？ 咦~ 好变态啊。 上一个谢灵娇见过这么变态的人，还是花楼里的老鸨。她教训不听话的姑娘时，就会这么有病。 “废物！废物废物！” “娼妇！” “婊子！” “贱人！” 郑芷骂人的话很全，还很脏。 谢灵娇暂时捂住耳朵，企图用这样的方法避免脑子被脏东西入侵。可郑芷骂人的话里时不时又要夹杂几句和她和褚玮、褚妙影间的恩怨。 这下谢灵娇就不得不撒手继续听了。 很快。 她就从郑芷的口中得知了一系列的惊天大瓜。 比如褚玮的女儿生不出孩子。 就是郑芷做的！ 是她下的药，让那位鼻孔朝天的公主在人后被耻笑。 还有褚玮出轨小太监，也是她做的。 是她看出褚玮欲求不满，主动给她下了药，还略施小计让人给她送了一本那方面的书。 引导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沃德天啦！ 这般刺激的惊天巨瓜，谢灵娇震惊得眼睛都睁大了。 “荡妇！还想你儿子和我儿子争皇位？本宫倒是要瞧瞧，待你丑事曝光那日，你儿子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有这般浪荡的娘，儿子也是贱货！” “世人皆知的贱种！” 似乎想到她给人挖的坑被刨开的那一日。 郑芷脸上露出得意畅快的笑。 又用特制的鞭子抽打在徐音书的身上。 她这鞭子似乎与那日在花楼里看到的不同，虽然也是特制的打在身上没有痕迹，可花楼里的那个只是声音很响，瞧着用户反馈应该不疼。 这个就不一样了。 在木盆里缩成一团的人都快哭瞎了！ 天啦天啦天啦！ 谢灵娇又又又在心里惊呼。 并再再再再次感叹：这个人，好变态啊。 抽了好久。 郑芷都汗流浃背了才停手，满意地将自己扎坏的肉从徐音书身上剜下来。 然后给她上药，包扎。 不得不说。 这个人很谨慎。 就算是在这只有鸟才会拉屎的地方，发泄完也仔细清理了现场，确保自己折磨人的工具套组没有一个遗留在现场。 第97章 与谁分享 处理完一切。 郑芷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脸上重新露出柔和的浅笑，“姐姐今日这般乖巧，这公主的回信便予你当做奖励。” 她摸了摸强撑着没晕死的徐音书的脑袋，温柔地给她梳了下头发。 因为疼痛，徐音书出了很多汗。 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郑芷毫不嫌弃：“姐姐只要继续这般听我的话，说不定本宫会想想办法，帮公主推掉和亲一事。” 谢灵娇听着她给人画大饼。 感觉瘆得慌。 月上中天。 郑芷告别自己发泄用的玩物，心情很好的离开了冷宫。 这次她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真。 刚折腾完人就这般……谢灵娇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跟伙伴一起分享一下这个惊天大瓜，不然今晚会睡不着。 可是，该和谁分享呢？ 这样大的秘密。 必须告诉一个稳妥的，不会害她的人。 她在京城认识的人就这么多。 最熟悉的，还安全不会伤人，甚至还会给她收拾扫尾的就那一个。 ——卫潋。 可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主动找他说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原谅了他？ 这可不行！ 但该分享瓜的时候，怎么都不能憋着呀。 谢灵娇做事都是随自己的心意。如今想要跟卫潋分享大瓜，就暂且放下了往日恩怨，慢腾腾的两条腿再次加速。 奔向宫外。 一路问花问树。 找到了卫潋的家。 非常大。 据路边的柳树透露，卫潋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回了家。 卫潋家是找到了。 可这…… 谢灵娇仰头望着高高的院墙，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果断放弃靠自己翻墙的想法。 站在原地动了下脑子。 谢灵娇蹲在路口，捡了好些石子。 嘿咻嘿咻往里头扔。 这点儿动静不大，起初卫府守夜的侍卫以为是野猫。可随着野猫越来越多，他们瞬间警觉。 尤其在循着动静过去也没发现有人闯入时。 他们的心纷纷提得老高。 “卫、卫潋？” “卫潋！快出来！” “再不出来我可要揍你了！” 多么怂的语气。 多么胆大包天的发言。 侍卫都惊了。 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但很快他们反应过来，四处搜寻。可量他们有多专业，也找不到藏起来的谢灵娇。 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将此事禀告给主子。 此时卫潋已入睡。 好在他睡眠较浅，也没起床气。 “无事，不用再寻。” 他起身，简单地收拾了一番。 让属下回去，他自己去寻找那人。 没有过多耽搁。 卫潋直接施展轻功，飞向侍卫禀告的方向。 他也找不到谢灵娇，但没关系。 刚落地。 他就被人踩了一脚。 谢灵娇双手抱在前方，气哼哼道：“你怎么才来？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来也不知道给自己带些宵夜。 怎么做事的？ 听到消息便匆匆赶来的卫潋：“……” “抱歉。” 为了安抚谢灵娇，卫潋提出带她去夜市吃夜宵。 谢灵娇自然不会客气。 极为自觉地跳到卫潋身上，圈着他的脖子，吩咐道：“快走快走。跑这么远的地方，消耗太大，我都饿惨了！” 卫潋以最快的速度，没几分钟便抵达夜市。 谢灵娇吃了一碗馄饨，因为加了钱让摊主多加了些肉，所以味道很好。 鲜香顺口，汤也好喝。 谢灵娇又点了一碗。 最后吃不完，一把推到卫潋面前。 还瞪他：“看什么看？不要浪费，快吃！” 解决完馄饨。 谢灵娇又买了甜甜软软的烤红薯。红薯有些烫，她就丢给皮厚不怕烫的卫潋，叫他给自己剥好。 她自己则先吃买来的肉串。 吃得饱了。 谢灵娇才开始跟卫潋分享自己刚听到的瓜。 “我跟你说。”她说着话，还低头咬红薯，嘴里塞着东西，“今天下午我在漂亮姐姐宫里吃饱回去，时间还早睡不着，就随便找了个路出去溜达。” 然后就遇到了大鱼吃小鱼的场景。 紧接着。 她凭借多年经验紧跟那个姓郑的皇帝小老婆，顺藤摸到了大瓜。 “你肯定不知道！” 谢灵娇说得绘声绘色。 没有丝毫错漏。 她特别骄傲，“那人还是个黑医生，除去死肉的手法可专业了！” 卫潋已经习惯了她口中奇奇怪怪的词。 推测她口中的医生应当就是大夫。 郑氏，且育有一子的宫妃。 必然是那郑芷，郑俢仪。 谢灵娇：“郑芷？她叫这个名字啊。跟她本人完全相反嘛！” 不过有些人就是会演，会装。 尤其是宫里头的。 谢灵娇算是明白了，那里头的人都爱说谎、伪装。 她问卫潋：“那她平时人怎么样？这么能忍，还谨慎，口碑肯定不错吧？” 的确如此。 郑芷的父亲郑学峰，乃是当世大儒。 “端庄宁静，知书达理。”卫潋说出外界对郑芷的评价。 谢灵娇表情古怪。 这口碑岂止是不错。 谢灵娇：“那……我刚才说的那些，你信吗？” “嗯。” 卫潋淡淡回应。 他毫不犹豫选择相信谢灵娇，但是提醒她：“此时，不要告知太子。” “为什么？” 谢灵娇是没打算告诉他。 可卫潋怎么回事，特意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郑芷之父，曾是我与太子的老师。”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两人对老师还是敬重的。 所以卫潋才让谢灵娇别与太子提及此事。 “哦。” 谢灵娇吃完烤红薯，觉着还能再吃一个，就盯上了刚才大大方方送给卫潋的那个小的。 他还没吃。 肯定是不喜欢。 谢灵娇想要。 可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再要回来多没面子啊。 谢灵娇就盯着烤红薯，试图让卫潋自觉一点，别让她自己开口。 她这般好懂。 卫潋如何不明白。 剥开红薯的外皮，露出里面金灿灿还冒着热气的软肉。 然后往自己嘴里送。 谢灵娇：！！！ 惊呆。 反应过来后直接上手去抢，拉拽着卫潋的胳膊，使劲将烤红薯往自己嘴里送。 这个红薯比较小。 谢灵娇几口就吃完了。 还有些噎。 扯着卫潋的衣袖想用它擦嘴。好在卫潋反应快，以及与她相处一月，对她的行为了如指掌。 他及时递上手帕。 谢灵娇就暂时放过了他的袖子。 擦完嘴，抬抬下巴道：“去，给我买点喝的东西。” 第98章 帮你做梦 谢灵娇喝着卫潋买来的鲜榨果汁。 这东西她上次出来玩看到过。不过摊主加的水太多，又舍不得加蜂蜜或者糖什么的调味道，喝起来就一般。 不过卫潋买来的不一样。 这一杯居然是纯的橘子汁！ 橘子味很浓。 就是有点酸酸的。 谢灵娇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但要是再甜一点的话，就更好了。 “有蜂蜜吗？” 谢灵娇追加需求，表示自己还需要蜂蜜。 夜市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卫潋没说话。 在谢灵娇揪人前，淡声询问：“麦芽糖如何？”他记得有一个小摊在卖。 麦芽糖也是甜的。 谢灵娇想了想。 勉强点头，“好吧，那你去买点。搞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卫潋：“藏好。一刻钟后，我来此处寻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 谢灵娇很嫌弃。 她自认世界第一谨慎，没人比她更晓得随时保持低调的重要性。 才用不着卫潋多嘴提醒。 卫潋走了。 没多久就带了麦芽糖、糖葫芦、果脯、龙须酥，甚至还有一碗小汤圆。 “这个好吃耶！” 京城的果脯和老家那边的很不一样，甜味更适中，咬起来也更有嚼头。 谢灵娇从里面挑了一个小的。 给卫潋尝尝。 卫潋此前从未吃过如此甜腻的东西。 “好吃吗？”谢灵娇眉眼弯弯。 “嗯。” 卫潋淡淡应了一声。 整个人还是那么无聊。 要是换了太子或者风遥至少都能说一句甜得正好；要是换了漂亮姐姐，她肯定会说“哎呀这个真好吃~”然后夸自己很有品味。 “嘁~” 谢灵娇撇撇嘴。 想起上次漂亮姐姐说京城有很多名门闺女喜欢卫潋的事，心想：难道京城的姑娘都是颜狗？ 不然怎么解释居然会有人喜欢卫潋？ “喂，”谢灵娇喊了卫潋一声，“你觉得，为什么有人会喜欢你啊？” 卫潋：？ 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不解道：“为何这么问？”也太突然了些。 谢灵娇：“白天的时候跟漂亮姐姐吃饭，她说有很多人追求你。真是不可思议，难道是你具有欺骗性的脸蛋，还有嗯……还算不错的身材，让人忽略了你的本质？” 这话…… 卫潋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他平日并不关注这些。 而且自从他跟随父亲抄了礼部尚书的家后，就不会再有人到他面前说这类令人厌倦的话。 卫潋：“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啊。” 谢灵娇将竹筒倒过来，确认里面的橙汁都喝完，把垃圾给卫潋处理，“就是好奇，你会跟什么样的人结婚而已。觉得那人很倒霉，居然遇到了你。可能上辈子坏事做多了吧，不然怎么会跟你结婚。” 人类结婚后可是会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 谢灵娇觉得谁要是和卫潋结了婚，必定会被他坑一辈。 那也太惨了。 谢灵娇摇头，为将来不知名的某人默哀。 卫潋：“我不成婚。” 他没打算成婚。 尽管此事在世人看来荒谬至极，他也不打算因别人的眼光而更改自己的想法。 “你居然是不婚族！” 哇哦~ 卫潋居然是这么前卫的人吗？ 谢灵娇抬手摸了摸下巴，眼神在卫潋身上转了几圈，“可是你家里人会答应吗？” 谢灵娇觉得自己的娘亲已经很娇惯她了。 就算是这样，娘亲也会时不时催促她成婚。 知道她听腻歪了，口头上倒是不再叨叨。 可时不时看她的眼神就充满了忧心。 好似她不成婚下半生就会变得不幸。 谢灵娇：“你家的娘亲难道不催会你吗？” “家母已逝。” 卫潋垂了下眸子。 谢灵娇知道自己问得不太妥当，想跟卫潋道歉，又有点别扭。 停下来。 踢踢路上的石子。 等卫潋回头看她。 才有些扭捏地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娘……”早知道就先问问漂亮姐姐了……可她问卫潋的娘做什么？ 这会很奇怪的吧？ 谢灵娇：“喏，这个给你。” 是一颗果脯——目前余下里最大的那颗。 这样的大果脯，她平时可不会分给别人。 但道歉还是要有诚意。 谢灵娇将它拿出来给卫潋：“对不起，你不要难过。” 卫潋愣了一下。 他看了谢灵娇一会儿，发现她是真心道歉。 有些意外。 还以为她是不管做了什么，都理直气壮的人。 “无事。”回神后，卫潋平静地接受了她的道歉，“家母逝世已久，我已经……”快要忘了。 已经什么？ 谢灵娇把果脯递到卫潋嘴边，见卫潋吃掉，这才放下了心。 “卫潋，你想你娘吗？”谢灵娇又问。 卫潋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就保持了沉默。 谢灵娇：“我可能有办法让你在梦中见到她哦，你要不要试试？” 上次丁业说喝了她给的水后，就梦到了他家里人。 他觉得很安心。 谢灵娇刚才不小心戳到了卫潋的伤心事。虽然卫潋是大骗子，但谢灵娇也不能让他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感到难过。 不然她会愧疚的。 谢灵娇才不想对卫潋这种人感到愧疚。 “谢谢。”卫潋不想让谢灵娇在自己身上做实验，“但不用费心。” 方才的事已然过去。 卫潋不想再提。 “好吧……” 谢灵娇瞧着像是妥协了。 安安分分吃完所有东西，打了个哈欠，“那我回去睡了，再见。” 她想等一会儿就暗中尾随卫潋，偷偷摸进他的房间，帮助他做梦。 于是一边走，一边偷瞄卫潋。 想看他什么时候回家。 结果却发现卫潋居然一直跟在她身后！ 气死了！ 谢灵娇气呼呼地转身，“你究竟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而且，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卫潋：“夜间危险。”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宫。 谢灵娇无语。 大骗子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还瞎操心！看着挺高冷的一个人，怎么越瞅越婆婆妈妈。 谢灵娇：“你回去！” 她叉腰。 干脆不装了，“赶紧回去睡觉！我一定要给你做梦让你不伤心！要是做不到，我下次再来！” “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 卫潋：“不用。”是真的不用。 他没有伤心。 更没有生气。 所以谢灵娇不必如此。 第99章 不想原谅 卫潋并不想做梦。 可见谢灵娇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只能默认让她动手。 “来，快躺下！” 谢灵娇拍拍卫潋的床铺，兴致勃勃的样子看起来就很不可靠。 简单的洗漱过后。 卫潋躺在床上，依照谢灵娇的指示闭上眼。 “那么……” 谢灵娇坐在搬来的椅子上，轻咳一声，坐直，“现在开始回忆，你过去和阿姨一起的日子。是多是少没关系，想就对了！” 还严厉禁止他敷衍了事。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谢灵娇又给他喝了带有灵气的水。 “睡觉吧，睡觉吧……”祝你能做一个好梦。 谢灵娇在心里默念。 她觉得卫潋虽然又冷又酷，但心眼好像并不坏，所以他的娘亲人应该也很好。 即使早早离开了，肯定也是爱他的。 谢灵娇自己的娘亲就很好，很爱她，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会保护她。要是没有娘护着，她在这个世上肯定会很难过。 所以谢灵娇才想用这种方式道歉。 反正卫潋这么讨厌，要是她猜错了……猜错了……就勉为其难原谅他好了。他也惹怒了她，要是猜错了，就……就算两平好了！ 谢灵娇不太情愿。 她认真祈祷：老天啊，一定要让卫潋做个好梦。 自己还不想原谅卫潋。 超级不想！ 所以千万不要让她猜错。 不然就这样原谅卫潋对自己做的那些坏事，也太让人难受了。 …… 大概是有哪个神明听到了谢灵娇的祈祷。 这么多年，卫潋第一次陷入深睡。 他果然做了梦。 梦见一个笑容温和的妇人怀了孕，低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给她未出世的孩子做小衣裳。 还梦到自己幼时生了病，一位温柔的女子守在床前，耐心地为他擦汗。 还有自己在雨中练武，她撑着伞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七岁之后。 卫潋还是第一次看清母亲的脸。 心中一阵温暖。 谢灵娇猜得不错。 卫潋的娘是位温柔又漂亮的女子，也很爱他。 第二天醒来。 卫潋发现自己身上没有被子。 而本该在床下的谢灵娇不知何时爬了上来，自己的被子全到了他的身上。 不用想。 必然是她夜间等得累了，便将自己推到床尾，还霸占了自己的床。 出乎意料的。 谢灵娇睡姿很好。 正躺着，手和脚都安放着。没有乱动，也没有摆出奇怪的姿势。 卫潋觉得这场景好似不太对。 “啪、” 就在他垂眼思索之际，谢灵娇一个翻身，靠近他的那只脚钻了出来，踹在他身上。 “呵、坏蛋。” 说完又一个翻身。 似乎要再补上一脚。 卫潋也不知怎么的，忘了躲开。 谢灵娇踹完两脚，又缩回被子，扭了扭。 挪了几下。 回到方才的位置上，规规矩矩地睡着。 卫潋：“……” 知道她小心眼，却不知小到了这般程度。 就算在梦中也不忘找到他报仇。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发现谢灵娇还在熟睡，方才的一切的确是她在无意识的举动后，卫潋起身。 “主子。” 忙碌一晚上的属下前来汇报，“我们已经查到，郑俢仪昨夜的确遭到了褚俢仪的惩处。之后郑俢仪便去了冷宫。” 据说她与那冷宫罪妃徐音书的关系很好。 这些年一直坚持去冷宫探望。 还会帮忙照顾徐音书的女儿——那个在宫中备受欺负的四公主。 时间有限。 他们目前能查到的只有这么多。 另外，“郑俢仪似乎会些医术，她总是会使银子让宫中负责采买的太监替她买些药材。”而且做得很谨慎。 每次都指定一家药铺。 上面的药材瞧着也很普通，大多都是一些美容养颜的东西。 探子认为宫妃买这些药材很正常。 总而言之。 郑芷看起来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就他们查到的东西来看，确实如此。 可昨晚谢灵娇已经看到了一切。 若非她亲眼所见。 卫潋也不会想到，深明大义的老师的女儿竟会那般人物。 且她有心让十皇子继承皇位。 也就是说，表兄身上的毒也可能是她下的。 卫潋记得，曾经自己与表兄读书时。那郑芷确实会以探望老师的名义，时常送些吃食过去。 分量有许多。 每次老师都会笑着请他与表兄同吃。 只是卫潋不喜甜食，所以只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吃过很小一块。而表兄则…… 卫潋蹙眉。 吩咐下属：“让颜大夫暗中去老师府上，替他请平安脉。” “是！” 下属很快离开。 卫潋在书房坐了一会儿。 思考，若郑芷真是真凶，那老师该如何。 他老人家那般清正。 怕是会接受不了。 况且。 老师吃的点心不比表兄少。按道理表兄数次病危，老师不应当没有半分异常。 这点很奇怪。 卫潋闭眼，手指在桌上点了点。 他在脑中回想，当初郑芷是否有过异常的举动。 “卫潋？卫潋！” 卫潋还没想出答案。 谢灵娇醒了。 没敢让他家里人瞧见，询问了院子里的植物，藏匿自身一路找到卫潋的书房。 “卫潋，我饿了。给我弄点饭吃！” “快点！” 后面那句语气已经很凶了。 卫潋当即停止了思索，打开门，先让谢灵娇进来。 谢灵娇在他书房里转了一圈，没找着吃的，撇撇嘴，一脸嫌弃，“你家怎么连点零嘴都没有？到处都只有茶水。” 茶虽是好茶。 可它不顶饿啊！ 谢灵娇：“我找了这么久，唯一能垫肚子的居然是你院子里的几朵花！” 花是新鲜。 可味道一般啊。 还看着好像很贵的样子。 又贵又不好吃的东西，尝一口都是冤大头。 谢灵娇才不当冤大头。 转头奴役卫潋，让他赶紧去给自己做点吃的。 “稍等。” 因着早上瞧见谢灵娇的事，卫潋忘了为她准备吃食。 有些抱歉，“我这就去准备。” 偌大的卫府。 只有两个主子。 一个卫潋，另一个是他父亲，卫缙。 两个都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 所以卫府的膳食比较一般。 平日卫潋不觉着有什么。 可到了这种时候，他才首次意识到：以往，不应当拒绝姑母往家中派遣御厨。 第100章 算了，不吃亏 谢灵娇的早午饭是卫潋做的。 味道是还可以啦。 可跟宫里的御厨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谢灵娇吃完，捧着一杯清甜回甘的茶坐躺在椅子上。叨叨：“你房间的沙发太小，还硬。能不能弄大点？我昨晚垫着被子睡着都不舒服。” “还好你还剩一点良心，醒了知道把床让出来。” 不然她今天指不定得肩膀酸痛一会会儿。 他？ 卫潋还以为谢灵娇半夜困了便把他推开，理直气壮地躺上去。 原来她也还是会有一些顾忌。 只是睡着后。 那些微不足道的忌讳也消失了。 甚至还不忘踹他出气。 “不是我。”卫潋可不想自己在谢灵娇的账本上再多一条名为隐瞒的罪责，平静地澄清，“今日我醒来，你便在床铺上。” 啥玩意？ 谢灵娇睁开半眯着的眼睛，“你是说，我半夜嫌沙发太硬，自己爬你床上去了？” “嗯。” 还将他推去了床脚。 且时不时还要翻身踢他一脚。 谢灵娇：“不可能。” 她很自信。 说自己的睡觉习惯很好，睡时什么样醒来就什么样。 安安静静。 乖乖巧巧。 “你又骗人。”谢灵娇坚定地把锅扣在卫潋身上。 “我不会再骗你。” 卫潋做着自己的事没看谢灵娇，仿佛这话只是随口一说。 他这样。 谢灵娇一时也分不清真假。 难道自己真爬了他的床？ 噫~ 一想到这种可能，谢灵娇脸都绿了。觉得自己遭到玷……一言难尽的目光落在卫潋身上。 唔、长得不错？ 身材也很好来着……个高、腿长，没有赘肉，腹肌和胸肌都很实在…… 这么想，她好像也不吃亏？ 也不知道自己昨晚上有没有摸上一把？卫潋的腹肌还有胸肌手感好吗？ 听说在不发力的时候，肌肉都是软软的。 唔……卫潋他，大吗？ 卫潋感觉一道冒犯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前，抬眼过去，和谢灵娇跃跃欲试的眼神对上了线。 不着痕迹动了一下。 避开她的视线。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啊。” 谢灵娇眨眨眼睛，矢口否认，“我才没有在觊觎你的身体。毕竟你是个坏蛋，我是不会看上你的。” 卫潋听完。 内心复杂。 一边庆幸她看不上自己，一边担心前面那句是谎话。 脑中忍不住浮想联翩：要是她真的想对自己……他该不该拒绝？ 拒绝会不会再次惹怒她？ “喂。” 谢灵娇觉得两人也就一般熟，直接上手摸好像不是很礼貌，就戳了戳卫潋的手臂，问他：“你的腹肌还有胸肌，是硬的还是软的？” 她很好奇的样子。 卫潋无言。 放弃手中事物，起身：“我送你回宫。” 切，小气。 不说算了。 谢灵娇扁嘴，也爬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她一点都不喜欢被关着。 让人很难受。 谢灵娇是胆子小，也习惯了低调。 可她很讨厌皇帝。 自以为是，高高在上。明明是想要得到自己的帮助，却一副她本就应当如此的嘴脸。最后不感谢她也就算了，还把她关在东宫。 要不是对皇帝下手的后果好像会很严重，谢灵娇早就给他一点颜色看了。 “抱歉。” 卫潋了解她。 知道她喜欢自由自在，不受束缚。 而如今她却失去了这些东西。 而这，都是他造成的。 卫潋停下来，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块玉牌从腰间摘下，交给谢灵娇，“我欠你颇多。这是代表我身份的玉牌，它可以调动我所有财产。” 谢灵娇赶紧把牌子揣兜里，还问：“那你的人呢？我可以用吗？” “可以。” 卫潋点头。 看来这牌子的权限非常大。 谢灵娇终于感受到了一点他道歉的诚意，心里面又舒服了一点。 眉眼舒展。 又开始在卫潋面前蹦跶，还故意问：“你不怕我那它去做坏事吗？” 做坏事对许多人来说很简单。 但她却不会。 卫潋相信，就算有朝一日谢灵娇杀了人，那也是那人该死。 不会是她的错。 谢灵娇蹲在地上看屎坑郎滚粪球，偶然抬头对上卫潋的眼睛。 不知为何。 竟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他他……居然这么相信她？ 有那么一瞬间，谢灵娇心跳的节奏乱了一阵。 但很快。 谢灵娇哼了一声，低头重新看屎壳郎。只不过嘴里还是嘟囔了一句：“算你有眼光。” 她才不屑去做什么坏事。 都说相由心生。 坏事做多了肯定会变丑的。 她才不要。 “喂……wei、卫潋……”谢灵娇觉得自己这么好，卫潋看好她也是应该的。不过看在他眼光还不错的份上，谢灵娇决定又原谅他一点点。 就一点点。 真的只有一点点！ 谢灵娇比出小手指甲盖的尖尖这么大一点，“等我原谅你了，我就准你做我的朋友。”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 谢灵娇扬起下巴。 骄傲的小模样。 卫潋轻笑。 “好，多谢。” 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谢灵娇伸手，垫起脚在卫潋脸上又搓又捏，“你笑起来很下饭的样子，以后我吃饭你坐在我旁边笑怎么样？” “要是你答应，我一次给你一两银子，怎么样？” 两人身高差不小。 卫潋被迫弯下腰。 只是脸上依旧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在谢灵娇的玩弄之下，那张俊美的脸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 两个手指戳在嘴唇两边上挑。 手动弄出一个笑来。 可是不一样。 没刚才的好看。 谢灵娇：“你再笑一个我看看。” 她的要求，卫潋总是不能拒绝。 主要是不敢。 担心她会恼羞成怒，又在那本子上记自己一笔。 于是极为不习惯的。 让唇角上扬。 僵硬、抽搐。 怎么看怎么奇怪。 谢灵娇赶紧让他停下来，“算了算了。”要是别人可能是在敷衍，但卫潋这个人……他应当是真不会笑。 谢灵娇决定教教他。 “你看。”她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像这样。不要想着让脸上哪块肌肉怎么样，或者要比照着谁的做动作。你试着，想想开心的事。” 第101章 白日也出去 有些小孩就是笨笨的。 在不擅长的事情上，怎么教都学不会。 卫潋就这样。 天赋不足，就算有谢灵娇这样权威老师的教导，也学不到点皮毛。 “算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谢灵娇觉得卫潋也不是很想学，很干脆地选择了放弃。 她转而开始问卫潋。 昨晚做的梦怎么样。 有没有梦到他的娘亲。 “嗯。”昨晚的梦很好，卫潋知道的谢灵娇的神奇能力又多了一个，“多谢你。我梦见了很久以前的母亲。” 很温柔。 待他很好。 谢灵娇更骄傲了，表现出一副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的模样，“我就知道，你娘亲肯定很爱你！” 她没追问卫潋都梦到了些什么。 两人回到皇宫。 太子的人看见她大摇大摆地从外边回去，纷纷低头，专注自己的事，装作没看见。 这两天东宫的人好像都很忙。 伪装成医生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多。 好些还有黑眼圈，一看就是熬夜加班了。 谢灵娇：“他们都在忙些什么啊？” “太子殿下中毒一事，还未找到凶手。” 无论是东宫还是卫府，最近都在为此事忙碌。 “还没抓到吗？” 谢灵娇记得之前风遥说，这个事查起来有难度。 她还让风遥转问太子需不需要她帮忙来着。 有偿帮忙。 “嗯。” 就连太子具体何时中毒他们都不知晓，查起来并不轻松。 这两日，他们几乎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唯一值得追查的。 还是谢灵娇昨日提供的那条。 谢灵娇：“那我平时可以出去不？” 她觉得宫里藏着的瓜很多。 很有挖掘的价值。 之前她不想和卫潋说话，又不想让太子知道她很会躲猫猫，就没提想要白天也能出去玩的事。 现在就不一样了。 谢灵娇刚才的话看似询问，其实只是通知卫潋一声。 她想出去玩了。 卫潋：“可以。但最好能带上风遥。” “没问题！” 因着不想再花太子家的银子，谢灵娇还找卫潋要了一些活动经费。 也不白拿。 她承诺：“有意思的瓜，我还找你分享。” 说完也不管卫潋想不想听。 欢快地找风遥一起，又离开了东宫。 “对了，小柳。” 谢灵娇问风遥，“你会躲猫猫吗？还有那什么轻功，你使得好吗？” 躲猫猫？ 风遥一愣。 过一会才明白过来，“谢姑娘请放心。我会掩护好你。” “不用不用。”谢灵娇摆摆手，“你藏好自己就行。我还挺会躲人的，你不用担心。要是有什么不对，你赶紧跑就是。” 谢灵娇隐约明白。 不能让皇帝发现自己没好好在东宫待着，一直乱跑。 不然会出事。 还会连累新朋友。 就让他自己跑，不用担心她。 她有办法溜。 起初风遥还有些迟疑，他的任务是保护谢灵娇。丢下她自己逃怎么能行？ 但谢灵娇坚持。 而主子又让自己一切听从谢小姐的吩咐。 纠结许久，风遥还是点头，“好。” 昨晚的瓜很大。 可谢灵娇觉得，郑芷那样的人发泄一次后就会保持沉默很久。 短时间不会再看到她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就找了附近最高的一棵树。 “请问这位先生，你知道京城现在哪里有八卦可以看吗？” 礼貌询问。 伸手触摸。 闭眼感应。 很快就看到外边有个地方在举办宴会。 “嗯、嗯，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谢灵娇睁开眼。 一脸深沉，指了一个方向：“我们走这边！” 这个方向。 风遥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在跟随谢灵娇来到褚府门口时候，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谢姑娘。” 若是风遥自己一个人进去，那他还有办法不让人发现。可要是带上跳脱的谢小姐，再要避开他人视线。 很困难。 风遥出师多年，首次意识到自己依旧能力不足。 “抱歉……我……”看着谢灵娇期待的眼神，风遥无法拒绝，“我们需要乔装打扮一番。” 很快就找同事要到了两个合适的身份。 改变妆容，换了衣裳。 两人从正门光明正大走了进去。 谢灵娇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张旗鼓地前往瓜地，还有点不习惯。进去之后和风遥说了一声，随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藏起来。 再出来时。 没人能发现她。 谢灵娇问了一棵比较受到小鸟欢迎的树，哪里比较热闹。 得知这府里面有一个人工湖泊。 那边上聚集了一大群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论。 谢灵娇果断前往那边。 这期间，风遥短暂地当起了她的暗卫，一直守护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褚府的人工湖不小。 谢灵娇刚走近。 浓烈的恶臭袭来。 糟糕！ 光顾着吃瓜，忘了这是不讲卫生的那个褚文昭家。 怎么在家都不洗澡？ 这么臭，她隔这么远都能闻到。 “褚小姐，您今日吟的那首诗，当真绝妙。也不知褚小姐这般德才兼备的姑娘，日后会便宜了谁？” “能被褚小姐看上，是那人的福气。” “那可不，一定会欢喜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边人特别多。 有点地位的或者巴结上了褚文昭的，才能站在她周围。其他的一些都只能在外围，和相熟的人聊天。 谢灵娇听了一耳朵。 发现有人很小声地说：“太子殿下如今这般，我们还参加宴会，陛下不会生气吗？” “怕什么？这是褚家的事。” “听说前些日子，褚文昭被太子抓进牢里？” “可不是！” 这两人站在角落。 听语气好似对褚文昭有那么一点怨气。 谢灵娇就没急着离开，又听了一会儿。 “褚家最得脸的女儿又如何？太子殿下还不是瞧不上她！” “就褚家和卫家那关系，太子能喜欢她才怪！” “瞧那褚文昭，也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这么不要脸地追了殿下这么多年，太子可曾理会过她？” “就是！真不要脸！也就褚家不讲究，一介女子追着男子那般死缠烂打也不管。要是放我家，父亲必定打断她的腿！” 两人叽叽歪歪。 语气有点酸。 聊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嘲讽褚文昭喜欢太子，而太子从不理会对方。 啧啧~ 没想到太子也有人喜欢。 谢灵娇摸到前排，想看看喜欢太子的人到底是怎么个样儿。 第102章 太吓人了 谢灵娇上次只远远看过褚文昭。 当时她表现得不太聪明的样子，张口闭口喊着砍头砍头，还要强闯东宫。 可今天看着，她很不一样。 那股子傻子劲儿没了。 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平等蔑视所有人的神情。 难道是周围人的恭维，让她飘飘然，所以才这样？谢灵娇看不太明白，打算再多瞧瞧。 “我今日新练了个曲子，褚小姐可否赏脸一听？” 一个模样还不错的男子，主动提出要给褚文昭弹琴。 褚文昭可有可无地准了。 很快又有另外一个，提出给她作一首诗。 不过这人模样差点。 褚文昭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随你。” 态度更为冷淡。 那男人却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依旧殷勤地将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诗念了出来。 谢灵娇也听不懂这个。 打了个哈欠。 转而继续听角落几个零散人的蛐蛐。 只不过后面就没人再说褚文昭了，大多都是一些别人的家长里短。 比如谁谁谁和谁谁谁订婚了；谁谁谁会巴结家里的老太太，得了一副顶顶好看的头面；还有上次宴会，谁谁谁跟谁谁谁看对了眼，可其中有一个已有婚约在身等等。 她们说的人谢灵娇都不认识。 可她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非凡的记忆力也只在这种时候展现——就算不认识那些人，也一一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绝无差错。 宴会上有小点心。 可都放在每个人的位置上，都没多的。 谢灵娇听了一会儿，嘴巴里头有些寂寞了。 就站起来。 在暗处的风遥震惊焦急甚至预备豁出性命保护谢灵娇撤退。 双目紧紧盯着，一刻也不敢移开。 他的焦灼谢灵娇感受不到。 她去席上拿了一份没人吃过的糕点，端走，顺便还喝了一杯茶。 整个过程。 都没人注意到她。 风遥：？？？ 更震惊了。 虽然谢小姐是说过她很会躲藏，可目前来看已经不是会躲的程度，她就这般……这般走在人群之中，竟也无人在意！ 这，这究竟是何种逆天功法？ 难道谢小姐也是练武之人？ 心绪翻涌。 风遥用自己的逻辑，为谢灵娇的异常作出了解释。 褚家的糕点还挺好的。 口味和皇宫不太一样，可吃起来的感觉却是不相上下。 谢灵娇吃完一盘又端了一盘。 把所有品种糕点的味道都尝了一下。 这场宴会。 她玩得还挺高兴。 日渐西斜。 宴会挪进屋里。 来参加的人慢慢散去。 最后只留下几个。 这几个估计和褚文昭的关系很好。谢灵娇闻到了他们身上的味道，和褚文昭一样，臭臭的。 不讲卫生的人凑在一起。 这大概就是那什么，臭味相投？ “好了，”一直都兴致缺缺的褚文昭站起来，脸上带着笑，一拍手，“真正的宴会，开始了。” 真正的？ 这几个字，一听就是有大瓜啊！ 谢灵娇挪了挪，又蹲近了一点。 过不久。 褚家的下人就抬了一些就算清洗干净依旧血腥味浓重的东西上来。 紧接着。 又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小管事，领着两队清秀漂亮的男子到褚文昭面前。 笑容谄媚，“小姐，这都是近日教导好的，保准能让您满意！” “做得不错。” 褚文昭看着其中一个。 大抵是很满意，给了小管事不少赏钱。 “你，过来。” 褚文昭依在木质小沙发上，指了一下方才一直盯着的那个男子，勾了勾手指，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循着她手指的方向。 谢灵娇望过去。 那是个气质儒雅又容貌俊美的男子。 和一起进来的那些或麻木或雀跃的人不一样。他厌恶隐忍，却又假装认命的。 缓步走到褚文昭面前。 小管事让他和褚文昭问好，他也没什么反应。 从头到尾都低垂着眼。 没给谁好脸色。 “混账！” 管事手中鞭子搞搞扬起，落在那人身上。 没什么响声。 但能看出很痛。 谢灵娇听到漂亮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快向小姐道歉！” 刚才还说把人教好了，现在却掉了链子。 管事很没脸。 下手更重了。 接连下了好几鞭子，也不见漂亮男人的腰弯一下。 管事记录。 冷汗滚滚向下流。 “小姐恕罪！”他跪扑而下，爬到谢文昭脚边。 恐惧使他颤抖：“小姐恕罪！此人昨夜明明答应会好生侍奉您！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啊！！” 京城的人总动不动就磕得头破血流。 “把他拖下去。” 谢文昭抬抬手，便决定了小管事的命运。 “啊啊啊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啊啊啊！！！” “小姐恕唔、唔唔唔——” 很快就有人进来，捂住小管事的嘴把他拖下去。 用铁链绑在一个立起来的架子上。 褚文昭还让所有人去看。 小管事身上的肉被行刑的人一片一片的剐下来。 放在盘中。 褚文昭找抬手，“让他涨涨记性。” 谢灵娇没懂她的意思。 常年服侍褚文昭的下属却是懂的。很快就有两个人将漂亮男人按住，然后掰开他的嘴。 竟是要将那管事的片片给他吃！！ 谢灵娇被吓到了。 要是上辈子，她还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这辈子成了人，她也意识到食用同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不仅血腥。 还残忍。 刚才宁折不屈的漂亮男人被这般对待，也变了脸色。 他错了。 他只知褚家的人无视王法、霸道野蛮。 却不知内里竟枉顾人命，肮脏到了这种程度。 早知如此。 被送往褚家那日，他便应立即结束自己的性命。 而非抱着渺茫的希望苟活。 一行清泪从美人儿的眼角滑落。 天啦天啦天啦！！！ 谢灵娇手忙脚乱，在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品中翻找。 这个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有了！！ 谢灵娇拿出一个小牛纸包，从里面取了一颗手搓的粗糙小药丸。 并抢在那些人之前，把东西送进美人嘴里。 超级小声在他耳边道：“快吃！” 谁？ 妫玉进了褚府后便只能吃到极少量的东西吊着命。不能死，也活得屈辱。 此番他满心绝望。 却又无力反抗。 因着那恶心的东西未到口中，妫玉下意识吞咽了那又苦又涩还带着枯草渣的物什。 然后。 他吐血了。 第103章 假死药 谢灵娇搓的药丸。 里面的药材都是她曾经在山里采摘的。 每一种都是剧毒。 谢灵娇挖了之后烘干，凭着心情随便和在一起。没什么技巧，只保证能毒死人。 她把这称之为假死药。 只要在人彻底断气前救活，那这就不是毒药，是假死药！ 谢灵娇点头，自己肯定自己。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种紧急避险措施，也不知道效果咋样。她稍微离远一点点，也不蹲着了。 就站在一旁紧张地记录。 “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褚文昭本想慢慢折磨男人，看他臣服在自己脚下。如今一看，怒火满腔，厉声吩咐：“让大夫过来！救不活就和他一起去死！” 什么玩意？ 谢灵娇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救不活就给他陪葬，听说上辈子的话本里有钱人最喜欢说这种话。 怎么褚文昭也喜欢？ 谢灵娇瞧着门口，心想：也不知道进来的大夫臭不臭，希望是臭的，不然她就要再救一个……嗯，也可能是好几个。 大夫说不定还有一大家子呢。 “褚小姐。” 大夫是个头发花白，眼神阴险的老头。 也不爱卫生。 谢灵娇放心了，臭的人不用救。 “施大夫怎么来了？”褚文昭对这个大夫比较客气，还起身迎接了下。 “听闻新来的公子得了急症，老朽有些好奇，便来瞧瞧。” 老头上前给妫玉把脉。 他是有两把刷子的。 一下就诊断出妫玉是中了毒。 施断肠：“此毒极为凶狠，掺杂了二十多种剧毒之物。看来，褚小姐又碰上了一个清高的。” 翻起眼皮瞧了妫玉一眼。 喉咙里发出嗬嗬两声阴冷的笑，“可惜了，是个漂亮的。不若将他的皮扒下来？用药水泡一泡，还能用。” 褚文昭残忍又变态。 她听完，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只是不想要这种人皮，“不用。丢下去，既然不想被我碰，那就多找几个壮实的男人伺候一番再剁碎埋去花房。” 在褚家。 死亡也不是结束。 而是另一个地狱的开始。 这番手段震慑住了其他男人。 不管是心甘情愿来的还是留有不满的，都低头垂肩，噤若寒蝉。 “可惜，已经死了。” 施断肠喜欢折磨美人，听他们的惨叫。 死人不会叫。 否则待褚文昭玩够了，他还能要过来试试他新研制的毒药。 施断肠收回手，“那老朽就回去了。上次褚小姐让我做的毒，我已经炼制好，待会就让药童给你拿来。” “施大夫费心了。” 施断肠一走。 褚文昭胳膊一扫，桌上的茶壶茶盏点心盘子全掉在地上，成了碎瓷片。 “一群废物！”她狠狠踢了刚升上来的管事一脚，“连个人都看不好！去查！他究竟哪里来的毒，查到后全部处死！” 又杀人。 谢灵娇感觉有点恶心，手中的糕点突然有些吃不下。 褚文昭接下来还想做什么，她已经不想再看。 默默跟着拖走漂亮男人的几个家丁。 请风遥帮忙，把他带了出去。 “谢小姐，您没事吧？”风遥见谢灵娇脸色发白，有些担心。 “没事。” 谢灵娇有气无力地摆手。 新下的毒比较好解。谢灵娇给妫玉喝了一口水，摸摸额头，发现毒已经解了，“风遥，能再帮忙把他送到卫潋家吗？悄悄的。”别让太多人发现。 “请谢小姐放心，我这就将人送去卫府。” 风遥也会飞。 谢灵娇让他先去，她一个人走走。 “这……” 卫潋派去保护谢灵娇的人不止风遥一个。褚府外，还有别的暗卫保护着谢灵娇。 风遥便听从吩咐，运起轻功避开他人视线前往卫府。 谢灵娇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觉得有点恶心。 上辈子总听说人类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可她一直住在深山里，没机会见识。 这辈子在小山村满山跑。 见过最恶的人也不过是冤枉素素嫂子那对野鸳鸯。 如今乍然见识到褚文昭这般恶臭的人类。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谢灵娇不想回忆。 可刚才的那些画面总是会自己冒出来，占据她的脑海。 “yue——” 太恶心了。 越想越恶心。 终于谢灵娇承受不住，单手撑在路边的一棵树上，弯腰把刚才在褚府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谢小姐，您没事吧？” 暗卫本不该现身。 可他见谢灵娇吐得这般凶狠，担心她出事，这才主动出现。 “没……没……” 谢灵娇吐完还有些怀疑人生，突然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条件反射回了两个字。接着才想起来，风遥已经走了。 那么，眼前这个又是谁？ “你你你你……” 谢灵娇惊慌失措，还想要不要就这么隐藏起来。 暗卫单膝下跪，“卫家下属，奉命前来保护谢小姐。” 原来是卫潋安排过来保护她的。 谢灵娇看出眼前这人没说谎，放松下来。 “那个……”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地上的污秽，“可以请你们帮忙收拾一下吗？” 吐在大街上。 不处理显得没功德。 谢灵娇抠抠脸颊，送了一点水给暗卫，“拜托你了。” “无事，都是属下该做的。” 暗卫出手就是利索。 “咻咻咻”几下就将秽物处理干净。 “谢谢你们。” 做完事，暗卫又躲了回去。 谢灵娇漫无目的地走。 她对京城不熟。 走到月光成为银缎子撒在地上。 腿都有些麻了。 “想出城？”眼前就是城门口。 此时大门已关。 无人再能从此处进出。 “卫潋？”心情沮丧之际，谢灵娇听到了卫潋的声音。他刚才也不知道做了什么，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水。 不过就算出了汗，卫潋也是香香的。 一点也不臭。 “呜、卫潋……” 被熏这么久，突然闻到卫潋身上的味道，谢灵娇好感动。 感动到哭。 她抱住卫潋，使劲埋在他身上，“你怎么才来呀。我今天去了褚家吃瓜，你都不知道，褚文昭可臭了。和她一起玩的人也很臭，做事特别残忍血腥，他们把人这样那样巴拉巴拉巴拉……” 一通抱怨。 第104章 她不行让卫潋上 谢灵娇把在褚府看到的事全告诉给了卫潋。 最后问他：“京城这样的人很多吗？” 不多。 卫潋轻声安慰谢灵娇：“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 怎么解决？ 谢灵娇想知道。 仰头望他。 这时才发现，自己还把人给抱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有点太近？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卫潋好香。 猛吸一口就能压制住刚才那些恶心的味道。 谢灵娇犹豫再三，眨了下眼睛。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做，假装什么都没发现贴在卫潋身上吸吸吸吸！ 终于明白上辈子的人类怎么会喜欢吸猫了。 真的，好治愈啊~ 卫潋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猫。 他表示，“我会带人搜集证据，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褚文昭。 卫潋办事没得说。 方方面面都做得非常好。 不过比起自己，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谢灵娇臭屁地想。 “需要我帮忙吗？”她会的技巧比普通人类多，况且她是真的很讨厌褚文昭做的那些事情，所以主动提出帮忙。又深吸一口卫潋猫猫后，自信道，“有我在，肯定能很快抓住她的尾巴！” 卫潋知晓她很多事。 明白她是有这个本领。 但是，“不会害怕？” 已经见过那样的场面，卫潋还以为她会害怕得不敢再接近褚家。 毕竟，她厉害是真，胆子小也是真。 “我才不会害怕！”谢灵娇被戳中心事，有些恼羞成怒。于是又踩了卫潋一脚，“我才不会害怕邪恶的人类！我可厉害了！” “我娘都说了，躲避不能解决问题。只有面对它，解决它，以后的日子才能过得舒坦！” 娘亲不仅勇敢，还充满了智慧。 谢灵娇坚定不移地相信，娘亲说的话肯定没错！ “嗯。”这下卫潋知道了，她为何坚持要让自己梦见母亲。淡淡一笑，“你和你娘都很厉害。” “那当然！” 卫潋的笑和吸吸他一样治愈。 谢灵娇瞅了一会，觉得没那么恶心了。 立马丢弃卫潋。 表示自己困了，想睡觉。 “那什么……”今晚谢灵娇不想再回东宫，“我可以住你家吗？就是那个……东宫太远……我现在很困……” 其实不是。 只是遇见这样的事，谢灵娇想离熟悉的人近一点。 这样感觉比较安全。 可她又不想承认，自己在京城最熟悉最放心的人是卫潋。 她可还没忘，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呢！ 就随便胡扯了一个借口。还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呀……好困呀……” 倒在卫潋身上，半眯起眼睛。 揪住卫潋的衣裳，“卫潋……快送我回去睡觉……” 这次卫潋没有拆穿。 带着她回了家。 卫府。 卫缙也刚从郊外的军营中回来，两父子在门口碰了面。 “父亲。”卫潋淡淡打了一声招呼。 “嗯。” 卫缙颔首。 目光落在儿子身后的谢灵娇身上。 沉思片刻。 终究什么也没问，抬脚入府。 谢灵娇：“……” “是……你爹爹呀？”慢吞吞挪出来，“我刚才不打招呼，是不是不太礼貌？” “无事。” 卫潋知道她受到了惊吓，现在还难受。 否则方才必然会自来熟地与父亲问好，再聊一些有的没的。 若真那般。 才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父亲不善与人交谈。”卫潋摸了摸谢灵娇的额头，“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哦。” 谢灵娇乖乖点头。 安安静静坐在凳子上等着卫潋帮忙自己洗漱，然后才躺到卫潋床上，理所应当霸占了他的床。 “晚安。” 这次她是真的困了。 眼睛一闭，一秒入睡。 还做了梦。 梦到自己又去了褚府，而褚文昭正下令将她看不顺眼的人千刀万剐。还按住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她，要把那些东西喂给她吃。 好恶心！ 谢灵娇拼命挣扎，“不要！” “恶心！” “我不吃！我不吃！” 卫潋就在她边上守着，见她果然做了噩梦。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无事，我在。” 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声音。 梦中，谢灵娇被全方面压迫的场景也发生了改变。 有个人从天而降。 将褚府所有人都打倒。 却没有补刀。 不补刀怎么能行？这人没经验啊！ 也不知怎么的，梦中的谢灵娇鬼使神差地拿起褚文昭掉在地上的刀。 高高举起。 谢灵娇能感觉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诱使她将锋利的刀刃刺向褚文昭。 不不不不—— 不行啊！！ 谢灵娇惊恐：她没杀过人！她不敢的！ 卫潋？ 卫潋呢？ 谢灵娇极力想要放下手中的刀。她连鸡鸭都杀不来，怎么敢杀人？ 让卫潋来啊！ 他会的！ “卫潋……卫潋……” 谢灵娇在梦中呼唤。 极力想要放下手中的刀，让卫潋来补这一下。 可从前但凡她需要就会在的卫潋，这次怎么都喊不来。 没被补刀的褚文昭居然爬起来了！ 武器还在谢灵娇的手里。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只要动手，褚文昭就会死，一切就能结束。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不行不行不行！就算是在梦里，谢灵娇也对自己拥有着清晰的认知。 她胆子小。 不敢杀人。 “卫潋，呜呜……”卫潋去哪了？快来帮帮她呀！ “呜、呜呜呜……” 谢灵娇被吓哭了。 整个人睡得很不踏实。 卫潋见状，心也跟着被捏紧。 这次再被谢灵娇抓住手，他没再收回，而是仍由她抓紧。 “不怕，我在。”卫潋冷漠平淡的语调变得轻柔。 听起来就让人心安。 谢灵娇的梦又变了。 刚才的场景突然碎裂。 她回到了家。 家里变大了，里面有很多的山，山上种了很多的树。树上还有鸟，它们又会说话了。 每天都来跟她聊城里的八卦。 还有熊和老虎，它们和上辈子一样，会驮着她漫山遍野地跑。 呜呼~ 被威胁逼迫的恐惧一扫而空。 山野间清淡的香气一直萦绕在鼻间，让人安心又心情愉悦。 梦里谢灵娇玩的欢快。 梦外。 卫潋一夜未睡，守在床前没有离开。 一直到天色将明，这才收手，掖好被子去了书房。 第105章 美人妫玉 谢灵娇起床后一直在磨蹭。 她不想回东宫了。 她想去山上林子里跑一跑，找一只猪或者熊啊老虎豹子什么的骑一骑，然后再搞点有毒的家伙回来。 京城太危险，她想研制点东西防身。 “昨天那个美人醒了吗？” 谢灵娇问卫潋。 卫潋帮她把鞋穿上，回道：“嗯。” 醒了。 但警惕性极高。 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卫潋就让属下暂时先把人晾着，等日后再进行审问。 “那我去看看！” 穿好鞋的谢灵娇从床上跳下来。 “哒哒哒”冲出门。 大喊一声，“有人吗？有没有人带我去找那个谁！” “谢小姐。请跟我来。” 好几个暗卫伺机而动。 在谢灵娇喊人的第一时间，争抢着出现在她面前。 最终，明明该换班却以权谋私，强行留下来加班的暗卫首领赢了。 他们几个护送谢灵娇进京的人都喝过她给的水。 知道那有多神奇。 所以在主子下派任务时，都会抢着来干。 “好呀，谢谢你。” 谢灵娇笑着和暗卫道谢，一边走一边和他聊天：“还有昨天晚上也谢谢你哦。你怎么又上班啦？不休息吗？” “不用。” 戴着假面的暗卫首领极其感动。 上次要不是谢小姐，他们几个可能就没命回京。谢小姐礼貌又大方，还很关心他们。 “服侍您，是我的荣幸。”首领甚至觉得主子应该加把劲，努力将谢小姐娶回来。 做他们的主母。 “哎呀，没有啦~上班虽然重要，但合理的休息也很重要。”谢灵娇给了暗卫首领一颗糖，“这个给你。它很好吃，不过吃完要刷牙。” 糖是卫潋给她买的。 外面包了一层牛皮纸。 可以放着慢慢吃。 “多谢您。” 暗卫首领把糖和自己最贵重的东西放在一起，打算以后随身携带。 “回去休息吧，拜拜~”和辛苦加班的打工人挥手告别。 “您请。” 自从上次在外头丢石子，叫卫潋快出来还威胁要揍他后，谢灵娇就在卫潋院子这边出了名。 所有人对她极为恭敬。 一见她要去看昨晚那人，立马推开门，请谢灵娇进去。 “麻烦你了。这颗糖给你吃。”谢灵娇也给了他一颗糖。 这才抬脚走进去。 美人醒得比较早。 谢灵娇进去时，他还在窗户边上，不知道看些什么。 “你好呀。” “你……” 担心再被下药，妫玉醒后连水都没敢喝。此时声音沙哑，“我记得你。” 记得啊？ 谢灵娇歪头，“我叫谢灵娇，美、嗯……你呢？” “妫玉。” “哦。” 谢灵娇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抬头看见美人妫玉。 又给他倒了一杯，“喝点？不用担心，这就是普通的水。他们连茶叶都没给你放。” 茶叶也要钱买的。 卫潋这人抠门得很，这里面连一根茶叶都没有。 “多谢。” 因着谢灵娇是在绝望之时听到的仙音，妫玉对她的防备没那么深。 在她的招呼下。 坐着，缓慢而斯文地喝完了一杯水。 “还要吗？”谢灵娇见他嘴唇还有些干，又给他倒了一杯，“别客气，这个不花钱。” “多谢。不必。” 水喝多了也不好。 尤其妫玉已经饿了许久。 白水一下肚，便开始“咕咕”叫。 声音还挺响。 把美人的脸都给叫红了。 “喏。”谢灵娇随身带着零嘴，抓了一大把给妫玉，“先吃点，垫垫。” 肚子饿的时候还是要吃饭。 光吃零嘴是吃不饱的。 “多谢。” 美人又道了谢。谢灵娇摆手，表示这没什么，“还是吃点饭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问问卫潋他家里有没有。” 卫潋？ 妫玉低垂的眸子乍然抬起：“这里，果真是卫府？” “嗯，是啊。” 谢灵娇点头，自己也剥开一颗糖放嘴里，“正好我也刚起床，还没吃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 谢灵娇现在一点也不想吃肉。 妫玉也是相同的想法。况且他挨饿许久，一时间也不适合吃些油腻的膳食。 谢灵娇就点了一些素菜。 还叫他们连猪油都别放，她暂时不想吃。 “您请稍等。” 如今的卫府里也有了御厨。就算是素食，也能做得美味可口。 谢灵娇吃饱了。 还是不想回东宫。 就开始和美人东拉西扯，“妫玉，你是哪里的人啊？京城本地的吗？” “不是。” 妫玉是鄑胡郡人。 因为家中一些原因被所谓的亲人送进褚府，给褚文昭玩弄。 “我在鄑胡郡的褚府中待了三个月。”妫玉说，“以为能找到机会，寻得一线生机。” 可惜，没有。 褚家防守严密。 他找不到任何破绽能让人伺机逃亡。 “若不是姑娘您，在下如今应当已是褚府众多怨魂中的一抹。” 妫玉身体上的伤已经被治好。 可昨晚的事让他精神也遭受到了折磨，还需要一些时日缓缓。 “这个不用担心。” 谢灵娇让妫玉放心待在这里。反正卫家面积大，房子多，不住也是空着。 要是妫玉不好意思。 可以给卫潋交房租。 想着妫玉先前被囚禁的情况，身上应当也没银子。谢灵娇提议让他和卫潋商量，看看能不能先赊账。 谢灵娇：“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白住。” 卫潋是个大骗子。 占他的便宜不用有心理负担。 “嗬、”妫玉手掩唇，遮住里面短促的笑声，“多谢你。”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有趣的人。 越是和她说话，就越是令人松快愉悦。 她是个好人。 而自己也足够幸运，能在生命中最绝望一刻遇见这样纯洁美好姑娘。 “这个。”妫玉从怀中取出一只玉镯，“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应当足够抵付这阵子住宿的花用？” 这只镯子。 绿油油的，看着还很清透。 谢灵娇上辈子听说这种玩意越接近玻璃越值钱。 桌上的这个。 一看就价值不菲。 谢灵娇劝他：“既然是你娘亲留的东西，那该好好收着才是。”听语气，妫玉美人的娘亲好像还没了。 这就更应该将东西好好保存了。 谢灵娇拿出自己的荷包，从中取出一张银票：“不然我先借钱给你？你现在身子好了，手什么的也都没问题。以后肯定能找到工作还债。” 第106章 合作 妫玉认真观察了谢灵娇。 发现她竟是真想借与自己银子，以便能让他安心居住在卫府。而非演戏让自己放松警惕，从而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 妫玉开口，有些艰难地询问，“为何救我？” 这还用问？ 谢灵娇脸皱成一团，“那件事很可怕啊！要是我就这么瞧着你被被……那样……我肯定会接连好久都一直做噩梦的！” 她是厉害，能治愈身体上的一切伤痛。 也找到了让人做美梦的小技巧。 可她没办法阻止自己做噩梦呀！ 谢灵娇：“良好的睡眠对人非常重要。” 所以说，她把人捞出来完全是为了自己。 谢灵娇让他不要有负担。 与之相对的，以后就算有什么意外让妫玉觉得她的决定连累到了他，他也得闭嘴。 因为事情她已经犯下了。 “姑娘请放心。”妫玉握紧的手缓慢松开，他郑重向谢灵娇道了谢，还说，“妫某并非那般不识好歹之人。您的救命之恩，妫某会铭记于心。日后不管有何种变故，都是妫某自己的命，与姑娘您无关。” 他这样说。 还算顺耳。 谢灵娇舒服了，做了好人好事的滋味缓缓浮上心头。 对妫玉也稍微和颜悦色了些，“你能这样想就好。我是不知道你对这种事怎么看啦，可要是被强迫吃那种东西的话，真的太可怕了！我就只是瞧着都受不了……” 更别提妫玉还被褚文昭下令，强行撑开他的眼睛，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喂食。 回想起昨夜的遭遇。 妫玉脸色苍白。 “我……”妫玉攥紧双手，闭眼，“不瞒姑娘，妫某也不愿与那褚文昭为伍，成为邪魔中的一员。” 若昨夜没有谢灵娇相助。 他如今已经堕入炼狱。 对谢灵娇的仗义相助，妫玉真心感激。认为她不仅救了自己的性命，还拯救了自己心。 妫玉将这恩情记在心中，绝不忘怀。 “那我也算没救错人。” 谢灵娇和妫玉没什么好聊的。 要不是她出门就可能会被卫潋送回东宫，她早就出去溜达了。 两人相对无言。 许久。 还是妫玉率先打破沉默，“请问姑娘。卫公子他，可是好人？” “不是。” 没有半点犹豫。 谢灵娇就给出了答案，撇撇嘴，“他是大骗子！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到京城这可怕的地方来。” 除了这一点。 谢灵娇冥思苦想，卫潋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于是不情不愿地补了一句，“可他办事还是靠谱的，答应的事好像都能办到。不过他心肝黑，喜欢给人挖坑，你要是不够聪明的话最好绕着他走。” 她这般反应。 倒是让妫玉对卫潋此人更放心了些。 开始思考起与他合作的可能性。 与聪明且信守承诺的人合作，显然比京城其他不熟识的人合作更好。 谢姑娘这般纯粹的人，被他欺骗了两次还能继续与他交往，想必他至少为人清正。与褚家人放出的流言完全不同。 妫玉从未相信褚家的鬼话。 可对卫潋此人，他还需亲自见上一面，才能放心与他合作，覆灭褚家。 “谢姑娘，这卫府你可熟悉？” “不是很熟。”谢灵娇才来没几次，走过的道就这么几条。除了去吃饭，去玩，其他的路她也不清楚。谢灵娇问：“你想离开这里？” “非也。” 妫玉知道，目前对他来说整个京城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卫府。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能继续在此处暂避一段时间。 “我有一些话，想与那卫公子聊聊。”妫玉瘦削的身子端端正正地坐着，他向谢灵娇保证，“请姑娘放心，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见见卫公子本人。” 那好吧。 反正谢灵娇闲着也是闲着，就给妫玉带了路。 本来妫玉作为类似俘虏一类的人，是不能乱走的。 可带他出门的人是谢灵娇，外面守着的几个下属面面相觑，最后谁也没有阻拦。 只派了一个人前去将此事告知主子。 “嗯。下去吧。” 谢灵娇这么做，卫潋一点不感到奇怪。 淡淡开口，让属下不必管她。 “是！” 太好了。 属下一听不用他们出面冒着得罪谢小姐的风险把男人关回去，也大松一口气。 一闪身便隐去身形，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岗位上。 “卫潋！卫潋！” 谢灵娇才到院门口，就大声喊卫潋让他出来，“我有点特别好的事情要介绍给你，你快来出来啊！” 其实她完全不知道妫玉要和卫潋见面谈什么。 反正说是好事就对了呗。 卫潋的书房放着很多外人不能看的东西，谢灵娇当然不会在没取得卫潋同意的情况下直接把妫玉带去那里。 另外她也不想让妫玉在这里等着。 自己多跑一趟去书房叫卫潋。 就站在院子外边喊。 声音可大了。 “何事？” 卫潋出来，第二眼落在妫玉的身上。 “卫公子。” 妫玉给卫潋行了一礼。 动作起来很是优雅漂亮，“在下妫玉，来自鄑胡郡。” 鄑胡郡是褚家的地盘。 作为先帝最信任的家族，褚家花了三十多年清除掉鄑胡郡所有的敌对势力，将其完全占领。 直至今日。 朝廷都没能再次拿回鄑胡郡的话语权。 “妫家六公子？”卫潋听说过妫玉的名号。 在几十年前，妫家还是鄑胡郡最具盛名的家族。 没想到几十年后，妫家竟落魄至此。 “是我。” 主动表明身份，也是妫玉为了合作献出的一点诚意。 在与谢灵娇交谈的那段时间里，他就已经决定好了：他要与卫家合作，扳倒那龌龊肮脏的褚家。 “妫某自小生活在鄑胡郡，且曾经妫家在鄑胡还算有些人脉，所以对那里的布局以及一些防守变更都略懂一些。” 就好比两军相战。 妫玉是那个了解敌方地形图以及军事布控的人。 卫潋料想到妫玉有价值。 只是没想到他的价值有这般大。 卫潋让谢灵娇自己去玩。 他要带妫玉去书房详谈。 “不行！”谢灵娇表示她也要听，还发誓，“我肯定会保守秘密，绝对不把你们说的话告诉别人！” 第107章 根本听不懂 卫潋没有阻止谢灵娇。 尽管他不认为谢灵娇真能保守住什么秘密。 可还是让她进了门。 然后不出他所料。只要自己与妫玉相谈的内容稍一复杂，她便扛不住，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这……” 直到此时，妫玉才对谢灵娇口中，奸诈狡猾的人类有了一个确切的认知。 卫潋给谢灵娇挪了位置，把她放在书房的矮榻上。 相比卫潋，谢灵娇显得极为娇小。 这“小沙发”给她睡刚好。 “卫公子，你是故意的？” 妫玉也不傻。 不然也无法掌握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 卫潋看了他一眼。 没有回话。 把谢灵娇安顿好，才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 妫玉沉默一会儿。 表明：“因为谢姑娘，我才选择与卫家合作。” “若非如此，我宁死也不会将那些东西交出来。” 他软硬不吃。 不怕痛。 也不怕死。 他就是俗称的硬骨头。 嘴就跟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一般硬。 “除了卫家。”对此，卫潋直接点破实情，“你没有别的选择。” 放眼整个朝廷，能与褚家相对的只有卫家。 妫玉掌握的信息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烫手山芋。就算真有正义之士想管褚家的事，也不过有心无力。 这一点妫玉也明白。 可他道：“若卫家并非正确的抉择，那我宁愿鄑胡郡与它一同覆灭。” 卫潋：“撇开卫家，你想勾结外敌？” “卫公子想污蔑我？” “合理猜测。” “哦，是吗？我以为卫公子与褚家宣扬的不同，应当是正直清正的君子。如今一看，至少冷漠无情确有其事。” “你亦与传言有异。” 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 针锋相对。 “你们……”小沙发没床上好睡，谢灵娇迷迷糊糊间坐起来，“你们，是在吵架吗？” 她脑子还未清醒。 卫潋中止争论，重新将她扶着睡下。清冷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念了一本最近在看的一名大儒所着的新作。 才念了半页。 谢灵娇呼吸平稳，再次安睡。 妫玉：“……”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 为免再次吵醒谢灵娇，双双放弃了争吵。 又不约而同放低声音，谈起了合作事宜。 卫家与皇家手中都握有一些证据，合起来足以将褚家抄家。只是褚家在鄑胡郡拥有军队，卫潋担心直接动手会让走投无路的褚家将鄑胡郡的百姓当做人质。 这才迟迟没有动手。 两人谈完。 天都黑了。 妫玉对卫潋的看法已经有了改观。 卫潋，的确是位端方的君子。 妫玉：“谢姑娘果然没看错你。”他这般评价。 卫潋不觉得谢灵娇嘴里，能说出自己什么好话。 沉默一会儿，才问：“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妫玉笑了笑。 并不回答，只说：“我不会出卖谢姑娘。若你想知晓，可以去问她本人。” 卫潋让人打开门。 示意妫玉快“滚”。 “希望你能对谢姑娘好些，假若你再欺负她，我会教她回敬你。”妫玉对恩人极为袒护。 卫潋可真想叫他睁开眼好好瞧上一瞧。 欺负人的究竟是谁。 “你们……” 谢灵娇这一觉睡得很好，把昨晚因噩梦没能好好睡的那一觉给补上了。 打了个哈欠。 坐在小沙发上等着卫潋给自己洗漱、穿鞋。 妫玉一直在挨近门口的地方站立。起初他还礼貌地避开视线，不对里面的场景产生好奇。 可在谢灵娇一声又一声“卫潋”的招呼下。 妫玉不由自主回头瞧了一眼。 然后便望见里面，大名鼎鼎的卫公子正半蹲在地，为谢姑娘穿鞋。 这…… 妫玉默默打开门，离开了这地方。 心里平静地想：或许，那个东西也可以交与卫潋。 “你们谈好了吗？” 屋内，谢灵娇询问卫潋。 她坐在厚重的木椅上，已经穿好鞋的两只脚脚慢悠悠的晃。 “嗯。”卫潋吩咐属下去准备晚膳，然后对谢灵娇道，“多亏了你，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谢灵娇晃悠的脚一停。 心里寻思：她刚才，有做什么吗？ 难道是把人带来见他？ 可这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吧？ 又不是什么难事。 谢灵娇想不通，“谢我什么？你就嘴上谢谢？”她撇嘴，“一点诚意都没有。” 卫潋如何不了解她。 他耐心解释：“妫玉心智坚韧，若非他主动开口，我们很难拿到手中所掌握的信息。” 且在方才的谈话过程中。 卫潋察觉到，妫玉手中应当还握有一条极为重要的消息。 只是他对自己以及卫家的信任不够，所以还有所保留。 “心智坚韧？” 谢灵娇只见过妫玉狼狈的模样。 对他的印象只是心中有点自己的坚持，不会为了什么与谁同流合污。 这就叫心智坚韧？ 谢灵娇：“那要是他昨天晚上被褚文昭糟蹋了的话，会怎么办啊？” “会爆发。” 根据卫潋的推测。 妫玉若真遭受了那些，反而不会自杀，“他会忍辱负重，不顾一切毁掉他认为肮脏的东西。而最后一个，就是他自己。” 这个描述，多像疯批反派的成长路线啊。 谢灵娇来了精神，扯着卫潋的袖子，“那你说，他能成功吗？” “五成。” 卫潋表示妫玉成功的概率只有一半。 妫玉是聪明，可褚家势大，如今幕后当家做主的人又心狠手辣。稍有不慎，妫玉便会粉身碎骨。 “那你呢？”谢灵娇追问，“要是换成你，在相同的处境下，你能搞死褚家那些人吗？” 这是什么问题。 卫潋表示自己不会变成那般。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如果！如果！！” 她非要刨根究底。 卫潋无法，只得回答：“自然可以。” 他并非妫玉那边手无缚鸡之力的真书生。 卫潋有的是智慧和手腕，从内部分解褚家。 “那你怎么还不出手？”谢灵娇觉得褚家这么嚣张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卫潋要真这么厉害，那褚家怎么还在？ 卫潋：“从十年前起，卫家人一旦离京，褚家便会劫持一大批鄑胡郡的百姓。一旦我们靠近，便会对他们下手。” 第108章 洗脑子 褚家丧心病狂。 封锁鄑胡郡百姓的信息，给他们洗脑。让他们相信当今朝廷依旧在实施暴政，而只有他们鄑胡才是世上唯一的世外桃源。 百姓对褚家感恩戴德。 真心爱戴那一大家子。 可实际却是，褚家只不过将他们当做筹码，从未在乎过他们的性命。 每每朝廷派人靠近。 褚家便会主持祭祀，而祭祀用的贡品，便是大量活生生的人。 “不不不——”这么多恶心的事，谢灵娇一下子有些承受不来，连忙捂住卫潋的嘴，“暂时不用说了，真的！” 再说她又该噩梦连连，睡不好了。 卫潋很配合的止住话头。 并将话题往别的地方上引，“可要用膳？” “吃吃吃！” 谢灵娇吃了晚膳。 以为就要到了回东宫的时间。 扁着嘴，很不高兴地问：“我究竟什么时候能离开那个地方？” “随时都可以。” 