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A的攻略对象都性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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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a的攻略对象都性转了》 作者：上下四方【完结】


    文案


    季塞爱何束舟爱的死去活来，追了许多年才在一起，却一直被爱人冷待，终于有一天提出了分手。


    还没来得及伤心，季塞突然发现身边一直当成朋友的omega都性转了。


    又香又软的omega全部变成了身强体壮的alpha，而且性转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想攻他？！！


    ——


    分手第一周，前男友以为季塞为他痛不欲生深夜出门买醉。


    尾随其后，却发现季塞是被影帝约出门喝酒吃饭。


    分手第二周，前男友以为季塞受不了相思之苦，和队友吐露心事，偷听之下，才发现队友也和季塞告白了。


    分手第三周，前男友以为季塞因受不了分手打击，才接受医生心理疏导。


    结果却是医生因爱生恨，要强制将其改造成omega。


    何束舟这才发现，被养鱼的那个原来是自己，痛不欲生的也是自己。


    当天晚上，同组合的前男友将季塞堵在厨房，从背后咬住他的后颈，用前程胁迫季塞和所有攻略对象断绝了关系。


    然后不到一周，曾经的攻略对象都找了上来。


    万人迷受，坚持一v一


    内容标籤： 强强 性别转换 娱乐圈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渣a ┃ 配角：专栏有预收文《海王翻车指南》v后预收加二十本文加更，下本开《穿成万人迷的心机哥哥》求收藏 ┃ 其它：专栏存稿文《恋爱脑在恐怖剧场反覆横跳》《我在恐怖直播里读评论》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攻略的o都变a后，找我算帐了


    立意：对感情要专心


    第1章 和前男友一起泡桑拿


    车开往桑拿房的路上，队长打量着酝酿情绪的季塞，开口劝道:「参加个综艺而已，又不是相亲，你紧张什么？」


    「可比相亲严重多了。」季塞捋了两把头发，靠上车后座:「相亲的紧张程度，能和前男友一起泡澡拿来比吗？」


    队长沉默，还真比不了。


    五人男子偶像团体hope出道三年，大大小小奖项拿了无数，最近关注度很高的新团综开拍，主打温馨旅行，首日综艺拍摄地点定在了桑拿房。


    对于职业偶像来说，拍综艺本身是没什么好紧张的，但对于一个渣攻来说，和正准备分手的前男友一起，在综艺镜头前泡桑拿，却是足够紧张的。


    季塞是娱乐圈里有名的渣a，人帅花心，还最爱吃窝边草，据说出道之前出门撒/泡/尿都得挡着脸走，否则一个小区里迎面走过来十个帅哥，八个都得是暧昧对象，另外两个是前男友。


    奈何季塞人长得好看，又很有魅力，基本上盯上了谁就没有人会拒绝，当初也正是靠着一张脸成功混入娱乐圈，让公司老闆都忽略了他唱歌跑调，肢体不协调，最后作为组合门面出道。


    这样一位渣a随组合出道，当然也不可能放过队友了，季塞不仅不放过，还挑了个长得最帅，背景最牛的omega下手，o名叫何束舟。


    季塞觉得自己对何束舟是一见钟情，第一眼看见对方，他没什么容积的大脑就一片空白了，脑袋里的血直往身下沖，当然，别人都认为这是精/虫上脑，但季塞还是固执地开始追求何束舟，又是送花又是等着下班的，开启了无微不至的舔/狗模式，整整追了三年。


    身为组合里人气最高家世最好的成员，娱乐圈里追求何束舟的人实在太多了，不说上百也有几十的，从头到尾谁都没人看好季塞，都等着看他的笑话，认为这一朵鲜花怎么也插不到季塞这坨牛粪上。


    可没想到，日复一日，他还真把何束舟追到手了。


    然后才在一起才不到两个月，季塞就准备把人家甩了，今天是他计划好提出分手的一天。


    季塞不想和队长多说细节，便转移话题:「我肚子饿了，队长你包里有吃的没。」


    队长蔚思是北方人，老家的干豆腐出了名的好吃，他闻言低头打开了半人高的登山包，从装着换洗内/裤的袋子底下摸出了两根新鲜的大葱，还有一袋干豆腐，对季塞道:「裹上蘸酱吃，管饱。」


    先不管蔚思到底是为什么准备了这么齐全，光是渣a的身份，就决定了季塞不能吃生葱。


    毕竟没有谁撩人的时候愿意带着一嘴葱味儿。


    季塞顿了顿，刚想要开口拒绝，对方已经快速裹好了个卷，将沾了大酱的豆腐卷直接塞到了他嘴边，他开口道:


    「吃吧，吃完何束舟肯定躲你远远的。」


    季塞:「……」


    队内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过，当然也知道季塞害怕的原因。


    相处这么多年，大家还是很清楚何束舟的脾气的，虽然平时不争不抢，可其实自尊心很强，如果随随便便就分手，这人一定不会满意，所以季塞都没敢私下提分手，他害怕自己竖着进去，没法竖着走出来。


    季塞一边吃葱一边抽抽搭搭的，身边的队长蔚思瞧着季塞，欲言又止:「兄弟，没想到你还挺深情的，不过外面全是镜头，你得有点alpha的样子，分个手而已，没必要哭成这样。」


    「我看何束舟也不怎么喜欢你，这种感情早点结束你也能轻松点，开启下一段。」


    季塞点头，眼泪汪汪:「队长，道理我都懂，但这葱太辣了，我实在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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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沉默了。


    季塞抹把鼻涕，脸转给蔚思看:「我像不像失恋后活不下去，彻夜未眠地哭过？」


    蔚思摇头:「离我远点，你味道好大。」


    他故意贴近了队长的脸说话:「蔚思，我觉得你说得对，何束舟要是想打我，我就朝他哈气，这人这么爱干净，肯定跑远远的。」


    队长:「您多损哪。」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拍摄场地。


    下车之前，季塞赶紧从包里拿出香水，左右喷了一顿，葱味混杂着香水味，成功让两人睁不开眼睛了，他勉强做好了表情管理，拉开车门。


    葱辣得让人看不清路，季塞只看见了何束舟的大概影子，只好一边走路一边问蔚思:「队长，你帮我看一眼，何束舟看我了吗？」


    除了他们两人以外，组合还有另外三名队友，也一起乘坐了一辆车，他们来的比较早，正在桑拿房门口等着季塞两人。


    打老远，蔚思就看见了何束舟，虽说是个o，却有着完全不输给a的气质，身形修长，肩宽窄胯，何束舟长相很英气，眉目像是被笔墨勾画的一样清冷又深邃，嘴唇嫣红的一点，又莫名有了些媚惑，冷着脸的时候总能让人想到古装片里的剑客。


    蔚思看得挺清楚的，何束舟还是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站在人群中间，身旁有不少工作人员，他好像根本不在乎来的是谁，目光只是落在季塞身上，丝毫没有感情。


    「你还是趁早死心吧，他看块豆腐都比看你有感情。」


    季塞哼了一声，将舔人属性发挥到极致:「你胡说，他不吃豆制品。」


    等到队长蔚思带着季塞走到了面前，三人才终于看清了季塞的脸。


    眼眶红彤彤的，脸颊边还带着泪痕，他本身长相是有些深邃的男子气概，这样一来却莫名有些憔悴了。


    除了知道他是吃葱吃辣了的队长蔚思以外，另外三人，包括何束舟都明显愣了一下。


    看这样子，估计都得以为被分手的是他季塞呢。


    几人面面相觑，原本还在聊天的氛围中，瞬间安静下来。


    队里最年长的哥哥首先关心起季塞来，趁着镜头切走，直接问道:「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哭了？」


    蔚思都不好意思替季塞说是吃葱辣的，干脆沉默，季塞非常有经验，状似情难自禁地捂住被葱辣翻了的眼睛，也不解释，只摇摇头:「对不起大家，我想一个人静静，我去趟卫生间。」


    他这一走，几人瞬间就把目光落在了何束舟身上。


    后者眉头轻轻蹙着，根本不想搭理季塞这些小心思，而且何束舟很敬业，不喜欢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原因耽误拍摄，理也没理季塞，带着摄像往桑拿房里走，准备去换衣服。


    蔚思见状，都忍不住有点同情起季塞了，为了掉几滴眼泪吃了一路的葱，以为何束舟会跟着过去，结果这人连看都懒得看他，没有一丁点反应。


    这就像两人以前的感情一样，何束舟从来不给任何回应，基本上都是季塞的独角戏，像个跳樑小丑似得上蹿下跳，后者连个眼神都没有，哪怕交往以后，何束舟对季塞也根本看不出一丁点喜欢，蔚思估摸着何束舟之所以答应季塞的表白，可能都是闲得无聊想看戏罢了。


    比起何束舟这个正牌男友，队里最年长的哥哥都要更喜欢季塞一点，悄悄问蔚思:「他没关系吧？」


    蔚思小声道:「没事，飙戏呢。」


    几人从更衣室出来，季塞都还没回来，何束舟自己一个人先进到桑拿房里头去了，其他队友都还没换好衣服，只有他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工作人员左找右找都没找到季塞的人。


    和几人分开以后，季塞独自一个人去了化妆间。


    他本来以为何束舟看见他哭了，很快就会跟上来，毕竟现在两人还是情侣关系，这人总不能完全忽视他，结果一直走到门口也没看见人。


    刚才吃的葱汁也弄到了手上，味道太沖，越熏眼睛季塞越想揉眼睛，越揉眼睛，眼睛越睁不开，他见何束舟没来，就换了个方向准备去卫生间洗洗，可到了卫生间门口季塞眼睛已经完全看不清了，面前放着拖地的水桶和拖把，季塞整个一脚踩了过去，狠狠摔了一跤，水桶里的脏水直接扣在了身上。


    他腰上还戴着麦，这一下摔的很重，半天没爬起来，躺在地上哎呦哎呦了好一会儿，因为刚才的深情人设和「我想静静」，连摄像机都没跟过来，更不会有人来管他了。


    不过这条路是进桑拿房的唯一路径，早晚都会有人发现他。


    季塞正觉得丢人，远远却听见了脚步声，还没等看清来人，他就忍不住喊了两声。


    「来人帮帮我，救命，我腰快断了，能不能拉我一把。」


    他喊了半天都没听见回应，发觉有点不对劲，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


    季塞几次想从地上撑起身体，可都没成功，直到最后一双干净的拖着停在他脸颊前面，再往上是白莹莹的脚踝，季塞抬头，对上了何束舟的脸。


    这人满眼都是不耐烦，好像躺在地上的季塞是什么脏东西似得:


    「你又是什么把戏。」


    作者有话要说：


    受是季塞，前男友会真香哒，开新书啦，本来是想十一月写的，但最近有了点事情，晚了好久，对不起大家，这章评论区发几个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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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我带飞


    季塞淡定地吐出一口气:「你来得正好。」


    如果不是故意吃葱，他也不会摔倒，何束舟其实说得也没错，季塞不想反驳，他只想赶紧爬起来:「你能扶我一下吗？我一脚踩空了。」


    后者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动弹，可季塞拦在路中央，这人不起来，他也过不去，半晌才只好慢慢蹲下身子，把季塞从地上拉起来，一瞬间被季塞身上的味道呛地连着咳嗽了两声。


    季塞脸皮较厚，不仅不羞耻，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挺娇气的哈。」


    除了味道，季塞身上都是脏水，样子十分狼狈，才刚一进休息室，何束舟就把人扔下了，迫不及待想走去洗洗手，就要走出门去。好在季塞还没有忘记他这次来的目的，在椅子边上酝酿了一下，开口了:


    「我有话想和你说，你等一会儿再走。」


    他样子还算从容，好像并没有因为即将要说得话有太大影响，原本何束舟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季塞，但也没有重新回房间里的意思，问他:「什么事？」


    「我们分手吧。」


    季塞腰还疼着，双手交叉握坐在桌子旁边，目光落在对面男生的脸上，他男朋友何束舟还是和平常一样，一张脸上面无表情，似乎对季塞正在说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季塞说话也是直接了当:「我仔细想了想，可能还是分开更好一点。」


    对面的沉默了片刻，对于季塞的提议并没有太大波澜。


    虽然挺多人也和季塞说过，早晚有一天何束舟会把他甩了，就算分手了对方也不可能有什么反应，但季塞一直没相信过，直到这一天真的来了，面对这一刻冷静的人，他才开始有些清醒了。


    看来何束舟是真的毫不在意。


    不过这人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口打量了季塞一会儿，没说好或者不好，只是像看什么新鲜事一样，两人静静地沉默着。


    季塞本来是想说点什么来打破沉默，让气氛不要那么尴尬，可一想到即便自己这样做了，何束舟恐怕也只会觉得他麻烦，最后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片刻后，何束舟点了点头，像是被告知今天吃什么一样平淡，人就先走了。


    他前脚刚离开，其他队友和摄像机也跟了过来，人群都前往桑拿房，途中也注意到了季塞，外面挺热闹，其他三名队友在门口探了个头，看见季塞凄悽惨惨的样子。


    大哥忍不住捏住了鼻子:「你怎么一身屎味，厕所坑位里不都是马桶吗？那么小的洞口你怎么掉进去的？」


    放在卫生间门口的水桶是清理厕所地面的，季塞确实臭臭的。


    他先去洗了个澡，都收拾干净了以后，队友已经开始录制了，季塞又去更衣室换衣服。


    因为人群都在桑拿房那边，也不用担心谁突然进来，季塞没锁门，更衣室里衣服不少，旁边也有工作人员给季塞挑好的服装，但刚才一进门的时候被他坐在屁股底下了，现在味道也好不了哪去，所以穿不了，季塞也不想再麻烦别人，只得自己重新找。


    衣服换到一半，才突然听见背后房门快速地打开了一下，又很快合上。


    季塞光/着上身，他估摸着是节目组找来催他的人，所以头也没回:「谁啊？」


    背后的人没回答。


    「我换衣服呢，很快就过去。」


    这次身后嗯了一声，季塞听出来了，是魏舒，队里的大哥，他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录制不是开始了吗，你怎么出来了？」


    「透透气，太闷了。」魏舒个子很高，虽然一样是alpha，他的身形却比小了三岁的季塞更像男人，肩膀很宽，不过并不显得壮硕，只能说高挑，魏舒身材好，长相清秀，挺有气质的，不说话的时候像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他脚步停在季塞背后，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季塞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用回去吗？」


    「我等你一起回，里面太热了。」


    季塞哦了一声继续找，不经意看了魏舒一眼。


    这人手机举在脸前面，摄像头的位置正好对准季塞，后者停顿了一下:「你干什么呢？」


    虽然很多人玩手机也是同样的姿势，可季塞却觉得有点别扭，他身为爱豆，对镜头很敏感，虽然平时不介意被拍，可现在上半身没穿衣服，多少有点疑心。


    魏舒把手机屏幕转过来，上面是连连看的页面:「玩游戏。」


    「这么会儿时间，连得完一局吗？」


    都是队友，季塞也不觉得对方会害自己，见状便没多想，继续翻衣服去了，片刻以后魏舒把手机收了起来，走到季塞背后，手搭在他肩膀上:


    「还没找好衣服吗？」


    季塞在衣架上翻找，嘟囔道:「尺码不太合适，我想找个白色的穿……」


    「灰色也很适合你。」他又靠近一步:「我帮你看看吧？」


    因为衣架的位置不大，想要看清楚都有什么衣服，两人挨得难免有些近，季塞答应下来，魏舒便伸手去拿衣服，不过另一只手还搭在季塞肩膀上，两人是个胸口贴着后背的姿势，季塞能感觉到对方衣服布料凉丝丝的。


    「这件怎么样？」


    魏舒果然给他找出了一件深灰色的上衣，他把季塞转过身来，手指捏着衣领，放在季塞锁骨的位置比划了一下:「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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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色衬托着季塞很贵气。


    可季塞手指一捏，把衣服推开:「好看啥，像个土耗子似得。」


    「大哥你审美真该更新一下了，这灰秃秃的不惹omega喜欢，难怪你单身这么久。」


    魏舒也不生气，把衣服重新挂好，边问季塞:「那你说什么颜色惹人喜欢？」


    季塞从里头拽出个玫粉色的上衣:「就这个了。」


    魏舒:「……」


    两人从更衣室离开，重新回到拍摄场地。


    季塞在队里有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名叫柳繁星，比季塞大一岁，两人平时经常一起玩，见季塞回来便询问他:「怎么回事？你刚才去哪了？我看何束舟也在，你俩又怎么了？」


    综艺正录制到挑战类游戏，队长蔚思和何束舟在不远处进行游戏任务，季塞身边剩下的两名队友，是队里最年长的哥哥魏舒，和他的好朋友柳繁星，这俩人性格都不错，可只要一见面就要互相损几句，平时一直水火不容的，今天却都出奇的安静，听着季塞说话。


    季塞一屁股坐下，淡定道:「我俩分手了。」


    柳繁星做出瞭然的表情，是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么个答案，已经想好了安慰的话:「太过分了，才在一起几天的时间，他就把你甩了？好歹也追了三年了，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季塞:「不是，是我提的分手。」


    柳繁星愤愤地，完全没理会季塞的话:「他怎么和你提的？给分手费没有？没有个二十万也敢甩我们季塞，真是太过分了……没事，咱们下一个更好。」


    季塞又重复了一遍:「我就非得是被甩的那个吗？是我提的分手。」


    「我前几天看见新出道的omega组合有个弟弟性格很好，哪天介绍你认识……」


    柳繁星突然顿住，猛地转过头，问魏舒:「他刚才说什么。」


    魏舒:「他说是他提的分手，他说他把何束舟给甩了。」


    柳繁星闻言沉默了片刻，又转头捧住了季塞的脑袋，摸了摸他后脑勺:「季塞这颗头，它是扁头，确实有点像被门夹过。」


    季塞:「……」


    「你不是被刺激出幻觉了吧？还知道我是谁吗？」


    季塞:「你是我儿子。」


    「我看起来确实年轻，你没傻。」


    魏舒把柳繁星的手从季塞头上拽下来:「分个手而已，有什么不正常。」


    柳繁星立刻阴阳怪气:「大哥真了不起，二十几岁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居然还知道分手正常呢。」


    」可不，我还知道你爹姓魏呢。」


    「真有自知之明，虽然岁数不够，您脸看起来确实够当我爹了。」


    两人礼尚往来一番，季塞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中途还吃了个鸡蛋，两块西瓜。


    他把脚伸进水池里泡了一会儿，柳繁星突然转过头和他说话:「一会儿分组你和谁一起？」


    季塞玩游戏很菜，因为没什么经验，录制团综的时候基本他在哪一组哪组就会输，如果只是游戏输赢倒也没关系，可基本上每一次节目组都会安排一些惩罚，都挺累人的，相比之下魏舒玩游戏就很厉害，经常和小区朋友聚会，什么桌游都很熟悉。


    两人一个是队友最想一起的对象，一个是最不想一起的人选。


    柳繁星拍他肩膀:「季塞，今天看谁不顺眼选谁组队就行。」


    季塞:「我今天看你就挺不顺眼。」


    不过今天选人的并不是季塞，而是游戏赢了的何束舟，和最擅长游戏魏舒来负责选人。


    第一轮选人，何束舟选了身体更强壮一点的体力担当蔚思，于是魏舒也有了一次选人机会，他目光在季塞和柳繁星身上看了一会儿，如果是往常，他是一定会选择柳繁星的，俩人虽然喜欢斗嘴但也并没有太大矛盾，后者很自觉出列往他身边走。


    「我选季塞。」


    他话音一落，剩下四人目光都看了过去，好像魏舒是做了什么惊天的蠢事。


    魏舒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何束舟，后者也在看他。


    「我带飞。」


    第3章 你不会是为了我才分手的吧？


    魏舒问季塞:「有信心吗？」


    「有信心。」季塞默默走到他背后，盘腿坐下:「我相信你飞再高我也能给你拖下来。」


    魏舒轻轻笑了下:「没关系，游戏不重要。」


    季塞不信，魏舒一直是最爱玩游戏的，肯定很有胜负欲:「这可不像你说得话，游戏还不重要，那重要的是什么？」


    魏舒看起来有些认真，道:「是你玩得开心。」


    柳繁星撇嘴:」花样真多。「


    下一轮选人游戏魏舒赢了，他选择了三人一组，于是柳繁星也归到了他们队里，后者脑袋都垂到胸口了:


    「魏舒你疯了，有他拖累咱们俩都得被惩罚。」


    季塞:「谢谢你的肯定。」


    魏舒用抱住两人的姿势加油打气:「没事，输了也没关系。」


    柳繁星单独抱住季塞:「嗯吶是的，咱们游戏第一，友谊第二，大不了就舍二保一。」


    季塞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桑拿房的隔间外有两个水池，第一轮游戏是水上漂浮，在水池上放好两个很厚的方垫子，需要挑战的几名成员同时站到垫子上保持平衡，先落水的队伍就输了，游戏过程中也可以干扰对方，坚持到最后的队伍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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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边都开始商量计划。


    「垫子是方的，咱们三个人得保持它受力均匀，才能更稳妥一点。」柳繁星分析道:「这样看来对面要更有优势一点。」


    季塞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魏舒补充道:「垫子上可能会有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咱们最好还是互相搭着肩膀，这样如果一方失去了平衡，也不至于直接落水，好歹能拉回来点。」


    季塞没有灵魂:「你说得也很有道理。」


    柳繁星看向季塞:「那你呢，有啥想的没？」


    季塞皱眉沉声:「我想吃饺子。」


    柳繁星:「………」


    季塞这人一向没有什么胜负欲，哪怕被惩罚了也只是默默受着，而且这次对面还是何束舟，他更不可能主动去争输赢了。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其实柳繁星也能理解季塞，既然不想争，就不勉强他。


    何束舟不是话多的人，相比较这一组认真讨论，对面就显得有点安静。


    蔚思的计划只有只有一个，就是把人推下去，他很有力气，而且这种游戏也不需要怎么动脑子。


    水面上的垫子挺厚的，站上去有点摇摇晃晃，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掉下去，季塞是第一个踩上去的，然后是柳繁星，两人维持着搭肩膀的姿势保持平衡，魏舒站在台子上，也慢慢踩上。


    他一手抱住柳繁星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却没有做出相同的动作，而是搭在了季塞的腰上，轻轻环住。


    魏舒的头偏向季塞的那一面，说话的气息都打在脸上，他贴近季塞，开口道:「抓紧我，别掉下去。」


    季塞好像丝毫没察觉不对，一边点头，一边也转向魏舒，两人是个呼吸交缠的距离:「我看咱们要赢了，蔚思那边已经开始晃了。」


    季塞嘴里没涮干净的葱味直接沖了上来，因为已经淑过口，隔得远的时候闻不到，可离得近了却很清晰，两人的距离几乎已经快贴到一起了，加上摇晃，魏舒皱眉想躲，一个没稳住，瞬间摔了下去，台上立刻只剩下了两个人。


    柳繁星一边晃一边吐槽:「我服了，我真的服了，玩游戏有必要离那么近吗？是准备数数对方有几个黑头是吧？」


    幸好魏舒摔下去的比较快，没有拖着另外两人一起掉，不过这时候蔚思也开始推搡起来，他力气很大，就是个四肢发达的大傻瓜，一边推他俩，一边乱叫，现场乱成一团，原本就摇晃的垫子根本站不稳了。


    柳繁星努力维持着身体，像一颗风中摇曳的祖安豆芽菜，他身旁季塞却完全没有挣扎，一会儿看看蔚思，一会儿又盯住了何束舟。


    果然只有这种时候，何束舟才会认真看向季塞。


    那张脸上一如既往地胜券在握，只要是面对季塞，不管是游戏，感情还是其他任何东西，他总能处在上风，总是胸有成竹，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如果换成平时，季塞是一点也不介意游戏胜负的。


    可今天却莫名很不希望何束舟能赢。


    对方的攻势下，柳繁星已经完全挺不住了，腰撅成九十度接近水面，扑腾不了几下就得掉下去，就连蔚思也不再动，站在旁边维持着自己的平衡，所有人都觉得这场游戏输赢已定。


    何束舟还是那样眼神轻飘飘的，游戏结束了，他也看够了，准备收回视线。


    而季塞，他此时只伸出了一只手，却并没有去扶柳繁星。


    蔚思仿佛已经猜到了他的目标是自己，下盘稳稳定在方垫上，没有人可能推得动他，是季塞也不行。


    季塞盯着何束舟的眼睛，下一刻，一把摸上了蔚思的屁股。


    软乎乎的挺有弹性，在何束舟凝固的目光中，季塞还捏了两把，揉成了另外的形状，然后给出了评价:


    「不错，手感真不错。」


    蔚思和何束舟都愣了。


    前者脸青红一阵，他身为一个a，还是第一次让另外的一个a调戏，还是当着对方前男友的面，震惊羞耻，种种情绪冲上心头，下一秒蔚思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直接栽进了水里。


    蔚思把何束舟也给带了下去。


    方垫子上瞬间只剩下了季塞一个人，他好像狮子王一样站着，光着脚，打着晃，玫粉色的上衣异常骚/包，谁也没想到这场游戏居然是季塞取得了胜利。


    游戏中途的休息时间，队里:


    「夺笋吶，这是人干得事吗？」


    柳繁星差点抱住季塞亲两口，在他耳边小声说话:「我就喜欢你不干人事。你看何束舟那眼神没？兄弟，输赢不重要，我主要是爽了，下班请你吃饺子。」


    魏舒看起来也很满意季塞的发挥，在旁边用毛巾帮柳繁星擦水，他一向很会照顾人，对队里的每个人都很耐心，所有人都对他的亲近习以为常:


    「后面的游戏也要加油。」


    第二场砸气锤的游戏，桌面上有气锤和盆，石头剪刀布，赢得一方用气锤打输得一方的头，输得一方用盆防守，哪队没防守住先被打到了，哪队就输了。


    第二场游戏节目组没让魏舒上，所以季塞和柳繁星输了一轮，如此一来就成了平局。


    第三场游戏是忍笑游戏，挑战的成员面对面，嘴里含一口水，剩下的队友去逗对方的挑战者笑，坚持到最后没有笑喷的队伍获胜。


    何束舟一直是队里最不苟言笑的人，这游戏对季塞一方有点不利，第一轮蔚思和魏舒一起挑战，魏舒获胜，然后就到了何束舟和季塞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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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繁星有点担心季塞:「你能行吗？不行换我吧？」


    「你觉得我看何束舟能笑得出来吗？」


    也是，刚被分手不哭就不错了。


    季塞摆摆手，示意他后退，爽快地含了一口水，虽然担心，但最终柳繁星也没勉强，到了对面专心去逗何束舟笑。


    三分多钟的时间，他基本上把自己所有知道的笑话都讲了，何束舟却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并不是忍耐，就好像真的觉得无聊。


    柳繁星后退一点，和魏舒抱怨起来:


    「我搞不懂，季塞和他在一起到底怎么受得了，这人就是块木头啊，一丁点乐趣都没有，我怀疑他都听不懂笑话。」


    何束舟垂着的眼睛，睫毛轻轻颤了颤。


    相比柳繁星的认真程度，蔚思就有点浑水摸鱼了，他先说了几个冷笑话，做了几个鬼脸，见季塞都没什么反应，就开始鬼鬼祟祟说无关的话，还特意把麦掐了。


    「我没有歧视的意思。」蔚思难为情地挠了挠脑袋，好像要说的话有点难开口似得:


    「我屁股虽然软，和o比还是差远了。」


    「你不会是为了我才和何束舟分手的吧？我真不搞aa恋，你可千万别单恋我，没结果的。」


    这话清楚传进了两人耳朵里，季塞忍住没动。


    何束舟一口水喷了出来。


    第4章 竹马股


    第三场游戏是柳繁星和何束舟的对决，柳繁星输了。


    他只要一看到何束舟的脸，就想到刚才喷水的场景，实在忍不住，自己也笑喷了出来。


    一共三局游戏，何束舟和蔚思的队伍赢了两局，所以最终的胜利队伍是蔚思那一组，季塞和另外两人都要接受惩罚。


    节目组公布的惩罚果然和柳繁星想的一样，是去桑拿房里坐上一会儿，直到把里面的谜语都回答完才能出门。


    桑拿房的小隔间里有把长椅，能坐下五个人左右，季塞他们三人坐进去绰绰有余。


    季塞人挺怕热的，进门以后就贴到了最里侧不想说话了，柳繁星跟着进来，坐在了两人中间，最后才是魏舒。


    工作人员和摄影师在侧面，时不时就得出去换换气，谜语的难度不低，三人答了半天也只答出了三道题，而且都出了不少汗，最爱出汗的柳繁星脸像被洗过一样，都要跪下求魏舒了:「你不是挺擅长猜谜语的吗？今天怎么答得这么慢？求求你了，咱们快点出去吧大哥，我真受不了了。」


    魏舒看起来比柳繁星的状态好很多，像在思考的样子，还能笑得出来:「不是故意折腾你，我是真的想不出来，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这时候一点用都没有了？」


    柳繁星完全无语，于是魏舒又把视线落在了他身后季塞的身上，这人还是维持着姿势靠在墙上，嘴巴轻轻张着，因为炎热，脸颊和耳朵都有些发红，他向来不拘小节，出汗实在太多，领口也扯开了一大半。


    魏舒只看了一眼，就微微低下头，片刻后又抬起来，视线刚向下一点，季塞的衣服就被柳繁星给拉了上去了:「你太颓废了，这还有镜头呢，别袒胸。」


    季塞稍微坐起来一点，但还是有气无力:「后期会编辑掉的。」


    「那你一点镜头也不想要吗？张着嘴像什么样子？」


    季塞振振有词:「那是因为熟葱和生葱味道不一样。」


    「这里这么热，我一直张着嘴的话，葱就熟了，说不定就会有葱油饼的味道。」


    柳繁星:「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三人一直半个小时才从桑拿房里出来，期间季塞一直忍受不了想要脱衣服，但都被柳繁星阻止了回去，等到题全部答完，坐过的地方坐垫都湿了一大片。


    今天上午的拍摄也快收工了，中间可以吃饭和自由活动，下午的拍摄在三点钟左右。


    几人一起去更衣室换完了衣裳，柳繁星问起季塞接下来的安排:「你一会儿准备去哪？去吃饭吗？」


    季塞揉着后腰:「吃饭，然后看看医生。」


    柳繁星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好做，中间休息只有三个小时，回家休息一趟都不够，便打算和季塞一起过去。


    不过季塞拒绝了。


    「我就是去看看腰，又不是产检，不需要陪同。」


    季塞还是觉得一个人行动更方便一点。


    其余几个队友也都在房间里，他们组合只有何束舟一个omega，而且hope是以alpha为卖点的组合，何束舟的性别只有组合的成员和公司里的一部分人知道，所以他换衣服的时候，是在大家的更衣室里头又拉了个帘子，这样既不会觉得不方便，也不会让外人觉得奇怪。


    他这时候也在房间里，等着跟魏舒一起去吃东西。


    魏舒突然问起季塞来:「为什么不让人跟着啊，出去交朋友吗？」


    这一句话，几人的视线成功都被吸引了过去，只有何束舟一个没抬头。


    柳繁星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季塞身上转了转:「要是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我支持。」


    季塞想开口解释，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他犹豫的时候，一直没动静的何束舟就起身了，他好像才想起自己有什么事似得，捏着手机往外走。


    魏舒是个和谁都不会尴尬的性格，从背后喊住他:「不等我一起吃吗？」


    何束舟声音很平静:「我有点事，下次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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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人就离开了，视线都没在几人身上停留一下。


    「看来刚分手的两人都已经有了各自的新目标。」蔚思打了个哈气，把自己的羽绒服盖上，特意屁股朝下保护好自己，窝在沙发上开始睡觉。


    季塞沉默，把衣服收拾好，才开口道:「就是和医生一起吃饭，他是我以前的同学。」


    柳繁星有点记起来了，季塞确实有过这么个朋友，名叫邵卫，是娱乐圈里有很多明星都很熟悉的人，如果有什么病不想被媒体知道，或者有什么隐疾，一般都会去他那里。


    如果没有什么门路，想要邵卫给看病也不容易，他并不在医院里上班，据说主要是在搞研究，得了很多奖，最近也有出国去演讲，不过那些学术知识季塞都不了解，也没问过。


    柳繁星回忆了一下:「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他。」


    季塞背上包，和柳繁星魏舒一起往外走:「我俩高中就认识了，我去看看，然后和他一起吃个饭。」


    另外两人就限时搭了个伙。


    季塞是在早上受伤以后才给邵卫打的电话，没有预约，因此到达私人会所的时候，里面还有其他人，戴了个黑色的鸭舌帽，白色的卫衣休闲裤，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玩手机。


    季塞搭了他一眼，来这里的都一般都是娱乐圈的人，按理说是应该有点眼熟的，不过这人季塞却没认出来，对方也没有抬头和他打招呼的意思。


    没一会儿功夫，邵卫从里面出来了。


    他是个很漂亮的omega。


    五官美而富有攻击性，眉眼深邃有媚态，季塞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点上火，嘴唇总是红彤彤的，搭配在一起恰到好处地勾人，如果说其他人的好看都还是人类的范畴，邵卫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恶魔，是赤/裸的欲望，很张扬的美。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邵卫就很有人气，学习好，长得又好看，而且人很聪明，十六岁以前的学生都还没有分化，在学校里仰慕他的人就有不少。


    不过很难得，当时的小渣a季塞并不是其中之一。


    季塞喜欢美人，这事从小到大都没变过，但他从来没有打过邵卫的主意。


    早在两人还没有成为朋友的时候，季塞就已经听过邵卫的名字了，甚至还跟着朋友去看过一次，当时这人在看书，眼睛轻轻垂着，十六岁的年纪还没有分化，比起现在还要更清纯些，季塞第一眼就被惊到了。


    像天使一样。


    当时他是确确实实有过心思去追邵卫的，只不过还没有採取行动，这念头就被打消了。


    季塞看过邵卫带头打架的样子。


    被打的那个人就是他的朋友。


    两人原本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被拦下来拖进了小巷子里，其中有什么恩恩怨怨季塞并不清楚，但是他确确实实被波及了。


    当时的邵卫坐在水泥砖上，正好是背对阳光的阴凉处，好像在抽菸，他抽菸的姿势很漂亮，并不刻意，也不让人反感，就好像这人天生做什么都漂亮，脸在烟雾中模模糊糊，却更艷丽了。


    虽然表情是笑着的，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让人联想起教室里的那个天使，他更贴近现在的邵卫，像小恶魔一样。


    朋友被打得一动不动蜷缩在地上，季塞被按住在旁边，他看见少年撵了烟，一点一点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看。


    那天邵卫穿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他问季塞:「你叫什么名字？」


    季塞害怕自己会被找麻烦，回答道:「我叫赛季，s11赛季的赛季。」


    邵卫没说话，他打量了季塞一会儿，不知道有没有记住名字，又抬脚去了季塞的朋友身边，然后没一会儿人就先走了。


    于是其他人把季塞也按住打了一顿。


    从那以后，季塞就对邵卫产生了阴影，他虽然喜欢美人，但只喜欢温柔的美人，蛇蝎美人这一挂的，季塞只会觉得害怕，接下来的半年多时间，只要知道邵卫在哪，他就会立刻绕开走，生怕对方心血来潮再打他一顿。


    后来又有一次，季塞在厕所碰巧遇见了邵卫，这人还是和那一群朋友在一起，算上他总共有五六个人，说说闹闹声音很大，季塞从隔间里一出来，碰巧就看见了他们，他和邵卫对视了。


    虽说是个a，高中的季塞却没有什么能耐，胆子也不大，是个生活得很平静的孩子，一直被爱包围着，没经历过什么暴力事件，也没打过人，一看见这群人，立刻就退缩了，在走出门和重新回到隔间里犹豫了半天，才硬着头皮往外走。


    他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认出他的。


    邵卫只是安静地靠在门边，好像都没注意他似得，等到季塞一只脚已经走出了门，又伸出手，拖着帽子把人给拽了回来。


    一切发生地非常突然，季塞只感觉到了很大一股力气，拖着他往后倒，下一刻厕所的大门就在他面前被关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可能很好笑，总之那几个人围着他，好像都挺开心的。


    「把他裤子脱了。」他听见邵卫对其他几个人说，可并没有反应过来说得内容是什么，只知道周围人闹笑成一团，邵卫慢慢说着，他的音色也很特别，有些清澈，又缓缓绵绵的，让人后背发冷，手也凉丝丝的，轻轻拍季塞的脸:


    「你应该是会分化成a的人吧，我想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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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卫的父亲，是研究分化的专家。


    于是季塞就这样在厕所里可怜兮兮被扒了衣服，被人架着胳膊，邵卫走到他面前，又绕到身后。


    后面太多细节，季塞已经不想回忆了，很羞耻。


    回家以后没多长时间，他就转学去了其他地方。


    再后来有一天，他发现邵卫也转到了新的学校，不过这人没有再提从前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两人都不熟悉新环境，只认识彼此，邵卫认真和季塞相处起来。


    季塞是个并不喜欢结仇的人，有没有这个朋友倒也无所谓，所以一直都今天关系也不咸不淡的维持着。


    他一直觉得邵卫挺不好惹的，虽然外表很漂亮，却总让人搞不清楚想法，哪怕是以前在他那群朋友中间，邵卫也总是最沉默的一个。


    季塞从来没法对他有别的心思。


    正想着，邵卫人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走到季塞面前:


    「你先进去把衣服脱了。」


    季塞解释:「只有后腰受伤了，摔的时候身上带麦，就大概这个位置。」


    他把上衣掀起来一点给邵卫看，短短这么一会儿功夫，背上已经紫了一大块。


    季塞背对着邵卫:「就这么一小块，不脱衣服也看得见。」


    「但是需要检查一下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邵卫和季塞说话时总是脾气很好:「会所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开始决定带鸭舌帽的那个是攻，不过也不一定，也可能会换，但是竹马不出意外是反派


    第5章 你去见谁了？


    季塞犹豫了一下，还是按这邵卫说的，先去室内，里头暖气开的很足，医院里有的设备一样也不少，季塞转了一会儿，没事好做，去旁边的书架上找了本资料书看。


    他也不清楚这是本什么书，虽然都是中国字，连在一起就是看不懂，但看见上面还有不少邵卫记的笔记，他估摸着应该和之前那些研究有关系。


    刚把书放回去，邵卫人就进来了。


    「外面来了个朋友，久等了。」


    季塞表示理解，毕竟邵卫也有他自己的工作:「那人也来看病吗？会不会耽误你做生意了？」


    邵卫笑了下:「普通朋友来聊天，不用担心。」


    他让季塞趴在桌子上，把上衣脱下来。


    季塞不太情愿，旁边就有床，他不喜欢皮肤接近桌子，太凉了:「咱们不能去病床那边吗？」


    邵卫垂着眼睛带手套，说话依然温软:「刚做过手术，不太方便。」


    季塞虽然觉得奇怪，也不坚持了，病快点看完才能快点吃饭，他一分钟都不想耽误自己的吃饭时间，于是按照邵卫说的，整个人趴在桌面上，大头朝下，邵卫站在他面前，他能看见这人的脚踝，听见这人在头顶带手套找药水，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很清晰。