和她在一起，卫潋的话都多了一些些，“我已经派人去了东宫假扮你。若是不想，不去便是。” 还能这么搞？ 早说啊！ 谢灵娇：“那你不早说！害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你送回去。” 提心吊胆？ 卫潋想起她一整个下午的安眠，对此不置可否。 只道：“若是不想，我不会强迫你。” “我才不信！”谢灵娇睡饱了，头脑很清醒，“你要是不强迫，我怎么会来京城？” “当初要不是担心你对我家里人动手，我才不来！” 她说出了真心话。 卫潋心中愧疚。 “我……”他垂眸，为自己辩解，“不会那般。” 就算再想救治表兄。 他也不会对谢灵娇的家人出手。 这一点对卫潋有了些了解后，谢灵娇也是知道啦。不过她指出，“就算不真的动手，但你肯定做得出拿他们威胁我的事！” 这一点是事实。 当初时间紧迫，他并无太多时间去布置，让谢灵娇心甘情愿入京。 只能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抱歉。” 卫潋以为谢灵娇旧事重提，是不想再见到自己，转身就要离开，“日后我会离你远些，不会让你难受。” 谢灵娇还什么都没说呢。 他自己脑补了些什么？ 谢灵娇坐在椅子上，故意等卫潋快要走出院门，这才傲娇地喊了一句：“回来。” “卫潋，快回来！” “给我捏捏肩。” 卫潋手劲大。 动作必须很轻，才能不弄伤她。 谢灵娇头一次感受到力道这么好的捏捏，心里边老满意了。 可嘴上，她还是说：“我可还没原谅你，不过勉强允许你为我服务，慢慢的将功补过。” 卫潋瞧她眯着眼睛，粉嫩的唇不自觉的上翘。 便知她喜欢。 她还是这般好懂。 卫潋：“谢大夫宽宏大量，在下感激不尽。” “哼~你知道就好。” 谢灵娇享受了一会儿。 还是更喜欢出去玩。 反正卫潋说不会关着她，谢灵娇就大大方方，出去疯玩。 夜晚城中大部分地方都没人。 只有夜市那边还有人热闹地叫卖。 可夜市谢灵娇已经去过两次，那边的小摊基本上都尝遍了。 不想去。 那去哪儿呢？ 谢灵娇冥思苦想，最后两手一拍，“去褚文昭家！” 卫潋要拔出这只害虫，谢灵娇也想出点力。 算是回报他这些日子的伺候。 今日褚家大门未开。 谢灵娇就绕远路，去了一个还开着的偏门。 守门的家丁竟没有摸鱼。 瞧着还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眼神有些犀利。 谢灵娇感觉不舒服，路过的时候还瞪了他们一眼。 里面。 褚文昭正在跟剩下的那些好看的男人们一起玩特殊游戏。 这种的谢灵娇在花楼碰巧看过太多。 没一点兴趣。 就去了厨房那边。 “昨日小姐杀的那个人是活该！竟不想服侍小姐，他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个年轻的小管事在训诫手底下的人。 他站在高一点的阶梯上。 其他做事的奴仆就在院中，低头噤声，老实听训。 “你们这些人能在褚家做事，那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除了褚家，谁还会把你们这些下贱的人放在心上，关心你们，让你们吃饱饭？” “主子心善，我们就该好生服侍！而不是巴拉巴拉巴拉……” 了不得。 这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竟这般厉害。 而且谢灵娇看底下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觉得他的话不对，甚至还有人极其认同，眼含热泪点头附和小管事。 “为了主子，也为了你们！” 谢灵娇跟一只橙色小猫猫玩了好一阵，才听见小管事念叨到了结束语。 反正就是一通叮嘱，让他们要对褚家忠心。 离了褚家，他们这些人就是贱命一条。 不出三日便会被别人打杀了丢出去。 谢灵娇听完，疑惑眨眼：京城最危险的地方，难道不是褚家？ 她才来京城没多久。 对这里不怎么了解。 于是为了拥有比对的数据，谢灵娇一家一家摸过去。 打算瞧瞧别人家是怎么对家中下人的。 当然了。 每次都能顺便听到满满一耳朵的八卦，让她对这个活儿越发充满了热情。 “明日。”卫潋知晓谢灵娇这些日子都在别人家中胡乱蹲墙角。对她这一爱好，卫潋表示很无力。好在谢弛即将入京，有弟弟在，谢灵娇总归能歇停几日，“明日雷靖便会入京。” 卫潋问她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明天？！” 谢灵娇惊喜得跳起来。 满心欢喜的同时还不忘埋怨卫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还没买房子呢，到时小弛来了该住哪儿呀！” 一跺脚。 还想叫卫潋连夜带自己去山里，挖些好东西攒点银子。 卫潋在京中有房产。 可他知道谢灵娇在某些时候极为固执，若她不想要的东西，便绝不会收。 于是认命带她去了郊外。 京城外边的山不比老家。 外围的东西几乎被挖了个干净。 谢灵娇让卫潋一直带着自己往深山里边飞。 一路上，老虎、豹子、熊还有狼群等猛兽见了不少。谢灵娇还想抓上几只，让卫潋带回去养来着。 卫潋婉拒了。 他不想回去时，抱一只，扛一只。 第109章 好人好事＋1 有卫潋在。 谢灵娇挖东西的速度那可是不得了。 两个时辰就挖了一大堆。 其实山里面还有很多，但谢灵娇觉得这些就够了。还是得给别人留一点，总不能让她一个人把好东西全霸占了。 没必要。 那样的话她还不如去掏卫潋藏东西的库房。 谢灵娇在卫家待了这么久，早就知道卫潋的东西放在哪儿了。而且她还去过，这么多好东西，卫潋都不派几个人守着。 谢灵娇光明正大去逛了两回都没见着有人。 “卫潋，这些东西有你需要的吗？”好歹卫潋带着自己飞了这么久。 谢灵娇还是决定给他一点点好处。 让他先挑。 送是不可能送的。 甚至谢灵娇卖给卫潋，还要比市价高出一成。但如果是其他人买的话，原价就行。 “太子他们好像很喜欢吃这些？”谢灵娇表示可以给太子市场一样的价格。 漂亮姐姐可以送一些。 太子爹的话，就翻两倍。 哦，不，那个天下第一大官这么神气，谢灵娇伸出五根手指，“他要的话，翻十倍。”不然对不起他之前关了自己这么多天。 卫潋：“……” 她真是，无时无刻都不会忘记谁惹过她。 “你要不要？”谢灵娇推了卫潋一把。随后把一支能美容养颜的药材拿出来，“这个，你帮我送给漂亮姐姐。” 卫潋应下。 谢灵娇很会找，这些药材都是宝贝。 卫潋说他可以都收下。 “你全要？” “嗯。” “你买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用处很多。” 那好吧。 既然卫潋全要，谢灵娇就不再另外找买家了。 直接将东西全装进请老嬷嬷给她缝制的环保大口袋里，挂在卫潋肩上，自己跳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走吧，回去了。” 卫潋速度很快。 在路过深山外围时，谢灵娇听到一阵“呜呜呜”的声音。 “停停停！” 谢灵娇脚脚动了动，让卫潋停下来，手指着一个方向，“那边。卫潋，那边有人！” 此时天色已晚。 本就危险的深山，显得越发恐怖。 “嗷、嗷嗷嗷——” 一只狼仰天长啸。 紧接着，狼群里的其他狼也开始了。 一二三四五……三十多只狼的叫声，此起彼伏。 卫潋停在一颗高大的树尖上。 枝丫轻微摇晃。 谢灵娇朝下望。 好高。 头有点晕。 谢灵娇用头蹭了下卫潋，让他看看下面怎么了。 是不是真有人？ “嗯。” 卫潋视力也超好。 并且他还不恐高。 一眼就看见下方，一群狼围着一位背着弓箭手拿砍刀的女子。 女子脚边还有一只半大的熊崽子。 一人一熊都受了伤。 而狼群之中，好似也有三只狼受了伤。 “嗷嗷嗷！！！” 为首的狼王一声嚎叫，三十几只狼群起而攻之。 “天啦！” 谢灵娇捂住眼睛，两指间露出一条宽缝，急得晃脚，“快！卫潋，我们快下去！” 先看看。 遇到危险的那个人顺不顺眼，顺眼的话，就让卫潋把她救下来。 “咻”的一下。 谢灵娇就到了狼群的后方。 这次她终于不眼花，看清了那个浑身染血还拿着刀眼神坚毅地和狼群拼命的姑娘。 确认过眼神。 她是好人！ “卫潋，上！”谢灵娇手一指，那口吻跟命令什么似得。 卫潋看着她，“好好说话。” 好吧。 “卫公子，请你帮帮忙嘛~” “大不了我明天请你吃火锅就是……” 帮帮忙一出口。 卫潋手中便扔出了什么东西。 一击便杀死了三只狼。 “卫潋，加油！” “卫潋，加油！” 谢灵娇被卫潋护在身后，握拳举手给他加油。 “唰唰唰” 对武功高强的卫潋来说，三十几只狼不算什么。更何况身后的谢灵娇还时不时的放出一支冷箭，一下也能放到一只。 很快。 两人就将狼群全部放倒。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谢灵娇拍了拍女人的脸。 看她还活着。 就是受伤有点严重。 便取出随身带着的水给她喝了一小口。 将将把血止住而已。 卫潋见状，多看了她一眼。还以为她对谁都毫无保留，原来也没这么傻。 “看什么看？” 谢灵娇一瞅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戳了戳地上的人。 没反应。 她有些苦恼地问：“她没醒，怎么办呀？” 谢灵娇肯定是搬不动人的。 这位女士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除非再给她喝些水。可那样的话，她身上的伤就该全好了。 不谨慎。 谢灵娇决定还是不这么做了。 毕竟这地方是京城。 不是老家那小地方，惹了事可以请哥哥姐姐们帮忙。 谢灵娇眼巴巴地望向卫潋，“她真的好可怜，你再救救她嘛~” 反正刚才都出手了。 救人救到底。 “不然你先把她带回去，然后再来这里接我？”谢灵娇有办法一个人在林子里生存。 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怕黑。 这深山的树木遮天蔽日。 四处都有猛兽出没的痕迹。 就算知道它们找不到自己，谢灵娇心里也怕怕的。 于是立马开口补了一句，“你一定要飞快点，早点回来接我！我……我今晚还没睡觉呢！我还小，不睡觉的话会长不高，听说严重的还会掉头发变成秃头……” 谢灵娇扁着嘴。 有点怂，但转过身子不让别人看见。 没听到卫潋的回话。 谢灵娇有点点生气、委屈、难过，“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呀！” “卫潋！！” 谢灵娇跺脚，转身。 然后就看到两个暗卫小哥已经把人扛了起来。 熊崽子不愿意离开女人，另一个暗卫直接把熊崽子也拎上了。 谢灵娇：“……” 咳、咳…… 有些尴尬地举手挥了挥，“嗨……嗨？” “谢姑娘好。” 今晚值夜班的两名暗卫都认识谢灵娇。 应该说，卫潋的暗卫如今就没有不认识谢灵娇的。 他们都对她态度非常好。 在他们心里，谢灵娇的重要程度直逼他们的主子卫潋。 “你好，你们好……”谢灵娇沉默一会儿，慢吞吞爬回卫潋身上，闷声道：“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 谢灵娇闭上眼。 也给自己洗脑，试图忘记刚才因为卫潋不回话就委屈得跺脚的自己。 第110章 好朋友 谢灵娇回去的时候。 他们救下的那个姑娘已经醒了。 在陌生的环境下，她依旧时刻保持着警惕。不过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和熊崽的救命恩人，所以她表现得极为客气礼貌。 “你怎么会在晚上去山里呀？”谢灵娇搬了把椅子，坐在女人床边。 “多谢这位姑娘……” 女人身上的伤刚被包扎好，她就想起来感谢救下自己的两个人。 还是算了吧。 谢灵娇让她好好躺着就是，不然身上的药该白上了。 “说的也是。”女人很听劝。但她有些不好意思，“让您费心了。” 谢灵娇询问了她的名字。 知道了她叫潘楚。 父亲曾经是位猎户。而她这次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深山，是因为她的夫君生了病。为了攒银子给他看大夫，这才不得已去了这么远的地方。 只是这次运气很不好，只到外围就遇上了狼群。 “多亏了你……您，和那位公……公子，否则我们今晚就要死了。” 她很不习惯这么说话的样子。 谢灵娇突然认真。 盯着她的眼睛。 再再确认过眼神，是和我一样不爱读书的人！ 谢灵娇那叫一个惊喜。 抓住潘楚的双手，“不用这么客气，真的！你平时怎么说就怎么说就是！” 潘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救了她的这位小姐人真的好好。 而且她的手好软。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潘楚还是第一次与除了夫君以外的人这么亲近。 耳根有些发热，“你、你好。谢谢你救了我还有小黑，还给我们上了这么好的药。这药多少钱？真是不好意思，我目前身上没有银子。能不能让我写张那什么欠钱的字据？等我以后猎到东西卖了银子，立马就还！” “不用！” 谢灵娇一摆手。 这些药也没几个钱。 看在同为学渣的份上，谢灵娇大大方方道：“都是小药，我请你！” 这也是能请的？ 潘楚茫然。 也许有钱人家是这样？ 她不要银子，潘楚更不好意思了。 “可是……这……”一时间，潘楚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谢灵娇。这样大的恩情，就算她后半辈子给她为奴为仆也是应该的。 潘楚为人耿直。 当即表示，以后一定会尽心给谢灵娇做事。 谢灵娇眨眼：？ 不用。 真的。 “而且救你的是我和卫潋两个人，你一个人也不够呀。” “还有我夫君。”说到夫君，潘楚眼神柔和了些，“不过他还要读书，不适合卖身为奴。可你放心，等他好了也会努力赚银子给我与小黑还债的。” 这也太实心眼了吧？ 谢灵娇想了想：“我救你也不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 潘楚醒来一看自己住的房间，就知道这是个大户人家。 不缺银子，也不缺奴仆。 可除了这些，潘楚也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用来报答恩人的。 “这样吧。”谢灵娇说，“我在京城还没有好朋友，不然你做我的朋友好了。等以后我回了家，还可以互相寄特产。” 就是相互寄点小礼物什么的。 “朋友！！”潘楚震惊，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和、我吗？” 那当然了。 谢灵娇伸出小手指头，“我们拉钩。以后一起玩，一起说别人闲话，有好东西也要一起分享。” 这…… 这！！！ 潘楚手足无措，惊慌、欣喜、内心狂跳。 “我我我我……我可以吗？”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 村里的姑娘都嫌她五大三粗，像个男人。 从来不带她玩。 如今突然有人主动说要和自己做朋友，而且还是这般漂亮爱笑一看就让人心里甜甜的大小姐。 “当然可以了。”谢灵娇把她还算完好的一只手抓起来，主动勾起她的小手指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朋、朋友…… 她有朋友了。 她有朋友了！！！ 潘楚本就狂跳的心脏又剧烈加速，她脸红红的，就算现在一身脏乱那红色也透过污灰显现了出来。 谢灵娇瞧着，她好像要冒烟了。 “你没事吧，楚楚？” 楚、楚楚…… 我有朋友了，她还叫我楚楚！ 哔—— 超高速运转的心脏终于承受不住，身体自我保护系统强制让潘楚关了机。 她高兴得晕了。 谢灵娇：？？？ 怎么回事？ “大夫！大夫！！”赶紧出门找了大夫，“大夫，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伤得太严重了？” “跟伤没关系。” 老大夫胡子翘了翘，眼皮都没抬下。 看似随意地给潘楚扎了两针，没好气道：“让她好好歇着，别太激动就行。” 那好吧。 谢灵娇给新朋友盖好被子。 “晚安。” 和新朋友道完别。 谢灵娇也回房间睡觉去了。 睡前还不忘嘱咐小丫鬟，要记得早些叫她起来。小弛就要来京城了，她要早早起床去城门口接他。 想是这样想。 可对于重度赖床患者来说，晚睡还能早起这种事根本就做不到。 早晨无论小丫鬟怎么喊，谢灵娇都嘴上应，身子却被柔软的被子牢牢锁住，怎么都动不了。 “谢姑娘、谢姑娘？” 丫鬟走近了些。 谢灵娇被打扰，翻了个身撅着小嘴把头盖住。 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着：“不起……不……起……就……不……不……起……” 小丫鬟没办法。 只能任由她睡。 于是等谢灵娇睡饱睁眼，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姐姐。” 分别了两个月的弟弟突然出现在眼前，谢灵娇又惊又喜，诈尸般坐了起来。 连鞋都来不及穿。 从床上翻下来，“小弛！” “我们家小弛终于来了！姐姐可想你了！” “小弛有没有想姐姐呀？” 这两个月，谢弛长高不少。 再被姐姐抱抱，开始觉得不好意思。 “姐……”因着对姐姐的思念，谢弛没有动，“我也很想你。” 谢灵娇习惯性地想亲亲弟弟的小脸蛋。 可是她的乖乖小弛居然拒绝了！ 为什么！！！ 谢灵娇觉得天都塌了，“小弛……姐姐的小弛……”才两月不见，就与姐姐生分了？！ 第111章 长大 “姐，你别哭啊……” 谢弛不是和姐姐生分了。 而是长大了。 男女有别。 他长大了，就不能再和姐姐像往日那般。谢弛也很难过，没想到还因此惹哭了姐姐。 “呜呜……我的小弛……为什么呜呜呜……为什么不让姐姐亲亲了？”谢灵娇哭着问。 谢弛耐心地给姐姐擦拭鼻涕眼泪。 与她解释：“姐，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什么长大了！ 她家小弛才九岁！ 人类十八才成年，九岁明明就还是小崽子嘛！ 谢灵娇不服气。 可她也知道，这个世界人们制定的标准和上辈子的不一样。 就算在她心里九岁的弟弟还是小孩子，可在别人看来他确实是到了年纪，需要慢慢走向大人的路。 太惨了。 弟弟明明该上小学的！ “呜、呜呜呜……” 谢灵娇为弟弟短暂的童年而哭泣。 可当擦干眼泪。 看见他不仅长高了，身子也变壮实，心里难过的同时又为他感到高兴。 “呜呜呜……真……真好……” “我家小弛……呜呜呜呜……” 谢灵娇打着嗝。 在弟弟的安抚下，眼泪是止住了，可免不了还是有些伤心。 “你不是交了新朋友？” 卫潋帮她洗了脸。 还给了她一大包方便花用的碎银子，“你的新朋友家中还有一位夫君在焦急的等她回去，不若你同她一起，去一趟她家里？” 这是个好主意。 因为小弛的老师说学武不可放松一日，所以下午他还要去练功。 谢灵娇本想去看来着。 “姐，你交到新朋友了吗？”谢弛端坐着。因为有姐姐给的水，就算两个月在太阳下赶路他也依旧细皮嫩肉的。 长高一截后已经能依稀看出俊俏小郎君的模样了。 他放下筷子，很为姐姐感到高兴，“姐姐不必担心我，我至少还要在京城待一年。有很多时间和姐姐在一起。” 他也赞同姐姐出去玩。 “那好吧。” 谢灵娇拉着卫潋，一起去找了潘楚。 正好她已经醒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与恩人们告辞回家。 “卫潋说不放心你。”谢灵娇觉得卫潋是这个意思，牵着潘楚的手，“让我跟你一起回去。正好我们有大夫，可以顺道去给你夫君瞧瞧。” 谢灵娇有些好奇潘楚的夫君是个怎样的人。 感觉两个人会很恩爱的样子。 “多谢两位恩人。” 潘楚给两人抱拳行礼。 动作潇洒自如，十分的豪爽。 另外，潘楚站起来后，谢灵娇发现她好高啊。 用上辈子的计算方式，大概能有一米七多。 “楚楚。”谢灵娇垫起脚尖，试图与潘楚齐平，“你好高啊。” 她一脸羡慕。 还和潘楚打听，要吃什么才能长得跟她一样高。 潘楚以前都是听别人说自己太高，像个男人一样丑。可谢姑娘不一样，她说能长这么高很厉害。 不愧是谢姑娘。 她真的，好好啊！ 能和她做朋友，是自己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 “兴许……”潘楚也不知道怎么才能长高，不过她说，“我小时候吃的肉比较多，也许多吃肉能长高？” 这一点谢灵娇试过了。 她自从能自己摸进林子后，肉就没断过。 她倒是按照这个方法养高了弟弟小启，可她自己就止步于差一点点到一米六——四舍五入，一米六。 谢灵娇一脸沉痛：“难道是我三岁前吃得太少，营养不良？” 可恶！ 明明那时候家里没人读书，银子很多。可奶奶就是不给女孩吃肉，让她平白失去了长到一米七的机会！ 看看楚楚。 这长腿，笔直有力，手臂也是，就连手指都修长纤细，要多美有多美。 谢灵娇快羡慕哭了。 再瞅瞅卫潋。 她都只有一米六，卫潋凭什么能长一米八还多？ 可恶！可恶啊！！ 谢灵娇不愤，扭头踩了卫潋一脚。 大约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遭殃。 卫潋无言。 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不公平！”谢灵娇走在卫潋身后，唠唠叨叨，“你每天都这么闲，凭什么长这么高！太浪费了！” 到底是谁闲？ 卫潋看着让下属搬进马车公务，脚步一停。 谢灵娇不满，小声埋怨，“你就是仗着自己比我高，想要害我……真讨厌，怎么这样啊……” 卫潋真的很无辜。 可他知道，今日她这般不仅仅是因为没长高，毕竟她的身高一直这般，自己也不曾一夜之间突然高出许多。 她会有这么多抱怨。 全是因为弟弟不能再与她亲近。 “我会和你一起。”卫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想说这样的话。甚至还想说，他会一直这样，只要谢灵娇需要，他就在。 可话还没出口。 他突然觉得不太对。 这样的话……不太能说出口。 并且，似乎太亲密了些？ “你？” 谢灵娇扁着嘴，“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我最讨厌你了……”话是这么说，可一想到卫潋会给自己收拾一辈子的烂摊子。 谢灵娇心里头突然雀跃了下。 这样，好像也不错？ 反正，谁叫卫潋骗她……都是他的错！就算被自己奴役一辈子，也……也是他应得的！ “喂……”都坐上马车了，谢灵娇才扭扭捏捏，“你真的，能一直陪我吗？可你会不会要工作啊？我家哥哥姐姐弟弟还有爹爹娘亲全都要工作，他们虽然爱我，可是好像没有多少时间陪我一起玩。” 以往三堂姐还和她一样游手好……一样天真浪漫，喜欢到处玩。 可现在的三姐。 也很好很好。 可是好像没人能一辈子陪着她。 人类总是，总是这样…… 谢灵娇鼻子有些酸，眼泪一颗颗掉下来，“你这个骗子，你又想骗我是不是？” “绝无此……我没有。” 卫潋叹了口气。 放下手中事务，动作轻柔地给她擦眼泪，“我说过，不会再骗你。信我，嗯？” 他很认真的样子。 谢灵娇泪眼婆娑地对上他的目光。 怎么回事？ 她捂着自己心口，这里跳得有点快。 她病了？ 不可能呀。 她可是千年灵芝。 怎么会因为区区卫潋就生病！ 第112章 最好的朋友 谢灵娇坚持认为自己不会生病。 且刚才出现的问题也不大。 等到了潘楚家，和潘楚手牵手一起进门，就把卫潋和刚才的事一起忘到了九霄云外。 “楚楚，你家好漂亮呀！” 潘楚家种了很多花花草草。 而且都打理得很精细，看起来非常漂亮。 潘楚脸红。 “其……其实，我也这么觉得。我夫君很会弄这些。”只是村里人看见都只会说夫君吃饱了撑得慌，还叫自己管管他。 潘楚觉得没什么好管的。 她家夫君做得这么好，自己应该夸奖他才对。 “这些都是我夫君弄的。” 每每说起夫君时，潘楚的脸上都带着笑。 把怀里的熊崽放下。 摸摸院子里很大一条的狗狗，“乖，不要咬人。这是我的朋友。” “你要摸摸它吗？” 潘楚很喜欢自己养的狗还有熊崽。 就想和自己唯一的朋友分享它们。 话都说出口了，才想起常人都很害怕它们。 “那那那那个……” “好啊！” 谢灵娇不怕动物，比这些更大的熊老虎狼什么的她都骑过。 潘楚家的狗也养得很好。 看得出毛毛都有洗干净梳理过，一点都不脏。 谢灵娇伸手摸了几下。 “它好肥美！” 还以为这狗长得胖是因为毛多。 原来不是哦。 “你……你喜欢就好。”潘楚没被朋友拒绝。 朋友还夸自己养的小黄肥美。 谢姑娘真的，太好了！ 潘楚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只觉得，自己这辈子能遇见夫君与谢姑娘，是最幸运的事。 “对了。”谢灵娇rua着胖狗的肚子，“楚楚，你家夫君呢？怎么没看见他？” 不是说病了？ 病了还乱跑吗？ 对啊。 她的夫君呢？ 潘楚在家里找了一圈，也没瞧见人。就问自己养的狗狗，“小黄，夫君去哪儿了？” “汪，汪汪！！” 胖狗闻言，立马翻身而起。 跑出屋外，“汪汪汪汪——” 别说。 这狗看着肥实际也很肥，跑起来居然还挺快。 “谢……姑……姑娘。”第一次交到朋友，潘楚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楚楚，你可以叫我娇娇或者娇娇宝贝、小灵娇、娇宝……”谢灵娇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的小名。 潘楚红着脸选了一个，“那，那我可以叫你娇娇吗？” “当然可以呀！”谢灵娇眯着眼笑。 “娇……娇娇……” 潘楚说完。 脸红得不行。 她好兴奋，好高兴。 她有朋友了！对方还让她叫她娇娇！ 娇娇……好可爱的名字。和朋友的人一样，又甜又美又可爱。 “坐、坐！”潘楚晕乎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自己没给好朋友凳子还有水。 吊着一只手臂。 赶忙进屋给她拿板凳。 “哎哟！”由于太飘飘然，出来的时候还差点平地摔了一跤。 “小心点，楚楚！”谢灵娇赶紧扶了她一把。 “我没事，没事……” 潘楚忍不住，脸上露出傻笑。 给谢灵娇端了板凳、水还不够，屋中给夫君买的肉干、麦芽糖全拿出来，请谢灵娇吃。 潘楚家的肉干和谢灵娇之前吃过的那些不一样。 没那么硬。 还有点辣辣的。 吃起来味道很好。 “谢谢楚楚。”新交的朋友真心对待自己，谢灵娇也很高兴。 她从身上摸了摸。 感觉没带什么好东西。 就爬上马车，在里面找着一把匕首，觉着很适合潘楚。便望向卫潋，“这个，你拿着没用吧？” 卫潋：“……” 他还能说什么？ 心中无奈叹气，面上依旧平静淡然。 “嗯。” 好的，卫潋没用。 谢灵娇高高兴兴哼着小曲，将匕首送给潘楚，“楚楚，这个送你。”卫潋的刀，肯定是好刀。 楚楚成天去山里打猎多危险呀。 要是能有一件好的武器傍身，肯定能安全许多。 还有掺了灵气的水。 谢灵娇也给了她一竹筒。 还说：“这是我的秘密配方，受伤喝一口，保准能好！” 潘楚对武器还算有些研究。 拿到匕首时，就知道它是把好刀。 她真的……真的！！！ 娇娇不仅人好，对自己也这么好。 潘楚感动得快要哭了，英姿飒爽的御姐眼眶红红，“谢谢你，娇娇。可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没事，反正是卫潋的东西。”谢灵娇挥手，让潘楚不要跟自己客气，“你带着它，以后进山打猎，我也能放心。” 呜呜…… 她怎么能这么好！！！ 潘楚终究还是没忍住，御姐落泪。 “谢谢你，娇娇。” 此刻。 潘楚决定了，要一辈子将娇娇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好吃的好玩的……不管什么，只要自己有，都给她！ 要是有人欺负她，她第一个不答应！ “楚楚！” “呼——呼——” “楚、楚楚！！” 门外。 瘦削的男人扶着门框，大喘气。 无视了院子外的马车以及院子里多出来的两个陌生人，跌跌撞撞直冲向潘楚。 一拥入怀，闭眼庆幸道：“太好了！太好了，楚楚！” “昨夜我一直心神不宁，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对不起楚楚，都是我，都是因为我你才要咳！咳咳咳——” 心绪大起大落。 男人本就病弱的身子承受不住。 咳嗽得非常厉害。 “好了好了。”潘楚熟练地给自家夫君顺气，“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我、咳咳咳！！！” 这人也太弱了。 瞧着跟之前的太子差不多。 咳得这么猛，感觉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见潘楚满眼担忧，谢灵娇建议，“楚楚，你给他喝口水吧。” “好！” “什么咳咳咳——” 潘楚当机立断，把竹筒给自家夫君喝了一口。 方九安：这是什么东西！！！ 还有，你刚称呼我叫娘子什么？ 楚楚？ 她怎么能叫娘子楚楚！！ 方九安震惊又酸楚，“咳咳——”这一下是被呛到了，“咳，娘子，她……她她她是谁？” “九安。” 潘楚握住夫君指着好友的手，蹙眉，“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娇娇。”眼里带着责怪，让他不要对自己的朋友这么没礼貌。 独占娘子十几年。 这十几年，方九安的心一直跟浸了蜜一样甜。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谁知道…… 第113章 喜欢玩沙子 潘楚向自家夫君介绍了谢灵娇与卫潋。 听见谢灵娇是自家娘子的救命恩人，方九安心中的酸意才稍稍缓和。 况且娘子有了密友，他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对此拈酸吃醋什么的，真是不应当。 “你好。” 方九安对着谢灵娇行了一礼，“方才失礼了。在下方九安，是楚楚的夫君。” 他笑容勉强。 “楚楚夫君”几个字也咬得有些重。 谢灵娇，脸上露出大大的微笑：“你好，我是楚楚最好的朋友。” 她也故意。 加重了最好的朋友几个字。 方九安心里更酸了。 咬咬牙。 垂下眼选择不看。 反正眼不见，心不烦。 “这位……”方九安回想了下，“卫公子，多谢你与谢姑娘救了我家娘子。” 心中酸楚是一回事，对两人真心感激又是一回事。 另外方九安明白，这两人身份非同一般。 且此人姓卫名潋。 恐怕不是那位？ “无事。”卫潋做这些，只是因为谢灵娇要他这么做而已。他道，“要救人的并非是我。” 方九安懂了。 心下对谢灵娇的接受度又更高了一些。 “姑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莫什么？什么齿？ 谢灵娇眨眼，里面是一眼就能看得到的清澈。 她听不懂。 有一丁点慌。 不想叫这人发现自己不善读书，忙挨近卫潋，扯扯他的衣衫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 卫潋俯身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解释，“他说会一辈子记得你的恩情。” 哦~ 原来如此！ 听懂那文绉绉的话，谢灵娇再次挺直了腰杆，“不用！”她摆手，口吻非常大气，“我与楚楚是好朋友。朋友之间，不计较这些！” “那如何使得……” 方九安还想再说什么。 潘楚把他按在板凳上让他休息，还道：“不要说得这么复杂，我听不懂。” 也是。 方才只想着试探对方，忘了自家娘子也…… 唉…… 方九安叹气。 认命道：“二位稍等，我去为你们泡茶。” “我也去。” 潘楚紧随其后。 在自家夫君泡茶时，一脸认真与他说：“夫君，娇娇不仅是我的好友，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再次强调这一点。 方九安垂眼倒热水。 “对不起，娘子。”他语气低落，“我也是感激谢姑娘的。方才我只是……” 他是真心感激谢灵娇两人。 可同时，他也对病弱无力的自己产生了厌弃。 以及些许酸意——分别不过三日，娘子竟然就与他人这般亲密。 他难受。 语气不自觉的茶了起来。 整个人也柔柔弱弱的，“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的身子不争气，你也不会需要到那么远的深山里去。娘子你这一身的伤，想必昨夜极为凶险。” “无怪村子里的人都说我病弱没有福气，我的确配不上娘子你这般好的人。” 可配不上又如何。 如今他才是娘子的夫君。 这世上唯一的，能与娘子同舟共济、共度一生的人！ 他与娘子相识十三载…… 方九安眯眼：无论是谢灵娇还是劳什子王灵娇，都休想抢占自己在娘子心中第一的位置！ “莫要听他们胡说。” 潘楚不喜欢自家夫君说这样的话，她蹙眉，“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你是我的夫君，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 强硬的语气一如往常。 受不了。 方九安心脏怦怦跳，此生再再再再再一次为这样的娘子而着迷。 “娘子，你真好……”他满心满眼都是感动。 两人泡茶泡了好一会儿。 出来时，方九安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得意了很多。 “谢姑娘、卫公子，请喝茶。” 方九安是有两把刷子的。 泡茶水平竟能与卫潋不相上下。 只是两人风格不同。 卫潋泡的茶，味道醇厚口感圆润；而方九安的茶配方极为大胆，里面放了很多种不同寻常的东西，致使茶水拥有了很多种奇异的味道，可各种味道又非常和谐的交融在一起。 好怪。 再喝一口。 “好喝！”谢灵娇眼睛一亮，“这个当饮料喝都可以！” “你喜欢就好。” 朋友喜好自己招待的东西，潘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浓浓愉悦，“这个配方九安应该记得。我叫他写下来，你带回去以后随时都能喝到。” “好呀。”谢灵娇露出尖尖的牙齿，“那就麻烦你了，楚楚的夫君。” 这称呼顺耳。 方九安也不是那小气之人。 对自家娘子的救命恩人，不会连一张方子都舍不得。 “稍等，谢姑娘。” 方九安当即打开书房，提笔写下配方。 “还有那个那个……那个那个……”潘楚识字不多，但她会督工。神情严肃地让自家夫君把那什么什么还有什么什么的方子都加上。 她说的话别人或许听不太懂。 可方九安却什么都知道。 “放心娘子，我记得。” 他边写边念。 还会形容那“茶水”的口感，方便自家娘子鉴别需不需要送人。 整整三张纸。 晾干之后又在外边包了一层防水的牛皮纸。 “回礼。”潘楚不擅长做精细的活计，可她有夫君。就让夫君将东西包装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当做刚才好友送自己匕首的回礼。 “谢谢楚楚！”谢灵娇眉眼弯弯，“我很喜欢！” 潘楚冷静的脸上唇角微微翘起，“喜欢就好。” “楚楚，这是什么啊？沙堆模型吗？” 谢灵娇刚一进门就看见了房间里有很大一堆的沙子。 这些沙子还不是胡乱堆放。 这一个小包包，那一个小坑坑的，瞧着好生熟悉。 “这是我夫君做的。”潘楚不是很懂这个。只是自家夫君喜欢，便攒银子给他弄了，“说是可以……可以……” 转身看向方九安。 接收到娘子的求救信号，方九安上前。 解释道：“这是我用泥沙仿照京城地形图做出来的，里面的一沟一壑都与京城的地势别无二致。”就是比例缩小了。 细节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方九安自豪。 随即又遗憾地表示：“若非我身子不适，此生真应当离开京城出去走走，瞧瞧我大融的壮阔河山。” 第114章 合得来 方九安眼中满是对走出去的向往。 谢灵娇还以为他是喜欢旅游。 当然，如果她像卫潋一样，进门时能瞧上一眼书架上满满当当的手抄本兵法书籍，就能知道他弄的这些东西没那么简单。 “夫君放心。” 潘楚是个疼夫君的，听完当即表示，“待我伤好，便去山中打猎。很快就能凑齐银两给你买药吃。” 惊魂未定的吴昊天二人果然没有敢追击上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偷袭三人组，从容地消失在了远处。 说什么怎么从娘说变成了爹说了宫诗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爹说一定比娘说还恐怖！那个延烜皇夫是不是乘他不注意地时候给宝宝说了些什么 不过火星燕飞是去不成了，眼前却有一个比火星更安全的地方，那就是神法师老威尔的身边！在艾尔努斯大陆上，还有一个比十级神法师身边更为安全的的地方吗 苏美眉的这次攻击兔起鹘落、优美之极，可惜一时之间惊呆了的双方竟无人喝彩，让苏美眉颇为气闷，大叹这帮家伙不识货。 只不过是四五个回合，陆清宇已经再一次瘫坐到了石壁之前，只不过这一次他除了双臂还能勉强举起之外，根本连抬起头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打开山门，这剩下的就是三重三。在依附着三个叠嶂中，巧妙的建立起来层次分明的古建筑。整个三重三都是青衣的父亲办公的地方，不过今天为了迎接贵客特此开放，然而有钱人青衣一家住在山的另一边的茅草堆屋中。 “你也说两句，这时候，你不说话，我更加发虚了。”牧牧搂住青衣的肩膀，青衣下意识想要逃跑。 他不知道他根据京畿卫以及燕都中正在严厉搜查的官兵们的安全漏洞逃脱的这条路是被人有意弄出来的。 李香还换了一身衣服，一身紧身的黑色t恤，配上一条一步裙，腿上套着黑丝袜，而且头发还弄了个ng卷，脸上似乎画了淡淡的妆。 陈璲听到墨凉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可是，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想看看是不是墨凉怀疑有人跟着，所以可能不过是想要以这种方式试探罢了。 他来北蒙的目的除了那几个大佬，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兄弟了，这位是怎么知道的。 说着，沉寂的眼眸里也浮现出些许的斑斓，心里居然会有些莫名的期待 其余的公主第一次看见安若嫣弹琴会断弦，都处于极度震惊之中。 往往这个时候，他给她的感觉，除了扮演她丈夫爱人的角色之外，更像是亦师亦友，让她有些无法质疑他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她也不知道，对于他，她竟是丝毫不抗拒的愿意去信任。 “既然你不说，那就在医院里住着吧。我走了。”郑金安脸色一怒，转身就走。 她现在哪有心思和顾汐萍对打，她现在担心的是君墨涵会将矛头指向她。 千寄瑶蹙着眉头，语气很是冷厉，换来的却是宗政百罹不语的一声低笑。 “诸位都准备好你们所猎杀的魔兽灵魄，依次到我这里检验。”四长老说着，翻过一本名册，便要开始检验。 他承认十四公主确实很聪明，至少没人能绊倒六公主，而她做到了。但是皇宫之中，特别是在安宏寒面前，又哪儿容得她撒野。林恩心中暗道，只求十四公主有自知之明，否则费尽心思得来的一切，迟早会付之东流。 第115章 选择上船 潘楚家的饭菜很合谢灵娇的口味。 她是很爱吃辣。 可又受不得痛。 几乎每次都会痛哭流涕，看起来好不可怜。所以弟弟们做菜时都不会给她放什么辣椒，顶多在她可怜巴巴的祈求中意思一下，稍微放一点点。 “呼呼——好吃！” 谢灵娇猛喝了一口潘楚推荐的“茶饮”。 这个超级解辣。 每到夏季，土地干旱，粮食减少，不?少地方发生粮荒，人吃不?饱，流民?增多，流民?一多对普通百姓而言是一种威胁，一些流民?会烧杀抢掠，有些地方民?不?聊生，如何?赈济救灾便成为皇上日夜思?索的难题。 南斗星系的确是非常偏远的星系，还有一定的危险地带，宜居星总共也就那么几个。 看到两人终于跟节目组汇合，直播间的网友也松了口气，又因为看到他俩抱在一起，热情高涨，弹幕都很欢乐。 结果其中一方一拳打过去，另一方的人不但没还手，还掉头就跑，充分展现出他的马拉松体力一样。 这么说吧，即便是你穿便装，你到六扇门去，坐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别人还以为你是霸王花。 虽然初见面时不免有些生硬和尴尬，可是，几位军团将领都明确表达了不会再和联盟开战，一切重大事宜要等到玛尔斯王子的回归后，再做商议。 过了没一会儿，门外开始吵闹起来，谈话声渐渐靠近，下一秒敲门声就响起。 一路上可以看到，风景确实很美，天气不冷不热，清风拂面，是真舒服。 说完，赵嘉伟转身离开，顺手把门关上，接着拨通了伊莎贝拉的电话。 从最开始看到这台相机开始，唐总心里就突然涌上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发布太极内功和太极二十式眼见全部学完。那个全息记忆也消失了。 战事的展宛若水到渠成一般。越来越是不受控制，虽百折千绕，中间时有事故穿插，看终究还是流向了佛教与玄木岛全面对抗地汪洋大海。 天子驾回，升龙德殿，百姓朝贺而散。时逢望辰，叁宫妃后朝君，中宫姜后、西宫黄妃、馨庆宫杨妃，朝毕而退，按下不表。 “像什么我只是那样想而已，你如果不说我怎么可能那样做呢！”沉奈默说的无辜，眼神却不停地偷瞟我。 尽管菲力克吼得歇斯底里，尽管吼得喉咙都干了，但是对于那些个曾经一起并肩作战地好兄弟还是一点帮助也没有。 所以，光明神殿往昔的无上威名与荣光大半变成了人们口嘲弄的对象，威信迅速下降的他们甚至没办法召集更多的信徒来为他们作战，谁让他们一千个信徒里也没一个狂信徒呢。 “其实，这件房间里的所有东西boss都可以远程遥控。”一个男生低着脑袋语调平和地说着，而我也不愿多去研究他此刻的神情，只是冷哼了声，随即转向了他们两个。 不过也有逆天之人，便如同此时的墨非，沙漠当中的墨非本在苦修当中，见得五位圣人大战，居然横闯入其中，开始自己的试练，到挨不住如此恐怖的神念攻击，立即退出。 “怎么了，说吧，这样才会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果然还是沉奈熙最了解。 以李松的修为何至于此想是心中悲痛太甚，一时间走不出心中的阴影，恢复不过来。 第116章 讲道理 卫潋没有说话。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谢灵娇：“……又是因为这个吗？” 又？ 卫潋有些头疼，询问她还被谁看穿过。 “也没谁啦……”谢灵娇对着手指，低头小声说，“都是自己人，他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说完还偷瞄了卫潋一眼。 唔，还是没什么表情。 卫潋难道是那什么面部神经瘫痪？要不给他也喝一口？ “那个姓丁的乞丐？” 卫潋一猜一个准。 谢灵娇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不对，她都没有和卫潋说过这个人，他怎么知道自己有个朋友姓丁，曾经还是个乞丐？ “你别胡说！”谢灵娇梗着脖子，让卫潋把话收回去，“丁业已经改行不做乞丐了，他现在是我家三姐的会……会计！” 三姐说的，是这个吧？ 谢灵娇：“你肯定不知道会计是什么，三姐说了，就跟账房一样。而且他要是做得好，三姐还会让他当老大呢！” 说是叫财务什么什么的。 谢灵娇不想记住，就忘掉了。 她很不高兴卫潋看不起自己的朋友，据理力争，一定要卫潋改口，“以后叫他丁会计！” 她家三姐就是这么叫的。 跟着三姐叫准没错！ 卫潋：“……” 不该以为她能自己发觉何时遭人看穿，就以为她竟变聪明了一些。 “别犯傻。”卫潋伸手遮住谢灵娇的脸，“他叫什么都没关系，但你确信他会保守秘密？” “那当然了！” 谢灵娇不高兴地把他的手扒拉开。 扁着嘴有点小委屈，“我又不是随便给的。他是个好人，肯定不会做背叛朋友的事……” 她不就是送出去的水有些多而已，干嘛说她傻呀。 谢灵娇越想越不高兴。 眼睛都红了，赌气道：“那我以后不给人喝水，行了吧？” 背过身。 不想再理卫潋。 车厢里沉静了一会儿。 谢灵娇偷偷瞄了卫潋，发现他竟然没有给自己道歉的意思，更生气了。 她决定了。 永远也不要原谅卫潋！ 他太讨厌了！ “谢灵娇。” 卫潋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分明依旧是那种讨厌的语气，可谢灵娇却从里面听出了一点认真，“天底下坏人很多，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可知，你的特别在别人眼里会变成什么？” “贪婪的人会瞧见一座金山。只要把你囚禁起来，威胁你拿出神药，就能拥有无尽的财富；手握权势的人且贪生怕死的人，会直接抢你回去，每日都取你的血来喝，以此寻求长生；普通人会视你为异类，若是无法从你身上获取价值，便会畏惧你，远离你，甚至聚集起来驱赶你……” 他举了一些例子。 最后问谢灵娇：“你想变成这样？” 谢灵娇都快被吓哭了。 可是，可是…… “呜哇……”谢灵娇没绷着，哇一下哭了出来，“可是他们生病了，很难受啊……我……呜……呜呜……他们都是好人……” “呜呜……是好人……” 她哭得厉害。 卫潋瞧着难受。 本想好好教育一下，让她知晓其中厉害。 可真把她吓到，又不忍心。 愧疚的情绪蔓延至全身，卫潋极力轻柔，抱住谢灵娇，顺着摸她的脑袋，“我知道，我都知道。” “看到善良的人遭受不公，你也很难受。所以才想要帮他们，对不对？” 大哭中的谢灵娇没注意。 冷淡如卫潋，此刻的语气也万分温柔。 “可是帮助人也要保护好自己，这个道理你也懂的，对不对？” “当……当然知道呜呜……” 谢灵娇哭得伤心。 泪水染湿了卫潋前面的衣裳。 向来喜洁的卫潋却没空在意，一心安抚怀中人，“我不是要你违背心意，不救他们。这样好不好？我让人给你做一个水囊，它可以多装一些水。你少放一些你的水在里面，只要让他们能保留下性命即可，后面的事都交给大夫。” 还保证大夫他请。 不会叫她再多麻烦。 “可是……”谢灵娇吸吸鼻子，声音闷闷的，“要是你不在的话，那怎么办？我找谁去啊……” 卫潋想说，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不会叫她孤立无援。 可话到了嘴边，又变成，“我会安排人跟着你，你想做什么交代他们去办便是。” “是卫一他们吗？” 卫一到卫三十都是卫潋的暗卫。 本是不现身示人的职业。 愣是让谢灵娇给混熟了。 “不是。” 卫潋想以太子的名义给她安排侍卫，“风遥如何？他可以一直跟着你。” 风遥是很好。 可他不是太子的人吗？ 谢灵娇：“用太子的人……他会答应吗？” “风遥是我的下属……”提起风遥，卫潋想起曾让他保护过谢灵娇，当即露出怀疑的目光，“你也给他水了？” “唔……” 谢灵娇拒绝回答。 还用脑袋去撞卫潋的下巴，“以前的事不许你再提！” 卫潋：“……” 他还能怎办？ 只能连夜安排人把水囊做出来。 “卫潋……” 晚上，谢灵娇有些睡不着。 她睁着眼睛，抓着卫潋的衣裳，“要是我真被人抓住关起来了，那怎么办呀？我这么厉害，就算想自杀也没办法的。” “不会。”卫潋转身，反手把她的手握住，“有我在，没人可以把你抓走。” “谁都不可以吗？” “嗯。” “褚家的人不可以？” “嗯。” “那皇帝呢？要是他抓我的话，怎么办呀？他是最大的官，听说所有人都要听他的话。” “不会的。”卫潋安慰她，“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听他的话。” 比如褚家的人。 卫潋坐在前不久还是自己床的边上，把她的手放进被子，“我会保护你，谁也不能伤害你。” 淡淡的语气。 可谢灵娇知道，他是说真的。 唇角不自觉地上翘。 谢灵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些不好意思，扯扯被子遮住半张脸，就露出一双亮亮的眼睛。 “一辈子吗？”人的一生很短暂，只有一辈子。可是对人类来说，一辈子好像很长，说出的许多话连一辈子的保质期都没有。 谢灵娇觉着难受，问卫潋：“你不会也这样吧？” 第117章 承诺 谢灵娇觉得人类很善变。 而且变得好快。 每次她都还在原地，他们就都走了。 好急好急。 谢灵娇无法阻止别人，却不想让卫潋也离自己远去。她在卫府住着的一个多月，卫潋一直都和她一起。 只要她需要，回头就能看见。 好神奇。 只是一个多月而已，她就习惯了这样。要是有一天卫潋突然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谢灵娇耍赖：“不行！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只要我没魂飞魄散，你就必须跟陪我一起！” 卫潋不知，下辈子的事该如何保证。 所以沉默。 等不到回应，谢灵娇心里酸酸的，有些难受。 她松开卫潋的手，将整张脸全躲进被子里。 “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反正我一个人也能玩！” “不和你说，我要睡觉了！” 翻了个身。 她觉得自己的心可能坏掉了，就运转入京后突然多起来的灵气去修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卫潋把她从裹成一团的被子里掏出来。 和她解释刚才的事，“这辈子我可以答应你，一直陪着你。可我并不知晓下辈子会如何，我该怎么答应？” 或许她与常人不同，会活很久。 拥有很多世。 可他只是普通人类。 只有一辈子可以向她许诺。 “原来是这样……”谢灵娇的心一下就不痛了，她翻身起来，和卫潋面对面坐着，“我还以为你不想跟我一起呢！” 原来不是啊。 谢灵娇突然觉得自己也好善变。 刚刚还好难过好难过，这么快又变得超级开心。 “我有办法！” 谢灵娇修炼一千年，可不全是在摸鱼。 她知道怎么和人类缔结缔约。 只要一点点灵气，就能和人类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在一起！ “和我结契吧~卫潋。” 谢灵娇伸出食指，嘴角暗戳戳噙着笑，手指戳在卫潋心口，“虽然我很厉害，你可能配不上我……但是你不要自卑，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一想到卫潋即将永远被自己使唤。 谢灵娇可开心了。 拉着卫潋的手就要和他结契。 卫潋挣开。 她就使劲去抓。 怎么回事？ 谢灵娇：“你不是说你愿意吗？你又骗我？” “不是。” 卫潋冤枉。 他只是想让谢灵娇再多想想。 此时她或许还小，不了解人类。担心她只是暂时的占有欲作祟，这才想要和他绑定生生世世。 卫潋：“我们认识不久，你这样草率，万一日后……” “才没有草率！” 谢灵娇觉得自己才不是随便下的决定。 她做什么都全凭自己的心意。 她心里想要卫潋永远服侍自己，就这么去做，有什么不对？ “还是说你不敢？担心下辈子你变成丑八怪，不敢和我见面？”她觉得肯定都是卫潋的原因。 反正她可好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卫潋再次头痛。 与她相识前，他从不知自己能有这般多的情绪。 一汪平静多年的泉水，被她叽叽喳喳搅得天翻地覆。 却意外不叫人觉得厌烦。 甚至还很愿意被她牵动。 卫潋：“你可以再想想。若是以后一直都和我在一起，难道不会腻？” “不会！” 此刻，谢灵娇果断又干脆。 不过就是找个人长长久久一起玩而已，哪里要这么多废话。 谢灵娇很肯定，“我就要跟你一起！” 卫潋：“做朋友，生生世世？” “对！” 谢灵娇点头。 卫潋答应了。 只是他依旧不能保证会一直这般。但他确信，只要自己还是自己，就绝对不会伤害她。 “太好了！”谢灵娇手撑在卫潋肩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最后闭眼。 一口气道：“那我们结契吧！” “要怎么做，唔、”卫潋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堵住。 他感觉到有一丝别样的东西，从唇边游移进体内。 那是谢灵娇的灵气。 钻入卫潋体内后转了一圈，最后盘踞在他的无名指上。 “好、好了！” 谢灵娇觉得自己的心脏肯定是坏掉了。 不然怎么会跳这么快？ “噗通噗通”的，不会跳出来吧？ 谢灵娇掀开被子将自己盖起来，蠕动到里侧，“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卫潋愣了许久。 他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所谓结契，竟是那般。 “你……”前所未有的震颤过后，卫潋攥紧有些出汗的手将其掩藏在袖中。他极力让自己表现得如往常那般，“你可还与别人……” 他觉得不应该。 可就是很在意。 在意她是否也曾对别人，像刚才那般，唇对唇。 碰在一起。 “才没有。”谢灵娇嘟囔，“我又不是风流鬼。” 教她结契的狐狸都说了。 就算是做妖也要有骨气，只能找一个人这般。 否则会被笑话。 说什么没能力抓住朋友的心。 谢灵娇：“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人特别有骨气！”她还叫卫潋也必须跟自己一样，绝对不能让她被笑话。 只有他一人？ 卫潋心里头甜丝丝的。 出门时望向白日回来时的方向：好友又如何，她说过，只对自己这般。 只属于他的。 卫潋垂眸。 手指摩挲在无名指上的那一小颗蘑菇造型的图案上。 “生生世世……么？”她想与自己生生世世在一起，做朋友，卫潋觉得还不错。 她总是很有活力，满是生机。 就算只静静跟在身侧，也会叫人觉着好似跟着她一起活了起来。 就连他这般无趣的人也能品尝到一些别样的滋味。 卫潋很珍惜这样的感觉。 “晚安。”他柔声。 这些日子都没能前往天牢处理公务，今夜天气不错。 去一趟罢。 否则表兄都不知何时才能出宫，而她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真正离开那地方，光明正大地出去玩。 卫潋愿意让她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至少在这辈子，他愿意不遗余力，倾尽一切去保护她。 至于以后。 卫潋手抚在心脏的位置，传说中人的灵魂就居于此处。 他轻声，道：“我这般喜欢她，你也会的，可对？” 没人给予他回应。 就连卫潋自己也不确定，人死后是否真的还会有下一世。 可她说得那般绝对，应当……是有的吧？ 第118章 撬不开的嘴 此前根据谢灵娇出去玩碰巧遇上的线索，卫潋命人深挖。 抓了不少人。 也审问出了一些东西。 只是还未拿到确切的证据。 “稀客啊！”太子还在熬夜。如今的他身上倒是养出了一些肉，看着没那么干枯瘦削，可这几日连连熬夜，还是让他面色憔悴。 他忙于公务。 表弟倒好，成天和那小大夫出去幽会。 好久都不见着他出来处理公务，今夜逮着了，可不得好好阴阳怪气一番：“原来卫大人还记着自己在刑部担任着职务，没忘呢？” 将手中案卷丢在桌上。 上下打量。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今儿个发生了什么好事？他冷淡无情又不爱理人的表弟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你……”太子不太确定，“真是卫潋？” 不会是谁假扮的吧？ 以他对卫潋的了解，他也的确能做出找人假扮自己去处理公务的事。 “你不是卫潋……是卫四八？” 抽什么疯？ 卫潋只当太子是犯了什么隐疾。 看也不看他一眼。 径直去了专程关押与毒害太子一案相关嫌犯的地方。 “不对！”太子起身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叨着，“这般冷漠、目中无人，你就是卫潋！” “我的好表弟，你遇见了什么好事？快跟为兄说说，让我也一起高兴高兴？” 太子对竟能让表弟高兴的事很感兴趣。 一直跟在后面追问。 见他一直不理。 便自顾自道：“让我猜猜，难道是和小大夫有关？她原谅你了？不容易啊表弟，你终于做到了。我还以为至少还需两月，没想到进展比我想得还快些。” “不行，我得回去，将此事告诉母后，让她也一起高兴高兴！” 此话一出。 卫潋终于有了反应。 目光瞥向话太多的表兄，“若你胡言，此案我便移交大理寺。” 重大案件由大理寺审理。 移交过去没毛病。 但大理寺可没有这般聪慧的表弟为自己分忧。 太子一下便停住了脚步，“瞧我，不过才确信的事，怎能这般早早告诉母后？”应当再多了解一些，让母后一次听个高兴才对。 “对了。”太子已经基本确定，表弟跟那小大夫有了些什么。 不过还需要根据这些蛛丝马迹，寻找到更多的证据。 于是假装转移话题，实则依旧在试探，“之前小大夫送的药材母后很喜欢，还问小大夫何时进宫，我那年轻又貌美的母后宫中又研究出了新的菜色，等着小大夫前去品尝。” 皇后宫中的菜色，谢灵娇很喜欢。 也喜欢华贵端庄又平易近人的皇后。 “明日我告诉她。” 卫潋让人打开牢房的门。 此处关押着一个品级不高的小太监。 十二年前，此人曾经负责出宫采买事宜。 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若不是谢灵娇出去溜达时候恰好遇到郑芷折磨冷宫废妃，还连夜分享给卫潋。让他对郑芷产生了怀疑，他们也不会沿着这条线查到他。 “十二年前，郑芷都让你替她买了些何物带入宫中？” 太监被抓了好几天。 一直被关着。 潮湿、阴暗、寂静，感知不到时间，也无人与他说话。 这么久了。 他终于知晓自己为何造次劫难。 “卫大人明察。奴才与那位娘娘并不认识，您说的那些，奴才没做过。” 他不肯说实话。 卫潋就叫人退出去。 将牢房的门窗全部封死，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空洞供空气流通。 “不！不！！别走！别走！！！” “别把奴才关这儿！奴才真的没做过！不知道……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太监很害怕。 觉得牢房里有鬼。 恐惧让他豁出命去拍打门板。 “砰！！砰！！砰！！！” 持续多时。 直到力气耗尽，无法继续。 内心绝望之际。 厚重的木门再次打开。 “奴才真是不知……” “你初入宫时得了重病，无人救治却得以痊愈。那时，郑芷恰好入宫与三公主作伴。”卫潋平静地说出自己掌握到的证据。 一桩桩一件件。 太监越听脸色越白。 最后浑身颤抖。 恍若坠入地狱。 “奴、奴才不知……奴才不知……” “卫大人明察，奴才没做过。” 怕成这般。 还嘴硬。 太子摇头，笑了下，与卫潋提议，“不若上刑？再让十弟来瞧瞧？”十皇子是郑芷产下的儿子。 太监救命恩人的亲子。 听到这话，他心中惶恐更甚。 直接突破他能承受的最大值，令他倒地不起抽搐不止。 “不……奴才没……” “倒是忠心。” 太子脸上笑容依旧。 只是这笑很浅，还冷。 “既然撬不开他的嘴，就杀了吧。”对于害自己重病十几年的从犯，太子处置起来毫不手软。 只是放弃这样一条重要的线索。 他又心有不甘。 最后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提出，“不若叫那小大夫来试试？她不是说她会这个？” 都一个多月了。 太子才想起自己曾婉拒过的谢灵娇。 当时担心她捣乱。 现在却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小大夫不是想买个宅子？正好我在京中有些房产。” 这样的报酬。 总该能请动小大夫出手？ “她不要。” 京中房产，卫潋何曾没有？只是谢灵娇不收，说要自己花银子买。 不然住着不舒坦。 另外，卫潋提醒太子，“她很记仇。你拒绝过她，她不会轻易帮你。” “意思就是……”他的反应让太子来了兴致，他眯眼，“那小大夫在这方面也有些奇异的本事？” 原来不止治病这一项，那小大夫还会别的。 超出常人想象的东西。 这般了不得。 若是能为他所用…… “是我带她入的京。”卫潋知道太子在想什么，他停下脚步，回头对上他的眼，“我答应过，会护她一世周全。” “谁也不能为难她。” 好好好。 太子算是看明白了。 这俩已经暗度陈仓，互许了终生！ “都是一家人。”太子想让卫潋帮忙通融通融，“小大夫那般爱玩，表弟你肯定也不想让她一直被父皇囚禁东宫的不是？” 第119章 别磨叽 卫潋不否认谢灵娇有能力解决此案。 不过他让太子自己去找她，请她帮忙。 “别啊，表弟！” 太子对谢灵娇记仇的事稍有了解。 并不认为自己现在反悔，想要再请她帮忙会是件容易的事。试图让表弟帮忙，走个后门，“你如今在小大夫心里的地位肯定不一般。若是你出马，必然事半功倍，马到功成。” 卫潋不再理会他。 这样的表弟，太子已经习惯了。 谁让自己是兄长呢？ 罢罢罢，还是只能靠他自己。 太子为自己叹息。 随后坐上了前往卫府的马车。 翌日一早。 谢灵娇的早饭异常丰盛。 不仅菜色极其丰富，还摆满了很多普通百姓一辈子都吃不起一次的名贵食材。 谢灵娇：卫潋疯了？？？ 还没来得及质问卫潋到底抽什么疯。 太子就出现了。 比起上次见面，他干瘪的脸颊和身体终于有了一层薄薄的脂肪填充。比起当初骨瘦如柴的样子，如今的他才算是有了一丝漂亮姐姐亲儿子的风采。 简单的说。 比一个月前好看了不知一星半点。 “小大夫。” 太子手摸下巴，“我知道我风度翩翩，容颜俊秀不输表弟。可你既然已经有了表弟，可就不能再对我有什么想法了。否则的话，卫潋会砍了我。” “呵呵~” 谢灵娇让丫鬟姐姐帮自己把小笼包放到面前来。 低头咬一小口。 好吃！ 这个她要吃两屉！ 谢灵娇埋头苦吃，而她宠幸的食物大多是些普通百姓喜爱的吃食。像是阿胶燕窝等绝品食材，她就瞧了一眼，然后就让人端远些。 她不爱吃。 太子在一旁，手撑着脸，笑眯眯开口，“这些都是母后依照大夫你分享出的食谱做出来的吃食。母后她极为喜爱，谢大夫觉得如何？” “好吃！！！” 谢灵娇头也不抬。 一心吃饭，“太好吃了！三姐真了不起，漂亮姐姐真厉害！” 一碗水端的两头齐平。 太子都要夸她会端。 “谢大夫。”太子没说自己的目的，他先道，“这些日子你一直未曾入宫，母后她很是想你。还有上次你送的药材，她也极为喜欢。还时常问我，大夫你何时才能再入宫去看看她？” 怎么说得跟坐牢似的。 里头的人出不来。 必须要外面的人进去瞧。 唔……不对不对！ 谢灵娇摇头，将方才脑中浮现的念头摇晃出去。 “那我今日便去？”谢灵娇最近也不怎么忙，进宫去陪漂亮姐姐玩一天的时间还是有的，“可是漂亮姐姐不忙吗？我看见卫潋最近都好忙的。” 她知道他们忙的都是同一件事。 就卫潋出个门都要将工作带到马车上处理的程度，谢灵娇觉得漂亮姐姐应当也不轻松。 加之她也不是很喜欢皇宫。 就没再去找漂亮姐姐一起吃饭。 “是有一些。” 太子也自然地取了双筷子，边吃边说。 许是时常这么干，这不符合身份的举止愣是让他做得极为优雅，“不过小大夫你比那些事情重要得多。比起应付那些无聊的事，我想母后肯定更愿意关上门与大夫你相谈。” 谢灵娇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因为漂亮姐姐是真的喜欢她，她能感觉得到。 “那我吃完饭就去。” 太子说凤仪宫研究出来的吃食还不止桌上这些。 那厚厚一本的菜谱。 凤仪宫的厨子已然做出大半。 太子：“母后最喜欢与大夫你一同用膳。见到你，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知道了知道了。 谢灵娇点头。 又咬了一口鸡蛋灌油条。 眼角余光见太子还没走，便问：“你今天很闲？” “非也。”太子惆怅，放下筷子。幽幽长叹，极为苦恼，“为查出当年谋害我的真凶，我与下属忙碌至今，也依旧……唉……” 他表现得很需要帮助。 以为这样就能让谢灵娇主动提出帮忙。 可等了好一会儿，谢灵娇还是沉迷吃饭，毫无其他动静。 “唉……” 太子又叹了一口气，“若能早日抓住那幕后真凶，母后也不会再这般担忧我了。” 暗中偷看。 谢灵娇还是没反应。 难道是这些吃食太香，让小大夫无暇顾及他？ “谢大夫。”太子无法，只能转变策略直接开口询问，“我知晓你神通广大，只是不知你可有能让人说出真话的能力？” “你知道。” 谢灵娇又不聋。 太子说的话她当然都听见了。 只是不想理他而已。 她记得上次让风遥问过太子，要不要她帮忙查案。 太子当时可是拒绝了的。 说什么怕她累着。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谢灵娇：“你早就知道了，我很会查事情的真相。只是你不相信。” 一个月前的我你爱答不理，一个月后的我你高攀不起。 谢灵娇仰头，“如今的你，已经攀不上我了。别跟我扒拉，我不听。” 太子：我攀不上？？？ 你可知本殿下可是…… 太子：好的，她知道。 早就知道且还随意叫过他萧五。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太子尝试挣扎，他问谢灵娇，“小大夫，你可知‘诗经’之中，此句为何意？” 啥？？？ 谢灵娇从肠粉中抬头，眼神迷茫，“你刚才，说什么？” 她怎么听不懂？ 太子：一时情急，竟忘了小大夫是个不擅长读书的。 敲了下自个脑袋。 太子认命地打出一记直球，“是这样的，谢大夫。我想请你帮忙，查清当年我中毒的真相。” 原来是这样。 你早说啊！ 拽那么多她听不懂的话，拐弯抹角的，让人脑壳疼。 “这么说，你答应了？” 太子以为她不拒绝就是答应了。 还想着不愧是未来的表弟媳妇，竟这般给他面子。 “你想什么呢？这么美。”谢灵娇端起汤碗，喝了一口不知道什么炖的特别鲜美的汤，说道，“我就是让你有事说事，以后别再这么叽叽歪歪让人头疼。” 放下碗。 总算是给了他一个正眼，“至于想再请我帮忙的事——不行。” 她干脆利落地拒绝，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并给出了原因，“最近吃瓜太多，那点小瓜渣渣我已经不感兴趣了。你找别人去吧。” 第120章 攻心玩家 太子知晓，自己很难正面说服这小大夫。 只能从侧面寻些别的法子。 比如，哭惨。 然后再搬出母后与表弟，让小大夫进一步心软。 他一个在朝堂玩政治的，有心游说，谢灵娇自然撑不过几回合。尽管不太想去，还是准备看在凤仪宫的饭上答应下来。 “不用管他。” 卫潋一回来，便见表兄厚着脸皮诓骗谢灵娇。 当即告诉她：“不用看着姑母的面子上给他好脸色。”相反，她可以将今天差点被骗的事告诉给对方，让她狠狠抽太子一顿。 还能这样？ 谢灵娇疑惑：“漂亮姐姐会打人吗？” “姑母乃将门之后。”卫潋让谢灵娇放心。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姑母不会生气。 “那你呢？”谢灵娇可没忘，刚才太子说他和卫潋关系可好了。 闻言。 卫潋毫不犹豫，“我自是站在你这边。” 那就没问题了。 谢灵娇立马坐直，来了派头。手中筷子敲了敲喝完汤的碗，“没瞧见碗里没汤了么？萧五，去，给我盛一碗。” 还嘱咐：“不要太油。”太油不好喝。 太子：“……” 脸上露出假笑。 母后与表弟也就罢了，怎的连小大夫也不把放在眼里？ 他好歹也是太子好吗？ 给点面子。 “怎么还不去？”显然，谢灵娇不想给他这个面子。 差点被他哄骗。 没打一顿都是看在他刚摆脱病歪歪身子没多久的份上。 太子：“……” 他身边的太监是个忠心的。 此时赶忙上前开口，“还是让奴才来吧？奴才打汤二十年，保准儿里头没有半点油花，肯定能让谢大夫您满意。” 这是油沫子的事？ 谢灵娇也没想为难不相关人士。 “没事，你下去玩。”她摆手让太监下去，回头跟太子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你肯定也不是真心来请我帮忙的，不然先前怎么会说那么多废话？” 太子知道。 今儿个这汤不打不行。 不打往后就要上小大夫的小本本。 回想起先前表弟因惹了她而被欺负至那般。太子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温柔和煦的笑来，“愿意的。” 他放下玉筷。 起身端起谢灵娇的汤碗，严格按照她的要求，撇去油沫，舀了一碗。 “谢大夫，请用。” 态度还挺不错。 谢灵娇低头一看，不错。 看来太子是有点当服务员的天分的。 一顿早饭。 伺候谢灵娇的人成了太子。 “好了，就先这样吧。”将他好生整了一顿，谢灵娇才站起来，说可以进宫去帮他瞧瞧。 可现在是大白天。 太子本想等夜间更好行动时候再带谢灵娇进宫。 卫潋主动提出，“我带她去。” “你？” 武功高强的表弟亲自出手，太子自然是放心的。且有他看着，小大夫应当也不会惹出什么不好收拾的烂摊子。 “这可真是太好了。”太子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道，“要是让母后知晓表弟你如今变得这般热心，必定也会十分欣慰。” 卫潋：“这个忙，我们也可以不帮。” 在已确定目标的情况下，要找到确凿的证据只是时间问题。 此刻着急的人是太子。 卫潋表示，他可以慢慢等。 “可是方才小大夫已经答应了我，会帮忙尽快了解此事。”太子笑着问谢灵娇，“是吧，小大夫？” “不是。” 比起太子这种虚情假意的家伙，谢灵娇自然向着会永远服侍自己的卫潋。 当即坐了回去，并教育太子，“记住。人类，就是这么善变。” 她现在也是人。 变一变很正常。 谢灵娇点头，对自己说出的话表示了肯定。 太子再再再再次无语。 没办法。 只能使出绝招。 太子心痛地捂着心口，后退，“好难过，为何你们都针对我？为兄遭受毒害十几年，日夜忍受疼痛，如今不过是想早日揪出凶手让噩梦彻底解除罢了。” 他仰天，似要止住泪水。 “为何你们就是不理解？” “为兄，甚是难过。” 他故意表现得非常浮夸。 好似已不太在意曾经遭受到的那些痛苦。 可越是这样，越让另外两人沉默。 “好了好了。”谢灵娇嘟下嘴，率先出口打了圆场，“我跟卫潋又没说不帮你。这一个月他一直忙到半夜，不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让太子坐下。 还给他喝了一口最新版，被稀释得厉害的灵水。 好声安慰：“不然你喝点水休息一下？我和卫潋这就进宫去查线索。我保证，等你睡醒事情肯定能解决。” 这么快？ 掩面假哭的太子内心有点点不相信。 可见表弟都没出言修正，也只好选择了相信。 “谢大夫，多谢。” 太子以前喝过谢灵娇给的水。 效果立竿见影，十分神奇。 可如今这个……怎的好似掺了假？ 倒也不是说效果不好，因为喝完过后他也感觉到连日劳累的身子舒坦了许多。只是没当初那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罢了。 看来表弟终于舍得狠下心让小大夫学会了收敛。 “那我听谢大夫的，回去歇歇。”太子也就昨夜休息了下，前些日子几乎没怎么睡。如今手中的烂摊子被人接手，他无事一身轻。 终于能睡个好觉。 太子打着哈欠，回到卫府里自己的房间。 他心情不错。 躺在床上，还发出感慨：“原以为表弟的心已经足够软。”至少每次面对自己的哭诉，就算他当时选择无视，后来也会满足自己大多数请求。 没想到，小大夫更是不经哭。 只需稍稍露出些难处，便立马转变态度。 嘴上是不饶人了些。 小性子也不少。 可这心肠嘛…… 太子摇头，“这般心慈。”还有那一身奇异的本事。 可不就是一只傻乎乎，很容易上当受骗的肥羊么？ 好似随便一个有些心思的人都能把她骗得团团转。 “那小大夫……”太子疑惑，“在遇着表弟前究竟是如何平安长到这般大的？” 思来想去。 太子也想不到结果。 又打了个哈欠。 委实困顿。 他便放弃这无意义的思考，闭眼沉沉睡去。 第121章 证据链条 另一头。 谢灵娇抓着卫潋的手，隐去两人的身形。 轻而易举就飞了进去。 完全没被发现。 第一次查这样的陈年旧案。谢灵娇想了想，问卫潋郑芷可能对太子出手的地方在哪。 关于这一点。 卫潋推测，“许是在东宫。郑芷曾借着探望老师的名义，到东宫送过几次糕点。” 糕点他们已经彻查过。 没有问题。 若非他派人去御史府为老师请脉，也发现老师体内曾有过轻微重毒的痕迹。那毒素与表兄所中相同，只不量很小。 还被人清除过。 那他也许就要放弃这条线索。 “那就去东宫。” 谢灵娇说要去有植物的地方看看，问问它们有没有见到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她摸着下巴。 认真思索。 尽管没想出个什么，可她凭借直觉表示：“那里很可能就是犯案的第一现场。” 她当初也是随便走走，就发现了郑芷的阴暗面。 查案么。 应当也就那么回事。 谢灵娇对自己的问询方式很有信心，觉得自己只要随便去问问，线索就能伸手就拿到。 轻轻松松。 “就这棵吧。”谢灵娇在两人学习的院子里选了一棵陈年老树，它的枝丫比较高，整个院子的情况都能尽收眼底。 有模有样拿出小本本。 “我们正在查探太子，也就是那个叫萧承序的当事人，他幼时中毒的案子。” 在本子上写下数字“1”，然后画出大树的轮廓。 伸手一摸。 很快便感应到十多年前的一天。 年轻版本的郑芷提着糕点来探望父亲。 借着这个名义，她偶尔也能接触到太子。 就在某一天，郑芷带来一本书册。在假装碰倒太子的课桌时，将太子桌上的书换成她带来的那本。 “那书就是毒药的载具？” 明白一切的谢灵娇收回手。 给卫潋形容了刚才感应到的场景。 好在她虽不爱读书，但幼时在娘亲的压迫下还是把字认全了的。她记得那本书的名字，这样一来，卫潋很快便带着找到了那本书。 喊来颜恒渊。 一查。 这书果然被毒药浸泡过！ 颜恒渊：“历经多年，此物上头仍能探查到这东西，可见当年药量必定不轻。” “怪不得太子的身子会破败至此。” “长期接触此物，太子能存活至今都是蒲怀亦那老头医术高超。” 物证到手一件。 接下来。 谢灵娇又偷偷摸摸进了郑芷居住的宫殿，询问里头的植物记不记得郑芷曾经炼过药。 郑芷宫里头可吓人了。 花花草草下面埋的都是荤肥。 这也太那什么了。 感应到其中一株苗木不喜欢地下的肥料，谢灵娇怜悯地摸了摸它的叶子，“放心，等郑芷一进去，我就叫卫潋来给你搬个家。到时候给你吃清新的素食。” 风吹动。 矮小的树上叶片“莎莎”作响。 谢灵娇：“不用谢，都是小事。” 她看起来像真是在与这株夹竹桃说话。 卫潋瞧着这一片比别处开得更盛的花，思及属下曾探查到郑芷喜爱花草，在宫中折腾了不少。 看过的人都夸她技艺高超。 养出来的东西一个赛一个的娇艳。 “这下方，埋着不寻常的东西？”他很快就推测出了真相。 谢灵娇把夹竹桃的要求记在小本子上。 这边的问询就算结束了。 “对。”谢灵娇给他描述了下郑芷的堆肥方法，她觉得很恶心。其恶劣程度只比褚家稍微好一点点而已，“一会儿中午我不要吃肉了，都给你吃。” 卫潋也不想吃。 于是中午，两人一手提着几个杂粮煎饼。 没放肉。 多加了一个蛋让午餐更有营养。 好久没吃这个。 谢灵娇觉得很香，一口气吃了三个。 剩下的全给了卫潋。 他长得高，身上肌肉也不少。与之相对的，饭量也不小。 平日谢灵娇吃不完的东西，都可以交给他解决。 “你还吃不吃？”谢灵娇打了个饱嗝，把剩下没吃完的边边角角留给卫潋。 有点噎。 拿出水袋大喝一口。 饱了。 继续干活。 卫潋：“累了可以歇息一番。接下来所需证据不多，不必赶得这么急。” 从出门到现在，谢灵娇就没休息过。 她体力一般。 平日稍微多做一点点事情就累。 好在今日几乎全是卫潋抱着她飞，不然要是让她自己一个人走，那可不得了。 她撑不下来。 “还行。”谢灵娇喝了卫潋递过来的牛奶，舔舔唇，“也不怎么累。我都说了会很快给太子解决，就不多耽搁了。” 她家四堂兄也难受过十几年。 不过四哥是生了病。 要是他也像太子一样，被人下了毒。谢灵娇肯定可生气了，就算不睡觉也要赶紧抓出凶手。 谢灵娇：“太子好歹是你表哥嘛，早些抓到凶手你们心里都能好受些。” 她做这些，竟是在为自己考虑。 卫潋死静的心海里又被牵起一缕波澜。 此时他才算明白，为何谢灵娇的朋友们每一个都是真心待她。 她值得。 “谢谢。” 卫潋垂眸，伸手擦净谢灵娇的嘴角。 这有什么好谢的？ 谢灵娇让卫潋不必在意。 大家都已经是朋友了，区区小事不用客气。 “好。”卫潋笑了下，轻声应。 他笑起来真的好好看。 谢灵娇有些移不开眼，身子慢慢靠近。 两人的手本就交握在一起。 此时接触面出了汗，一时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在紧张。 卫潋的唇近在咫尺。 谢灵娇曾经碰过它，感觉好像，好像……谢灵娇心跳再次加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终她也有些承受不住，趴在卫潋身上。 假装低头看自己的脚。 实则时不时悄悄抬头偷看卫潋的唇。 她想要那……那样……是不是不太好？ 朋友之间能做那种事吗？ 谢灵娇不太懂。 只是直觉朋友之间这样似乎不太好。可到底哪里不好，她又说不上来。 自己不懂的事，就该询问别人。 可这样的事谁会懂呢？ 谢灵娇把自己在京城认识的人都回想了一遍，觉得会懂这种还能给她解答的。 ——漂亮姐姐？ 谢灵娇觉得皇后娘娘应该会懂这个，就打算下次到她宫里做客时问问。 第122章 害不了人 谢灵娇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她跑了跑宫内，又跑了跑宫外。 不过一天时间。 就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完全证明当年下毒的真凶，就是那平日形象口碑极好的郑芷。 被抓住撬不开嘴的小太监都不用再审，谢灵娇直接将他当年去了什么地方，买了哪些东西给问得一清二楚。 “累死了。” 回到卫府时，太子已经睡饱起床了。 整个人精神抖擞。 谢灵娇身上却有些酸痛，她一下坐到椅子上，靠着后面的柔软的靠垫。有气无力地勾手，“肩膀疼。萧五，给我捏。” 这般大的口气。 难道小大夫真找到了什么线索。 “奴才来，这个奴才会。”太子身边的太监赶忙上前，表示自己是专业的，保准能让谢灵娇舒服。 几乎同一时间，太子手中也端着茶水。 放低了身段，“谢大夫，喝水。” 喝完又立马给她安排上零食水果。 也可以。 谢灵娇躺着，还有一个按摩技术高超的嬷嬷给她捏腿。 “舒坦~”她舒服地半眯起眼睛，将今天搜集到的证据都告诉给太子，并道，“这些够了吗，不够我再看看哪里有，再去捡一些。” 真就是捡？ 太子瞧着眼前的如山铁证，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这小大夫未免也太…… 他、表弟还有母后，带领着手下这么多的人查了一个多月，都不如小大夫出去晃的这一个白天？ 往日一直被他有意忽略的问题再次不受控制的盘踞在脑海。 ——小大夫她，当真是人？ 不是山间鬼怪化作人的模样混入人间？ “怎么了？”谢灵娇见太子不说话，还以为是他嫌找到的东西不够多不够好，“你觉得这些不行吗？” “行！”怎么能不行？ 撇去思绪。 太子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多谢大夫。此番有你出手，本殿下简直如有神助。” 哎呀~一般般啦。 她还没成神仙呢。 上辈子也就临门一脚，差一点才要飞升。 “唔，然后呢？”谢灵娇就嘴上客气一下，实际浑身上下都很好懂，一眼就能瞧出她实际想说的是：继续夸，不要停。 太子：“……” 方才积压于心的念头瞬间散去。 若真是鬼怪。 就小大夫这模样，也不会是什么心思阴邪的魑魅。顶多便是一只，嗯……涉世未深，容易被心思诡诈的世人骗得团团转的小游魂。 不仅不会害人，还会被人欺害。 “谢大夫这般厉害，真叫人自愧不如。”他露出一副甘拜下风的表情，“见识到你的本事后，我都不敢再办案子。” 说这话的本意是想慢慢把小大夫捞进刑部或者大理寺。 让她一身诡异的本事得到施展。 可惜才刚开口铺垫，就接收到了常年不理人的表弟的视线。 凉飕飕的。 好似能将人活剥生吞。 护得这般紧。 说两人之间没什么猫腻他是一点都不信。 罢了罢了。 索性日后都是一家人。 太子不再试探谢灵娇，决定将她当做半个自家人，好生招待着。 “这两日我就要身子痊愈，在此之前还需做一些别的安排。”他很忙，就笑着与两人告别，离开了卫府。 不过走之前他非要卫潋送送他。 到了门口。 太子才略带忧心地问卫潋：“那小大夫的那些本事，你就放任她这般施为？本殿下都还好，知晓打不过你不会对她做些什么。可若是叫别人发现她的不寻常之处，恐怕……” “不会。” 卫潋知道他想说什么。 但他表示，谢灵娇并非对谁都这般毫无保留。 她虽并非极致聪慧之人，但赤忱的心也不是面对谁都会敞开。她的直觉很准，不会出手救治心思不纯之人。 太子看到的这些本领一般也不会轻易示人。 “我本欲过些时日再将这些东西交予你。”卫潋时刻守在谢灵娇身边，自然建议过她能稍微等几天。 等拿到线索的时间没那么打眼。 这才告知太子一切。 可谢灵娇拒绝了，“她说，她家四哥也痛了十几年。若是面对四哥，她必然连夜找出真凶再揍其一顿。而你，已经错过这些时日。” 谢灵娇觉得太子应当很想尽快手刃仇人，所以就算卫潋提醒过，她也决定今日便将这些东西交到他手中。 不得了。 他家表弟一次竟说了这么多的话。 太子的第一反应是震惊。 震惊过后又觉得小大夫也太单纯了些。 要知道自己可是未来的帝王。 整个天下最无情的那把椅子的继任者。 面对他这样的人小大夫竟也敢松懈成这般，真真儿是…… 该叫人说她什么才好？ 太子心中有些复杂。 想到自己一直不怎么相信小大夫，还数次给她挖坑，太子残存不多的良心竟破天荒痛了一下。 脸上的笑还维持着，自我调侃道：“看来我也是沾了那位‘四哥’的光，这才暂时得了小大夫的青眼？” “嗯。” 卫潋还是那般冷淡。 差点就要让太子怀疑刚才说了那么长一段话的人不是他了。 “表弟，那我……”太子想，自己可能还是需要跟小大夫道个谢。 但卫潋已经转身回府。 完全不理会他那霎那间刺痛过的微薄良心。 “唉……” 太子仰头望天。 许久。 才长长地叹息一声。 “回宫。” 短短时间内，他便调整好了心绪，宣布启程回宫。 接下来的日子都比较忙。 要考虑捉拿郑芷并平息此事带来的一些不好影响；还要加强身边的防卫，让那些时刻想要置于他于死地的对手们无机可趁；另外还有一些…… 反正事情很多。 忙碌中的太子没时间思考。 等到夜深人静。 本该休息时。 太子一闭眼就会想到小大夫。 明明她自己都说过，他对她并无真心，处处都只是表面功夫。 她不想与他交朋友。 连称谓都从萧五变成了太子。 明明知道。 她都知道这些，却还是会担心他不能尽早报仇？ 为什么？ 天底下为何会有小大夫那样的人…… 就连沾了别人的光，她都这般为他着想。若是那四哥本人，小大夫又会待其如何？ 第123章 抄家流放 太子不受控制地想着谢灵娇的事。 她胆子小。 脾气大。 还很喜欢唆使人。 小缺点很多。 可是…… 可是！！！ 她对身边的人也太好了些。 母后赏赐她一些东西，她挖到珍贵药材便往凤仪宫送；小柳带她出去玩，便给他送了那么些水；表弟虽欺骗过她，可伏低做小这般时日她也原谅了，此番明里暗里都是对他的维护。 太子有些眼热。 对那些收到一竹筒水的人升起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嫉妒。 “若是当初本殿也待她好些……”太子喃喃。 随后又明白这不可能。 若他当真能做到，日后即便继承了皇位也坐不长久。 他可不是小大夫，有一个表弟那般武功高强且无所不能之士时刻维护。身处朝堂，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他赌不起。 唉…… 太子心头陡然涌起一股子悲凉。 “这些时日，本殿叹气的次数是否太多了些？”他自言自语。 强行压下心头的艳羡。 闭眼缓缓入睡。 又过了几日。 一直闭门不出，相传即将病逝的太子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前往御史府。 “老师。” 太子接受过郑御史的教导。 也是他的弟子。 对于老师，太子自然是尊敬的。可曾经折磨自己十数年的毒药竟是老师亲女所下，并且那郑废妃还是凭借着老师的名头，才顺利犯下一切罪行。 拿到确切证据的那一刻，太子的心绪也很复杂。 他知老师清正廉洁，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郑废妃犯的是足以诛九族的大罪。 太子能做的。 不过是请求父皇，将亲族斩首改为流放。 “太子殿下。” 郑御史学识渊博，却不是只会死读书的迂腐之人。 在宫中暗地里派人来为他请平安脉时，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 他很看得开。 教出那般不孝女，斩首是他应得的。只是，他对不起太子殿下，“殿下愿意来送罪臣最后一程，乃罪臣之幸。” “今生是罪臣之过，令殿下遭此大难。” “罪臣死不足惜。此生，唯望殿下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惜他才刚出生不久的孙儿，也被那逆女牵连。 若是别的事，郑学峰兴许还能豁出一张老脸，请求太子放过家中老小。 唯独此事。 他不能。 作为太子曾经的老师，他最是了解太子因那毒物承受了多少痛苦。 分明是天之骄子，却受困于孱弱的身子。 遭人怜悯、叹息。 还有个别皇子的嘲讽。 这些，他本不该承受。 若非自己教女无方，殿下何至于此。 “老师。”太子知晓他心中愧疚，唇动了动，“您……不必如此。” “殿下不必怜悯。”郑学峰恭敬叩首，“一切都是罪臣罪有应得，您秉公执法便是。” 于是一队人马鱼贯而入。 重点搜查了郑芷之前所住的房间。 院中土下。 禁卫军从中挖出了一堆堆骸骨。有动物的，也有…… 眼见着东西被抬出。 郑学峰两眼一花，险些晕倒。 “父亲！！”郑学峰的儿子上前将其扶住。先前他还不敢相信，自家温婉端庄的妹妹会对太子下毒。 他想了许多原因。 许是妹妹在宫中不易，不小心得罪了人，这才遭致陷害；又或许是先前自己为一百姓质问褚家人，这才遭此横祸。 他设想了很多。 唯独没想过，妹妹竟真犯下了那般滔天大罪！ 而眼前这一具又一具可怜的白骨，让他不得不相信：曾经他眼中可爱聪慧又冰雪聪明的妹妹，内里竟如此龌龊不堪。 “孽畜！”显然，郑学峰也认出了那些惨白的骨头，脸色惊变，撕心裂肺地怒骂，“畜生！畜生啊！！！” 此时，父子两人脑中同时回想起，十几年前京中乞丐失踪一事。 郑学峰又怒又愧。 恨不得亲自动手，了结掉郑芷。 “不会的！不会的！！” 一直沉默不言，虚弱地由儿媳搀扶的郑夫人，见了那些东西，突然冲上前去。 竟是要将那些东西掀开。 试图以此否认女儿所犯下的一切罪行，“我家芷儿没做过！是你们陷害她的对不对？是你们，都是你们陷害她！是你们陷害她！！” 她还想扒拉禁卫军。 “住手！！”温文儒雅大半辈子的御史大人，头一次大声喝止了他的夫人，“证据确凿，你莫要胡言乱语！” “我没有！” 女人红着眼，开口为女儿辩解：“全京城谁不知道，我家芷儿最是才情出众，清雅娴静……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绝不会！” 可事实摆在眼前。 一家人不得不信。 “娘，您别说了……”独子上前搀扶回母亲，并向太子磕头道歉，“殿下恕罪，家母只是……只是……” 男子汉大丈夫。 潸然泪下。 言语之间，带上了哭腔，“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郑芷真的伪装得很好。 好到家里这么多人，没一个怀疑过她。 “可是……为什么……” 郑夫人觉得这不应该。 她那般乖巧听话的女儿，怎会一夕之间就成了手染人命的邪魔？ 她想不通。 怎么都想不通。 关于这一点，郑家其他人也想知道。 郑学峰佝偻着身子，跪在太子面前，“罪臣无能，求殿下给罪臣一个机会，让罪臣能死得明白。” 郑家人不知道郑芷为何长歪了。 谢灵娇却是调查得清清楚楚。 所有证据如今都在太子手中。 看着年迈的老师，太子应允了。 让属下将没呈现给皇帝的，谢灵娇书写的原版探案小本交给他。 “这些……”太子宽慰郑学峰，“与老师无关，您无需太过自责。” 郑学峰颤抖着手，瞅着谢灵娇整理出来的真相。 嗯？这字怎的…… 为人师表，看着谢灵娇的字郑学峰不免犯了老毛病，眼角抽抽。 一时哑然。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凝神观看。 ——郑小老婆的长歪之路。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哇！ 这个郑芷，居然从小就自私自利，没有同情心！ 她爹宝贝得不行的那幅字画，分明就是她故意弄坏的！还推卸到她哥身上，装得跟什么似的，把她哥骗得团团转心甘情愿帮她顶罪！ 第124章 补足弱点 谢灵娇写的案卷资料，带有强烈的主观情绪。 且废话超多。 像“啊我的天她竟如此残忍！”“第一次炼毒就药死了人，这娃简直就是天生的罪犯！”“辛苦她哥竟给她背了这么多锅(●—●)”“不要脸，居然还偷看别人洗澡！”“蛙趣这么小的崽她都能下得了手！人渣！人渣渣！！！(▼ヘ▼#)一定要让萧五狠狠地惩罚她！！！”之类，很多与案件无关的发言。 而且这萧五……难道指的是太子殿下？ 这位署名神探娇的侠士，当真是不拘小节。 “多谢殿下。” 满满十几页纸。 郑学峰看完，心中五味杂陈。 “也感谢这位神探娇小姐。”郑学峰将东西还与太子，并向他表达了对谢灵娇的感激，“若非她出手，那孽障必然会再犯下更多畜生不如的大错。” 书上所述罪孽。 他郑家已然难以赎清。 若再让她继续逍遥法外，那他郑学峰真是…… “动手吧，殿下。” 郑学峰让家里人都不许吵闹，如今这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 原本为了保全老师最后的名声，太子不打算将郑芷的罪行全部公之于众。 可郑学峰表示：不必如此。 “罪臣这一辈子，弟子众多。若他们不明事情真相从而为那孽障求情，那罪臣万死难辞其咎。” 他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承受他该承受的一切，兴许还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老师，保重。” 此句说完。 郑家下狱。 与此同时，太子福大命大解了毒，身子已痊愈的事不胫而走。 朝堂中原本还摇摆不定，不知该下哪一支注的人纷纷双眼放光，对太子释放出了更友好的信号。 太子这个储君。 唯一的缺点就是身子不好。 现在这个致命的缺陷没了。 他简直完美。 太子好了，谢灵娇也能光明正大的出门。 和卫潋一起，去参加宫里的晚宴。 不过她比较低调。 一直跟在卫潋后边，手里拿着零嘴吃吃吃。官场上这些人说话挺没意思的，说来说去不是阿谀奉承就是阴阳怪气。 听不太懂。 谢灵娇扯扯卫潋，表示自己想去女眷那边玩。 那边瓜多。 她喜欢。 “小心些。”卫潋虽不太参与那边的争斗，可也听过一些里边手段。 担心她被排挤，挨欺负。 还让她带上风遥一起。 “不了吧。”谢灵娇倒不是不想跟小伙伴一起玩，只是风遥不会隐身，她要是跟他一起去岂不是太显眼了？ 对此，卫潋表示风遥会一些暗卫的隐藏技能。 只要她不与人发生争执，他就不会被人发现。 谢灵娇：“那我要是和人发生争执了呢？” 这宫里这么危险。 她会不会被暗杀？ “不会。”卫潋平静的眼中罕见的露出一缕锋芒，“我与太子都在，整个大融你无须忍让谁。” 就算太子不在，卫潋也不会让谢灵娇遭受任何委屈。 “那好吧，我去了！” 谢灵娇和风遥一起蹲了草丛。 她带了香瓜子。 与风遥一起分享。 “最近工作怎么样？太子没压榨你吧？”边嗑瓜子边闲聊。 与她一起久了。 风遥也学会了嗑瓜子。 不过和谢灵娇比起来他还是新手，所以姿势还是没她散漫悠闲。 “很好，没有。” 风遥能力不俗，工作自然也顺利。 只是最近试图攀附太子殿下的人委实太多，他们这些做下属的难免也会跟着变得忙碌。 他还好。 若是能碰见保护谢小姐的任务还能趁机放歇息。别的同僚没有这个福分，如今已消瘦不少。 “托您的福，工作顺利。”风遥真心道。 谢灵娇的那些词他几乎都弄懂了。 与她交谈时，会顺着她的风格来，以免自己用了别的词她不懂。 “是吗？我也没那么厉害啦。” “还是你工作能力强。”谢灵娇吐出瓜子皮，注意力放在一个有些摩擦的小团体上边。嘴里还不忘夸赞风遥，“你领导都时常夸你来着。我觉着你要是近期和他提升职加薪什么的，他多半会答应。” 担心小伙伴工资不够花。 谢灵娇鼓励他自己主动涨工资的事。 别不好意思。 “多谢姑娘好意。”风遥没什么大的花销，太子与卫潋都不吝啬，他手中其实余下不少银钱，“那我这两日就与主子提一提。” 他不会拒绝谢灵娇的好意。 还将自己余下钱财的大致数额告知对方，表示有需要可以找他借。 上辈子时，谢灵娇就听说能主动借钱给你的都是顶顶好的朋友。 这辈子也一样。 无论在哪个世界，钱都是个重要东西。 “小柳，你真好。”谢灵娇的注意力从瓜田里短暂地收回了几秒钟，又抓了一大把瓜子给风遥，“那我们说好了。我有钱必定借你，你有钱也一定会借给我。” 风遥点头，轻声应，“好。” 接下来就是谢灵娇的一些唠叨。 说什么的都有。 东拉西扯。 风遥都认真听，不过偶尔才会回应她。 “对了。”谢灵娇听过风遥的存款，觉得他这份工作的待遇好似不错，就和他打听，“你们那儿还缺人不？招工一般都有哪些要求？各个岗位对应的福利待遇如何？” 她这辈子是不是上班啦。 可她家里这么多人，还有那么些朋友。 万一谁要是用得上呢？ 谢灵娇就问了。 只是卫潋的下属构成太过复杂。 有的在朝堂混有的在商场上混还有的在个别特殊环境中当探子……尽管风遥尽力说得复杂，谢灵娇还是听得犯困。 “好了好了。”在脑壳开始疼痛之前，谢灵娇及时阻止，“我晓得了，晓得了。” 反正有需要找卫潋就是。 这种复杂难懂的问题，她还是不打听得好。 “来，吃瓜子。” 谢灵娇又给风遥抓了一大把瓜子。 “啪嗒啪嗒”磕了将近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她嘴就没空过。 “原来她就xx？好家伙，穿得这么朴素都快认不出她了。毕竟每次在后院遇上她都穿金戴银的，那么长那么粗的金链子每日都戴着舍不得摘。” 说到震惊的地方，还不忘和风遥比划。 那条金链子真的特别牛！ 可她说的妇人，明明是以清廉而闻名的侍郎夫人…… 第125章 歹毒的谢礼 许是出来混，大家都讲究个体面。 因此下午在女眷这边听到的趣事儿不多，基本都是一些她已经知道的瓜的冰山一角。 没得意思。 谢灵娇兴致缺缺。 风遥就不一样了，他听得比以往更认真。 不过不是听那群夫人小姐们闲聊，而是听谢灵娇吐槽。 一会儿这个官吏贪污，一会儿那个官员徇私的。问题不大不小，可在需要的时候，都会是一把刺向别人的好刀。 风遥就全记了下来。 打算等太子殿下站稳脚跟，就着手开始清理朝堂。 “天黑了。” 谢灵娇把瓜子皮往树脚下一扫，起身，“回去吧，该吃饭了。” 她还是第一次吃宫宴。 也不知道味道咋样。 好不好吃。 …… 今晚是庆祝太子身体痊愈的宴会。 谢灵娇的位置就在皇后身边。 这个位置可俏得很。 谢灵娇一进去就瞧见了，下边好些人眼热她这个座儿呢。 这有啥好稀罕的。 难道坐这儿还能多几个菜不成？ 谢灵娇小声问了风遥，场上的菜色都一样后，问：“那我可以去跟卫潋坐一起吗？”不然有些要剥壳的东西她不方便吃。 卫潋也就这点作用了。 风遥快速瞥了自家主子一眼，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才好。 一般情况下，男女双方还未成婚，这般做法不合礼数。 可谢小姐的事不是一般情况。 且主子说过，她不必迎合别人。 “这……”风遥想了想，皇后身边的位置太过张扬，不符合谢小姐的性子。便提出，“谢小姐您想坐哪儿？我去给您安排。” 谢灵娇：“哪儿都可以吗？” 风遥：“是的。” “卫潋身边也可以？” “是。” 小伙伴这么替自己着想。 谢灵娇就认真挑了挑。 “这边太远，卫潋说会有漂亮小姐姐跳舞，太远看不清；这边也很显眼而且离褚家人好近，太臭了；这边位置有点小，一会儿菜该放不下吧？” 挑来挑去。 谢灵娇还是选择了卫潋身边的位置。 “那我就坐这里好了。”甚至在卫潋之前，她率先入座，“小柳你也快去吃饭吧，别饿着了。听说吃饭不规律的话会得胃病的！” 风遥今晚的任务就是保护谢灵娇不受人欺负。 如今任务还未完成，他不能吃饭。 “对了。”谢灵娇端起卫潋桌上的盘子，把里面的东西全打包给小伙伴带走，“niit多吃点，别浪费。” 还给他塞了俩果子。 嘱咐他要是找不到好吃的可以去东宫小厨房找吃的，要是太子生气就记她账上。 “那拜拜咯~”谢灵娇笑着和他挥手道别，“记得多吃饭呀，小柳~” “嗯。” 眼见主子落座。 风遥按照谢灵娇说的退下了。 自和谢灵娇签订契约后，他变得更容易注意到谢灵娇了。 不过只消瞧见桌上消失无踪的瓜果，便能知晓这是她的杰作。 “娇娇？”他也叫她娇娇，“人快到齐了。别乱跑，小心别人伤着你。” “我哪有这么笨？” 谢灵娇嘟着嘴，都不用他礼让就顺理成章霸占了他的位置。小声和他抱怨，“怎么还不上菜？我都饿了。” 宫廷宴会上菜较晚。 在此之前，卫潋早就命人为她预先准备了吃食。 好让她先垫垫肚子。 “炸小鱼如何？还有一小碗葱丝面。” 一个主食，一个零嘴。 都是谢灵娇爱吃的东西。 “好呀~”她眉眼弯弯，对卫潋的周到伺候十分满意，“那快呈上来吧，别让面坨了。”坨了不好吃。 卫潋给一名太监打了个手势。 很快。 一些炸得酥香连骨头都很好吃的小鱼，还有一小碗咸淡非常合口的小面就被端到了谢灵娇面前。 “好香。”她先用手指头拿了一条小鱼。觉着好吃，就稍微扯了一点点相较之下自己不怎么爱吃鱼脑袋给他，“漂亮姐姐宫里的厨子都是这个，做出来的东西都好好吃！” “怎么样，好不好吃？” “嗯。” 卫潋向来就不是个会吃的。 吃完美食的反应全都平平无奇，让投喂的人很没成就感。 尽管如此。 每次谢灵娇遇上喜欢的东西也都还是会给他分享一点点。 接下来是小面条。 谢灵娇吃完。 强烈要求卫潋去请漂亮姐姐帮忙，看看能不能让她手底下的厨子去给卫府的厨子们做一下培训。 这样好的口味，她想在家也能随时吃。 “嗯。” 卫潋话不多。 可事情已经被他放在了心上。 要不了多久，谢灵娇应该就能在卫府吃到同款了。 “此物。”两样东西下肚。灵娇里面有了食儿，心情还不错。卫潋便从袖中拿出一件东西，说是老师郑御史送给她的。 “老……郑老师？谁？”谢灵娇茫然。 都亲手找到证据让人全家流放了，她还连郑御史的全名都不知。 只晓得他可怜。 清正一世，最后却被叉烧女儿害得晚节不保。 “我与太子的老师。”卫潋提醒，“也是那郑芷的父亲。” 谢灵娇恍然大悟：哦，是他啊！ 可他给自己送什么礼物？ 谢灵家觉得就自己做的那些，郑老头不想揍她就不错了，怎么还会给她送东西？ 她狐疑：“难道……他想报复我？” “不是。”卫潋淡声解释，“对于抄家一事，老师心中并无介怀。” 这都不介意？ 谢灵娇半信半疑。 打开包装。 漂亮的眼睛瞬间睁大，瞪得溜圆。 “还说不是报复我！”谢灵娇可讨厌这礼物了。 爱惜的心那是一点没有。 她被吓了好大一跳，任由东西掉在桌上，“居然送我这么歹毒的东西，！他他他他……他这明显是恨毒了我啊！！” 东西是郑学峰委托太子转送的。 卫潋此前还未见过。 目光落在上头，定睛一瞧。无怪她不喜欢，原来老师送的竟是一本字帖。 另外还有一封信。 上面表达了郑学峰对她的感激，以及送她字帖的原因。 ——他以为谢灵娇是家中清贫以至于没机会好好读书的职场萌新。 说她断案有天赋。 若是不能往上走便可惜了一身的本事。 所以就留下他曾借给好友这才万幸没被抄走的字帖，送与她。让她好生练习，增强她日后升职的筹码。 第126章 恶毒的报复 谢灵娇才不会上班。 这辈子都不会上班！ 她扭头，让卫潋把东西还回去，她才不要！ 卫潋知晓她多讨厌读书习字，所以并未劝阻，只是向她提议：“不如留下，赠予小弛？” 当代大师的字帖。 不仅值钱，还不好买。 谢灵娇自己不读书，可家里弟弟们读啊！ 她一下就想通了。 “那……”扁着嘴，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份谢礼，“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耶！ 又说对了，她超厉害！ 谢灵娇让卫潋帮自己先收着。 听说郑家被判处抄家流放。一行人还没上路，谢灵娇就打算准备几袋稀释过的灵水，让他们带着路上喝。 一口提神醒脑，两口不用睡觉。 “这叫那什么，礼尚往来？”她对郑家其他人不是太了解，还咨询了卫潋，“我能送吧？” “嗯。” 卫潋点头。 如今的水效用并不明显，送出去比较安全。加之老师为人端方，就算他发现了什么，也会帮忙遮掩。 “那他们什么时候走啊？”谢灵娇觉得只送水还不够。 回礼要有。 毕竟人家送这个也是一片好心。 可这字帖带给自己的心理创伤也不能不理。 谢灵娇：“他们被送去的地方，有学堂吗？” 她也想到了一份的礼物。 绝对能让郑老头见之痛哭。 “如果没有的话，可以帮忙建立一个吗？银子我出，然后让郑老头去那里当老师。”最好是当一辈子，永远不退休！ 让他上一辈子的班！ 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 太恶毒了！ 恐怕也只有她能想到这样折磨人的法子了吧？啊哈哈哈—— 卫潋瞧着她双手叉腰，仰头大笑。 只是这笑没有声音。 若是不瞧仔细，还以为是突发何种急症…… 卫潋撇开眼。 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别人都瞧不见她。 否则…… “磅泽郡处地偏远，时常遭受异族侵扰。”学堂应当是有的，但老师们被流放去的地方是磅泽郡最荒凉的地方。 那里应当不会有学堂。 “那能建吗？”谢灵娇说，“要是不能的话，我加钱。” 要是她的钱不够，卫潋还有呢。 上次他给自己的玉佩还没用过，稍微用一下应该也没啥？ 卫潋：“为何想建学堂？” 起初他还以为她想让老师振作精神，可转念一想，应当不会。 这般大度，不像她。 “给他找个班上啊！” 果然。 谢灵娇眼神阴险，表情得意，“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能退休。上一辈子的班，我就不信他不难受！” 而且送这个礼物时，她也要用让他上进的借口。 说都是为了他好！ “哦嚯嚯~~他肯定想不到，我才不是真心想谢谢他送我的礼物。我超级超级超级无敌讨厌写字！” 嗯，确实想不到。 老师聪明一世，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被人这般“报复”。 “这事你能办吗？不能办我去问问四堂兄。” 一想到郑老头会因为自己的礼物辗转反侧，还有什么坐立难安。 谢灵娇就兴奋得不行。 恨不得现在就飞去磅泽郡修好学堂，然后明天就让郑老头入职！ “能。” 卫潋将此事应了下来。 “那你快点派人去呀，最好能让郑老头一到那儿就能有班上！”不过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是不是太恶毒了些？ 谢灵娇有一点点心虚，“不然，还是让他们休息几天？” “嗯。”卫潋让她不必担心，他会安排。 那好吧。 这件事就交给了卫潋。 礼物的事情解决，谢灵娇安心坐下。 正好这时候皇帝也到了，晚宴正式开始。 御膳房准备许久的精致菜肴被端上餐桌。 好多她爱吃的菜！ 谢灵娇眼睛都亮了，可皇帝还未开口，所有人都不敢动筷子。 “今夜，是我儿的大好日子巴拉巴拉……” 皇帝说什么，谢灵娇是一点没听。 她眼睛没离开过桌上的精致菜肴。 “还要等多久呀？”谢灵娇问卫潋。 “饿了？” “有一点。” “不用管他们，你先吃。”卫潋说会替她遮着。 怎么遮得住嘛？ 还不是得靠她自己。 谢灵娇小小撞了卫潋一下，小声嘟囔，“四堂兄说不可以，会让别人瞧不起。虽然我是不担心啦，可以后小启小弛还有四哥他们会在朝中上班，要是被同事认出他们姐姐曾经在宫宴上这样那样，那我还不如饿着。” 她才不怕别人笑话。 可她不能让哥哥弟弟们因为自己被别人笑话。 “不怕。”卫潋摸摸怀中的脑袋，主动给她夹菜，“这些都是姑母按照你的口味吩咐御膳房特别做的，尝尝？” 菜都到嘴边了。 不吃好像也不合适？ 谢灵娇冒出脑袋瞅瞅四周，发现很多人都在偷看这边。 可不应该是在看她。 “那……我先尝一口？”就一口。 “嗯。” 于是一口接一口。 上头的皇帝注意到了卫潋的动作。 开怀大笑。 “看来今日卫小爱卿饿了。既如此，众爱卿不必拘谨，开始用膳吧。” “谢陛下。” 话音一落。 音乐起。 中央的舞台上来了一队跳舞的小姐姐。 身材纤细，舞姿灵动优美，还有那衣裳，轻盈飘逸。月光下，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显得仙气飘飘，可好看啦！ 好好好！ 谢灵娇拍拍手。 看得那叫一个开心。 尤其嘴边还有人喂吃好的，谢灵娇非常满足。 就是，看她这边的人没那么多就更好了。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边，让她有一丢丢紧张。就算知晓别人看不见她，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喂。”一舞结束，谢灵娇动了动，拉拉卫潋的衣裳，“她们怎么都看我……你啊？” 对啊，她们发现不了她，所以她们看的都是卫潋！ 谢灵娇后知后觉。 轻轻的拉扯变成了重重一拽。大力把卫潋拉扯过来，还掐他，很不高兴，送到嘴边的鱼肉丸都没那么香了。 “卫、潋！她们看你做什么？” ——看意中人，想嫁给他。 如今太子痊愈，日后多半会登上那个位置。 卫家的地位自然也随此更进一步。 卫潋作为卫家独子，本人又是那般俊美。 想要嫁给他的名门贵女本犹如过江之鲤，现在只是又变得更多了而已。 第127章 紧急看诊 卫潋什么也没做。 无辜遭殃。 他却没觉得难受，心中似乎还有一丝浅淡的愉悦？ 卫潋自小聪慧，如今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 “我没有看她们。”卫潋将鱼丸塞进她嘴里，“我，很忙。” 啊，这倒是。 她都快吃饱了，卫潋还没吃呢。 谢灵娇嚼着鱼丸。 唔、好鲜，好q弹。 “这个好吃，家里也能做吗？”谢灵娇嘴里鼓鼓的，还顺手给卫潋也塞了一口，“好吃吧？哦，我还要吃沾那个酱的。” 这个酱也是这一桌独有的。 其他人都没得吃。 酸酸辣辣。 “好、好吃！”谢灵娇被辣得伸出舌头，使劲扇，“就是有，一点，一点点辣。” 卫潋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是按照方九安给的方子制作。 很解辣。 “少吃一些。”就算有茶解辣，可吃太多她还是会流眼泪和鼻水。 “不行！” 谢灵娇就是爱吃这个。 使劲将鼻水全擦在卫潋的手帕上，“你是不是嫌弃我？不想给我擦脸？” 如果是她的话，就会很嫌弃。 可要是卫潋敢嫌弃她，她就……她就！！！ 一脸凶狠。 “你敢嫌弃我，我就咬你！” 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咔咔就要咬人。 卫潋单手掩唇，轻笑一声。 “不嫌弃。”又一块新的手帕覆盖在她脸上，轻柔地擦干净，“我不敢。” 不敢最好！ 谢灵娇又做出一个极其凶恶的表情。 警告他：“只有我可以嫌弃你，你不能嫌弃我，懂了吗？” 说完都不管他的回答。 捂着心口回身，自己拿起筷子装作很忙的样子埋头苦吃。 怎么办，她的心好像真的坏掉了。 就在刚才，它又跳得好快。 谢灵娇觉得自己应该需要看医生。 看最厉害的医生！ 谢灵娇下定决心。 再发现有人偷看卫潋，就气呼呼地往他嘴里塞很大一口菜。以前看热闹时从来不会在意他一点，今夜却一反常态挨他很近。 最后干脆一口气，坐他怀里去了。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再看也不是你的！ 是我的！ 我的！！ 跟我签订了契约，生生世世、一直一直伺候我的！ “你，不准看她们！”谢灵娇哼哼唧唧，“我都没看，你也不准。” 你没看？ 卫潋低头，眼中露出质疑。 谢灵娇一瞪。 “我没看。”卫潋又轻轻笑了一下，昙花一现，“我从未看过。” “这、这还差不多！” 她的心真的坏掉了。 跳得好快好快。 她还感觉好热。 怎么回事？ 谢灵娇运转灵力，给自己修补。可是没用呀，她什么都能治疗的灵气居然治疗不好心脏“怦怦”乱跳？ 这不科学！ 啊不对，她就是不科学的灵芝妖来着。 可是为什么呢？ 谢灵娇陷入沉思，连那舞台上的表演都没心情再看了。 “我有点事！”不行。 谢灵娇不想等了，她现在就要去看医生！ “我去东宫一趟，你这边结束记得来接我回去！” 风风火火。 拔腿就跑。 虽然在东宫待的时间不多，可这边的地皮她都很熟了。很快就摸到那个专程给太子治病的医生，颜恒渊的住处。 首先敲门，“颜大夫？颜大夫你在不在？” 其实谢灵娇看过许多话本。 隐隐约约对自己目前的状况知道一点点。 只是内心深处不太想承认。 她不认！！ “嘎吱~” 门开了。 颜恒渊手头上还揪着一条毒蛇，把胆小的谢灵娇吓得差点叫出声。 “你……”颜恒渊与谢灵娇见面次数不多，想了一会才认出她，“是你啊。” 打开门。 让谢灵娇进来。 “你不去参加宫廷宴会，来找老夫何事？” “去过了，我都吃饱了！”她是吃饱了才出来的。谢灵娇还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大鸭腿，“这是我给你带的，诊金。” 第一次在京城见这么离谱的诊金。 和拿出它的人一样奇异。 颜恒渊瞧了一会儿，冷哼一声薅过鸭腿，咬了一口。 嗯，确实香。 “说吧，找我何事？” “是这样的。”谢灵娇把自己的症状描述了下。 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看医生。 有点小紧张，“大夫，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是，脑子有毛病。 颜恒渊很想这么说。 可惜他还记得这人差不多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翻了个白眼，“手伸出来。” 走流程。 把脉。 “你这……”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说出一连串晦涩难懂的医学用语。直到把谢灵娇说得晕头转向，才摸摸没有胡子的下巴，“你这是严重的少女怀春病！需找个男子赶紧嫁了，阴阳调和才能好。” 谢灵娇：“大夫，可以说人话吗？” 嘿这姑娘，他说的怎么就不是人话了！ 颜恒渊扔掉鸭骨头，“自己读书少，就莫怨人家说话晦涩。” “你也知道你说的难听懂！”谢灵娇拍桌，“你故意为难我！” “我的诊金都被你吃完了，还忽悠我！你，你太过分了！” “我，我……” 她要想一个很严重的威胁，让这个医生知道自己的厉害。 只是“我”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强有力的威胁。 颜恒渊，“你什么？告诉你，我可不怕你。”大家同为大夫，谁怕谁啊！ “我就告诉卫潋！”谢灵娇拍案而起，跺脚恶狠狠道，“我要告诉卫潋，你欺负我！” 嘿你个小丫头居然告状！ 颜恒渊不怕同行。 但医术再高，也怕大刀。 他晓得那个叫卫潋的到底有多厉害，当即放弃挤兑明明医术平平的小姑娘，露出职业假笑。 “谢大夫，别生气，有话好说。” 不就是嫌弃他说得太难？ 连一本医书都没读过的小丫头，听不懂你怪谁！ 颜恒渊假笑着将刚才的话翻译了一遍，“你喜欢上你说的那个人了，去把他拿下吧。” 起身回头翻翻自己放药的架子。 取出好几个瓷瓶，“这是三日春，这是烈春情，这是xxxxxx……你要哪个？” 这些药…… 谢灵娇犹豫，“这名字，怎么听着不太正经？”很像那什么药啊。 “对，就是那个。” 颜恒渊懒得笑了，面无表情，肯定了谢灵娇的猜测，“你想要哪个？还是全都要？” 第128章 不想承认 谢灵娇自认是个正经人。 所以不做选择。 她全要。 “还有别的吗？”谢灵娇觉着这医生水平不错。她也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伸手，“再给我点别的。我每天都在外边搜集情报，多危险。你再给我点用得上的好东西？” 过几天还要去送郑老头出远门。 也得给他买点。 这医生能混到太子身边的编制，技术肯定好。 谢灵娇就干脆不去找别人了，让颜恒渊都卖给自己点。 “喏。”她听说老头喜欢和人切磋交流医术，就拿了自己搓的草药丸子，“我不白拿，用这个跟你换。” 手搓药丸。 要多粗糙有多粗糙。 颜恒渊掀开眼皮一看，头发差点竖起来。他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当即表示，“找个屎壳郎都比你搓得好！” 说啥呢说啥呢？ 她一个偶尔搓药丸的，能跟那成天都和粪球打交道的屎壳郎比？ 谢灵娇：“我家小弛说了，术业有专攻。你不能看表面粗浅的技术，你看我这药，多好。都是我自己挖的。” 她这挖货水准。 一般药材都看不上。 “能有多好……”颜恒渊冷着一张脸，拿起药丸瞧了瞧。 “嗯？” 这颗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的破玩意。 仔细一瞧，怎的好似真有些道道？ 颜恒渊来了精神，找出工具仔细验证。 还真是！ “你哪来的这些东西？”里头有一味药材，连他都只听说过，“这么些宝贝你居然就这么随便和在一起？简直是暴殄天物！” 暴什么？ 谢灵娇没问。见老头居然喜欢，当即又掏出一把，“你喜欢？那都给你。” 她不会制药。 这里头所有东西都是晒干磨粉加水手搓，全是原汁原味的药材。 这么多珍稀药材被浪费。 颜恒渊深吸一口气。 沉默起身。 取出银针给自己扎了两针。 这才睁开猩红的双眼，颤抖着手指向门口，“你……你给我滚出去！” 谢灵娇，“滚也行。不过你得先把药给我呀！” 颜恒渊起身就将自己研制的药全塞箱子里丢给谢灵娇。 给你给你全给你！ “滚！！” 门关上。 不想再看她。 “生什么气嘛。态度这般差，以后怎么在宫里上班？”谢灵娇嘀嘀咕咕。不过得了药，她还是跟里头说了句，“谢谢啊大夫，以后谁有病我还找你！” “滚！！！” 里头传来一声怒吼。 谢灵娇也不在意。 反而觉得颜老头人挺好的，一个鸭腿几把草药丸子就换给她这么多的药。 人还不坏。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瞧她好似不太顺眼。 抱着药箱子在东宫外边蹲了一会儿。 谢灵娇手撑下巴。 在草丛边上思考刚才医生给的诊断？ 她喜欢卫潋？ 哈哈哈哈好好笑…… 谢灵娇觉得不可能。 颜恒渊自己都没老婆。看他那张臭脸，说不定活了大半辈子连恋爱经验都没有。 他下这种诊断一点权威性都没有。 要不，换一个再瞧瞧？ 她记得太医院的那个蒲医生就有老婆孩子还有孙子孙女，而且医术也很不错。 可是…… 可是…… 她的心现在已经没有乱跳了。 摸一摸。 很正常的样子。 其实不去看大夫也没什么？ 但是身子有毛病，就应该早发现早治疗吧？ 可她是千年灵芝耶！ 连她都治不好的病，别的医生应该也不行？ 她纠纠结结。 实际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只是不愿意承认。 感觉会很别扭。 ——明明前不久，她还很讨厌卫潋！ 话说卫潋怎么还不来？ 她都有些困了。 谢灵娇眼皮粘黏，不太能分得开。 卫潋来东宫时，就看见她抱着一个他曾经在颜恒渊处见过的药箱，蹲在东宫门口的花丛后。 睡着了。 “怎么了，表弟？”太子没能发现谢灵娇，见自家表弟站定瞧着东宫门口，心中疑惑，“那里有什么东西？” “无事。” 卫潋让太子先走。 他则走到谢灵娇前边，弯腰将她抱起。 “唔……”迷迷糊糊间，谢灵娇半睁着眼，“卫……卫潋？” “是我。”卫潋轻声答。 “哦。” 认过人，谢灵娇脑袋一点。 好香、好暖…… 她动了动，手和脚都扒拉在卫潋身上，睡得十分安心。 …… 回去时是和谢弛一起的。 前不久太子突然转了性子，对谢灵娇身边的人都和煦了不少。更是主动提及要教导她的弟弟谢弛一事，最近做事时几乎都把他待在身边。 “姐……” 见姐姐被卫潋抱着。 谢弛眉心一紧，伸手想把自家姐姐要回来，“多谢位大人，接下来交与我即可。” 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 谢弛已经长成了翩翩小少年。力气大了很多，将姐姐抱回去完全不成问题。 问题是卫潋不让。 “会吵醒她。”在场的都知道谢灵娇的起床气有多严重，卫潋问谢弛，“到时，你哄？” 谢弛抿唇。 尽管心中不愿，但也只能让步，“你小心些。” “自然。” 卫潋虽不像弟弟们那般拥有丰富的经验。可就连伺候人的活，无所不能的卫大公子也是手到擒来。 在没有弟弟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将谢灵娇照顾得很好。 谢弛沉默又有点不爽地看着他将姐姐抱上马车，娴熟地为她盖上一张小被子。 “明日。” 谢弛越看越不对，当即表示，“明日我与姐姐会搬回家。” 前不久皇帝给了谢灵娇一大笔钱。 当作救活太子的奖赏。 谢灵娇离开皇宫就用它买了一座大宅子。 只是这几天房子还在收拾，所以姐弟两人就还在卫府上住着。 “嗯。” 卫潋没和谢弛争辩。 只是回府时，专程吩咐属下，让厨房明日做谢灵娇最喜欢的那几样菜肴。 有一两道卫府的厨子还没学会。就连夜传信去凤仪宫，让负责皇后小厨房的御厨来一趟。 谢弛也是没想到。 卫潋会这般卑鄙。 入京后谢弛一直都很忙。忙着练武，忙着跟随太子学习。这么久以来，他只有上月有半天空闲，陪着姐姐在京中逛了一下。 除此之外，他的身体和大脑都一直处于超高强度的运转当中。 第129章 抵平了 第二天一早。 谢弛就找到姐姐，说了想搬出卫府的事。 “今天吗？”谢灵娇不太想，因为今天厨房要做好吃的。而且买的宅子那边还有一些地方她想改造一下，方便家里人住。 “改天好不好呀，小弛？” 谢灵娇问弟弟是不是在卫府住着不舒服。 要是他不想住这儿，他们可以先找个客栈住着。 谢弛：“姐，这里是别人家。” 卫府很好。 但不是他们家。 “那好叭。”谢灵娇有点点舍不得。要是搬出去，卫潋就不在了。 弟弟又很忙。 没时间陪着她闲晃。 “姐。”眼见姐姐情绪低落，谢弛心里也不好受。 可这样不好。 就算日后姐姐会与那卫潋成婚，那也是日后的事。 如今两人还没有任何关系。 若是让人知晓他们姐弟二人就这么住在卫府，于姐姐名声有碍。 他不想让人对姐姐指指点点。 “对不起，姐。”谢弛撇开眼，“我想住在自己家。” 好吧。 弟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谢灵娇自然选择支持。 “卫潋，卫潋！”谢灵娇很快就让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跟卫潋说，“小弛说想住我们自己家。所以我今天就要搬到新宅子那边去啦！” “不过我今天还是要上门做客的，厨房的那些菜记得给我留着！” 她还是要走。 就算她最爱吃的菜也留不住。 卫潋心中酸涩。 “嗯。”他应了一声，淡淡道，“都给你留着。” 他还以为自己与她…… 可只要谢弛一句想回家，她便立马收拾东西要搬走。 并且，他没有挽留的借口。 没有理由，没有立场，也没有那个分量让她留在这里。 明明前不久才耍赖，要自己一辈子陪着。 这才过了多久？ 就要离开。 卫潋垂眸。 “那我呢……” 他声音很轻，很淡。 可谁叫谢灵娇耳力好呢？ 所以她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这句。 “你说什么？”谢灵娇不懂卫潋的意思。 卫潋：“你不是说，要我一直陪着你？” “对哦……” 谢灵娇也想起了这茬。 漂亮的小眉毛扭曲起来。 但很快，她两手一拍，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你跟我，一起回家好了！” 这样就又能一起了。 还有家里的那些厨子，要是能跟卫潋一起和她回家就更好了。 “怎么样，你要不要去？”谢灵娇也不吝啬。 反正新买的房子大。 就说会给卫潋也安排一个房间，“就在我的小院子里好不好？我给你弄一个阳光充足，还宽敞的大房间！” 卫潋：“……” 道理是没错。 可要他搬到她的院子里，听着总有些……金屋藏娇的意味？ 这个形容一出来，卫潋心头一跳。 尽管面上依旧平静，可他心里头却是有些乱了。 “我……”他启唇，语气带上一丝隐晦的为难，“可是，小弛会不会不想让我去？” “不会吧？” 谢灵娇觉得弟弟不是那种人。 她的弟弟可大方了，不会在意家里多这一个。 可卫潋却不这么想。 他表示小弛可能不太喜欢自己，应当不会想让自己跟去。 “怎么会？”谢灵娇觉得不可能。她怀疑的眼神落在卫潋身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小弛讨厌的事？不然他怎么会不喜欢你？” 第一反应竟是他的错？ 卫潋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是。”卫潋神色清淡，提笔处理公务，“是我昨夜担心他将你弄醒，就没有把你还给他。所以他今日才要回去。” “都是我的错。” “抱歉。” 这，这样吗？ 谢灵娇和卫潋相遇的过程不太美妙。 所以习惯了把他往坏里想。 更何况另外一方还是她家小弛，那些话不由自主就出来了。 “没、没有啦……”她倒是没再怀疑卫潋说谎。 他说了不会再对自己说谎，之后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所以，真不是卫潋的错？ 谢灵娇有点磕巴。 她还是第一次把卫潋弄生气，感觉他好像还有些难过。 “卫、卫潋？” 谢灵娇走进去，跟卫潋道歉，“对不起嘛，我就是习惯了……谁叫你当初……”哎，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 她扯扯卫潋的衣裳，声音也软了下来，“刚才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嘛，好不好？” 卫潋有些心不在焉。 衣袖被她这么一扯，手中的笔落在书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谢灵娇：“……” 眨眼。 无辜。 “我，给你擦干净？”帕子都掏出来了。 卫潋：“不用。” 他担心这本公文会被直接毁掉。 表示自己会处理。 让谢灵娇去忙自己的事。 “你生气了吗，卫潋？”谢灵娇戳戳他的手臂，“对不起嘛，以后我注意，不这样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 卫潋不知她从哪里看出自己在生气。 他自认没有。 谢灵娇：“没生气，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呀？” 这下卫潋不说话了。 看吧看吧！ 我就知道！ 谢灵娇拉着卫潋的袖子，甩来甩去，“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什么都没问就怀疑你……不然这样，你之前也骗过我，让我很生气。这回我们两平，谁都不生气了，好不好？” “好不好嘛？” “好不好？” 她很会哄人。 声音又甜又软。 提出来的条件也……令人无法拒绝。 卫潋在她这里存了这么久的黑历史，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弥补。 当即抬头，“当真可以，一笔勾销？” “当然了！” 谢灵娇伸出小手指，和他拉钩。 卫潋不动。 “快点！”她直接上手去拉他，与他的小手指勾在一起，“拉钩，上吊，生生世世，谁都不准反悔！” 仪式完成。 还拿出小本子，当场把那一条给勾掉。 真·一笔勾销。 “这样，你还生气吗？”谢灵娇问。 “我没有生气。” 卫潋再次重申，自己没有生气。 他只是，舍不得。 “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卫潋以为自己是这么想的，“许是在一起这么久。你突然要走，我有些不习惯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 谢灵娇灿烂一笑，“没关系！就算我回家也会来找你玩的。我们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吗？” 第130章 好友来访 与卫潋道过别。 谢灵娇就回院子收拾行李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往日训练有素手脚利索的卫府员工，今日竟频频出错。要么是这个装错啦，要么就是搬东西时不小心撞到别处，失去重心让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 难道今日不宜搬家？ 谢灵娇心中正疑惑着呢，门口保安平福就来告诉她，有人找。 据说是个身量高挑的女子。 ——肯定是楚楚！ 谢灵娇一听，当即放下行李的事，高高兴兴跑到卫府大门口。 “楚楚！”真的是楚楚！ 好开心。 她是来找自己玩的吗？ “娇娇。” 潘楚扛了满满一大麻袋的东西，里头是她专程给好友准备的礼物。 她小心扛了一路。 见到好友才高兴地把东西放下。 “我好想你啊，楚楚！”谢灵娇给了潘楚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欢欢喜喜把她迎进门，“快进来！” 有客来访。 卫府的下人顺理成章放下手中打包行李的活计，转而招待客人。 “你今天来得正好！”谢灵娇和她一起分享了自己最喜欢吃的糕点，“我和小弛正好要搬回家呢。要是你晚来一会儿，就要多走一些冤枉路了。” 卫府这边地段好。 住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官儿。 他们家暂时还没人在朝堂做事，都住不上这边的房子。 当然了，最主要的。 这边也没什么空房。 谢灵娇牵着潘楚的手，嘴里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不过新房子那边也很漂亮，而且邻居我都知道，人还算不错。住过去应当也不会与他们发生什么争执。” “对了楚楚，一会儿你要不要去我的新家玩啊？” “你可以多住几天嘛，等我收拾完我们就一起去玩！” 住朋友家。 还能和她一起出去玩。 潘楚冷飒御姐的气质骤然碎裂，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嘴角还露出傻乎乎的笑。 “楚楚？楚楚你怎么了？”谢灵娇伸手在她眼前晃。 “没事。” 一秒正色。 潘楚郑重点头，“好，我这就与夫君传信。让他不必等我回家吃饭。” “好哦！快快快——”谢灵娇叫人拿来纸笔，“楚楚你也会写字吗？好厉害！” 潘楚是会一些。 可她也是学渣。 脸上有些红，有些热，“我，只会一点。”普通的几个常用字，夫君极耐心的教了她上百遍，这才记了下来。 记得很勉强。 写出来还很难看。 “娇娇，你……喜欢学问好的朋友吗？” “没有啊！”谢灵娇自己就是学渣，怎么会要求朋友是学问好？她一拍脑子，“忘了，楚楚你跟我一样不擅长读书呢！” 她也提笔写了几个字。 狗爬字。 谢灵娇扁嘴，“我最讨厌读书了。可是娘亲非要我学字，说只有男子能学的定是极好的东西。而且娘亲还拿小棍子打我的手心，因为这些东西，我挨了好多打！” 可痛了。 她那么怕痛。 平时磕着碰着娘亲都心痛死了。只有逼她习字，无论她哭得多惨，耍赖多久，娘亲都不妥协。 一定要她学。 “我也是。”学渣和学渣之间总是有共同语言的，潘楚也说了一些被夫君烦着扰着认字习字的事。 言罢。 两人对视。 险些热泪盈眶。 “楚楚，你受苦了！” “娇娇，你也是。” 诉说完当年被逼着学习的过往，本就互相欣赏的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潘楚打开扛了一路的大麻袋。 “这是我去山里采的。”潘楚将自家夫君认真打包的药材拿出来，“都是些夫君方子里需要的东西。有些医馆可能不卖，我就去给你采了一些。” 全部洗净，晒干。 再整齐装袋。 一看就很用心。 谢灵娇很感动，“谢谢你，楚楚！” 她笑眯眯瞧着上面潘楚写的字。 也很难看。 可她瞧着好亲切哦。 意外地认字时不觉得烦，还很开心地读，“原来这就是碧桐叶啊！卫潋说这个很少有人卖，他都没买到合适的呢！还好楚楚你来了，不然这一款饮料我就没法儿喝到了！” 其实卫潋说要派人去山里给她采。 只是最近谢灵娇见他忙，就让他先歇着。 等他得了空，他们一起去。 不过现在不用了。 好朋友给她送了好大一包。 够吃一年了！ “你喜欢就好。”潘楚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一开始我想送你一张虎皮。只是夫君说你应当不差这些东西，就让与我一同采了这些。东西也是他包起来的，我不太会。”主要是包装得没那么好看。 上面的字也是她夫君建议，让她自己写的。 说是这样更娇娇肯定会更喜欢。 果然没错。 娇娇真的喜欢。 “原来是你夫君啊。”谢灵娇想起上次他讹了自己两口灵水的事，“他现在怎么样了呀？还好么？” “很好。” 潘楚表情柔和，浅浅的笑看着就很幸福，“自喝了娇娇你给的水后，夫君的身子越来越好。这么久了，连风寒都没得过。” 因此她也知道了，娇娇送自己的水是很宝贵的东西。 要对朋友一辈子好的心越发坚定。 “谢谢你，娇娇。” “哎呀，这没什么啦~”谢灵娇跟她说了水被掺了水的事，“卫潋说这样比较安全。” “嗯。” 潘楚只是不爱学习。 跟谢灵娇一样，脑子其实不错。 她也知道这水有多神奇。若是被人知晓，定会引来许多心怀……心肠歹毒的人。 太危险。 潘楚：“你放心。我已经让夫君向我保证，就算我死他也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用最心爱的妻子做保证。 方九安真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敢泄密了。 “谢谢你楚楚。”谢灵娇牵着潘楚的手，“不过不用发这么毒的誓啦，你们的性命肯定比秘密重要啊。要是有一天真遇到了这种，你们说出去也没什么的。” 反正卫潋说了会保护她。 所以相比之下，还是朋友的性命更重要。 “这怎么行？”潘楚对朋友一心一意，断然不会为了自己活命就出卖她，“要是我真做出那种事，以后还有什么脸做你的朋友？” 第131章 搬家 潘楚在卫府吃了饭。 饭后发现卫府的下人干活似乎不是太熟练。 就主动提出帮忙。 “那就麻烦你了，楚楚。”不等下人诚惶诚恐拒绝，谢灵娇就高兴应了下来，还说，“其实他们平时做事都很麻利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出错。可能是哪里不舒服吧。” 在的大多数时候，谢灵娇对人都挺和气。 就算下人时常出错延误了她的搬家时间，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还让他们好好休息。 实在不行，就让卫潋给他们放个假。 下人们哪里敢啊。 他们如今这般，不过是得了管家的命令，才故意表现得笨手笨脚。 没办法。 其实他们也舍不得谢姑娘。 她是这府中唯一会哈哈大笑的人。 遇上好吃的也会分给他们。 有她在，他们干起活来都轻松许多。 心里每日都是松快的。 他们这些下人，尤其是卫潋院子里做事的，都盼着谢姑娘有朝一日能成为他们的少夫人。可谁知，少夫人没做成，谢姑娘竟要从卫家搬走！ 那他们怎么办？ 又要如过往那般……其实过往他们过得也不错。服侍的主子虽话少了些，可脾气极稳定，只要不犯错，就不会被责骂。 只是他们已经服侍过谢小姐…… 突然之间她就要走。 说实话，他们真的很不舍。 有一个胆子稍大一些和谢灵娇一起鉴赏过美食的丫鬟，红着眼，询问：“谢姑娘，往后，你可还会回来？” “会啊！”肯定会的。卫府的饭这么好吃，谢灵娇怎么可能不回来？ 卫潋的家就是她家。 随时随地，想回就回。 谢灵娇从荷包里拿出一片皇后给她的金叶子，送给丫鬟姐姐，“这个给你，我会记得你的，阿雪。你挑的鱼刺里面连一根小骨头都没有，我可喜欢了！每次都大口大口吃得很放心，完全不用担心被可恶的鱼刺卡喉咙！” 还有别的几个贴身伺候过她的。 谢灵娇都记得他们的名字，说出他们为自己做的事。 又一一给了他们金叶子。 这么一来。 众人两眼泪汪汪。 卫潋院子里做事的，谢灵娇都给了礼物。比较亲近的是金叶子，稍微没那么熟悉的是两颗银瓜子。 也是漂亮姐姐给她的，说可以送人。 谢灵娇觉得好看，就留了下来。 现在正好能使。 “呜……谢姑娘，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放心，我肯定会回来的。” 道过别。 做事麻利，力气也很大的潘楚已经帮谢灵娇把东西都打包好，搬上了马车。 “谢谢你，楚楚。”谢灵娇自小有弟弟帮忙，都没怎么做过这些。基本都不会，如今见好友三下五除二就整理好这么一大堆的行李，好惊讶，“你好会做事哦~好厉害！” 也，也没什么。 潘楚脸热，“这没什么。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楚楚，你真好！” 谢灵娇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爬上马车，和来送她的人挥手，“我走啦~各位，以后也要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哦~~” 你都走了，我们还怎么开心？ 几个下人没忍住，流下眼泪。 “一定要再回来啊，谢姑娘！”希望下次来，你就是我们的少夫人了。能让我们服侍一辈子，再也不离开！ “会的会的！” “你们快回去上班吧，别被管家扣了工资！” 眼含热泪的管家：？ 在谢姑娘心里，他是这么不近人情的管家？ 远远的，马车消失在街角。 “谢姑娘都这么说了。”丫鬟吸吸鼻子，“我们就回去吧。” 卫家的管家确实严格。 气势也不一般。 在下人们心里威严很足。 “呜呜，谢姑娘一定要回来呀。” “会的，谢姑娘都答应了。” 人一走。 整个院子空落落的。 一阵风吹过，只有叶片翩翩飞。 谢灵娇之前在这里种了许多的花，将花园处变得十分热闹。可如今人一走，这争奇斗艳的花儿竟让人越发心酸。 “唉……” 有人叹气。 想说：也不知道谢姑娘何时才能再搬回来住。 可卫府规矩森严，府里的下人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所以就算是这种时候，他们也没说出这种越矩的话。 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众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可惜…… 少爷他都这般年岁了，也不知还能不能讨到谢姑娘的欢心。 他们好着急。 比家里的老爷还有几位姑奶奶都着急。 “唉……” 又一声叹息。 过后众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做着自己的活计。 另一边。 谢宅。 这是一座非常大的府邸。 周边住的也是官宦人家，只不过官职都不高。按照律法，谢灵娇这种没官职的闲散人士是买不了这个地段的。 还是太子帮忙，去皇帝那边求了一道圣旨，这才能顺利拿下。 “我才买下这边没多久。” 在这边帮忙打扫，重建的都是卫潋的人。 谢灵娇：“本来没想买这么大。可卫潋说以后四哥、小启都要进京，买个大的才住得下。”当然她本人也喜欢更大的房子。 谢灵娇还给家里人写了信。 问他们喜欢什么样的装修。 到时候都按照他们喜欢的风格建造。 “不过我家有些远，寄出去的信可能还没到。”提起家，谢灵娇有些想念家中的亲人，“也不知道四哥还有小启什么时候才能考到京中，听说明年春天就要举行一场春闱。到时四哥肯定会来的！” 四哥这么厉害。 肯定到哪儿都能考第一！ 谢灵娇又开始和好友叨叨，自家四哥多么多么厉害。 “还有我三姐，她也可聪明了！不过女孩子好像不能参加科举，不然我们家肯定年年都要拿第一！” 还有小草妹妹。 她虽然没其他兄弟姐妹聪慧，可她很能吃苦，也很勤劳，“家中的大小事务，像是扫地、做饭、洗衣服什么的，小草妹妹都会！也很厉害的！” 从头到尾。 潘楚一直听得很认真。 “你家里人真好。”听完，潘楚有些羡慕，“我母亲身子不好，所以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我自小就很羡慕村里有弟弟妹妹的，感觉会很热闹。” 第132章 两只猹 潘楚的父亲曾是村里有名的猎户。 母亲和善。 一次外出打猎中，父亲不幸去世。之后十四岁的潘楚继承了父亲的工作，到山里狩猎动物，这是家中的主要收入来源。 就在去年，她母亲也因病去世。 潘楚在这个世上只剩了丈夫一个亲人。正因如此，才会在他病情加重时冒险入山，不走运遇到了一伙狼群。 “那等我家人入京，你那一定要来玩啊！”谢灵娇说，“我家里人都很好的，他们一定会喜欢你！” 潘楚答应了。 不过她问：“那娇娇，你以后还会回去吗？” 之前谢灵娇说要回到家乡，到时还要跟潘楚互相寄些特产当做礼物。 可如今她却在京中买了房。 像是要在这安顿下来。 “应该吧。”谢灵娇还不是很确定，“要是小启和四哥都过了秋闱，之后肯定要来京中参加春天的那个考试。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应该就不会回去了吧？” 到时把家里人都接过来。 不回去也没什么。 还有白丫和丁业，谢灵娇觉得三姐的产业要是开到京城，他们肯定也能一起过来。 “他们都是我朋友。”谢灵娇还和潘楚说了之前和丁业他们一起救了素素嫂子的事，“我离开的时候，小竹子都开始读书了。素素嫂子说他可刻苦了。” “他们也是好人。” 潘楚不歧视乞丐。 相反，她对丁业为了养女重新振作的事十分佩服。 “对呀！我的朋友都可好了！”她的朋友自然也包括潘楚。 平时在夫君课上怎么都听不懂的潘楚，一下就懂了好友的意思。 也许这就是学渣之间的默契？ 潘楚脸红，“我，我哪有你好……” 都好。 她们都很好。 谢灵娇不怎么会收拾东西。最近弟弟也很忙，她打算一会儿等卫潋忙完工作，叫他来家里给她弄。 “我们一起出去玩吧！”离开家乡后，就没有丁业和白丫和她一起吃瓜了。现在有了潘楚，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楚楚你喜欢看热闹吗？我知道很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 她露出祈求的小眼神。 潘楚怎么会忍心拒绝。 就算性格刚直的她对看热闹完全不感兴趣，她还是答应了。 “好。” 潘楚第一次和朋友一起出去玩。 还有些紧张。 路上不断想：她今日穿着可还算得体？一会儿她要是不会说话，娇娇会不会嫌弃她？ 不行。 越想，她就越是紧张。 和谢灵娇牵在一起的手都汗湿了。 “楚楚，你很热吗？”谢灵娇让好友喝口水，歇一歇。 还垫脚给她擦了汗水。 “不，不是。”潘楚配合的弯下身，“我……我就是有点紧张。” 老实人都是实话实说。 谢灵娇觉得朋友好可爱呀！ “没关系的楚楚！”她给了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不只是今天，还有明天，后天，你想在我家住多久都可以。我们每天都可以一起出来玩！” 第一次可能有点紧张。 一起多玩几次，楚楚很快就能习惯，到时肯定就不紧张了！ “放心吧楚楚，我会陪你一起适应的！” “娇娇……” 娇娇真的好好！ 潘楚感动得不行，“谢谢你，娇娇。” 握紧好友的手，潘楚在谢灵娇的指导下有规律的进行深呼吸。 这招有用！ 潘楚绷紧的神经慢慢舒缓下来。 谢灵娇带着她去了瓜最多的一家里面，偷偷潜入，小声和她介绍瓜田的情况，“这一家人口碑非常好。但是我跟你说，他们家里有密道。家里男主人经常会进到里面，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有血腥味。” 谢灵娇胆子不大。 来看了好几次，都没敢跟着一起去看看他到底去做了什么。 她说着，还不忘告诉好友，“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变态。就偷偷在花园之类的地方看一看，瞧一瞧，私密地方我是不去的。” 有点道德。 但不多。 潘楚以前没干过这样的事。 第一次来。 却熟练地和谢灵娇有得一拼。她也常年在山中行走，是个优秀的猎人。 被谢灵娇牵进去后，潘楚一点不慌，还很冷静地教她如何隐藏自身痕迹。 离开时怎么处理，才能不留一丝异样。 做到真正的来去了无痕。 谢灵娇学得很认真，末了还给朋友送去一个崇拜的眼神。 ——不愧是楚楚，懂得真多！ 这样的眼神让潘楚有些飘忽。 她不紧张了。 发挥自己的特长，警惕周围的动静。 尽全力将自己和朋友掩藏起来。 与此同时。 谢灵娇也紧紧牵着朋友的手，运转功法将两人隐藏。 为了庆祝太子痊愈。 朝廷放了两天假。 按谢灵娇的经验来看：只要是放假，这家的男主人就会在这个时候进入密道，早上再出来。 “哒哒哒” 不多时。 男主人按时出现在花园。 大概是他有意吩咐，这个时间花园里没有半个下人。 男人极熟练地走到假山面前，手摸上一块石头，将它一百八十度旋转。 “轰——” 一道石门缓缓打开。 谢灵娇超小声，“我之前就听说过，这种世界的密道很喜欢用这样的机关。原来是真的！”上辈子她经常听到，什么古代的机关喜欢这样设计。 亲眼见过后，她发现这是真的。 什么砖块里隐藏一块啦；挂画的背后放个花瓶，旋转花瓶就能打开隐藏起来的门啦；还有蜡烛，床板什么的……都容易成为隐藏机关的钥匙。 “我们要进去吗？” 潘楚隐约觉得朋友很想跟上去探查彻底。 便主动提了出来。 “可以吗？”谢灵娇惊喜，“楚楚你怕不怕？” “不怕。” 潘楚知道娇娇是个很特别的朋友。 身上有些奇异的本事。 可她不会深究。 娇娇就是娇娇，是她最好的朋友。 潘楚：“你要是想，我就和你一起去。” “谢谢你，楚楚！” 谢灵娇可太感动了。 这个人经常去密道，她早就想知道他是去干什么了。 “快快快！门要关了，我们快进去！” 谢灵娇牵着好友。 在石门关闭前冲了进去。 第133章 秘密 密道里头潮湿阴暗。 通道狭窄。 就连谢灵娇都要微微弯腰才能通过，潘楚更甚。 密道的路不算短。 两人走得快。没多久，谢灵娇就牵着潘楚追上了那个男主人。 吃瓜的路是谢灵娇唯一不觉得走着累的路，而潘楚又常年锻炼，这点小小的运动量完全不在话下。 终于，又一个石门打开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谢灵娇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追了上去，在石门关闭前离开密道。 “呼呼——” 她单手捂嘴，小口喘着气。 声音极小，除了一直被她牢牢牵着手的潘楚，不会有人发现。 密道末端的石门后也是一个花园。 只是这花园特别大。 瞧着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眼熟。 谢灵娇仔细回想，眼睛睁大——这棵树，这丛草，可不就是她前段时间在褚家见过的那些！ 这里是褚家啊！！！ 这里的瓜暗黑又邪恶，谢灵娇很不爱看。 可谁知道，今天误打误撞跟着奇怪男又来了！ 悔恨。 痛心。 谢灵娇本想拉着好友赶紧走。 可是…… 来都来了。 瓜再臭那也是瓜，谢灵娇捏着鼻子，与好友一起蹲在某个角落里。 “昭昭，昭昭，我的昭昭……”奇怪男痴迷地念叨着褚文昭的名字，自顾自地念起了谢灵娇和潘楚谁也听不懂的酸诗。 “贝公子。” 过了许久，褚文昭身边的一个老嬷嬷拿着一封信交他，“前不久小姐院中与您最像的一位公子宁死不屈，死了。小姐很伤心，至今卧床不起。所以今日小姐也来不了，她对您的思念全在这封信里。” “时候不早，贝公子快些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你的踪迹。” 这么粗糙的谎话。 无论是谢灵娇还是对人情世故不甚了解的潘楚都听懂了。 只有被鸿轩。 他对老嬷嬷的话深信不疑，当即一脸沉痛地表示，“都是我的错，不能日日夜夜陪伴在昭昭的身边。我……嬷嬷放心，我就这便回去休妻，好叫天下人都知晓，我最爱的人只有昭昭！” 嚯，看着人模狗样。 原来是个渣男！ 嫁给你的姑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谢灵娇气冲冲地咬开一颗花生，潘楚在一旁给她顺气，并仔细将地上的花生壳捡干净。 “别生气。” 潘楚小声劝慰好友，“他一定会遭报应的。” 一定要！ 谢灵娇觉得这褚家真晦气，每次来都看不到啥正常人。 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多待。 在贝鸿轩进入密道后，马不停蹄跟着他走了。 出来后。 她和潘楚叨叨：“你都不知道！楚楚，这个人家里的妻子对他可好了！他身上穿的衣裳，平日里喝的茶水都是那位小夫人亲手做的！特别用心！” “这府里一直有人议论，小夫人生不出孩子。这男的一直维护对方，还很温柔地逗她开心。” “在看到他进密道前，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对恩爱夫妻！” 