    季塞有点无聊。


    他撑起下巴看邵卫忙来忙去，玩起了桌面上的镊子。


    没过一会儿，邵卫回来了，季塞又赶紧趴好，这人手里拿了两瓶药水，据说要混合使用，他感觉到邵卫的手套也凉丝丝的，轻轻碰了碰他的腰。


    季塞这时候才发觉自己摔得挺厉害的。


    邵卫也皱着眉头:「怎么会摔得这么严重？」


    季塞嘆口气:「这事说起来挺复杂，可以总结为情伤。」


    「你又分手了。」邵卫拿出喷雾，在手套上喷好了，轻轻揉推伤处，季塞的腰背也很漂亮，他体毛轻，人又白净，突出的一块青紫就特别显眼。


    冰凉的温度让季塞一个机灵，差点从桌面上弹起来，可又被邵卫按了回去:「这是被打了？」


    即便对方用劲不大，伤处逐渐开始发热，季塞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的:「他哪能打我，是我一脚踩水桶里去了。」


    邵卫不说话了，专心地揉捏起来，这过程又漫长又痛苦，季塞忍不住去抓他的裤腿:


    「你能不能轻点？太疼了。」


    他咿咿呀呀开始喊疼，邵卫手上力道反而加重了点，人也更沉默，一句话也没说。


    于是季塞别无他法，拽起邵卫的裤子。


    然后用镊子拔了根腿毛。


    后者机灵一下，终于停下来，垂头看着季塞:「这样还怎么接受治疗？」


    他扶着季塞的头，把人拉起来，然后将衣服递过来:「刚摔感觉不到，睡完了午觉浑身都会难受。这两瓶药每天都要喷，如果你自己碰不到的话，可以找别人来帮忙，但是不用揉，等它风干不弄到衣服上就好。」


    季塞接过来，没当回事，塞进包里，然后看着对方又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来，里面有一半液体:


    「这是保养腺体用的。」


    季塞知道邵卫的东西肯定不便宜，而且能保证质量，市场上想买都买不到，他又是个非常爱美的a，因此对这保养液还挺有兴趣的。


    邵卫说完，让季塞把脖子露出来，同时拧开瓶子，准备给他示范一下用法，一股很奇怪的香味逐渐飘散出来。


    季塞觉得有点怪怪的，他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这味道好像不是单纯的香料味，和信息素一样刺激着他的感官。


    「这东西什么做的？味道好奇怪。」


    邵卫说了几个词，季塞也听不明白，最后乖乖把自己脖子露了出来。


    后者手指轻轻捏上了季塞脖子后面的一小块腺体，成功让季塞顿了一下，他虽然并不是omega，可上半身最敏感脆弱的地方被捏着，还是不太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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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卫站在他背后，他也看不清这人的表情，只能凭藉着感受，药水刚涂上的触感很奇怪，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得，在肌肤表层渗透的很快，转眼间，季塞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了些变化，酥酥麻麻的，不知道是被捏住的作用还是药水的作用，他开始不敢移动，似乎像是被那味道染透了，香味从毛孔里渗透出来。


    过了半晌邵卫才从背后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似得:「出去吧，我收拾一下。」


    可能是药水味道太沖了，季塞会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出门还神情恍惚，径直走到椅子边上准备坐一会儿，那里鸭舌帽正在低头玩手机，显然很专注的样子，听见季塞走出来，抬头看了一眼，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不过这人脸上还戴了个口罩，依然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虽然没搞懂这眼神什么意思，可鸭舌帽的眼睛很好看，季塞不自觉就愣了一下。


    他喜欢和好看的人交朋友，慢慢挪到鸭舌帽旁边。


    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刚才叫得很好听。」


    季塞:「……」


    他觉得这人可能误会了什么，但具体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是个a，是因为腰疼才叫的。」


    男生更惊讶了。


    也有很多a不喜欢在上面，这是个人情/趣。


    半晌才哦了一声，看来是了解了:「我都不知道邵卫有这种爱好。」


    「你们玩得真野，我喜欢。」


    季塞沉默了，最后专心看他玩游戏，这人消了二十个青蛙头，结束了一局，终于有时间聊天，季塞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鸭舌帽。


    「这是什么？」


    「见面礼。」见面礼呈现黑色，体积很小，用两根手指就能拿起来，季塞举起手中的黑色物体:「邵卫的腿毛。」


    鸭舌帽也伸出两根手指，手指细长细长的，很白，骨节分明，却丝毫没有男人的粗糙感。


    他接过腿毛，感嘆道:「这粗细太完美了。」


    「这也是情趣吗，真不错。」


    这时候邵卫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叫季塞起身，他俩约好了要一起去吃饭。


    季塞想了想，对鸭舌帽开口问:


    「我们一起去吃饭，你去吗？」


    他这里好歹也是个病人，医生出去了把人单独扔在这好像也不太好。


    「我就不用了。我来医院主要是因为胃积食了，不能出去吃东西。」鸭舌帽推辞道:「只要看着你们吃，我就……」


    季塞:「就饱了？」


    鸭舌帽:「不是，我就挺馋的。」


    季塞点头表示肯定:「难怪你胃积食了。」


    鸭舌帽顿了顿，拉住季塞的手，眼神非常认真:「不过咱们认识一场，你还送了我这么好的礼物，一会儿邵卫要是帮我把胃里的食取出来，我就送给你当回礼。」


    季塞也认真回握住他的:「那还是希望你别取出来了。」


    邵卫淡淡把两人分开，对那男生交代了两句:「我很快就回来，你可以先睡会儿，呆在这别到处乱走。」


    「你快点回来，我现在胃里面像压了块石头，睡也睡不着。」


    他和邵卫说话的语气像在撒娇，季塞由此推断两人关系应该很不错。


    他出了门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鸭舌帽的名字了。


    于是便假装不经意地问起邵卫来，后者却一直回避，不太想谈的样子，而且可以看出来他真的挺忙的，吃完了饭没一会儿就走了。


    临走之前还特意嘱咐他记得喷药水。


    午休的时间本来也没剩下多少，季塞无所事事，最终回到了录制场地，他们下午要去往另外一个城市，并且在那里开始为期几天的综艺拍摄。


    他回去的时候，其他队友都已经准备好了，都在化妆间等着他。


    季塞才刚一回到人群中间，蔚思就皱起了眉头，他鼻子挺灵的，围着季塞嗅了两圈:「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


    「好像是中药味，还有好奇怪的信息素？你去见谁了？」


    第6章 何束舟不顺心的一天


    季塞一边装东西，一边解释:「去看医生，一共这点时间，我还能看谁去。」


    「那你身上omega的信息素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说是医生给你涂的药水吧？」


    季塞一愣:「这你都知道？就是他给我涂的。」


    蔚思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呢？」


    柳繁星往前一步，把蔚思拉开，换了个说法:「季塞你认识新朋友了吗？」


    季塞想了想，鸭舌帽也算新朋友，点了点头，柳繁星惊讶了，季塞赶紧又补充道:「不过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室内诡异地安静了片刻。


    信息素味道都弄身上了，名字都不问。


    季塞果然渣攻。


    几人让他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出发前往下一个拍摄地点，是国内一处很合适度假的小别墅，靠海，环境很好而且比较偏僻，周围没什么人，是很合适录制的地方，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都会在这里度过。


    把行李放好，几人在别墅周围转了一圈，稍微看了下环境，然后就要决定今天睡觉的房间了。


    五名成员和经纪人，加上几名工作人员，都要一起住在这里，所以成员们的卧室只有楼上的三间房，五个人里有一个人可以单独住，剩下的四个人两两一组。


    单独住的已经内定了是唯一的omega何束舟，因为房间不一样大，为了公平起见，剩下的四个人抽籤来决定谁和谁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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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季塞和魏舒一起分在了床比较小的那一间房里，另外俩人住一起。


    几人抽籤的时候，何束舟已经把行李搬上去了，以前季塞没和他分手的时候，每次都是季塞抢着献殷勤，不光是行李箱，连录制节目出发前的准备事项，需要带的东西，季塞也都会帮他一一计划好，然后为了避免他反感，会做成便签放在他卧室里。


    以前何束舟都会以为是经纪人做的。


    但是这次显然他没有收到便签，他东西带的不全。


    蔚思正在收拾行李，第三次看见何束舟出现在门口，终于忍不住问他了:「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没带拖鞋和短裤。」


    蔚思站起来挠挠头，他心思也不细，何束舟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也没带。


    「坚持一下，一会儿应该要去超市了，不然去问问工作人员也行，别墅里应该都有准备，实在不行就和魏舒他们借一下。」


    来的一路上出了很多汗，何束舟是想先去洗澡再出门的，可别墅里只有冬天穿的棉拖，去问了经纪人，经纪人说剧组里也没人准备多余的拖鞋，大家都是到这再买。


    他本来也不是爱责问别人的性格，以为是经纪人把便签的事情忘了，没有去问一句。


    心里莫名有点烦闷，何束舟也不继续找了，简单洗了把脸，在客厅里等待一起去超市的时间。


    第一个出来的队友是季塞。


    一边打电话一边从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拎了一袋小饼干，他用肩膀夹着电话:「这边天气还不错，虽然有点闷，但阳光很好。」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季塞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那咱们下次一起来。」


    「当然不会忘记东西了，我收拾的可快了，每次都会先记在便签上的。」


    何束舟愣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季塞一眼，在对方抬头之前，很快他头又垂下去了。


    没过一会儿，其他队友也分别从卧室里出来了，队长蔚思开始分配任务:「节目组说，一会儿购物的时候有一定的资金限制，而且不能用自己的钱，咱们尽量只买必须要用的东西。」


    「回来以后分成两队，会做饭的负责做饭，不做饭的就洗碗收拾桌面。这样行吗？」


    几人都表示同意，这样的分配还挺合理的。


    但蔚思显然已经忘了何束舟忘带东西的事，钱包都已经被节目组收上去了，买食材的钱给他私人用也不太说得过去，何束舟只好去找经纪人沟通。


    节目组的意思是为了看点和分量，让他自己想办法。


    于是出发了以后他又去找了蔚思。


    「我也没带齐东西，一会儿买食材剩下的钱，咱们凑合凑合买两双拖鞋吧。」


    不顺心的事显然还不止这么一件。


    为了综艺分量，和蔚思去逛了地摊，何束舟出了一身的汗，还有一股尘土和油烟味，他回家以后就先去洗澡了，于是其他人做完了饭，他自然而然被分到了洗碗组。


    因为饭菜都是自己做的，厨房很乱，第一天洗碗的量很大，他本来因为练舞就有点腰伤，等都忙完，腰已经疼得不行了，何束舟性格比较淡，他不说，也没人注意到，当然也没人出来帮忙。


    这样好不容易忙完了事情，拖着身体回到楼上，何束舟忽然听见隔壁的房间里传出什么声音来。


    季塞和魏舒的房间门虚掩着。


    季塞本来是想让柳繁星帮忙擦药的。


    这人手脚痛快，而且和他又比较熟，但是柳繁星因为不会做饭被分配到了洗碗组，没时间上来，所以最后是魏舒提议他来帮的忙。


    「你就把这两药喷上就行。」


    季塞撑在床边，回头指导魏舒:「等它干了就完事了。」


    魏舒站在他身后，嗯了一声，但迟迟没动，而是观察起瓶身的使用说明，半晌才重新看了看季塞:「可这上面说需要揉推，效果才比较好。」


    季塞怕疼。


    他想起来医生说不需要别人揉，所以能不揉就不揉，季塞一点也不想吃苦:「没必要，我医生说只要喷上就有效果。」


    「可是如果你的腰伤不好，咱们过几天录制还有别的运动，估计挺麻烦的。我来帮你吧，揉一揉能好得快点。」


    魏舒温柔道:「你不用不好意思。」


    季塞想说真不是不好意思，两个a一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是真怕疼，可话说到一半，刚说了自己没不好意思，他就被拦着腰拖起来了。


    季塞原本是站在地上，手撑在床边，魏舒说话间干脆把他拦着腰抱起来，往床上一推，他就趴在了床上。


    然后魏舒就这样撑着手臂，去碰季塞的腰，事发太突然，他都没时间做准备，才刚揉了两下就闷哼了好几声。


    季塞有点想踹他。


    但他忍住了，只是沉着声音说道:「疼，快点下去。」


    魏舒懂得见好就收，利索从季塞身上起来:「看不出来你这么怕疼。一个alpha因为这点小事掉眼泪可不行。」


    季塞眼睛是有点红，不过是路上戴隐形时间久了眼睛干涩，他绝对没哭。


    不过这解释显然没人放在心上。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碰巧对面何束舟的房门才刚关上。


    三人明明有个短暂的照面，对方连招呼都没打。


    季塞觉得前男友真是越来越孤僻了，哪怕和自己关系不好，魏舒可是一直对他很好的，没想到现在连魏舒也开始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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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给了几人一会儿洗澡和休息的时间，然后又开始了桌游游戏的录制，人们一个个从楼上下来的过程中，先来的几个在楼下闲聊:「蔚思睡觉打呼噜。」


    柳繁星显然有点崩溃:「我第一次怀疑他是个歌手，就是在睡觉的时候，这呼噜声简直就是我的催命曲。」


    「这也没办法，人睡觉总有点小怪癖，您只能忍一忍了。」


    柳繁星最讨厌魏舒假惺惺装好人:「不是你失眠你当然这么说了，今天我要是睡不着，半夜就去你们房间敲窗户，咱们都别睡。」


    魏舒没接他的话，反而转向季塞:「我睡觉也有怪癖，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打扰到你。」


    季塞摆弄面前的卡牌，头也没抬:「你要是流口水就搬去和蔚思一起睡，你俩内部消化。」


    何束舟下楼的时候，看见魏舒挨着季塞，脸上笑得很温柔，他整个人距离都往季塞那边靠:「不流口水，我睡觉喜欢抱着人，或者压着被子，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睡觉。」


    柳繁星赶紧劝道:「季塞，你可以给他踹下床，这都是节目分量，他要是掉下去，节目播出肯定会上热搜。」


    「我考虑考虑。」


    魏舒对面和旁边的位置都空着，何束舟坐到了对面。


    魏舒很自然地接话:「那我只能带着你一起滚下去了。」


    季塞认真:「和你做室友可真危险。」


    蔚思出来以后，人就到齐了，游戏很快开始，第一轮大富翁结束，第二轮开始狼人杀，六人局还缺一个人，经纪人给补了位。


    每个人发言一次以后，开始说自己的观点，相比较其他人，何束舟一直都安静坐在旁边，轮到自己的时候，他选择了魏舒是狼人:「他今天话比平时多。」


    魏舒撒谎的时候确实话会比较多一点。


    然后轮到魏舒的时候，他也选了何束舟，表明理由的时候，他说:「因为他今天话太少了。」


    柳繁星在旁边看不过去:「你这就是没事找事了，他哪天话不少。」


    蔚思也道:「对啊，何束舟话本来就不多，你说说别的理由吧。」


    魏舒开玩笑道:「那我就是想投他吧，想让他赶紧出局。」


    他突然盯着何束舟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认真，很容易被对方捕捉到了。


    「为什么？」


    很少见，还没等其他人开口，这次居然是何束舟先问的:「你讨厌我？」


    「说什么呢？这还录节目呢。」魏舒笑道:「咱们是好朋友。游戏是游戏，你别当真啊。」


    柳繁星也解释:「肯定是因为你刚才选他是狼，他才针对你的，怎么这都想不懂。」


    有了这么一茬，第一轮第二轮魏舒和何束舟都被投了出去。


    两人都不是狼人，最终的狼人是季塞和蔚思，俩人根本没怎么参与就赢了，于是明天的早饭又决定了是输了游戏的三人来做。


    洗了一晚上碗的柳繁星快哭了:「你俩平民对待彼此友善一点，也多一点信任吧，太累了我。」


    何束舟和以前一样，没什么情绪，好像刚才的反常只是一天过得太不顺了，才突然有点敏感，几人回到楼上准备睡觉。


    魏舒进房门的时候，季塞已经睡着了，看得出今天应该挺累的，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睡熟了，还特意在床头给魏舒留了一盏小灯。


    魏舒放轻了脚步，走到他旁边。


    第7章 漂亮哥哥


    季塞喜欢蜷缩着睡觉，因为白天又累又乏，摔得身上也疼，翻身都很困难，虽然他睡着了就一动不动的，眉头也轻轻皱着。


    魏舒低头盯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了房间里的摄像头。


    真人秀综艺摄像头一般是不会关的，但是后期会有剪辑，他低头又静静看了季塞一会儿，然后慢慢弯腰贴近了一点，尝试叫了一声:「季塞？」


    后者睡得迷迷糊糊的，浅浅地哼声回应他，有些特有的亲昵感:「怎么了？」


    他还没睡着，但应该不太清醒了。魏舒轻轻笑了下，手指插/进他的发丝中间揉了揉:「没事，想看看你腰伤有没有好一点。」


    后者已经完全不回答了，不知道是不愿意理他还是已经睡熟，于是魏舒弯下腰，把灯关了，慢慢爬到床上。


    他先是平躺了一会儿，尽量放轻了呼吸声，过了半晌，又逐渐放开呼吸声，然后不经意地翻了个身，手臂搭在了季塞腰上，人也慢慢靠过去。


    季塞已经很困了，邵卫说得果然没错，虽然白天的时候感觉不到，可一睡觉疼痛立刻显现出来，动一下都拉动筋骨，虽然感觉到了背后的人的靠近，他挣动了两下没甩开，也不想再动，只皱着眉头:「警告你，别流口水。」


    魏舒没有回答他，只是把手抱的更紧。


    这样一直到了早上，俩人都没怎么移动过，负责叫起床的柳繁星一进门就看见他俩抱在一起睡觉的姿势。


    他先是站在门口愣了片刻，印象里季塞和魏舒应该没熟悉到这种程度，片刻后又想到季塞摔倒的事，忍不住上手去拉魏舒，拉了一次没拉开，转手去扯耳朵:「魏舒起来，季塞他腰还没好呢，你手脚别压着他。」


    床上两人都是晕乎乎从梦中醒过来，看见柳繁星的脸，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他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了？还抱一起睡？」


    把魏舒拽开，然后又把季塞从床上扶起来，细心照顾他穿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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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另外两人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今天的惩罚是柳繁星和何束舟一起做早饭，所以两人起得很早，做好了饭菜就去叫队友起床吃饭，蔚思因为想要维持自己发达的四肢，每天都起床运动，起的很早，所以需要人叫的只有季塞和魏舒两个人。


    在饭桌上，柳繁星郑重地提出了要求，他看起来非常疲惫，对魏舒道:「咱们换宿舍吧。」


    后者夹起一块煎蛋，放进碗里，没提早上的事，反而问:「怎么了？和蔚思睡觉很不舒服吗？」


    蔚思穿得砍袖，露出两边手臂，刚运动完的肌肉线条都透露出小心翼翼，心虚道:「我昨天没打呼噜吧。」


    柳繁星:「你没打呼噜。」


    蔚思松了口气，坐直了:「那就好，我还担心是因为我让你不舒服了。」


    柳繁星:「那哪是打呼噜，你只是在我耳边哼了一晚上悲怆奏鸣曲。」


    蔚思又蔫了。


    柳繁星继续提议:「季塞他有腰伤，魏舒晚上睡觉太不老实了，总是压着他，既然咱们两边睡得都不舒服，不如就换房间吧。」


    看来大家都想和季塞睡。


    魏舒没直接回答他，而是戳了戳碗里的饭菜:「季塞你怎么想？」


    魏舒抱不抱着他倒也没有多大区别，季塞没感觉不舒服，昨天睡得也还不错，所以无所谓道:


    「我随便，都行。」


    魏舒于是转向柳繁星:「那咱们投票决定吧，我晚上也不听小夜曲」


    蔚思脸上的难过显而易见:「能不能别这么嫌弃我。」


    季塞看他可怜，把勺子放下，他反正睡觉睡得特稳当，雷打起来动都不动，既然大家都不愿意，他去也无所谓:「队长，我不嫌弃你，咱俩一起住吧，我睡觉死，听不见。」


    蔚思超级感动:「只要你不捏我屁股，我睡觉也很老实，不折腾人。」


    俩人就这样达成了一致。


    柳繁星也不想多说了，只要一想到和魏舒同一个房间，他一边搬行李就一边有点噁心:「你可别抱着我睡，我能把你弟弟踹废。」


    魏舒:「你放心，我今儿晚上小癖好就治好了。」


    吃过了早饭，季塞回到自己的新房间里，他翻出了邵卫给的小瓶子，端详了一会儿。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人给他的东西不会有不好的，俩人成为朋友以后，季塞无数次收到过邵卫给的礼物，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其实都很贵重，而且市面上也买不着。


    但这保养液他不太想继续用了。


    原因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只是觉得味道有点奇怪，而且不只是他自己觉得奇怪，连其他alpha闻到了，也都觉得有点怪怪的，不管这里面是不是好东西，季塞身为一个公众渣a，身上随时带着omega信息素的味道还怎么钓别人？


    他想来想去，把小瓶子送给了蔚思，叮嘱他不要在人多的地方随便用以后，就什么也不管了。


    蔚思收到礼物也挺开心，不过冷静下来又觉得这东西自己也用不上，他一个运动型肌肉alpha，没有那么精緻，而且这里面明显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更合适omega来使用，于是他转手又把东西送给了何束舟。


    「季塞送我的，我也用不上，不过这里头应该是好东西。」


    何束舟接过小瓶子，他还是第一次经过别人转手收到季塞的东西。


    蔚思送完了东西也没走，在他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因为品味差不多，两人以前也经常会聊聊音乐和作曲，大部分都是蔚思在说，何束舟安静听着，他很习惯听别人说话，偶尔也会搭话，俩人的关系虽然不算太亲，但一起说话也并不尴尬。


    「其实季塞这人挺好的，挺善良的，又爱照顾人。」


    蔚思手里还握着小瓶子，对面的人没啥反应，但他还是继续说了:「我是这个组合的队长，很多时候还是得负起责任，和你说这些话也并不是希望你们复合，但都在一个队里，起码别那么排斥，他人很好，做朋友也会让人舒服的。」


    「我没排斥他。」何束舟把瓶子重新还给蔚思:「这种东西我用不上。」


    说完人就出门运动去了。


    何束舟人总是这样，对朋友也一样冷冷淡淡的，身边的人想要靠近他很容易，但如果想要真的亲近，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他当初同意和季塞在一起，才显得特别诡异。


    蔚思虽然不理解，但很尊重包容其他人的不同，和何束舟的相处方式他也很明白，有时候点到为止就好。


    回到宿舍的时候季塞正在打电话。


    对面是他老爸。


    听起来应该是在搓麻将，一会儿左声道传来一声么鸡，一会儿右声道传来一声三条。


    「不是，我没事相什么亲？」季塞撑着腰，以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窝在化妆檯边上:


    「我喜欢自由恋爱。」


    对面他爸打了颗南风:「是孔家的小儿子，孔行泽，你小时候一直说人家好看来着。」


    季塞小时候近视非常严重，长大以后才做的手术，那时三十米外人畜不分，老家隔壁家养了只半人高的老母猪，他也天天指着人家叫漂亮姐姐。


    但提起孔家的小儿子，季塞还是很熟悉的，原因是这人在圈子里很有名，虽然家里有钱有势，但因为私生子的身份，父亲并不怎么承认他，对他也很不好，后来身为演员在娱乐圈活动，还混成了个影帝，也是挺传奇的人物，季塞曾经一度是他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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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在他爸面前假装矜持:


    「见一面倒也不是不行。」


    麻将业务繁忙，他爸很快不耐烦了:「我给你微信，你俩自己先联繫。」


    季塞加上了孔行泽。


    对面很快同意了好友请求，并且先发来了消息:「你好，我是孔行泽。」


    季塞还没等说话呢，对面先解释上了，季塞也没想到影帝还是个话痨:「是我妈让我来的，她说是你继父的意思，让咱俩认识一下。」


    季塞:「……」


    「那是我亲爹。」


    「对不起。是我妈没传达好，她说的原话『继父有意让你俩认识一下』，我误会了，很抱歉。」


    季塞手指颤抖:「因为我姓季。」


    「我叫季塞。」


    这次孔行泽那边停顿了一下，半天没回话，季塞估计他挺尴尬的，就先去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收到了一张图片，并且下方还配上了文字:「定情信物？」


    季塞把图片点开，背景是很漂亮的手，手指纤细很长，在他看过的所有手里面绝对能排的上前三，看起来有点眼熟。


    那手掌中心，放着极其不和谐的一根短短的，黑色的毛。


    这人居然就是医院里的那个鸭舌帽。


    季塞惊了，他当时居然一点没听出来孔行泽的声音，正惊讶之时，手机很快又响起来，他又收到了一张图片，上面是马赛克，和看不清实体的一坨东西在地上，五颜六色的。


    「这是回礼。」


    「我的胃积食。」


    季塞:「这重逢的喜悦让我差点把你拉黑了。」


    「真无情。」孔行泽抱怨，然后又问季塞:


    「看在季父的份上，下次一起出来玩吗？我发给你酒店房间号，记得一个人来。」


    「真是好了不起的邀请。」


    蔚思的呼噜声在旁边逐渐清晰起来，季塞翻了个身，也躺在床上，他估摸着自己老爸应该是有什么别的打算，所以并不拒绝和孔行泽的接触。


    太复杂的东西他也不懂，不过交朋友季塞是很愿意的。


    第二天一早，季塞是被何束舟叫起来的。


    这人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们房间里，叫季塞一起出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高估了我自己，只写完了三千，晚上不知道能不能再写完六千，如果可以晚上再更新六千，如果不行就更新三千，这章可能会修改


    孔行泽是暂定的攻，不过并不是和看起来一样单纯的人，我比较喜欢看起来的傻的黑心攻， 他是全书最喜欢受的人


    第8章 一顿吃四碗


    季塞答应了，蔚思还在睡觉，为了不打扰别人休息，他尽量放轻了动作，也没有摄影师跟着。


    以前如果要和何束舟见面，季塞一定得是最干净整洁的，但现在无所谓了，头发乱蓬蓬，在睡衣外穿了个外套就出门了，他一路上跟在何束舟背后，只想着赶紧说完了话回床上接着睡他的觉。


    他之所以会出来，也完全是因为好奇，平时吭个声都难的何束舟，居然会主动找自己谈话。


    两人最终去了海边，才刚刚日出，温度很低，即便太阳将海面照射的很漂亮，季塞也没心情去欣赏了，他缩紧了脖子，才注意到前面何束舟其实穿得很少，棉拖鞋里面甚至没穿袜子，平常一直挺拔的嵴背也冷得微微有些哆嗦。


    季塞当即停了下来:「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走太远很冷。」


    何束舟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想到季塞会直接叫停他:


    「蔚思来找过我。」


    他心里其实情绪有些莫名，分手的这段日子里，这种感觉一直挥之不去，可何束舟也形容不了，说出来的话只剩下了一半:


    「既然咱们还在同一个队里，以后还是要正常相处。」


    季塞点点头:「这是当然了。」


    他答应的这么痛快，让何束舟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人陷入了沉默，海风让原本孤立的人看起来更单薄了，季塞想快点离开，鞋底搓了搓地面:「起码镜头面前还是和以前一样，你放心吧。」


    明明应该是满意的结果，何束舟却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很多事情都和他印象里不一样，他一直不说话。


    季塞又看了这人露出来的脚后跟一眼，冬天里已经被冻得通红，他便领头先往回走了:「走吧，回去吧，这太冷了。」


    何束舟一直像有话没说完，季塞走出十多米，他才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小别墅。


    才到了院子里，季塞就注意到了在做饭的魏舒，这人在井边洗鱼。


    季塞早上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就发现停水了，看样子现在也没来，而且拍摄之前节目组又要求几人自己做饭，估摸就是这个原因魏舒才会到井边来。


    井水看起来挺凉的。


    季塞缩着脖子，小碎步往屋里跑，生怕这人突然叫自己过去帮忙。


    不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几乎刚一进院子，就被魏舒注意到了。


    不仅注意到了季塞，还注意到了季塞后面跟着的何束舟。


    「季塞。」


    只一声，后者脚步便顿住，他看见魏舒一点一点朝他走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冷的，脸上连平时温柔的笑容也没有。


    魏舒递给季塞个菜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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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轮到咱们三个做饭了，你把菜洗了。」


    季塞接过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魏舒看出了他嫌水凉，可也没说话，于是季塞在镜头面前任劳任怨地蹲到他旁边，才刚洗了两根菜叶，手就通红了。


    后者低头看了一眼，原本忽略了，可没过一会儿，又回屋里一趟，他给季塞拿了橡胶手套，还有围巾，到底还是不忍心:「热水一会儿就煮好了，先用这个吧，手都冻红了。」


    季塞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这时候蔚思也从屋子里出来了，给两人带了热水，还冲了三杯咖啡，三人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煮好了饭菜，叫另外两人吃饭。


    柳繁星坐下，然后问季塞:「你昨天睡得怎么样？能睡得着吗？」


    「还挺好的。」季塞回答他:「我俩都睡得挺早的，一觉到天亮。你呢？换了房间还习惯吗？」


    「我也睡得挺好，魏舒睡觉很老实，也没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习惯抱着人睡，我俩各睡各的。」


    魏舒浅浅笑着:「我睡觉的怪癖，也分人。」


    这话明面上是在嫌弃柳繁星，可认真想起来可能还有别的意思，何束舟看了他们一眼，没想到碰巧又对视了。


    「束舟昨天睡得好吗？我看你今天起得好早。」


    后者点点头:「别墅里很舒服。」


    「你舒服就好。」


    魏舒又补充:「不过季塞最近腰疼，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事其实也可以来找我，更方便点，不用早晨去叫他。」


    何束舟这次看了魏舒好一会儿，一直没回答，两人就这样对视，他半晌才开口:「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想叫他出来聊天而已。」


    魏舒没再说话了，笑容也没变。


    几人平静地吃完了饭，就到了今天的旅行时间，可以选择去周围的景点玩或者去海边，五个人分别想好自己要做的事，然后告诉节目组，由节目组来分组。


    季塞有点想去附近画展转转，等到中午暖和了再去海边，于是分组的时候就被分到了蔚思和何束舟的组里。


    这三人都挺喜欢欣赏艺术品的。


    分开前蔚思在一楼交代:「那咱们先休息一会儿，九点钟出来汇合，午饭就各自在外面解决吧。」


    季塞这才回房间摸到手机，他昨天断断续续和孔行泽聊了不少，因为有意想要套他几句话，对方又是个话痨，俩人已经成功聊到了孔行泽的祖母和父亲，这人和他说起祖母不喜欢自己的原因。


    「可能初次见面我表现得不太好。」


    孔行泽和母亲在外面生活过几年，被接回家的时候已经十几岁了，当时孔家当家的人是孔行泽的祖母，一个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女人。


    「我祖母第一天来，带了很多人，她坐在沙发上一直抽菸，我妈在厨房里都不敢出去，让我去欢迎她，给她送茶喝。」


    「她也不说话，周围好多黑西装的保镖，还戴墨镜，看起来特别可怕，那个茶杯很烫，我手都疼死了，叫了她好几声，她也不接我手里的茶，连看也没看我，就说喝不下。」


    季塞知道了，孔家老太太从那时候就是故意晾着孔行泽，毕竟是外面女人生的孩子，老太太又有意要培养长子，她在第一次见面就想让孔行泽认清自己的位置，表明孔家对他的态度，所以肯定不会有丝毫好脸色，与其说是接两人认祖归宗，恐怕更像是去解决麻烦，很难办的一件事，估计孔行泽没少被针对。


    季塞挺好奇孔行泽的做法的，如果处理不好，估计他就要被老太太处理了。


    「然后呢？你怎么办的？」他问。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片刻后，发过来一行文字:


    「我说，客气你麻痹，快喝。」


    季塞:「……」


    「你是真傻吧？」


    孔行泽辩解:「我那时候才多大啊，我怎么懂，从那以后她好像就不喜欢我了。」


    「能喜欢你就有鬼了。」


    「我已经在努力接近她了，前几天我给她送礼物，挑了好久送到她生日晚宴上，她也没收。」


    季塞又好奇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礼物都不收，不像老太太的性格，他问:


    「你送的什么？」


    「古董。」


    「什么古董？」


    「一口大钟，就是和尚撞的那种，我看她经常去拜佛，等着敲钟，所以特意让人从寺里摘下来的，给她挂院子里，这不就不用跑那么远了吗？多孝顺啊，亲戚都来围观了呢，然后她气得疯了，把我给赶了出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生日送钟，季塞沉默了。


    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蠢的私生子。


    话虽然这么说，季塞也明白了为什么孔家完全没有限制孔行泽在娱乐圈发展的意思，脑子到了这种程度，恐怕谁都不会觉得这人有什么威胁。


    季塞只是有点搞不明白自己老爸的意思，虽然也知道家里一直想和孔家结亲，可选择接近孔行泽明显不是明智之举，老太太和孔父都是勉强才承认了这么个傻儿子，平常都不放在眼里，这能结到什么亲？


    他之所以问孔行泽这些问题，也只是好奇自己老爸的想法，不管别人的计划是什么，季塞倒还挺喜欢和孔行泽做朋友的。


    毕竟每天都被刷新智商下线，这事可遇不可求。


    而且孔行泽长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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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塞之前在颁奖典礼上见过他正脸，已经被惊艷过了，当天现场来了很多人，国内外的演员歌手爱豆都有，季塞就单单只记住了孔行泽。


    五官立体又精緻，眼窝很深眼睛也很大，但却是单眼皮，有些发灰的瞳色，让深邃中又多了几分凉薄，说话时眼皮轻轻挑起来，有些高傲妩媚。


    他当时回眸对着台下讲话的一幕，让季塞很长时间都没办法忘掉，不光是他，现场很多人都被孔行泽的那一个镜头蛊惑住了，哪怕对方只是短暂露了一次脸。


    孔行泽不仅仅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他有一种很独特很吸引人的气质，不光是五官的美，还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受，可以是纯净的，也可以是污浊的，像一张白纸一样，仿佛可以被书写绘画成各种各样的样子。


    难怪导演喜欢用他来塑造角色。


    他后来又从网上搜索了很多孔行泽的电影来看，就像一名普通的粉丝一样。


    季塞是很喜欢接近美人的，可越是从电影里了解孔行泽，就越觉得这人距离自己生活太远了，他是一名成功的演员，也像一件艺术品，是被老天爷爱戴的孩子，从头发丝到指尖都是完美的，不能被人的欲望玷污的，不能有七情六慾，就应该永远这样站在舞台上，在银幕里绽放自己。


    虽然看了很多电影，季塞却也一点不了解这人是什么性格，孔行泽出道许多年，一次综艺节目都没有上过。


    他现在总算知道孔行泽不接综艺的原因了。


    看来世界还是很公平的，它带给你一些东西，就一定会带走一些东西，比如幸福的家庭，比如恩爱的父母。


    比如脑子。


    「你上午要去录综艺吗？」


    对方问了他一句，季塞如实回答了，然后孔行泽又发来消息:「我和邵卫今天也在这附近，晚点要不要一起吃饭？」


    「你胃积食好了？」


    「完全好了，一顿能吃四碗。」


    第9章 前男友的小心思


    季塞想来自己已经套了这么多话，不吃顿饭也说不过去，于是说了地点，两人约好下午见面。


    九点钟准时从小别墅出发。


    「你从昨天就一直和谁聊天？」蔚思坐在季塞旁边，眼睛伸过来看:「一直笑嘻嘻的。」


    「我爸介绍的朋友。」季塞不想说太多，蔚思也就是随口问问，车内又陷入沉默，气氛太沉默了，节目组提醒季塞和蔚思开始车内点歌。


    三人一边听歌一边跟着音乐乱扭，很有旅行的氛围，这也正是节目需要的，音乐随机播放，很多时候光听到前奏，就能知道后面是什么歌曲，播放的中途，季塞听见了他和何束舟第一次表白时的歌。


    应该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以至于两人刚一听到都有些恍惚，时间已经过得太久，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这首歌还是出道前的练习曲，每日每日都在练习室里度过，音符已经附着着成为了回忆的一部分。


    季塞出道前遇见了很多麻烦事，被同公司的前辈堵在公司门口出不去，他当时年纪小，下意识觉得这样的事不应该告诉家长，所以事情也一直得不到解决，只好躲在练习室里，等外面的人走了再回宿舍。


    当时唯一还在练习室里训练的，只有何束舟，因为这人在公司里出了名的不好惹，季塞每天都跟着他背后回家，所有人都以为他俩认识，季塞才能安全度过了那一段时间。


    他不知道对方是根本没注意到，还是有意没拆穿他。


    如果一开始季塞对何束舟只是见色起意，时间长了就真的有感情了。


    他也是在那样一个晚上和何束舟表白的，当时的季塞脸皮还没厚到那种程度，在公司楼下，昏暗的路灯和练习室里不知道是谁还在独自练习的音乐声，何束舟皱着眉头目光落在季塞脸上。


    「咱们不合适。」


    那是他第一次被拒绝，当然后面还有无数次，但也都没有第一次来的印象深刻，当时练习室里传出来的也是这首歌。


    不过也都是过去的事了，季塞这人一旦喜欢上什么，一定会尽全力争取，但如果劲头过了，也就不会再继续执着了，放弃也显得很简单，曾经有再多感情，也在这漫长的追逐中被消磨殆尽。


    一样的回忆对于两人也许有不同的感受，季塞不知道何束舟在前座想些什么，身旁蔚思和他们聊着练习生时候的故事，但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好在没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季塞在空调车里坐得挺热，准备去买俩冰淇淋，他和两人交代了一声，独自去买了三份冰点回来。


    既然已经说开了，在镜头前还是得有个样子的，外界不知道那么多因因果果，如果太疏远何束舟，恐怕还要被说队内不和，所以季塞还是按照他的口味给买了吃的。


    「谢谢。」这人淡淡笑了下，从季塞手里接过来，估计是想到自己早上的谈话有了作用，或者刚才的氛围让他心情不错。


    很少见何束舟这样笑的，蔚思看鬼一样盯了两人一会儿。


    一到了画展，蔚思就和两人分开了，不知道是停下来看什么作品，没跟上脚步，所以剩下两人继续一起走。


    哪怕是恋爱的时候，他俩其实也很少有一起出过门，更别说单独约会了，倒是没想到分手以后反而更亲密起来，虽然身后一直有摄影师跟着，也不影响两人说话，季塞对于艺术品的鑑赏很有自己的想法，也可能是话题比较聊得来，又或者有镜头在必须保证分量，不知不觉也说了挺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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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中午的时候季塞接了个电话，是邵卫打来的。