渣男！ 大渣男！ 嗑的cp塌房。 谢灵娇心里有些不好受，“还有啊，我回去问过卫潋。他说这人在工作上居然还做得挺好，同事还有领导都很欣赏他。而且他部门老大还是他的舅舅，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前途无量的好人！” 哦，除了卫潋。 卫潋说过让她离他远些。 这人兴许没那么简单。 只是卫潋一直都很忙，暂时还没能腾出时间去管一个小官。 “别生气，娇娇。”潘楚没安慰过人，有些手足无措，“你要实在生气，我……我去帮你教训他一下？” 潘楚是说真的。 要是好友出不了这口恶气，她真会出手。 “不用的，楚楚。”谢灵娇才不想让好友因为这样的渣男而冒险，完全就不值得嘛！她喝了一口水后冷静下来，嘟着嘴，“其实那个人我也不是很喜欢。” 她说不太清。 反正是那种就算有缘遇上，也不会想和他交朋友的类型。 只是她之前时常看到这两人互相依偎。 小夫人的表情都很甜蜜。 以为这就是人类之间的爱情。 “楚楚……”谢灵娇有些难过。 她来过这里很多次，时常会都看见这家的小夫人为了她心爱的夫君熬夜缝制衣裳。他生病的时候，她比他还难受紧张。 小夫人对他一心一意。 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可平日里对她温柔体贴的男人心里装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会变得不幸啊？” “不是。” 潘楚作为已婚人士。 斩钉截铁否认了好友的话，她眼神温柔坚毅，“娇娇，爱上一个人不会变得不幸。会让人变得不幸的，是遇上人渣。”人渣这个词，她还是跟谢灵娇学的。 “哦……”谢灵娇觉得朋友说得很有道理，“你好厉害啊，楚楚~” 她眼里满是星星。 想起之前困扰过自己的问题。 谢灵娇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楚楚……” 她之前不是很想深究这个问题。 因为内心深处觉得问大夫好像不是很靠谱。 如果她真的喜欢卫潋，应当向婚姻幸福的人求证才对，问单身狗有什么用？他们自己的事儿都弄不明白呢！ “那个……就是……” 谢灵娇觉得潘楚的夫君很爱他，而好友每次提起夫君时也是一脸的温柔。 这才是她该请教的对象！ 颜老头什么的。 嗯，不管他。 “那个……那个……”谢灵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 潘楚很耐心地等她，“慢慢说，不要急。” 她愿意花时间陪伴朋友。 谢灵娇稍微别扭了一阵，回想起之前的异常，心跳有些快。 “是这样的……”一旦开了口，她小嘴巴拉巴拉就把心里的事抖了个干净。 从和卫潋相遇，到讨厌他，然后和他许诺生生世世一直在一起。 隐去卫潋的名字。 将事情大致交代清楚。 最后脸颊滚烫，虚心求教，“楚楚，我这样，是因为喜欢他吗？” 潘楚听得认真。 她思考良久。 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好友，“听起来，娇娇你好似和他亲密接触过？那你讨厌他靠近你吗？” 第134章 确诊 谢灵娇之前在京城飞来飞去，全是卫潋带她。 她曾经手和脚都圈在对方身上。 谢灵娇用同样的姿势抱住好友，偏过头问她：“这样算亲密接触吗，楚楚？” “算！” 潘楚肯定回答。 谢灵娇：“那……那我不讨厌。” 好的。 下一个问题。 潘楚：“那如果是别的男子对你这样，你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了！”谢灵娇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浑身难受，“我……我有卫潋就够了。其他人我不行的……” 原来是卫潋公子。 卫潋也是潘楚的救命恩人之一。 她对他也很尊敬。 之后潘楚又问了谢灵娇几个问题。 最后得出结论，“我觉得，娇娇你应当是喜欢他的。不过……或许是你们相识时间较短，所以你对他的感情还不深。” 不深就好。 不深就好！ 谢灵娇松了一口气，顺口问道：“那楚楚，你觉得他……” 差点随意把卫潋如何的话问出口。 好在及时捂嘴止住。 “不不不，这个还是我自己观察好了。” 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得自己瞧。 最后得出什么因果都是她自己的事。 不必让楚楚为难。 “对了楚楚。”今天还剩一些时间，谢灵娇还没带朋友去过瓜最多的地方，便向她发出邀请，“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好玩，楚楚你愿意去吗？” 她说的那个地方便是花楼。 里面可好玩了。 唱歌跳舞弹曲儿，为了争抢美人儿打架等等，什么都有。 谢灵娇跟朋友说清楚目的地。 也简单说了下里面的情况。 最后又遵循朋友的意见，“楚楚你想去吗？不想的话，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她有好几个可以玩的地方。 朋友要是对花楼没兴趣，他们还可以一起去卫潋家骑马。 “卫潋把小马驹都给我了，楚楚你要是有看上的，我送一只给你！” 这怎么能行！ 潘楚是对马匹很感兴趣。 可她不能真让朋友送自己这么珍贵的礼物。 “花楼吧。”潘楚对花楼没什么偏见。尽管心里很想见识一下卫府的马儿，但好友的喜好才是她的优先选择。 没有迟疑，她第一时间选择了花楼。 “那里真的很好玩！”安全起见，谢灵娇带潘楚去的是太子开的那家，“我有这里的终身vip，一会儿想要什么楚楚你尽管点！反正不花咱的钱。” 太子有钱。 可以随便宰没关系。 谢灵娇小声：“不过要跟你家夫君保密哦，不然他肯定要闹的。” “嗯。”潘楚和朋友有了秘密，感觉不赖，当即答应，“我不告诉他。” 为免方九安发疯。 谢灵娇两人点的都是漂亮的女孩子。 “这个！这个！”谢灵娇极力推荐，“芙凝姑娘按摩技术超好的！楚楚你一定要试试！” “哦，好。” 潘楚没来过这种地方。 听从好友的建议，点了一个全身按摩。 “还，还要脱衣服？” 伺候更衣的小丫头一进来。 潘楚傻眼。 谢灵娇忙安慰：“没关系的楚楚，你要是不习惯也可以不脱。穿着衣裳也可以按的，也舒服。”不过脱掉之后抹上颜老头特制的精油，按起来那才叫一个舒坦。 原本这项服务面向的是男士。 毕竟来这儿的大多都是男人。 可谁叫幕后老板带来了谢灵娇这么一个奇葩。她比男人还会享受，脸皮也厚，按摩起来跟猫儿晒太阳一般悠闲。 当然了，这里的员工也喜欢服务她。 不但活儿轻松，客人还嘴甜体贴。 楼子里但凡服侍过她的，没一个不盼着她下次再来。 “我的姑娘，你怎么才来呀？” 芙凝伺候过谢灵娇好多次。 和她比较熟。 一进门便用幽怨的语气诉说，“十日不见，您可知这十日我有多想你？” “我也想你呀，芙凝姐姐！” 谢灵娇和芙凝抱了一下。 芙凝身材丰腴，抱起来香香软软很是舒服。 谢灵娇可喜欢了。 “芙凝姐姐，这是我的好朋友，楚楚；楚楚，这就是芙凝姐姐，她按摩起来真的特别舒服！” 潘楚身量高挑。 却不瘦削。 身上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优美又很有力量。 她看楼里姑娘们的眼神也很清净，里头没有一点儿偏见。 “你好，芙凝姑娘，我叫潘楚。” 芙凝愣住。 回过神后，心中惊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极品！极品！！ “你，你好……”芙凝瞬间红透，鲛纱半掩住娇媚的小脸儿，软绵调调儿百转千回，“奴家，芙凝。” 这幅情态，竟比面对男客时更加妩媚。 潘楚第一次来。 以为楼里的姑娘就是这般。 还在心中感叹：这位姑娘真是敬业，对待女客人也这般柔美勾人。 “芙凝姐姐，楚楚不太习惯脱衣服，可以给她直接按吗？”谢灵娇已经换好了一件专程为她定制的按摩衣裳。 是很宽松简单的款式。 “不脱啊……” 芙凝面露遗憾。 好在她业务能力过关，很快便进入状态回复谢灵娇，“自是可以。您放心，奴家一定让楚楚姑娘舒舒服服的~” 她脱下外衣。 先给谢灵娇抹了油，然后把她交给手艺也很好的丫鬟。 轮到潘楚。 芙凝有些紧张，找话聊道：“其实您可以试一试的。我们这间房是专程为谢姑娘准备，很干净。” 里头东西全是新的。 可见主子对谢姑娘的看重。 “嗯，好。” 芙凝只是随口一提，没想过潘楚会答应。 可谁知，潘楚见谢灵娇出来，知晓还是能留下一件衣裳，心里就没什么抵触了。 况且好友全力推荐。 潘楚也想试试。 “芙凝姐姐，有楚楚能穿的衣裳吗？”谢灵娇问。 “有的！有的！” 芙凝亲自去找了一件，全新的，符合潘楚尺码的衣裳。 “您请。” “多谢。” 她们两个都不用人服侍换衣。 潘楚换完衣裳出来。 本就红透的芙凝险些冒烟。 “楚楚，快来！”谢灵娇拍拍旁边的窄床，嘱咐好友，“要是有哪里不适应，一定要跟我哦~我们是好朋友嘛，楚楚不用在我面前逞强的！” 第135章 花花花 谢灵娇不仅做了按摩。 这里的姐姐们对保养皮肤方面也很有心得。与谢灵娇相处几次，便自主自发向她推荐，说要让她的肌肤更滑嫩。 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的谢灵娇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每次来，她除了按摩以外还会做全套皮肤保养。 “楚楚，你要不要试试？这个我也很喜欢，推荐给你哦~” 谢灵娇觉得这里的姐姐们做得真的很舒服。 效果也好。 做完这个，皮肤就跟蒸得刚刚好的鸡蛋一样嫩。 手感特别好。 “我……”潘楚在朋友的盛情邀约下，摸了下她的脸蛋。 的确滑嫩。 还很白。 娇娇好漂亮。 潘楚略迟疑，“我，会不会不适合这个？” “怎么会！”谢灵娇觉得可适合了，她向潘楚保证，“姐姐们手艺可好了，一定能让楚楚你更好看！” “到时候，你家夫君肯定会吓好大一跳！” 还会酸里酸气。 担心楚楚被别人勾了去。 嘻嘻~ 谢灵娇是小恶魔附身，低低在好友耳边耳语，“来都来了，就试试嘛，楚楚~” 也是。 来都来了。 娇娇说要是感觉到不喜欢，她也可以中途叫停。 刚才的按摩体验非常不错。 潘楚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按透了，养伤时有些僵硬难受的肩膀现在就跟往日一样好用。 “谢谢你，芙凝姑娘。” 第一个项目的体验感非常好。 这让潘楚也放开了些。 在谢灵娇的推荐下是，也点了一个全身美容套餐。 “谢什么？您可是谢姑娘带来的贵客，好生服侍您是奴家应该做的~”芙凝捂嘴，妩媚一笑，“您请放心，奴家一定叫手艺最好的姐妹来给您做美容。” 谢灵娇管这个叫美容项目。 大家都喜欢她，也跟着这么叫。 “好的。”潘楚躺了回去，调整呼吸让自己别太僵硬，“那就麻烦你了，芙凝姑娘。” 她又唤我芙凝姑娘！ 芙凝退出工作状态，心跳得好快。 “怦怦、怦怦” 也不知谢姑娘这是上哪儿交到的朋友，竟这般撩人，让她这久经风月场的老人都受不住。 别的姐妹还不晓得会怎么样呢。 不行。 她得先提醒一下，让下一位姐妹多加小心。别一不小心失了态，惹恼了主子的贵客。 芙凝捂着小心脏，主动退到一边为谢灵娇两人弹琴。 “对了！” 谢灵娇觉得只美容还不够，得给楚楚再置办一些新衣裳。 楚楚生得这么……那个叫什么来着，御姐？ 反正就是很好看啦！ 要是再换上合适的衣裳，一定会更好看！ 谢灵娇眼里闪动着迫不及待的光，“芙凝姐姐，京城卖衣裳的店能请到这里来吗？我想给楚楚买一些那样，嗯……就是那样的衣裳！” 她眨眨眼。 形容得稀烂。 可意外的，“芙凝姐姐，你能懂吗？” 当然！ 芙凝可太懂了。 谢姑娘的意思不就是，要让楚楚姑娘再俊俏些？ 老天爷，楚楚姑娘如今就已经够勾人了。要是再打扮得风流倜傥，她都不敢想…… “有的。”芙凝面带微笑，“主子名下恰好就有一些制衣的店面。谢姑娘您要是想，奴家这就叫她们过来。” “不，不用……” 怎的还要买衣裳？ 潘楚摆手，“不用了楚楚，我有衣裳穿。不用再破费给我买新的，真的！” “楚楚姑娘放心，都是主子名下的店面。主子交代过，让奴家好生招待着贵客，可不能收她的银子。” 之前太子从谢灵娇这里坑走不少灵水，谢灵娇拿他东西是一点都不心虚。 她让好友放心。 太子的钱很多，她们两个怎么都不过一根儿蚊子腿。 完全不值一提。 担心太子名下店面的衣裳不够，谢灵娇还将脖子上戴着的，卫潋给自己的玉佩拿出来。 “卫潋也有钱，再多叫一些！” 她阔气得不行。 让芙凝能联系多少衣裳就联系过来。 她今天要好好的消费一番。 见到玉佩，芙凝震惊。 今儿个她可算知晓，谢姑娘为何是贵客了。 “哎哟我的姑娘！”芙凝赶紧上前捂住玉佩，“这般珍贵的东西，您怎的轻易就拿了出来？万一让那有些之人瞧见可怎么办？可危险着呢！” 一般人面前谢灵娇肯定不会拿出来的。 可在场都是太子放心，她也放心的人。 东西拿出来也没什么。 “放心吧芙凝姐姐，在别的地儿我可不会这么干！”她嬉笑着，取下玉佩，“这还是我头一次用呢！” “哎呀~你真是……”得人信任，这人还是姐妹们都喜欢的谢姑娘。芙凝心里暖暖的，掩唇小声提醒她，“日后可一定要小心。卫……那位公子的仇敌不少，会因那位公子拈酸吃醋的女人也不少。可小心叫他们针对！” “嗯嗯，我记下啦！谢谢芙凝姐姐提醒。”谢灵娇知道芙凝是为她好，笑着接受了她的好意。 “等着，我去叫管事。” 玉佩太过贵重，芙凝喊来楼里的管事才敢接下。 按照谢灵娇的吩咐去办事。 “娇娇……” 潘楚还是第一次见，买衣裳竟还可以这般。 有点点惊奇。 又有些不习惯，“我们这样，没事吗？” 说实话，花卫公子的银子，她很不好意思。 谢灵娇让她安心。 他们两个都欠着自己东西。 可比银子珍贵多了。 她也单手掩唇，小声告诉潘楚，“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这样。我早就想试试了，只是以前一直没机会。” “谢谢楚楚陪我，你真好~” 她这么一说。 潘楚一下安定下来。 不是因为银子，而是好友说她也是第一次，想要自己陪着她。 那她可不能畏畏缩缩，让唯一的好友感到不安。 给潘楚敷脸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的一下子的功夫，这位姑娘就瞧着更让人心乱了？ 这脸都还敷着呢！ 都说红颜祸水。 原来是这么回事。 潘楚坐起来，主动和朋友交谈，一本正经的模样撩得屋子里好几个姑娘腿软。 这么明显。 谢灵娇都发现了。 眨眨眼。 “楚楚特别特别好，看来大家都和我一样这么觉得呢！”还好楚楚夫君那个粘人精不在，否则陈年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谢灵娇和方九安不十分熟。 但那一丢丢良心还是让她替他说了一句：“不过我家楚楚已经成婚了！所以各位姐姐不能打她的主意哦~” “她家夫君可爱吃醋了！” 第136章 命中小心脏 衣裳很快便被送进了花楼。 管事特意让人走后门。 悄悄的来。 保证没人看见，很符合谢灵娇低调的性格。 “这……”由于送来的衣裳太多，潘楚着实不知该选哪一件。短暂地为难了一瞬，果断决定——给好友选！ 之前潘楚的衣裳都是由方九安准备。 她自己从未为此烦恼过。 如今骤然见到这么多，她只觉眼前花花绿绿，脑子里什么想不明白。 “这个！”潘楚还在纠结中，谢灵娇率先出手选了一件月白的衣裳，感觉超适合好朋友的气质，“楚楚，你试试这个，肯定很好看！” “这……”芙凝上前，瞧了瞧，“这套不是男子的衣裳？” 是哪家店搬错了货物，竟将男子的衣裳拿了过来。 不过…… 芙凝的眼神在衣袍与潘楚之间来回打转。 手帕捂嘴偷笑，“还是您会选，这件的确适合楚楚姑娘！” 潘楚：两眼茫然。 “楚楚，你要不要试试？”谢灵娇见好友不抵触，把衣裳和她往屏风后一推，“还是先试试吧楚楚，衣裳只有穿在身上才晓得合不合适！” “对对！”芙凝也跟着附和，手中绢帕一挥，调笑道，“楚楚姑娘您要是不会穿，奴家可以帮您~” “不不，不用了。” 潘楚也不是玩不起的人。 见大家兴致都很高，也没拒绝。 配合地去到屏风后，换上一整套的男装。 一出来。 无人说话。 潘楚还以为是自己不适合这番打扮，“不然，我现在去换回来？” “不行！！！” 谢灵娇第一个反对，“楚楚，你穿这个真是太太太太好看了！” 她一个猛扑上去。 蹭蹭蹭。 “楚楚好帅，我都想嫁给你了！”整个人都跳到潘楚怀里，故意卡着嗓子，手指在她身上打转，“楚、楚~~不要理家里那个黄脸男了好不好？今天晚上，就我们……” 眼睛眨啊眨的。 看得周围几个姑娘好生羡慕。 真好，她们也想…… 潘楚：？？？ 更迷惑了。 不过还是没忘维护自家夫君。她单手护着好友的臀部，以免她摔下去，而后才一本正经地回道：“九安还是很白的。不过娇娇晚上要是想跟我睡的话，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啊呀呀呀呀！！！！ 谢灵娇捂着小心脏。 那个激动哟。 笑嘻嘻道：“楚楚你真好~~” 还趁机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 把人耳朵都亲红了。 “来，楚楚！”谢灵娇认为自己的方向是对的，而且还可以继续发挥得更好。她回首，求助专业人士，“芙凝姐姐，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啦~” “您放心，奴家一定尽全力！” 芙凝心领神会。 让人拿来楼里最好的脂粉和玉冠。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很快。 一位身量高挑，酷帅十足的“小哥哥”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嘶~” 楼里的姑娘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真俊啊。 “楚楚，看这边！”谢灵娇捂住心口，一幅被正面击中的模样，指导好友，“下巴抬高一点。对对对！眼睛看下边面……” 在她的指导下。 潘楚瞧着越发冷酷。 啊啊啊啊—— 房中的姑娘们一个赛一个激动，眼睛齐刷刷、火辣辣地盯着潘楚。 其中胆子大些的。 擦擦口水，像是被迷惑一般上前，“楚、楚楚姑娘……奴、奴家……奴家……奴家舟兰……可……可否……” 有了第一个，立马就有第二个。 又一个姑娘干脆上前挤开结结巴巴的姐妹，“奴家碧衣！这些年已经攒够了银子，若是楚楚姑娘愿意，奴家这就跟你走！” 除去谢灵娇和潘楚，房间里总共还有五个小姐姐。 其中四个都挤在潘楚身边。 好歹是太子的人。 争风吃醋也不忘职业道德，只挤兑自家姐妹，没有伸手对潘楚做些什么。 “奴家也是！奴家也攒了许多银子，楚楚姑娘都给你！” 这几个居然还是富婆。 她们不仅不要谢灵娇的打赏，还掏出自己的荷包，要送给潘楚。 甚至不图她什么。 只要对她们笑笑，陪她们吃些茶就好。 潘楚：害怕后退。 “各、各位姑娘……”两手交叉在前，遮住自己的脸，“在下已经成婚了。不，不合适……” 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强调自己已经成婚。 只觉得脑子有些晕乎。 “好了好了。”关键时刻，还是谢灵娇出手控制住了场面，“各位姐姐，先克制一下。衣裳这才只选了这一身呢！” 一身怎么够？ 谢灵娇还想看更多！ 大手一挥，“姐姐们，我们继续！” “好嘞~” 她一声令下，也没人争抢了。 瞬时散开。 各显神通。 “这身也好看，可惜楚楚姑娘穿肯定太大！姑娘且等着，奴家这就为您改改！” “我屋中还有好些玉佩，楚楚姑娘，奴家这就给您取去！” “你们！哼！”剩下的一个咬牙，跺脚，“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拿我存的银子！” “我有金子！” 几人纷纷回房。 将潘楚惊得目瞪口呆。 不解询问好友，“娇娇，她们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为了帅美人争风吃醋吧？ 谢灵娇可开心了，“楚楚，你真受欢迎！带你来这里真是来对了！” 受欢迎？ 她吗？ 潘楚低头，扯扯衣裳。抬头，总算回过味来，“她们这是，将我当成了男子？” 不不不。 男子哪能有好友受欢迎啊？ 谢灵娇：“不是哦~因为她们都很喜欢楚楚你啊！是身为女子的你！” 总的来说，就是气质吧。 楚楚有一种，又正又飒的气质，光看着就安全感十足。 男装一换，模样还俊俏得不行。 有礼貌。 不像男子那般，痴迷她们美貌的同时又看不起她们，更不会对她们伸出咸猪手。 这里的姐姐们很难不喜欢嘛！ “放心吧楚楚。”谢灵娇让她安心，“就算她们瞧上了你，我也会负责把你安全带回家的！” 为了转移好友的注意力。 谢灵娇又和她一起挑起了别的衣裳。 换来换去。 可有意思了。 第137章 往后、畅想 夜半。 花楼里人来人往。 好不热闹。 谢灵娇和潘楚的换装游戏玩够了，就拎着一大包东西从偏僻小门出去。 “楚楚，谢谢你帮我拿衣服！”她们带走的都是谢灵娇的衣裳。 现成的衣裳没有适合潘楚的尺码。 谢灵娇就和芙凝商量了十几个酷酷的款式。还让人测量了潘楚的尺寸，先付一笔定金到时候做好直接送到谢灵娇家。 “这没什么。” 潘楚力气大，包裹大多都是她手里。 在家中也是这般。 她家夫君体弱，这些事潘楚从不让他碰。 她做得多，早就习惯了。 “怪不得那些姐姐们都想嫁给你。”谢灵娇也很心动，觉得嫁人就该嫁给楚楚这样的，“以前我从未想过成婚的事。可现在我都想嫁给你了！” 比起只能看不能碰的楼里姐姐们。 谢灵娇可幸福得多，她能直接上手！ 挽着好友的胳膊。 硬硬的，很有力量。 谢灵娇戳了两下，仰天遗憾道：“可惜你家夫君不同意，不然我都想把你抢过来了！” “别取笑我了，娇娇。” 潘楚认为好友是在说笑。 毕竟她有喜欢的人，“你若想成婚，也当是与那卫公子。” “他怎么能和你比呀！” 谢灵娇觉得这不一样。 好姐妹可以亲，可以摸。 卫潋不行呀！ 感觉下不去手。 而且，而且…… “他也不见得愿意和我成婚呢！”谢灵娇哼哼两声，手一挥，“哎呀，不想这个。我现在还小呢，说不定明天我就不喜欢他了！” 她一点不着急。 潘楚比谢灵娇大两岁。 是地地道道的村中猎户。 尽管见惯了十四五岁就出嫁的姑娘，她也不觉好友的话有什么不对。 她对谢灵娇的滤镜也是一级厚。 在这一点上，她完全不输谢家人。 “嗯，对。以后的日子还长，不用着急。” 潘楚觉得自己是好运，能娶到夫君那般好的男子。 说到底，这天下的女子大多还是嫁了一个不相熟的人，最后磕磕绊绊过完一辈子。 她认为好友是世间最美好的人。 若要婚配。 对方必然不能差。 否则岂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娇娇。”潘楚很认真地给她出主意，“我夫君容貌还算不错。若日后我与他有了孩子，模样应当也不差。要是你以后找不到喜欢的男子，我就把我儿子给你，当童养夫？” 啥？？？ 谢灵娇震惊。 眼睛瞪得老大。 不是吧？ 上辈子她是精怪，十七岁的差距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是。 可这辈子她是人类啊！ 要是和未来夫君差十几岁……是不是有点太那什么了？ “不不不——”谢灵娇两手差点摇晃出残影，“我已经过了养童养夫的年纪，还是算了吧。” “楚楚你以后要是有了崽崽，给我当干儿子或者干女儿还差不多。” 送给她就算了。 谢灵娇没有那方面的癖好。 她不敢养。 比卫潋还叫人下不去手。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死皮赖脸去碰瓷卫潋！就算不想成婚，也可以占占便宜嘛。 卫潋身材挺好来着…… “好吧。”潘楚也不勉强，“那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干娘。”方九安不知道，他与亲亲娘子的崽儿都该没影呢，就被母亲安排得明明白白。 “好哦！” 当干娘，谢灵娇是愿意的。 她笑着表示，“等我回去就打几个长命锁，小手镯。我最近收了好多黄金，做出来一定好看！” “不必破费。” 潘楚觉得小崽子不需要这么麻烦。 她养过小熊和小狗。 感觉给足饭吃就能活。 潘楚：“我会努力赚银子，肯定能把他们养得壮实。还有我家夫君，他最近也开始赚银子，日后必定不会让孩子们挨饿。” 谢灵娇可是拉拔过两个弟弟的人。 知道养小孩可麻烦了。 不是单给他吃饱就行的。 “楚楚。”谢灵娇感觉朋友在这方面有短板，顿觉责任重大，“你要是有了崽崽，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得把自己的经验都教给好友。 唔、不对。 谢灵娇歪了下头，觉得教好友做这些，很不应当。 楚楚这般粗……帅气，怎么都不像是做这些的人嘛。 还是教给楚楚夫君好了。 作为楚楚背后的男人，这些活应当他来才对！ “嗯。”潘楚都把谢灵娇当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了，这种喜事必然会第一个通知她，“我一定会的。” 回家的路上。 两人还讨论了一番，以后潘楚和她夫君的孩子会像谁。 若是读书不好，该给他培养什么别的兴趣。 还有房子。 谢灵娇听卫潋说，方九安脑子好，办事也妥帖。 很得太子重用。 这样一来，以后赚的钱肯定不少。 等攒够了钱，他们家就可以换一个更大更好的房子。一来方便方九安上班，二来以后孩子读书也方便。 “不过，楚楚你怎么办？” 谢灵娇觉得好友很厉害。 要是搬家到城里，她打猎岂不是很不方便？ “不怕。”潘楚觉得自己多走些路也没什么。 她身体好，走多远都不会累。 夫君不一样。 她家夫君之前多走几步就喘得厉害。 潘楚：“反正我出门打猎也需要很多天，再多花半天时间进山也没什么。” “这怎么行！”谢灵娇觉得这样太累。 很不赞同。 可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只想到一个有点馊又不那么馊的主意，“要不，楚楚你换个工作？” “换个营生？”潘楚愣了下，“可是我只会打猎。” “楚楚你再想想，你这么厉害，肯定还会些别的。”实在不行，她就问问三姐和四哥，他们的产业何时能扩张到京城。 到时让楚楚去里面上班就是。 “我……”潘楚很重视朋友的建议，她认真思考，有些不确定地说，“我就会剥皮、拆骨、挖陷阱、消抹痕迹……” 都是一些猎户常备技能。 只不过潘楚比绝大多数猎户出色多了。 这些技能，她几乎可以说是精通。 谢灵娇没上过班。 怎么都想不到有这些技能该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我记下了。”她认真记下朋友的履历，向她保证，“要是有好岗位，我一定让他们给你留着！” 第138章 粘人精 谢灵娇两人说说笑笑。 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家。 谢宅门口。 方九安坐在石阶上，脚边放着很大一个包袱，腿上摆着一本无论是谢灵娇还是潘楚都没兴趣的满字书册。 似感应到了什么。 方九安从公务中抬头。 一眼看见身上挂着大包小包的自家娘子——至于旁边也抱了好几个包裹的谢灵娇，他眼里只有娘子，哪还看得见？ “娘子！” 连书册都不管了。 方九安大跨步迎上去，委屈巴巴道：“娘子，这么晚了，快跟我回家去吧。” 自从投靠了太子。 方九安每日都很忙碌。 与妻子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心里痛得不行。 但贼船已经上了，就没有能后悔的余地。 方九安只能忍耐着，尽全力用最快的时间完成太子交代下来的事务，以此节省出时间回家见娘子。 今日他好不容易能回趟家。 却发现娘子不在。 找去卫府，又被告知娘子那好友已经搬家。 几经辗转。 方九安才找到谢宅。 可谁知这儿就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方九安又担心随意进出会被某个暗中保护这里的人一击毙命，只能认命蹲在门口等待。 “夫君，今日怎么有空回来？”潘楚拿着东西，不好与丈夫寒暄，依旧大步往里走，“我已经答应了娇娇，要在她家多住几天。不然夫君你先回去，我改日再回家寻你？” 娘子要在此留宿？ 方九安心里很不爽。 但他一点都不意外。 这么多年娘子好不容易才交到一个好友，一时与她情谊浓些，他能理解。 方九安心里很酸。 可他不能闹，以免让娘子为难。 “那还真是巧。”方九安脸上堆笑，提起包袱，“我带了些换洗衣物过来，娘子正好能用。” 包袱鼓鼓囊囊。 里面不仅有潘楚的衣裳，还有方九安的。 他脸皮向来很厚，“今夜不便出城，不知谢小姐可否顺道收留在下？也不用您再多准备些什么，我与娘子住一间房就够了。” 和你住？ 楚楚明明说了要跟我睡！ 谢灵娇刚要据理力争。 就见方九安从包袱里头取出一个食盒，“这是我专程为娘子准备的糕点，知晓她可能来找您，我就多做了些。谢小姐不妨与娘子一同品尝？” 方九安很会做人。 此时说话也好听。 表示自己只是思念娘子，不会打扰她们好友相聚。 “好吧。”谢灵娇也不想让好朋友为难。反正方九安就只有两天假期，让他一起玩也没什么，“那你可不能霸占楚楚哦，她也是我的朋友。” 霸占？ 这本就是我的娘子！！ 方九安心中不忿，面上却一口应下，“请放心，这世间没谁比我更想让娘子开心。” 会让娘子不快的事他不会做。 就算心里很不想娘子的心思被人分了去。可只要娘子想，方九安就能按捺住自己，默默守护在她身边。 “最近我研制了些新的菜色。”方九安与谢灵娇一道进去，主动请缨，“一会儿我便做一些，请谢姑娘赏脸尝尝。” “好啊。” 对送上门的好吃食，谢灵娇从不拒绝。 一口便应了下来。 不愧是手艺人。 方九安做的饭很好吃啊！ 谢灵娇表示：“楚楚她夫君，你不去酒楼当厨子，真是美食界的一大遗憾。” 非常遗憾。 方九安笑着给她倒茶，谦虚道：“我这粗浅的手艺，承蒙谢小姐您看得起。” “怎么会？”谢灵娇被辣得直哈哈，端起方九安倒的“饮料”，“咕噜咕噜”一口喝掉，“其实我家三姐那边在做生意。你要是有这方面的意向，等她来了京城你就来我家，到时候肯定给你的方子一个好价钱！” 三堂姐什么都会做。 酒楼肯定也会。 就算不是，也能请四堂兄帮忙创建。 谢灵娇握紧潘楚的手，跟喝醉了一般：“楚楚啊，你家夫君是个人才。有他在，美食界的未来必定一片光明！你……唔，你一定不要让他的才华被埋没……” “为，为了……唔……” “为了以后，更好吃的菜……菜菜……” 说到最后舌头都拉不直了。 还一个劲的往潘楚怀里钻，说要为世界美食发展做出贡献。 她可以试吃。 让潘楚记得喊她。 “好。” 潘楚很有耐心。 力气也大。 任由谢灵娇怎么拱，她都巍然不动，还对谢灵娇每个胡言乱语都有回应。 “嗯。” “好。” “放心，我会的。” 等谢灵娇说累了。 才一把将人抱起，准备让她回房间休息。 “去吧，楚楚。”方九安很配合的样子，温柔地说，“这里交给我收拾就行。” “嗯。” 潘楚托着好友，小心护着她的脑袋。 对夫君道：“我还以为夫君你是故意在娇娇的茶里兑酒，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楚楚……”方九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娘子这般迟钝。 平日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不会察觉。 唯独今日。 他不过就给那谢灵娇喝了一点点的米酒，就被娘子给发现了！ 方九安低头，不敢说谎，“我……很想你。而且我就放了一点点！就一口的量，而且还是自酿的米酒！” 那量确实不多。 潘楚：“明日，你当向娇娇道歉。” “嗯嗯。”方九安小鸡啄米般点头，“我都听娘子的！” 道歉而已。 他会。 谢灵娇酒量不行，酒品还好。 一口迷糊。 却不会大吵大闹。 很乖顺地躺在潘楚怀里，偶尔小声嘟囔句什么。 “娘子！娘子！！” 方九安刚将碗筷收拾好，便快步跑向谢灵娇的院子，在外边喊：“娘子，卫公子来了！应当是来找谢姑娘的！” 潘楚正要给谢灵娇擦洗。 她不太会做这些。 正有些伤脑筋。 听见这话，稍作思考，“娇娇，卫公子可以进来吗？” “唔……卫……卫潋？”谢灵娇张着嘴，“卫潋，给我……喝……喝水！” “我……嗝~口渴。” 喂水这事潘楚是会的。 她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喂到好友嘴边。 第139章 送院子 一点微醺的谢灵娇，喝口水都滚来滚去。 要不是潘楚手稳。 这一杯水都得洒。 “我来吧。” 卫潋不知何时出现在潘楚身后，接过她手中茶杯。 很顺利将一杯水喂进谢灵娇嘴里。 这事他做起来十分熟练。 一看就是做过了许多遍的人。 “请问卫公子。”潘楚没了用武之地，也没急着走，她虚心向卫潋请教，“该怎么样才能像您这般稳当？有何窍门？” 没有窍门。 全靠做得多。 卫潋：“多做几次，便会了。” “原是熟能生巧！”潘楚悟了。 她还想再学些别的。 可方九安嗓门超大：“娘子！我们的房间在哪儿啊？娘子！！” “抱歉。”潘楚遗憾放弃此次绝好的学习机会，“我先离开一下。” “嗯。” 卫潋已经在给谢灵娇擦脸。 他还带来了解酒的药。 准备的十分周全。 只因方九安早在卫府那儿听说谢灵娇搬家后，就假笑着说了自己晚上会泡茶，泡第三页的那种。 他给卫潋的泡茶手册第三页只有一种茶饮。 制作时需要用到米酒。 虽只是少量。 可以谢灵娇的酒量，必然会醉。 卫潋当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深深看了他一眼。 什么都没说。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方九安断定他一定会来。 果然，卫潋没有让他失望。 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 有了他的照顾，方九安只要稍加努力，今晚就能将亲亲娘子留下。 “娘子，烧热水的器皿在哪？对不起，娘子，我不太熟悉这里。”方九安低头，倚靠在潘楚怀中。 他块头更大。 低头环着老婆腰，靠在她身上的样子却毫无违和感，“都是我不好，叨扰了你与谢小姐。” “对不起，娘子。” “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不愧是专业泡茶的。 方九安的茶技完全靠自然流露，以至于看不出丝毫别扭。 浑然天成。 没有瑕疵。 潘楚这才对自家夫君生出了一丝怜惜，“不用道歉，我也想你。” 两人成婚多年。 之前是潘楚忙着打猎赚银子给夫君治病。后来方九安痊愈，家中银钱没那么紧张了，可他为了自家娘子要去挣个前程。 选择投靠太子。 忙啊。 太忙了！ 方九安流泪，“都怪我，是我不争气。要在外花这般多的时间，连见娘子你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潘楚随手拿起一块帕子，给自家夫君擦泪，“娇娇都说了，领导很看好你。你前途无量。” 领导？ 方九安一时没反应过来“领导”为何物。 他只觉得眼睛好辣。 痛得睁不开。 原只是心酸的泪水迅猛下流。 把潘楚都惊吓到：“不哭不哭……” 她没想到夫君竟这般想念自己。 之前还想着将夫君安顿好便去照顾好友，现在却是顾不上了。 “娘子，我……” 方九安想说眼睛好痛。 需要水洗洗才行。 可娘子对他好温柔，他舍不得走。吸吸鼻子，努力忍着：“抱歉，娘子……”好痛，真的好痛。 此时，他才想起方才娘子给他擦泪的帕子有些眼熟。 ——可不就是他用来擦辣椒罐子的那个？ 洗碗他都嫌辣手。 预备丢掉。 谁知…… 唉…… 方九安眼泪哗哗地流。 潘楚心疼他。 将他安顿好后，又去见了好友一面。见她已在卫公子的照料下安然睡下，这才放心回了房间。 谢宅很大。 潘楚回去时，夫君还在房里，点着灯等她。 见她回来，立马起身笑着迎接。 “娘子，你回来了。” “嗯。” 潘楚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想起夜间回来时，与好友的聊天。她告诉丈夫：“我已与娇娇说好，日后有了崽子就认她做干娘。” 她是不懂藏掖的。 顺口就将自己一开始其实是想把儿子给好友做童养夫的事给抖了出来。 方九安震惊。 娘子你…… 你！！！ 唉…… 还好，那谢灵娇心里有人了。不然可苦了他儿子，以后要照顾这么个脾气大事儿多，还非常能惹事的大小姐。 啊，不对。 他儿子还没影儿呢。 说不定是个漂亮乖巧的女儿呢？ 方九安目光落在老婆腹部。 潘楚：“事不宜迟。今晚刚好有时间，夫君，我们可以努力一下。” 怒、努力？ 方九安是习惯了自家娘子的直白。 可是…… “娘子，这是别人家！”在别人家那什么，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方九安心里很想。 可他还是忍住了诱惑，规劝道：“娘子，不如明日我们回家再？” “可娇娇说把这院子送我了。”潘楚拿着小院的大门钥匙，“以后这边，就是我们的房间。” 新买的府邸实在太大。 谢灵娇家里那点人根本住不完。 干脆就把朋友们的房间都安排上。 除了潘楚，丁业和白丫父女两人也有一个院子。 谢灵娇已经写信回去，询问了他们想要的装修风格。谁想要什么样儿的，都可以改建。 施工队都找好了。 就等老家回信开修。 “……” 方九安沉默。 想到京城房屋的价格，艰难开口，“娘子的好友……甚是……阔气。” 他都没能给娘子买上的新房。 她谢灵娇倒是先买上了！ 并且还是这样大的房子，没权没势连买的资格都没有！ 方九安承认，他嫉妒了。 “所以夫君，做吗？”潘楚直白邀请。 方九安闭眼，“做！” 酱酱酿酿。 一夜过后。 谢灵娇起床就看见楚楚夫君捂着腰子，一脸幸福样儿在厨房做饭。 嘴边那笑怎么看怎么傻。 不太聪明的样子。 莫非是水土不服？ “多谢你，谢小姐。”方九安还是嫉妒谢灵娇先给娘子买了房，可昨晚的福利也是托了她的福，“那院子，我与楚楚都很喜欢。”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谢灵娇摆摆手，“没什么。反正我家也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 “你与楚楚要是有什么想修改的地方，尽管提出来。” “施工队我都让卫潋帮忙找好了。他说工部近期有空闲，要改建随时都可以去找他们。” 皇亲国戚就是不一般。 房屋修建都能请来工部的人。 方九安心中感叹，而后婉拒：“多谢姑娘好意。不过我与娘子都更喜欢自己动手，一点点慢慢改变我们的屋子。” 第140章 压迫 方九安脸皮厚，收下房子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看得明白着呢。 和谢灵娇走得越近，太子用他也会更安心。 不过他家娘子竟然也会同意收下这个。 还真是…… 也太喜爱那谢灵娇了些。 否则怎么同意收下？ 日后不会只要是那谢灵娇提出的要求，娘子都无法拒绝吧？ 方九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哦。”谢灵娇自己也不客气，随手拿起方九安做好的大肉包，嚼嚼嚼，“不用跟我客气。不过，你应该不会吧？” 什么叫他应当不会？ 他方九安难道是什么脸皮很厚的人？ 嗯，他是。 方九安微微一笑，“那就麻烦你了。”拿出早晨心神激荡下，列出的想要整改的地方。交给谢灵娇，“后日我便要出门，为太子爷卖命。这期间的事就麻烦谢小姐你了。” 谢灵娇身边安全。 娘子和她待在一起，方九安外出做事也放心。 “卖命？”谢灵娇觉得方九安生来就该做饭，这肉包做得也太好吃了些。于是又拿起一个，“我记得卫潋说你的工作都很安全来着。” 坐办公室呢。 外出机会就一点点。 多安全。 方九安依旧是那副笑脸，语气却多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谢小姐有所不知，有时候人太忙，也会死。” 俗称忙死。 “有时在下也想不通，殿下对我也太放心了些，什么事都交与我。”只要是不涉及太机密的东西，全交由他办。 按理来说。 他这种刚投山的新人，不应当先冷冷，考察一番？ 方九安：“难道谢小姐还费心，在殿下面前为在下‘美言’过？” 有吗？ 谢灵娇回想。 “没有吧。”她很诚实，“我就说过，你脸皮跟我一样厚。不多给点工作都对不起给你的那些水。” 那水太子也很想要来着。 可谢灵娇现在已经不生产同款了。 只有掺了水的水货。 谢灵娇：“当时萧五就说相信我的眼光，你一定会是个下属。” 她眨眼。 不太确定道：“这样，应当不算说好话吧？” 呵呵。 怎么不算？ 方九安如今算是明白自己为何会被予以这般重任。 感情是他要着了太子殿下的心头好。 怪不得。 “谢小姐，太子殿下乃卫公子的嫡亲表兄。应当是你信得过的人？再多予他一袋灵水，应当无甚妨碍？” 方九安试图为上峰争取到些好处。 好让自己能够减轻负担。 谢灵娇不同意，“卫潋说了，以后不能再做那种的。” 而且也通知过太子。 当时他笑着表示了理解。 谢灵娇：“难道，他反悔了？” “怎会？”方九安哪敢说这样的话，他澄清道，“是我想要讨好殿下，想他能让我多歇息罢了。” “哦。”谢灵娇两手一摊，“没有。” 不过方九安有她送出去的绝版啊。 要是想讨好领导，把那一竹筒送出去不就好了？ 对此，方九安表示不可以。 那水他要给自家娘子留着。 谁也不能给！ 和娘子比起来，太子算什么？ 这世上，谁都没有他家娘子重要！ “那如今的那种，可否予在下一份？”方九安见缝插针。 这回谢灵娇倒是没拒绝。 直接用厨房最大的碗。 给方九安装了满满一碗。 “多谢。” 方九安也不嫌弃。 自己找了器皿，将水分装放好。 “对了。”谢灵娇手里又拿了一种别的食物，跟在方九安后边，“虽然说你的新工作会很忙，可怎么都能腾出一些时间吧？” “你能在空闲时间，多研发一些新菜品吗？” “楚楚也说会支持你的美食事业。” 她搬出了潘楚。 亲亲娘子在方九安心中的地位毋庸置疑。 尽管极不情愿。 方九安也只能答应，“您放心，我、会、的。” 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随便用娘子的名义？ 他可是娘子的相公，他都不想随便使用娘子的名号，让她为难！ 方九安心中抓狂。 谢灵娇瞧着，感觉有点神清气爽是怎么回事？ “那什么，楚楚夫君啊。”她趁机，得寸进尺，“要是我家三姐来京城开酒楼，菜单方面可以拜托你吗？” 方九安：“不若我将那院子还给你？” “可那是我给楚楚的啊！”谢灵娇疑惑，“你可以替楚楚做主？” “不、可、以。”方九安咬牙回。 不是在家中说话没有分量。 而是他敬重娘子。 是敬重。 敬重！！ 方九安：“这责任太过重大，在下可能无法担此重任。” “怎么会？没人比你更合适做这个了！”谢灵娇铁了心要吃好的，为此不惜压榨方九安，“反正你必须做！不然我就告诉楚楚，说你不想报答我送你水的恩情！” 什么恩情？ 那分明是你“自愿”赠予我的！ 方九安不忿。 牙齿磨得“咯咯”响。 “好的，我知道了。”他累死没有关系。可他不能让自己在娘子心中贤良的形象被毁，“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为您拟定合适的菜色。” “那就拜托你了~” 谢灵娇满意了。 笑着跑出厨房，“楚楚，楚楚！你家夫君说要给我还没开张的酒楼拟定菜单耶！他真好！” 呵呵。 总比说他坏话好。 方九安闭眼。 调整自己的呼吸：没关系，没关系，好歹是在夸我，好歹是在夸我…… “楚楚，到时候我也让三姐给你算股份好不好？这样就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合开了！我家三姐可好了，你们一定也会相处很好的！” 谢灵娇话很多。 潘楚刚锻炼回来，身上还在流汗。 本想离朋友远一些，以免弄脏她的衣裳。可人很好的朋友一点都不介意，挽着她的手开开心心地和她说话。 娇娇总是这般有活力。 像是初生的小鸟。 让人心中又暖又软，“好，与你一起。” 她一口应下。 擦完汗水，便关心起了昨晚的事，“抱歉，昨晚我夫君有些不安，我就留下陪他了。留卫公子在那儿照顾你，应当……没事吧？” 谢灵娇：“没事啊。”她就说，怎么早上睁眼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对。 原是卫潋来过？ 谢灵娇一摆手，“不用在意，反正我以前在卫潋家都是这样的。” 第141章 送行 谢灵娇没太在意卫潋来过的事。 她已经习惯了。 只要她需要，卫潋随时都会出现在她身边。 “哦，对了。”谢灵娇觉得方九安才不是那种刚到陌生环境会水土不服的人，询问好友，“楚楚夫君是不想住在我家吗？” “没有。” 潘楚觉得不会。 毕竟昨晚夫君全程都很高兴，“不过他说等存够了银子，想再去别处买座宅子。” 那还不是想搬走吗？ 谢灵娇：“楚楚，你家的银子难道不是你收着吗？” 上辈子她听说一定要掌握经济大权，才能稳住在家中的地位。 不过楚楚应当不需要？ 楚楚夫君把她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就算不捏着银子，也一心一意为楚楚着想呢。 “应当不算。” 简单的擦洗后，潘楚换了一身衣裳，“我家的银钱都放在一处，我花销过后只需告诉夫君即可，他会算账。” 潘楚自己没算过。 她算数不好，是以完全没生出过这方面的想法。 以往她赚了银子先买药，然后再给家中添置些东西。若还有余下的铜板，一股脑通通交给夫君便是。 潘楚：“夫君比较心细，银钱放在他那不会弄丢。另外夫君他也会抄书赚取银钱，赚了多少也会告诉我。” “夫君很厉害，因为字写得漂亮，所以每本书得的银钱都会多些。” 只抄书？ 谢灵娇觉得方九安做菜的方子应当能卖许多钱才是。 “说来惭愧。”潘楚说，“那些酒楼欣赏不来夫君的手艺，所以那些方子一张也没卖出去过。” “当时夫君很是失落，我还安慰了他一晚上。” 什么一晚上？ 真一晚上还是假一晚上？ 谢灵娇心中十分怀疑。 不过这种事也不好多问。 她撇开那些东西，关注的重点转移到另一处：“难道没有现场做一道菜给他们尝尝？他好像还挺厉害的，应当能做到？” “倒是去过一次。不过夫君当时运气不佳，去时碰上的不是厚道的掌柜，而是心情不好的酒楼老板。” 黑心老板压价狠。 方九安不愿意。 手头的方子就没卖出去。 后来那老板还放话，让别的酒楼都不许买他的方子。 “那老板好似与褚家有些关系，所以夫君再去拜访，其他酒楼都不敢再迎他进去。” 这些都是方九安后来才告诉她的。 说很后悔。 早知道娘子会为了他冒险入山，就算一两银子一张方子，他也该卖的。 还好没有。 一两银子算个啥？ 贱卖都不该是这个价啊！ 谢灵娇有些生气，“怎么又是褚家？他们真坏！随便一个和他们有关系的人都这么讨厌！” “楚楚你放心，等我三姐进京，我一定让她给你家夫君一个好价钱！” 入股！ 必须入股！ 等楚楚也成了老板之一，绝对不担心酒楼会没新的菜方子！ “以前我都不知道，夫君竟独自承受了这些。”听说这些事后，潘楚对自家夫君怜爱得紧。 这才在家中陪伴多日。 没能早些出门找好友玩耍。 潘楚：“不过自从遇上娇娇你，我家就没再遇到过这些。娇娇你是我们家的福星。” “是嘛？” 能给朋友带来好运，谢灵娇也很高兴，“对了，楚楚你今天有时间吗？我要和卫潋一起去城门口送他老师出去流放，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等我把东西给他们送过去，我们就去那家没品位的酒楼听墙角！” 知道自己也知道敌人那什么什么，打一百场就能胜一百场。 一定能把那家酒楼搞垮。 实在不行，就搞点恶性竞争。 他们靠褚家。 那她就去找萧五。 撒泼耍赖也要他帮忙把场子给镇住。 不然就断他的水！ “有时间。”潘楚很愿意和朋友一起玩耍。 和好友待在一起，无论何时都很让人快乐。 两人商量好，饭后一起出门。 潘楚还让自家夫君帮忙做了一些适合带上路的干粮，免得一会儿谢灵娇再去买。 “楚楚你真好！”正好谢灵娇不知道出远门要准备些什么，有朋友帮忙，就不用她操心了，“那就麻烦你了，楚楚夫君。” 其他一些家里没有的。 就和潘楚一起去买。 潘楚常年在野外行走，对要准备的东西都十分了解。 哪一家的金疮药更好，哪一家的伤寒药便携有效等等，她都如数家珍。 “真是太谢谢你了，楚楚！” 中午过去一点。 郑家人即将上路。 “等等！等等！！” 谢灵娇掀开帘子，一口气跳下马车。 举手，让押解的官差再稍等片刻，“我还有些话要跟郑老师说！” 这里头姓郑的可多了。 官差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不过见她乘坐的是卫府的马车，也没多过问。 只道：“烦请姑娘快些，咱们得按时候上路。” “好好好。” 谢灵娇一口应下。 潘楚也出了马车，帮忙把她的东西拿下马车。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她准备的东西多，每种都很大一包，“这些郑老师你都带去路上，吃的用的都有。” 就不一一展示了。 她有让卫潋帮忙写了一张清单，楚楚夫君还在每个包裹外边绣了东西的名称。 方便他们找。 “这……”郑学峰不知自己何时多了个女徒弟。这莫不是……他抬头望向卫潋，以为这是卫潋的未婚妻。 “多谢这位姑娘的好意。” “不过不用了。” “陛下判罪臣流放已是格外开恩，老朽怎可再厚着脸皮在路上享福？” 他不要东西。 谁给的都不要。 卫潋、太子、外孙，还有别的一些学生。他们送来的包裹，郑学峰通通不收。 这怎么能行？ 卫潋说磅泽郡可远了。 要是不带些家伙，郑老头一把老骨头根本熬不过去啊！ 若是在路上不幸那什么。 以后郑老头还怎么当老师？ 怎么一直工作不退休歇息？ 谢灵娇满脸的不赞同。 “郑老师，你怎么能这样？”她直言不带东西，郑学峰很难抵达目的地，“你要是不去，那磅泽郡的教育问题可怎么办？” 磅泽郡的教育问题究竟怎么样谢灵娇也不懂。 反正就大融这情况，不管到哪儿这肯定是个事儿。 这么说肯定没问题！ 第142章 劝说 郑学峰自认还算读过几个字。 有几分学识。 可这位小姑娘说的话，他为何有些听不太懂？ “卫大人，这位是……”他望向卫潋。 卫潋：“字帖。” 郑学峰：好的，知道了。 揭穿那孽女的，竟是这般俏丽活泼的小姑娘，真是令人不敢置信。 “多谢这位姑娘。”他苍老的身躯弯下，对着谢灵娇鞠了一躬。 怪不好意思的。 谢灵娇往边上挪，还让郑学峰别这样。 她挖郑芷的犯罪证据也不是因为他们家，主要还是帮太子的忙。 郑学峰：“……” 沉默一会儿。 表示就算是顺道儿，也是有恩于他们家。只是这恩情，他们怕是还不上了。 他对此感到抱歉。 谢灵娇：“没事的郑老师，你还有挽回的机会！” 她把包裹都塞旁边年轻人怀里。 小声跟郑学峰逼逼：“其实，我让卫潋在那边建了一个学校。你看这个世界，其实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要发展就需要人才。而郑老师你，就是培养人才的专业人士啊！” “你想想，要是因为你——因为你教育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使得大融欣欣向荣，这难道不是一种赎罪吗！” 肯定是啊！ 不过谢灵娇心里其实不觉得郑学峰有多大的罪。 郑芷打小残忍。 有些人，坏是天生的。 况且郑芷还这么会演戏，郑学峰没她的本事看不出来也正常。 毕竟像她这么厉害的人还是少数。 谢灵娇拍拍老郑头的肩，一脸沉痛：“老师啊，死赎不了罪。为大融多做贡献，才能那什么，功过相抵？” 头一次被年轻人这般对待。 郑学峰惊愕的同时，心中又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无语。 这小姑娘。 一口一个老师，可她完全没想当他学生罢？ 当他看不出来，小姑娘不爱读书？教过这么些人，这般学生的气息他最是熟悉不过。 任由她说破嘴皮子。 郑学峰都更愿意相信，她是为了“回敬”自己送错字帖的事专程找茬。 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做贡献。 “这位姑娘……”郑学峰现在心情复杂， 一方面他不傻，看穿了小姑娘的小把戏；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小姑娘说的没错。 且她这手段也…… 难道，这就是阳谋的最高境界？ 还是他老头子不行了。 不如人家小姑娘。 只可惜…… 郑学峰好声好气询问谢灵娇：“你，可是不喜欢我送出的谢礼？真是抱歉，时间匆忙，我没来得及细问。” “也是我老头子狭隘了。” “未曾想到立下大功的竟是这样一位小英雄。” 英雄就英雄嘛。 谢灵娇懂。 “没有的老师。”她否认自己刚看到字帖时的气愤，回答道，“我家弟弟可喜欢你送的字帖了，现在每天都练呢！” 小弛收到这个礼物可高兴，沉稳小脸还短暂的露出笑来。 当晚就跟着临摹了好几张。 要不是第二天还要早起练武，估计他恨不得连夜写完一整本。 谢灵娇：“老师你这么问，那可太伤我的心了！我是真心觉得你就这么轻易放弃自己性命太遗憾——作为那件事的第一调查人员，我觉得你没什么错，你还可以活！” “我觉得你还能在磅泽郡创造一番事业，让磅泽郡焕发出生机！” 她说这话可豪迈了。 让郑学峰已经如死灰一般的心，陡然生出了一团火花。 眼睛清明一瞬。 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郑学峰：“姑娘不必安慰老朽。那孽女是我血脉，还曾由我亲自教养。她犯下那般罪过，老朽罪该万死。” “死很容易的，老师。” 谢灵娇和他的意见有分歧。 也不觉得自己能与他在这方面达成一致，很干脆就放弃了。 一开始就在启用郑学峰的思维，“可是老师，你觉得死亡就能抹平这一切吗？” 不等郑学峰回答。 谢灵娇就摇头，“不能的。” “死亡不过是最简单的逃避方式。” “要死很容易。” “可要真正赎清罪孽却很难。” 谢灵娇问他：“老师，你是真的想赎清自己的罪孽吗？而不只是想通过一死，来验证你的气节？” 她说话一针见血。 不太好听。 可郑学峰听进去了。 “这位姑娘，您有何高见？”他态度端正、不耻下问。 被这样一位教授级别的人物请教，谢灵娇心里可爽了。 小嘴翘起。 “咳咳、”她假模假样咳嗽两下，朗声道，“我觉得，老师你就该活下去。然后做好事，很多很多的好事，这样才算真正的赎罪！” 而她谢灵娇善良友好又十分及时地提供了这样的途径。 修建学校。 让他去当老师。 “认真用后半辈子工作，老师你以后肯定能坦然长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样……”谢灵娇一时想不到一个好的词汇。 假装不经意地歪过身子，向好友求救。 潘楚一直听着。 不时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当然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好朋友的求救信号。 可她，她也不会啊！ “啊，抱歉。”这两天和楚楚玩习惯了，第一时间想到和她互帮互助。却忘了楚楚在这方面也不在行。 赶紧将视线转移到卫潋身上。 卫潋淡然转移了目光。 不看她。 也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不想理她。 “哼。”谢灵娇踩了他一脚，“讨厌！” 随后气呼呼地跟郑老头说：“反正你不要想自己遭罪，还非带着全家人一起吃苦受累！” 她指着队伍里的小孩。 有的还只有一点点大。 也有的和弟弟们一样，美好的人生才刚开始。 “这些东西你不要，你觉得他们能活几个？哼，你自己没有一定要活的信念，就要剥夺别人的吗？” 来送行的人不少。 敢于给郑家人送一些实用物品的人也有。 只要郑学峰松口，他们家大多数人都能活着抵达磅泽郡。 可他就是不要。 就算被她说成这样，也没松动的意思。 谢灵娇有些生气了，“你不敢活，却让别人也不活，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说你感谢我？我才不觉得呢！我没有想要害你们家里人，你这样，就是想让我谋害他们的性命！你坏！” 第143章 说服本事一流 “这位姑娘，您误会了。” 长子不忍父亲遭人误会。 赶忙站出来解释，“我们生于郑家，享受了父亲带来的荣华，自然也当为妹……郑罪妃的事承受相应的惩罚。” “能流放已是陛下与殿下的仁慈，我们怎能再……” 不愧是父子俩。 说的话都差不多。 谢灵娇不想听，两手叉腰，大声：“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郑学峰的长子。 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早过了而立之年，连孩子都几个了。 却被如今还未成婚的谢灵娇称呼小孩，一时愣在原地。 “噗——哈哈哈哈——” 郑学峰笑了。 非常大声。 枷锁上的链子随着他的抖动“哐啷”作响。 “小姑娘，你可真是……”放肆大笑让他眼角沁出泪水。 他眼眶红红的。 事发至今，这竟是他第一次落泪。 从爽朗大笑，到垂肩悲哀。 短短几息时间，郑学峰整理好心情，对谢灵娇道：“多谢姑娘开解。此番，我也是想通了。” 他示意家里人将东西都收下。 罪人行动不便。 好在郑家人多。 家里除了郑芷那个天生的坏蛋，其他都很有教养。整支队伍，竟没有一个养尊处优的废物。 知晓这些东西是他们接下来活命的关键，就连只有几岁的小孩都极力将东西抱住，不哭不闹的。 “喏。” 谢灵娇又从怀中摸出一包糖。 在小孩脑袋上胡乱揉了一通。 将糖递给她，哼哼唧唧问：“吃不吃？” 小孩不敢随意接她的东西。 只有大人发话，才收下装糖的小荷包。 “谢谢您。” 小孩抬头。 灰扑扑的脸上，眼睛有些亮，“这位姐姐，请您不要误解祖父。无论是他老家人，还是我们，都是真心感谢您。感谢您没有让我们家继续成为罪恶的帮凶。” 小孩子才几岁。 就能说出这样的话。 谢灵娇睁着眼，里边有些红。 可她就是不想让流泪，瞪着眼睛虚张声势，“你懂什么？人可以比山重，比羽毛轻，这是人可以选择的！你们明明可以做那个山的！” 却因为她，差点在路上变成羽毛。 谢灵娇吸吸鼻子。 手疾眼快捂嘴小女孩即将出口的话。 小声，“要是你想说，你知道那句话到底怎么讲，那你可以闭嘴了！我知道！” “我真的知道！！” 小女孩眨眼。 听话地闭了嘴。 “你们，要一路顺风啊。” 谢灵娇挥挥手。 已经没了来时的精神。 “多谢姑娘。” 时候到了。 郑家人得启程上路。 “卫大人。”郑学峰为了避嫌，就算在私底下依旧这般称呼卫潋。 他脸上依旧灰败。 可如今，已瞧不出死志。 他稍微多停留一小会儿，告诉卫潋，“其实老头子我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斗志。就算开设学堂的条件那般诱人，我也不认为如今的自己还拥有那个能力。” 郑学峰不怕遭人唾骂。 说他是用死了结一切的懦夫。 可他不愿，“小姑娘那般娇俏明媚，若是因为我这个老头子的固执而背负上这些……”他望着族人。 这么多条人命。 要是让那般堪比明月的小姑娘背负。 也太过残忍。 郑学峰不忍心，也不敢。 他们一族的人荣辱与共。 应当承受这些。 小姑娘却是万般不该。 郑学峰：“我会留着这条老命活到磅泽郡，安顿好族人。你……好好待她。” “嗯。” 卫潋点头。 郑家人缓缓上路。 远远离开。 “哒哒哒——” “哒哒哒！！！” “驾！” 也不知道是哪个智障，大白天从城中策马而出。 横冲直撞。 完全不管路上的行人。 要不是卫潋带谢灵娇躲得快，她差点就被撞了。 “你没事吧？楚楚！”谢灵娇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询问了好友的状况。 “没事。” 潘楚的身手还算不错。 本来她的第一反应也是护住谢灵娇，可她反应没卫潋快，就没能赶上，“你呢，娇娇？你没事吧？” “我没事。” 不过那个骑马的要有事了！ 谢灵娇怒气冲冲追上去。 “那个骑马的，你给我站住！”她刚才差点就被创飞，一定要讨个说法才行！ 自己跑不过马。 转头回来。 拽着卫潋，死活要他带自己去报仇。 “快！就是它！”谢灵娇摇晃卫潋的衣裳，指着前边的马，“卫潋，快让它停下来！” 话落。 卫潋手中一枚果脯射出。 “吁吁吁！！！” 高大健美的马匹应声倒地。 “喂！”谢灵娇撸起袖子，正要上前理论，“你这个人究竟怎么……” 话说到一半。 才发现骑马的人竟是那不讲卫生的褚文昭！！ 谢灵娇大步跨出的脚瞬间顿住。 “贱婢！！” 褚文昭会打人，身边还跟着暗卫。 她骑马遇袭。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第一时间冲出来，护在她周围。看清是谁伤了自己的马，褚文昭上前抬手就要扇人耳光。 谢灵娇本来还在想要怎么办。 可她也只犹豫了三秒。 见褚文昭竟然敢打她，也冲了上去。 “你贱！你才贱！”她两条腿跑得飞快，一下拽住褚文昭，“你个不爱卫生的傻逼！没礼貌！傻逼！傻逼！！” 谢灵娇也会扇耳光。 她气上头了。 第一次干这种事便无师自通的，左右开弓。 褚文昭也不弱。 她会一点点武功，本来是能在这场菜鸡互啄中获得胜利。可她的暗卫一出手便被卫潋秒掉，而她自己也被卫潋一颗果脯击中手肘。 错失先机。 极度的震惊与愤怒也让她发了疯。 可无论她怎么拼了命地想要反击，都会被卫潋一颗果脯命中。 最后谢灵娇狠狠打了她好几巴掌。 有点累了才停下。 狠狠踹她腰上一脚，“傻逼，跟我道歉！” “你这贱——” “啪！！” 还敢骂人，看来是她打得不够。 谢灵娇又上去，抬手就扇，“还骂，你还骂！姑奶奶我忍你很久了！” “你知道你有多臭吗？” “每次你靠近姑奶奶我三米，我都不敢呼吸！” 扯头发又打了好一会。 谢灵娇累了。 也冷静下来。 第144章 后知后觉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已经不好收场。 理智回笼。 谢灵娇咽下一口唾沫，慢腾腾挪到卫潋身边，“呲溜”一下躲到他身后。 “卫卫卫卫潋……”褚文昭的凶残不断在脑中闪现。 她屋子里的化肥有多可怕，没人比她更了解。 刚才是打爽了。 冷静下来后却…… 谢灵娇吸吸鼻子，语气不受控制地颤抖，“她她她……她会把我变成花肥吗？” “绝对不会。” 她的反应，卫潋毫不意外。 胆子这般小。 却一时气上头对褚文昭动手。 要知道，自见过褚家人的狠厉后她连褚府都不会靠近。 “我在。”卫潋包裹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轻轻顺毛，以示安慰。他轻声：“有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真的吗？”谢灵娇抹抹眼角，可怜巴巴地向卫潋确认，“可你们不是都说她们家很厉害？” “无事。” 卫潋让她不必担心。 还给她吃零嘴，轻描淡写道：“我家也很厉害。所以，不用怕。” “真的吗？” “真的。” 那、那她可就真的不怕咯？ 谢灵娇打开自己随身的携带的水袋，“咕噜咕噜”灌了好多来壮胆。 “哼……哼！！” 她鼓足了气势，努力挺直腰杆。 抬头、挺胸、大跨步。 走出两步。 又倒回来，这次直接跳起来挂在卫潋的身上，“真真……呜呜……真的吗？” 她好害怕。 抱上卫潋后干脆直接哭了出来。 先是小声呜咽，而后张嘴哇哇大哭。 “真的。”卫潋轻轻帮她顺气，“我说过，会保护你。也说过不会对你说谎，你忘了？” “呜……没、没忘……呜……” 谢灵娇记性好着呢。 她只是，太害怕变成肥料了。 所以一遍又一遍地向卫潋确认，“真的，不会有事吗？” “嗯。” 卫潋让她别担心。 有他在。 谢灵娇翻过来倒过去，一次一次又一次地问。卫潋情绪平稳，没有丝毫不耐，每一次都会很冷静地回复她。 给她确定的答案。 “那……”谢灵娇埋在他脖颈间的脸露出来，“那我以后要是生气了，还可以打她吗？” 卫潋：“……嗯。” 他答应了。 他答应了！ 谢灵娇破涕为笑，缩在他怀里“嘿嘿”偷笑，“那，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嗯。” “太好了！” 谢灵娇笑着从他身上下来。 此时。 潘楚也追着他们赶到。 “娇——呼——你没事吧，娇娇？” 因为刚才在远处就听到了好友的哭声，她跑得非常急。即便身体素质很好，停下后也止不住喘气。 谢灵娇脸上泪痕还未干透。 她甜甜笑着让朋友别担心，“我好着呢，楚楚！谢谢你的关心。” 只是现在的状况有些复杂。 谢灵娇让潘楚先躲躲。 别一会儿被牵扯进来。 毕竟褚家又凶又恶，谢灵娇不能让无辜的好友去涉险。 “不行。”潘楚不答应。 她是娇娇的好友。 好友之间就该患难与共。越是危险，就越应该与朋友一起共同面对。 如果她选择在朋友遇到危险时自己撤退。 那算什么？ 潘楚心意已决：“娇娇，你不用再劝。我是一定不会离开的。” “可是楚楚……”谢灵娇跟她解释了半天褚家人有多危险。 潘楚静默听完。 依旧不为所动。 “我知道。”潘楚说，“我进城卖货时候听过很多。” 她知道褚家权势有多大，褚家的人又有多狠辣。 可那又如何？ 潘楚不走。 “可是你家夫君怎么办？”谢灵娇惹了祸，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家里人。 楚楚肯定也会担心。 自己闯的祸，自己担惊受怕就够了。 谢灵娇：“楚楚，我不想连累你。” “我不走。” 无论谢灵娇怎么劝。 潘楚都是这句话。 她不走。 谢灵娇急得跺脚。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褚文昭是典型的欺善——至于怕恶，她自认自己便是全天下第一恶。 所以谁也不怕。 作为褚家嫡女，褚文昭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头，也没受过什么气。 如今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女人的打。 褚文昭气到差点失去理智。 “贱婢！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她已经在心中给谢灵娇下了诛杀满门的结果。 判定比皇帝来得还快。 褚文昭说完，恨恨放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而后在路边抢了一匹马。 继续完成刚才的事。 “你们，给我站住！”褚文昭厉声呵斥，拦下押解郑家一行人流放的解差。 目光落在谢灵娇送给他们的那些东西身上。 眼中的怒与狠几乎要化为实质。 她翻身下马，狠狠打了为首的解差一巴掌，“你是蠢的吗？眼瞎看不见他们带了东西？” 光扇巴掌还不够。 褚文昭怒火冲天，抽出解差的佩刀。 拿刀就要砍。 谢灵娇惊慌失措。 “卫——” 刚一呼叫卫潋。 他手中的果脯便即刻射出。 “啪嗒”一声，褚文昭手中的刀掉在地上。方才她一直避免正面与卫潋交锋，没有当场计较什么。 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 “卫潋！你别太过分！”褚文昭怒极，一时忘了家中那人的嘱咐，直接和卫潋对上，“你这么做，是想和我褚家为敌吗？” “你？” 卫潋还是那副冷静的模样。 闻言才抬抬眼皮，瞧了褚文昭一眼，淡淡道：“你能代表褚家？” 自然不能。 要是能，褚文昭早就动手了。 “卫潋，你……”褚文昭的胸脯不断起伏。她气得狠了，眼睛充血，鼻孔放大，咬着牙问出：“郑家获罪是陛下亲自宣判的结果，你竟敢阴奉阳违，暗中给他们送东西？” 她说要告状。 把卫潋给郑家人送这些的事告诉皇帝。 卫潋：“请便。” “你！” 褚文昭手中官刀紧握。 搞不赢卫潋，难道她还拿区区郑家没办法？ 褚文昭踹了解差一脚，怒吼：“你们是死的吗？不知道把那些破烂丢掉？” 破烂？ 骂她两次，还说她和楚楚一起用心买的东西是破烂！ 谢灵娇那个气啊。 褚文昭还没罢手。 她威胁起解差，“还不动？难道你们想违抗圣旨？” 第145章 快被吓死 褚文昭在老家鄑胡郡作威作福多年。 她并不怕卫潋。 只是入京前那个人交代过，不能招惹到他。 所以，尽管很生气，褚文昭也只能把这气撒在别人身上。她手里拿着刀，恶狠狠盯着解差。 “你们，还不动手？难道是想和我褚家作对？” 她都这么说了。 解差们还能怎么办？ 他们只是普通小官差，哪里敢和褚家的嫡小姐作对。 “你们，丢掉手里的东西，不准带！” 其中还有个解差想讨好褚文昭。 手中鞭子一甩。 抽在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小孩身上。 好巧不巧。 那小孩就是刚才谢灵娇给过糖的那个。 沉默了好几句话的谢灵娇见着。 冷静地捡起地上的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没有发出任何声息走到褚文昭身后，举起手中石块。 一下砸在褚文昭的后脑。 她力气没那么大。 但胜在手中持有武器，且武器够硬。 “啊——s——”谁动的手都还没问出来，褚文昭人就倒在了地上。 谢灵娇又看向甩鞭子的解差。 丢掉石块。 捡起褚文昭掉在地上的官刀。 “你你你，别……别过来……”解差连连后退。 谢灵娇逼近抽人的解差，她的手很抖。 她不是不害怕。 只是目前有更重要的事，谢灵娇告诉自己，必须全力保持冷静。 之前她其实没太想管郑家的事。她的任务不过是搜集证据而已，郑家最后的结果如何都与她无关。 她以为郑家人会恨她，至少也会讨厌她。 谢灵娇觉得无所谓。 她没做错。 可郑家人没有。 他们甚至感谢她，不是口头说说，而是真心的。 因为这个，谢灵娇没办法对刚才的事坐视不理。 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等到不那么紧张了才举起刀，砍向那个解差。她下手居然挺准，那人伤口的位置就和小女孩身上的一模一样。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啊！！！” 解差献媚褚文昭不成，又被谢灵娇砍了一刀。 卫潋就站在她身后。 解差不敢得罪。 他不过是个小人物。 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恶，他会欺负比他更弱小的人。 谢灵娇讨厌这种。 她皱着眉，眼见潘楚已经为小女孩包扎处理好伤口，这才眉目舒展，上前一步踩在跪地磕头的解差身上。 “你觉得你比她厉害，就可以随便欺负她。现在呢，我是不是也可以随便欺负你？就算要了你的命，也不会怎么样？” 刀搁在解差脖子上。 吓得他浑身一抖。 锋利的刀刃在他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解差吓尿了，越发吃力地磕头：“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啊！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 “我不是大人。” 谢灵娇还是不放。 最后是解差哭着请求小女孩，给她磕头道歉，保证之后的路上一定尽心服侍她，绝不让她再吃苦头。 小女孩这才抬头望向谢灵娇，“姐姐，他已吃足了教训。若是他方才的话出自真心，且在之后的路上认真践行，那我愿意原谅他。” “为什么？”谢灵娇问。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小女孩认认真真道，“与其多一个敌人，不如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这样我们家里人以后的路也能稍微好走些。”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解差刚才的话都是真的。 谢灵娇摸着下巴思考片刻，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一颗药丸给解差吃了下去。 “这个药很毒。” “一年之后，你再来我这里。那时候我再考虑要不要给你解药。” 这种玩意谁敢乱吃？ 解差本不想答应。 但这可由不得他。 潘楚直接捏着他的下巴，把药扔进咽喉深处，之后再将下巴紧紧合上，以免解差把药丸咳出来。 “唔！唔唔！！！” 一直等药丸被吞下，潘楚才松开他。 “yue——” “yue——” “yue！！！” 解差掐着自己的脖颈，拼命咳嗽，脸和脖子都咳红了。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因为药丸已经化在他嘴里。 生效了。 “完了——” “什么都完了——” 解差脑门全是汗，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他的同僚看不下去，把他搀扶起来。 “这位姑娘。”