    他接电话的时候，还带着方才的那种语气:「喂，邵卫。」


    「是有什么好事吗？今天听起来这么开心。」


    语气很温柔。


    一听见声音季塞就稍微离远了点，躲开镜头，所以也把站在原地的何束舟甩开了。


    后者在原地没动，他等了季塞一会儿，可能还是想一起走，可人却迟迟没回来，从远处看季塞的背影一直和电话另外一头说什么，好像很熟络的样子。


    以前季塞有什么朋友，其实何束舟都不太清楚，也并不好奇，基本上两人在同一空间里，季塞就不会单独扔下他，更不会这样出去和人聊天，而是从头到尾一直都围在他身边。


    何束舟只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再回头时，便叫上摄像机先走了，方才的好心情好像也一扫而空，又恢复了清冷的样子。


    另外一边，邵卫问起来:「我听孔行泽说你也在这边，在录综艺吗？」


    季塞答应了一声。


    「和队友一起？」


    季塞一边挖冰淇淋剩下的一点汤水，一边回答他:「嗯，有两个一起的，另外两个去海边了。」


    「那一会儿一起打个招呼吧。」


    季塞本身是不太希望见面的，不知道节目组后期会不会剪辑掉，但估计也不会停留太久，倒也没拒绝，然后他又想起问保养液的事情来。


    「你上次给我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啊？我回来以后他们都说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


    「保养品会有点怪味也正常。」邵卫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心虚:「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我根据你的情况，帮你改良一下。腰伤好点了吗？」


    季塞在他说话的空余回头看了一眼，何束舟已经走了，摄像机还在录制，他得快点回去才行:「等咱们见面再说吧，我这边还没结束。」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也没问何束舟去哪了，自己逛画展也不错，没过一会儿又遇见了蔚思，两人速度一个快一个慢，最后竟然还奇蹟般的汇合了。


    蔚思见季塞是一个人，还挺惊讶:「你没看见何束舟吗？我以为你俩一直在一起的。」


    「我打了个电话，他就自己先走了，不过应该也不远。」


    「我还以为你俩复合了呢。」蔚思小声念叨:「刚才看你俩一直一起说话，好像比以前关系还好。」


    季塞摇摇头，也小声解释:「镜头前总不能太冷漠了，今天早上他还特意因为这事找我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俩基本没有复合的可能了。」


    用季塞自己的话说，他俩本无缘，全靠自己倒贴，现在连倒贴这一层关系也没有了，何束舟想吃回头草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十一点多了，去吃饭吧。」


    蔚思在门口等着何束舟，季塞因为没穿外套，只围了一条魏舒的围巾，因为戴着挺舒服从早上就没摘，一个人先上了车，在车上玩了会儿手机，半晌另外两人才从里头出来。


    季塞一直没抬头也没说话，何束舟有意无意往后面看了几眼，发展他手指在屏幕上点动，似乎一直在和什么人聊天，脸上一直带着点笑容，挺高兴的样子。


    他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


    三人吃饭的地方，是个挺有名的餐馆，季塞决定先跟随节目录制简单吃点，等中午的拍摄结束再去找另外两人，所以饭桌上一直没怎么动筷子。


    为了节目的分量，该说的话做的事一点没少，但还故意留了一点胃口。


    「你咋只吃这么点？」蔚思身为一个合格的队长，实时关注着每一位队友的情况。


    季塞总共就吃了几口意面:「我最近减肥，这不是要回归了吗？」


    「减哪啊，你又不胖，下午还有拍摄呢，别低血糖。」


    季塞嘴上答应，没说别的，不过从饭店出来以后，蔚思却突然给他塞了两块巧克力。


    原本是挺正常的举动，但看见包装纸，季塞没接。


    何束舟以前拍摄经常低血糖，口袋里总备有巧克力，而且他嘴巴又比较挑剔，巧克力的牌子只吃那一个，所以季塞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应该是他兜里的那种。


    「这何束舟给的？」


    「你咋知道？」蔚思挺惊讶的:「他给我的，我又不低血糖，给我有什么用？我就觉得他也是怕你体力不支影响拍摄吧，又不想亲自跟你说。」


    人家又没说要给自己，季塞没要:「你留着吃吧，我一会儿中午去见朋友，还会再吃一顿的。」


    而且他一个alpha哪有那么脆弱，就算经常减肥，身体也还是挺有力气的。


    很快季塞就见到了邵卫，午休时间节目组收工，那俩人在不远处站着，往他这边看，邵卫还是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虽然不是明星，在人群里也依然好看得引人注目。


    另外一个个子稍微更高一点的，应该就是孔行泽了，他身为知名度很高的影帝，出门见另一个alpha组合成员，必须包裹得严严实实，确保谁都认不出来自己，他特意穿了非常厚的羽绒服，戴了个很厚的帽子，大口罩，往邵卫旁边一站连脸都看不清，可依然能感觉到身段很好，腿又细又长。


    季塞和两人打了招呼，摄像机一收起来，这两人就过来找他。


    蔚思知道季塞有个医生朋友，但不知道他还认识孔行泽，所以在那人自我介绍的时候，他表现得非常惊讶，娱乐圈omega美貌排行榜上常年位居第一的大影帝，传说中行事作风非常难以捉摸，为人冷傲清高不苟言笑，所以很少有圈内的朋友，心善信佛，这几年报导最多的就是往寺庙跑，据说曾经捐了一大笔钱，不求功与名，最终只带走了庙里的一口破钟，可以说是非常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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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只有季塞知道那口钟是送到他奶奶的生日宴会上去了。


    娱乐圈对孔行泽的传闻很多，却很少有什么绯闻，蔚思是死也没想到这么好的一颗白菜也被季塞给拱了。


    不光是他，连身旁的何束舟也迟迟没有说话。


    邵卫听季塞说过，他同组合里有个男友，现在变成前男友了。


    他一直不清楚具体是哪一个，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过来，这种事情也没办法直接开口问，他将蔚思和何束舟都打量了一遍。


    以季塞的审美，应该比较喜欢何束舟这种类型的，看起来清清冷冷的漂亮omega。


    不过等到两人一转身，邵卫又犹豫了。


    蔚思的屁股看起来圆圆滚滚的，虽然人是壮了点，不过也有他好看的地方。


    这也是季塞的审美。


    孔行泽一直站在他旁边，这时候开口问了:「季塞你的围巾是谁送的啊？」


    声音清清凉凉的，让人很舒服，不过在场的几人一开始都没注意到季塞的围巾，他这么一说才看过去，何束舟也快速回头看了一眼。


    这围巾还是早上魏舒给戴的。


    「魏舒，我另外一个队友，早上忘记摘下来了。」


    几人说完话，一会儿就分开了。


    邵卫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季塞的前男友应该是那个何束舟。


    孔行泽问围巾的事的时候，他是最快回头的，而且他身旁的那个队友蔚思，在看完了围巾以后也是下意识先看了何束舟的方向，好像知道会介意的人是谁。


    路上季塞问孔行泽:「你怎么看出来这围巾不是我的东西的？」


    孔行泽淡淡地:「围巾的风格和衣服很不搭啊，都顺色了，你一个爱豆怎么会注意不到，而且我觉得给你围巾这人应该对你挺好的。」


    「里面是高领卫衣，再戴围巾都多此一举，你那个队友蔚思脖子都冻粗了，也没看见有围巾，那人却单单给你戴，他是不是暗恋你？」


    孔行泽只是随口一提，邵卫和季塞却都顿了一下。


    前者是没想到，邵卫只看出了何束舟是前男友，没想到这一层，后者是觉得好笑，压根没信。


    「给我围巾的是个alpha，我俩早上一起做菜。」


    孔行泽哦了一声，轻轻地:「那可能是我想多了，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叫声又好听，有人喜欢很正常。」


    话虽然这么说，邵卫被他无心一提点，心里却很明了了。


    季塞也不知道为什么，孔行泽平时单独聊天话挺多的，只要带上邵卫一见面，他就开始保持距离了，三人在饭桌上一直挺安静的，也很少有像第一天见面一样自来熟的反应。


    按理说一个影帝，不应该会怕生的。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不过倒是先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对方让他快点吃，然后快点回去一趟，听语气挺气急败坏的。


    季塞不太情愿在私人时间被打扰:「怎么了？节目组有急事？」


    经纪人啥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季塞又吃了两口，自言自语:「我应该没做什么啊，最近回归什么事都没做过。」


    孔行泽:「可能是要给你发奖金了。」


    季塞嘆气:「可能又要罚我钱了。」


    这样一场饭局吃的不咸不淡，临走之前邵卫还在问他:「你腰伤好点了吗？」


    「好多了，你的药挺好用的，前几天刚睡醒连动一动都困难，今天都可以翻身了。」


    后者点点头:「等完全好了，应该再去我那里拍个照。」


    两人这样说着，饭也差不多吃完了。


    季塞有心事，一直闷声不响的，回拍摄地点的路上打开手机，这才发现自己上热搜了。


    热搜一位，屁股后面还顶了个「沸」，比第二位高出十万热度，一骑绝尘，稳居第一。


    在车上的季塞匆匆刷了手机，方才还以为是要挨骂，没想到还真是发奖金，乐颠颠去找经纪人了。


    公司有热搜奖励制度，只要是靠自己的能力上热搜，都可以得到一项奖励，包括但不限于奖金和度假，季塞已经眼馋了很久，奈何自己的热度一直跟不上组合里其他几个人气高的队友，迟迟没有过单人高位热搜。


    一回到片场，经纪人就给他泼了盆冷水。


    「你看看你那是什么热搜。」


    「季塞」大名在热一是没错，只不过后面还清晰跟了俩大字，连起来读，就是明晃晃的:


    「季塞破音。」


    经纪人眼皮一掀，翻了个白眼:「还好意思要钱？你那是唱歌吗？狗尾巴让门夹了叫的都比你唱的好听。」


    季塞重新坐回桌子边上，翘起二郎腿:「我不信，除非你让我夹一下。」


    经纪人:「……」


    热搜下面的讨论也很精彩。


    「我觉得博主标题清晰明了，季塞，破音，关键词要不加上，我还以为谁在打歌舞台上刮玻璃了。」


    「季塞，人间玻璃精。」


    下面关联词，还有季塞电臀舞，不过是很久以前的新闻了，又被翻了出来，经纪人直接崩溃:


    「你在打歌舞台上跳什么电臀舞？」


    「我想跳钢管舞，这不是没设备吗？」


    「有设备你就真上呗。」


    「有设备我就可以。」季塞脸不红心不跳，反正钢管舞也是舞，一样能吸引人视线的舞台，他为什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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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出道的几年什么样奇奇怪怪的新闻都有过，从最开始的谩骂到现在，网上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哪怕没人佩服季塞的舞台，也不能没人佩服他的厚脸皮。


    「你以后到底想往什么方向发展？唱歌刮玻璃，跳舞就纯粹一喜剧艺人，就打算这么混下去了？」经纪人也是忍他很久了:「你是长得不错，但娱乐圈里好看的又有实力的有多少？组合hope有知名度，但这不是你的知名度，出了组合认识你的有几个，除了添麻烦你还会做别的吗？」


    季塞二郎腿撤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想当演员。」


    这话不经意地说出口，经纪人当即翻了个白眼:「做点切合实际的梦吧，你觉得哪个导演梦看得上你？」


    不耽误组合演出的情况下，其实他很想试试演戏，只不过公司并没有人当一回事，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被这样说了一句，季塞倒也不在意，他早就有点习惯了。


    别人的话也当不了饭吃，好的坏的一样解决不了问题。


    ……


    何束舟最近心情很差。


    虽然综艺录制的剩下几天，他一直想找季塞说说话，但是后者好像挺忙的样子，就在他觉得自己两人已经恢复如初，却很快又感觉到不对劲，季塞和别人已经走得很近了。


    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朋友都带了回来。


    他甚至最近都戴了魏舒的围巾，何束舟从来都不知道两人有亲近到这种程度。


    第10章 何束舟的梦


    好像就是在和季塞分手以后，魏舒才开始接近季塞，虽然何束舟心里也很想告诉自己不要想多，可很多时候魏舒都好像故意提醒自己，他的意图一样。


    这种情况在综艺的后几天里尤其明显。


    从前一直对何束舟很好的魏舒在有意无意地疏远，他丝毫不再掩饰对季塞的关心，总是抓住一切机会亲近，他喜欢季塞。


    比如在游戏里假装不经意的让步，或者细心地帮他处理好一切细节，在游戏胜利以后看似正常的拥抱。


    何束舟其实并不觉得自己爱季塞，所以也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魏舒一下子回心转意，只是从前相处的太久了，一时间有点不习惯，对方提出分手，却并没有给他任何缓冲的机会。


    甚至何束舟不知道魏舒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喜欢季塞，当初魏舒又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接近身为季塞男朋友的自己呢？


    综艺录制结束前一天，何束舟去找了蔚思，对他来说，蔚思是可以说上话的人，而且很多时候他都能给出更以大局为重的意见。


    蔚思听完了这人的话，提议道:「那你就想像一下，如果有一天季塞和别人在一起了，像当初爱上你一样爱上别人了，你会有什么感受。」


    何束舟被问住了，他从来没有做出过这样的设想。


    哪怕是分手以后，他也一直坚信自己是被爱着的，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可蔚思这话好像又提醒他，季塞迟早有一天，在现在的情况下，会像喜欢他一样喜欢上其他人。


    这样的想法让何束舟心里空落落的，哪怕只是想一想，就突然有些喘不过气。


    「你要是不在意他和别人在一起，那估计就是一丁点感情都没有，纯粹是因为魏舒才想把人抢回来，你要是介意，就有可能是不甘心。」


    蔚思道:「当然也有很小的可能性你很爱他，我觉得基本可能性为零，你自己判断吧，季塞都开始认识新朋友了，我觉得离重新恋爱也不远了。」


    「他不会的。」何束舟下意识先出口否定蔚思的话，随后才发觉其实自己也没有把握。


    季塞已经开始新的感情了吗？像蔚思说得一样？


    何束舟不确定，他努力想从季塞身上看出一些端倪来，可综艺的最后几天，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季塞因为分手有伤心的样子。


    这人在空余时间总是在摆弄手机。


    当天晚上何束舟做了个梦，一开始的梦里有季塞，两人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关系，他们一起去了画展，去海边，在别墅里度蜜月，身边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任何人看着，而画面一转，何束舟突然想起了分手的事，他看见季塞和另外一个人拥抱在一起，神情漠然地对着他，好像刚才的甜蜜全是幻觉一样，他看不清被抱着的人的脸，可梦里心口的疼痛和难过却清晰得不得了，他甚至有一瞬间想把那背影的主人杀了，在梦里甚至偷偷擦了眼泪。


    何束舟醒了。


    情绪的起伏太大，以至于清醒了都还无法回过神了，躺在床上半晌，他才爬起来。


    那天中午，轮到了季塞和何束舟一起做饭。


    有了之前的谈话，季塞很清楚在镜头面前应该做个什么样子，他全程都像从前一样照顾何束舟，在这人做饭的时候在他旁边陪着讲话，细心地处理好一会儿会用到的配菜和葱花，帮这人系好围裙后面的腰带，在炒菜泵油的时候，给何束舟送上手套，饭菜做好了，季塞又主动点端上饭桌。


    这倒是突然让何束舟想起了昨天的梦，梦里面季塞也是这样无微不至的对待他。


    两人做饭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拍摄很顺利，基本上可以确定了镜头分量。


    在做饭结束后，季塞就不再说话了，他也没再多理会何束舟，一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连头都很少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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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束舟看了他几次，又往桌面上放了点零食，后者都一动没动，不知道对着手机在笑什么。


    其他队友都在楼上睡午觉，只有他们两个是提前起来的。


    没过一会儿，何束舟坐到稍微远点的椅子上，他距离季塞隔着一个人的位置，拿遥控器看电视，客厅里声音一直持续不断，电视机里的画面跳来跳去的一直换台，他心思也明显不在这上面。


    只是出于好奇，何束舟想知道季塞在和谁聊天。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昨天的梦境里情绪实在太过真实，他目光落在季塞露出的半截线条优美的脖颈上，怎么也不愿意移动开眼睛，好像只要自己一离开，这人就会重新和其他人抱在一起似得。


    酝酿了半晌，何束舟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假装去季塞面前的茶几上拿零食，却是想看看聊天的人的名字。


    可季塞把手机关上了。


    「去楼上叫大家吃饭吧。」他回头看向何束舟，在做完饭菜以后，第一次开口道:「时间到了，该吃饭了。」


    何束舟顿了顿，有种被察觉意图的窘迫感，好在季塞看起来并没有发觉，连脸色都没变。


    两人一起上楼，季塞先去找了魏舒和柳繁星，他俩住在一起，进门的时候柳繁星正在睡觉，魏舒已经醒了，正拿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季塞一进去，他就把屏幕关了，那模样显得有点心虚。


    季塞一看他这样，立刻换上一种表情，调侃道:「你心虚啥，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


    魏舒先是一愣，心跟着提了起来，随后反应过来季塞说得是什么，又重新放松，他手指摩擦着手机的边缘:「你真的懂吗？」


    「当然了。」季塞坐到他旁边，看似熟练的样子「你要是想看新鲜的，我来分享给你。」


    魏舒近距离亲昵地捏了下他的耳朵:「发你的照片就行。」


    季塞一愣，把他手指甩开，觉得他可能没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我照片有什么好看的。」


    季塞往外走，回头对魏舒交代:「快点出去吃饭，把柳繁星也叫起来。」


    后者神色不明一直盯着季塞的耳朵看，却没说话。


    下午的旅行时间有爬山的环节，季塞特意带了一大瓶冰可乐，他吃饭之前就已经放在冷冻室，拿出来的时候结了冰。


    柳繁星瞧着他:「这是你冻的？准备爬山喝吗？真不错，累了有冰可乐喝，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冰块能不能化。」


    季塞晃了两下:「肯定可以，放在背包底下，爬上去就该化了。」


    蔚思在旁边提醒他:「冬天也要小心一点肠胃，别喝坏肚子了，山上没地方上厕所。」


    季塞嘴上答应着，却没当回事。


    等到几人真正爬上山的时候，季塞才发现自己的决定有多愚蠢。


    他的冰可乐确实化了，确实没有闹肚子，但因为徒步爬山一路被颠簸，可乐瓶盖一打开就开始冒泡，爬山的劳累使得嗓眼发干，冰冰凉凉的可乐就在旁边却一口也喝不进去。


    尝试了几次都打不开，季塞终于忍不住了，一边拧开一边用嘴巴接着，结果被喷了一脸。


    柳繁星在他旁边简直要笑死了，他帮季塞整理弄花了的脸:「你这是何苦，大老远背上来只能看着，憋不憋屈啊。」


    「憋屈死了。」季塞气愤，使劲一摔，可乐瓶顺着滚了下去，然后才想起山上不能扔垃圾，还得自己追下去捡回来，于是他更生气了，气得直抓头。


    全场只有柳繁星和季塞走得最慢，一起喝一瓶水，后面水喝完了，柳繁星也加快了速度去前面找蔚思要水喝，季塞因为腰伤一直跟不上大部队，最后干脆自暴自弃了，走一段就坐在地上休息一段，和前面几个人都拉开了距离。


    当其他人都到达了山顶，只有季塞一个人还在后面，慢吞吞地往上爬。


    蔚思带着另外三人坐在一块石头上等着季塞，一边闲聊，魏舒每隔一会儿就起来看一眼。


    何束舟是第一个注意到季塞已经爬上来的。


    他本来就话少，眼睛一直盯着那边，因为听说了季塞喝不到水，他又碰巧多准备了一瓶，所以一直留着没喝，这时候正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去季塞面前给他。


    想动身，却又觉得有点奇怪。


    但还未等他做出决定，魏舒就已经朝季塞挥手，然后拿起水瓶朝那人走过去。


    他把水递给了季塞，还搂着季塞给他扇风。


    季塞累了半天还不容易有个人给他撑着，也根本没拒绝，把身体的力量都压在魏舒身上，让这人抬着走，就像小时候的伙伴一样。


    那一瞬间，何束舟心里徒然出现了一种恐惧，他想起蔚思的话，又想到自己前一天晚上的梦。


    只不过这一次，梦里面的人，突然有了脸。


    季塞根本想不通为什么邵卫会突然提出免费给组合成员做体检。


    这人从来都不是自来熟，也不爱没事给自己找事做，季塞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们组合里有你本命吗？你不会是想认识谁吧？」


    「只是想见见你的朋友们。」邵卫语气淡淡的:「而且多优惠你的队友的话，说不定大家也会记着你的好处，更照顾你一点，都是同组合的，如果大家都能照顾你，我就很开心了。」


    季塞觉得邵卫为自己着想的样子真吓人，但还是为了这份好意和队友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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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时间也没事。」大家的行程都是一起的，有没有时间心里都有数，但为了给不想去的人一个拒绝的理由，季塞还是说了。


    蔚思第一个没去，因为周末要去公司开会，他自己做了几首歌，想看看有没有能放进下张专辑里的。


    柳繁星和魏舒去了，这在季塞的意料之中。


    但是他没想到何束舟居然也要去。


    第11章 他不吃回头草


    他性格一直是有点怕麻烦的，从前都是能不参加的集体活动就不参加，季塞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何束舟会和大家一起，而何束舟也并没有向他解释意思。


    季塞也无所谓，反正就是一个体检，总不可能有别的事，他和邵卫联繫了，说了自己这边大概有三个队友会去，邵卫问了名字以后，显得很高兴。


    「我周日会在会所等你们，你来决定时间吧。」


    季塞最讨厌休息日起早，有时候他们周六周日有行程，季塞都想死，更别说是为了一个体检。


    「下午两点吧。」


    这样他一点四十五起床，刷个牙带个帽子就能出门了。


    季塞突然理解了那天孔行泽为什么会戴鸭舌帽出现在会所，恐怕也是和他一样睡懒觉。


    「季塞，你这个朋友是个omega啊？」柳繁星问起来:「声音真好听。」


    季塞顿了顿。


    「是个omega，而且人长得也好看。但是最好你别打他主意。」他倒不是担心邵卫被纠缠，而是怕柳繁星把人惹急了，邵卫会打柳繁星，又补充道:「人很不好惹。」


    后者果然被吓住了，连旁边魏舒眉头也皱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有反悔的意思，季塞反正巴不得大家都不想去，一句也没解释。


    定好了日子，他就把这事忘在脑后了，等到周日一直睡到下午，被魏舒的电话吵醒，季塞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


    他用了两分钟起床收拾自己，到达会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邵卫果然在等着他们。


    「你们好。」


    季塞旁边跟着的是柳繁星，于是邵卫先和他打了招呼。


    后者已经完全愣住了。


    柳繁星是第一次见到季塞的这个朋友，从来不知道他原来有这么好看，平时牙尖嘴利的柳繁星居然有点结巴:「你，你好。」


    「我叫邵卫，你呢？」


    这人的脸就在面前，朝着他笑，后者也小声道:「柳繁星。」


    邵卫脸色没变，笑容很亲切，但对这男生并不感兴趣了，他要找的人是另外两个。


    经过上次围巾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季塞前男友是谁，爱慕季塞的队友的名字他也记住了。


    今天只是来接触一下。


    他认识何束舟，也知道没来的是蔚思，于是知道另外一个就是那天给季塞系围巾的魏舒。


    魏舒目光温柔地看向他:「你好，我是魏舒，季塞的朋友。」


    邵卫也点点头，只不过他一眼就发现了问题，这个魏舒明显和何束舟不一样，他是个alpha。


    如果真的按照自己之前设想的来看，季塞和他是不会有可能的，虽然季塞很喜欢温柔漂亮的人，但他不喜欢alpha，哪怕再亲近也只会觉得是好兄弟，这就像一个普通的直男对待自己的好兄弟一样，季塞不可能和他有任何结果。


    邵卫又把目光放在何束舟脸上，露出个友好的笑容来。


    「咱们先进屋吧。」他故意走到何束舟旁边，带着人往屋里走，很照顾的样子。


    后者则是皱着眉头，小心地跟上了。


    医疗室外面和上次来没有任何区别，还是有很多椅子，邵卫把人都请到屋里，然后又准备了吃的，给大家的体检做了准备工作。


    季塞全程无聊嗑瓜子，第一个进去检查的是柳繁星，一会儿功夫就出来了，脸色红彤彤的。


    季塞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体检不是让你进去耍流氓去了。」


    柳繁星反驳:「我可没有，是你朋友检查我的腺体。」


    季塞八卦:「他怎么检查的，让你脸红成这样？」


    「就用仪器贴上，照了两下。」柳繁星掏出手机，对着屏幕摆弄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我脸红肯定是因为热的啊，你想什么呢。」


    他话音刚一落，立刻看见邵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飞快地把镜子收起来，随后手指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


    邵卫漫步走到两人面前，问柳繁星:「饿不饿？体检结果还是等一段再出来，可以先吃点东西垫一垫。」


    柳繁星通红地点点头，于是邵卫又面向旁边的季塞，他手指很漂亮，站在坐在椅子上的季塞面前，轻轻把鸭舌帽掀起来，动作亲昵地帮季塞整理头发，手指碰到皮肤凉丝丝的:「我知道你应该才醒，吃点东西吧。」


    季塞把鸭舌帽拿回来，他觉得邵卫这样有点太亲近了，如果是alpha之间倒是还好，可邵卫不管怎么说也是个omega，又不是检查身体那种不得已的情况，没必要这样。


    他头往后躲开了，接过鸭舌帽，不过手还没放到自己头上，突然被人捏住了手腕。


    他有点疑惑地抬头看向邵卫，这人手劲还挺大的，而且看得出很用力指尖都泛白，虽然是笑眯眯的，可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情绪，把季塞给吓了一跳，立刻松手了。


    不就是个帽子吗？他想戴给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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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卫把他的碎发别到耳后，帽子端端正正戴好，语气无奈道:「你自己一个人总是照顾不好自己。」


    季塞扭头，转移话题:「柳繁星出来了，下一个是谁？是何束舟还是魏舒？」


    他以前倒是从来没有想过邵卫会不会喜欢自己这种事，毕竟两人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季塞交朋友一直没怎么断过，邵卫对他一点苗头都没有，两人甚至来往都不算密切。


    邵卫也从来没有让他这样有压力过。


    「我先去吧。」魏舒先站了起来，往里头走，邵卫跟着也进了房间里。


    季塞松了口气，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


    「季塞，你这个朋友真的又温柔又好看，为什么会说他不好？人很不错啊，又会照顾人。」


    柳繁星是一点问题都没看出来，对邵卫的印象相当不错，季塞不想搭理他，吃起桌面上的东西来。


    魏舒从房间里出来，脸色就稍微变了点，柳繁星一问之下才知道邵卫给他打了一针，虽然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但看起来确确实实挺疼。


    「我也一样全检查了，没打针，你是不是有啥毛病？没问问吗？」


    魏舒脸色更沉了一点:「他说我肾不行，所以扎了一针。」


    柳繁星嘲笑了他半天，最后看了一下针眼，发现居然都有点肿起来了，人也不笑了。


    下一个就到了何束舟的顺序，跟着邵卫进门以后，他却并没有像前面几个人一样躺到床上。


    他是omega的事情，虽然外界一直有传言，却很少有证据，所以他也不准备在邵卫这里留□□检的证据。


    「既然你不方便，那咱们可以下次再说。」邵卫对何束舟很友好，还给他泡了杯咖啡放在桌面上，虽然后者一直不说话，邵卫看起来却依然很耐心。


    「在这里一切关于娱乐圈的问题都会保密的，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联繫我。」


    何束舟点点头，捧着咖啡暖手:「谢谢。」


    为了做出体检的样子，邵卫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也和邵卫说了些话:「你是季塞的朋友？」


    邵卫早就知道了他会问这个:「当然了，我们从高中就是同学了，感情还算不错。」


    何束舟没有继续说话，反而是邵卫稍微靠近了他一点:「以我对季塞的了解，他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类型了，人好看，性格又安静，你们关系不错吧？」


    「是好朋友。」何束舟对外人一直有自己的一套说辞，从来没有被击破过。


    「当然啦，毕竟两个人都是alpha，他总不可能喜欢你。」邵卫完全像个大哥哥的样子:「他这人就是对有好感的人都会很好，交朋友也喜欢你这种类型。唯一没那么好的时候就是对前男友，我以前见过好多次他分手的场景。」


    「喜欢的时候恨不得把一切都给对方，不喜欢的时候，那些omega想见他一面都很困难，断得干干净净，他就是这样一门心思的人，绝对没有回头的可能性，这样看来还是朋友更好一点。」


    何束舟快速眨了眨眼，一丁点情绪都没有表露出来。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魏舒已经去厕所了，另外两人各玩各的，季塞抬头看看两人，没说什么。


    柳繁星见到何束舟就问:「怎么样，都还不错吧？」


    「他哪里都很好。」邵卫笑着解释说:「人非常健康。」


    柳繁星又有点害羞了，他想朝季塞要邵卫的联繫方式，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人临走之前会主动找上他:「我们也留个联繫方式吧，以后如果想要定期体检，都可以随时联繫我。」


    于是几人顺利地交换到了联繫方式。


    自从打了针以后，魏舒一下午都在拉肚子。


    柳繁星在客厅看见他第四次跑了厕所，给他准备了温水和药:「你这是吃坏什么东西了？肾不好也容易拉肚子吗？」


    魏舒摇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于是柳繁星把水壶给搬了上来:


    「这一壶都给你烧的，别拉脱水了。」


    「会不会是他给你打得那药里有什么过敏的成分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柳繁星说完，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应该不会，邵卫医生一看就是很细心的人。」


    魏舒连搭理柳繁星的力气都没有了，蜷缩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下来，室内光线忽明忽暗的，是季塞坐在他旁边看电视，魏舒睁开眼睛，他身上盖着毯子。


    「你醒了，饿不饿？」


    第12章 初次约会


    季塞和他说话，视线却没停在他身上:「我给你叫外卖吧，有蔬菜粥和南瓜饼。」


    魏舒垂着头，也许是刚睡醒还有点没精神。


    他们同一个组合在一起生活很多年，感情像朋友也像家人，早就已经有了彼此照顾的习惯，季塞听柳繁星说了魏舒肚子不舒服，也会多一点关心。


    最后点了两份粥，还有点甜点和辣炒肉，季塞帮忙一一摆好:「大家都出去吃了，不用等他们，咱俩吃完就饱就行。」


    魏舒点头，但一直没什么精神，他喝了几口粥，胃里稍微暖了点，又抬头看了看季塞。


    「昨天邵卫和我提起你了。」


    两人进屋那么久，当然不可能一句话不说，而且他俩的共同话题只有季塞，季塞一点也不惊讶:「他说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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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是个不会拒绝别人的人。」


    邵卫说季塞谈过很多恋爱，只要是单身的时候有人对他表白，很少有被拒绝的时候，在一起以后发现双方不合适，又分手的次数也很多:「他说你对omega都很温柔，对alpha都是兄弟。」


    季塞头也不抬:「当然了，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两个人合不合适。alpha当然是兄弟，不是兄弟还能是我爹吗？」


    魏舒也吃了口季塞的辣炒肉，只喝粥实在没什么味道:


    「如果是你今天那个朋友和你表白，你也会答应吗？」


    「你说邵卫？」季塞想了想，虽然邵卫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如果真的很用心地表白了，倒也不是不能试试，毕竟也不知道两个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才更合适，只不过两人的关系如果分手了，肯定不会再做朋友了。


    魏舒见他不说话，又继续吃饭:「怪不得大家都说你渣。」


    「我不觉得。」季塞觉得魏舒这种alpha才有点古板:「我又不出轨又不噼腿，是比较喜欢尝试而已。」


    对面不说话，季塞反而又好奇了。


    「邵卫只说了这些吗？」他抬头感慨了一声:「看来也没说我什么坏话嘛。」


    魏舒:「你并没有可以让人说出坏话的地方。」


    等到柳繁星他们几人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季塞已经把吃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魏舒因为不舒服回到房间里睡觉，他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蔚思和柳繁星是最先回来的，和季塞打了招呼，最后是独自回来的何束舟，在宿舍门口换了鞋子，同时也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睡着的季塞。


    这人头靠在沙发背上，身体整个放松，就这样坐着睡着了，身上什么东西也没盖，电视也还开着。


    何束舟最开始只是想去关电视，他不喜欢东西乱八七糟不守规则，电视总不能开一晚上。


    可从那人手里拿走遥控器的时候，季塞可能是有所感觉，翻了个身，不小心踹到他腿上，何束舟差点摔了，手撑在沙发上才没至于跌倒。


    季塞没醒，但是眉头皱了皱，又想翻身。


    这样一来，两人距离得更近了，何束舟稍微往后挪了一点身体，他停顿了半晌，却没有起身。


    仔细看季塞的睫毛很长，他以前也知道季塞的长相非常优越，可这样近距离看起来，感受又很不一样，好像才察觉两人在一起很久，他都没有这么近的看过季塞。


    睡不踏实的时候，季塞会皱着眉头抿着嘴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惊醒的样子。


    鬼使神差的靠近了一点，那人呼出的气体暖乎乎的，和想像中一样，那嘴唇睡得红彤彤的，看起来也很柔软。


    何束舟伸手碰了一下，果然和想像的一样软软的，他手指偏凉，感觉到季塞的皮肤温温热热，很舒服。


    不合时宜地想起来白天邵卫说的话。


    仿佛突然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在做什么，何束舟快速站了起来，他有点搞不懂自己，事已至此还有这种举动，很不理智，也不应该。


    最后电视也没关，像是逃避什么似得，人很快上楼去了，而季塞一直躺到脖子都开始疼了才慢慢醒过来，室内有地暖倒也不至于太冷，只不过这样一个人半夜清醒，周围又很安静，有一瞬间觉得有点孤单。


    从沙发上懒了一会儿，打开手机，才发现几分钟前孔行泽给他发了消息。


    对方给他发了两张电影票的照片。


    看背景天都黑了，这人还是在影院门外拍的，季塞回复他:「你出去看电影了？」


    「对，约了我奶奶一起，可她没来。」


    配上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包，季塞无语了一阵:「我还第一次见约自己奶奶看电影的，你约她老人家能看什么电影？」


    「她没来所以你一直等着？」


    孔行泽认真:「我听说很好看，叫《私生子的逆袭之路之绝地反杀》」


    「听说是励志电影。」


    季塞:「在你奶奶眼里，应该是她的死期预言电影。」


    孔行泽这回好一会儿没回消息，看来是想明白奶奶不来的原因了。


    「你不会还等着吧？」


    孔行泽回复:「嗯。我还没吃饭，这里距离你们宿舍好像挺近的，你在家吗？要不要一起来看电影？反正电影票也退不了了，不来太浪费了。」


    季塞晚上喝得粥，消化很快，这时候也有点饿了，下午睡了太多觉，半夜太安静的一个人待着，他也不喜欢，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


    他回房间去穿衣服，还带了点钱，出来的时候发现何束舟从房间出来了，在一楼喝水，旁边椅子上放了条薄毯子，季塞觉得这人可能是也想裹着毯子在一楼看电视，也没多理会，就先出门走了。


    碰巧柳繁星从楼上下来，见季塞出门了，问何束舟:「季塞这大半夜的准备去哪？失恋深夜买醉？你俩没吵架吧？」


    何束舟摇头:「我也不知道。」


    柳繁星抱着自己的衣服坐在沙发上，接着看电视，一边忍不住撇嘴，和何束舟抱怨:「季塞现在都有自己的朋友圈了，出去喝酒这种事都不找我。」


    没过一会又补充道:「你先上去睡吧，我在一楼看会儿电视晚点睡，万一他喝醉了也得有个人去接他，不然这么冷的天露宿街头，估计得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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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者没说话，抱着方才拿下来的毯子，沉默着上楼了。


    虽然是晚上，城市里依然热闹灯火通明，因为害怕被拍到，季塞没有开车出门，十分钟后，他在电影院门口和孔行泽碰面了。


    对方鼻尖冻得通红，大老远朝季塞挥手，等季塞走近了，才把电影票塞过去:


    「我还以为你也不来了，太冷了。」


    孔行泽今天穿了白色的羽绒服，应该是工作结束后出来的，脸上还带了点妆，也做了头发，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精緻耀眼，漂亮得像个假人似得。


    而季塞，只在睡衣外面穿了个羽绒服，宽松的睡衣裤子下面是双包脚跟的拖鞋，把脸挡的严严实实，确认别人认不出就这么出门了:「你怎么不进屋等着，我又不是找不到地方。」


    孔行泽半开玩笑:「这样看起来才比较可怜。我手都冻冰了，你看，是不是很想握住它，给它暖暖。」


    修长漂亮的手指被冻得通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这种时候画面确实应该像电视剧一样，拉过对方的手揣进自己的兜里，两人的手再握紧了取暖。


    而季塞惊讶地看了一眼，然后从衣服兜里伸出自己在空调车里保护的很好的温暖的手，放在孔行泽面前，四只手并排列着，就在对方以为他要暖手的时候，他开口了:「你看，我一点也不冷。」


    孔行泽:「……」


    「咱们快进去吧。」他扯着这人的袖子，孔行泽身上香喷喷的，让人心情很放松:「电影都开场多久了，再不去啥都看不懂了。」


    孔行泽这票的位置还是在最后一排，大晚上的电影院都没什么人了，不管做什么谁也看不见他们，实在是情侣约会的好地方。


    他自己忍不住感嘆:「这乌漆嘛黑的多有情调，祖母怎么会不愿意来呢？一点也不感性。」


    季塞给他耐心解释:「你买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的这个电影票，既然不是为了泡你祖母那就很像谋杀，不论泡她还是杀她我觉得她都不会来。」


    孔行泽恍然大悟:「话如果这样说，我现在能泡你吗？」


    季塞:「你还是杀了我吧。」


    他往两人中间摆好了爆米花，不禁感嘆，果然不管什么人在邵卫面前都会被封印住，孔行泽只有在邵卫在的时候嘴巴会特别老实，其余的时候还是网上那副样子。


    「我可以拉你的手吗？」电影刚开始，孔行泽就小声贴在季塞耳朵边上问:「我有点害怕。」


    「这又不是恐怖片，你怕啥？」


    孔行泽手指微微发抖:「这影片前面私生子一直被虐待，我看得心惊肉跳的。」


    季塞觉得这理由可能也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没让孔行泽拉手，而是递了根胳膊给他，后者抱住了，还把脸靠在他胳膊上，季塞往后缩了缩，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头。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基本剧情从电影名字就已经能感觉得到，果然不出所料，是个从小被虐待的私生子一点点长大后发家致富打脸家人的故事。


    演员的演技很好，季塞看得还挺热血沸腾的，电影里前半段经历了母亲的死亡，哥哥和祖母的陷害虐待，被学校同学霸凌，私生子alpha身边一直有个omega，直到长大成熟回家打脸，迎娶omega，总体看下来还是挺痛快的。