同僚是押解小队的队长，他眼见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心中也有些发毛，“管制流放罪犯是小的一行人的任务，我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请您……” “按照规矩？”谢灵娇问他，“你们的规矩，就是可以随随便便打人？你们的规矩，规定了犯人不能带些东西上路？” 这个……自然是没有的。 可一般谁也不会送这么多啊！ 尤其郑家还是陛下亲自判罪，帮助他们，不就是和陛下作对？ 这人帮就帮罢。 还一口气弄来这么多。 就不怕陛下治她的罪？ 就算有卫大人护着，她也太猖狂了些！ “卫大人。”见和她说不通，小队长只能转而和卫潋商量，“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若这些东西多只留下一小部分，那小的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这位姑娘执意要让郑家人带着所有东西上路，那小的日后恐怕很难跟陛下交代。” “你还能见到皇帝？” 谢灵娇冷哼一声。 手里的刀已经掉在地上。 她将颤抖不止的手藏在袖中，和解差一样等着卫潋的回答。 “陛下那边，自有我担着。”卫潋站在谢灵娇身侧，依旧那么淡然从容，“下毒一事是郑罪妃一人所犯。老师，依旧是我与殿下的老师。” “卫大人！” 够了。 一切都够了。 郑学峰站出来，头一次厉声喝止卫潋，让他别再与自己有所牵连，“罪臣一族，罪有应得。流放本就是殿下对罪臣一族的恩典，这些东西，罪臣本就……” “老师。”卫潋不想让他故作绝情的话伤了谢灵娇的心，打断道，“这一切，都是她要做的。” “当初是学生将她带入京城。” “如今她遭遇的种种，皆是学生的过错。” “学生已欠她良多。” 卫潋早就决定，只要是谢灵娇想要的，他都倾力满足。 只要性命尚存，便全力护她周全。 况且，也是时候了…… 第146章 不对劲 卫潋没有一点要阻止谢灵娇的意思。 郑学峰仿佛又回到这小子幼时，用这表情和自己顶嘴的模样。 罢了罢了。 他说不过。 “老师请放心，学会心中有数。” 郑学峰不管了。 对谢灵娇说了句，“多谢这位姑娘。你的恩情，郑家必定铭记于心。” 一行人再次启程。 这下终于没人捣乱将人拦下。 “这个人……”潘楚低头看着褚文昭，询问谢灵娇，“需要我帮忙处理吗？” 她比较擅长处理野外痕迹。 这样的小现场，自然也是轻松拿下。 谢灵娇：“不用了，楚楚。她还没死呢。” 没死的人不好收拾。 谢灵娇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害怕得身子都在抖。 可这样的情况，害怕也无济于事。 她必须冷静。 想想，四哥之前是怎么教她的。 谢灵娇：“我们现在，应该……需要先毁尸灭迹，然后再处理掉目击证人？” 她的口吻不是很确定。 而且目击证人太多。 不合适。 那就需要思考一下，用个麻烦的手段让当事人闭嘴？ 谢灵娇在装药丸的荷包里找了找。 拿出一个最毒的。 “楚楚，帮我一下。” “好。” 两人合力，把药丸喂给昏迷中的褚文昭。 这药丸是颜恒渊的得意之作。 吃下后不到两分钟。 褚文昭就被痛醒，瞪眼弯腰蜷缩在地上痛苦嚎叫。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褚文昭骂出不少脏话。 谢灵娇都充耳不闻。 她隐藏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强行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 学着卫潋的表情，扇了褚文昭一耳光。 “闭嘴！” 褚文昭哪有这么听话。 嘴里疯狂咒骂。 谢灵娇有点慌，目光四处搜寻。 “给。”潘楚将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她。 谢灵娇咽咽口水，不知该怎么用。 潘楚收回来，道：“我帮你，娇娇。” 她拔出刀刃。 又快又准又狠，一下插穿褚文昭的脚背。 “啊！！！” 褚文昭哪里受过这种级别的疼痛，当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天、天啦！ 谢灵娇被她的样子吓到，差点当场吐出来。可她不想让自己在敌人面前露出怂包的样子，极力冷着一张脸忍住。 “褚文昭，你再叫，我就杀了你！” “你敢！！！” 褚文昭目眦尽裂。 痛苦尖叫的同时不忘辱骂谢灵娇，还说她的人马上就到。 等到那时，她一定会将谢灵娇和潘楚碎尸万段。 凭什么！ 谢灵娇不服气——卫潋也做了，她怎么不威胁卫潋！ “我现在就杀了你。” 谢灵娇露出凶狠的表情。 褚文昭正要嘲讽她来着，就被谢灵娇一石头砸晕。 “你——”她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重新倒了下去。 谢灵娇：“我们先把她带回去。” 她一个人抬不动。 潘楚主动上前，一把将人扛起来丢进卫潋的马车。 “回我家。”自己捅出来的娄子，谢灵娇想自己解决。 卫潋：“接下来，交给我处理。” “你……”刚才强撑着的一口气已经过去，现在谢灵娇目光呆滞，她问卫潋，“你拿她有用吗？” 卫潋：“一点点。” 褚文昭在褚家的地位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高。 对覆灭褚家的用处并不大。 “那我……”谢灵娇倒在潘楚怀里，小声道，“我想把她给妫玉。” 妫玉曾经被关在褚家好几个月。 谢灵娇觉得把褚文昭给他处理，正好合适。 “可以吗？”她小声问。 “可以。” 卫潋吩咐人把褚文昭送去给妫玉。 让谢灵娇就留在卫府，不然担心她晚上会做噩梦。 “不用了。” 谢灵娇现在只想回家。 她得先回去和弟弟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有，“我家里那边，你可以帮忙……”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们了。” 卫潋做事周全。 谢灵娇点点头，放心地回家去了。 晚上。 她不停地做噩梦。 梦见浑身是血的褚文昭来找她索命。 还问谢灵娇为什么要害她。 “因为我讨厌你。” 谢灵娇蜷缩在阴暗的角落。 控制不住自己，怕得浑身发抖。 她胆子小。 自己也知道。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连褚文昭这样的人，她也要害怕？ 她没有做过坏事，反而是褚文昭做过许多。她今天砸了她，还给她下了毒。 她错了吗？ 没有呀。 谢灵娇觉得自己没有错。 褚文昭是个坏人，她杀了这么多的人，自己不过砸了她两下，就要被她追到梦里索命？ 更可恨的是，她还很害怕！ 这不对！ 这不对！！ 害怕就输了！她没有错，她不该怕。 她不该害怕，她没错…… 谢灵娇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驱赶心里的恐惧。 “我不怕，我没错……” 梦中执拗的低语甚至传出了梦外。 卫潋就在她床边站着。 门外。 下属提醒：“主子，该回去了。” 褚家嫡女失踪。 朝堂震动。 三皇子与七皇子趁机大做文章，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主子的身上。 给他们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卫潋来之前处理了一些。 这才导致他没能在谢灵娇入睡时赶来。 “无事，我在。” 他在床边坐下，隔着棉被轻轻拍打谢灵娇肩。 梦中。 谢灵娇终于为自己积攒到了足够的勇气，直面浑身是血比平常更臭的褚文昭。 “你个坏蛋！”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和卫潋所用一模一样的剑，只是剑身更厚一些。 不是软剑。 她手里这把能劈能砍能刺能斩。 谢灵娇拿着剑，闭眼乱挥。 梦中本就浑身是血的褚文昭被砍成好几个块块。 好奇怪。 这样恶心的画面，谢灵娇却好似感受到了一股子兴奋。 并且还很想……很想继续？ 不会吧。 她这么变态？ 谢灵娇还没思考清楚怎么回事，面前突然出现好大一堆褚文昭。 各个缺胳膊少腿。 老吓人了！ 谢灵娇手里的剑都被下掉了，又赶紧捡起来。 杀杀杀。 杀杀杀。 她杀的人越多，就越兴奋，手里也越有劲。 处于深度睡眠中的她不知道。 她的身体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灵气。 在这灵气稀薄的世界，她的修炼速度竟比上辈子还要快！ 第147章 居然蛐蛐她 整个晚上。 谢灵娇都在重复砍杀褚文昭。 一次又一次。 她都杀累了。 逐渐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就丢掉剑。无视所有褚文昭，躺下睡觉。 “杀了我！” “杀了我！！” 真奇怪，还有人非要自己杀她的。 谢灵娇不理。 闭上眼，在梦中又睡了一觉。可在梦中的梦中，还是有褚文昭。 她们都让自己杀她。 傻了吧？ 谢灵娇不理会，又开始睡。 还是会做梦。 还是一样的褚文昭，还是一样地让她杀人。 有病。 谢灵娇睡了一次又一次，对完全一样的场景觉得很无语。如果是别人，可能会愤怒发疯，但谢灵娇不一样。 她反而冷静下来。 你让我杀我就杀？多没面子啊。 她偏不！ 谢灵娇非常硬气地闭眼，不管这个梦重复加深多少次，她都不再动手。 “娇娇，娇娇？” 她的状况稳定下后，卫潋就离开了。走前告诉了潘楚她大致会苏醒的时间，让她在那个时间点来陪她起床。 潘楚刚进来没多久。 见好友眼睛松开了一条缝，便出声告诉她：“娇娇，我在这里。” 卫潋还交代了要替谢灵娇洗漱的事。 潘楚拿着洗脸用的柔软帕子。 瞧着好友娇嫩的脸蛋，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楚楚，我自己来吧。”谢灵娇会自己洗脸，只是平时没睡太醒，弟弟们还有卫潋就全做完了。 今天她醒着呢。 能自己做。 “娇娇，”潘楚拿着帕子，有些失落，“你不想让我给你洗脸吗？” “没有呀。” 谢灵娇仰着小脸蛋，“楚楚想的话，就来吧。” 潘楚力气大。 担心伤害到朋友漂亮的脸蛋，下手时候非常小心，轻柔到了极致。这也导致了她花了非常多的时间，才为朋友擦干净整张脸。 “娇娇，你昨晚睡得好吗？”潘楚担心朋友会害怕得睡不着，担心得一晚上没睡着。 不过她身体好。 就算一晚不睡也没关系。 “很好啊。”谢灵娇见朋友担心自己，便提出，“不如今天晚上楚楚和我一起睡吧？听说好朋友很多都会这么做——我还没和朋友一起睡过觉呢！” “好！” 潘楚一口应下。 接下来，谢灵娇都表现得很正常。 和之前一样看吃饭，出门玩。 只是玩的场所稍微变了一下，她带着好友去到宫里。悄悄蹲到皇帝身边，看他打算怎么处理褚文昭失踪的事。 “父皇，此事明显就是卫潋所犯！若非五弟徇私，大理寺的人早就抓了个人赃并获！” 三皇子萧承休是褚贵妃的第一个儿子。 算起来，他跟褚文昭还是表兄妹。 对于褚文昭的失踪，他自然无比愤怒。 “说得这么肯定，你找到了证据？”皇帝不喜欢儿子用这样强势的口吻和自己说话。 他是皇帝。 就算褚家在鄑胡郡势力庞大又如何，天下之主终究是他。 只要他还活着，还在皇位上一日。 那他就是君！ 皇帝放下手中奏折，压抑着愤怒冷声询问，“怎么，你与你舅舅，想让卫家覆灭？” “冤枉啊父皇！” 三皇子连连喊冤。 说自己只不过是担心表妹而已，这有什么错。还明里暗里地指责皇帝，说他太偏心太子，太偏心卫家。 皇帝闻言，冷冷道：“若你褚家也无后嗣，朕也可以这么偏心你们！怎么，你舅舅能做到？” 这怎么可能。 三皇子不说话了。 将说话的重点全放在褚文昭失踪的事上，让皇帝一定要加派人手，争取早日将褚文昭找回来。 “知道了，下去吧。” 皇帝淡然摆手。 还示意不远处的侍卫，将他送出去。尽管有些话还没说完，三皇子也只能憋着。 “儿臣告退。” 他一走。 屏风后的太子便走了出来，向皇帝请安，“父皇。” “嗯。” 见到自己最满意的儿子，皇帝的脸色好看不少。 指着下方一把椅子，“坐。你身子刚好，别累着。” “多谢父皇。” 太子端正坐下。 他现在身子大好，坐着一点也不摇晃。 皇帝点点头，对这样的效果极为满意，“看来那位谢大夫献上的，果真是灵药。” “谢大夫的确对儿臣有着救命之恩。”太子回。 皇帝不以为意。 他说：“她是大融的子民，而你是太子。这样好的灵药，她本该早些献出来。” 好家伙。 居然还嫌她药给得太晚！ 谢灵娇气。 好在她心里还算有数，知道不能在这样的场面上暴露自己，不然烂摊子太乱，都不好收拾了。 “谢大夫是民间闺阁中的女子，她不过是不知晓儿臣的病情罢了。”太子沉静地为她辩解。 皇帝对此毫无兴趣。 他认定了最看好的儿子没能早些痊愈，都是谢灵娇的错。 “若是早些，我儿又何惧那褚家？” 皇帝早就看褚家不顺眼。 很久之前就想过用武力强行收回鄑胡郡。 他不在乎平民的死亡。 对皇帝来说，那并不重要。只要在事后将所有的罪都推到领兵的武官身上，一切便能顺理成章。 可惜。 他看好的继承人太过心软，不愿使用这样的手段。 “父皇。”太子心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冷嘲，他低头，恭顺道，“平安收回鄑胡郡，是皇爷爷的心愿。” 太子的爷爷捡漏登上皇位。 由于同时期的皇子全部死亡，先帝才被临时被扒拉出来，被一群大臣簇拥着登上皇位。 他起步晚。 头脑也没多聪慧。 因此把江山治理得一团乱。 临死前，先帝将皇位传给了他最看好的现任皇帝。 “你皇爷爷……”先帝没本事，人却不坏。他待人和善，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极尽关怀。皇帝很尊敬他，“也罢。” 皇帝深深叹了一口气。 又又又一次放弃了心中的想法。 “也不知，鄑胡郡何时才能重回皇家的掌控？” “父皇请放心。”太子为此联手卫潋，布局许久。对于此事，他心中已经有了成算，“至多两年，鄑胡便可重归掌控。” 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让皇帝极为满意，“那朕，便等着序儿的好消息了。” 第148章 咋变厉害了 皇帝和太子的对话都很无聊。 谢灵娇听不太懂。 而潘楚听着外边的脚步声，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动动朋友牵着的手，示意她看外面。 谢灵娇挪到窗口。 发现外边突然多了好些人，眼看着就是将这地方团团包围。他们人太多，两名侍卫之间的间隙只有一拳。 皇帝还说：“这些日子皇宫会加强防卫，尤其是朕这儿还有皇儿你那儿。别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所以一会儿这就要被人包得严严实实？ 那她们怎么出去？ 没有缝隙啊！ 谢灵娇拽着潘楚，拔腿就跑。 她想争取在所有侍卫到岗前冲出去。 可这一层又一层的人。 根本就来不及。 怎么办？ 谢灵娇有些急了。 心想，要是自己也能和卫潋一样会飞就好了。谢灵娇学着卫潋那样轻轻抬脚，然后…… 她就真的飞起来了？？？ 谢灵娇自己都惊了。 她什么时候会了这种事？ 又不是上辈子…… 谢灵娇想到一半，运转灵力，仔细感受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会……她做了什么，灵力居然恢复了半成？ “我会飞啦，楚楚！”谢灵娇高兴地和好友分享这个消息，“太好了，以后不管谁想杀我，都杀不着了！”她不仅会躲，还会飞！ 敌人要么找不到她，要么就追不上她。 好安全。 再没别的技能可以给自己这样高的安全感了。 尤其刚捅了一个特别大的篓子。 灵力突然回归这种事，更让人开心。 “楚楚，”谢灵娇掩唇在好友耳边，小声告诉她，“我以后，可能会特别厉害哦~说不定在以后……我是说以后，我会天下第一厉害！” “恭喜你，娇娇。” 潘楚一点也没多问的意思。 她早就知道朋友不寻常。 所以她身上发生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谢谢~” 谢灵娇带着潘楚，一路飞回了家。 起初还歪歪扭扭、跌跌撞撞，后来慢慢变得平稳，最后轻盈落地。 “姐？”谢弛在谢灵娇所住的小院内喊了有一会儿，“你在吗？” 谢灵娇成天跑来跑去。 没有声息。 不和她一起时，弟弟也不知道她的行踪。 只能靠呼喊。 “我在这儿呢！”谢灵娇在弟弟面前转了个圈，“小弛，你看我！” 亮亮的眼睛等着夸奖。 谢弛观察入微。 很快便发现姐姐今日的皮肤比往日更加白皙通透，瞧着却不像是抹了脂粉。 “姐……你，又变厉害了？”谢弛这般推测。 “小弛真聪明！” 谢灵娇高兴得又转了几个圈，然后向弟弟展示，“小弛你看，我也会飞了！” “姐姐真厉害。” 许久之前，谢弛便深信自家姐姐是仙女。 仙女会飞，最是正常不过。 “可惜小弛现在长大了，”谢灵娇觉得有些遗憾，“不然我就能带着你一起飞了。” 经过几个月的魔鬼训练。 谢弛其实已经会了一些轻功，只是掌握得还不够熟练。 不能像姐姐一般。 “对了，小弛，你找我做什么？”谢灵娇飞够了，便停下来询问弟弟找自己的原因。 “四堂兄与兄长来信说，等完成秋试便会一同入京。” “那三姐呢？” “三姐……”谢弛停顿一小会，“信中并未提及。” “这样啊……” 谢灵娇扁扁嘴，“小启怎么回事？怎的都不告诉我三姐的事。” 她离家这么久。 好想三姐的。 “小弛，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要是在之前，谢灵娇想三姐，就直接收拾包袱回去了。 可现在不行。 褚家的事还没解决，她还不能走。 “褚家那边，要多久才能把他们抓住啊？要是四堂兄在就好了，他心眼多，做事底线也低，肯定很快就能把他们家搞垮。” “姐。”谢弛已经跟在太子身边有些日子，他知道自己不能走。但对他来说，姐姐才是全天下第一要紧的人。他抿着唇，“若是你想回去，我可以陪你。” “不用了，小弛。” 谢灵娇怎么能让弟弟中途辍学，就为了陪自己回老家？ 她摆摆手，“我还是先给三姐写封信，问问她要不要来京城做生意。要是来的话，我就把卫潋和太子都介绍给她认识，保准生意好做！” 她的字其实还不错。 只是她碰上这些东西就没耐心。 很快便笔走蚂蚱，写出十几张纸。 这封信看着厚，其实内容没有多少。因为谢灵娇的字写的比较大，所以才占了这么多纸。 “娇娇的字很漂亮。”潘楚夸赞。 她觉得好友写的字都很容易辨别，而且端端正正，看着很顺眼。 “还好啦……” 谢灵娇把笔给潘楚，让她也试试。 说这是她家三姐新研制的纸，很便宜。 怎么用都不心疼。 “是吗？” 潘楚的夫君也是读书人，她知晓纸张对读书人有多重要。即便夫君那般节约，家中在这方面的花销也不小。 潘楚拿着毛笔，在上面写了“娇娇”二字。 这是她最用心的一次。 因为写的是唯一好友的名字，她很认真，费了好大的心神。这才让这两个字没有歪歪斜斜。 还算能看。 谢灵娇：“楚楚，你也很厉害呀！我娘说了，能读会写的，都是厉害的人！” “还好……” 潘楚底气有些不足，回想起往日被夫君逼着练字的场景。 第一次后悔自己耐心不足，从未认真练过。 “其实，楚楚……”谢灵娇对着手指，“我其实，也很不擅长读书。可是我家里人好像都很擅长这个……我……我在知道楚楚你也不擅长这个的时候，我竟然很高兴……对不起。” 潘楚：？？ 明白过来好友的意思后。 潘楚露出一点笑：“我也很高兴，娇娇。刚才我还想要不要回去找夫君再练练，你这么一说，那我就不去了。我其实很讨厌这个，每次拿起笔心里都毛毛的。” “我也是！” 谢灵娇握紧潘楚的手。 超级感动：“楚楚，我们真是天生一对！我们就该做朋友！” 什么天生一对！ 方九安就在门口，牙都快咬碎了。 第149章 三姐入京 方九安恨不得自己能瞬移。 立马出现在那可恶的谢灵娇面前，把她从自家娘子身上扒拉开。 “谢小姐。” 方九安深吸一口气，扬起笑脸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进去。 并向她透露，“听闻谢小姐的三堂姐不日便要入京，恭喜您，要不了多久就能和亲人团聚了。” 三姐？ 谢灵娇扭头看他，“你是说我家三姐？” 方九安：“自然。”不然还能是谁家的？ 别人家的，他难道会关注？ 他可没这么闲。 “我家的三姐来京城，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谢灵娇疑惑。 “谢小姐。”方九安提醒她，“我目前，是在为太子办事。” 未来的帝王。 知道这多一点这样的小道消息，难道不是寻常的事？ “那……我三姐现在到哪了，你知道吗？”谢灵娇问。 方九安笑着回：“目前就在榆钱村。至多五日，便能抵达城外。” “太好了！” 要不了几天，她就能看到三姐了！ 谢灵娇兴奋得跳起来。 但和方九安预料的不一样，她并没有松开潘楚的手，反而捏得更紧了，“楚楚，我三姐可好了！你们肯定也会相互喜欢的！” “到时候，你们就都能多一个朋友了！” 她说要将谢琼华介绍给潘楚认识。 方九安听完，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 娘子有谢灵娇这一个朋友，陪伴他的时间就少了这般多。要是再来一个，那还得了？ 方九安很想反对。 想让谢家的女人都离自家娘子远些。 他心里闪过许多阴郁的手段。 可惜…… 娘子喜欢。 尽管很不爽，方九安也不得不承认，自打和谢灵娇交上了朋友，娘子脸上的笑也多不少。 这也是方九安不断忍耐的原因。 “娘子……”方九安突然觉得在谢家住着不好，非常不好，“既然谢小姐的家人要入京，那我们继续待在这里岂不有些不便？” 他提议两人搬出去。 还说他已经看好了房子，搬出去后即刻便能入住。 并且新家离这条街不远。 想来做客随时都可以。 “为什么是做客？”朋友要是在自己家待不惯，想搬出去也情有可原。可谢灵娇纠正，“那处院子我已经送给了楚楚，那就是楚楚的家。她来才不是做客，是回家！” 什么玩意？ 他娘子的家应当是她家才对！ 方九安磨牙。 “谢小姐。”他很想反驳。 可在他之前，他家娘子率先开口，“谢谢你，娇娇。不管我去哪儿，都不会忘记这里。” 还好。 没说她不愿搬离此处。 方九安松了口气。 谢灵娇也看出楚楚夫君不爱住在这边，撇撇嘴，没说什么挽留的话。 只是提议，“那等我三姐来，楚楚你要和她见见吗？我们可以一起吃烤肉，我家三姐弄的烤肉配方可好吃了！” “好。” 潘楚不排斥多交朋友。 甚至有些期待。 想着：楚楚的三姐，会是怎么样的人？自己能跟她合得来吗？ 潘楚想了很多。 之后与谢灵娇一起出去查找褚家漏洞时，偶尔也会想起。 离五天时间越来越近。 这天。 谢灵娇手牵手和潘楚一起回家。 远远便看见，家门口排了好多马车。而这个时候本该在太子身边学习的弟弟谢弛也提早回家，在门口迎接三堂姐。 “三姐！！” 看到熟悉的家人，谢灵娇可激动了。 拔腿向前猛冲。 将三堂姐抱在怀里，撒娇道：“我好想你呀，三姐~~你这次来了还会回去吗？我新买的房子真的很大，你去看看，你肯定会喜欢的！” “要是不喜欢，还可以叫人改！施工队都还在呢！” 刚说了两句。 又“哒哒哒”跑回去。 把潘楚牵到三姐面前，“三姐，这是我的朋友，潘楚！楚楚，这就是我家三姐~” “你好，谢琼华。”谢琼华对五妹的朋友都比较和善。 自我介绍后，伸出手。 潘楚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打招呼的方式。 好在她不笨，只是不爱读书。 看懂了三姐的意思。 抬手握上去，“你好，潘楚。” “太好了！三姐、楚楚！”谢灵娇看出朋友和三姐相处得来，很开心，“我早就准备好了烤肉需要的材料，三姐、楚楚，我们快去吃吧！” “好。”谢琼华与潘楚同时应声。 谢灵娇笑：“三姐、楚楚，你们真有默契。” 烤肉时。 谢灵娇又发现了许多好友与三姐的相同点，比如：她们都爱吃嫩一些的肉；都喜欢多加蒜片；就连爱喝的茶都差不多！ 另外还有表情，拿筷子的方式等等。 都太太太像了！ 谢灵娇都惊了。 发现桌上的酱料没了，这才没再继续观察，拿着大碗去厨房找弟弟装酱料。 “我家五妹，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女子。” 谢琼华先放下筷子。 平静道：“要是谁敢伤害她，我一定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一句看似提点潘楚的话。 她却是一点没生气。 相反，她对谢琼华的话赞同得不能再赞同：“我第一次睁眼看到她时，便这么认为了！天底下最美好，最无暇，最了不得的仙女。” 谢琼华点头，“举世无双。” 两人对视。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样的东西——对谢灵娇的爱。 又浓又深。 两个人顿觉相见恨晚。 “你好，我叫谢琼华。” “我叫潘楚。” 二人再次握手。 姿势维持了大概五秒，这才分开。 “三姐、楚楚！”谢灵娇端着一大碗酱料出来，“咦？三姐、楚楚，你们没有烤肉吗？” 谢琼华：“在烤。” 潘楚：“娇娇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烤。” 烤肉是潘楚唯一擅长的料理。 火候掌握得非常到位。 吃起来滋味非常好。 今晚谢灵娇还被破例允许吃很多的辣椒，她央求好友给自己多多的放。 吃起来辣乎乎的。 特别带劲！ “呼呼——三姐、楚楚，你们也吃！”今天晚上的饮料口味也多，谢灵娇还特意介绍一下自己最喜欢吃的那几个口味。 还提了合开酒楼的事。 谢琼华只思考片刻，便答应下来，“过几日我便安排柏芽去看。” 第150章 邀请见面 柏芽是白丫新改的名字。 她现在已经是谢琼华的得力助手。别看她才十三、四岁，办事却很沉稳、周到。 还很豁得出去。 就算是个小姑娘，见过一次后都没人敢再小瞧她。 “白丫真了不起。”朋友有这样的成就，谢灵娇很为她感到高兴，“那丁业呢，三姐，他会来京城吗？” “不来。” 谢琼华摇头，“他说担心会给我惹麻烦，就留在了岐阳。” 那边的产业也需要有人看守。 丁业父女二人，谢琼华都很信任，把那边的产业交到他手里，她还算放心。 “那，三姐，你知道丁业在京城有仇人的事了？” “不知道。” 谢琼华没那么爱打听这些。 如今五妹一问，她才想起五妹很爱听这些，“抱歉，下次我帮你问他。” “不用了三姐。”谢灵娇小声跟她说，“我知道。” “嗯。” “对了三姐，我跟你说巴拉巴拉……” 谢灵娇把自己在京城这几个月里做的事，听到的八卦全告诉给了三堂姐。 这些都是重要信息。 并且还是五妹说的话。 谢琼华自然听得非常认真。 一模一样的话，潘楚已经听过，甚至后面一小部分还是她和好友一起见过的。 潘楚不用认真听。 抽出一些时间给谢灵娇烤肉吃。 观察到她口渴，也能及时递上茶水。 谢琼华默默看着这一切，心里对五妹在京城的生活有了大致的判断——尽管家里人大多不在，五妹适应得很好。 看来，在京城定居问题不大。 “太子开的那家花楼很好玩的，三姐你明天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不好嘛~三姐？” “三姐~~” 甜美可爱的五妹妹向自己撒娇，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她也会想办法把她送上去。 更何况是这样的小事？ 谢琼华当即颔首，答应下来。 “太好了！三姐我跟你说哦，那里的姐姐们会的事可多了，像是敷脸、按摩、做头发……她们真的什么都会！” 三个女人，聊天到很晚。 几乎都是谢灵娇在说，另外两个人捧场附和。 晚上，谢灵娇本想让三姐和自己一起睡。 可三姐说她还有点事情要忙，得回自己房间。 “你还要熬夜吗，三姐？” 人类太过脆皮。 稍微多熬一些夜，身体就会出现问题。 谢灵娇可不想让自己家人的身体出现什么毛病。 就拿了一袋子水给三姐，“要是不能早睡，就多喝一点哦，三姐。这个可以提神。” “咖啡？” 谢琼华以为五妹给自己的是咖啡一类醒神的东西。 结果不是。 只是水而已。 不过这水竟比咖啡还提神。 喝一口，那一点点被自己强压下的困意便消散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外边的门响了。 沉浸在研究中的谢琼华并未理会，继续埋头处理手中的材料。 无人理会。 外边的人也没放弃。 “咚咚咚” “咚咚咚” 敲了好久。 那人低低出声：“谢姑娘？我家主子想见您一面。” “谢姑娘？” “谢姑娘？？” 因为来前儿被叮嘱过，不能对谢家的人无礼，所以这人也不敢强行闯进去。 只能在外边等。 一直等到天亮，里边都没传来任何动静。若非知晓这位姑娘时常这般，他们都要以为她是出什么事了。 “三姐！” 谢灵娇约了和三姐一起去花楼玩，罕见的没有赖床。 很早就起床洗漱，过来邀请三姐一起吃早餐。 “马上——很快就来。” 屋里传来谢琼华干涩沙哑的声音，“五妹你先等等。” 侯了一夜的人听到她的回应。 当下无言。 难道他的声音不如谢大夫的大？ 不可能啊。 他可是用内力将自己的声音送了进去，屋内那位姑娘听着时怎么都会比刚才谢大夫的更嘹亮清晰。 为什么回答她，不回答我？ 就算是害怕大叫呢？也算是给自己一个面子了。 不至于让他怀疑自己的武功离奇退步。 “三姐，我可以进来吗？” 谢灵娇不知道，三堂姐的实验室非常重要。 平时一直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 “可以。” 谢琼华手头的事已经进入尾声。 她估算了下，“我这边大约还要三十分钟。五妹，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谢灵娇看着三姐桌上的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还有在火上烧得“咕噜咕噜”冒泡的液体。 好奇只在一瞬间。 脑子就被上次三姐给自己科普什么基石什么元素什么牛什么的，弄得晕晕乎乎。 后退半步，离开这个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搞懂的房间。 “我就是来喊你吃饭而已，没什么大事。三姐你先忙。” “哦。” 谢琼华闻言，再次埋首，认真工作，“昨晚那位女士呢？她不是也住在这里？不和她一起吃早饭吗？” “三姐你说楚楚啊……” 谢灵娇撇撇嘴。 哼哼唧唧道：“我也想啊。可是三姐你都不知道，楚楚夫君好不要脸，我就跟楚楚一起吃了三回早餐，他就来抱着我的腿哭。让我可怜可怜他，把楚楚分给他一会儿。” 当时方九安哭得可伤心了。 他也不说老婆是他自己的，只说让谢灵娇可怜他，好似一个卑微的大老婆，哀求夫君的小情儿不要将他心爱的夫君抢走。 噫~ 谢灵娇被自己的脑补恶心了一下。 但又觉得真的很像。 “他很有心机。”谢琼华这般评价道。 还在百忙之中记下了方九安这个名字，打算一有空就去会会对方。 以排除五妹身边的潜在威胁。 “就是就是！” 谢灵娇点头，赞同了三姐的话，“我也觉得他心眼多。不过他挺会做人的，做事没有让人觉得不好的地方。现在他还在为萧五工作——啊，萧五就是那个太子。三姐你知道吗？” “嗯。” 因为谢灵娇的话，外边隐藏起来的那人终于得了谢琼华一个眼神。 很短暂的一瞥，“知晓一些。” 除却坊间传闻，她还在四弟那边听过一些。 四弟对他的形容是：心思深沉的笑面虎。 谢琼华专心工作，如闲聊一般询问：“五妹，你与他关系很好？” 第151章 初次视察 谢灵娇之前和太子关系一般。 有了新的朋友后，就不太和他来往了。 不过之前有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突然对自己还不错。仔细想想，好像是在自己帮他找到给他下毒的真凶之后。 再见太子时，他变得真诚了不少。 “唔，他对我还挺不错的。”谢灵娇乖乖坐在一旁，“最近的话……跟他关系还可以。他还说三姐你要是在京城做生意，可以去找他呢。” 有个太子做靠山。 生意肯定红红火火。 不过到底要不要跟他一起搞，还要看三姐自己的意思，“三姐你想见他吗？我可以通知他时间。” 三姐这么忙，肯定该是萧五来见她啦。 萧五居然还想让自己带三姐去找他，想什么呢？ 她家三姐哪有那个时间。 “暂时不用。” 谢琼华不会让五妹遭到冷落。 尽管手上工作很忙，她也会分出心思回答她的话。 谢灵娇：“那三姐你先忙，等会儿我们再一起吃早餐。” “嗯，好。” 谢灵娇出了门。 有些失落。 她其实很想三姐，想和她再多待一会儿。 这个时候楚楚也没时间，能陪她的人，似乎只有……卫潋？ 唔、她好像也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卫潋说褚家那边都交给他。 有几天挺忙的。 后来就…… “什么嘛。”谢灵娇蹲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拔杂草，“明明说了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谢灵娇朝着可能藏着卫家暗卫的方向喊，“喂，你们家主子呢？我早饭吃，快让他来给我做！” 多么野蛮无礼的要求。 偏偏谢灵娇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还说：“要是一刻钟内他不来，我可会生气的！” “是。” 一声简短的回应后。 谢灵娇听到轻微的窸窣声，应当是谁离开了那边的树上。 “藏得还挺好。”她都没发现。谢灵娇也不揪草了，手撑着下巴，“真的会来吗？” 应当会来吧。 毕竟只要她需要，卫潋就在。 可今天很奇怪。 谢灵娇在原地等了十五分钟，却没看到卫潋。 “抱歉，谢小姐。”现场只有暗卫那低沉的声音，“我家主子他……还有些事情要忙。” “啊？”谢灵娇愣了好一会儿，“哦……” 好吧。 连卫潋都没有了。 她是不是，不适合做人类呀？ 这么喜欢热闹，可没有谁会一直陪着她。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现在就连卫潋也…… “五妹，你怎么了？” 谢琼华一出来，就看到五妹一副失神的模样。 当即脚步加快，“是不是谁欺负了你？” “没有啊。” 谢灵娇站起来。 捶捶有些发麻的腿。 奇怪，她居然会腿麻？ 谢灵娇挥挥手，把这点疑惑挥到脑后，她挽住三堂姐的手，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三姐，我们快去吃早餐吧！家里的厨师都是宫里来的，做饭可好吃了！” “嗯。” 五妹刚才发生了什么。 谢琼华很确定。 不过五妹不想说，她自然不会追问。谢琼华打算待会儿问问一个可能的知情人，“我记得，一会儿我们要去的花楼，是太子的产业？” “嗯，是呀！” 谢灵娇高高兴兴跟谢琼华描述了下里面的服务内容。 谢琼华听完，“美容院？” “嗯？”谢灵娇上辈子倒是听到过这个名字，可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了。三姐她……回想起来，其实三姐说过不少这样的词。 谢灵娇悄悄瞥了一眼三姐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的胎记。 终于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 三姐胎记消失的时间，好像就是，嗯……她变得没那么聪明的时候？然后再变回聪明时，这胎记又回来了。 “三姐，你曾经，是不是去过%*#￥*……”谢灵娇想问三姐，是不是去过另外一个世界旅游。 可话只能说到一半，她就莫名失去了正常的语言能力。 谢琼华：“五妹，你说什么？” 她怎么听不懂？ 难道是某个地方的方言？ “不要着急，五妹。慢慢说。”她安抚妹妹。 谢灵娇：“我是说#$%&*&%$#￥%*&*%￥#……” 还是一团乱码。 算了。 谢灵娇选择放弃。 “我什么也没说。三姐，我们吃饭吧。” “嗯，好。” 谢琼华从没遮掩过自己身上的异样。 她一直以为，五妹会问自己为何与之前不一样。 她早已经做好了面对五妹失望眼神的准备，可五妹却，从未问过。 为什么？ 谢琼华不知。 吃过早饭，便跟五妹和她的新朋友一起前往太子所开设的花楼。 白天这一整条街都没什么人。 谢灵娇一边走，一边跟三姐介绍：“太子的精力可好了。之前都病得快死了，还折腾花楼，还有孤儿院什么的。” 孤儿院谢灵娇后来还去看过。 办得挺好嘞。 里面的孩子不仅能吃饱，还能能识字，能在里面学到一技之长。 “他对人是假了一点，不过人品还是可以的。”谢灵娇总结。 “这样吗。” 谢琼华对即将到来的合作伙伴有了一定的了解。 看着花楼中艳而不俗的装饰，另外还有对五妹态度的转变，都能说明未来合伙人品位还算不错。 当然，最重要的是后面一点。 他对五妹不错。 若合作对象不满足这一点，她不会考虑。 “三姐，你看！”谢灵娇之前建议芙凝，把楼里姑娘擅长的事都整合到册子上，这样客人来也好点明要哪个服务，“她们会的真的超级多！” 谢琼华拿过来看了一下。 谢灵娇又拿了一份给潘楚，她们两个人都不喜欢字太多册子，所以这一份上面还有插画呢！ “楚楚你看，很容易懂的，对吧？” 这个版本，对她们这种学渣也很友好呢！ 潘楚翻了几页。 上头的小画都简单易懂，就算不识字，也能看懂大致是什么意思。 “嗯。”潘楚点头，而后抬眸问好友，“娇娇，这个做出来，是要开店吗？” 谢灵娇是有这个想法。 楼里的姐姐们，有些年纪大了就不好再找别的去处。 她想着，“要是能有一个工作，那她们的日子应该也能好过一点？” 考虑到她们之前的职业遭人歧视，谢灵娇就想，是不是可以让她们退休以后做美容美发的老师？ 第152章 以五妹为先 谢灵娇没做过生意。 所以才想先问问三姐，这个事到底好不好做。 “还有楚楚夫君做的菜和茶饮，味道特别好！三姐，你说在京城开酒楼的话怎么样？等楚楚夫君有空，就请他帮忙做一桌菜，三姐你试吃看看？” 她的想法可多了。 好在她也知道做生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知晓要拉上人合作。 “嗯，好。”五妹的意愿，谢琼华自然不会拒绝。 当即点头答应。 还道：“我相信五妹。” 就算那些菜式不适合开店，她也会想办法弄出一家不会亏钱的酒楼。 谢琼华心里这么想。 转念又觉得：五妹这么会吃，她都说好吃的东西，应该能赚钱。 兴许，还会大赚。 “那我今晚知会夫君，让他下次休息时准备一些他的拿手菜。”潘楚也很支持好友。 还是带上自家夫君一起支持。 “那就拜托你了，楚楚！”谢灵娇坏笑着，点了好几个自己爱吃，但平时方九安都拒绝给她做的菜，“这些有点费时间，也能做吗？” “可以。” 好友的请求，潘楚怎会拒绝。 当场保证：“我一定叮嘱夫君，让他准备好。” “谢谢楚楚，你真好~” 谢灵娇挽着她的胳膊，蹭啊蹭。 嘿嘿~ 马上就要有好吃的了！ 开酒楼的事初步商量完，接下来就该体验花楼里的美容服务了。 谢琼华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 不过她会看成效。 这里的人技艺的确不错，按摩手法让人很舒服，敷脸过后脸上的皮肤看起来也会白皙一些。 确实可以尝试，在京城开设美容院。 只是对于在开设店面之前，需要好好谋划一下。 “如果是小规模，现在就能开。”但谢琼华觉得五妹的主意很好，要是操作得当，把这两家店开遍全国也不成问题。 谢琼华：“五妹，你觉得呢？” 她已经对产业进行了初步的评估。 目前认为可以赚钱。 但要赚得多还是少，这还要看五妹的意思。 五妹想多赚，她就让这两门生意多赚；五妹想少赚，她也可以控制规模。 怎样都可以。 只要五妹想。 “我？”谢灵娇长这么大，唯一做过的买卖就是兜售药材，且销售对象还是弟弟帮忙找好的。现在突然问她觉得这生意该怎么做，她很懵啊，“我……三姐，可以只提供想法和银子吗？” 之前皇帝想跟她做一锤子买卖。 用一大笔黄金买断那颗药之后，就让她离开了皇宫。 那黄金还剩不少。 谢灵娇把金库的钥匙给她，“三姐，你看看够不够？” “不用。”谢琼华不想收五妹的钱。 目前她手中还有一笔银子。 足够供应初期的花销。 就算不够，她也有办法拉到充足的投资。 “钱这方面，五妹你不用担心。”谢琼华让五妹把钥匙收回去，“你还有些银子在我这里，那些足够了。” 哪些？ 谢灵娇回想了下，“啊，是那五百两吗？可是只有五百两银子，能做什么？” “不是五百两银子。” 今天出门，谢琼华没带账本，否则就能让五妹瞧瞧她们目前有的那些了。 具体数目谢琼华也不知道。 但绝对不止五百两。 否则她和四弟也没脸再做生意了。 谢琼华：“我说过，要与五妹你分红。不过要等年底才能知道到底有多少。” “年底啊？那不急。” 谢灵娇不缺银子使。 让三姐慢慢来。 现在先体验一下这里的服务。 觉得好又再来。 “楚楚，你这次还要点全身按摩吗？”潘楚很喜欢这里的按摩服务，谢灵娇也觉得不错。 今天三姐也要来。 谢灵娇昨晚就通知了楼里的人，让她们再增设一个床位。 潘楚：“琼华小姐第一次来，不然让她先试试芙凝姑娘的手艺？” 楼里的姑娘之中，芙凝按得最好。 她本人也很喜欢为谢灵娇两人服务。 谢灵娇：“不然麻烦一下芙凝姐姐，让她给大家都按一下。不用全身，大家都按一部分，就都能享受到了，也不会累着芙凝姐姐。” “姑娘可别担心奴家！” 芙凝娇笑着进来。 熟稔地和谢灵娇还有潘楚打着招呼。看到谢琼华，停了下来，向她行了一礼，“想必这位就是谢姑娘的姐姐？您好，奴家芙凝，是这间房的按摩师傅。” “你好。” 面对别人时，谢琼华的表情没那么柔和。 带着一股子冷傲在里面。 不是她本人的意愿。 她以为自己只是普通的面无表情而已。 “那今日……奴家……”芙凝不知自己要为谁服务。 隐晦又期待的落在潘楚的身上。 谢琼华：？？ 不太懂，再看看。 谢灵娇笑着回：“芙凝姐姐，能帮我们都按按吗？我想让大家都体验到芙凝姐姐的好手艺。” “多谢厚爱，奴家、一定好生给各位按按~” 芙凝拿出工具，开始准备。 谢琼华注意到：这位女士每次靠近潘楚，都会短暂地僵硬一瞬。 这点异常转瞬即逝。 不过谢琼华还是可以肯定：这位女士对潘楚小姐有好感。 至于是哪种感情。 她无心深究。 与五妹不同，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芙凝的技术一如既往的精湛。没过多久，谢灵娇和潘楚就睡着了。 “琼华姑娘。”芙凝瞧瞧睡着的两人，对谢琼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柔声道，“我家主子有请。” “嗯。” 她很平静地起身。 接受了她们的引路。 这般顺利？ 看来这位小姐，当真与谢姑娘不大相似。 “咚咚咚” 芙凝敲门三下，“主子，琼华姑娘到了。” 话音刚落。 面前的门打开。 “琼华姑娘，请。主子已恭候多时。” “恭候了几时？” 谢琼华没着急进去，而是反问来人：太子等了她多久？ 啊，这…… 下属瞥一眼主子桌上高高堆叠起的奏折，在主子意味深长的笑中回到：“从昨夜到现在，约莫……九个时辰。” 十八小时？ 谢琼华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么，就请他到这里，与我商谈。” 给出一个地址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153章 未来成婚对象 与太子的合作不是小项目。 需要花很多时间讨价还价，商讨细节。 谢琼华现在正陪五妹做美容，没有那个时间。所以才把地址给了太子，约他下次谈。 “主子……” 下属回到房内，都不知道该不该复命。 方才那些话，殿下应当也听见了？ “下去吧。” 太子靠在椅子上，仰头，疑惑地自言自语，“这位姑娘，很不一样啊……” 许是谢家人，都有些不同？ 可他最近带的小弟子好像……啊，小小年纪那般稳重，好似也不对？ “唔、看来是家族天赋了。” 他们谢家的人，就是与众不同。 看来，会很有意思呢。 太子起身，整理衣裳，“既如此，回去吧。” 等了一天都没见着人。 他们家是天生不畏皇权？ 那谢家兄弟若真成了他的臣子，以后岂不是会胆大到与他对着干？ 或许，他该把控一下两人日后的晋升之路？ 不不不。 要真这么做，小大夫会找他拼命的吧？ 想到谢灵娇，太子有些头疼。 他问身边的下属：“要不……我还是别找那谢琼华商定婚约了？”正好她都不见他，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那殿下，就不用这条路子与谢大夫拉近关系了？”下属询问。 殿下要是现在反悔。 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得及时改变做事的方向。 下属：“可要重新物色太子妃的人选？” “唉……” 想到京城一个个都差不太多的贵女，太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还是算了吧。 若是正妃日日夜夜端庄温柔，他感觉自己会很难受。 “那……”下属帮着出主意，“兵部侍郎家的嫡女如何？伍侍郎只有这一个女儿，对其格外宠溺，致其性子也……异常活泼。” 岂止是活泼？ 那简直就是只狮子！ 若非这人是自己的心腹，太子都要怀疑他是想将自己推至绝路。 “本殿下好不容易痊愈，还想多活一些时日。往后这样的事，还是莫要再提了。” 太子还没见过那谢琼华。 不过方才听声音，应当是位冷静聪慧的姑娘。 目前太子对她印象不错。 要是能说服她与自己成婚，应当比娶京中女子更好？且，父皇也放心。 不用担心外戚干政。 “还是明日再与那位琼华姑娘商议一番。”太子也不确定明日见面会不会顺利。 “本太子如今……好歹也算风流倜傥？” “只要小大夫那三姐长了眼睛，应当不会拒绝才是？” “更何况，嫁与本殿下，金钱权势唾手可及。” “本殿下这般好，应当不会有女子能拒绝才是……” 一路上，他都在喃喃。 下属都有些怀疑殿下是担心遭到那琼华姑娘的断然拒绝，才说这些话安慰自己的了。 另一边。 谢灵娇醒来，看到三姐和好友精神都很好。 她揉揉眼睛。 心想：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应该也不错才是，为什么每次醒来都……“哈啊……”谢灵娇打了个哈欠。 “三姐、楚楚，你们每日睡醒，眼睛都……哈啊……都这么明亮吗？”她问。 明亮？ 潘楚与谢琼华对视一眼。 觉得无甚不同。 “娇娇，你的眼睛也很亮。”潘楚说。 “嗯，对。”谢琼华点头，“五妹的眼睛，是全天下最美的。” “谢谢楚楚~谢谢三姐~~” 谢灵娇眉眼弯弯，爬起来。 这才询问三姐，“三姐，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可以做成一个养活姐姐们的产业吗？” “可以。” 谢琼华给了五妹肯定的回答。 还表示等丁业入京，就把这事交给他负责。 “丁业？”谢灵娇疑惑，“他也会来京城吗？” “嗯。” “什么时候来啊？” “褚家覆灭之时。” 褚家…… 谢灵娇觉得这应该还要花上一点时间。 会不会有点太慢了？ 谢琼华：“不用担心。一年内他们解决不了，四弟也会出手。” 那就不用担心了。 一年而已，等等也没什么。 谢灵娇一手牵着好友，一手挽着三姐，“那三姐，酒楼可不可以先找个地方做起来啊？就算地方偏僻一点也没关系，我真的好想每天都吃到它们哦~”最好还能给她送上门什么的。 “可以。” 谢琼华当即应下。 她知晓五妹喜欢吃喝玩乐，所以这方面的产业，会率先开设。 若明天与那太子商谈顺利。 她很快就能将京城打造成五妹喜欢的模样。 晚上。 谢灵娇带着她们两个一起去凤仪宫蹭了饭。 她现在会飞嘛。 去一趟宫里很方便的。 谢灵娇来京城这么久。 她觉得全京城除了楚楚家，最好吃的地方还得是漂亮姐姐家的饭。 “三姐，这里的漂亮姐姐对我可好了。她这里的饭也很好吃。对吧，楚楚？上次我给你带的那个大鸭腿，好不好吃？” 之前不会飞。 只能跟卫潋一起来。 不好带楚楚。 这回可不一样，她自己就能带人翻墙。 “我们这样贸然上门，会不会不太好？”谢琼华有一点担心会麻烦到人家。 况且她还空着手。 这样到人家里做客，不是很礼貌。 谢琼华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家五妹是没有家人撑腰的孩子。 略微蹙眉：“要不然，我们还是先知会……递拜帖？”这儿好像是这么做的？ “不用担心啦~三姐，漂亮姐姐她很好的！” 说话间。 凤仪宫也到了。 谢灵娇说：“而且我也想让三姐还有楚楚，你们一起尝一尝。这里的口味和楚楚夫君做的不一样，叫各有那什么……” 潘楚：“各有秋冬。” 谢琼华：？ 也许，她知道这位楚楚小姐为何会与五妹这般要好了。 “各有千秋。”谢琼华认真纠正。 “原来是这样！”谢灵娇与潘楚同时惊呼，“三姐\/琼华小姐，你真厉害！” 两人的表情，好似她当场造出了一颗洲际导弹。 谢灵娇很骄傲，“对吧，楚楚？我就说家除了我，读书都特别厉害！” “嗯。”这方面，潘楚很懂，“就跟我家一样。” 她家夫君也很会读书。 ——家中除了她，学问也好。 “太好了，楚楚。”谢灵娇握住好友的手，“我们只要谨慎一点，多问问家里人，应该就不会被骗了！” 第154章 是另外的人 凤仪宫。 卫含枫不用再装出一副儿子快没了的样子，整个人神清气爽。 下令让小厨房多做了俩菜。 “可惜只有我一个人，要是娇娇那姑娘也来，我们就可以多点几个菜，也能用完。” 卫含枫觉得遗憾。 感叹小娇娇怎么还不来看她，陪她一起用膳。 正叹息着呢。 “漂亮姐姐！！” 谢灵娇在门口高声喊。 这里的人都认识她，有皇后娘娘的吩咐，根本就没人拦她。 谢灵娇很顺利地就带着人进去了。 “漂亮姐姐，吃饭了吗？我今天带了两个人来陪你一起吃饭！” “我们可以同时吃好多菜还不浪费了！” 高高兴兴进门。 看到漂亮姐姐就和她介绍了自己带来的两个人。 “漂亮姐姐，这是我的好朋友楚楚；这是我家三姐！楚楚很会打猎，我家三姐特别特别聪明！” “三姐、楚楚，这是萧五的娘亲。唔……” 谢灵娇还没想好三姐和楚楚该怎么称呼漂亮姐姐。 卫含枫道：“我比你们都大许多，叫我卫姨就好。” 什么？ 自己叫漂亮姐姐的姐姐，要是楚楚和三姐叫卫姨，岂不是比自己小一个辈分？ 这……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谢灵娇唇角还没翘的起来，就被皇后轻轻敲了一下脑门，“还有你，也叫卫姨。虽然叫漂亮姐姐我很高兴，可惜……唉……” 可惜那外甥这辈子可能只看得上这一个，可不能真让她一直唤自己为姐姐。 否则跟小姑娘做姐妹应当还不错？ 她去花楼里玩的那些，皇后也体验过。 甚是不错。 小姑娘真会玩。 自由又快乐。 真好啊。 皇后看着自己四四方方的院子，心中叹气。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也能像她这般，来去自如。 “为什么呀，漂亮姐……漂亮卫姨？”谢灵娇牵着她的手，问，“漂亮卫姨，你想出去玩吗？” 想啊。 当然想。 可她如今已不是能自由出门的年纪了。 早就不是了。 “那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去夜市逛逛嘛，叫萧五带我们一起，肯定没问题的！”她很肯定。 皇后愣了一下。 让皇儿带她们一起？ 倒是个法子。 可，“皇儿如今，公务繁忙。不一定能腾出空闲。” 皇后有些期待。 又不太想给儿子添麻烦。 “今天不行，还可以明天嘛。反正日子这么多，萧五肯定能腾出时间的！”谢灵娇表示自己整天都很空闲，要是漂亮卫姨想去，她都可以陪着一起。 还跟她说了些外面的有趣的瓜。 她最近吃得可多了。 不止一家。 为了帮卫潋他们早点把褚家搞垮，她专程去听了那些跟褚家关系近的——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来的，她都能挖。 挖得可透彻了。 “可是……” 谢灵娇描述的花花世界迷了皇后的眼，令她心动不已。可是……她偷跑出去可是大事，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可是会带来天大的麻烦。 她还在犹豫。 谢灵娇：“漂亮卫姨，你是有什么不能出去的理由吗？” 理由可多了。 她的身份。 宫里的规矩。 世人的眼光。 这些，困了她大半辈子东西。不出意外的话，还会困住她好几十年。 除非…… 皇后眼神偷偷朝皇帝所居住的宫殿方向瞥了一眼。 “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了。”她也叹气。 跟太子一样一样的。 如今太子养得有了些肉，体态已与普通男子并无二致。一眼望过去，甚是俊美。 母子二人叹息时的神态都差不多。 叫人一瞧就能知晓他们是母子。 “不说那些晦气事了。”撇开窝囊事，皇后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今晚我们有四个人吃饭，可能吃上不少好菜！” 她让身边的嬷嬷将专程为谢灵娇做的菜单拿出来。 给她们三人点单。 “想吃什么尽管点，别跟我客气。”人多热闹，皇后人也大方。让她们随便点，不用担心吃不完。吃不完可以让宫人帮忙一起吃。 “好哦~谢谢漂亮卫姨！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灵娇来这里就没客气过。 这份专程为她做的菜单子，上面还请宫廷画师弄了插图。 每份菜长什么样，一眼就能看懂。 光凭这份菜单，谢琼华就能看出来，这位皇后对她家五妹还算不错。 至少在目前看来，是真心喜欢她的。 也对。 世上没人能不喜欢五妹。 “三姐，你想吃什么？”谢灵娇和潘楚都点了三个菜，“宫里的菜大多精致，但分量小。不过漂亮卫姨这里的不一样，这里的菜很大一份呢！” 她的三个菜都要楚楚帮自己吃，才能吃完。 不过漂亮卫姨都说了，吃不完可以请宫中的姐姐们一起吃。 所以多点几个也没问题。 “我都可以。” 谢琼华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 上辈子她一直在食堂解决用餐问题。 食堂有什么，她就吃什么。 味道什么的，从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对她来说，只要能摄取到足够的营养就行。 “那就这个：酸菜鱼、酸汤牛肉，还有酸辣凤爪怎么样？三姐，你喜欢吃酸辣口味的东西。” 是……是吗？ 谢琼华僵硬。 五妹说的，是以前那个她吧？ 可五妹原先的那个三姐已经…… “嗯，好。”谢琼华觉得今夜的风有些冷，本就沉默的人显得越发话少。 “对了楚楚！”谢灵娇上次来这里的时候，看到有好多武器。她觉得楚楚肯定会喜欢，就问皇后，“漂亮卫姨，我可以带楚楚去武器库瞧瞧吗？” “当然可以。” 这点小事，皇后很快就让人领着她们去。 “三姐，你不来吗？”谢灵娇以为三姐会跟她们一起去。 结果三姐说还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让她们先去玩。 “那好吧。” 谢灵娇已经习惯他们聪明人出去玩的时候都要带着工作了，“那三姐，我们走咯？” 谢琼华颔首，“嗯。” 以往谢灵娇来这里玩，皇后都会一起。 她很喜欢无忧无虑、满是活力的小姑娘，只是在一旁瞧着，就好似自己年轻了不少。 但今日，她也没去。 第155章 印象不错 皇后都是过来人了。 怎么会瞧不出谢琼华有心事。 想着这好歹也是亲儿子瞧上的姑娘，便没急着去玩，而是留下来，和她说说话。 “琼华姑娘，可是有心事？” 谢琼华是真的在工作。 生意上的事她虽不喜欢，但一想到手底下的产业中有五妹投的银子，她还是不厌其烦，专心打理这一切。 “皇后娘娘，您想问什么？”对于别人，谢琼华都显得有些冷淡。 恍惚间，皇后仿佛瞧见了自己那冷冰冰不爱说话的亲外甥。 不过卫潋外冷内冷。 与他相比，这位姑娘还是软乎不少。 家中有个类似脾气的人，皇后也习惯了。 她笑着道：“我想说：娇娇宝儿瞧着好似不爱动脑筋，实际可聪明着呢。” “我儿那般精明的人，她也能一眼瞧出他是虚情假意。” “我虽不知你在烦恼些什么。但我知晓，娇娇宝儿那般的人，你只要真心对她好，她便对你好。” 的确。 五妹就是这样的人。 就算以往的谢琼华对她好，她便能对自己这般好。可自己不是那人，这般，岂不是对五妹的欺骗？ 谢琼华是聪明，在人际关系上却没有太多经验。 沉默半晌。 最终决定询问眼前这个“知心姐姐”。 “我……”她凝眸，启唇道，“我有些事情瞒着五妹。可要是说出来，我怕她会伤心。” “那件事……”皇后听完，问她，“是你主动做的？” “不是。”谢琼华摇头。 那人的死与她无关。 她只是碰巧占了这个身体而已。 “既然你并非故意，那无论你做了什么，娇娇宝儿肯定都会原谅你的。你要是过不了心里那关，直接告诉她也无妨。” 皇后的建议很直白。 快刀斩乱麻。 与其长久的纠结在意，不如选择下定决心解决问题的症结。 “我瞧着娇娇宝儿，不像会让难过的事一直困扰自己的人？” “这样吗？”谢琼华不太确信。 可她琢磨了好一会儿。 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我……”谢琼华感觉有些难以启齿，可她还是得说。她看向皇后，期望她还能给出好的建议，“可我不忍，让五妹伤心。” 只要一想到说出那些话会让五妹难过痛哭，谢琼华就做不到。 这确实是个问题。 皇后很有同感：“的确。对娇娇宝儿做坏事，是很难。” “可你怎知晓这一定就是坏事？” “若不是呢？要是让娇娇宝儿知道你因此困扰多年，却一直不告诉她，她肯定也会生气的。” 这倒是。 一时间，谢琼华觉得说不好，不说也不好。 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可经过皇后一同分析。 她还是想通了：与其一直困扰着，让以后五妹知道了难过两份问题；不如现在就告诉她，再陪着她一起面对这个事实。 “多谢您。” 谢琼华出门没带什么好东西。 就给了皇后一把小巧匕首。 所用材料都是她自己炼制，“这是我之前为五妹所研制的东西，您要是不嫌弃，请收下。” “给我？”皇后有些惊讶。她不过是看在皇儿与娇娇宝儿的份上开导了这姑娘几句，她便要送自己东西？ 瞧着好似还挺贵重。 “嗯。”谢琼华点头，“多谢您对我五妹好，也多谢您刚才的开导。五妹那边，我还有别的。” 她知道皇后是故意留下和她说话。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做的那些，但那些话确实给了她方向。 “噗——” 皇后手持丝帕，颤动着笑出了声，“琼华宝儿，你果真是娇娇宝儿的亲姐姐。” 心思都是一样的。 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 这样好的姑娘，也不知晓她家那傻儿子能不能成功把人娶回家。 唉…… 皇后在心中又叹了一口气。 “这般客气。”皇后也给了她一份礼物，“不必推辞，这是见面礼。一会儿楚楚姑娘回来了，我也是要给的。” 她还说什么长辈赐的，不推辞。 这是和谢灵娇说话多了变成这样的。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谢琼华听懂了，心里有些暖，“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您。” “这有什么？” 皇后巴不得她多收些呢。 还提起谢灵娇想要开店的事，“她说等‘三姐’入京，便开始做。如今你们可是要做了？” “嗯。” 这不是什么秘闻。 谢琼华也没隐瞒的意思，大致说了一下开店的方向：“五妹想开设美容院，以及酒楼。”美容院的事还不急，酒楼等她回去便着手开设。 “可有中意的铺子？” 皇后手中铺子不少。 她叫人拿出来，让谢琼华随便选：“早先娇娇宝儿说你们想开店时，我就想这么做了。不过她说她不懂这些，我就没提。如今既然你们开始做了，你瞧瞧，可否让我这边也掺上一股？” 这话是跟着谢灵娇学的。 她说楚楚姑娘与她夫君二人会出什么技术股。 皇后：“我也没什么技术。这把年纪了，就是银子多。另外铺子也不少，你们瞧瞧？” 正好这时候谢灵娇也带着潘楚回来了。 皇后招呼她们一起看。 谢灵娇不知晓店铺怎么开，可她时常在京中乱晃，京中哪些地方的铺子贵她可是一清二楚。 瞧瞧漂亮卫姨的这些。 最便宜的一间都价值千金。 更何况其他的。 “三姐。”谢灵娇眨眨眼，“我们，可以带漂亮卫姨一起吗？她好有钱的！” 真的。 她都见去宝库里边见识过了！ “这……五妹，我们不缺银子。”只是一间酒楼罢了，用不着这些。 “不若多开一些？”皇后坐拥这么多财富，对赚钱一事还是懂一些的，“女人的银子是好赚。可若是时间一长，模仿的人必定变多。不若咱们一开始就多做些铺子，率先抢占先机？” “此番若是成功，日后天下女子也能多一份出路。” 皇后以前要照顾“病弱”的儿子，没精力做些什么。 现在儿子好了。 她也该为这样的好事出出力。 皇后对花楼里的女子没什么偏见，都是些苦命人罢了。娇娇宝儿的这个想法，不仅能让花楼里年长的姑娘有个去处，若是做得大些，说不定还能给天下的部分女子一些庇护。 这样很好。 第156章 有帝位，没地位 谢琼华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这么想掺这一股。 太子想跟她谈合作，美容院的事也是一个很好的筹码。 他出资出力，便是诚意。 只是现在他亲妈要截胡？ 难道是她想多了，太子找她不是要合作？ 还是说，太子的主意没有告诉他娘？ “太子那边，没关系吗？”谢琼华直截了当地问。 皇后没惊讶。 显然她知晓太子的主意。 只是她笑：“有什么关系？若是宝宝们选择了我，只能说明他棋差一着，还得练。” 皇后这么说，倒不是不想让谢琼华当自己的儿媳妇。 相反，她可太想了。 不过这件事她也想做，自然没有让着儿子的道理。 “要是他没了这点优势就谈不成，让你瞧不上，你也不必给他脸。”皇后牵着谢琼华的手，“不过要是成了那可就太好了！以后咱就亲上加亲，谁要是敢欺负你们，我第一个不答应！” 她年轻时刀子鞭子都使得好。 以前儿子身子不好，她都没处使。 现在不同了。 若那小子不争气，她可有机会好好用用！ 皇后越说越激动。 拉着她们去了放兵器的宝库。 这里谢灵娇和潘楚已经来过。 里面的神兵利器看得潘楚挪不动腿，险些流了哈喇子。要不是谢灵娇提出走，她真想今晚睡在里边！ “瞧！” 皇后拿出自己年轻时使过的兵器。 耍了两下。 威风得很。 谢灵娇在旁边两只手拍得“啪啪”响，“漂亮卫姨好厉害！” 潘楚也这么觉得。 她更觉得皇后娘娘右手边的那柄弓，好生厉害！一瞧就是张好弓！ 皇后简单露了两手，英姿飒爽地瞧着众人，“怎么样，我还能打得动逆子吧？” “打得动！打得动！！” 谢灵娇嘻嘻笑。 上次卫潋说漂亮卫姨会抽萧五，她还没什么真实感。现在一瞅漂亮卫姨耍鞭子，她可激动了。 挽着皇后的胳膊，摇摇晃晃地撒娇，“那漂亮卫姨，以后萧五要是欺负我，你可得给我撑腰啊~” “包在我身上！” 皇后一口答应下来。 还和她们说了不少太子小时候的丑事。 “他小时候心眼就多，有时候可不乖了，被我抓着打。他小崽子一个，当时打不过我，我下手可畅快了！” “可惜后来没多久，他就被那贱人下了毒，身子不好……” 她疼着护着都来不及。 哪儿还舍得打？ “那小子也是，仗着我不忍心出手，胆子越发大了。开始那段时间真是给我气得！我这辈子就没这么窝囊过！” 皇后娘娘说着，还在桌上狠狠拍了一掌。 可用力了。 看来当年是真的气狠了。 现在大有一副想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哼，前段时间骂他。还想跟我扯说他没面子，我才不吃这一套！好生抽了他一顿，可算是舒坦了。” 这个谢灵娇知道一些。 前段时间卫潋时常要出门，还带着她一起。 说是有些公事太子不方便去处理，需要他亲自去一趟。 当时她还想着是哪个不方便呢。 原是挨了娘亲的打，不好意思出门！ 谢灵娇都快笑死了，也得亏她嘴里没喝东西，不然得喷出来。 “噗哈哈哈——萧五这么大年纪还被娘亲打呢，真丢人哈哈哈——” 潘楚也觉得好笑。 可她没笑出来。 她不像好友这般没心没肺，她还记得这是皇后的寝宫。而皇后娘娘方才说的那些，是未来帝王的丑事。 今日之事要是被太子知晓，那…… 潘楚低头，战略性喝水。 谢琼华则扯扯五妹的衣裳，让她顺顺气。 “卫姨，我们知道这些，恐怕不太好？”谢琼华说出了潘楚心中的顾虑。 “有什么不好的？” 皇后不以为意。 她本就想帮儿子找个好媳妇，还不得对那小子好不容易挑中的人好点？ 再说了。 皇后给谢灵娇喂了些茶帮她润润口，“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说是生来尊贵也不为过。这么些年也就潋儿一个亲近的。后来对娇娇宝儿好些，这才又多了一个朋友。” 如今她儿子登上皇位，十拿九稳。 人站在高处久了，知心人还会更少。 皇后说：“我倒是希望你们，日后也带他这般。我儿虽冷傲了些，可他性子不坏。不会因为这些对你们做什么，再说了，他要是真敢，我现在还抽得动他！” “漂亮卫姨您放心，萧五要是敢生气，我肯定第一个告状！” 谢灵娇还在哈哈笑。 在场也就她跟皇后是把那话当真了的，还笑着表示自己一定帮忙监督。 不让他以后走上孤家寡人的道路。 笑完她还不忘八卦，“漂亮卫姨，那之前萧五为什么挨打呀？” “哼！” 提起这个，皇后还有些生气。 一边帮谢灵娇剥葡萄，一边说：“前阵子他父皇要他在各家贵女中选一个成婚，他死活不答应。” 原本这事皇后是不生气的。 太子来她这里，她也不过是想起皇帝的吩咐顺口提了那么一嘴。 “谁知那小子，还把潋儿拉出来挡箭！说他不是也没成婚？” 然后皇后就把他抽了一顿。 皇帝忌惮卫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不是潋儿作为卫家的独苗苗，还至今未娶，皇后可不信皇帝会像如今这般信任他们卫家。 皇后嘁了一声，“我可不想自己生下来的是个没良心的种。可不管他是不是开玩笑，抽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教孩子，皇后是认真的。 当时抽的还挺严重。 谢灵娇不笑了。 她长这么大，不管怎么顽皮都只被娘亲打过手心。 打手心她都哭得老惨了。 不提萧五还跪着挨亲娘的抽。 真惨啊。 谢灵娇感叹：“有漂亮卫姨您这般严厉又慈爱的母亲，大融的以后肯定没问题！说不定还能收回失地，再领土扩张一下。萧五说不定还会跟那什么一样，成为千古一帝！” “娇娇宝儿可真会说！” 皇后很喜欢和谢灵娇聊天，一直都笑着。 不过她表示，她也不盼着儿子成为什么千古一帝。 只要他平平安安，做事不愧于心便好。 她这娘亲的，可不就这点盼头吗？ 第157章 一起玩 谢灵娇带着自己三姐还有好朋友，在凤仪宫吃饱喝足。 还听了满满一耳朵太子小时候的丑事。 走的时候可开心了。 皇后还把潘楚特别喜欢的那张弓送给了她。 “这这这……这怎么使得？”潘楚惊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她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兵近在眼前。 可是…… “这太贵重了！” 潘楚不好意思收。 皇后哈哈大笑，夸奖娇娇宝儿的朋友都很有意思。 “收着吧，这可是长辈的见面礼，娇娇宝儿和琼花宝贝都是有的。”皇后拍拍潘楚的手，“并且这东西我如今都拉不动了，还是得给你们年轻人使。” “漂亮卫姨你还年轻着呢！” 谢灵娇说有家传宝药，漂亮卫姨要是想要，保准儿一吃就能好。 不过那种效果好的灵水她现在已经不做了。 灵水是不做了。 可她还能做别的呀！ 谢灵娇想了想，从兜里拿了一颗果脯出来。 往里面放了很小一团灵气。 “漂亮卫姨，您试试？” 皇后正想敲她脑袋，叫她不要把这种话随意乱说。 可眼见她拿出来的是颗果脯，就以为她是逗自己开心呢。 配合地张开嘴，“好好好，谢谢娇娇宝儿。” 吃完后，还特别夸张地说，她感觉现在浑身都有劲了。 反倒把谢灵娇逗得呵呵笑。 时间不早。 她们也该回去了。 “楚楚，漂亮卫姨喜欢我们才送的礼物呢！你收下吧，不收她肯定会伤心的！” 潘楚很信谢灵娇的话。 咽咽口水。 伸出有些颤抖的双手：“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轻轻地在上面抚摸。 潘楚极为克制地只摸了一下，而后很认真地对皇后道：“多谢卫姨。” 她也喊了卫姨。 皇后觉着周遭三个闺女，哪个都很乖。 送了见面礼还不够。 出门还叫人拿了三匣子金叶子，一人给了一匣子。 “有空常来玩啊！” “会的会的！” 谢灵娇把匣子高高举起，朝皇后挥手，“漂亮卫姨，我们会想你的！” 慢慢走出凤仪宫。 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才一手挽着一个，飞出了皇宫。 “飞咯~飞咯~” “三姐，我厉不厉害？” “厉害。” 一出宫，谢灵娇就更欢快了。 挽着两人就要去夜市消费。 说是领了长辈给的零花钱，花掉会更快乐。 “楚楚你看！”谢灵娇指着一个小摊子，惊喜道，“有套圈的地方！” 拉着两个人快步跑。 用力挤到里面。 “来来来！一文钱一个竹圈喽！一文钱一个！” “套到哪个，哪个就是你的！” 一根细长的竹竿将人拦在这一头，那一头的地上摆着各种大大小小的陶碗、瓷碗还有木雕的，草编的一些小玩意。 平时卖三文、最贵能卖到五、六文的东西，这里一文钱就有希望套走。 可不吸人眼球么？ 来尝试的人可多了。 不少小孩都央着家里大人，给他们买个竹圈试试。甚至还有大人，为了得一个划算的粗陶碗愿意花上一两文钱试试。 “娘~我想要草蚱蜢嘛，娘~娘~~” “爹！我要那个木兔子，给我买！” 京城富裕人家多。 带孩子出来玩都不缺那几个铜板。 大多都愿意买上几个竹圈，给家里孩子玩上一回。 竹圈轻巧。 小孩子力气不大。 好些都套不中东西。 少数套着心意物件的，那可高兴坏了，又蹦又跳，恨不得高声昭告天下。 “娘！我拿到了小镯子了，娘你看！” 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手头拿了一个木镯子，高高兴兴跑到她娘亲前边献宝似得给她瞧。 “老板，给我来几个……” 谢灵娇本想用金叶子。 可手刚搭上去。 想到今天卫潋没来，直接用金叶子一点都不安全。 然后就从荷包里拿了一把铜板出来。 “老板，来二十个竹圈！” 这可是大手笔。 周围好些小孩子都羡慕呢。 可惜，谢灵娇财大气粗却没那点子力气和手段。 接连甩出十几个圈都没套中。 “姐姐，你怎这般不中用？”一个边上瞧着的小孩忍不住唏嘘。 说谢灵娇浪费铜板。 谢灵娇：哼！我花自己铜板你管不着！ 嘴上这么说，谢灵娇老是套不着，心里也憋着气。 转头把剩下的圈给了潘楚。 “快，楚楚，帮我报仇！” 潘楚是猎户，这种需要眼神和手上灵巧的活是她的强项。 她把刚得的宝贝弓箭交托给好友谢灵娇，身负使命般接过竹圈，“放心吧，娇娇。你要哪个，我就给你套哪个。” “谢谢楚楚~我想要那只小猪！” 谢灵娇指着最后一排，远远的那只瓷小猪。 小猪身上是淡淡的绿色。 瞧着非常可爱。 好多小孩儿都想要，哭着耍赖要家里人买。 可人家摊主也不卖呀。 这上边的东西，都只能买圈圈套才成！ 因此，谢灵娇一说想要那只猪旁边好些顾客都不停住了，打算先瞧瞧她们能不能套中。 潘楚先掂量了下竹圈。 有些轻。 而后拿起一个试了下手感。 第一圈套空了。 引得周围一阵唏嘘。 谢灵娇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大声给朋友加油。 在好友的鼓励下。 潘楚目光坚定，手拿竹圈朝着绿色小猪方向一扔。 “中了！” “中了！！” 谢灵娇激动得抱住三堂姐，又去抱了潘楚。 等老板将浅绿小猪作为奖品交给潘楚后，她第一时间把它送给了谢灵娇。 “谢谢楚楚~楚楚你真好！” 得到了心意的宝贝。 谢灵娇眉开眼笑。 在三堂姐的指导下，按照科学的轨迹自己将剩下的圈圈扔完，最后居然还得了一个草编的蚱蜢！ 不过这玩意平时卖也就一文钱两只。 谢灵娇要是自己玩，得亏死。 还好她有靠山。 “谢谢楚楚~谢谢三姐~~” “哇~那里可以点河灯！” 还有往树上扔牌子的姻缘树。 不过这棵树有点小。 再往上扔也太欺负树了。 谢灵娇这没参与这一行为，而是和好友约着，明日一起去城外的庙里面丢牌子玩。 据说城外庙里的树不仅又大又多，还能求平安、健康什么的。 业务范围很广。 “可惜三姐你明日不得空，不能和我们一起。”谢灵娇坐在家中台阶上，捶着自己酸酸胀胀的腿，“不过三姐你放心，你的那一份就包在我身上了！” “我一定给你挂得又高又稳！” 第158章 一直都是 第二天，谢琼华与五妹一起出的门。 得知她要去见太子。 五妹还给了她两瓶药丸子。 一瓶给她，说是强身健体；另一瓶给太子，说是要他坚强一点，别哭。 谢琼华：“……好的，五妹。我一定给你带到。” 出去谈生意前。 谢琼华犹犹豫豫，还是打算向五妹坦白，自己是异世游魂的事。 可是她一开口。 “五妹，之前的谢琼华已经，我其实&%￥*#￥%……”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一到关键时刻她就莫名胡言乱语。 谢琼华皱眉。 再试了一次：“五妹，我其实是&*%￥#%&*#……” 还是不行。 谢灵娇听见自家三姐和自己之前一样，胡言乱语，立马心领神会，握住姐姐的手。 “不用说了，三姐，我都懂！” 五妹懂了什么？ 谢琼华正疑惑呢。 瞧见五妹飞奔进屋，拿出两块她送的镜子来。 “楚楚，快来帮帮我！” 谢灵娇让好友帮自己拿着其中一块，自己拿着另外一块照在三姐后脖颈上的红色小花花。 这花曾经在三姐身上消失过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三姐的聪明和小花花一起出去流浪了。 “看到了吗，三姐。我知道是你哦！之前你和小花花一起去别的地方玩了对不对？” 谢灵娇叉腰，一脸的得意。 她说三姐和以前是一样的。 她知道是她。 一直都是她！ 谢灵娇抱着三堂姐，“所以三姐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呀！不管是有小花花的你还是没小花花的你，我都很喜欢的！” 原来…… 是这样。 谢琼华抚摸着自己脖子上胎记。 她自己是看不见的。 所以并不知晓它的情况到底如何，可五妹说自己曾经就是这般聪明的事，她也记不太清。 难道真如五妹所说，自己本就是谢琼华。 不过是曾经伤了脑子，这才去到异界浮华一梦？ “你不开心吗，三姐？”谢灵娇有些担心三堂姐，还想着推迟今天跟楚楚的约会，陪着三姐一起上班来着。 “没有。” 谢琼华没有觉得不开心。 她只是有些茫然。 不知该不该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妙。 “五妹你去玩吧。”为了不让五妹担心，谢琼华笑了一下，“我与太子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那好吧。 既然三姐不要自己陪伴，谢灵娇就和好友一起去寺庙里玩了。 坐上马车，还不忘对她喊：“三姐，我一直都最喜欢三姐的！三姐也要开心呀！” “嗯。” 这次谢琼华脸上的笑真心实意，“我会的。” 收拾好心情。 谢琼华去了和太子约定好的地点。 太子没有拿乔，比她还早到一些。 “琼华姑娘。”太子如今模样可好看了，笑起来特别招人。可谢琼华就像没看见，眼神淡淡的。 十分平静。 “你好，太子殿下。” 虽是第一次见面，可两人都已经知晓了对方的身份，谢琼华也没再浪费时间做什么自我介绍。 她拿出五妹让自己带给太子的瓷瓶。 还将五妹的原话复述出来，“这是五妹送你的东西，她说让你坚强一点，别哭。” 哭？ 太子一头雾水。 可随即，他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昨夜，去了凤仪宫？”太子不想相信这件事。 目光紧盯着谢琼华，期望从她口中得到否定的答复。 然而事实注定让他失望。 “嗯。” 谢琼华并不畏惧他的眼神。 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东西，你不要？” 昨夜听说了自己的丑事，今日便送这东西。 不管怎么想，太子都觉得这是小大夫对自己的施舍。 他堂堂太子。 未来的帝王。 怎可如此！ 太子很想说不要，但这东西是小大夫送的…… 终究，太子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 尽管脸上笑容破碎，还是如谢灵娇祝福的那般，坚强的伸手将东西收下。 咬着后槽牙道：“替我，多、谢、她！” “嗯。” 谢琼华仿佛没看到他濒临崩溃的模样。 径直坐下。 询问太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么快就开始谈正事？ 太子觉得这女人好生无情。 莫不是没瞧见方才他有多想发疯？ “太子殿下。”等了两三分钟，太子都没回答。谢琼华有些许不耐，起身，“如果你改变了主意，那我就先告辞了。” 太子：他什么时候说不谈了？ 停下！ 给本殿下停下来！ 太子脸的笑险些没维持住，“琼华姑娘稍安勿躁，本殿……我方才只是没缓过神来而已。” 他安抚谢琼华坐下，自己也坐在她对面。 收起笑意。 谈论起了正事：“好似从昨日起，琼华姑娘便已知晓是我在找你？” “嗯。” “为何？” 太子有些好奇。 难道此人真与那小大夫不同，竟是个聪明人？而不是那谢琼书从中…… “家里有卫潋的人。”谢琼华道，“能轻易进来的，不是他的人，就是你的人。” 卫潋不会找她。 那就只有太子。 太子今年已经二十岁。 在现代是不算什么，可在这个世界，年龄太大。再不结婚必然会对他以后子承父业的事有所影响。 他着急结婚。 太子与卫潋关系极好，而卫潋与五妹关系并不一般。 加之他又知晓了五妹的神奇手段。 目前她家，家世平平。只要她表现得符合皇家的气质，皇帝就也会对她很满意。 “你可是想与我成婚？”谢琼华眉都没蹙一下，就打出一记直球。 还一本正经拿出昨日连夜写好的第一版合同。 太子都惊了。 嘴唇微张，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难道不是？”谢琼华皱眉。 “啊……是。” 太子瞅着还一脸正色的谢琼华，不知为何，竟感觉有些坐立难安。 好在他生来便是见着大世面的人。 很快他便冷静下来。 低头看向谢琼华拿出来的东西。 “婚约合作方案，第一版？”什么鬼东西？？？ 谢琼华：“你可以先看看。” 太子看了。 越看越觉得对面坐着那人不一般。 她居然把婚约当成一桩生意，来与自己谈条件？！ 而且里面好些条件。 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若往后女子想要上学，甚至是入朝堂，他不得阻拦？！！ 第159章 大生意 太子觉得这位姑娘真是高看他了。 他现在还只是太子而已。 就算他不阻止，要让女子入朝堂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琼华姑娘。” 看完这几十张纸，太子没急着与谢琼华讨价还价，而是先询问：“方便告知一下，你为何会有让女子让朝堂的想法吗？” 这没什么好遮掩的。 谢琼华平静道：“本该如此。” 她原来生活的世界，女孩子本来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出门；能够上学；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关在家里。 连出门逛街都需要依靠家中父母的疼爱。 在她看来，这样的规则才令人不可思议。 “我知道，目前这件事实施起来很困难。但是五妹也很喜欢这样，她说过，会帮助我。”谢琼华低头看着手中茶杯，“五妹还说，她相信我。” 其实谢琼华做这些不是为了拯救谁。 她不是英雄，对这个没有兴趣。 并且她觉得自己有这个头脑，就算在这个只有男子才能制定规则的世界也能从容生存。 只是…… 七妹曾经问过她，为何女子不能读书。 谢琼华向她描述了后世，女子也拥有绝大多数如今男子才能拥有的权利。 七妹很向往。 十分向往。 在谢琼华看来不过只是一些很普通的事，如今的女子却不能做。 因为如今制定规则的人只有男子。 他们不会考虑女性利益。 只会按照祖传的规矩掠夺、抹杀女性权利。 既然如此。 要从根源上改变女子的处境，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们也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谢琼华：“做这些需要时间，不过五妹说至少能让我活到一百岁。” 八十多年。 谢琼华无论如何都能将这件事落实。 她相信自己。 也相信五妹。 “一百岁？！”太子现在不惊讶她的野心了，他只关心，“小大夫可有说过要怎么做？能不能算上我一份？” 钱越多。 越怕死。 此话果然不假。 谢琼华：“我可以为你争取。” 这本就是她的筹码之一。 谢琼华指着自己列出的条款，指着自己的优势一项：“我想，这应当也是你选择我的一大原因。在不会伤害到五妹的前提下，我可以为你争取到多项权利。” 其中一项，就是可以为太子治病。 三次。 且五妹说了，什么病都能治。 这相当于给了太子三条命啊！有这条件在，他还担心什么刺杀下毒？ 简直可以高枕无忧了！ 之前太子磨了谢灵娇好久，可对方都没松口。怎么都不答应帮他弄些好药带着，以免遭受黑手。 就只给他一竹筒水。 那水是很好。 可对太子这种每天都活在风雨中的人来说，完全不够。 他还想要更多。 “十次。”太子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琼华姑娘，以后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长长久久地活着，对你也有好处。” 长长久久？ 谢琼华蹙眉，“你想长生？”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要这个？”太子知晓谢灵娇的态度，明白这不可能。况且他也没这般贪心，“就像小大夫说的，人能活多久，主要还是看命。” 顶了天只能活一百多。 这是规矩。 谁也不能破坏。 太子解释道：“我这个位置，比较招人。下毒的、刺杀的，收买人下套暗算的……各种谋害，层出不穷。” 尤其他现在病好了。 摇身一变成为大融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兄弟们想杀他的心便更为浓重。 最近都不内讧了。 齐心协力地搞他。 对手实在太多，太子偶尔也觉得心累。 “要是小大夫答应救我，我也能多个保命符。往后再在朝堂上行走，也能安心许多。”就算拿命去拼都不担心，反正小大夫能救。 谢琼华：“我不建议你做太危险的事。” 要是让五妹看出来，很大可能会切断他所有药物供应。 不用怀疑。 这种事五妹做得出来。 既然太子没想寻求永生那些不切实际的事，那这买卖就还能谈。 谢琼华回复他之前的还价：“十次太多，不行。” 最多就是三次。 太子要是不答应，可以不谈。 太子：怎么轻易就又要放弃？ 这姑娘是不是根本就没瞧上他！ 否则为何这般急着走？ 想到这个可能，太子有些心梗。 “九次。”撇开脑中想法，太子极力为自己争取利益。他强调，“请希望琼华姑娘理解，我做这个，是真的很危险。” “我知道。” 从古至今，太子都是高危职业。 谢琼华理解。 可她不想让五妹痛，不然几次都没问题。 “两次。” 不仅不加价，为了五妹谢琼华还减了下来。 太子闻言，越发心塞。 他强颜欢笑道：“琼华姑娘，没有你这般的……” “一次。” 谢琼华甚至差点就将这一条给删掉。 “两次！两次我同意！”太子一把按住桌上的纸。在这一个版本上面，他还有三次机会来着，“其实我觉得三次也不错……” 谢琼华还是那副冷静从容的模样。 表示：“殿下要是不想谈，随时可以让我离开。” 谁敢啊？ 太子算是见识到这个人的强硬了。 摆摆手，兴致缺缺道：“还是算了吧，你继续。” 接下来的内容太子都没什么太大的意见。稍微争论两下，偶尔谢琼华也会视情况退让。 几十页内容，双方磨了好几天。 这段时间里，太子对谢琼华这个人也有了些真正的了解。 强势。 冷静。 聪明。 和小大夫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这么瞧着，完全不像姐妹。 “琼华姑娘。”太子在最新版本的契约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勾着漂亮桃花眼询问谢琼华，“你与小大夫，当真是亲姐妹？” 其中一个，不会是捡来的吧？ 谢琼华：“五妹是我堂妹。” 这个太子知道。 他就是觉得两人差别也太大了些。 “合作愉快。”谢琼华向太子伸出手。 起初太子没看懂。 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这是要与自己牵手？ “不好意思，习惯了。”谢琼华淡定收手，“这上面的一切，希望你能遵守。否则后果我们双方应该都不愿意见到。” 第160章 鲨鲨鲨 事情谈完。 双方各回各家。 谢琼华回去时，五妹已经睡下。前两天已经更名为柏芽的白丫也搬了进来，不过因为工作忙碌，所以这两日陪五妹一起玩的依旧只有潘楚。 表面上看，好像是这样。 至于另外的…… 谢琼华略蹙眉。 她所住的院子离五妹的不远。 为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开口，淡声道：“卫大人，希望你没有进我家五妹的院子。” “否则，我与四弟绝不会放过你。” 说着，还拿出一张改良后的弓箭，朝着虚空射出一箭。 “咻！！” 那支箭最终射在了某棵树的枝干上，力道之大，直接将其穿透。 而刚才还停留在那棵树上的暗卫，眼中露出一丝惊恐。 ——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 “主子。” 此时，卫潋就在谢灵娇的院子里。 就在她窗户边上。 “回吧。”他答应过，会一直陪着她。 只是最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露面而已。 下属瞧不懂。 只知晓最近自家主子好似又淡漠了许多，有时他甚至觉得主子是那天上不近人情的仙神，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甚至在面对谢小姐时，眼中都没了往日的温和。 “是。” 主子的事，下属也不敢多问。 他们只需听从主子的命令就好。 屋内。 谢灵娇又做梦了。 还是要她杀人的梦。 什么玩意？ 谢灵娇都杀麻了。 扔掉手头的东西往地上一坐，“我不干了！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你最好不要再让我做这种梦了！” 杀杀杀虽然能让她修为恢复得好快。 可她累了。 “哼。”谢灵娇双手交叉在前，“每天就只会让我杀褚文昭，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我想杀卫潋！” 好久都没看见卫潋了。 明明说好要一直陪自己，结果又骗她！ 谢灵娇白天一直忙着和朋友一起去玩，没时间生气。 现在在梦里睡不着。 闲着呢。 终于想起找卫潋算账的事了。 “既然会操控我的梦境，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吧？”谢灵娇很不客气地吩咐，“把卫潋放出来，给我杀杀。” 狰狞恐怖的褚文昭扭曲成一团。 猛然溃散。 渐渐的，污浊的烟雾慢慢凝聚。 竟真变成了卫潋的模样。 靠近她。 向她伸出手。 谢灵娇不理，不知怎么弄出一把舒服的椅子。坐在上面，又弄出一张桌子，上头摆着葡萄、香蕉、苹果什么的。 “小卫一号，去，给我剥葡萄。” “小卫二号，去，给我削苹果。” “小卫三号，过来，给我捏肩！” 也不管这些人愿不愿意。 这里可是她的梦。 谢灵娇集中精神，给这些卫潋拴上厚实的锁链。用前所未有的强大意志操控他们，为自己服务。 眼见又有褚文昭生成。 自己都不去杀了，操控着卫潋去。 这样，还算引导壮大她的杀意？ 黑雾想不明白。 只按照自己的使命一刻不停的生成谢灵娇最讨厌的仇人，褚文昭。 第二天。 谢灵娇醒的比往日更早些。 回想起昨夜的梦。 咂摸下嘴。 感觉还挺爽。 好多的卫潋被她使唤，让他们笑就笑，让他们跳舞就跳舞。还能给她捏肩捶腿什么的，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 比现实这个好几天不见人影的好多了。 “娇娇。” 早餐时分。 潘楚来到她的院子，略带愧疚道：“前两日柏芽姑娘给我介绍了工作，今日叫我前去试试。抱歉，今日不能陪你一道出门去玩了。” 这样啊。 谢灵娇表示理解。 毕竟人类好似生来就要工作的，不工作不行。 “那正好。”她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让好友难受。反而笑嘻嘻道，“这几日一直没见到卫潋，我今日去找他，顺便去卫府蹭个饭！” “嗯，好。” 潘楚与朋友道别。 然后就出门上班去了。 谢灵娇站在门口朝她挥手，等人看不见了，整个人才失落下来。 蔫巴巴的。 “卫潋……”好些日子没看见他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空。” 要是连他也没空陪自己。 那她怎么办呀？ 小启和四堂兄也不知道考完试没有，什么时候才能赶到京城。 他们的房间都按照他们想要的风格在修建了。 “但愿他们修好了就能来住。” 花了好些银子呢。 可不能浪费。 谢灵娇对三姐屋中喊一声，“三姐，我出门去了！” “嗯。路上小心。” 三姐还想给她零花钱来着。 谢灵娇表示不用。 她钱太多，带着重。 她带着卫潋给自己那个东西，到时候钱不够用，用卫潋的就好。 卫潋、卫潋…… 嘴里哼哼着。 谢灵娇还在路上买了一些小玩意，准备去和卫潋一起玩。 “今天卫潋在家吗？” 谢灵娇一路走到卫潋的院子，才找了个眼熟的人询问。 “谢、谢小姐？！” 卫潋下属的刀都快拔出来了。 听到来人竟是谢灵娇，大大松了一口气。 把刀放回去，“回谢小姐的话，今日主子一早便出去了。” 谢灵娇：“那他去了哪，你知道吗？” “这个……”下属面露难色，“主子的踪迹，我们并不知晓。” “他去上班了？” “没……”下属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谢灵娇。 陛下借着褚文昭一事，已经罢免了主子在朝中的职务。 “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谢灵娇扁扁嘴，“你怎么能这样呀？我才走了多久，你连这点小事都不告诉我了！” 气愤。 跺脚。 下属曾在受伤时被谢灵娇喂过水。 有这恩情在。 下属擦擦汗，“其实是主子不让我们告诉您。” 他不敢明说。 但给谢灵娇指了方向，让她去询问太子。 “那好吧。” 谢灵娇知道这已经是他能说的极限，就不再为难对方。 转身又去了东宫。 她又在梦里杀了好多褚文昭。 现在可厉害了。 就算没有卫潋，她自己也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 卫潋不陪她算了，她自己飞！ “萧五！！” “萧五！！！” 谢灵娇气势汹汹，推开太子书房的门。 里边还在开会呢。 见她突然闯进来，太子的人顿时噤声。 第161章 失业 太子在跟自己人商量，怎么对付自己那些烦人的兄弟们。 由于都是自己人。 谢灵娇要进来，外边的侍卫也没拦。 “怎么了，谢大夫？”太子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 见谢灵娇这么凶恶，还以为是她知晓了自己与她三姐婚约一事。 底气稍显不足。 平时对这方面十分敏锐的谢灵娇却没发现。 她问道：“萧五，你知道卫潋去哪儿了吗？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太子：你的人，我怎会知晓在哪儿？ 不过还好，不是来问他婚约一事。 看来那谢琼华还没告知她。 那便没关系了。 “怎么了谢大夫，今日表弟竟未去寻你？” 这不是废话么？ 卫潋要是来找她了，她还来这里做什么？ 谢灵娇翻了个白眼。 坐在太子原先的位置上，“他都1、2、3……”谢灵娇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感觉有些算不太明白。 十分干脆的放弃，白嫩的手指转而端起茶杯作为掩饰，“反正，他好多天都没来找我了。” “明明说好了要一直一起的。” “又骗我！” 谢灵娇可生气了。 眼中升起小火苗，紧紧盯着太子：“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自然。” 太子是真不知道。 还和谢灵娇抱怨，自从卸职后就不再来帮他的忙。让他被那些想要篡位的兄弟们搞得焦头烂额。 “什么卸职？”谢灵娇张大眼，“卫潋他辞职了吗？” 唔、太子领会了下谢灵娇的意思。 笑着回：“是的。” “表弟已经辞去朝中职务，如今赋闲在家。” “谢大夫没去卫府找他吗？” 她才刚从那边过来呢！ 啊，不对。 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谢灵娇：“卫潋他，为什么辞职啊？” 本来这种事谢灵娇也不会联想到自己。 可刚才卫潋下属都不敢告诉她原因，明里暗里让她来问太子。 “难道是因为我？”谢灵娇惊讶地指着自己，“难道是，因为我打了褚文昭！” 明面上确实是这个原因。 太子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小大夫，朝堂的事很复杂。 现在这个状况，对表弟来说，兴许还是一件好事。 这样的话，小大夫便不会太愧疚。 若是不言明…… 小大夫会不会感动得以身相许？ 所以，他要不要帮帮表弟？ 太子犹豫了三秒。 狐狸眼勾起：“是有这个原因，不过……” “不过什么！” 谢灵娇扯着太子的肩膀上的衣裳，让他别卖关子，快点说。 “不过朝堂的利益牵扯十分复杂。谢大夫若是想知晓，我可以与你讲讲。” “你讲吧。” 此时的谢灵娇还不知道，朝堂、权利这种东西有多复杂。 等太子一开口。 她明白了：朝堂利益，是堪比三姐口中的力学原理更复杂的东西。 谢灵娇努力瞪大眼，试图将太子说的话塞进耳朵里。 可是不行呀！ 她好困…… “啊……顾忌……嗯……”脑袋一点一点的。 没多久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殿下，这……” 一群下属不知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 纷纷望向太子。 “殿下。”太子还没开口，门外便有人传话，“琼华姑娘来了，说是要找谢大夫。” 这个时候来？ 太子还以为那个女人眼中只有劳什子研究，原来还有别的？ “让她进来吧。” 太子让下属去别的地方候着，等他处理完谢灵娇的事再继续方才的商谈。 “是。” 一行下属刚走没多久。 谢琼华便推门进来。 “五妹？”一眼望见趴在桌上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谢灵娇，质问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都是误会。” 太子解释道：“方才谢大夫想知晓朝堂中的一些事情，我不过是为她做了些解答而已。” 他原本是想让人把小大夫挪去别的地方睡。 谁知这人来得这般快。 “你怎么能跟她讲这么复杂的东西！” 质问的眼神变为诘责。 谢琼华一把将五妹抱起，“人我就先带回去了。要是下次你再做这样的事逗弄她，我不会这么轻易揭过。” 怎的这般小气？ 况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逗她？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般，但他怎能承认？ 太子：“琼华姑娘，你可能是误会了。是谢大夫想知晓那些，我才好心告知。并非我……” 他话还没说完。 谢琼华犀利的眼神便射了过去，“你知道。就算没有亲眼见过，你必定也能猜出来。怎么，你想说你其实是个蠢货？” 她咄咄逼人。 太子脸上的笑缓慢收敛。 “琼华姑娘。”他觉得自己好歹是太子，被人这么拐着弯地骂也太没面子，“本殿下好歹也是当朝太子。方才的话，可否请你收回去？” “不可。” 谢琼华护着怀中流口水的五妹，温柔地给她擦拭干净。 随后冷冷看向太子，“要是想治我的罪，你大可以试试！” 两人刚签完契书。 太子没想闹得太难看，不好收场。 快速权衡利弊。 习惯性的笑重回太子脸上，“别生这么大的气，琼华姑娘。我方才不过是在与谢大夫开玩笑罢了。” “且她来得不巧，我方才正与下属谈论如何回敬前几日某个弟弟给我下套一事。” 他只是想让谢灵娇睡上一觉。 等他忙完事情，得了空闲再去瞧表弟的热闹。 “既然在忙，何必让她进来？” 他好声好气的解释。 谢琼华的语气也缓和下来。 “琼华姑娘有所不知。我这儿都被谢大夫混熟了，一般情况下，她想去哪里，都不会有人阻拦。” 拦来拦去。 怕是也会让小大夫生气。 太子干脆就让他们别拦了。 直接给了小大夫与表弟差不多的权利。 “抱歉。”听完太子的解释，谢琼华相信他不是故意想看五妹的笑话——至少，这不是全部原因。 很干脆地为刚才恶劣的态度道了歉。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般。 没有长久的仇恨。 况且他们之间的利益交换已经开始，轻易不好终止。 “五妹来找你做什么？” “我接受你的道歉。”太子没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厚着脸皮先夸奖了自己一番，“没办法，谁叫本殿下这般大度？” 有病。 ——谢琼华心中闪过这个想法。 第162章 受伤 谢琼华意识到合作人并不是那么正经。 还好。 她看上的也不是这个人，而是他的地位，还有他母亲的态度。 “所以，五妹来找你做什么”谢琼华又问了一遍。 这次太子没有说别的。 正面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问我，表弟去了哪儿。”太子摸摸下巴，笑道，“看来今日没人陪谢大夫玩， 见岑惊鸿面上透着的大义凛然，叶沐遥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她仅仅是怕侯府中人知晓了天山雪莲之事，对她有所怀疑，这哪里需要岑惊鸿配上性命呢 忽然手机来了条短信，我翻着包包，东西有点多，又掺了几张刚才在医院的处方和几瓶药，更是怎么翻也翻不到。 时浩东道：“暂时还没有，将来可就不敢保证了。”说着时心下一动，章远方会不会有陆主席对付许远山的把柄若是有的话，倒可以反将陆主席一军。 目送着宋天铭走进卧室，慕希雅没有跟上前去，而是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后，反手又抓起手机偷偷给兰姐打电话。 “父亲回来没有”绾翎除了茗香苑，就往景福园走去，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叶景城估计得到消息也该赶回来了。 在‘门’开的那一刹那，于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关上‘门’，因为冷置把衣服脱了不说，而且正在试图将绷带剪开。“你想做什么”于婉冲过去将剪刀给夺了下来。 如今周显御过完年，已经年满二十，正是建功立业的最好年纪，明帝自然委以重任，派他抗击北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慕风华脑子急速运转。在这种情况下，她多说那些不关她的事儿，什么都没看见，简直就是废话了，她要思考如何才能顺着他们的思路去行走，这样，她才能把机会更好的抓在自己的手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胸口压着一团火，却发作不得，脸色憋得难看极了。 我心里一酸，过去握着他的手，不想再松开。其他还没喝倒的两个兄弟，一个劲的嚷嚷子越有福。 我点点头，既然武器到了，那看来林贤还是有些靠谱的，至少他不是跟我吹水。 “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我也不吭你，这些账加起来，我给你打个折好了，这么多好了。”我伸出一根食指，淡淡道。 典弘伟扔掉了黑色头套，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脸上的喜色不加掩饰。 这样做的话，就要暴露自己的实力，就等于要掉马甲，就相当于要面对更多更复杂的麻烦。 许多人回首冲了回去，而这时候，六品强者也终于找到了机会脱身。 只是巫傀消失的时候，有一大手掌也从天而下，落在了梅老夫人的胸口。梅老夫人闷哼一声，后退三步，嘴里一片腥甜。 重新关好房门，想到昨晚安排在饭店过夜的田铁柱等人，胡彪又用饭店的电话，把他们一一叫醒。让他们起来之余，也吩咐他们先去饭店的餐厅吃早餐。 白灵一挡，席若白的弦杀将甘青司围在其中，符咒全部印在弦杀之上试图破入封印甘青司。 这句话，李志算是还给了鹿鑫，这也是他自食恶果，既然你那么担心细菌病毒，那你负责清理干净一切，没毛病吧。 系家奶奶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儿被李志毒打，眼角一阵跳动，脸色要多难看就多难看。”这一板砖是要兑现我刚才说的话，要把你嘴巴打烂，下面才是你奶奶不放系蓝尹出来的惩罚。”李志抬手又是一板砖拍在系令牌脸上。 第163章 闪电式成婚? 太子想说自己是良家夫男。 不能随意与女子进屋。 可那琼华姑娘就站在那里，看他的眼神极为寒凉。 太子：“好的。” 没办法。 他不想再挨一下，除了配合小大夫还能如何 “那个……你……” 进了屋，谢灵娇抠抠脸颊，“一会儿发生的事，你能答应我绝不告诉别人吗” 霍华德身躯一震，此时是一月底，天气还很冷，可是坐在沙发上的他却感到浑身出汗，迈克也要去梦醒唱片公司 罗魂老祖看了一眼聂天行，当即就是一挥手，一道可怕的青色能量光柱爆射而出，刺耳的因爆炸震得凌天南等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了。 “老费，你要干什么难道又是条件反射”见老费转身要跑，赶来的老原大怒道。 最醒目的，就是最新的华纳传媒集团，以及微软，苹果，思科，戴尔，惠普，英特尔等几家高科技产业，还有星空银行，以及几家电视录像机，cvd公司。 方七手中有刀，刀光忽然一闪，轻轻‘咯’的一声，已刺到咽喉的剑忽然被架开。刀剑相交，就像吸住了一般，长剑被架在半空，澹台天庆的惊讶的睁大眼睛瞪着方七。 “想活的就放开心神，闭上眼睛，我带你们逃离。”南宫平的分身化身为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一边说一边就挥动手诀，把听话的虚神全部带进了南宫平的芥子空间，南宫平自己也消失了。 之前置换到那被囚困空宇nv祖王的元yin之力，竟然在酒气自体中奔涌运行的情况下，急速彻底与穆浩的阳融，让穆浩的力量更加圆润贯通。 吴鸿毅果然是想通了，他就按张必武所说的去办，三更的时候，他们行动了，果然有看见有人来这里查看了。四更时，就有马蹄声响起，看来是一部分追击而去了。 叶天走下车还没有走进工厂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怎么这声惨叫那么向菜丰阳的呢”叶天心里很是疑惑的想着。 “我看你们兄弟二人就先留在这里吧！正好徐鹏刚来也不熟你们就带他到处转转，我跟你们母亲就先回徐家大院了。”徐战看着徐明、徐洪两兄弟颇为高兴道。 “我先把牌子给你亮了，咱们打着招牌办事儿，免得自己人伤了自家人！”红头发男子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老大抬出来，惹得起就惹，惹不起不能闯祸不是。 “说，这是什么”林娇瞪着那双大眼睛，从床上拿出一根长头发。 “怎么了，难道这两具尸体和那五爪神龙真的没有关系不成”易元子还在彷徨之中，听到王道子那样着急的口气，他可谓是大为震惊道。 陆尘抓抓头，心中很是烦躁，这事儿可大了，要是让老妈知道，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远处的天空忽然一阵剧烈的震动。接着，便有一道淡紫色的光华从天降落。光芒似乎直接劈开了虚空，将灰蓝色的天空都划出了一道长长的黑色大洞。 “金乌！”那位青衣主神见到自己的神刀所砍到的东西竟然是神器金乌，大为惊讶道。 “猎人公会虽然是天界最为强大的组织，但是却是绝对不参加各种族之间的战争，乃是独立在其他各大种族之外的一个特殊的组织。赏金猎人虽然同为猎人公会，但是却是可以相互残杀！”苏彤晴继续说道。 第164章 改变 未来太子妃都还未成婚，就想着和离的事。 太子心情沉重地放下手中茶盏。 都懒得笑了。 “琼华姑娘，你想暗杀我” 什么意思 谢灵娇没听懂。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谢琼华却是懂的——皇家婚姻，只有是丧偶，没有和离。 “没有。” 谢琼华没想对太子怎么样。 墨衍一直是个很稳重的人，开始时，他并不知道叶信要带他去做什么，等离开光明山，一路向南，走出了七、八百里之后，到底忍不住向叶信询问，叶信没有隐瞒他，结果，墨衍一下子傻掉了。 “如此强悍，肯定是玛邪部落的精英了。估计是闻到了味儿。”燕青强大的龙目早看到了一切。 “算了，我换个宝贝！”千代无双咬了咬牙，随后走上前，用手掌在巨大的象牙上轻轻一拍，象牙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满地的裂痕。 人、衣甲、兵刃都成了焦黑一片，根本无法辨别究竟是曹军还是天海营将士。 这里至少是安全的，另外即便是普通的生命体进入这里之后，也能够享受到开天辟地之后的丰盛收益。 强大到就是玄塔颠峰强者的行动速度仅有原本的千之一二。如此龟速哪能逃过留仙箭的射击。 5月的纽约是旱季，很少下雨，月末气温不能说炎热也不算低，阳光洒到身上的时候，即使只穿着一件衬衫，却也会感觉到汗腺要开始工作。 “好。”周东林只得将方法告诉了卡夏，还特别指出，旁边一定要有人扶着。 而想要掌握这种震动技巧，首先需要对八极拳有着很深的造诣，其次则需要速度，足够的速度。 “司令，你说胡斌找我们有什么事情，现在他可是在打我们的部队，我们还过去和他商量”副官看着卫立煌问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都是胸怀家国的人，但事情的确还没到了那么糟糕的地步。我和王爷肯定能将你们安全的带回郴州，只要你们在这里等上两天。”卫晓晓莞尔一笑。 但是更重要的另一方面是，太麻烦了，他现在回咸阳，让韩信去平定燕国和齐国，然后等匈奴的大军扣关，又吊韩信去镇守，他也太累了吧，王坤自认为作为一个深受无产阶级思想熏陶的人，不能像资本主义那样剥削人。 她们出没于春梦中，魅惑世人盗取精气，甚至还可化身为梦魇，将春梦转化为噩梦，与她的天赋如出一辙。 许如清的话中隐含一丝悲痛，因为曾经的大神通者中，就有她父亲的身影。 这可不是上古炼气士炼天地之精补自身之气，今世武者只能先吞食水谷之精，补自身之精元，才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她的眼睛看在唐清峰的脸上就没有办法移开，脸也不知不觉的烫了起来。 “东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许建国忙凑到刘振东的面前，一脸恭维的说道。 江寒身下受：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往我们江哥哥身上泼脏水。 打完之后，冯元元似乎还是觉的不过瘾，刚刚要抬腿踢她的时候，被月琼玖拦了下来。 而且他登基后，立即将兵权握在自己手中，将几个兄长都封王封地，送到了离皇城十万八千里之处。 “你早这么说就好了，我还以为你同情他。”包奕凡终于放下酒杯，抓住安迪的手。 第165章 都来了 行吧行吧。 太子也不能勉强谢灵娇把自己当做好友。 很快就认命了。 反正，来日方长。 只要再用心些，他不信自己和小大夫成不了好友。 “对了，你最近有发现卫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谢灵娇问他。 太子回答没有。 两人凑在一堆猜了好一会儿，都不明白卫潋到底是怎么了 试想，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把堂堂一个知州大人的主簿和马夫，一网打尽 “应该这样说，你看到的是武修体内力量的多少。他们的修为同级是很轻易就能看出来的。”杨杰继续解释。 相比于其他流浪狗，它算是相当干净的，白得耀眼，而其他流浪狗就算本来是白的，在垃圾填埋场混几天也就成了灰的。 “这个…”阿牛还真是没想到秋韵会这么问。“就是想送了！”阿牛说出这么一句，也不算是假话。 砚君搬起门边的方凳，默默地坐在远巍不远处打量他。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地道的僧侣，正在他的禅房中修禅。豆灯跳跃的火光在他眼睛里闪闪发亮，却没能给他的目光温暖，它们依旧冷冰冰的拒人千里。 迅速又熬了一点药，给感儿喂了下去，反正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鹰涛做完这一切，就静静地坐在这里观察着感儿的变化，离儿那里，就让她多睡一会比较好，如果感儿真的去了，她根本承受不了，会直接就崩溃了。 听到他那种正大光明的语气，弄雪忽然觉得冷汗要开始冒出的迹象。 鸢尾溪面色苍白，那一丝霸气她压制不住，还在体内乱撞，阿牛走过去，连拍她身上的几处穴位，生生将这丝霸气拔除。 就像他做过选择一样，现在轮到他们做选择了，在前途和一个陌生的婴儿之间。 “鹰涛，这个孩子过去一个多月，还是一丝希望也没有吗”宫漠离一直不敢问，但是今天被杨嬷嬷的一番话触动了，决定最后问一次。 国战开启后，不同国籍的玩家哪怕加了好友也不能互相联系，很多东西都得当面交流。一旦被发现，录下视频就可以向npc举报。 但她绝对是找错人了，最近疯狂收着我好处的艾莉丝已经有变成我的狗腿子的趋势了。 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看着一边点头一面好奇的观察着周围的保罗，他总感觉怪怪的。 轩辕回到房间中，足足待了三日，就在众人担心他会不会崩溃的时候，他终于是走出了房间。 可出人意料的是，这戏居然成真了，祝英台居然是那么的无辜，天，该怎么办 观众也很给面子。来观看话剧的人并不比以前少，大多数人依旧头顶烈日，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些比较讲究的人支起了凉棚或是打着伞，还有下人伺候着茶水。 他是曹州本地人。这个时代的人们乡土观念极重，不会轻易离开祖地。但是，谁都挡不住普通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何况萧靖开出的条件足够让人动心。 吴用无语了，遇到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也懒得再去跟她扯这种鸡毛蒜皮的琐事，烦都烦死了，他闷闷地把折叠床摊开，然后倒在上面就睡，这个国家现在的天气还是比较热的，并不需要被子。 丝毫没有被冒险者们揉虐许久的疲惫感，充满战意，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彻平原。 伴随着轩辕空间属性的蜕变，在压力之下的他，体内“空间灵力网”的细化和扩张速度，也是提升了数倍不止。之前的速度如果用“缝补”来形容的话，现在的速度，已经可以称之为“自动生产”了。 可是，看总指其他人的反应，完全不像是事先得到了通知的样子，只有刘远舟能保持镇定，不过他一直都是那张没有表情的扑克脸，他异常的平静反倒让人感觉正常。 不过，古争也是能看得开，他觉得情况也不是特别的不利，至少有三点是他觉得还好的地方。 话音落下，纪念碑下声浪喧天的人海陡然凝固，化为一座厚重沉寂的人山。 “那种花和粮食的呢也是炼药的姐妹种的”严重问道，说到姐妹这个词，严重还真觉得脸上有点赧然，不知道面具下自己的脸有没有红。 这些天，三拨人都经过了乔装打扮，很低调地混在人流中，暗中观察着这个城市的一切。 到了现在这个层次，林威想要获得战力的提升，除了自身的基础实力外，更多的要去参悟天地间的各种法则、规则。 看着忙内一边回走一边大喊缓解尴尬，朴太衍嘴角上翘着，果然舞台上的她们，和平时的不一样呢。 复活之后，她相信了一切，再也不敢将直播游戏当成游戏，而是一个恐怖的诅咒。 而此时的钟岳封，正在指挥着自己的召唤兽，和童一的召唤兽进行着激烈无比的对拼。 一行人刚刚走出会场，一股寒风袭来，没有准备的郑轲打了一个冷颤。 “早就说过了，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有早就知道真相的人一副看破红尘的语气感慨，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照片。 卡卡西盯着周一，他知道幻术对周一没有作用，而且还会反弹幻术，红就是例子，只见面前的周一嘴角上扬，另一只空闲的手，挥舞着利爪，就向着卡卡西抓去。 战殿的任务由低到高，分别为白级，银级，白银级，黄金级，铂金级，钻石级，星耀级，翡翠级，神级。 却没有料到，原本看上去不该是威胁的这个少年，却是深藏不露。 不对不对，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亲和的大神作者，她肯定不是在打击我们，估计是我脑回路出了问题。 就在此刻，那名宗师样的武者，却是从另一侧，窜向了那只龙灵，阴元久也是如此，两人借机打算夺取龙灵。 当这股精神力被拉近识海的一刻，白云飞的精神力好似是饕餮一般，开始疯狂吞噬起了这团无主的精神力。 第166章 飞升考验 当初谢启努力考取功名，为的就是让姐姐能够过上好日子。 可如今。 不用自己。 姐姐已经过得这般好。 名下不仅有一间这般大的宅邸，还与那未来天子关系熟络。 谢启是了解自家姐姐的。既然她都说了好友，那姐姐与那太子必有些情分。 至少方才说的，要给自己安排一官半职的话绝绝非 随便的看了一下。赵昊也就不再关注了，反正关于国内的机场，还有航线问题全部都已经解决了。 不过为了打击那些囤票的第三方票贩子，赵昊还是做了不少的功夫，比如说ip的锁定，还有账户的锁定。 据说，我的父皇，在一次出征之后，征服了天下最强大，最富饶的那个叫做梁国的国家。 “你不用谢我，我这条命你救了几回了。”叶琳燕把脸一偏，躲开男人的视线。 身处边塞，当然不会有宫廷里那样的羊脂白玉，鎏金雕花的酒杯，拿在手中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粗糙的青瓷杯。 听着这犹如审判的话语，慕容紫忿忿地蹙了蹙眉，刚要反驳，场内突兀扬起了一片高分贝的哗然声，拳台之上，叶超与辰萧二人一左一右向道本发起进攻，却是被后者双拳齐出，震得连连后退。 正当众人惊讶之时，只见前方二百米处，一艘漆成黑色，两端狭长的船只出现在众人眼前。桅杆上，一面画着一把刀和一把剑相交的旗帜。在刀剑相交的地方，却画着好大一只酒壶。 简直是死的心都有了，此刻听见阿卡莎的话，连忙强忍着生怕惹恼了阿卡莎。 这种事在家里面玩也就算了，竟然还带到公用场合，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会玩了。 一时之间，翻天覆去的痛向她涌来，心痛如绞中，泪花再次哗啦啦的落个不停。她实在伤痛到了极点，伤痛得无以复加。刚才还神清气爽，侃侃而谈的表情也变得呆滞，同时，脸色已经变得在片灰败。 月溪云眼神乎闪，红唇微张，她还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拿回玄珠了，没想到月影才去了几天，就把它带了回来。她嗫嚅着双唇，想说什么，却激动得无法开口。 她看着一旁的兔子，想了想，最后还是拎起他的耳朵直接把对方给丢了出去。 无数人着火，痛苦的打着滚，却被局限在两层不断收紧的铜墙铁壁之间。 “阿飘姐是你吗你在哪里”袁三爷肚子上的脂肪太厚，根本感觉不到伊丽莲的存在。 “那还是挖你的命珠来看好了。”伊丽莲飞下屋顶，直冲许洛程而来。 匆匆走进来的下人还没说完，宫逸尊已经身形暴起，猛然窜出门外。 刚一踏入腾霄坊一楼的大厅，李傲天在四处扫视了一眼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周围的天地全都被隔开，不仅仅是刘璋两人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就算是身为神灵对天道的感应都被隔开，只能凭借自身的力量。 现在的大神越是不理她，越是让她觉得大神在乎她，若是不在乎，又怎么会介意一场没有结果的约会。 萧杀急了，二话不说，立刻冲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赶往目的地。 这些沈天级武者在蛮族当中都是地位超然的存在，此时竟然被一个比自己低一级的对手压制到毫无还手之力，不得已请求更高的武者相助，实在是一件丢脸至极的事情。 有别于普通的主仆契约，这个零时契约是十分特别的，它和普通契约实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是有使用限制的，零时契约最初就不是人类创造的，它是由一个蒙受人类巨大恩承的异兽强者创造的。 话音刚落，雅座里的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笑了起来，古凡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对着郑钧身边的孟无痕说道：“老孟，你扶郑钧回去休息吧，他真醉的不轻了。”因为大家都确确凿凿地看见郑钧面前只放着一个酒杯。 顾祎睡觉。顾太太收拾完没什么事也准备睡觉去了。天黑了不睡觉能干什么。 对于昆特的提议，多米尼克实际上是有些不耻的，毕竟战士对战刺客已经占据许多先天优势，只不过在见识了那暗影诡异恐怖的实力之后，他也不得不收起强者那傲慢的心，跟着昆特杀了过去。 “死吧！”古凡扬起手，利用化开的丹药力量，猛地召唤出弑神斩魔剑，赤色与蓝色光芒环绕着剑刃飞舞着。 一路之上，贺行处处留意，但是没有任何发现。一直到达克因村外不远处，众人发现了昨日葬身于此地的俞洋几人。 那个柒少爷微微一笑，带着面具的脸朝后面的张雷看去，好似要看穿张雷一般。 众掌教无不为之惊叹，赵长歌和吕昊未来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贾夫人将众贺寿引至府内花园，时已深秋，百花凋谢，然菊花正盛，顾知府让诸人将蝶放出，供夫人赏之。王享心思：诸皆一样，吾何不先饱夫人眼福，抢先一步放之。其上前，首将竹篓打开，待金皇后展翅飞出。 第167章 找到了 “是啊！” 谢灵娇点点头。 她有些不太高兴。 卫潋躲她躲得莫名其妙，怎么都找不着他人。 让她很是恼火。 平时还好。有时候找不到好玩的，觉得寂寞了，就更讨厌他了。 谢灵娇：“四哥，你有办法帮我找到他吗” 关于这个，很遗憾，司琼书也不会。 但他提醒谢灵娇 寒月随后答应了一声，呛的一声抽出了自己的长剑，这柄长剑名为秋风，中品玄器，乃是她的师尊冷霜仙子所赐。 龙洛道:“有道理”，叶韬道:“这我就奇怪了，那凌云宗底蕴也不弱，而且凌云子是神帝三重，境界比那三宗之主都要高，可是怎么东荒一直在说三宗如何如何，好好似这凌云宗不存在一样”。 天才刚刚亮，凤于飞便睡不着了，她轻抚着手上的那个深色宝石的戒指，这是她找了好几个工匠，才将沉香的骨灰练成了这个戒指，每天都带在手上，仿佛她就还在身边一样。 阳云汉见眼前这床子弩比十几年前澶渊之战时马遥先生制作的床子弩威力还要巨大，竟能射出连珠九箭，且箭箭势大力沉，心中不禁暗自诧异。 这才多长时间不见，不但修为上涨，而且还买下了碧云山庄这么大的地方，看他的状态似乎活的还很不错。 就比如这玄灵境突破玄王境的瓶颈，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简直形同虚设，脆弱的好比一层窗户纸。 地下世界联盟虽然是新兴势力，足以与许多的古老家族相比而不落劣势。 “飞儿，我一定会为你拿到解药的，一定会。”上官弘烈半蹲在软椅旁边，这几日的折磨，几乎磨掉了她所有的气力，现在的她，行动处，几乎等同于一个废人了。 排山倒海的气势好似世界末日一样降临这片天地，大地崩裂、山川塌陷、河流倒卷，一道道恐怖的裂缝在四面八方的地面不断扩散而去。 这么长的时间带给他的也是惊人的变化，他的已经在前两天成功渡过了第五次玄尊劫。 家里有一架钢琴，是他托人从国外运回来的，摆在家里图好看，但他从未听见姜黎黎弹。 席野和周棠在家中吃饭，席母对席野那叫一个粗糙和指责，但是她对周棠却充满了耐心和容忍。 孙庭的车横在院子中央停着，别墅门大敞四开，室内所有的灯都亮着。 “你进我房间，做什么继续做昨晚的事情”李尘十分怀疑的问道。 身体线条流畅而健硕，每一块肌肉都似乎经过精心雕琢，展现出强大的力量和自信，腹肌紧绷有，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叶辰的身上，是携带了灵器的，所以，此时的他，并不畏惧燕子岭的手心雷。 沈听晚暗暗捏紧拳头，仔细思索，她可不记得上一世有人送信这么回事，还是说，裴老夫人那边发现什么了 这种低级别的错误，本来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但今天考试时他却出现了这种错误。 而就在我盯着如画姐肉身有些彷徨的时候，一个苍老的身影却朝我走了过来。 “你要我们发布什么命令，还要约什么人出来”陈天成跟沈思恒两人，连忙询问道。 娘这心里头有些纠结和犹豫呢既想咱家能够靠这些育苗能够赚上钱，娘又纠结的想天公作美，赏咱农民一口饭吃，不赚着灾难钱呢”。柳李氏面上露出纠结犹豫之色的朝柳义雨姐妹两人说道。 第168章 脸皮厚 卫潋说自己并不后悔。 如若不然，这些时日也不会一直跟在她后头，暗中陪着。 可谢灵娇不要这种陪呀！ 要是不能一起说话，一起吃饭，一起看热闹，那还叫什么陪 她一个人不是也一样的！ 谢灵娇上辈子林中朋友可多，这辈子走到哪儿也几乎都和亲人、朋友一起。 几乎从未一个人过。 东方以南关上五扇门，关上门。生门，伤门，杜门，一闪而过，东方以南高下布满气力，头发也吹得寻常同样人民站起来继续加强精神气力，东方以南能感觉到很明显认为这种刻意信任够了。 因为眼前的这一幕，不仅仅是对他，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威慑。 母亲似乎想息事宁人，但好像又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出来，表情既为难又窘迫。 毕竟天寒地冻的，有这样热乎乎的东西暖暖胃简直不要太幸福，大家怎么可能不追捧呢，价钱还那么实惠。 更何况戒指还需要面对面的工作。东方以南刚刚用暗能量封了河宝之阀。可以提升云之笑。东方以南郭运山走到何宝身边，朝他开了两枪。 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他用攒下来的压岁钱和零花钱，无拘无束过了一段时间，钱没多久就花完了。十三岁的孩子没钱没身份证，该怎么生活 好在有高阶灵液可以暂时缓解身体的疲倦，要不然它就真的要闲出病来了。 罗河瞪大了眼睛很是为难的看着北辰元思，心道：他娘的牛吹大了，这下收不回来了。 “你知道我身体不好，还不给我开门”老太太听到苏兰的话，自己猜到了她不想开门让她进去，就停止了敲门的动作，静静地对她说。 后来只剩下无字碑，但是无字碑放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变化，两人正在疑惑，一转身梁乾已经没了踪迹。 安东玉闻言陷入了沉默，这根本不是重不重要的事，而是原则性问题，新郎本就是应该从岳父母的手中亲手接出新娘才怼，怎么到了闻人倾悦这里，这些都直接省了。 kerwin将一张门禁卡递给了叶唐。然后带着钱就出了门，等电梯的时候，叶唐还在给王源发消息，告诉他自己搬家的消息。结果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走出来一个带口罩的人，他抬起头看到叶唐愣了一下。 夏明月说的事情，林景浩还真在手机上看到过，他一时，还真是无力反驳夏明月的猜测。 王源顺着他的声音看到了在布置乐器的他们，走了过去。帮着将架子鼓什么的放到指定位子上，就见frank一脸神秘的凑过来。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一个的制香过程，觉得没有一个环节是有错的。她现在得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会才能应付这件事。 “所以，我怀疑这才是她今天出门之前的状态，她极有可能，是想去找那半张照片里的主人。”林景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密码这是要我们找密码呀。”顾青看着保险柜上的密码锁，激动地大叫了起来。 “林大人，跟您商量个事。”白飞定了定神，凑到林管事耳边悄声说了起来。 风司夜开着车去寻找了他和夏棉曾经去的地方，都没有任何的消息，而云弑天则是查了监控，除了能看到夏棉从店里出去之外，其他的根本看不到。 听到这话，再看到陈天点头的表情，苏纯儿明白不能多说，就直接朝秦逸明努了努嘴。 父皇还在的时候，她们关系表面融洽，私下里也是暗涌不断，多少人希望把母后斗倒了自己接掌凤印。 这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城市，从山脚开始，一圈圈的住宅蜿蜒向上，一路爬升到了山顶，一路之上，灯光昏暗，到了山顶的执政官的豪宅，那古罗马式风格的白色大理石的宫廷式建筑，骤然大方光明。 其实这并不难解释，因为自己家族的长辈，即使教导，也会有些偏心，而不会严厉教导。 早恋似乎是让所有家长都头疼又杜绝不了的问题，叶云昭早恋那么多次，这还是头一次叶澜妩没觉得烦恼，反而有些期待。 “我被一娘们追杀，那娘们可凶悍了，追了我两条街，幸亏我机灵，才得以逃生，不过眼下她可能追过来了。”表四少爷战战克克地说着。 冷绯心看着那老婆婆手上拿着的手帕，像是过了一两秒才回过神，她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竟然还能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他的身体里头，同样也拥有着审判神雷的力量，可是在审判神雷方面的爆发力，却是远不及萧天宸来得可怕。 既然如此，就如战幕深所说，给叶云昭留个助力，总比留个仇人好。 她们最终在奥利维亚面前站定，并曲下膝盖，弯下了自己的腰身，只把手里的托盘高高举起，奉到了奥利维亚的面前。 假如说，救世主先生现在也可以通过体内的灵魂碎片，感应到主灵魂传递过来的幻觉呢 同时，马林还严厉下令严禁泄露任何廷巴克图贸易线路的秘密，以免惊动葡萄牙人。 骆泉原本还笑眯眯的，但是一听李启超把话题起得这么高，就慢慢坐直了。王维也眯了眯眼，原本还以为李启超会继续说他那“臆想民俗学”，没想到居然说到了这么正经的话题。 在他的遁光刚刚凝聚之时，一道雄浑的炁魂咒便已经将他的魂念打断，他灌输到歃血令当中的那股业力也就随之溃散，但是遁光已经启动，手中的遁符依然触发了忍者遁术。 就刚才这一次交锋，虽然他与七公主联手，将仙帝的怒火扑灭，但已然是波及到了整个地球，让得无数的地球无辜生灵，在那一刻丧生。 第169章 想和他一起 上辈子谢灵娇在山中住了一千来年。 最开始看到雪时也挺兴奋，觉得很漂亮。 后来看多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可是今年。 她又忽然觉得这个好漂亮啊。 “冷”谢灵娇懒得运转灵力，也不要火盆，就想窝在卫潋身上。 感觉很安心。 谢灵娇手环在卫潋脖子上，娇娇软软道：“卫 外面是明亮的万家灯火，而在那些灯光之上，是黑天鹅绒一般的夜幕。 躺倒床上的黄瀚脑子很乱，难道是因为我影响了马智德导致儿子变成了个胖丫头 “根据我们的调查，死者基本都是罪大恶极，只有一个是误杀，死者是无辜的。误杀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人花了3000万日元让这个死者替他去坐牢……”李春开口说着收集到的资料。 与端木燹龙不同，阴体与阳体，事实上都是李启本体，阴体的身躯就是自己的影子，需要利用特殊媒介切换，李启选择是那一轮银月。 弑仙戟与战神甲的碰撞引得四方悲鸣，可以清楚感受到，战神甲便是战神甲，此时此刻面前的战神便是真正的战神。 窗帘外静悄悄的，不知道导演是否开始拍摄，未来两人也不敢回头问是不是这样，没人说话她俩就在这趴着。 他失智一般，出其不意的伸出完好的左手，精准的把住顾谨苒纤细白嫩的后颈，狂肆的吻毫不迟疑的欺唇而上。 此刻疫医的心中反倒升起了越发庞大的恐惧，他开始祈祷有什么实体的怪物冲出来，让他去砍杀，这样“恐惧”的情绪至少会有了一个实际的载体，而它能够流血，也能够被杀死，从而战胜。 夏烈没想到寒宁馨竟有这么一说，不禁怔愣了。此事极重，绝非一人可以决定，回过神后，夏烈看向春和三人。 看到夏枫气定神闲的样子，李标知道杨洪不是对手，就喝到：“罢了，杨洪你退下吧，这场比试傻二赢了。”杨洪也知道自己的功夫与人家相差太远，再打下去是自取其辱，于是退了下去。 周阳赞不敢多问，答应了一声就没声音了，夏天宇发现那块玉牌已经不再发光，想来是已经结束了通话。 随即，众人就感觉身体一轻，已经被卷入了一条水下暗流之中。一路前行，几个呼吸以后，就感觉眼前一亮，等到冒出水面，孙氏族人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幽深的岩洞之中。 她也恼怒自己在这个时候还在怀念他，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即便她看见那一夜的那一幕，她依旧没有办法真正恨他，远离他。 几个宗门宗主的脸色也很难看，虽然之前的九宗大会暗阶也会来参观，但是这一次，大家分明就从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什么！”金飞环浑身汗毛直竖，心里没来由泛起一阵极度恶心，立时一阵干呕。 按照功法，修士结成了金丹以后，就必须要将金丹从丹田转移到胸口的檀中穴之中，再慢慢温养长大，就可以继续晋级下一阶了。 七皇子昨日直接进宫去见太后，太后听说皇上又要将京里唯一的皇孙外派，立时大怒，让清月去告诉皇上，就说她病了，留七皇子在床前尽孝。这样一来，七皇子便在长乐宫住下。 萧冰岚、舒倾宇、唐梦琪以及其他的圣元宗弟子，眼睁睁地看见了这般诡异情形，一个个都是惊得目瞪口呆。 第170章 先交往看看 谢灵娇总结了下，觉得人类一成婚，和朋友一起玩的时间就会变少。 变得非常少。 所以人类为什么要成婚 谢灵娇：“卫潋，你会成婚吗” “不会。” 卫潋从未想过要成婚。 以前是，以后…… 应当也是。 “你家里人会催你吗”谢灵娇说她娘亲就会用各种手段明里暗 这个描述，让陆凡瞬间想起来杨新宇的情况，他在教室外看到杨新宇的时候，不也是那个样子吗 梁潇的模样长得好，跟锦绣的温婉不一样，她的美是明艳张扬的。 看她和佳奈有说有笑的样子，林达也真怕蔴友和佳奈同样“顽皮”。 系领导一听官员点名要林达也陪同，不敢怠慢，赶紧叫青柳助教去校园里找去了。 陆凡拿眼一看，可不是吗，他也觉得傅彪的脸，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却怎么看都看不出来。 无奈之下，趁着德国包围圈还因为兵力不足存在漏洞，英军采取了分散突围的办法。 不难见到，这颗极其刺目的弹头可是完全移至了她的眉心，只需时间再多出哪怕半秒，不论是她未来的命运，还是下一秒的结局，都会立刻逆转，化作终点。 她分神检查了一下自身的修为，经脉丹田都扩宽不少，特别是丹田里，竟然呈现出混沌之色，连青莲木都拔高了一截，这是……要结丹了 因此，他们只能利用诱饵、埋伏……等种种手法，将敌人引出来，逐个击破。 “不知道，只是看着他们跑，所以就跟着了！”类似的对话发生在影视基地的很多地方。 “趁现在，我们走。”路明非起身，浓烟还未散去，他们可以走得悄无声息。 赵凡疑惑不解，直到现在，发现似乎光是通过灭圣针，就能成功了。 因为我暂时还不想拆穿他的身份，毕竟他的位置可不低，万一他是‘鬼尸’修道者的身份被揭露，一旦没能成功的封锁住消息，就会给普通民众带去恐慌。 有这老太太给打下的好底子，她哪么就是孔圣附体呢，也很难把这瓜娃子教成社会主义好少年吧 他虽不算个好人，但对方行这种十恶不赦的坏人，他一向的做法都是，见一个灭一个。 刘青山上台，义正言辞道：“我刘青山从事教育大半辈子，你这样满嘴胡说的人，我见多了。 所以我断定，此时出现的局长，极有可能并不是真正的局长，有可能是我们在不知不觉间中了慑青鬼的鬼遮眼，亦或者，眼前的局长是慑青鬼幻化而成的。 坐车回去的路上，师傅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现在师傅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敢说话了，哪怕心中有一万个疑问，我也只能乖乖的闭上自己的嘴，万一这时候再把师傅惹怒了，我连跑的地方都没有。 孙浩指着自己左手的百达翡丽，愤怒的看着林阳，那模样就像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对方一听到杨严，立刻换了一张笑脸，“原来是找老杨头的，你是他家亲戚吧。”非常热情的给第五念指了路，还追问她是否能够找到，如果找不到他可以陪着去，第五念表示感谢婉拒了他的热情。 再想到宁美萱对布熊娃娃的态度，我顿时觉得我完了，肯定没法解释了。 在我印象中，我这一辈子，最钦佩的俩人，一个是养老院的那个，还有一个就是叶哥。 第171章 无法抗拒 谢灵娇的适应能力还不错。 和卫潋抱了一会儿。 就感觉好了很多。 羞涩什么的，已经瞧不大出来了。 院子里的雪越积越厚，等谢灵娇习惯了两人之间的新关系自己从卫潋身上下来，外边的雪都堆了有十多厘米。 天黑黑的。 谢灵娇看着外边，感叹一句：“好适合打雪仗啊。” 说干 大量的鲜血喷洒而出，那把剑直接贯穿了沈风的脖子，而后者本来就因为杀戮意志消耗太多血量，现在被教皇抓住弱点破绽，这一击足以将沈风秒杀。 除了君音跟缥缈学院的学生是诚挚的祝福之外，其他人脸上的笑容要有多牵强便有多牵强。 跟盛熹约的十点，她九点二十搭上贺亦春，开车去了盛熹。到了那儿差五分钟十点，刚刚好。 唯一难受的,大概就是被囚禁在刘檀旧宫中的未来皇帝——刘虞本人了。 随着晚宴结束之后，流传出去的不仅有帝后恩爱之说，更有皇后姜云卿的身份。 她心神一动，一柄飞剑落到她脚下，托着她迅速往上，她眸子一眯，将那枚玉简握在手中，随着她的魂力涌入，玉简内的信息随之涌入她的脑海中。 她知道她们肯定什么都明白,其实走到现在完全没有见面的必要，因为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可是她俩都是比她情绪化的人,而且都有解决问题的自信,和玉石俱焚的勇气。 唐喜玲更别提了，哭得已经像是个泪人儿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劲的哽咽着。 张家良笑道："现在这样的人很多，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适可而止就行了！"这事还真不能太轰动。 说起来自家老爹的情况。白灵荷就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对于自家老爹的想法一直是不屑一顾的，感觉那是异想天开。 猴子想了想，他与无极魔宗实际上并无深仇大恨，能不打起来当然是好的了，于是点了点头。 饶是蝎子都眉头微蹙，转身看向远方，只见得，漫天人影，从远处疾驰而来。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一切都是自讨苦吃，说白了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怪不得别人。 瘦子似乎要对何少龙说些什么，何少龙却不耐烦的堵了回去，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回去。 这是突袭，也是信号，随着他的动作，邪手追魂与靳冲两人身形同时晃动，一用爪一使剑，配合着天下财神的攻势一左一右分攻蜀山剑主身侧。 顾墨尘却有些迟疑，此刻的他，哪里敢离开剑晨半步，生怕他一走，剑晨就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冷霏霏看着没电的手机，然后重新开机，但刚开机直接电量不足又关机。 连接不断的大爆炸就在唐玄宗化作的龙形之后轰然炸响，一击接着一击，宛若雷劫，不断追击劈打向游走的真龙。 赤焰神兽用神符笼罩冰璇玑和金亢，形成一个赤焰领域，一条条赤焰法则交织，封锁他们的逃路。 “呵呵，起来吧！”老者露出无比开心的笑容，挥了挥衣袖，让萧皓以及其余众人起身。 她特意拿来一根铁皮石斛，就是为了向年轻医生证明她有能力再寻来草药，证明她能力在一定时间内补上那不足的三十多块钱，谁料弄巧成拙，反被对方拿捏住，非得要铁皮石斛才肯换银针。 第172章 炒几锅 谢灵娇也是没想到。 区区一个打雪仗，这些人是真的，拿命在拼第一。 前边的那些就不说了。 这个获得最后胜利的，身上的伤也是肉眼可见的严重。 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 回去养养就能好。 谢灵娇炸了，直接拿出一瓶随便倒出一把塞他嘴里，“快吃！” 卫二瞪大眼：不！！ 不过也就是能吃饱罢了，想吃好一点，特别是吃肉，根本就是奢望。 吴越眼中锋芒愈盛，有巍巍山河显化，那剑指锋芒，在他眼中顿时变得一片明晰，再无隐秘。 要是可以，这最后两颗天绝果，早就被人用乙木、丁火、庚金给收走了，哪里还轮到的到他。 也就是说，它不愿意委屈自己，将自己送给那些最高才是尉官的鬼子玩耍。 仪表台上，几个仪器上的夜光指针疯了一样乱转，飞机看来发生什么故障了。 相比之下，白和审判者的进阶条件要更容易达成一点，因为二次变异的超凡怪物和黑暗类超凡怪物并不难寻找。 三分虚，七分实，虚实之间让人摸不清楚。若信了他的实，三分虚便足够令人在战场上吃大亏；若单信他的虚，却又实实在在地辜负了曹操的真诚。 在山里的密林中走出几百米，大家心里渐渐升起希望的曙光，只要还有不到一公里就到了沼泽，那里有凯比和莫里斯的两百号人，加上英军sas特种部队已经出动，只要能撑住四十分钟，所有人都有救了。 这是黑狱枪魔对林煌的第一个深刻印象，不管是身法还是刀技，林煌这一次的速度爆发，已经抵达了赤炎境的水准。 同时这些便衣在山地的行进能力，远不如那些日伪军。很多时候零散的掉队人员，也给前面的刘连明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如果不是李子元再三叮嘱，被这些便衣队搞得火气很是有些大的刘连明，几次差一点没有下手搞掉几个。 城墙上，兵戈不利，将士打盹，违抗命令，置若罔闻。让他看了心里很是窝火。 “陛下当时盛怒，抱着对娘娘的埋怨封赏璃夏，璃夏虽然一时风光无两，可是这对娘娘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娘娘在意的点根本就不在这里。”让璃夏不舒服的是，卿睿凡永远都只是说着爱她，但是永远都没有真正理解。 至于那只箱子，之前被巨猿追杀的时候，双花只顾着他的集物册，根本没理会，现在失落在古森林中，这个东西再妖异，也不可能自行找到救生仓吧 “我来自中医实验室，你居然问我伤口又没有养好”岳轻枫皱皱眉毛，愈加不耐烦了。 这是在黑莲魔山出现的那位神秘强者送给他的面具，通体洁白，了无雕纹，柔软贴面。 “呵呵，其实他谁也不信，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易寒暄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恋蝶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只是他拉开枪栓后才意外的发现，虽说发‘射’了五发口径不同弹‘药’。这支枪却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压根就没有出现他心中预想的可能。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这支枪究竟有什么问题。 “驸马爷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呀我家宫主正是你的结发妻嫦娥仙子呀！”周登大笑道。 谢念亦和柳云清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人的爱情故事从古至今都不缺，可当感人的爱情故事发生在他们自己身边的时候，他们却有一点无所适从，他们不知是该欣喜还是感动。 城南的大皇子府，与二皇子府的奢华不同，这里显得很古朴，建筑的主色是古朴的大理石，没有什么华丽的水晶装饰，不过却能在古朴中显出一股大气，非常的有气势。 第二天，当腊梅推开病房的‘门’，看到两张病‘床’上都躺着人时，吓了他一跳。 “咔。”这一击，把周围的空间乱流都搅碎了，无数的空间乱流缠绕在这道龙息上面，无尽的力量加上扰乱空间的能力，看似无敌的攻击在随意之间就完成了。 好在美狄亚还比较看得开，对她的这个要求，在康氓昂看来都不是要求。 康氓昂听他说了一大串的专业术语，自己一点也听不懂，反正他自己有办法，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康氓昂需要的是最终的结果，只要结果出来了，过程如何根本就不重要。 陆天龙和jack先生没想到林星辰会问这种问题，一个个哑口无言。 实际上周寒天早就听说了夏铮的名字，不过他没有参加交流会，对于夏铮的传说还有些嗤之以鼻，所以，看着夏铮如此装逼，顿时忍不住开口。 果然，夏铮的念头刚刚落下，李空的身形已经冲到了刘风跟前，手中一柄精钢长剑朝着对方一剑刺出。 “那么真是抱歉了。”不能达成你的愿望。“罪恶之眼！”双眼睁开，翅膀一扇，直接远离了这个家伙并且把它的全身都摄入到了自己的视野里面。 就将联络上级的人的手机这么随意的丢在桌上，如果换做别人恐怕是很难理解，而且是在这个多事之秋。 梁栋眼前又是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厥过去，还好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否则他就惨了，光流血就够他喝一壶的。 “冕下，我们要面对的，可是天界的所有天王。甚至，有可能直接面对天帝”对于一个天界的强者来说，天帝就是无法逾越的大山，没有人能够抗拒。 “我怎么知道”麻星曜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事情真不能够怪他的。 梁栋有些不满的撇撇嘴，其实别人看着他时威风凛凛的，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够发出这样骇人的气势，但是梁栋自己确实很不满意自己的表现，要是有可能他宁愿云淡风轻。 一进门，将自己扔在舒适度加一的大床上面，路飞扬舒服的＃＃＃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白大少傻眼了，接着就是深深的恐惧，怎么又是这样，刚才就是这样那两个保镖倒了下去，到现在还是生死不知，现在楚长老也变成那样了，难道也会有同样的下场吗可是怎么可能，楚长老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输。 第173章 这一天终于到了 谢灵娇向家里所有人正式介绍了卫潋。 此后他能以未婚夫的身份顺利进入谢家。 “姐……” 谢启没发现三堂姐、四堂兄眼中微妙的情绪，傻愣愣道：“这件事，不用先跟娘商量一下吗” 好歹是婚姻大事。 要不还是等爹娘进京后再谈比较合适 “不用。”谢灵娇摆手，“是我成婚又不是 从那之后，陈亦梅就和我爸两人眉来眼去，我爸性子好，陈亦梅怎么发飙耍横也都让着她。而从那之后，农场里再也没有人再敢看陈亦梅不顺眼，都知道我爸手里，有很厉害的杀猪刀，陈亦梅也变得越来越嚣张。 罗军微微一怔，不得不说，温柔灵儿这么一安慰，他是觉得释然了很多。 接下来的日子，叶宁开始处理之前获得的赤目银猿的眼球，他挑选了十阶以上的材料，取其精华，融为一体，更是奢侈地添加了些许砗磲，在失败了两次后，终于成功炼制出一件眼球状态的法宝，被其命名为“魂眼”。 她现在面红耳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动情了，万一被老师们或者学生们注意到了，她可没法解释，所以只能暂时逃离学校再说。 罗军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一下，他的火就窜了起来。不过他马上就压抑住了，可不能表演半天，最后在瓦那奴儿面前露出马脚。自己这火爆脾气得收一收。 尤嘉欣看着水龙头下，闵教授那双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被水流冲刷着，像是白玉一般，很是养眼。 不过，这只是曾经，在我进入夜场以前。或者说，在我第一次去皇朝以前。 “我梦想中的大学就是金城大学……我和梵梵都说好了！我们俩要一起考金城大学！”尤嘉欣笑开来。 看着他俩的动作表情，为人‘精’明的赵大海，顿时想到了两人的关系，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储物盒里的手机一振动，谢靖秋夹着香烟的手扶住方向盘，伸手拿过储物盒里的手机看了眼，是苏念的短信。 貌似有点jq的味道，难道跌破发行价的奇点真能抱得美人归俺脚着目前安迪虽然在工作上英明神武但在感情那还是浮云呀。 在他身边做会议记录的宁薇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在工作上严谨的一丝不苟的慕总撇下合作伙伴独自离去。她在心中揣测着打电话来的人是谁，第一个想到的是萧紫甜，可萧紫甜不是离家出走了吗 我大喊大叫，他们都看不见我，我爸和姑妈一左一右搀着我妈出门，我妈哭得昏过去。 甚至有脏话连连冒了出来，我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友善了，但也没有和她计较，先看看一眼她的车子，发现是一辆红色的奥迪跑车，后尾被我撞得很厉害。 慕影辰的唇角浮现淡淡的笑意，深邃的眸中一闪而过的宠溺不曾被人捕捉。 她对答如流，流转之间的眼波没有一丁点的起伏，慕影辰甚至从她眼里找不出一点点的敷衍。 安迪载曲筱绡回家，路上见曲筱绡拿着手机猴急。就知道曲筱绡不知多想给赵医生打电话骚扰，只是显然策略不正确，不敢乱了阵脚。倒是安迪的手机叫了，她一看，是奇点，犹豫了一下才接起。 但是呢，旁边议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吵的夏轻萧没办法继续和赵氏聊下去，只能无奈的去听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 从马车上跳下来的那一瞬间，匪徒们一双双贼溜溜的眼睛同一时间看向夏轻萧。 古石毒在奇毒榜上的排名是八十八位，比燃血毒高六个名次，比天魁、天钺神火高了七八个名次。奇毒榜上的剧毒，每差一个名次，其威力相差可不是一星半点，有的相差几倍，有的相差十几倍。 邋遢老头笑骂道：“算你狠，给你！”说完摸出一枚金灿灿的星币抛了过来。 沿着木梯又回到了房间里的大床，绿荷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轻轻一拍手，两个魁梧的汉子推门而入。 藏山知道他说的不错，黑火毒还在身体内蔓延，犹豫了一下，左手横空一斩，把右手臂斩落了下来。 暗黑的世界一如往常的黑暗，没有任何方法能看清这个世界，极少有人能够来到这个世界，若说有，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前。 其余三人一见情况不对，从怀中掏出弹丸便向白衣人扔去。砰砰砰暴起几团火光，白马一声嘶鸣重伤倒地，而那白衣人却在马背上轻轻一顿便凌空跃起直扑而下。 这时锻体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或负重练力气，或练步法拳法，呼呼喝喝的好不热闹。 鬼手的脸色愈发沉重，突然爆发出阵阵黑气的石惊天莫名的实力大增，本来就心无胜算！再来一只强大的魔兽，若是这魔兽的主人是他们一伙，那么兄弟两人难逃厄运了。 “那你们这次来是”山里的汉子不会说话，靳河也不知道如何问。 第174章 想摆烂 太子再一次感觉自己还没到手的皇位有些不稳当。 甚至想当场摆烂。 让谢家直接把这天下拿走算了。 免得他现在每天东奔西走，忙得跟什么似的，最后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殿下，倘若这谢家真有那不臣之心，殿下不若先……”身边带着的太监做出收人灭口的手势。 太子都惊了。 皇位都 很多人开始面色诧异的看了一眼依然老沈在做的王渣，如此自信，让他们心中咯噔一声，难道这画还真有玄机不成 龙不凡出生于山野，对于抓鱼可算是经验老道，加以现在已是修仙之人，区区一只鱼自然不在话下，本以为这自己一下子刺下去怎么也得扎中那条鱼的，可是那鱼似乎颇为灵活，竟然躲了过去。 一般人都会觉得修仙修的是一种气，吸纳天地灵气从而对自身的一种洗涤或者升华。 熊力在飞出很远以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溅起了漫天的尘土，样子狼狈不堪。 这刚刚抵御了水流，台阶上的禁制又再度的发动了起来，空中又出现了无数的花朵。只不过这花朵可不是普通的花朵，里面全蕴含着雷电之力。只需要轻轻的触碰就可以发动强力的爆炸。 话音落地，虚空裂开，一只庞然如宫殿的手掌从裂缝里探了出来，将萧子川等人握进掌心直接带走。 穿上衣衫之后，龙不凡这才来到百味厅，除了无言等人还有着襄雨凌，见襄雨凌满是关切的望着自己，心中一阵温馨。 一只野猪腿对那老虎来说简直和塞牙缝没区别，三两口就已经吃了个干净，然后又盯着龙不凡架子上的野猪。 王渣其实对潘金莲的死活吗，没有多关心，甚至来说，他对于潘金莲，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不过刚刚见到的一幕，让他知道这个位面的潘金莲并没有沦陷，还没有雨西门庆勾搭成奸。 连海话音刚落，身形已是暴起，强悍的威压在瞬间已是笼罩了雷山三人。 这么霸气的作风，完全不怕得罪任何人的气魄，让在场的人更加惊叹，这个男人是有多大的权势才敢这样睥睨天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郑茂成脸色有点不自然，他平时在厂里的时候，都会亲自下手干的，所以，不管郑茂康干多干少，也没见别人说什么。 乔远右手一翻，再次将同心花取了出来，灵力注入花心，这一次，他除了能感受到清莲的气息外，便再无法感受到如岚与千红的气息。 就在这一刻，张扬深深的感受到，变了！什么都变了！眼前这个强势的老头，变得不再强势！眼前这个从没说过谢谢的老头，也开始说谢谢了。 满意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的人儿，转身冲进了浴室，也为自己身上滚烫的体温降降温。 想要进入禁阵榜，至少也要到第五层的程度，所有禁阵塔外等待的弟子们，心中早就有了各种猜测，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怀疑。 总统的办公室临时挪到这里之后，以前在这里办公的人就搬到了其他地方，这里就比之前更加安静了。 乔远同样皱起眉头，他对于朴月道人那种看似平淡，实则冷漠的目光极为不喜，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所以当下，他竟没有一点面对宗门最强太上长老的恭敬，冷冷回道。 第175章 是优秀的皇储 太子今天来，不止是单纯给他母后分享好消息的。 还想请母后帮些忙。 “那谢家日后必定不凡。趁着他们现在还未真正显赫，母后你帮我拉拢一下他们”太子记得自家母后跟谢家那些人关系都还不错 不止是小大夫，还有他未来的太子妃，还有那个潘楚。 小大夫都主动带来凤仪宫。 来母后这儿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沿着官道，直奔清河镇而去。而此刻清河镇前，从清远县和眉山县来的官道交汇处。 他本心就对贾家无好感，错非大姐姐李纨还在贾家，他巴不得远远避开呢。 如此也能进一步拉拢曹泽，让曹泽成为她的左膀右臂，坚定的支持她。 山壁上多了金属的结构，各种管道铺陈在下面，偶尔还有淡蓝色的光芒唰的一下闪过去，有种科幻电影的错觉。 过了好一会儿，仍不见桑若的身影，除了那些到处去巡逻的底层巫师们，和组织中开启的各种防御警戒措施，整个协会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状态，只是到底有些不一样了。 刘大力刚才还跟着起哄，喊着六学圣经呢，猛的被亲自点将，顿时慌了神，大脑一片空白。 当然，皇甫景明不认为曹少卿的实力比他强，他自信曹少卿挡不住他十招，之所以排名比他高，不过是十二楼要捧他，曹少卿的潜力巨大而已。 而当秦尘坐上潘家的豪车离去的时候，也恰巧是冷清双和宁思菱从出口出来的时候。 走廊上，薛凝眉凭栏而立，在长生殿中完事后她便收回神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其实这有点违反麻瓜物品管理那边的条例了。”弗雷德也说道。 说不定，宫殿中的那头“穷奇”，就是当年被埋入地底的魔果之一。 绝大部分人连自己的老爷爷名字就不知道叫什么，你要是问他老爷爷的老爷爷叫啥名啥，经历了什么，一般人都会以为遇到了神经病。 “就是你，老娘长的很难看吗，你凭什么对老娘这么爱答不理的无视我”西门璐大声质问。 凌斌也同样没说话，甚至都没去重新雕酒，就那么呆愣愣的坐在那里，足足几分钟都没动弹一下。 下午的时候，罗世军先是问了一下救援的事情，然后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在那里发呆，林影回想起来，那时的罗世军应该不是他所表现的那样，他应该在偷偷观察着自己和青沐阳。 他早就准备好了，可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配合，真是有些喜出望外了。 对于这件事，陈敏也是很纠结的，但她还是认为陈风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这才向这两名警察说道。 “南教授，该吃饭了。”正准备离开工作室的刘晓光特意提醒达到忘我境界的他。 猎豹是军迷对这个神枪手所起的外号，因为是不可能知道他的名字，所以为了认识他，就共同的想了一个办法，为他起了个外号，就叫做——猎豹了。 青沐阳见林影不理会这些人，也没有上前，而是自顾自地吃着火腿肠，喝着可乐。 然而，就在这时候，只听呼的一声，一个什么东西从外面飞进来，直接砸到了mpv的前挡风玻璃上。 风干的味道相当不错，再撒上各种调料，味道并不是很辣，但是非常解瘾。 凯特琳娜同样是冰系魔法师，她可以感受到这些蔬菜之中蕴含的丰富魔法元素。 第176章 母亲的安慰 皇后让儿子放宽心。 如今琼华宝儿是未来太子妃，娇娇宝儿又与外甥定了亲。 都是一家人。 “你要这么想，琼华宝儿这般厉害的人物，再过不久便是你的妻子；那谢琼书惊才绝艳更是好啊，那可是你妻家堂弟，一家人——日后朝堂上无论遇到了什么事，他肯定会站在你这边！” 会吗 太子感觉不 亡灵巫师山德鲁的头上闪过一个近百的伤害数值，蜥蜴骑士格瑞德抓起身侧的巨大塔盾，挡下了神圣光辉的照射。 凤卿接连保证，以后每年至少在美国住半年以上，采夏的学业不会荒废，他也不会辞去职务之类的。 不过那是因为他坐拥神之系统，背靠，想要什么都可以兑换得到。但对于场中，绝大部分的人来说，七品灵兵，还是梦寐渴求的神兵。 能住得起高等病房的人，非富即贵，一天数千块乃是数万的开销，让普通人家望而却步。 孟星元若是死了，他也得陪葬。而他现在还能活蹦乱跳，足以说明孟星元还活着。 可是谭亮坏心眼是有的，不过和自己没什么大的冲突，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不太人道呀。 刘韵眉头一皱，心道想不成是自己对那些家伙太有信心，如果对方的实力高于他们，鹿死谁手的确有未可知呢。 许立看着桌上的这些饭菜，也能够感受到钱刚的用心，今天这顿饭往少了说恐怕也要几千。虽然许立也明白今天这顿饭不可能是钱刚自己掏钱，但至少表明了钱刚的态度。 沈凉墨给她安排了叶与欢，苏薇虽是受宠若惊，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受。 好在学校就在江城，要是实在是真的想她想的受不了了，翘课偷偷跑去看她就是了。 ＂别了，你的实力可比我要强得多，我实在消受不起。＂让叶梦璃叫自己老师，洛天幻可是见到这家伙的实力的，在炎黄星的时候，那两百级以上的移动毁灭要塞可是比她几分钟就干掉了，这实力实在强悍。 他们的心中相继浮现了类似的自问自答，然，顾锦汐目不斜视的从他们眼前走过，往最里面的监狱走去。 进了路旁的一家面馆，要了碗西红柿打卤面，边吃边望着雨天街。 想到这，叶妙的心情低落了几分，她一时无法分清哪个是真实的世界，哪个是虚拟的世界。 姐弟俩又说了几句闲话，云景庭这才进了厨房，站在萧青山的身边，细细的看着他熬药，没错过每一个细节。 这可是缥缈学院的内院院长，半仙境的强者，哪怕泰山崩于前，大概睫毛都不会颤一下，现在居然这么激动。 叶妙就站在外边等他，跟着他跑了一路，现在背心的衣服已经隐隐有点打湿了，黏在背上十分不舒服。 她那个房间简直没法住人了，叶妙穿来当天有简单打扫过一遍，但这几天房间里又散发出奇怪的味道，她怀疑是以前叶妙藏的吃的东西坏掉了。 手里的遥控器突然被抢走，于忧回过神的时候，汤姆已经将频道换了。 张家良没再和李伟说什么，此时张家良有了一种豪气，想到了那么多的企业存在问题，他感到自己触及到了冰山的一角。 我刚刚开口，曼荼罗公主就笑了，等到我继续说的时候，曼荼罗公主面上的笑容就僵持住了，等我最后一句话完毕，曼荼罗公主已经大惊失色。 第177章 褚家话事人 太子和谢琼书的交流还算愉快。 两人商谈好合作细节。 确保一出手，就能一击即中，将褚家一举覆灭。 “好臭。” 谢灵娇发觉，褚文昭的臭味越发浓郁。 她真的很不想站她后边。 可要是离得太远，就看不到褚家当家人进京。 谢灵娇都已经在四哥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完成这 他们姐弟俩也都是变种人，有一个共同的代号叫做“脉冲”，他们的双眼能够发出破坏性干扰脉冲，消除变种人的能力，也能够让电子设备失效，这用来对付钢铁侠和变种人正合适。 因为没有人自愿，只能强行指派一名舰长带领舰队断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在其他人的注视之下，也只好屈服。 “我怕我怕吗”连城喃喃道，他的双眼之中第一次出现了迷茫之色，此前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是血纹蝎的进攻，连城都依旧是保持着淡定的神色。 “好的！”路易平和庞重对伊朗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再说了，要想找到那位西利姆，还需要眼前的这个魏宽的帮助，所以陆易平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跟着他走了。 如今，青帮的影响力早就不限于洛阳了，甚至除了扬州益州等地之外的其他州府也已经有了青帮名义上的分部，如今秦浩连面都没见过的外地青帮大佬有的是，他这边拿着花名册一勾，另一边的地头蛇就算是入伙了。 “你爹不是说了吗，一会有车来接，着什么急，”我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个枣放到嘴里说道。 所以这海军是秦浩的心血，绝不仅仅是要用它去印度取点棉花或是占城稻那么简单，他要用这大唐的舰队在大海上，跟大食一决雌雄，就必须得有一支精锐的部队。 “你是傻子不，没睡醒还是咋样，咱们干这行的，能走高速万一条子没事看一下监控，看到咱们这里的情况，咱俩不都进去了”喜子大哥挂好档，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 而陆易平此刻也有些不舒服，锺三焦的那一拳可是差点就将他的心脏给直接打爆了，不过也是因为七级暗者的强大恢复能力，所以他最终活了下来。 「额…我…我…」玄奈因为一心想着主人，大脑的思维回路完全不在这里，再加上她本来就很少跟人类接触、还是第一次参加支援，所以一时之间她蒙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回家美色当前，你还要回家宋大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都这样了，你就不想干点什么怎么说我也比那陆采青条件好得多，论家里我爹是村长，论身材我前凸后翘，你感受一下。”说完还故意蹭了几下。 这条恶龙可不好对付，叶风能感觉那股恐怖地威压，一旦那团烈火喷出，自己肯定会被烧得渣都不剩一块，怎么办? 没想到，被刘青松给骤然抵挡了，一时间他是又惊又怒，又是恼恨。 “你的种族情况，和一个被封印的天赋技能，这名不朽神灵其实在暗中观察你的种族，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这两千年内……”西陵尘说道这里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对于齐静怡的到来李微显得很激动。甚至偶尔也带出一句“齐姐”的称呼。 再加上这个时期，华飞龙的武力值是处于最巅峰的状态，所以防守起来，林欢乐大感吃力，毕竟他现在的身体强度，比起对方来，真的还差了不少。 第178章 肯定有鬼 谢灵娇站在屋子外边根本什么也打听不到。 伸手轻轻推开原本只有一条小缝隙的窗户，打算从这里钻进去。 期间还得抓着卫潋的手。 带着他。 以免他暴露。 谢灵娇：“你可不要拖我的后腿啊。” “……嗯。” 就算是卫潋，也不得不承认，在隐藏这一方面，他比不过谢灵娇。 雨烟正处在悲痛期，又有云罗城中的商会家人放心不下，一直拒绝，但偏偏正是这种情绪起伏波动下，引发的情绪之力更加吸引了那位高人，那人收徒不成赖上了雨烟，一路跟来云罗城，还一同发现了绘晴这块璞玉。 她迷迷糊糊以为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孟辞只是深深地吻她，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来气。 “苏哈，回去休息吧，你要是没事做，晌午后，我就开始训练你。”亚瑟踏着大步走入铁匠铺之中，看也没看苏哈一眼，直接干硬的说道。 “三娘，你怎么会被白鹤绑来。”杜松站起身，走到苏律身边，问三娘。 雄伟的山峰，像一个怪物，躺在山林之中，四周没有声音，只有呜咽的风。即使是山林中随处可见的昆虫和鸟类也在此时完全消失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气氛，伴随着山峰之间的距离漂浮着“荡”在人们周围。 -1826华丽的金色数字飞起，八神城主的血条缓缓的缩动了一点点，与此同时，八神城主猛然在金乌背上转身，张弓搭箭，血色的长矛爆射而出，随着尖锐的破风声，一道血色的寒芒直奔罗然袭来。 罗然退出了游戏，但魔教的活动并没有停止，虽然大师半天没有出现。主教第一次缺席这么长时间，但魔鬼宗教的信徒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已经被36个计谋严格保密，所以只有少数魔法宗教的核心领袖知道。 虽然已经看清了，但她还是有些发怵，于是跟在庾县令身后走了进去。 他们面前出现了用白丝铺成的路，看起来软绵绵的，像是一个做好的陷阱，等待着他们上钩。 “末将失职，请殿下责罚！”魏泰赶忙拜倒在地，满脸愧色的道。 故此稍稍放下了戒备，几人走到了一旁交谈，经过一番交谈才只知晓，众人都是被传送于此地的，但方式有所不同。 在此期间，他办一次婚礼，江南就闹一次，看他能不能办下去，看他怎么和薛慕青结婚。 这样一个种子生根袋的价格就贵了，一共需要两千个任务点，这可相当于一千个简单任务的量了。 “那为何……”李公公脸上布满了疑惑，刚才他仔细观察了队伍中的几人，并没有觉得有谁特别厉害。 秦狐这些家伙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可是关键时刻遇到了危机，他们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他们闹至幽冥，希望地府查看生死簿，看“假孙悟空”是何出身。 其三是一个圆环，一圈圈的如同漩涡一般，但是中间又有其他的图形。 回到城外不多久，江家便用车送来了饭菜和日常用品。十几辆车队，在江一雁亲自的押送下，浩浩荡荡从城中而来，来到军营当中。 鲁国北方是大国齐国，国力是鲁国数倍不止，而鲁国周边包括莒国、郯国、徐国、宋国、卫国，可以说他周围都国家，是一个被各大国家包围的国家，环境十分恶劣。 第179章 都很会演 谢灵娇记得，皇家老三和老七都是褚贵妃生的。 七拐八拐的。 跟褚文煦也是个不太远的亲戚。 所以他搜集这两人的犯罪证据做什么 谢灵娇疑惑。 卫潋：“兴许，是为了逼迫褚贵妃为他做某件事。” 至于到底是哪件事。 暂时还不清楚。 之前他们对褚家内部的信息全部来 “我好像也看到了，她是不是住在丽兹卡尔顿”霍南天吸了口烟，漫不经心的说着，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根，轻轻的一抛，那枝烟在空中划出了条漂亮流畅的抛物线，元烈在那头便稳稳的接住了。 二皇子打开纸条，眼中厉色一闪而过，然后赶紧朝四皇子的宫殿走去。 白芷赶紧把那药丸塞进十皇子的嘴中，药丸在口里融化，那种冰薄荷的味道慢慢让十皇子感到了一丝舒适，他又缓缓醒来了。 城门口出现一个男子，看着远去的马车，眼上闪过不怀好意的笑。 趁着这功夫出得门去登上马车，赵明月将将坐定，丝帘外便响起一道男音。赵明月瞅着她家太子爷端着一张多云的脸出去，又阴沉着回了来，心头便是一咯噔：看来今儿这原石，她多半是瞧不成了。 芬克斯不是多么聪明的人，但是在流星街长大的他也是知道的。想要就去抢。那么抢不到的呢，就不要去想要了。 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也不是她主动搭话、刻意询问的，怎么就如斯谨慎犀利了呢难不成同她一样，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再打开其他盒子，什么珍珠衫，玉枕，红玉配饰，各色价值连城的珠宝，美得让班婳移不开眼。 “父皇，您怎么忘了,儿臣早已经不是王爷，而是郡王了”蒋洛把剑横在云庆帝的脖子上，身为人子却带兵闯宫，以图弑父，这种本会遗臭万年的事情,蒋洛做起来却毫无心理压力,甚至脸上还带着有些癫狂的笑。 赵明月懒得理这位明显没有经过实际调查的发言者，直接似笑非笑地将视线打向锦黛丝，那丫早拿广袖遮了脸背过身去，徒留给她一道虚光四射的背影。 完全跳出韩国人长幼有序的传统，自从懂事起，金惠熙就已经不知道尊重长辈为何物。而且，她的长辈也根本不值得尊重。 亚瑟感到了深深的不安，自己所有的猜想都落在空出，仿佛下楼梯时一脚踏空的感觉，但这里不是楼梯，而是万丈深渊。 慢慢开始适应水下的压力之后，秦暖暖尝试用动作去卸掉水的阻力，使得藤蔓的速度能够恢复到初始的一半。 秦暖暖感觉到了有人摸她，只是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对叶麒笑了笑，十足的亲近。 路人们望着、盼着，没有拥吻便没戏剧性，他们纷纷意兴阑珊，一边继续自己的行程，一边在心中腹诽亚洲人的含蓄。 一个豪华的房间，隔着一道屏风里面传来格鲁的哭泣声。亚瑟心里一沉，格鲁果然在这里，只是对方比自己还要危险的多，但自己沦落至此，却也没有办法帮到他了。 “嗨！”一户轻松的对目瞪口呆的露琪亚打了个招呼，完全无视了他身后怒焰滔天的毁鷇王。 盛名之下无虚士，何况大家都已经见是到王乐施展的恐怖一击，更是有了亲身感受。 此时叶南山正好在屋中打坐修炼。虽然修为无法提升，但是为了压制体内的毒素，叶南山还是坚持每天修炼，至少这样做能维持境界不再下降。 第180章 诉求不明 谢灵娇溜出家门。 想着今天还没去过褚家蹲守，懒得等被自己派出去买零食的卫潋，自己一个人就去了。 今天三皇子和七皇子出事。 褚家还挺热闹。 谢灵娇照例蹲在老地方。 看着褚文煦做着和平时差不多的事。 好无聊。 谢灵娇打了个哈欠。 “家主！” 那个被所 商量好之后，由顾嫣然为首，带着他们五个走过去把杨副将围了起来。 昨天她泡澡的时候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之间发生了什么自己都不清楚，等到醒过来的时候，那一大桶绿色的药液就消失不见了，她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绿人了。 洛远的脸色一下子红润了起来，似乎刚才的受那一点内伤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洛远偷偷看了一下洛凝，见洛凝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额角上似乎还有着汗水。 “大长老，你可知道承天学院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么你可知道天下就要大乱了么”洛凝没管大长老的哀怨直接冷冷的说道。 王陈氏在旁边看着自己的男人，让他赶紧说话。看着云娘就是有银子的人，而且刚刚还有人送的礼呢。 “你…你们究竟是谁”黑老虎只是看出了黄浦玉武功的不俗，看着倒在地上的兄弟，指着黄浦玉问道，全然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你倒是真的很悠闲，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要杀死洛凝”太子突然一回身目光冷冷的盯住了东方明，东方明似乎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依旧慢慢的喝着杯中的茶叶。 “哼！见到了皇帝她就该哭了！”洛恒冷冷的道。“告诉瑾儿尽量的讨太后的欢心，不要去想着见皇上，等洛凝回来立刻让瑾儿离开皇宫。”洛恒继续道。 上官渝摇摇头，握紧拳头，只期盼此刻柏青能顺利产子，当时大夫曾说柏青这胎会难产，如今看来一点也不差。 本在喜娘进门时，云娘变猜到喜娘的身份，再还不知道喜娘是为谁说亲时，云娘本想客气的对待她，好让这些张口吃饭的人嘴里能少说一些对家里不好的话。 当腐朽得到升华，就会化为神奇，一切美丽的事物背后，必定隐藏着被人遗忘的丑陋一面，因为天地万物皆是矛盾统一体。 唯一的例外，却是顾闻的记忆。顾闻的灵魂来自于晶壁之外，从某种程度上并不完全受大道的制约。所以顾闻还保有财神赵宫明的记忆。当然就算他说出来，也没有任何人相信。 宁雨还想跟随而去，可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了，与张龙一同的随行人员带着宁雨急忙赶往附近的龙云医疗中心。 这货把家产挥霍一空后，直接借起了高利贷，如今他在国内，那可真的是债台高筑，一回国就会被人砍死的那种！都说虱子多了不痒，欠债多了不压身，这货也是如此，可是他也怕死，所以跑到了华夏。 爱丽丝没有理会身边愤怒的吉尔妹子。而是将头从车窗外面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黑暗之中。 飞碟的优势在于没有车头没有车尾，只要能够飞行起来，能够随意朝着任何一个方向飞行。 “对了对了，我要赶紧给上面报告这一好消息。”看到刘天佑不言不语。那个‘失联战士’掏出联络器就要和外界联络。 至于远足者号虽然刚才有点危险，但是自从顾闻强势爆发以后，局面却突然有了变化。 “相信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将臣回了刘天佑一句，转身就走，刘天佑再次跟进将臣的脚步。 凌剪瞳拿着这包药去了别的药堂，药包拆开，坐诊的大夫用细针在里面挑挑拣拣，眉头却越蹙越深。 凌剪瞳倚靠在树干上，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瞥着躺在石头上已经酣睡开来的蛮子，缚住双手的粗绳已经被磨大半，她必须趁着蛮子还在熟睡的时候，赶紧跑路，否则，要是被发现，那就糟糕了。 当邢月和冷傲月在走出‘麦爵’一百米左右的是，只见脸上还挂着一脸别样的邢月，就突然被坏里冷傲月给了出去了。 “烈焰风火轮！”杨仪大吼一声，随后整个对战台上都被火焰弥漫，将杨仪和独孤墨包围在内，同时还不断的旋转，让围观学员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当她睁开眼眸，看向每天在她身边念叨的那道声音，却见一只通体雪白，似羊似鹿似马的怪兽。而远方万里无云的天空下是广阔无垠的草原，有几只奇怪的动物趴在树底下聊天，没错，是聊天。 先前被刘雪婷打败的那人也不知是还没有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还是头脑发热，竟然跳出来指着恶狼谷强者大骂道。 城卫军还有韩易等数十万百姓看着天上威严无比的凌洛，仿佛见到了将士君王，心里顿时激动万分，尤其是韩易等百姓，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下子就纷纷跪倒在地上，口里直呼王爷。 柳飞就知道即使魏胜天愿意让他来参加果贸会，吕应斌也会从中作梗的，所以出现当前这种情况，他并不是太意外。 紧接着，云龙眼光爆闪，直视李逸，强大的气势碾压而来，想要震慑李逸。 “这个徐恒实在是太过份了。”郑勇军心里暗暗地记住了这件事，不过暂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先是吩咐了郭萌萌她们所的任务，等到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之后，郑勇军一挥手，把王动叫了过来。 众人毫无异议的都看向了古梦瑶，古梦瑶一手经营起了恶魔之手，虽然是一个黑客组织，但是对于电子设备的了解，和电脑人才方面的管理，她无疑是最强的。 “国安”柳向南自然听说过这个组织，听到柳岩被国安的人带走了，顿时有些惊慌了起来。 景陌没想到这醉酒老翁竟然还喋喋不休了起来，不仅喋喋不休，还冒犯起了皇上。 那些在命令落下的瞬间及时收手，以及准备动手的魔兽，在这道天籁响起之后，不约而同的朝着身后疾奔而去。河床中的景象惨不忍睹，如同地狱般，血腥、恶臭、尸体如同猛兽般，摧毁着他们的心志。 长裙接触过的地面瞬间变得崭新，就像是刚刚建造好的一般。这里包含着神奇的魔法。 第181章 没想救呀 褚文昭磕头认真。 因为有家族的庇护，她才在坏事做尽的情况下还能完好无损。 要是没了家族，她什么都不是。 褚文昭深知这一点。 所以她对家族的忠心毋庸置疑。 可谁想要她的忠心 谢灵娇看着褚文煦露出轻蔑、鄙夷的神色，但这点情绪一闪而逝，很快，他便淡淡道：“我做事，不用 “我听人说，他们有在死地发现你的行踪，所以便跟过来看看，谁知道中途出现意外。”当下，冷轩把自己的遭遇讲述了出来。 随着大唐帝国的大踏步发展，对比之下，和它接壤的安塔帝国和爱兰特帝国就极为悲剧了。 虽然红姐是叶子的保镖，但她和叶子是非常好的朋友，所以偶尔，红姐也是会对叶子发脾气的，而叶子也完全能够容忍红姐偶尔的态度。 城南，简直是贫民的天堂，现在虽然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但是依然还有乞丐在活动。李浩然让那属下自行回去，自己孤身一个走了进去。 余下的二十四箱尽是金条、白银，但是这二十四箱比之前面十箱的价值却远远不及，两者简直是云泥之别，根本不具可比性。 王志认真的听着妹妹的脉搏，无比的认真，整个心神都完全的沉浸在了里面，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王志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和大意。 “是的，不能动用叶子家族的力量，但我们也一样有办法的，我仔细想了一下，不如先从付云迪下手，只需这个狗东西服了软，事情就好办多了，很明显，付云迪要比花妖社好对付的多。”徐海说。 老特拉福德球场内，曼联的球迷疯狂的呼唤着沙克的名字，他们已经无法再用语言表示自己的激动和兴奋了，除了简单的呼唤之外，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了。 巨大的惊诧让张辰的右眼抖动几下，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可能他真不是徐海的对手。 白绝说着，轻轻用手在喉间比了一个切割的动作，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在这三年多里，有无数求出名搏出位的影评人，昧着良心说“顾诚只会砸钱拿奖，拍不出真正不靠品牌不靠过度营销、真正靠实力让广大观众买单的电影”。 对此，左宗棠也是无奈，不提现在自己没有了独立统兵权，就算还有独立统兵权，率领廖廖那么几万人南下，也不过杯水车薪而已。 “沙漠的天气就是这样，白天很炎热，晚上很冷，昼夜温差大，习惯了就好。”陈衍说道。 而且，拜努科是新生的国家，正因为新生，制定的政策是激进的，整个政府由充满干炼的一些人主导，整个政府是非常高效率的，做事雷厉风行。 莫林可没有多少要求，举办这场婚礼，也是因为自己对海伦娜的愧疚，一切都按照海伦娜喜欢的原则来办。 在地精的面前，一个全身笼罩在黑雾中的人影微微的矮了矮身子，用着不吭不卑的身影说道。 石毅几人各自前去传令，莲花分身忽然间眼神一闪，数道灵光自远处破空射来。 对比侦察卫星图片刚拍到时候湖泊的面积大约210平方公里左右，现在通过测量，湖泊的面积变成了430平方公里，短短几天，湖泊的面积扩大了一倍多，简直太神奇了。 而现在这条铁路，可是仅仅修了一半左右……需要继续投入的钢铁，还需要整整几十万吨。 第182章 可恶，都不信我 谢灵娇觉得这些人对自己可能有些误会。 她是喜欢救人。 但她也不是什么人都救的呀。 她跟褚文煦一点都不熟，怎么可能放血救他 谢灵娇委屈巴巴，“你们怎么能这么想我又不是对方是个人，我就救。” 在场另外四个人。 没人觉得她的话有可信度。 太子直言：“现在可能不 好不容易按捺下狂喜的心情，江安义对妖魔的身份产生了疑问，能写下这样美妙的诗篇的人怎么会是妖魔，称之为诗仙也不为过。难道附在我身上的根本就是“仙人”，想起平日里自己的戒备，连连暗呼“大仙勿怪”。 “远老，不知是哪位朋友值得您如此重视”断刀不禁问，感觉林远不像是儿戏，对于这位神秘的“朋友”断刀他们也是心感好奇。 易风临不敢抱怨，也没那个精力了，他全力施为才牢牢的持拿住葫芦。费长老看他窘迫，怪笑了一声。对冯长老说，老冯，干脆点，别婆婆妈妈。 官道两旁青山迢迢，正值春季，连日的大雨并没有让满山的花朵失去颜色，放眼望去，五彩缤纷入怀来，让人心情愉悦。大雨让官道变得坑坑凹凹，江安义慢伤了马蹄，约束着木炭的脚步。 艾希莉娜动作灵巧，正从楼上踩踏着阳台一层层跳下来，这时还没到地面，眼看着冰妖艾素尔被杀死，她完全傻住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踏进了馆内。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整间菜馆都几乎坐满人了，其火爆程度，跟内毕都的萧条比起来，形成非常强烈的对比。 “所以木子云几人的消息并不是苏老头传出去的，而是你，是你把木子云带回至宝的消息，给了苏老头！”葛远发怒道。 看着这位首领的做法，周鹜天自然感到有些奇怪，而警惕性自然也是随即浮现了出来。 多罗圣佛脸色一变，再度出手，金色大门内喷吐出无穷无尽的金色‘卐’字，在虚空中组成奇异的队列，向着衍虚不断轰击。 金门狠狠一震，回忆起了父亲金青阳和族内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对自己的告诫。 鎏金战士的另一旁，走出一名身穿金色锦袍的男子，男子脸上带着一副纯金面具，面具上沾满赤红的鲜血，鲜血从面具上滴落而下，顺着衣领滴落在地下。 “你们真把这儿当成旅游啦”多多拿个古拉的数码相机，真的很无奈。 美人带着嗔怒，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妖媚俏脸上，别有一番风味。 孟起在下落到离地面两米时静滞了一下，孟起又是一愣，转头看见竹老六阴沉的脸色，还有一旁死死瞪着自己的海灵儿，刚想破口大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现在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人氏族’的”司机仿佛知道老太太眼神中的含义。 周乐起身离开了这个临时的出租屋，东洋介和剩下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先后起身离开。 彼岸守护者被长刀所伤的手掌此时有一股古怪的能量沿着那手掌而上，向着她的手掌蔓延，吞噬她的精神力! 让佐汉他们去找戴安娜然后开饭后，孟起跟上了沃利塔贝克的脚步。 因为身形阻挡以及动作十分隐秘的原因，其他裁判皆是没有注意到。 右耳当然比其他两人更热上几分，他身上的那层银毛就像是一件上等的貂绒大袄，不仅吸热还不易散热，捂在身上，让它能感受到的只有“销魂”二字。 第183章 大案子 太子的办事效率那不用问。 第二天大理寺的一把手便亲自上门，邀请谢灵娇去大理寺协助他们办案。 当然，办这事他心里是极为不情愿的。 可闻思齐没得选。 谁让他是太子党 总不能因为要给人看孩子，就自摘乌纱说自己不干了吧 “谢大夫。” 太子能把这事儿交给他办，可见 顾北点了点头，随手探出一指，一道气劲打出，血无极一声惨叫，已经倒在地上，满脸惊恐的哀嚎起来。 在这个社会，强者为尊的道理依旧适用，实力越高，所能得到的社会资源也就越多。 她也是一位年轻的画师，来自剑灵皇朝，叫灵絮儿。是慕名玲珑画祖而来，一直想要拜玲珑画祖为师。 “三皇子所养的黑妖鹰！”老太监一眼便是认出，这苍鹰乃是一种妖兽，一般都是三皇子传信所用。 “你们来这干什么没看到我们正在娱乐嘛全都给我出去。”那大兵语气傲慢。 “就剩下七颗子弹了。”林凡皱了皱眉头。这一场战斗，本来死神是必胜无疑的。 妙人倒是安排了一场好事，再说她的计划时，她的神色都是愈发不自然了。 苏清霜亦是无语至极，心里的情绪根本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表达。 “我不跟你多废话。他找你什么事，你就按他说的去办。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品良立即接着说。 韩初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叶秋，她忽然有不好预感，所谓的不情之请，肯定跟叶秋这个超级大混蛋有关。 一道男子的声音传来，然后一个男子从树后缓缓走了出来，比方才记忆中的男子略有些发福，但是声音却没有什么变化。 叶姗姗终究没有再说话，而是趴在桌子上转过头不理我，我知道，她不是生气了，而是心里也在纠结，要是以前，我或许会试图劝好她，不过今天我没有，我也希望姗姗可以想清楚，只有自己想清楚了才会理解我。 羽羡彻底的爆发了，她为了言亦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言亦怎么能够就这样一句话，否定她对他的付出呢 理智与情感仿佛被搁在火上烤,宗铭强迫自己不发言,不反对，一再告诫自己不仅仅是李维斯的丈夫，还是一名警察。 “那么……你愿意用什么来交换这个能力”方白看了看劳拉全身最值钱的东西，他觉得估计不用等到一百年后的剧情了。 任破天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太上宗的战法他自然是知道的，实力越强的人坐镇，到时候威力也就越强。 或许比他更加焦急的则是秦天佑和林傲这两个家伙吧，他们都在期待着秦峰的出现。 不过他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即便是出现了不速之客，他也只是微微一愣的功夫就已经是恢复了正常。 这一次十年的修炼，秦峰并没有喊太多的人过来，除了招收的那些弟子之外，几乎就是自己人。 现如今，南陈之主陈霸先新亡，南梁和南陈正乱成一团，东边的齐国天子高洋，听说身子也愈发不好了。 如果本轮联赛依然延续逢门兴不胜的尴尬记录的话，安切洛蒂在拜仁虽然不至于会遭遇质疑，但终究是给开局连胜的大好局面添了一丝暗色。 然陈宇操控之中，就是没有出现这老板所期望的一幕，所以他也只好期望陈宇钓上来的这一条远远不够那个体积。 第184章 命运不公 交代完。 男人还心有余悸地询问，究竟为何要抓他们主仆二人 然而没人理他。 闻思齐接着审问了书童。 一开始，书童还狡辩，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他做的。被闻思齐拆穿后，又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卸到主人头上。 说他家主人才是幕后主使。 他只是家中奴仆，不得已听从主人的命令行 诸葛泓拱手说道，然后昂首立在那里，等待着陈青阳的灵魂攻击。 血人咆哮，剑心凌然而立，轰然相撞的瞬间，剑气直接爆发，百米之内，所有血人被剿成碎块，化成一滩脓血落在地上。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玄力注入瞳孔之内，一时间数百双发亮的眼眸亮起，仔细看那道蓝光。 风尘箫明白，在这个灵识锦中，有着自己这一次试炼的内容。师父早已经准备好了。风尘箫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他已经有了四次试炼的经验，自然知道师父所定的试炼的规则。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方海洋的耳边传来了一个温柔的提示音。 三尾立刻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跟邪恶独角兽交流，哪怕它对邪恶独角兽充满了敌意，但对于邪恶独角兽的话，它还是会回答的。 对于沈红军而言，陈青阳就像是自己的孙子一样，当年看着他颓靡不振的样子，沈红军内心也非常的心痛，即便知道陈青阳全身经脉被废，早已成为一个废人，沈红军依旧没有放弃他，想要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至于鸦木榜的赌注绝对是不能太寒酸了，若是太寒酸了那么就是看不起芊尘公主了。 就算在现在根本不值钱，可他在灵君之中也绝对是顶尖的存在，他真的，会沉住这颗心，袖手旁观，等待灭亡吗 不过这样的超级宗门，实力只怕都不会差，他们虽然不介入世俗，却也掌握着最机密的情报。 五秒时间，绝对不够导弹完成装载、锁定及发射这一系列的过程。 看同志们既不支持自己的立场，他们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陈克也有些泄气了。想了想自己的时代，排队也是训练有素的组织才能实现的事情，陈克觉得自己的愤怒的确有些不合时宜。 雷神，是那个神国的前主人，主人一死，神国自然又重新回归无主状态，只是那其中的十数尊传奇强者有点棘手。 “父亲，你说海上的日出很好看，是吗”龙星云问道，在黑夜里，对于龙歌他们这样的斗气高手来说，仿佛和白昼没有什么两样，一样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现在，龙歌他们一家四口正站在甲板上，一起朝一个方向远眺。 这一刻，我是堕落地狱的魔鬼；子枫的心一个锐利的声音响起，坚定执着，对待倭国不需要客气，更不需要人性同时，那一双血色的双眼带着一抹寒意扫落在眼前倭国剩下那不足二十的刀手身上。 走到射击的位置，聂云将隔音耳罩戴上，右手伸直，将手枪平举了起来。 大长老哑然地再度摇头叹息，似乎在为厚土宗的内部不和而感慨不已。 与大气层内不同，朝着某一个方向调整水平姿态在敌人不明的情况下意义并不大。更何况这里是宇宙，不用担心不调整姿态就会坠落。 右屯、大凌河等地可没有宁远这么坚固的城可守，偷袭耀州都能被人打回来的军队，战斗力可想而知，留在那里就是找死。没人愿守必破的城池，所以撤走才是正途。 第185章 日薄西山 这一顿，谢灵娇吃得很满意。 且吃完还有一只大鹅能让她打包带回去，给哥哥姐姐们尝尝。 “哎呀，闻大人，你真是太客气了。” 谢灵娇提着大鹅，笑眯眯地夸奖闻思齐，“不愧是当大官的人，办事真周到！” 连她家里人都考虑到了。 谢灵娇觉得这次合作还算愉快，就跟闻思齐说：“以后要是还 荣蓉在下台后，故而没有落座，而是朝外面走去。经过坐在后面的公孙羽身边时，她悄悄地踢踢他，挤挤眼睛，随即径直出去了。 苏曼德阿看了一下战况，见手下士兵亡命逃窜，一些精明的士兵跟战象后面拼命奔跑。因为手下的骑兵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有不少落单的骑兵成为秦军攻击的对象。可谓损失惨重。 囚牛自出生后没多久，就缠在高悦腕上沉睡，一直没醒，这算是睁开眼后的初次进食了。 刘昆仑接过报纸看了看，正想找点话说避免尴尬，冯媛却告辞了，说还有一个采访要做。 陈冰雯听他的语气冰冷刺骨决不是开玩笑心中难免生出丝丝怯意向后退了几步却不敢再说话了。 龟缩江夏城内的刘备接到江东水师大败，被重创的消息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敏锐的意识到，江夏也已经不安全了。秦军的火炮已经打掉了他的胆子，秦军的骑兵则杀得他彻底没了锐气。 巫妖也是一阵疑惑的看着青微的身影，这个家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当然，为了保密，绝大部分人员对任务并不清楚，一切都是听命而行。 至于兽族高台上，龙御天和凤九天两人一连淡然，丝毫没有追究谁破坏规则之事，凤烈见状，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是坐回龙椅。 李世民又拿起那块玻璃看了一下。有了玻璃镜子和望远镜的新奇在前，再看到这块玻璃，李世民也不那么惊奇了。 “人呢”胤禛喊了一声，院里没人，从院外跑进几个，过会高福儿得了信，跑了进来。 “额娘没你带得好看才不戴地。你可爱。所以戴着好看。”苏荔笑着解释。 老皇帝马上沉下了脸说：“有缺陷你怎么可以推荐！”当然这都是装出来的。 院子里，刘善宝和尉迟恭的管家在指挥着一班仆从摆设宴客的场地。 “你一定没有在城内好好转转，这些物资我是都不缺的，丁锐，送客！”楚恒没有抬头，干脆的拒绝道。 幸好几人没有听见莫天跃后面的话，不然一句‘要钱不要命’是肯定跑不掉的。 “自己吹，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能做到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莫天跃的耐心被磨光了，想也不想就直接说道。等话出口就觉得不对，怎么也不应该这么说的。 在简福斯特的实验室外，披着影之斗篷的因圣特，放下了一起带来地球的托尔，目送他大步冲了进去的同时，掏出手机给托尼斯塔克打了个电话。 他能折起身子，用自己的手去拉套在脚踝上的绳套。可是，因为没有利器，一时三刻还扯不断这粗壮的绳索。 苏浅箐听到这话，瞬间一囧，“我不知道嘛，我不戴就是的。”她出来也是顺手抓的一顶，她都没注意到这顶帽子是白思倚送给她的那一顶。 演技好，礼仪又好，长得又好看，至少在他所认识的范围中，苏浅箐确实是前三的。 第186章 亲亲未婚妻 酒楼的事本是一个小插曲。 女孩子之间的打闹罢了，平时不会让人多在意。 可谢灵娇想知道。 她总觉得方月吟有问题。 闻思齐心里犯难，以为姑奶奶要将这差事交给他们大理寺，毕竟他们就是干这个的。 结果谢灵娇转头就求卫潋，“就帮我查查看嘛，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要是不弄清楚，我晚 神崎长老的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看向那黑色卷轴之后，再度看向林昊的眼眸之中满是震惊、忌惮和恐惧之色。 “别着急，江流。这一次你只要好好把球传出去就好。”魔比闲情闲语道。 这一式是霸王九式中的起手式，徐阳凭着系统内在的指引可以轻松的使用出来，配合上无始槊那锋利的槊头，点寒芒所过之处，拥有破山裂石之威能。 刘赫转身离开，只剩下陷入沉思的魏霆，魏霆看着刘赫离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那身影是那么的巨大，那么的让人安心，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追随他的脚步。 “罚球结束，现在开始，练急停跳投。”铁非玉将球以双手捧打的方式拍于地表上下。 钟子枫看都没看，打开盖，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完了转身进屋，十分钟后，从里面走出来，打开雷晓放在餐桌上的袋子，翻了点吃的出来，又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吃边喝的往这边走过来。 这些构装体的设想和图样，也是罗杰自己设计的。由于等级不高，所以这些构装体做起来非常容易。罗杰在云雾领的构装实验室里，就有不少这些构装体“工人”，所以对这些构装体们也是非常熟悉。 昏暗的房间内，胡伟拿着剪刀剪着自己的头发，碎发掉在地上，散开来。 龙岩雪峰寺夜游中，全场哗然。通天傲更是气得差一点吐出一口血来。自己刚才只不过是抱着商量的态度探探他的口风，而龙岩雪峰就那么理直气壮的，向自己的父亲提出了这么不可饶恕的要求。 对于散修门派的界王境大能来说，不管这些大能来自魔道，或者是正道亦或者是妖界，他们的修炼资源，并不多，所以，即便是一件道器，都能让他们拼命抢夺。 众兽又一阵犹豫，栖息之地就是战后分派的成果，谁战功多，分到的行星就多。 星河中心，那些正在吸收生机的无数生灵以为出了什么毁天灭地的大事，吓得连忙驾驭飞梭逃离，中途又遭遇太阳风损失了不少。 而心中着急的陆晨星也不与这些鬼族军人啰嗦，直接带着叶仁杰等人登上了高台，来到那五位鬼族大能面前。 看到高季这态度，范篱心里呵呵乐，看来我这招好使，那么范篱对高季表示友好，高季他还能继续的对范篱恶语相向吗 “这很重要吗”对于宋子豪来说，好人与坏人之间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他想当个好人，但却满手血腥。 顿时，盘旋在慕飞头上的上万把剑剑气虚影前仆后继的斩向白僵。 赵择看何清这一幅苦恼的样子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可能何清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这大哥就这么喜欢这鼻烟壶，所以郭子筠去见他之前特意在古董店里买了一个当年从蛮夷之地带来进贡的镶银玛瑙鼻烟壶，这个鼻烟壶有上百年历史，而且非常漂亮。 第187章 只此一人 亲亲未婚妻红着脸，跺脚指着自己更可爱了。 卫潋挑眉。 “你觉得我不是卫潋” “肯定不是！！” 谢灵娇很肯定。 真正的卫潋才说不出亲亲未婚妻这么肉麻的话，应该她说才对！ “请问我的亲亲未婚夫，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老实说，我肯定不会生你的气。”谢灵娇这般保证。 得知房遗爱时有出没于花街柳巷，公主懒得与他闹，先皇和房玄龄在世时她不便闹，现在金徽当朝，她更不敢，但寝室的门更不为他开了——给她喜欢的开。 声音隆隆，言出法随，帝都之上，万丈长的气运金龙垂下一根龙须，金光曳，宛若通天巨柱，落在神液之中。 血腥气息，引起了山谷中所有剑龙兽的注意，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而且隼人最担心的是现在正义之盾内部的状态被外界知晓，那样必将恶化日益失去信众的境况，形成一个恶性的死循环。 叶诗瑶充耳不闻，只做不曾听到，反是叶筱熙向着云无雁和呼察冬蝉盈盈一礼，谢过众人的援手之德。 现在他们才发现洞府当中，充斥着雷火之力，之前是被阵法隔绝在内部，因为他俩的破开而散发出来。 两人将苏殷扶到一楼她的房间去，看着她躺下来闭了眼睛，两人又都在床边坐下。听着二楼上再次热闹起来，柳玉如看着丽容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 “当然，我们可以直接使用这里的规则，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知道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听到这话，肖毅和陆雪馨都是“恩”了一声。 “本尊这些应该都是机甲。”就在下一刻，肖毅的周围瞬间飞出一片一片的金光，却是瞬息之间就将那些被冥雷判断为机甲的物体笼罩了起来。 可如今，真武学院好不容易出了一位林云，据传是百年难得一出的天才！这让无数真武学院的高层们，顿时都看到了希望，可这半个月，他们千番寻找，却都没能寻找到林云的身影。 吴晓龙嘿嘿一笑，他可不会亲自承认，这若是传到全叔的耳中，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好，我接”楚之尧抬手接下了那个玉玺，扶了卿宁起身，卿宁起身的一刻看了一眼楚之尧，是欣慰，也是愧疚。 这听在蔡家两人的耳中，那脸色一下子变的难看至极了，眸中更是寒意森森。 我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犹如一道惊雷炸开在我的身边，炸的我七荤八素的。 守了，四日四夜，歆儿点点头，心里却如什么被集中一般，原来，她这么在意她吗 木青松开手，刚才木白那样是完成了第三次入魔化，呵。我就知道没什么能拦住木白，木家的天之骄子从来指的都不是我木青，木白才是那个能带给木家辉煌的人。 这闹腾了半天自己应该早饿了才对，可能是因为没心情的原因吧，现在的自己还不怎么感觉到饿，但总归是要面对生存下去的这个问题的。 就在刘政要被天地剑道同化的瞬间，刘政动用这一个从千山雪名酒中获得的名酒buff。 你要藏好软弱，世界大雨滂沱。万物苟且而活，无人为你背负更多。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牟斌命锦衣卫将马车搜查一遍，才将马车牵进来。 大家都是化神妖神，鬼鬼祟祟的把戏是基本没什么用了，唯有光明正大的碰上一碰。 第188章 现在力气大 谢灵娇躺在床上。 背对着卫潋。 “你……你要走……”就走。 不行！ 害羞过后，谢灵娇反应过来，她都做到这种地步，要是还让卫潋走了，那岂不是显得她很不行 女孩子怎么能承认自己不行 谢灵娇一下跳到卫潋身上，手和脚都死死扒拉住，“你今天要是不和我睡，我就不下来！” 由此可知，第一印象也是无比重要的，尤其是对于王德蓉这样的人来说。 不是与王导，王敦等人合作，司马睿能在建康开立新纪元，建起东晋王朝 就在“林奇峰”狂笑着以手臂袭击刘龙涛的时刻，刘龙涛那放弃的身体突然动了，本来，失去元神存在的刘龙涛本体是不可能活动的，但刘龙涛不知使用了什么魂族秘法，竟然能够驱使着本体再次移动。 虎向东跟妖兽打，要打很久才能将妖兽打死，但是唐易呢，一箭就够了。所以，这怎么抢 罗斌下意识的感觉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对，毕竟人家好心帮自己找工作不是。 说完，我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不是什么好滋味儿，这时候心里真的在打鼓，傻瓜们，你们到底要干嘛，都要去送死了，我不舍的与你们下这个棋。 项羽转身，见一辆哈雷正停在那，车上的人一身的骑服，头盔取下，露出一张神采飞扬的帅脸。 说话的时候，神风国主风谨嵘脸上也是感慨之色，似乎也没想到，唐易会带来如此巨大的惊喜。 但是，系统任务偏偏给他弄个时限，让他凭白多出一种紧迫感，这就让他很郁闷了。 说起来，这片武魂世界，与他同处一个时代的强者，已经所剩无及，而太古鲲皇，正是其中之一。 万世之主的想法很好，而万世之主在执行自己想法的过程中，同样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他一拳轰出，目标就是罗云阳的后背。 “是谁”夏博一惊，打量着四周，空洞洞的根本没有人的影子。 山林的白天还好，虽然见不到太阳，但是也是亮的，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了晚上的恐怖。 “喝！”杨啸同大喝一声，手中出现一柄顶级灵器重刀，猛地劈向了仙王印。 “学习写字的同时，对这些孩子的训练也不能落下，一定要严格的督促他们。”王朗郑重的说道。 这厢，尔雅整日窝在自己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遇着十四爷，生出些许尴尬，又甩手不管府里的事务，竟不知府中出了什么事儿。 当然了，这是波利最无奈的选择了，要用这么大的代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外交方面，自己没有占到一点点的便宜，也没有得到一点点的实惠。 林清栀一下子颓丧下来，现在林月季又不上学，她上回还帮着朱有荣怼了他全家。 随着三声闷响，周九的神识成功突破到了合体期，随着周九神识一动，便发现在其周围二十米范围内没有任何生灵。 毕竟除了灵州六部的四人之外，还有其他来自各方的强者，他们虽然闯不到后面两三层，但也会在下面几层中寻找机遇，顺便磨练自己的灵魂。 出租车开动了，夏浩宇转过头去，我看着车子越行越远，心里面的那份不舍难以言喻。 自从上回发生了那般接触之事，这些天的篱儿见到李知时都有些拘谨。 第189章 提出问题 让谢灵娇生气的不止这一件事。 还有考试。 就跟犯法的那个书童一样，大融有好多人不能考试。 考试是很讨厌。 可天底下就是有些人，很聪明，喜欢读书，向往考试，向往着给萧五家工作。 谢灵娇：“还有考试的制度，让所有人都能读书怎么样？我觉得女孩子其实也可以读书的，大家都长了脑袋，学起来肯定是一样的！” “萧五不让女孩子读书，会少得到好多好多的人才呢！” “还有啊，我觉得皇帝的老婆们不能随便出门也好奇怪，要是信不过就少娶一点嘛。以后萧五会不会对三姐也这样？不行呀，我家三姐怎么能受那样的委屈？” 一旦开了头。 她话多得很。 这些话要是让大融其他人听见，必定免不了一番嘲笑。要是迂腐些的，说不定还会气得跳脚，疯狂骂人。 可卫潋不一样。 他一直都听得很认真。 在谢灵娇征询他的意见时，也认真思考过，“很难实现。” “是吗？” 其实谢灵娇也只是说说。 没有一定要改变的想法，除了第一条，“那让萧五管管那些亲戚，让他们别犯事，犯了事的也按照规矩处置。这个呢？” 与让女子读书科举相比，这个倒是显得简单许多。 毕竟皇家就那些人。 对付起来怎么都比全天下的人容易许多。 “真的可以吗？”谢灵娇觉得可以拿那个萧三还有萧七开刀，杀鸡仔儆猴子，“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跟萧五说比较合适？” “待表兄登基之后。” “那表兄什么时候登基啊？” 这个，很难说。 也许等某一天，当今陛下认为表兄可堪大任主动退位；也许要等他仙逝。 “啊，那岂不是要很久？那个人好讨厌，要是能早点退……”话说到一半，想起这是萧五的爹。 谢灵娇捂嘴，把之后的话咽了回去。 试探道：“萧五是太子，这些事情就不能做吗？” 卫潋静静地看着她。 好吧。 谢灵娇知道了。 “卫潋，你觉得现在这样对吗？”卫潋还没说话，她就自己回答，“肯定不对吧，会让多少人变得好可怜哦。” “李忠舒也是？” “李忠舒是谁？”谢灵娇回想了下，“我认识吗?” “书童。”卫潋解释道，“他随主家姓，赐名忠舒。” 书童的主子名字里有个舒字。 给他取这个名字的用意很明显了，就是想让他忠于自家主子。 可见将期许寄予名字，是没什么用处的。 谢灵娇：“没有啊。” 她怎么会觉得书童可怜？ 他被判死罪那都是应该的。 被他杀死的那些人才可怜。 “你这么问我什么意思？觉得我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吗？” “不是。” 卫潋捏捏她的脸，“我只是不明白，你好像很执着帮助褚文煦。” 她哪有！ 她就只是给他吃了一颗稍微多一点点灵气的药而已。 谢灵娇：“我觉得他不像坏人。” 卫潋问：“有何依据？” “没有依据，这是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很准，你知道的？”谢灵娇捏着卫潋的寝衣，亮亮的眼睛张得大大的。 扯了扯。 催促卫潋回答。 卫潋：“你的直觉，从来不出错？” 这个嘛…… 谢灵娇眼神游移，哪哪儿都看，就是不再看他，“这个，这个嘛……” “不能保证，可对？” “唔……嗯。”谢灵娇扁嘴，小声为自己辩解，“可是这种事，怎么保证嘛，我又没学过算卦什么的……” “若是出错怎么办，你可想过？”卫潋继续追问，“若褚文煦是你口中的坏人，你可想过后果？” 谢灵娇做事从不考虑后果。 顶多时候反省。 这次错了，下次还敢。 这样的真话，她可不敢说。 肯定会被卫潋教训的。 谢灵娇不想听他叨叨，心虚地嘟囔着，“我想过了，可我觉得他挺好的……” 卫潋也不反驳她。 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谢灵娇扁嘴，“好吧，我没有。” 卫潋：“那你可知，褚家为了震慑朝廷，以祭祀的名义杀害了多少百姓？” 谢灵娇不知道。 本就没底气，这下更虚了，可还是挣扎着辩解了一句：“也不一定是他下令杀的呀……” 卫潋：“你觉得他是好人，想帮助他。可万一他不是，甚至在你救治好他后变本加厉的作恶，到那时，你会觉得自己没错？” “我没想治他的病！”谢灵娇委屈又有些生气，“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没想治他！没想！” “你们真坏！” “你们……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傻？什么事都做不好？” 这话多么严重。 卫潋以为她会这么认为是因为被伤到了，刚有些心疼，想解释。 就听见谢灵娇说：“我才没有！我只是……只是不爱读书而已！可这不代表我不聪明！我可聪明了！” 她可是能在危机四伏的深山里活一千年的灵芝。 世上多少绝顶聪明的人想找她呀。 就没一个能找到。 谢灵娇：“我才不傻！我可聪明了！” 她坚信自己是聪明的。 对此，卫潋选择保持沉默。 谢灵娇再次声明，自己没有给褚文煦治病的想法。 掐着卫潋的腰，要他记清楚。 卫潋：“以后也不治？”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谢灵娇好气，背过身不想跟他聊天了。 “睡了，拜拜。” 卫潋叹了口气。 伸手将人带回来，跟她解释：“我曾经和你说过，我不是要你违背天性，不去救他们。只是不想让你自己后悔。” “你今日，可是给褚文煦用药了？” 她就只喂了一颗！ 谢灵娇是真生气了。 脸颊鼓鼓的，“我就给他吃了，怎么了！你要是敢骂我，我就，我就……” “我何时骂过你？”卫潋叫她别冤枉人，“从来都是你踩我的脚，掐我身上的肉。” 好吧。 是这样。 谢灵娇转了回来，正面对着未婚夫，抿唇道：“那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卫潋：“我已经派人去查褚文煦，很快便能知晓他究竟是哪种人。你要是想帮他，等看了结果之后再做也不迟，嗯？” 几天的时间而已。 确实不迟。 第190章 与他商量 谢灵娇也听出来了。 卫潋不是要反对自己做的事，而是想给她上一层保险。 避免帮错人。 “那你早说啊。”谢灵娇委屈巴巴，“我还以为连你也……” “回来时，我便与你说过此事。” 卫潋不背这个锅。 谢灵娇嘀咕，“那我不是一时间，忘了嘛。” 生气让人想不了太多。 话说能在生气的时候还什么都能思考得清清楚楚，那才不对吧？ 卫潋：“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帮你。不过答应我，在做事之前先思索一番能不能做，或者与我商议一下，嗯？” “什么事都会帮我？” 谢灵娇心中窃喜。 脸埋在卫潋身上笑了好一会，“那我明天要吃最辣的火锅，还要去看看褚文煦到底想做什么。” “不可以。” 卫潋毫不犹豫拒绝。 这人分明吃不得辣，还总开口闭口要吃最辣的。 她才是自己口中那个“又菜又爱玩”。 “为什么？你刚才还说会帮我的！”谢灵娇不高兴了，这人怎么才说出来的话都能反悔呀？ 太讨厌了。 “可以吃轻微辣味，不能吃最辣的那个。”卫潋和她讲道理，“吃最辣的那个，你会哭。你自己不是也说了，辣其实是痛？你想让自己痛？” “不想……” “那就不要吃。” “可是，可是最辣的那个真的很好吃嘛……那让我吃中辣的那个嘛，好不好？只要多喝些楚楚相公做的茶，很快就能解辣的。” 谢灵娇哀求了半天。 卫潋才同意让她吃微辣，而不是轻微辣。 谢灵娇扁嘴：“我哥哥姐姐都不这么管我的。” 卫潋：“那你去和他们说，你要吃辣的火锅。” “不行！！” 谢灵娇果断拒绝。 求求卫潋，偶尔还能给自己吃吃比较辣一点的菜。哥哥姐姐们就可狠心了，一点辣椒都不让她吃。 不让她吃就算了，还不准弟弟们偷偷给她吃。 谢灵娇也不是没想过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吃。 或者跟爱吃辣的楚楚一起点上一桌最辣的菜，吃个过瘾。 可在被辣到的时候没人及时把茶饮放到嘴边，嘴里面就火辣辣的痛。 她受不了。 偷偷干过一次，吃到苦头后就放弃了。 “好吧，就吃微辣。”谢灵娇妥协。 其实微辣也好吃。 她这么安慰自己。 “那褚文煦呢，明天我还可以去看他吗？”谢灵娇又问。 卫潋：“明日闻思齐还会来找你办案。” “为什么？大理寺的案子有很多吗？” “兴许是些陈年旧案。” “找我解决陈年旧事？为什么？被我今天的表现惊艳到了？” “表兄让他来的。” “萧五啊……”月亮已经下移，今日其实早已过去。如今已经是第二日的凌晨，谢灵娇困得打了个哈欠，“他为什么要，要……” 谢灵娇眼神涣散，声音越来越低。 渐渐的。 一点声音也没。 终于睡着了。 卫潋伸手，轻轻用力试图将身上的人移开。 可即使睡着，谢灵娇也抱得非常紧。 不用力根本挣脱不开。 可用力的话…… 把她弄醒就不好收场了。 卫潋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只能认命，闭眼等着明日的风雨来临。 …… 第二天。 谢启来喊姐姐起床。 由于他现在已经长大，不能亲自伺候姐姐起床，为此，他感到非常遗憾。 不过在外边唤姐姐一声还是没问题的。 在读书的间隙中这样与姐姐互动，也是谢启唯一喜爱的休闲方式。 “姐？起床了。我让丫鬟进来了？” 谢启的声音传进屋内。 其实在他刚进小院时，卫潋便警觉苏醒。 推了推谢灵娇。 “唔……嗯？嗯……”谢灵娇手紧紧抱着卫潋，被推了两下，有点感觉但人还是迷迷糊糊的。 “做……什么……呀？” 脸颊蹭了蹭，还想继续睡来着。 卫潋：“谢启来了。” 谢启……谁呀？ 脑袋还没开机的谢灵娇连自家弟弟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嘟嘟囔囔让卫潋把他赶走。 她还要睡。 卫潋明白，她不是困，就是喜欢赖床。 “你弟弟。”卫潋把人捞起来坐着，“你弟弟，谢启来了。” 哦，原来是她弟弟啊。 谢灵娇顺从地抬手，让卫潋给她穿衣裳鞋子。 洗完脸。 她才算有了点精神。 “咚咚咚”谢启敲了门，“姐，我让丫鬟进来了。” “不用。”谢灵娇说，“我已经起床啦！” 什么？ 谢启还疑惑着呢，就见眼前大门打开。 而他也明白姐姐是怎么起床的了。 原是未来姐夫也在。 “那那那那那个……”谢家人里面，谢启对卫潋的接受度可以说是最高的。他算是姐姐最忠心的弟弟，只要是姐姐决定的事，他都支持。 转头跑到院门口。 让在这候着的丫鬟赶紧走。 一回来。 很礼貌地和卫潋打了招呼。 “早啊，姐夫。” 卫潋：“……早。” 看来情况比他预想的好很多。 “小启，今天早上吃什么呀？厨房做的饭多不多？卫潋也要吃的。”三人之中，只有谢灵娇最淡定。 还让弟弟去厨房看看，早餐有没有亲亲未婚夫的饭。 “有的，姐。” 因为从小受到姐姐的训练，谢启对家中事务十分了解。不用去问，就知晓厨房每日都会多做一些饭食。 就是，“姐，今日三姐和四哥也会与我们一起。” 眼神掠过卫潋。 卫潋明白了。 谢灵娇：“那真是太好了！我都好久没跟三姐一起吃过早饭了！” 欢欢喜喜跑出房间。 “哒哒哒”又跑回来，牵着亲亲未婚夫的手，“卫潋快，我家早饭很好吃的！” 谢琼华为了自家三妹每日吃食不重样，一有空就给出指导意见。 这让谢灵娇可开心了。 每天早饭时间都很期待，“不知道今天吃什么？上次三姐让厨房做的小蛋糕真的好软好香，可惜三姐不让我早上吃。” 三人抵达餐桌时。 谢琼华和谢琼书已经入座了。 大清早的。 看见卫潋居然跟自家三妹一起，谢琼华和谢琼书都猜出了事实的真相。 “卫！潋！” 谢琼书拍桌，他恨不得直接拔剑。可看在自家五妹的面子上，他忍住了，咬牙问：“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第191章 我很行的! 谢灵娇说过会护着亲亲未婚夫。 一听四哥这语气。 立马站起来。唇边沾着豆浆，手里还拿着半截灌了蛋液的油条，“四哥，是我要他留下来的。我不都跟你说过了么，我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怎么了？ 都还未成婚，怎么能住在一起！ 谢琼书要发疯。 谢灵娇赶忙擦擦手上的油，拉来三姐做盟友，“三姐，你看他！一点都不尊重我。” 三堂姐是在现代生活过的。 在未来世界，男女朋友之间住在一起确实不算什么。 “四弟，你少说两句。”她理解五妹。 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 只要家中没人说出去，谁也不会知道。 