    他本来以为孔行泽一定会感同身受，比他更喜欢这种电影，结果没想到，这人在他旁边抱着他的胳膊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了电影散场，把季塞半边肩膀都压麻了，大屏幕上缓缓出现了主演的名字，孔行泽才被季塞叫起来。


    季塞问他:「你觉得电影怎么样？」


    「我觉得拍得非常好。」他背对着季塞打了个哈气，回头的时候带了点眼泪:「我这都感动哭了。」


    季塞无话可说。


    于是孔行泽先站起来，把衣服穿好，他在季塞肩膀上睡得非常舒服，睡醒了就想吃饭:「咱们出去吃饭吧，有家餐厅特别不错。」


    季塞胃里的粥也消化的差不多，跟孔行泽去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好像对这边的餐厅挺熟悉的，店铺在什么位置都了如指掌，孔行泽带着季塞去吃了一家汤面，是家连锁店，季塞很喜欢的味道，高中的时候每周都会去吃。


    两人等菜的途中，孔行泽出门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份礼物，用个小纸袋装着。


    「这是什么？」


    「一个小礼物。」孔行泽坐到他对面，把东西放在桌面上:「你不想拆开看看吗？」


    虽然是第一次一起出门，不过好像也没有送东西的必要，反而显得生疏了，不过季塞猜测以孔行泽的脑回路送不出什么正经的东西来，这大晚上的，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买东西，他将信将疑接过来打开。


    里面是个雪花球。


    有棵白色的树，还有两只小熊，摇晃几下就像下雪了一样，挺漂亮的，旁边应该是有顾客过生日，餐厅的工作人员给送来了蛋糕，由于餐厅里基本上没什么人了，季塞对他们的谈话听得很清楚，小孩子在蛋糕前许愿的样子很可爱。


    孔行泽突然问他:「你有一丁点印象吗？」


    季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心思都在蛋糕上面，敷衍道:「当然有印象了，我高中经常来。」


    对方点点头，低头开始嗦面，吃完了饭，季塞准备回家了，两人走到门口，季塞去打车，孔行泽却站在门口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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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季塞问他，他才开口:「我在这附近找了个酒店，和祖母一起开了间房，现在自己住怪空怪害怕的，你要不要来陪我玩游戏，就两个人那种。」


    季塞拒绝了:「我想回家睡觉。」


    孔行泽见他不上当，吐了口气:「你和传说中太不一样了。」


    季塞:「我真人特正直。」


    孔行泽否定:「不，你真没有alpha的样子，你是不是哪不行啊？」


    男人绝对不能被说不行。


    季塞不服气了:「我这就给你证明证明，看看我行不行。」


    于是两人又一起去了他宿舍楼下的小店喝酒，这次一直喝到半夜两点钟，季塞非要给孔行泽证明一下自己的膀胱和前列腺都非常厉害，喝到一半拉着孔行泽去厕所，就要脱裤子。


    「你看，大不大？」


    孔行泽:「你先把裤子穿上。」


    他不知道是不是喝懵了，连面前的是谁都不知道，可能又想起了前几天被经纪人找去谈话的事，倔强道:「我不，你不是说我不行吗，我舞台表现力也可以很好的，哼，我这就给你表演一个脱裤子放屁，您看看我行不行，瞧好吧！」


    孔行泽:」……」


    最后还是孔行泽拿他手机给室友打得电话。


    第二天没有行程，柳繁星就一直坐在客厅里看追剧，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是季塞喝醉了，还没等孔行泽开口，他先说话了:「季塞你真了不起，还知道回来呢？」


    对面沉默了一下:「你好，我是季塞的朋友孔行泽，请问您现在有时间来接他一下吗？不然发给我地址，我把人送上去也行。」


    柳繁星愣住了，他也见过孔行泽，但是从来没想过季塞居然是和他喝酒去了，这俩人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接电话的时候，何束舟听见声音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柳繁星一边回孔行泽的话，一边奇怪，何束舟这人的生活习惯也特别死板规律，绝对不可能破坏一丁点时间规矩，如果放在平时都是十二点准时睡觉的。


    「我下去接他吧，你们在店里等着就行。」


    他一边说话，一边招呼何束舟也下楼:「季塞喝醉了，我一个人恐怕抬不回来，能来帮个忙不？」


    如果有别人，他当然也不想麻烦何束舟，可这时候其他人都睡了，何束舟碰巧又在这，而且这几天看样子他和季塞也没到那种仇人的程度，两人怎么也还是相处了很多年的队友，柳繁星觉得帮个忙总还是没问题的。


    第13章 送给你一整个冬天


    两人穿好了衣服下楼去接人，季塞喝酒的小店距离他们的宿舍很近，基本不用走多久就到了。


    天气冷得伸不出手，柳繁星看见季塞站在小店门口，旁边有个白外套的应该就是孔行泽了，季塞正衣衫不整的整个挂在孔行泽身上，仔细看裤子都没穿好，上衣扣子也歪七劣八的，整个就是一耍流氓的酒鬼。


    他三步并两步，生怕再麻烦孔行泽，赶紧把季塞接到手上，脸上写满了抱歉:「好端端怎么去喝酒了？真是麻烦你了。」


    孔行泽解释:「他说他想给我看看他的前列腺能不能正常使用。我不怕麻烦，所以跟着来了。」


    柳繁星没想到影帝一开口就这么放得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把人接到手后，孔行泽还把送的雪花球也给了柳繁星，带着外头的包装纸，让他一起带回去。


    柳繁星在心里纳闷了一下，一起出门喝酒，回家送礼物，看来是约会。


    他原本以为季塞是失恋后受不了打击才去喝的酒，可没想到居然是和影帝一起出来探讨前列腺，不仅没表现出伤心，好像分手以后日子还过得挺有颜色。


    柳繁星把人接到手，转头问孔行泽:「你今天怎么来的？喝酒了就不能开车回去了，用不用我送送你？」


    孔行泽拒绝了「我在这附近找了个酒店，现在回去就行，不用麻烦了。」


    孔行泽家应该距离他们宿舍这边挺远的，所以才没有回家而是决定在附近找酒店住，柳繁星不明白他为什么大老远要来他们宿舍这边喝酒，但又想到如果是为了季塞特意过来的，倒也能说得通，虽然说得通，但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他一边想着，一边叫何束舟过来一起抬人，这才发现那人一直站五步开外没动，好像这边的事和他没关系似得。


    柳繁星耐心道:「兄弟，咱们过来不是来看戏的，得把他拖回去。」


    何束舟脚步明显的停顿，他视线落在还没有离开的孔行泽身上，然后又看向季塞，那人喝酒喝得红彤彤的脸，温暖又柔软的嘴巴离孔行泽很近，根据经验就可以知道，这样的距离里呼出的气息也暖暖的。


    他从柳繁星身上接过一半季塞软趴趴的身体，后者嘴巴里不知道还在念叨些什么。


    在柳繁星和孔行泽客套的中途，何束舟一个人撑着季塞的身体，侧头看着迷糊的季塞，手指不受控制地掐在他被酒精影响有些粉红色的脸上。


    后者表情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无辜又可怜，用一边手掌摸了摸自己被揪的地方。


    这样子好像更刺激了对方想要欺负他的欲望，手指用力已经不像开玩笑，反而真心惩罚的意味更多，季塞感觉很疼，使劲往后缩自己的身体。


    「你，你离我远点。」季塞大着舌头和柳繁星告状:「他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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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繁星光用脚想何束舟也做不出这种事来，外头太冷了，他也根本没心情听季塞告状，只想着赶紧把人抬回去赶紧暖乎乎睡个觉，三人勉勉强强回到了家里，期间季塞一直想把何束舟推开，后者依然面无表情又尽职尽责把他抱紧了。


    回到家里，柳繁星和何束舟一起把季塞送回了房间，柳繁星弄了条毛巾给他擦脸，又和何束舟合力把这人外套脱了，这才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季塞自从脱离了何束舟的手臂，人也终于安静下来，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哪哪都不舒服，折腾着睡不着。


    没过一会儿，已经关上的房门又从外面打开了，有人把灯按开，季塞昏昏沉沉被灯光晃了一下，又开始哼哼唧唧难受，这时候有脚步声靠近了床边。


    季塞头脑完全混沌，眼睛盯着天花板，他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近了他的脸，随后一阵拧巴的疼痛传来，疼得季塞想要翻身爬起来。


    有人掐他。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爬不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对方抱着他的腰，死死圈着他不能乱动，因为压到了前几天摔到的腰伤部分，季塞只能乱踢腿。


    他迷迷糊糊的想，原来是鬼压床了。


    那鬼还会说话，让他别乱动。


    季塞很委屈，动用还能说话的嘴巴开口劝道:「别这样对我，隔壁蔚思阳气更重，屁股也翘，你去找他好不好。」


    这鬼不仅不听他的，这下还开始使劲揉他的嘴巴，动作一丁点也不温柔，季塞感觉嘴唇都快破皮了，对方冰冰凉凉的手指要把他唇瓣上的味道都抹掉，说些听不清的话，季塞一直摆头，努力想要推开那只鬼，可都因为喝了酒没什么力气，推也推不开，对方按着他的头，让他不能挣扎，季塞迷迷糊糊把眼睛睁开一个小缝隙。


    这小鬼长得真好看，还有点像他前男友。


    好半天这种情况才结束。


    第二天醒来，感觉浑身都不太舒服。


    他在床上静止了五分钟来反应自己前一天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头疼得要了命，慢慢的似乎想起来了去和孔行泽喝酒的事情。


    而且他好像还把裤子脱了。


    记忆就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的事情季塞也记不起来了，如果真能有精力能想起来后面事，就说明醉得没那么严重，也就不至于不清不楚就表演了什么脱裤子放屁，正因为季塞醉得很严重，才把后面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这为数不多的记忆已经让他白了脸，羞耻心使他瞬间都有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念头，思来想去，他准备给孔行泽发个消息。


    「你醒了吗？」


    「醒啦。」对面很快回复。


    对方回复的这么快，季塞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他斟酌一下，小心翼翼问:「你还好吗？我昨天没干嘛吧？」


    季塞只记得自己脱了裤子，虽然他对自己的人品有信心，相信不会做出什么猥/琐的举动，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一问更好，万一真的做了什么，他不是那种会不负责任的alpha。


    「你干了。」


    这简单的三个字，成功让季塞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以前也交过很多男朋友，却从来没真进行到哪一步过，孔行泽这话一说，他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才能和自己老爸交代，老爸又会是怎么暴怒揍他一顿，可能还会让他退出娱乐圈。


    孔行泽:「你干了一斤半老白干，吓死我了。」


    干他娘。


    季塞差点打他:「话能一次性说完吗？


    这次孔行泽等了一会儿才发信息给他:「你昨天非要给我看前列腺，所以我昨天做了不好描述的梦，这个你会负责吗？」


    季塞:「倒也不必这么诚实。」


    然后又放低了姿态求孔行泽:「拜託替我保密。」


    孔行泽很好说话:「放心吧，照片我会自己留着的。」


    这人居然还拍照片！


    季塞快哭了:「拜託你删掉。」


    「昨天你脱裤子的事我不会说出去。」对方主动和季塞说起来:「所以你也别和别人说咱们一起出去吃饭，不然我奶奶听到了要不开心。」


    季塞当然答应:「能和你奶奶争宠真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不会到处说的。」


    他从床上爬起来，得到了孔行泽的保障才算放心，准备去浴室洗漱，虽然昨天柳繁星有帮他清理身体，可他早上起来依然不太舒服，感觉浑身都臭臭的。


    季塞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脸上好像肿起来了一块，一碰还有点疼，嘴巴也肿肿的，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才至于脸肿了嘴唇也发麻。


    好在今天没有什么行程，不至于顶着这张脸上镜，季塞洗了一条毛巾，准备肿起来的部分敷一敷，他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大概下午的时候，柳繁星敲门来看他了。


    「你饿不饿。」这人昨天也折腾到挺晚，没比季塞早起多一会儿:「我去楼下吃东西，用不用给你带点？」


    季塞要了一份生鱼片。


    柳繁星买完了东西回来和季塞一起吃，两人面对面坐着，他仔细端详季塞的脸:「怎么嘴巴肿成这样？你昨天不是把人家怎么样了吧？」


    季塞又想起来和孔行泽的对话，脸色稍微难看了点:「没有，真没有，我这是喝麻了。」


    柳繁星将信将疑:「真有事不能不承认，你是个成熟的alpha了，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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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塞觉得这人有时候有点像他爸，点了点头，虽然柳繁星不说，他心里也知道组合的上升期不应该这么不负责任，各种事不可能再出现第二次了。


    接下来几天，他都没怎么联繫孔行泽，一是行程有点忙，还有一点就是季塞也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几天以后，孔行泽主动联繫他了。


    季塞接到了一个面试机会，是孔行泽帮他问的，新戏的一个配角面试名额。


    「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能通过，有时间来一趟就行。」


    季塞虽然一直有演戏的想法，可如果真到了这么一天还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没有经验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课程，不知道自己演技怎么样，和其他人比起来总觉得相差了很多，虽然有孔行泽的安慰，他还是觉得这样的面试估计通过的机率不大。


    「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找我。」孔行泽得知了他的情况，首先提议道:「我最近都没有行程，可以帮你看看。」


    季塞当然是愿意的，但说起来是一码事，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嫌弃。


    他才想起来孔行泽那天送的雪花球，季塞从衣服堆里掏出来看了看，发现背面还写了字，挺用心地刻着几个小字。


    「送给你一整个冬天，作为礼物。」


    有一瞬间恍惚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熟悉，可季塞又想不起来再哪听过。


    可能很多礼物都会有差不多的寄语，季塞也没当回事，东西随便收进了柜子里。


    拍戏的事情说起来简单，其实他还需要和经纪人沟通，而组合最近也忙，季塞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机会。


    第14章 大鱼上钩


    季塞准备第二天上班再和经纪人沟通，因为没法确定自己有没有机会过去，他把处境也孔行泽说了，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他都知道你想演戏，为什么还总是打击你？有机会就应该把握住。」


    季塞也是这么想的，但经纪人和公司都是以利益为主，当然也是更希望季塞以大局为重，季塞自己也很希望自己能在唱歌跳舞方面做好，可努力了很多年也都没什么结果，时至今日也只能是别的队友的背景板，日子总不能永远浑浑噩噩下去，所以才会有想去演戏的想法。


    「如果他不让你来的话，我和他沟通。」对面又发来消息。


    季塞莫名觉得孔行泽这话有点帅气，让人挺感动的，这都不像给他拍照片的孔行泽能说出来的话，这份心意季塞是很懂的，也很领情的。


    不过第二天上班和经纪人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对方果然还是直接拒绝了他。


    「你能不能别折腾了。」他看起来很不耐烦，甚至都没有和公司沟通一下的打算，直接否认道:「你真觉得你那个朋友是为了你好吗？给你介绍面试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到时候反而丢人现眼。」


    季塞没有和经纪人说是孔行泽介绍的，只说是个朋友，不然以经纪人和公司的尿性，知道他和孔行泽是朋友，一定会不择手段蹭一波热度，季塞不想那样。


    这样打了一巴掌，经纪人又给季塞甜枣:「而且组合里也很需要你，我们都离不开你。」


    季塞不和他拐弯抹角的:「组合需要我什么？当背景板吗？」


    新歌里季塞一共只有两句歌词十五秒镜头还是因为人真心长得帅，说组合需要他根本就是个笑话，有他没他其实也并没有差别。


    经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算把事情糊弄过去:「别这样否定你自己，背景板也是很重要的存在，有了背景板，其他人才能在上面大放异彩，你是组合的根基。」


    「别说废话，你就说让不让我去？」


    季塞甩开他的手，脸色不好看了，经纪人态度也很强硬:「不让，你能怎样？」


    季塞:「下次打歌舞台你是不是还想要放送事故？」


    经纪人沉默了。


    他成功被威胁到了，季塞上次跳电臀舞的事还历历在目，如果再来一次，非得给他气出脑溢血来不成。


    「行吧，我答应你帮你问问。」口头上先把人稳定住，后面也有的是办法让季塞去不成。


    他去演戏，组合回归的日子就得推后，回归倒是可以两头跑，可巡演也会被影响，没有演唱会，公司就没有钱，一个组合或者一个爱豆能够为公司盈利的年龄其实很短，这都是切实的利益，不可能因为季塞一个人改变。


    经纪人想，倒是可以让季塞去参加面试，只要到时候能确定别给他通过就行了，反正公司的机会给了，季塞自己把握不住，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他也怪不了谁。


    季塞不知道经纪人心里那些想法，还以为这次谈的不错，回家连晚饭也不吃了，开始为了新戏的面试减肥。


    这事他只和柳繁星一个人说了，后者当天给他弄来了减肥食谱，把冰箱里的垃圾食品都扔了，他还听说俩人一起比较有动力，所以和季塞一起减肥。


    季塞给孔行泽发了消息:「经纪人同意我去面试了。」


    「这么顺利？」孔行泽应该正在工作，给季塞回消息的速度有点慢:「那下午咱们一起出去把房看了吧。」


    柳繁星在季塞旁边看着，啧了一声:「你还说你没对人家做什么，刚一起演戏就准备结婚买房了！」


    季塞冷汗:「也不用同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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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行泽解释:「碰巧我最近也有工作在这边，有个落脚的地方更方便一点。」


    上午说完了话，两人下午就见面了，孔行泽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他给季塞定了一个暗号，两人从商场厕所接头，在隔间里沉默地换上了另外的衣服，然后一起走了出去。


    「咱们真的需要这样吗？」季塞穿的是个女士外套，帽子上还有假发，戴了很大一个口罩:」我总觉得这样从男厕所里出来有点变态。」


    「咱们俩去挑房子如果上了新闻，你经纪人绝对会炸。」


    别说经纪人了，真有那么一天，他都怀疑自己会被孔行泽的粉丝打死。


    房子孔行泽已经挑好了，但东西还没挑好，因为是暂时居住，并没有选特别大，每一间都有自己的分工，季塞帮他一起规划了一遍，最后还空出来一间，孔行泽说要留着做客房给季塞住。


    季塞当即拒绝:「我是不会在你家留宿的。」


    「我怀疑你真的不行。」孔行泽嘆口气:「我都这么邀请你了。」


    季塞不出声，于是孔行泽靠近一步，手准备抓他衣服:「反正这里也没别人，咱俩试试看。」


    季塞一级防备:「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孔行泽越过他几步，躺在床上:「我说试试床软不软，你想啥呢。」


    随后人就躺床上玩手机去了。


    季塞觉得他说话总说一半的样子非常鸡贼，也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好像时间又回到了两人第一次在邵卫的医院里见面的时候，孔行泽也是这样在椅子上头也不抬，对人很疏离的样子。


    没过一会儿孔行泽又从床上爬起来:「休息完了，咱们练习吧。」


    「怎么练习？」


    这里还是新租的房子，连剧本都没有，季塞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给你随机出点问题，你表演就行，面试的时候也差不多。」孔行泽坐到床边，把季塞拉到面前来，两人口罩帽子都摘下来，季塞才发现他今天应该是素颜，比起平时的样子还要更清纯些，人依然很好看，反而多了一点另外的魅力。