谢灵娇跟她的想法一样。 挽着三姐的手笑弯了眼，“我就知道，三姐对我最好了！” “怎么，我对你不好吗？”谢琼书都快气炸了。 家里人是怎么回事？ 平时纵着五妹也就罢了，竟然在清白这样的大事上也由着她乱来！ “卫潋，你……” “哎呀四哥！”眼看谢琼书要对卫潋说重话，谢灵娇又赶紧去拉他，“我知道四哥对我最好了，所以这件事你肯定会帮我遮掩严实的，对不对？” 她可会撒娇了。 也很会说好话。 昨天晚上答应卫潋的事也实现了，真的在全力护着他。 这让谢琼书更生气。 他看自家五妹，越看越像三姐说的恋爱脑。 “五妹乖，去吃早膳。”笑着摸摸五妹的脑袋，转头就对卫潋道，“你，跟我来。” “不行！卫潋还得帮我夹菜呢！” 谢灵娇不让卫潋走。 谢琼书磨牙，“让谢启伺候你吃！” 这种事小狗腿弟弟是很愿意的。 可是谢灵娇不干啊。 昨天她都答应卫潋会护着他了，要是做不到，那多丢人啊！ “四哥！”谢灵娇跺脚，“你怎么能这样啊！都说了，是我拉着他不让走的！” 谢琼书冷笑。 他家五妹那点力气，他卫潋要是想走还能走不了？ 他认定是卫潋目的不纯。 龌龊肮脏。 谢灵娇气得眼睛睁大，“四哥，你居然不信我！”还质疑我的实力！ 她很厉害的好不好？ 不行。 现在已经不是卫潋有没有被误会的问题了，这事关她的颜面！ “四哥，你跟我过来！” 她早饭都不吃了，拉着四哥到有一块特别大特别硬一处院子内。 这时候，谢琼书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了——他家五妹，力气怎的这般大？ 拉着他的手也太稳当了些？ 好似他不主动跟着，身体就会被强制扯飞一般。 “四哥，你看我。” 谢灵娇走到比自己高了两米的大石头前，让自家四哥好好看着别眨眼。 而后运起灵力。 “轰——” 大石头应声裂开很多块。 小露一手，谢灵娇可得意了，“看到没有，四哥，我现在就是这么厉害！就算卫潋也不是我的对手！” 只有她欺负卫潋的份，卫潋可欺负不了她。 谢启最捧场拍手，眼神里全是崇拜：“姐姐了不起！我就知道，姐姐是最厉害的！” 谢琼华也说：“五妹厉害。” 谢琼书什么都没说。 他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看了看。 发现石头的切面都很整齐。 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到的程度。 另外刚才卫潋就在他旁边，他看得清楚，此人什么也没做。 所以真相是，自家五妹真的强抢良家妇男？ 原来是这样。 既然主动权在五妹手中，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虽然口口声声说什么姑娘家的清白，可谢琼书这样的人又怎会真在乎世人的眼光。凭他的智慧，有的是手段糊弄。 他只担心自家五妹吃亏。 “看来是我误会了。”平日浅淡的微笑重新挂在谢琼书脸上，“回去吃饭吧，五妹。” “我厉害吗，四哥？” 谢灵娇还没听到自家四哥的夸奖呢。 她一定要四哥亲口承认，她很厉害！ “厉害。”谢琼书笑着说，“我家五妹武功盖世，无人能及。” 然后他就开始和谢灵娇灌输：我家五妹这般厉害，在婚事上就不用着急，可以多玩几个男的，比较比较再做决定。 要是五妹没有资源，他有。 五妹喜欢什么样的，他都能找到。 想多要几个也没问题，有他帮忙，不会出什么问题。 “四哥，你这样不对。”谢灵娇才不要这样，她一本正经批评自家哥哥，“我想要卫潋对我一心一意，那我也得对卫潋一心一意，这样才公平。要是真像四哥你说的那样做，那我跟坏透了的褚文昭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谢琼书能保证那些人都是自愿服侍他家五妹。 没有强迫，就不算坏五妹的规矩。 谢灵娇还是不要。 不仅坚定地拒绝了四哥的提议，还反过来劝说对方：“我觉得四哥你以后要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也应该对对方一心一意。感情都是相互的，你糟蹋别人真心的时候，也是在糟蹋自己。” 谢琼书不以为意。 他不认为自己会喜欢谁。 五妹说的话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但他也不能让五妹不高兴。 所以嘴上还是对她的话表示了赞同。 “哼。”谢灵娇感受得出来，四哥并不相信自己的话，小声哼哼，还跟卫潋吐槽，“四哥以后肯定会吃苦头的！” 当然，她也没忘记安抚卫潋，“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卫潋看了因为离间失败而心有不爽的谢琼书一眼。 唇角微勾。 “多谢，我的……亲亲未婚妻。” 谢启和谢琼华都去餐桌给谢灵娇张罗新的热乎早餐去了，这里就只剩他们三个人。 似是为了挑衅。 卫潋低声在谢灵娇耳边说完那几个字后，还亲了她一下。 谢灵娇笑眯眯的。 也回了他一下。 余光瞥到这一场景，谢琼书觉得自己眼睛都快瞎了。 心里对卫潋那莫名的不满又多了一些。 无声的冷笑过后。 谢琼书决定今日起，便帮五妹物色一群男人。暂时用不上不要紧，日子还长着呢，总有用得上的一天。 他会好好地看着。 只要他卫潋做出任何一点对不起五妹的事，他立马就能让五妹拥有一个美男后宫。 第192章 被发现了 早饭过后。 不出卫潋所预料的，闻思齐带着一堆大理寺的旧案卷找上门，请谢灵娇帮帮忙。 能移交到大理寺的都是重大案件。 性质非常恶劣。 谢灵娇让卫潋念给自己听了过后，就全接了下来。并且立刻就展开了行动，和卫潋一起从时间最近的一起案子开始着手调查。 她的效率不用多说。 找到案发现场，然后问问附近的植物们。 就能看到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不管罪犯有多狡猾，把现场处理得有多干净，都逃不出她开了挂的探查力。 短短一天时间，她就给两起复杂的旧案找到了关键的线索，并帮助大理寺锁定了嫌疑人。 “不愧是大理寺！” 谢灵娇查完两起案子，坐在马车上感叹：“这里的案子真是多姿多彩。” 什么官员贪污啦；某某官员惨遭不明凶手暗杀啦；甚至还有历史久远的灭门案。 有些案卷封存了很久。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拿出来重审的。要不是太子下令给谢灵娇查，那些东西只会被掩埋在大理寺的库房之中，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尘埃。 谢灵娇：“我查出真相后，那些案子能得到公正的审判吗？” 由于三皇子和七皇子的事，她对朝廷有些不放心。 卫潋安慰她：“会的。我帮你看着，等审判完了再将结果告知你。假若有哪儿让你不满，我再带你去找他们改。” “可以吗？” “当然。” “可你不是已经辞职，不在那里上班了吗？” 是已辞官。 可他在大理寺里面还有人手。 做这些事情不成问题。 “原来你这么厉害呀！”都不上班了，还能有人帮自己做事。谢灵娇戳戳卫潋，“这样我就放心了。” 两人回了家。 走了一趟假装入睡的流程骗过家里人，然后才一起偷偷出来。 前往褚家。 今晚褚文煦还是在看月亮。 可能是没有下雪的原因，他离开屋子在院子里煮茶。 一直以来，这个人在各个方面都比较朴素。 衣食住行都很简朴。 可今晚他居然在院子里烧了顶好的炭火，另一边的桌子上还准备了非常多的吃食。 什么都有。 而且看起来非常好吃。 谢灵娇咽咽口水，忍住向吃食伸出爪子的冲动，别开眼问卫潋，“他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跟之前好不一样。” 卫潋瞥了一下。 发现上面好几样都是她在东宫时爱吃的。 真相也就不难猜测。 “他发现你了。”卫潋问她，“昨晚给他吃的药，效果很好？” 不是说了，让她不要给人吃效果太好的东西？ 卫潋说的是问句，语气却非常肯定。 谢灵娇眼神乱瞟：“我就多放了一点点，就这么一点。” 连指甲盖大小都没有。 真的很少。 经过昨晚的聊天后，谢灵娇已经明白卫潋会站在自己这边。 心里有一点点虚。 却一点都不害怕。 挽着卫潋的手，软着声音和他撒娇：“我以为之后都不能再来，这才一次给他吃完嘛~再说了，那点量也就只够他缓解一两天而已，根本不会治好他。” 她也知道对褚文煦的了解不多。 压根没想过给他治疗的事。 这个话题已经说过很多次，谢灵娇不想再提。 她目光落在褚文煦准备的那些吃食上面：“这么说，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吗？” 褚文煦自己不吃。 也没请客人。 又知道自己会来监视他。 准备这么多，可不就是给她吃的？ 还准备了火盆。 这家伙平时自己都不用这些的。 “不许吃。”卫潋一下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极有可能往里下了药，等你送上门。” 这只是假设。 又不是真的。 就算褚文煦真想害她，谢灵娇，“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药倒的。要是一点毒药就让我没了命，那我作为珍宝的面子往哪儿搁？” 在这个世上，就不存在她解不了的毒。 谢灵娇自信满满。 明白最可怕的结果也就吃的里面被下了药，更不怕了。 捻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 “这个，好好吃啊！”谢灵娇也让卫潋尝尝。 褚家的东西很有特色。 是她之前没尝到过的味道。 “怎么样，好吃吗？” “嗯。” 卫潋阻止不了她，干脆不说了，只提醒一句：“这下，他便可确定你的存在。” “不是已经知道了？” 谢灵娇觉得没什么。 褚文煦没有生气，还给她改善了蹲点的环境，又准备了吃的。 “我觉得他是个好人。”谢灵娇点头自己肯定自己，“好人是不会害我的。” 谢灵娇有这个感觉。 所以才给褚文煦吃了药。 另外还有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现在这么厉害，就算他想做什么也打不过我。” 更不用说她还带着卫潋。 武力值和智力值都拉满了。 不可能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谢灵娇吃得很放心，“他用了我给的药，我吃这些当做他给的谢礼，这很正常。” 这么久都没发现毒药。 可见褚文煦准备这些多半是为了感谢她，而不是想害她。 这让谢灵娇再次认定，褚文煦是个好人。 “不过我不会救他的，你放心。”谢灵娇安慰卫潋。 桌上的东西都被碰过。 要是没有谢灵娇挡着，褚文煦肯定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可他没有。 “咳……” 今晚他的咳嗽声轻微多了。 时间不早。 褚文煦收回赏月的目光，冷风中淡声说了一句：“多谢。” 这才和往常一样，躺回去睡了。 谢灵娇：“你看，我就说他是在谢我！” 她还带了几块比较喜欢的糕点回去，让厨房也比照着尝试做一下。 要是成功了，家里人都能吃上。 “到时候还可以把食谱分享给漂亮卫姨。”谢灵娇盘算着，“就算厨师复刻不出来也没关系，说不定某一天我能自己问问褚文煦。” 就是不知道这某一天，到底是哪个时候。 也许是褚家倒台之后？ 谢灵娇：“卫潋，你说萧五收拾褚家还要多久啊？” “按照原本的计划，一年。”卫潋垂眸看着燃烧旺盛的炭盆，淡淡道，“也许，要不了多久褚家便会……” 第193章 有阴谋 会怎么样？ 怎么说话只说到一半？ 谢灵娇推推未婚夫，催促他赶紧把话说完。 “会被清除。” 用不了几天，安插在鄑胡郡周围的人就能传回消息。 到时便能知晓，亲亲未婚妻的直觉究竟有多准。 之后的几天。 谢灵娇也是白天侦查大理寺的陈年旧案，晚上去褚家蹲一会儿。 好家伙。 都不用谢灵娇问，前一天晚上她吃过的那些食物的食谱，第二天夜里就会出现在褚文煦的小院里。 还贴心的跟一个明显用来打包吃食的盒子装在一起。 特别贴心。 让谢灵娇在看到他又开始猛烈咳嗽的时候，忍不住又拿了一颗药丸出来。 卫潋叹了口气。 提醒她，“只能给普通的。另外，就算以后知道他这是故意讨好你，好换取你的药，你也不准哭。” “我才不会！” 谢灵娇用脑袋撞了卫潋的肩膀一下。 想了想，还是没再往药里面加更多的灵气。 这样褚文煦暂时不会死，但情况却不会有太大的好转。 “你说他天天在家待着，到底是要做什么？我蹲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发现啊。”谢灵娇吃着褚文煦准备的糕点。 卫潋提醒她：“你已暴露，自然发现不了什么。” 好吧。 既然没什么给她发现的线索，那还不如干脆回去睡觉。 今天谢灵娇走得早。 在她走后又过了两个时辰。 按照平时蹲点的时长，她也早该回去了。 “轰隆——隆——” 褚文煦的院中。 谢灵娇与卫潋第一次来所见的那个密道，再一次开启。 只不过这次来的人不是宫女。 而是褚贵妃本人。 也不知道她和卫潋都聊了些什么，最后褚贵妃黑沉着脸离开。 另一边。 谢灵娇想着，卫潋说差不多明天与褚文煦相关的消息就能传回来，到时候就能决定怎么跟褚文煦来往了。 还有点小开心。 她觉得褚文煦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到时候说不定能跟他聊两句。 一起喝茶饮什么的。 他请她吃了这么多东西，她也得请他到家里做客，尝尝她家里的味道。 谢灵娇洗漱后躺下。 闭眼前，信誓旦旦地跟卫潋说：“等着吧，我的眼光从不出错！” “好，快睡。” 由于四堂兄的妥协与敦促，卫潋在谢灵娇的院中有了一个房间。 他不能与谢灵娇同睡。 不过可以住在她的隔壁。 凌晨。 卫潋的属下紧急传来消息：“主子，宫中出事了！” 卫潋第一时间睁眼。 让下属进来的同时快速起身。 “何事？” “陛下遭人谋害，已经去了。” 皇帝被人杀了。 这样大的事卫潋自然不能再睡。他让下属去通知谢琼华与谢琼书两人，而他自己则将熟睡中的谢灵娇抱起。 没有将人喊醒，而是给她简单的洗漱后，披上一件披风。 约莫十分钟后。 太子的人找上门。 “卫公子，我家主子邀请您与谢大夫一同进宫。” 几乎是同一时间，谢琼华和谢琼书也赶了过来。 见五妹还在卫潋怀里睡着，很默契的声音放低，“可是要进攻？我们同你们一起。” 原本太子的计划是等谢琼书与谢启通过春闱后，再公布与谢琼华的婚讯。 所以目前谢琼华不是名义上的未来太子妃。 没有合适的身份进攻。 “怎的没有？”谢琼书笑着道，“我们二人，乃是五妹药童。” 他甚至还带了一个药箱。 谢琼华也带了一个箱子，只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见状，太子的人也急着请谢灵娇入宫，就同意让他们两人也一起去。 宫中。 皇帝突然中毒身亡，里头的人乱成一团。 好些人都惶恐不安。 担心风雨欲来。 他们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因为就在卫潋入宫之后不久，才被皇帝释放了没几天的三皇子和七皇子就以捉拿毒害皇帝真凶的名义，带兵入宫。 好家伙。 褚家居然有这么多人手。 看来今晚注定不安生。 皇帝的寝宫中，御医跪成一片，连大气都不敢出。 太子已经流了好多眼泪。 皇后坐在皇帝床边，手中拿着帕子，也流了好些泪。 母子二人，以及在外边焦急等待的妃嫔们，一个比一个悲伤。 这种时候，谢灵娇也不能再睡了。 卫潋将她喊醒。 “谢大夫！”太子激动地请求谢灵娇救救他父皇。 好友父亲出事。 刚还处于迷迷糊糊中的谢灵娇瞬间清醒。 尽管不那么喜欢皇帝，可见萧五是真心请自己帮忙，谢灵娇也没怠慢。 只是她上前一看。 这人分明已经死了啊！ 谢灵娇：“他要是还有一口气——半口气我都能试试，可这样的我也……” 这个世界不准死而复生的。 她也必须遵守规则。 谢灵娇给太子吃了颗药，让他缓缓，“听说你家兄弟造反了，不然你先处理他们，换换心情？” 至于已经咽气儿的皇帝。 她真救不了。 “怎么会……”早在知晓褚文煦预谋对宫中下手，太子就通知了他父皇。 父子两人都加强了戒备。 太子还将自己从谢灵娇那得来的药给了他父皇一瓶，哪成想还是没防住。 谢灵娇也不是医生。 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死的。 不过药丸都没用，那皇帝中的毒，毒性应该很大。 药丸只能延缓一些时间，救不了人。 “你……节哀……” 谢灵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好在太子缓过神后，立马带着卫潋出去平定叛乱。 “那个……” 谢灵娇见跪着的医生里面还有个眼熟的，就蹲到他旁边，小声询问，“颜大夫，皇……萧五他父亲究竟怎么死的？” 垂首谢罪的颜恒渊闻言，翻了一个大白眼。 这都瞧不出来，还敢自称神医？ 不过她的那些药丸确有奇效，让本该瞬间身亡的皇帝又多活了一小段时间。 “中毒。”而且是剂量非常大的剧毒。 显然下毒之人知晓药丸的存在，否则怎么都下不了这么大的剂量。 正常来讲，那些东西都能药倒一片壮牛了。 可皇帝却因为每天都吃一颗小药丸的原因没有瞬间毙命，甚至还多了几息时间，让他又服用半瓶药丸。 多拖延了一点时间。 第194章 回家路上 皇帝撑住最后几分钟时间。 写下两道圣旨。 一个是让太子能名正言顺的登基，另一道是立谢琼华为新帝的皇后。 等太子将造反的人全部拿下后，谢灵娇才知道他在生命最后几分钟时间做了什么。 她心情有些复杂。 这个皇帝，她对他的印象有点不好。 高高在上，不尊重人。 弟弟们说皇帝都这样。 可谢灵娇还是不喜欢，所以进宫都会避免跟他碰上。 她以为这个人挺讨厌的，没想到他在临死前想的居然不是抓住活命的机会赶紧派人出宫抓她，而是写下两道圣旨，给萧五等位扫平一切障碍。 “看来还是卫潋说得对。” 绝对的好人与坏人，世上都是少有的。 皇帝也不是那么坏。 “四哥，三姐去哪儿了？”谢灵娇蹲的腿有些麻了。 卫潋还有一些事要帮着萧五一起处理。 她就想着跟哥哥姐姐们一起先回家。 半夜被吵醒。 她还有些困，想回去再补些觉。 “三姐方才发现了些东西，找新帝去了。”谢琼书让妹妹不要担心，先跟他回家便是。 剩下的事他们能处理好。 “还要做什么？”谢灵娇撸起袖子，“我去帮忙。” 她现在可不是一般人。 灵气充足，比卫潋还厉害。 要是还有叛军，直接拿下不成问题。 五妹如今的武力值是高，可她的胆子……谢琼书还是不放她出去添乱了。 “今夜宫中大乱，回去的路上少不得会遇上一些危险。我一人回去有些不妥，不若五妹保护我？” 谢琼书主要是靠脑子虐人。 武力值就很一般。 谢灵娇也明白自家四哥的短板，捡起地上一把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带血大刀，“放心吧四哥！我保护你！” 她可是千年灵芝！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保证四哥不会像皇帝那般断气。 谢灵娇第一次干这种事。 想着保护不周也没关系，能及时给四哥喂血就成。 怎么着都能让四哥完完整整地回到家。 “你闻到了吗，四哥？”谢灵娇手里拿着卫潋的牌子。 今天皇宫里头，要么一个人都没有，要么某个关口重兵把守。 没有卫潋的牌子他们都走不了。 “血的味道。” 谢琼书对皇宫并不大熟悉。 血的味道他还是知道的。 指着一片地方说：“叛军应当是从那边进入。”所以死的人很多。 谢灵娇不想踩着死人走。 便提出和四哥一起换个方向走。 “不过是死人而已，五妹。”谢琼书觉得这没什么好怕的，“另外的路，可能会更危险。” 这一条周围都有太子的人。 不用担心突然窜出来的叛军给他们致命一击。 “五妹若是害怕，不若闭上双眼？” 谢琼书说他可以牵着妹妹走。 谢灵娇手抖了一下，觉得闭上眼会更可怕，“不、不了四哥，我还要保护你呢。睁着眼能看更清楚。” 那好吧。 兄妹两人在满是尸体的路上穿梭。 谢灵娇一直踮着脚尖，尽力不碰上死人。不过沾上血是无可避免的，因为这边流淌的血实在太多。 这么宽敞的路都满是血液流淌。 谢灵娇看着，胆战又心惊。 和她相比。 谢琼书从容得不能再从容了。 整个人淡定得像是在自家花园里闲逛，谢灵娇甚至觉得，她家四哥好似喜欢这样的场景。 有些沉醉其中。 “四、四哥啊。”谢灵娇扯扯哥哥的袖子，“你以后，应当不会做坏人吧？” 她可不想自家哥哥被关进牢里去。 最近她帮大理寺办案，经常去那边。 那里环境很差。 潮湿阴暗，人住进去很容易得风湿什么的。里头还有老鼠蟑螂什么的传播疾病，可以说是很不适合人住了。 谢灵娇跟四哥描述了里头的环境，还说：“做了坏事，人还会变臭。就跟褚文昭一样，我光是靠近就觉得难受！” 她前面的话，谢琼书都不怎么在意。 可最后一句他还是上了心的。 “五妹且放心，那些肮脏事，我是不会做的。”原本他想着少做些，只要不被五妹发现就没什么。 不过现在看来，五妹对正邪的感知比他想象的还更敏锐。 为了不被五妹讨厌。 谢琼书决定放弃做那些勾当。 日后简简单单做个纯臣便好。 不过…… 既然五妹这般喜欢所谓的好人，那他是否也该装装样子？否则日后五妹更喜欢三姐，不喜欢四哥了可如何是好？ 谢琼书在心中思索着。 “啊啊啊！！！” 谢灵娇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扒上。 吓得她好大一声尖叫。 直接带着四哥跳到了墙上去。 谢琼书凝神一瞧，发现还有一个活口。看衣裳的样式，应当是褚家的人。 “抱歉谢大夫，让您受惊了。” 太子的人赶过来。 扬手就要让那个活口变成死口。 “等……等、等等！” 谢灵娇腿还有些打颤。 是有四哥扶着，才没瘫软掉下去。 “那个……你们没有战俘劳改政策吗？”谢灵娇指着那人的刀，说，“你瞧瞧，他刀都是干净的。” 谢灵娇觉得那人应当是个只能被迫听话的无辜员工，他本人并不想参与谋反。 而且人看起来还很小。 十四五岁的样子。 “不然你们先把他关起来，审一审？要是本人不想谋反呢？还是可以让他用劳动换取减刑的机会嘛。” 话音刚落。 那个扒拉了谢灵娇鞋子的小孩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哭着求饶：“俺莫有，莫有造反……” 说完就闭眼昏了过去。 谢灵娇：“你看，他都说他没有了。” 太子下属：“……” 还好被谢大夫遇上的只是个小喽啰，不然他都不知该如何向殿下交代。 “他都晕了！” 谢灵娇丢了一瓶药丸到领队的脚边，“麻烦你给他吃三颗，剩下的你们留着吧。我看你们也受伤了。” “多谢大夫赐药。” 他们都听说过小药丸。 只可惜他们并非卫公子的下属，没有领取的机会。 现在好了。 有了小药丸，本就愿意为谢灵娇跑一趟询问如何处置这个俘虏的侍卫们，更愿意卖她这个面子了。 第195章 要变天了 历经过假尸体扒拉自己的鞋后，谢灵娇就不愿意再走下面的路了。 “四哥，我们就从这里回去，可以吗？”还说四哥要是害怕，她可以牵着四哥。 “那就劳烦五妹了。” 以谢琼书的胆子，是不可能害怕这点告诉的。 气定神闲的样子好似他才是会飞的那一个。 “不怕不怕。”谢灵娇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她四哥，“一点都不可怕。” 高耸的院墙之上。 不经意地向下一瞥便能看到满眼的尸体。 谢灵娇赶忙抬头。 望着已经蒙蒙亮的天空。 咽咽口水，哆哆嗦嗦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四哥，你说褚贵妃是不是疯了呀？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造反？” 他们的人是不少。 可明显萧五他们的人更多呀！ 怎么看都打不过嘛。 谢琼书任由五妹揪着袖子，瞥一眼下方好些奇怪地望着他的侍卫。 挑眉。 取出一柄伪装成扇子的武器，打开遮住脸。 “大冬天还打扇子，怪不得放着这般宽敞的路不走，偏走院墙……” 侍卫的小声嘀咕。 谢灵娇听见了。 这才想起她因为害怕没给四哥开挂。 “不好意思啊，四哥。”让你丢脸了。 想着这些以后都是四哥其他部门的同事，四哥还没入岗就被当成了怪人。 谢灵娇心中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愧疚。 “无事。” 谢琼书笑意坦然，好似并不在意他人言语，“只要五妹开心便好，为兄没什么的。” 他这样说，谢灵娇更不好意思了。 从怀里掏了掏。 给了四哥一个特别简陋的小纸包，里面有三颗她无聊时用灵气搓出来的药丸。 包治百病哦~ “对不起四哥，这个给你用。” “五妹客气。” 嘴上这样说，谢琼书收东西的手却十分丝滑。 嘴角噙着的笑意也更大了些，“这东西怎的没见过，是只给我的？” “嗯啊。” 这东西她目前就弄了三颗。 毕竟最近闲着无聊的时间少，这几颗还是她在蹲褚文煦的时候背着卫潋搞的呢，“不过四哥你别告诉卫潋，不然他又要念叨了。” 别看卫潋平时话不多。 要念叨她的时候，那话可是一句一句都不带重复的。 谢灵娇可烦了。 一点都不想听。 所以这这种药丸是自己和四哥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听闻不能告诉卫潋，谢琼书觉得这瓶药丸越发惹人怜爱，当即收好，“我知道了。不会告诉他的。” 之后两人又聊了会儿天。 一直到家里。 谢灵娇才停下了嘴里乱七八糟的碎碎念。 “早安四哥，我回去睡了。” “嗯。” 谢琼书还有些事情要做。 上任皇帝骤然离世，天下免不了一番动荡。 对谢琼书而言，这是个机会。 虽还未来得及入朝堂，不能争取到里边的机会，但朝堂外的财富却是可以大捞上一笔的。 不过需要费些精力去谋划。 谢琼书交代院中奴仆，自己要离开两日。主要是为了方便通知五妹，好让她有事能知道去哪儿寻他。 宫中的风雨很快平息。 以往谢灵娇常去的褚家被朝堂重重包围。 褚文煦已得知了皇帝的死讯。 中午时分。 卫潋收到了下属从西北传回来的情报，上面详细记录了褚文煦的生世。 他果然是回来报仇的。 对象就是已逝的上任皇帝。 “表兄。” 卫潋将东西递给满眼猩红的太子。 上头写到。 褚文煦的母亲，是皇帝暗中送到褚家的美人。据说那曾是天下第一美人，备受当时褚家家主的宠爱。 前往褚家的那几年，给皇帝传递了不少情报。 只是后来这事被发现，使其遭到当时的褚家家主厌恶，令她沦为家ji。 宠爱不再。 任谁都可以踩她一脚。 无数男子与她共度春宵，让她从天下第一美人沦为低贱的玩物，最后身染性疾而亡。 母亲是这样的身份。 褚文煦自然也过得不好。 可他硬是在逆境当中杀出重围，在八年前上位，于六年前彻底掌控褚家。 成为褚家话事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光当时侮辱过他母亲的人。 六年时间。 他杀掉的人不计其数。 而已逝先帝是最后一个。 “这个疯子！”太子咬牙骂了这么一句，还道，“看来，谢大夫的直觉也不是那么准。” 杀了这么多人。 小大夫应该狠狠地厌恶他才是。 还想为他治病？ 太子狠厉一笑，“我会亲自送他下地狱。” 卫潋劝他冷静。 远在鄑胡郡的褚家手里，还握有几十万百姓的性命。 褚文煦轻易动不得。 “我知道了。” 太子深吸一口气。 心里有些焦虑，他将手头部分事务交给卫潋，“褚文煦说要见我，我去一趟。” 卫潋让他早些回来。 别耽搁太久。 “知道。” 太子捏着拳头。 出门又看见谢琼华。 “你要出宫？”谢琼华手里提着箱子，用平静的语气叙述，“我和你一起。” “不用。” 此时太子只想静静。 根本不想自己的马车里会多出任何一个人。 “这是五妹的要求。”谢琼书毫不犹豫搬出自家五妹。 太子闭眼。 最后也只能默认让她跟着一起离开皇宫。 路上。 谢琼华本不想说话。 她属于比卫潋还话少的人，平时能不说就不说。 可想到之前皇后也曾劝道过内心纠结的她，谢琼华还是冷着脸开口：“你还算不错，能撑过去。” 意思是让太子不必为如今的处境感到焦虑，他能力出众这一点朝臣有目共睹。 不会有人不识相和他对着干。 至于父亲离世一事，谢琼华也憋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只能像摸五妹那般，摸摸太子的脑袋。 “琼华姑娘。” 太子笑累了。 如今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太子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就是不想再笑了。 他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可以让我知晓，今日你为何要粘着我吗？” “褚家应该还有后手。” 谢琼华进宫后曾用望远镜看见，一名小太监从褚贵妃宫里的密道离开。 这个时候走。 他怎么都不可能是去做好事。 谢琼华：“你必定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第196章 最后的手段 太子……新皇也是谨慎的人。 就算处置了一大批属于褚家的人马，他也没有放松警惕。出宫时带了大量的侍卫，暗地里还有许多暗卫保护。 除非褚家还有一队昨日那般规模的人马，否则奈何不了他。 这般想着。 新皇却不打算向谢琼华解释。 他们不过是合作关系，他何必向她解释这般多？ 寂静中。 马车突然停了。 “保护陛下！！！” 侍卫首领一声高呼。 随后一名武功高强的男子突然袭向马车。 太子的人多，武功也好。 可架不住袭击者的武功太高，近千名侍卫对上他竟也毫无胜算。 哪里来的这人？ 新皇瞧着外面的局势，神情冷峻。 “请陛下随微臣撤退！”暗卫首领评估了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决定保护新皇撤退。 谁想刚下马车。 方才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又一名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冲向新皇。 “陛下小心！”侍卫惊呼一声。 暗卫首领火速挡在前边。 可对方也不知是何来头，他拼尽全力才能拖延一小会儿。 眼见敌方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新皇，而此刻他身边还留着的护卫已然不多，根本无法抵御这般强大的对手。 危机时刻。 谢琼华将他拉到一边，自己则神色冷静拉开弓箭，瞄准对方。 她的箭颜色很不一样。 用的是从未见过的材质。 瞄准敌人。 射击。 那纯白的箭矢被众人集体无视，直到击中杀手，散发出剧烈的能力。 “轰——” 以杀手为中心，所有人都被震出十几米远。奇怪的是，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波及，他们倒下后竟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被震飞前什么样，爬起来后还是什么样。 几秒之后，谢琼华的第二支箭也悄无声息地射出。 近千名侍卫还有几十名武功高强的暗卫都无法击毙的杀手，在又一声巨响中丧命。 还好只有两个人。 五妹给她做的箭矢只有两支。 谢琼华微不可见地吐出一口气，依旧十分冷静地将东西收进她提来的箱子里。 “陛下。” 侥幸活下来暗卫首领跪在新皇身前，“救驾不力，请陛下责罚。” 新皇还处于方才谢琼华连射两箭的震颤中。 许久才下令：“回宫。” 宫中有表弟，较为安全。 新皇不是爱刺激的人，没有拿自己性命赌一口气非要出门的嗜好。 当即调转行程，选择回宫。 回去的路上，马车内的两人依旧是沉默。 可这回好似又有些不一样。 新皇的目光频频被同一空间中的那人所勾引。起初还只是假装不经意的一瞥，后来逐渐肆无忌惮。 他凝视的时间越来越长。 时不时还会走神。 方才此人将自己护在身后，自己连射两箭消殒敌人身影总在脑中，挥之不去。 谢琼华发现了他的注视。 本没放在心上。 可直到返回宫中，他还时不时地偷看。 谢琼华停住脚步，“你有话想说？” 是想感谢她救了他一命？ 还是想询问那两支箭力量的来源？ 她心中猜测。 完全没发现新皇耳根泛红。她看向他的那一个眼神，仿佛烧着了什么东西，令他心肝发麻。 “你……你……”新皇其实没什么话讲。 只是对方这么一问，他心里第一反应是——他有话要说！ “是……那个……” 太稀奇了。 生来尊贵，除幼时曾对天资卓绝的表弟短暂的感到自卑过外，一直都是天之骄子。 即便后来身子不适，也依旧凭借着本身的聪明才智坐稳太子之位。 这样的他。 居然结巴了！ 贴身伺候的下属内心波涛汹涌。 他家陛下，应当没问题吧？ “方、方才，”新皇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一个话题，“方才你射出的箭矢，好似有些不同？” 回忆起刚才遇刺时的情景，他也冷静下来。 发现了那两支箭的不同之处。 那般强悍的力量，精准摧毁敌人的同时还不会伤害自己人分毫。 第一时间，新皇便想到：若是将此运用到战场上，简直所向披靡。 “嗯。” 谢琼华点头。 她先告诫刚登基不久的皇帝，“我只有两支。”多了没有。 所以别想将其大面积运用。 那样的东西，不能为他开疆扩土。 “我没有……”新皇抿唇，“抱歉。” 他极少道歉。 谢琼华和他接触过一段时间，自然也明白这个。 “这是五妹的力量。”说到家中五妹，谢琼华冰冷严厉的眉眼都温和了许多，“也只有五妹，才能拥有这样强大又温和的能量。” 强大，又温和？ 这般迥异的辞藻竟用来形容同一事物？ 再者…… 温和便算了，小大夫胆子不大，以温和称之也不为过；可强大？ 小大夫是有些隐秘奇异的手段。 可这与强大如何沾边？ 谢琼华见他不信，与他交谈的心思便淡了许多，“有事，告辞。” 甩下这四个字后，她就真走了。 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新皇站在原地，愣怔出神。 “陛下？该回去了，卫公子派人来催啦。” 卫潋催他处理的，是谢灵娇救的那名俘虏。 他受伤不是太重。 之所以晕倒，还是因为太饿。 下属给他弄干净喂饱饭后，竟发觉此人力大如牛。体内并无半分内力，却能徒手扛起千斤之鼎。 人才啊！ 新皇的下属都激动了。 赶紧将此事汇报给上头。 因着是谢灵娇救下来的人，所以消息很快便传了上去。 卫潋见了那人，发现对方居然只有十二岁。 是个可造之材。 “俺是仙女救滴，俺以后要给仙女卖命！”娃只有十二岁，个头却很高。 瞧着至少有十四五岁。 他说他叫大牛，等他到了京城会去扛东西赚钱，等还了这家人的银子，就要去找仙女。 “仙女？” 新皇闻言，哈哈哈大笑。 此人竟称小大夫为仙女？新皇毫不留情，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他哈哈哈……他什么眼神？竟，哈哈哈哈哈……” 眼泪都笑出来了。 新皇手搭在表弟肩上，另一只手擦拭“扑簌”直下眼泪。 假意笑意将逝父之痛宣泄，新皇这才直起身，认真打量被俘虏的这位，据说力气很大的敌寇。 第197章 小可怜 用一箩筐包子做引诱，新皇见识到了大牛的本事。 才十二岁。 便力能扛鼎。 最重要的是人傻，瞧着比小大夫还实诚。 不愧是小大夫捡来的人，无论是方九安还是这个大牛，都不是一般人。 “你可愿为我做事？” 新皇笑眯眯为自己招揽人才。 大牛对自己意识消失前的事记得很清楚，他深深地记住了谢灵娇，知道是那位仙女姐姐救了他。 “不行。”除了吃啥都不懂的大牛拒绝了这个令天下人都艳羡的邀约，“俺要给仙女姐姐做事，俺是她滴人。” “你？” 新皇瞅着刚被大牛干掉的一箩筐包子，问他：“这样上门，你确定是去报恩而不是报仇？” 一般人哪养得起这般胃口的饭桶？ 小大夫虽有钱，可小孩怎会知晓？若真知晓，说明他这个老实样都是装的。 唔，那就不能留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个道理新皇可不是一般明白。 “俺……俺也可以不吃这么多！”大牛站直，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为了报答仙女，俺可以少吃些！” 他的胃口可大可小。 只是相较于吃三碗饭，三十万会更让他舒服有力气而已。 他也知道，要是每顿都吃饱，会花很多银子。 大牛：“俺不挑食！可以多吃些野菜窝窝头！” 新皇：“你的仙女身边有很多人伺候，不缺你一个。” 新皇对这人有些兴趣，不过对方怎么都不肯为他做事。 那就只能交给表弟了。 有表弟看着，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才是。 新皇原本想让下属把人送到谢灵娇家，可卫潋不想继续待在皇宫，他想回去见亲亲未婚妻。 也不知没有他在，她是否完全不会在意？ “怎的这般黏糊？”新皇感叹，“以往从未想过，表弟你竟是这般没出息的。” 无论他怎么说，卫潋都不在意。 带着大牛回了谢家。 他到的时候谢灵娇已经醒了。 正吃饭呢。 “卫潋！！” 见到卫潋，谢灵娇笑容灿烂地放下筷子跳到他身上抱着，“你怎么才回来呀？之后还去不去啊？萧五现在怎么样，他没事吧？” “今日不去。尚可。” 卫潋回答了她的话，谢灵娇跟他腻歪了好一会，才看见他带回来的人。 回头眨眼望向他，无声询问：这谁？ “你救下那人。”卫潋回。 谢灵娇瞅瞅大牛，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救过这么高一个少年。 “仙、仙仙仙仙女！” 大牛结结实实跟谢灵娇磕了好几个响头。 “咚咚咚——” 给谢灵娇吓了一跳。 赶忙从卫潋身上下来，“你先起来，不要磕头啦！”看起来好痛！ 大牛是个实诚的。 就是不起来。 非要磕头。 谢灵娇严肃脸：“这位小弟，我以仙女的名义命令你，快起来！” 好的。 这下有用了。 大牛像是感觉不到脑门的疼痛，眼睛都没皱一下。 只有鼓起勇气看向谢灵娇时，才红了眼眶，“仙女，俺真滴莫有造反！俺听说当今太子是个浩仁，俺莫有动手！” 这是哪里的口音？ 谢灵娇眼神迷茫一瞬，不过她还是听懂了这人的话。 “我信你没有杀人。”谢灵娇不想看人感谢自己，觉得有些肉麻，抢在那人之前开口，“对了，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这孩子高是高，可人瘦得跟阴阳不良的竹竿一样。 好可怜。 谢灵娇就想着多给他吃些东西，于是扭头吩咐厨房，再去多做些饭。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谢灵娇问他。 “大牛，俺叫大牛。” 这么瘦的小孩叫大牛？谢灵娇在心里叹气，可见他父母对他是喜爱的。 大牛瞧着桌上的饭菜，咽咽口水。 他很想吃。 可是…… 之前那个男人的话浮现在脑海。大牛赶忙低下头，摆手说自己不饿。 不想吃。 这一举动，让谢灵娇越发怜爱，“我家四哥今天没回来，他的那份饭菜没人吃。今天厨房做的菜可好吃了，丢掉好可惜的！” 这是实话。 要是卫潋不回来，今儿个厨房会多出两个人的饭菜来。 谢灵娇把碗和筷子塞到大牛手里，又给他夹了菜，笑眼弯弯招呼他：“快尝尝我家的饭好不好吃？” 仙女姐姐人好好。 比他娘还好！ 大牛眼里一包泪水，“谢谢仙女姐姐！” 这下他没再拒绝谢灵娇的好意，端起碗大口刨了几下。 好好吃！ 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菜！ “好吃吗？” “毫此！” 大牛手抹热泪，平时几下就能吃完的一小碗饭。今天愣是细嚼慢咽，多吃了好几口才吃完。 他细细品味的样子在谢灵娇看来是真饿了。 又招呼厨房多做些。 大牛真的好能吃。 谢灵娇坐在他旁边看他食欲这么好，自己都多吃了半碗。 吃完她也没离席。 给大牛夹菜。 让他多吃点。 吃得饱饱的，不要饿着，不然就是不给她面子。 大牛怎么会不给仙女面子？ 又再吃了几碗。 吃着吃着，谢灵娇也有些反应过来，认为家里只比寻常人家大一点的饭碗限制了大牛的发挥。 就让人给他上个盆。 “别怕，大口吃！” 有谢灵娇发话，已经饿了好几天却只吃了一顿饭一筐包子的大牛一个人干掉了三大桶饭。 厨房上菜后来都是用盆装的。 “嗝~” 有生以来，大牛吃了第二顿饱饭。 放下盆筷，才惊觉自己吃了太多，脸颊一阵发红。 “对，嗝~对不起……”他小声道歉。 谢灵娇拍拍手，真心实意道：“你好厉害啊，大牛！” 吃这么多，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询问大牛难不难受，要不要吃点消食的药丸什么的。 “不不不不——不用！！”大牛赶紧摆手，“我很少能吃得这么饱，我喜欢这样！” “谢谢你，仙女。” “俺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以后你就不要再给俺吃这些好东西了，太浪费。以后只要给我吃野菜窝窝头就行！” 野菜窝窝头？ 谢灵娇在村里都没吃过这东西呢。 一听这么高的大牛只有十二岁，只比小弛大两岁，谢灵娇可心疼了。 “吃什么窝窝头？”她手一挥，“听我的，小孩子要多吃肉和蔬菜。这样才能营养均衡！” 第198章 跟着她没前途 谢灵娇对养弟弟方面非常有心得。 让大牛每天都要吃肉吃蔬菜。 可是大牛是来给仙女当牛做马的，哪里能吃这么好？他会良心不安的。 “那不然，你要不要去学门手艺？”十二岁，正是学习的年纪。 谢灵娇问大牛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事，可以学一学，等以后长大了就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的胃了。 “俺……”大牛脸红羞愧，“俺喜欢吃。” 这也算个兴趣。 三姐说在以后都能当什么主播，一边吃一边赚钱，吃得多挣得也不少。 可惜了。 现在啥都没有，这份好适合大牛的美差他干不上。 谢灵娇：“我觉得在这方面你已经很厉害了，别人都比不过你。不然大牛你再想想？你看我家小启喜欢算账，就想以后给萧五打工，去户部管钱；我家小弛现在也跟着萧五学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反正也在学。” 萧五现在可是全天下最大的官。 跟着他有前途的。 见大牛想不出什么别的爱好，谢灵娇扯扯卫潋，小声问他：“你说，把大牛也送去给萧五怎么样？不是说皇帝吃饭前都要人试毒？大牛去刚刚好。” 皇帝的餐桌每天都上好些菜。 据说是祖宗规定的。 必须有这么多。 就萧五那胃口，多的菜可不就是浪费？给大牛分一口多好。 肯定没浪费的机会。 不过谢灵娇也就想想而已，没真要把大牛也丢过去让萧五帮忙照看。 “他不愿意。”卫潋说，“表哥有意留下他，但他一定要做你的人。” 谢灵娇：？？？ 萧五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谢灵娇疑惑之际。 大牛终于绞尽脑汁，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仙女……我……我要是吃饱……力气就大……” 想着自己刚才吃掉的粮食。 大牛羞愧难当。 头埋得低低的。 谢灵娇：懂了。 怪不得萧五愿意留下他打工，原来大牛有个这么厉害的长处。 她就说，大牛吃这么多东西肯定都是有去处的。 三姐不是说了，那什么守恒？ 饭菜就是力量！ “大牛，听我的，跟着萧五混。”谢灵娇跟他解释，她是家里唯一一个没事业的，跟着她没有前途。 她也不缺保镖。 她家卫潋非常厉害。 她不缺，可萧五缺啊！ 就萧五那招杀手的速度，多雇保镖肯定没坏处。 萧五又是现在全天下最大的官，跟着他混肯定没错。 “俺……俺是您救滴……俺已经发誓，要给您卖命。”大牛明白谢灵娇这是不想要他，眼泪跟小珍珠似的一颗又一颗“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太多了。 谢灵娇赶紧拿手帕给他堵住。 “咋不是给我做事了？”谢灵娇转变思路，“那个萧五，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可是他每天都要面临很多很多危险。” 谢灵娇让大牛顺顺气。 一点一点跟他说清楚，最后问道：“我的朋友面临危险，大牛你不愿意去帮我保护他吗？” 原来，是这样。 大牛听懂了。 打着嗝说自己愿意。 他的父母已经没了，自己的第二条命是仙女给的，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那就这样说定了。 谢灵娇让大牛在自己家住两天，休息休息，等萧五没那么忙了再去找他谈谈这件事。 她还向他介绍了家里所有人。 除却四哥不在，所有人大牛都认识了。 心中暗下决定，以后也会保护好他们。 “跟大牛这么一说……”谢灵娇想想，萧五现在是挺危险的，“卫潋，要不你去保护他吧？” 别让萧五刚登基人就没了。 “嗯。” 新皇也是卫潋的表兄，就算谢灵娇不说，他短暂地来见过她后也是要入宫的。 “你好好做事。”谢灵娇说自己以后也不想努力，让卫潋好好多工作一下，最好能让萧五给他封个风光点的大官。 不然以后出去没面儿。 卫潋：“……好。” 卫潋一走。 谢灵娇就彻底放飞了。 带着大牛整天吃吃喝喝，喝喝吃吃。萧五的爹刚去世，按照规矩全天下都要守丧。 好几个月不能举行娱乐活动。 对别人来说有点点难受，对谢灵娇反而正好。 不能出门玩这些人就爱在家里说闲话，谢灵娇可爱听。 带着大牛到处溜达。 期间遇上不少褚家同党，捎带手就把消息递给了萧五。 历经三代帝王，势力根深蒂固的褚家，如今已摇摇欲坠。 这一天。 萧五突然登门。 说有事要请她帮忙。 “什么事？” 谢灵娇正跟大牛在外边吃饭呢。 有大牛在，她想吃什么买什么，完全不用担心吃不了浪费。 说实话，谢灵娇已经有点点后悔说要把大牛送去给萧五工作了。 这么好的饭搭子，她真的好想留在身边！ 可惜了。 她咸鱼一只，跟着她没前途。 大牛这般天赋，要是跟了她就浪费了。 “褚文煦那边，谢大夫可方便替我去一趟？他好似快死了。”新皇让谢灵娇上马车，然后简单和她说了下现在的情况。 “应当是褚文煦自己封锁了京城的消息，所以鄑胡郡那边尚且不知京城发生的变故。” 这就让朝廷有了很大的优势。 只要褚文煦配合，他们就能轻松拿下鄑胡郡。 可问题是，褚文煦现在病得很严重。 整日咳嗽。 偶尔精神稍微好些，也只无神地望着天上，不与任何人交流。 新皇没了法子。 听闻谢灵娇与那褚文煦有过一点浅淡的交流，这才死马当作活马医，请她出马试试。 兴许小大夫的奇异之处，在那块硬骨头那儿也有效？ “试试即可。”新皇让谢灵娇别有太大的压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褚文煦是他的杀父仇人。他父皇虽是个冷酷的天子，可对他这个继承人尽了心力。 他与褚文煦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这也是新皇这么久才请谢灵娇出手帮忙的主要原因。 担心她知晓褚文煦的身世后同情对方，进而为他医治。 “知道了！” 谢灵娇扁嘴。 她又不傻。 萧五越是这么说，就越说明褚文煦可怜。 偏偏萧五不让她看褚文煦的资料，只让她看在鄑胡郡百姓的面上帮帮忙。 第199章 可以救 谢灵娇面无表情，内心骂骂咧咧。 真讨厌。 真讨厌！ 每个人都不准自己救，讨厌死了！ 见到褚文煦的瞬间，谢灵娇好似突然长了一块反骨，让监守的人都出去，然后她一掏就是一大瓶的药丸，准备给褚文煦灌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隐藏自己。 “咳、咳咳咳咳咳……” 褚文煦咳嗽得厉害。 好些药丸都被他咳了出来。 “谢姑娘？咳咳咳咳……”明明两人没有见过，可褚文煦一下便猜出了她的身份，苍白着一张脸，从容着，好似不费力地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你终于来了。” “不用给我用药，咳、咳咳咳咳……” 咳得这么厉害还不吃药？ 谢灵娇小声哼哼，“不吃算了。” 她给自己挪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褚文煦床边。 双手交叉抱着，“萧承序让我来跟你聊聊，让你放弃抵抗，早些让鄑胡郡的百姓解脱。” “谢姑娘好似很生气？”刚才侥幸灌下去的几颗药起了作用，褚文煦说话时没那么咳嗽了，“新帝惹您生气了？与我有关？” 谢灵娇：“一点点。”她只有一点点生气。 不过确实和他有关。 屋子里很暗。 谢灵娇看着眼前的美人，觉得还不如晚上在月光下那么清楚。 “他们都不让我救你。”谢灵娇能感觉到褚文煦的生机正一点点流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流下了眼泪。 谢灵娇是不想隐藏情绪的那一类。 感到悲伤。 便会哭泣。 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泪。 谢灵娇呜哇一声哭出来，“他们都这样……你肯定……呜呜呜……肯定很可怜……” 她在椅子上坐着哭。 床上的褚文煦却笑了。 他其实长得很漂亮，特别漂亮。从他的容颜中就能瞧出来，当年他母亲第一美人的称号当真没有半点水分。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于是谢灵娇哭得更凶了，“呜呜……呜呜呜……你要死了……我，我能救你。我能救你！” “我晓得。” 褚文煦艰难地用枯瘦的手给她擦眼泪，“多谢你。但，不值当。” 他这样的人，不值得救。 不过，“多谢你的药。效果很好，你真厉害。” 谢灵娇：“他们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的过去？” “不知。”其实他知道。不过他淡淡笑着，说，“许是太肮脏，怕脏了你的眼。谢姑娘，他们都很爱护你。” 谢灵娇：“我能救你。”她再次重复。 这次，褚文煦直接拒绝了。 他不想活，“我知谢姑娘医术无双。也多谢你的怜悯，不过不必了。我这一生，要做的事已经完成。该结束了。” 谢灵娇低着头，眼泪掉得更快了。 她不敢看褚文煦。 太难受了。 她遭受不住。 “我可以救你的。他们说的话，我也不是一定要听的。”谢灵娇不想让他以为会麻烦到自己，所以才不想活。 她不怕这个。 “谢姑娘。” 这次褚文煦没急着拒绝。 他提出了一个请求：“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不用救我。但你若真可怜我，请你帮我，待我死后把我和我的母亲葬在一起。” 这般平静地交代自己的遗言。 谢灵娇明白，他是真的一心想死。 对这个世界，他没有一丝的留恋。 可谢灵娇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想活了？” 这世上多的是人想要长命百岁。 偏偏他不要。 “算了，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谢灵娇吸吸鼻子，“太难过的事提起一回，就会死掉一回。” 她不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让褚文煦死掉。 “听闻谢姑娘喜好听故事？” 没什么不好说的。 既然她想知晓，他说便是。 “我母亲，是已经死掉的那个皇帝派去鄑胡褚家的探子。” “不过并非寻常探子那般——我母亲，是因为爱上了那男人，才答应了他的祈求。” 他的母亲很美。 一入褚家，便深得前任家主的喜爱。 母亲为她所爱的男人找到了很多他想要的东西。 可惜的是，她暴露了。 原因很可笑。 “那男人许诺我娘，三年时间便将她接回。”可惜，一心惦念三年之约的只有她一人。 久久等不到来接自己的人。 她明白，她被骗了。 如若没有孩子，她兴许还会为了爱情，为了那男人口中的苍生继续为他做事。 可是太危险。 “没了退路。娘为了我，便想停止为那男人传递消息。可那男人不愿意。” “在榨干我娘最后一点价值后，他将她完全舍弃。” 为了保护另外一名探子。 褚文煦的母亲被献祭了。 暴露身份的她从家主的爱妾沦为家ji，遭无数男人凌辱。 那样的日子晦暗又艰难。 可为了儿子，她咬牙忍了下来。每次有人闯入她的房间，她都会将孩子藏好。 幼时的褚文煦，一直躲在母亲建造的隐蔽简陋小密室里。 “娘以为我看不见。”其实他全看见了，“她让我捂着耳朵。可我，还是听见了。” 那些男人的污言秽语。 母亲无助的哭泣。 “哭过之后，娘就会擦擦眼泪，对着我温柔的笑。” 褚文煦取出一枚平安扣。 这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他真的很爱他的母亲。 “其实我娘不用死的。”褚文煦闭眼，流下眼泪，“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长期被藏在仅恰好能容纳下他的密室里，小褚文煦很难受。 就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到门口，想看看外面的天空。 因着大门离小密室有些远。 在下一个男人进来的时候，他没能及时藏好。 被发现了。 男人将恶心的手伸向他。 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拼尽全力与那人同归于尽。 可悲的是，她用性命拦住了那一个，却无法再拦住之后的。 很多个。 说到这里，泪流满面的褚文煦反而笑了，“兴许，这就是他们不告诉你的原因。” “这般龌龊腌臜的东西，恐会污了仙女的眼。” 谢灵娇都听懂了。 强烈的震惊令她躯体发麻，头脑一片空白。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他身上感到受这么多悲伤了。 第200章 三日梦 褚文煦身上有很多伤疤。 刀伤、烧伤大大小小遍布全身。 这些都是他自己弄的。 他厌恶自己肮脏的身体。 “不脏的。”谢灵娇狠狠擦干净鼻涕，轻轻捧着褚文煦的胳膊，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上面。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褚文煦的伤疤快速修复，不过几分钟时间，他全身上下的伤就被治愈得一干二净。 甚至就连他的病都痊愈了。 谢灵娇脸色却前所未有的差，“你那么难过都没有变坏，你最干净了。脏的是别人，你很干净。” “特别，别特干净。” 她站起来，有些摇晃。 褚文煦：“何必呢，我总归是要死的。” 他早已腐败。 就算身上的伤痊愈，终归还是会死。 只是可惜。 他没能早些遇见她。 褚文煦说：“其实一开始，我想杀光所有人。包括他们的父母、子女以及所爱之人。可有位夫人与她女儿相依为命。临死也互相敦促，让对方快跑。” 他下不了手。 干脆就放弃了。 只杀了那些该杀的。 “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以为，他会是她最讨厌的人。 没想到她居然不顾所有人的劝告，执意救他。 不值得。 他这样的人，不值得。 褚文煦轻闭双眼，不知从哪拿出一柄匕首，轻轻抚弄着，“多谢你。你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我以为你会厌恶我。” 那些话是他故意说的。 杀掉仇人的那些场景，他说得无比详尽。 就是想让她厌恶，放弃他。 别再用那可笑的怜悯之心试图拯救他。 他早就死了。 “不过，没用的。”褚文煦忍不住，因着离他要死的时机还差了些许，便想在胳膊上划一刀。 让自己继续疼痛。 “不要！” 谢灵娇抓住他的手，跟他解释，“我知道你想死，不过我有别的死法推荐给你！” 谢灵娇说，她认识一个大夫，会做很多药丸。 其中有一个叫三日梦。 可以让人在梦中死去。 谢灵娇已经会让人做想要的梦境了，她想让褚文煦在梦中与他母亲重逢。 谢灵娇：“我治好你，不是不自量力想要你活下去。我想让你，完完整整的去见你的母亲。” “这样，她心里肯定会好受一些。” 他的痛苦，他的一切，都可以慢慢告诉妈妈。 可也别忘了。 “不要忘了告诉她，你也遇到过好人的。只是很遗憾，晚了一些。”浑身是伤的死去，最爱他的母亲该多难受啊。 谢灵娇不想这样。 他这样好的人，就算是死也该体体面面。 从容又优雅。 就跟他本该长成的模样一般。 谢灵娇眼里含泪，忍住不哭，“这样的话，你能接受吗？” 房间沉静一瞬。 褚文煦放下匕首，起身踱步到床边，看着外边的天。 回头，朝着谢灵娇淡淡勾唇，“谢姑娘。你当真，如仙女一般。” 美好。 又温暖。 可惜…… 可惜啊。 相见太晚。 …… 被监禁后一直闭口不言的褚文煦出了门。 他面色很好。 一瞧便知重病已愈。 他出来的一刹那，新皇的表情有些难看。 不过褚文煦没管他。 淡淡的表示，自己愿意帮忙，让朝廷能够顺利回收鄑胡郡。 但他有个要求。 他要谢灵娇亲手杀他，并处理他的后事。 还是那句话。 他是要死的。 此前一直撑着那口气，不过是在内心深处，他想见谢灵娇一面。 想亲眼看看，那个每晚都光明正大偷看他并给这样的他喂药的人，究竟是何种模样。 如今，他没有任何遗憾。 在将自己原打算遣散的下属交给年轻的新帝之后，褚文煦躺在谢灵娇为他准备的布满鲜花的棺材中。 将准备好的药递给他。 忍着哭意祝福他： “晚安，煦煦。” “多谢你。”褚文煦毫不犹豫服下药丸，在生命的最后对谢灵娇露出微笑，“若有来生，希望能早些遇见你。” “到那时，仙女可愿与我交友？” “愿意的！”谢灵娇哭着抱住他，承诺道，“到时候，我一定会跟你做好朋友！” “我会保护你，帮你赶走坏人！” 药效发作。 褚文煦睡着了。 他将燃尽生命，做此生最后一场美梦。 谢灵娇将他安置好，瘫坐着嚎啕大哭。 “不要忘了告诉你娘亲，你遇到过好人的。还跟她交了朋友，还约定下辈子还要当好朋友。” “下辈子，你不会孤单了。” “一定会不会……呜呜呜……一定不会的！” 谢灵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今天她把自己的朋友还有亲人都带来了，他们每人都给褚文煦献了一朵花。 谢灵娇在请三姐帮忙搭建的殡仪馆里待了三天。 等褚文煦最后一丝生机断绝。 她亲手点火，将他的尸体烧为灰烬。 装骨灰的盒子是谢灵娇亲手做的。 很大一只。 这样他就不会因狭窄压抑感到难受了。 “回去吧。”卫潋轻声安抚她。 谢灵娇在原地蹲了一会儿，愣愣点头，“哦。” 这之后。 谢灵娇难受了三天。 不怎么吃饭，也不出去玩。 家里人都急坏了。 要不是有卫潋陪着，保证会好好照顾她。所有人都会停掉手头的事，不管多重要，都会优先解决她的问题。 “卫潋，我想吃这个。” 三天一过，谢灵娇好了很多。 食欲恢复。 这下不管她想吃多辣的菜，卫潋都由着她。她想吃什么就给她吃，想玩什么都给她玩。 偶尔哥哥姐姐还有弟弟们也会给她弄一些平时不准碰的东西。 让她敞开了吃，敞开了玩。 在家人还有亲亲未婚夫的关爱下，谢灵娇恢复得很快。 没多久就又变得活泼开朗又爱笑。 众人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新皇。 褚文煦的事一直横在自己和小大夫中间。 因为谢灵娇一直都不跟人说话。 新皇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件事被小大夫讨厌，疏远。 在听说她慢慢好起来后，便巴巴上了门。 来是来了。 却不敢露面。 新皇紧张地直冒汗，他询问身旁的未婚妻，“琼、琼华啊……你说……五妹她，会怪罪我吗？” 第201章 反正我不听 两人现在是未婚夫妻关系。 合作得比以往更为深入。 即便登基为帝，这人的性格也没有太多改变。不过据说在朝堂上，他又是另外一幅面孔。 朝臣都挺怕他。 “不会。”谢琼华回道，“五妹若是记恨你，依照她的性子，早就找你报仇了。” 这倒是。 可新皇最担心的不是被她报复，而是被 在”渔火“战舰上，一种少年透过玻璃幕墙观望着外面漆黑的宇宙环境。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打开异能之后挨个鉴定，到是让许阳鉴定出几件不错的古董，但是还没有找到那件呼应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最让许阳难受的就是，这种感觉依然强烈，确无法找到东西。 听到许阳的话下面的人都震惊了，许阳已经把钢琴弹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他还说不足老师的十分之一，那么他的老师弹奏出来的音乐会是什么样呢。 杨帆运转镇狱明王体，释放出了千钧重压，直接将两条玄蛇禁锢住了。 “让你失望了！魔种，已经被我给吞噬了！而且，还因祸得福，开辟了隐脉！”云天扬笑了笑。 “躲不过去的事情，那就要去面对。”说完的萧云轩走进了屋中。 海族的面积广阔，自然也是人口众多。当下，收敛心神，迅速的跟在了云天扬的身后。 不过温暖过后，一道热流在肚子中暴开，热，热的许阳也叫了一声。不过嘴中清新的茶味变得热烈起来，并且带有百‘花’齐放的香气。这才有点意思。 不得不说，大野木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他选择的目标，正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怕尘遁的忍者。 真仙子没想到刘安居然给他银子！这算是羞辱么转念一想，貌似刘安给这银子是为了付出得罪自己的代价。 何跃明白了。原来眼前的就是秦洛的儿子秦致。原来秦致并没有被抓获。能在国际刑警手下逃脱的也不是一般人物。不知道方莉茗的失踪和秦致有没有关系。可能是方莉茗真的度假去了。也好。可以躲过秦致了。 他身体不能动，这次又是脸朝下，摔在碎石堆上，后果可想而知。这情形让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伸手去撑住身体。 吴涤自以为是的走进办公室，以为别人会羡慕他，没有想到众人居然不理他，而且一个个的转过脸。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在人间和地府买了那么多地皮，要是曹步蟾拿不到这个项目，自己可亏大了。 秦战从怀里掏出一只盒子。他轻轻打开，一方只剩一半的印章安静地躺在盒子里。 黑色长枪的舞阳枪身一扭，绕着玉阳林顿时幻化出一身黑袍神色娇媚的舞阳。 不躲不闪，心中早就看透了他的攻击方式，脸上带着一股轻松的笑容，在樊烁的拳头距离自己只有一寸的时候，“唰”的一声，身体消失了。 听到无心这么说景川才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有人类第一强者宇门居水的庇护，就算是幻灵大陆上所有势力加起来恐怕也伤不到陆家分毫了，这样超级强者用来做保镖，以后有机会可以好好吹嘘下了。 不过，此时，她却是要顾及到鲁冉冉的面子。夏天的内‘裤’倒是非常干净，也很干燥，穿着也是很舒服，所以，王琳只好准备忍着点，等到有空的时候再换一条自己的内‘裤’。 第202章 修马路 修路这种事，普通人可做不了。 还是得带上皇帝一起。 有他下令，地皮方面就好解决多了。 “可是……”新皇捂着心脏，“琼华、谢大夫，正值国丧，国库空虚，不宜……” “说什么呢” 谢灵娇又没想让他出钱。 毕竟国库的银子是纳税人的，她要出去玩，怎么都不可能用国库的银子修 虽然梁凌风看向此时的黄世升时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但是也就仅此而已，虽然黄世升很强大，但是还没有到让梁凌风感到害怕忌惮的地步，毕竟怎么说梁凌风也有着自己的底蕴，并不显得就会败给黄世升。 “放心吧，有人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得手的。”黄震海目光瞄了一下隔壁包厢，那意思显而易见。 水人就像壁虎一般，没有让大家失望，不一会就爬上了三层了，大家都耐心的等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水人已经越爬越高，慢慢的已经爬到了第七层。 吴峰咬紧牙关，脚下一用力，嗖的一声就出现在了五眼世虎的面前，没有犹豫，高举手中的天命剑，然后狠狠向着五眼世虎的脑袋刺去。 然而他都还没爬上墙院，直接被一只手强行从墙壁上拽了下来。紧接着，四把长矛压在他胸口，动都不能动。 想想那个恐怖的数字，宋铮都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暗暗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林欣如的好，这要是万一抽过去了，家里连一个暖宝都没有，心还不拔凉拔凉的。 李重虽然没有燃灯道人那么心狠手辣，但在仇人身上割一刀肉，还是没什么心理压力的。 “所以每样东西都有两面，而取决于它的好坏就在于它能不能被用在正确的地方。”陈随见梁凌风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禁语重心长地道。 一旦后天神力的伤害能完美发挥出来，再叠加一千五百斤暴力，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威力 “衍一，你有没有什么别的衣服比如说，普通一点的”夜璃茉有些为难的问道。 衍一慌了，他没想到夜璃茉会是这种态度，是他做错了吗他只是想让她过的无忧无虑，所有的事情都由他帮她解决，可是现在看到夜璃茉不含一丝感情的眸子，他不禁反问自己，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作为双方家长的烈擎苍和云山，在门口不停的招呼着客人，但是新郎新娘却迟迟不见露面。 怡姐为了不影响蓝梦，同时也为了给她一个惊喜，选择不说林尘的事情。 这会儿，二牛也得了消息匆匆赶来了，他当下什么也顾不得，忙上前帮着杜氏的儿子拉人。 只见屏幕上，一团绿色的光飘了出来，陈楠躲之不及，绿色的光团直接进去了陈楠的脑子里。 就在叶孤辰想要拿出两道天地异雷，准备突破之时，他的传讯玉简中突然传来了琴仙子的消息。 因为一个化神境修士要突破之前，都会选择偏僻无人的地方，或者由家族丛丛保护。 随着那巨人睁开双眸，叶辰当即感觉双眸刺痛无比，似是在直视两轮璀璨刺目的太阳。 他竟然有种可以摆脱丹炉，空手炼制丹药的想法！但是为了低调起见，他还是一甩，将药液全部甩进丹炉。 说是洞府其实也比厕所大不了多少，然而就是为了开辟这个厕所大的洞府，硬是折损了顾池六套兵器。 第203章 中间商 谢灵娇对萧五的难处表示理解。 同意做那什么，利益交换。 “多谢大夫体谅。”谈完事情，新皇赶紧告辞。 说他真有急事要办。 谢灵娇：“再给我两分钟。” 她伸出两个手指头。 另一只手死死拉住新皇的衣裳不让他逃，“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之前被褚家人陷害，全家都遭了殃。你看你 家里还有好几个空房间，都是打理过的，他们把她放在客房的床上，便出来了。 所以，此时奇犀在听到那个半兽人的话后，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原本粗糙磨砺的尖角，竟然真的消失了。 第一场，与绯樱对战的是一个师弟，在预选赛同时猎杀妖兽的时候见过，有些印象。 “干什么”贺青贵伸手想要去拉上衣袍，双手还未收拢，就有人从后面按住他的，让他不能动弹半分。眼看着冰冷的剑刃从肚子一直往下，落在他的裤腰带上。 各个宗主等人见状，再度飞身过去，先是感谢她能出手护下那些阵法师，又询问她，对于这阵法可有破解的方法 若不是自己一位密友推荐，她都不会知道车轮镇上还有这么一位英俊的少年。 结果蒋秋灵听了确实很开心，只是没想到她一开口，我就懵逼了。 若是牵扯到了b级以上的人，一旦暴露了目的，怕是性命都难保。 金泽只是拿余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目不斜视的看着对面的电视。 还没等她叹惋这个招式，绯樱又拿她的下一招举例，又附上改过后的动作。 “我没事。”木长老被一掌打飞心中恼火，也不管身上的伤势，爬起来又冲了上去。 真是冤家路窄。刘锋，刘建国先后败在周道手里。这是没想到他们的堂哥刘勇克再度遇上周道。 钱锋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云烟，递给我一支叹了口气说道：“能去哪混呗！”我冷笑了一声看着他。 匹格强盗们厮杀得越来越顺畅淋漓，彼此间的配合也愈来愈默契。每当有兽人守卫有意或无意进入到强盗的队列之中时，往往就有三四件武器同时迎上去，分别攻击对方的上中下三路。 颜姝说得对，好想几天前，沐一一就不应该来到这里，那口漆黑的棺材就应该在夜更深的时候静悄悄的飘过沿洄河，飘里卜国，飘到更远的地方，也许就那样让沐一一一命呜呼，今后一直躺在那口棺材里。 当他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没有人比乐萦纤的表情更加难看了。那面色铁青的美丽妃子，朝着门边上退了几步，表情尴尬的看着澜沧洙，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请安的话。 不过相对来说，地上却早已经铺满了一层厚厚的落叶，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在最底下的一层腐坏，山上发出一股弄弄的泥土味道。 就像曾经南宫雪说过的那样，他吴杰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他也需要帮助，需要在困难的时候，有人陪伴着他，在他高兴的时候，有人跟他分享喜悦。 看着他们朝前走去，我蹲在这个路口看着西去的方向。心里有些怀念了。清楚地记得那天早晨，林研背着包从乐天走出来给秃子李彪说要回一趟老家，我陪着她从乐天出来，一路上我们很少说话，直到走到了这个路口。 “不是说有东西给我的吗”陈宇一手搂着张莉，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正挂着一根烟。而他本人则悠闲地吐了个烟圈才说。 毕竟在霸世天宫之中，派系斗争可是相当激烈的，铲除异己这种事是再常常不过。 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两口之后，他将冒着猩红火星的香烟，慢慢的靠近那露在外的导火线。 “你迟到了，沙奈朵呢”真一不满地看着我，看到沙奈朵不在后问道。 张六两看到万若还在沉睡，悄悄了床走到卫生间，边撒尿边把电话打了出去。 “没关系没关系，倒是你奶奶有点”看着跪倒在地的卡拉希娜，这个老人似乎有些受到打击了。 这项远东的性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从他认识项远东那一天开始，到现在他就没有变过。 “怎么了沙奈朵你怎么了”沙奈朵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害，我只能急的干瞪眼。 “强、强化系?炮拳！”台下一些有见识之人目瞪口呆，不禁道出了他们以为蒙天这记攻击的本质。 “接下来不会让你们再前进一步。”杜鹃拿出精灵球，蓄势待发。 “好了，继续吧，喷火龙，班吉拉你们练习一下。”我把班吉拉和喷火龙放出来，这两个家伙都看着对方，看起来战意满满的样子。 “唉，主要是阿古特殊，她对待我们村民很和善而且深受村民的喜爱和欢喜，而且她的体质没有问题，大家也就放心了，但是……”杨修说到这就不想说下去了。 那人顿了顿，只听得轻不可闻的一声叹笑，举步继续往里走，舞未央有些莫名恐慌，她如今法力尚未恢复，若真是碰上了什么人，只怕自身难保。 在王朝进来之前自己原以为会将他碎尸万段，可现在自己还没动手就已经心软了，根本不舍得碰他一下。 “大夫人，老奴明白了，你放心展忠知道该怎么做了。”展忠施礼道。 宫千竹似是还没从长乐刚才的话中反应过来，茫然地被他拉着走，两道身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城门下的缥缈夜雾中。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这破理论，也确实在宴会上没吃饱，更好明天还能休息一天，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