    季塞都看呆了一瞬间，直到这人开始出题了才反应过来。


    都是一些基础的表情演技，季塞多少有点天赋，表现得都很自然，到了最后的时候孔行泽又让他表演了一下哭戏。


    「我之前了解过这个角色，哭戏好像有五场到七场，也算很多了，到时候导演肯定会考验演员的哭戏。」


    季塞身为一个alpha，从小老爸就告诉他要少哭一点，想要哭出来可并不容易。


    「你想点伤心的事情。」


    季塞哪有什么伤心的事情。


    唯一伤心的事，就是和何束舟分手了，那点伤感也早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积累起来然后又消失，他不得已只好把曾经所有的委屈都重新翻起来回忆，小时候朝老爸要五块钱没得到的事都记起来了，季塞终于红了眼眶。


    慢慢的，眼泪开始打转，泪珠顺着面部的轮廓落下来，想哭又在隐忍的表情，确实让人心疼。


    而孔行泽一直盯着他看，目光一动不动。


    过了十几秒钟，他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条手帕，一点一点帮季塞把眼泪擦干净了，他眼神盯在季塞的脸上，动作轻柔又认真，说话也不像平时一样轻浮，反而有些刻意放轻压低:「别哭了，你想到什么伤心事？都忘了吧。」


    季塞委屈极了，还带了点鼻音:「柳繁星中午把我的生鱼片也吃了半盒，气死我了。」


    季塞从他手里把手帕接过来，在脸上擦了两下，顺便放在桌上。


    「你觉得怎么样？我能通过吗？」


    孔行泽点头:「不过你下次来的时候，最好再做一点其他准备。到时候我会在网上告诉你的。」


    两人又交流了一会儿，季塞就先回宿舍了，人离开很久以后，孔行泽才站起身。


    他静悄悄坐了一会儿，视线一直停在桌面上，片刻后拿起那块用来给季塞擦脸，又被对方丢在桌面上的手帕，虽然努力克制着自己反应，却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它放在了口鼻之间。


    那上面全是一个人的味道。


    孔行泽慢慢将手帕捂在脸上，然后往后仰躺，那种淡淡的香味，像是季塞的体香，也可能是信息素的味道。


    这味道从孔行泽十几岁时就开始陪伴着他。


    他曾经偷偷藏起过季塞很多东西，上面都是这种香味，能够让人安心的香味。


    等待大鱼上钩，一定要有耐心，这耐心让他已经等了很多年，也并不差这一时。


    季塞下午回家的时候，接到了邵卫的电话。


    对方约他出去参加聚会，说是为了庆祝新的研究成果，很多朋友一起吃饭。


    平时这样的活动季塞也是很愿意参加的，他很喜欢认识新朋友，尤其是好看的朋友，可最近几天总是会想起来上次在医院里的事，他又不太想面对邵卫。


    在犹豫的时候，对方已经开口询问了。


    「你该不会没有时间吧。」邵卫先提季塞把想说的藉口说出来了，成功让后者哑了一下:「听柳繁星说你前几天还和朋友出去喝酒了，一直喝到半夜，我还以为你最近应该也不怎么忙的，看来并不是这样。」


    邵卫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像只在关心季塞的生活:「不过你忙里偷闲和谁一起去，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朋友，如果有了新恋情可不要瞒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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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喝酒的记忆涌上心头，季塞第一时间是有种羞耻感，羞耻感使得他下意识就想要说实话，可突然想起来孔行泽说要对出去吃饭的事情保密，于是话到了嘴边，又不说了:「就是普通的朋友，我最近还挺有时间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想去也没有藉口了，季塞最终答应下来。


    第15章 时间管理大师


    他把邵卫所说的时间地点都记在纸上，在客厅查看对照了行程表，最近不仅得跑公司，还要偶尔在两人都有时间的时候去找孔行泽，必须得把时间管理好才行。


    季塞忙了好一会儿才去厨房找水喝。


    今天也是休息日，没有行程，只有季塞一个人在客厅里，他倒水的功夫里，有人开门回来了，声音轻轻的，季塞听这动静，看也没看就知道应该是何束舟。


    如果是蔚思的话，动静大得每次都像来拆迁的工人，要把门给砸下来，只有何束舟才会悄无声息的。


    季塞没想和他打招呼，不过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人坐在了自己放行程规划表的桌子前头，用手指捏起他的表格，视线正落在纸上。


    见季塞出来，他也没有丝毫心虚的样子，反而神色淡然地看向了季塞:「你准备演戏？」


    季塞把表格拿回来，他不太喜欢何束舟这样乱动他东西的做法，于是适当地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但也不至于耍脸色:「只是参加个面试而已，在做准备。」


    后者沉默地看着他把东西折起来，季塞准备回房间了，即便何束舟表现出了感兴趣，他也没有想多解释，或者多说两句话，两人现在就像普通队友，和何束舟当初要求的一样。


    可他却又不满意了。


    何束舟的脸色沉了下来，沉默地看着季塞转身，在那人彻底离开他的视线之前，不受控制地拉住了身前人的手。


    以前他不理季塞，或者生气的时候，季塞总会这样，从背后轻轻勾着他的小手指，害怕他离开，又带着一种体谅和珍视，每次到了这种时候，他都会原谅季塞。


    何束舟垂着头，在对方回头看他之前轻轻勾住了季塞的手指，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个动作，以往主动方都是季塞。


    身前的人愣了一下，显然也知道这动作的含义。


    「我们和好吧。」话终于说出口，好像一下子也让人轻松起来，这么多天心里一直梗着的一块骤然放下了，从分手那天开始，好像心情都没有这样舒服过。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喜欢季塞，但却很清楚不想就这样失去，不想眼睁睁看着他和其他人在一起。


    季塞停顿了一下，把手抽出来，没回答何束舟的话，没说好或不好，淡淡回看了何束舟一眼，冷静道:「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


    后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等季塞走到了门口，他才如梦初醒似得，此时如果不追问，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更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何束舟有点着急地叫住了季塞:「你怎么想？」


    见那人脚步停住，才小声补充道:「你愿意吗？」


    空气中仿佛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声，越长时间不回答，何束舟越是紧张起来，按理来说季塞是不应该有所犹豫的，以往的每一次只要他愿意，这人就一定会回到他身边来。


    可他现在不确定了，季塞可能已经喜欢上其他人了，在短暂分开的这段时间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塞终于回头了，他看着何束舟明显有些紧张的神情，对方也因为他的目光刻意控制住了表情。


    季塞轻轻朝他笑了一下，一句话也没说，不回答对方自己的看法和决定，只有意味深长的笑，转身将房门关上了。


    后者在客厅里站了许久，才慢慢动起来。


    以前他总是这样对待季塞，不明确地告诉对方自己的决定，不管季塞做什么都毫不在意，故意晾着那人，让季塞翻来覆去的猜测她的想法。


    而现在，情形完全反过来了。


    他自己也尝试到了曾经的感受，被人忽视，被刻意吊着不给答案的心情，何束舟已经没有进去重新找季塞问清楚的勇气，因为对方的表现已经足够清楚了。


    季塞反而没有那么多想法，他本来就很不擅长应付前男友这种尴尬的关系，既然当初决定分手了，他也就没有想再和好的意思。


    倒不是想报复谁，只不过季塞觉得，一个人的性格和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人和人之间相处的状态也是，哪怕分开以后看起来变好了，一旦重新在一起，不久以后何束舟也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忽视他，两人还是会恢复从前的那种讨好和被讨好的关系。


    如果不是实在受不了，他也不会分手，一旦分手了，季塞也从不期盼对方会幡然醒悟，会改变，他很清楚那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所以也不想浪费时间重蹈覆辙。


    距离面试的时间只剩下十天了，季塞却一直对自己的体重不满意，这样三天以后，他开始了节食，先连续三天只喝水不吃东西，然后再一点一点开始吃蔬菜和鸡胸肉，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这下给柳繁星心疼坏了，虽然人是瘦了，可这样却很伤害身体，除了以前练习舞蹈的时候，他很少有见过季塞这么努力，所以总是想方设法让季塞稍微吃点水果蔬菜，以免营养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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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塞出门去找邵卫的上午，柳繁星也给他点了一份沙拉，给季塞吃了一半，自己又吃完了另外一半，然后才问起他今天的打算。


    「去见你那个医生朋友？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应该不是吧，他说是要庆祝，所以应该会有挺多人的。」季塞觉得应该给邵卫挑个礼物，又不知道其他会去的人都送了什么，怕只有自己带会不合适，于是给孔行泽发了消息过去。


    「邵卫的聚会你去吗？其他人都有没有带礼物呀？你准备东西了吗？」


    「我什么都没带。」孔行泽隔了一会才回复道:「我怕我送错东西。」


    季塞想想也是，以孔行泽的脑回路，上次送个钟，这次也能送个鼎，不送东西顶多是有点没礼貌，送了可能俩人就直接绝交了。


    「其他人应该也都没带，不用担心的。」


    他这么一说，季塞心里也有数了，看起来这也并不是多正式的聚会，大概就是平时一起玩的那些朋友们聚一聚吃个饭，下午他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去了和邵卫约定好的地点。


    在一处小别墅，季塞从来没来过这地方，以前也不知道邵卫在这里还有房子，他到的时候里头已经有不少人了，男男女女在一楼大厅里聊天，或者偶尔吃点东西，倒是什么人都有，有邵卫工作的下属，也有高中的同学，还有一些娱乐圈的前辈后辈，都自动分成了不同的区域。


    高中那些人也认识季塞，他们看起来就像小混混似得，从季塞进门开始就带着打量，虽然搞不清为什么，但让季塞也有点不舒服。


    这里头就没有一个他熟悉的，季塞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过来，还以为只有六七个人普通喝一点酒，不禁开始期盼孔行泽能快点来，这样他也能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没等来孔行泽，倒是先把邵卫等来了。


    「你没关系吧？」他端着杯果汁走到季塞旁边，并没有给他喝酒:「看起来怎么这么紧张？要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吗？」


    季塞喝了半杯，想了想还是没有上楼，他准备喝两杯酒稍微坐一会儿就回家。


    「那你在这里好好玩，如果有什么事随时找我。」邵卫说完又去应付其他人了，季塞也理解，他不能吃东西，但还挺喜欢喝酒的，就稍微喝了两杯，胃里热乎乎的，没过一会儿，有人过来和他说话。


    「你就是季塞吧。」


    来人挺高的个子，长相挺有男人味，看起来有点眼熟，季塞觉得应该是在电视上看过，但具体是谁也没有多大印象了。


    他只喜欢记住美人的脸，这样男性特徵太明显的，他不喜欢，所以即便对方做了自我介绍，季塞也没心情记住他的名字。


    「我很喜欢你们的组合，是团粉，这几年hope是大势啊，歌都很好听，舞蹈也超棒。」


    「是吗，那谢谢你了。」季塞听见有人喜欢组合，心里也高兴，但显然和陌生人没什么好聊的，只能客套，男人笑容淡淡的，继续问他:「你怎么不问问我喜欢谁？」


    爱谁谁，总不可能是自己吧？


    季塞心里念叨，但还是配合地猜起来:「谁啊？蔚思？很多omega都喜欢我们队长，有男人味。」


    男人自己说下去。


    「我虽然是团粉，但最喜欢何束舟，第一眼看见就很喜欢，都好几年了。」


    季塞愣了一下，这下总算想起男人的脸了。


    男人从前也是何束舟的追求者，总是往公司送玫瑰花，一天九十九朵，送了半年多，每天都有一张卡片，上头写着:九十九朵玫瑰，另外一朵在我心里，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omega。


    季塞当时觉得这人追人的办法简直俗透了，如果他是何束舟，半年下来估计看见花都得吐，于是出于人性考虑，他帮何束舟把花都培养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公司没有花盆，就插在了厕所的纸篓里，每次公司的员工擦了屁股扔纸就能闻到一阵芬芳。


    知道来者不善，也不想多说了，季塞拍了拍他肩膀准备走人:「兄弟，谢谢你的花，那段时间卫生间的绿化确实不错，我有事就先走了……」


    「我算是半个团粉，其余四个都挺接受的。」男人故意忽略他的话，拖住他继续说:「柳繁星和魏舒舞跳得好，蔚思会作词作曲，何束舟歌唱的好，hope这么有实力的组合，其实只有你一个人多余嘛。」


    季塞愣了一下。


    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在组合里其实没什么存在感，可这样被当面指出来，还是有点冲击性的，关键对方说得还都是实话，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才好，而男人显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说话比较直，你也别生气，这都是实话嘛，唱歌不行，跳舞不行，还净会添麻烦，谁沾上你都有点倒霉是吧？」


    季塞越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周围不停有人看过来，而他也贴的季塞更近，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身为团粉，之前还在超话里待过一段时间，有好多人都在问你什么时候退团呢，今天碰巧遇见了，想替大家要个准确答案，你到底退不退啊？」


    三三两两的人看着，窃窃私语，等待季塞的回答。


    该说什么呢？


    季塞也不清楚，说自己想演戏，得到的一定是更严重的嘲笑，想要反驳，可这人说得也都没错，他就是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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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歌，演戏，跳舞，在哪一方面，都没有成绩。


    「当然不退了。」


    还没等季塞说话，人群里先传来了熟悉的慢悠悠的声音:


    「虽然季塞和我一起接戏会很忙，但暂时也不会离开组合，能者多劳，他又不怕累。」


    是孔行泽。


    从人群里走出来也很引人注目，到季塞面前，漂亮的手指轻轻怼开男人的肩膀:「贴这么近，没看见季塞都皱眉头了吗，你有口臭吧？」


    现场基本没有不认识孔行泽的，因为人太好看，从进门开始很多人就在偷偷看他，甚至有些都是专门为了孔行泽才来的，只是因为咖位大，没人敢上去搭话。


    谁也没想到，这个传说中非常难接近的影帝会出来替季塞说话，更不可思议的是说话的内容。


    孔行泽要和季塞一起演戏？


    大势爱豆都没有这样的机会，机会居然找到了季塞？


    难道季塞演技好？


    第16章 滴，性转卡！


    最终两人喝酒去了。


    当然也没离开聚会，不过只有他们两个人坐在小桌上，没人靠近。


    「他说得也没错。」季塞脸色红彤彤的，应该是有点醉了:「就是嘴巴太贱了，都知道的事也没必要这么说出来啊，真讨人烦。」


    孔行泽把酒杯拿走:「你还是别喝了，在这脱裤子保安叔叔会把你带走的。」


    季塞哼哼着去拿酒杯，碰到了孔行泽的手指:「我不喝了，我就看看，这酒真好看。」


    孔行泽瞧了一眼他碰见的地方，把酒倒了:「你这话的可信度，等于我就蹭/蹭不进/去。」


    季塞眨巴眨巴眼睛，没反应过来他在开车，见这样子，孔行泽就确定他是喝懵了:「咱们上楼去吧，你看起来很累，要睡一会儿吗？」


    他刚说这话，视线转了一圈，看见了姗姗来迟的邵卫，立刻悄悄把季塞的酒杯放了回去，小声道:「邵卫哥来了。」


    一时间季塞和孔行泽的视线都转过去看向来人。


    看惯了平时邵卫穿研究服的样子，久违穿得正式了，比平时还惹眼，即使放到旁边一群明星中间，也分辨不出来是不是圈内人。


    他带着点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坐在孔行泽对面的椅子上，紧挨着季塞。


    才刚一到，就把季塞手里才从孔行泽那还回来的酒杯接过去了，另一只手去扶人:「怎么喝了这么多还在喝？」


    孔行泽无奈:「他说他酒量好，我劝不住。」


    季塞用自己仅存的意识判断出孔行泽在撒谎，刚才明明都把他酒杯抢过去了，他也很配合没去抢，怎么就成劝不住了？只不过他舌头发麻，说话很费力气，所以最后也没说出口。


    「醉成这样，上楼去休息吧。」邵卫侧头看着季塞，手掌压着他还想要去拿酒杯的手，他是个omega，手掌没有季塞大，但却很有力气，季塞没抢到酒杯。


    「孔行泽，你帮我把他抬上去，我一个人搬不动。」


    后者爽快应了一声。


    上楼的中途，邵卫才提起方才得事来:「行泽今天已经会帮人解围了，看来真的长大了。」


    孔行泽笑了，大大咧咧的样子:「因为看见哥你的朋友被欺负了才出头的，我们之前不是一起吃过饭吗，我记得他。」


    邵卫没说别的，两人一起到了楼上的客房里，合力把季塞扶到床边，这里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都很齐全，邵卫坐在了一旁，便不走了:「你先回去吧，我帮他整理一下，一会儿就下去。」


    孔行泽顿了顿，答应了一声，立刻转身，脸上的笑容一直维持到了门口，才骤然消失。


    邵卫想留下做什么？


    他按下门把，却终于又回头:「邵卫哥小心一点，我听说alpha喝醉了酒会打架的，你一个人在这照顾他不要紧吧？」


    邵卫一直坐在床边，握住季塞的手不让他往床里侧滚，闻言轻轻抬头:「不会有事的，我是个医生，很清楚人身体的弱点在哪。」


    孔行泽这次爽快地推门出去了。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表情。


    而房间内，季塞刚躺在床上，就被人拉进了浴室里，与其说是拉，因为他不愿意动弹，完全更像是拖进去的。


    「要洗澡睡觉了吗？」


    邵卫给准备的酒，多少后劲都有点大，为了不让季塞清醒过来，他还带了其他东西，白色的药片混着水喝下去，季塞迷迷糊糊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更分不清是谁了，这时候只想快点睡觉。


    可每一次要往前走，都被邵卫重新拽回来，他把人拖到镜子前，用毛巾沾了水，仔细擦拭脸和脖子:「等下再睡，我们有点别的事情。」


    「嗯？什么事？」季塞看着邵卫从准备好的椅子和桌子边上拿来针管和药物，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邵卫装完了药，他才后知后觉，明白这个事情是给自己打针。


    哪怕意识不那么清楚了，季塞也还是记得自己不想打针，他准备从门口逃出去，手还没摸到门把手，又被拉了回来，邵卫搂着他的脖子，把人往屋里拽，动作又狠又快，为了防止他挣扎，椅子旁边还准备好了绳子，三两下把人绑在了原地。


    「浴室的隔音很好，即使叫出来也不会有问题的。」


    邵卫拿出一条黑布，将季塞的眼睛蒙住。


    「不过最好还是不要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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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药效加上酒精的作用，剧烈的疼痛感还是让季塞清醒了一瞬，邵卫捏住他的脖子，轻揉后方的腺体，然后将针管里的药水注入了一半，冰凉的液体刺激着季塞的头脑，随后又传来了一阵阵的热，仿佛要将那里的皮肤都煮熟了，片刻后浑身上下都开始发热。


    「不要害怕，这并不是伤害你的东西。」


    邵卫蹲在他身旁，看向季塞的眼睛亮晶晶的，在浴室的灯光底下，将他艷丽的脸衬托的有些恐怖，他手指轻轻揉捏了针眼，同时去亲吻对方不停颤抖的手背和手指，湿湿凉凉的吻表示安慰。


    不知道是否药物也有作用，这疼痛感只持续了一会儿，身体就重新恢复了正常，刺激过后仿佛比刚才还要疲惫，坐在椅子上喘了会儿气，季塞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邵卫把他眼睛上的黑布取了下来，手指轻轻擦拭季塞的眼角，方才一瞬间的刺激，让季塞流了两滴眼泪，睫毛湿乎乎的，看起来更漂亮了，他俯下身体，小心翼翼在眼皮上吻了一下:「我会陪你一起的。」


    随后又重新看向桌面上的药物。


    他拿起了剩余的一瓶，面无表情的用新的针管抽干净了药水，背对着镜子，将药物注射进自己的身体里。


    浴室里只有他一人的闷哼声，因为头脑清醒，疼痛感也更加清晰，脖子上的青筋都浮起来，镜中精緻的脸更像恶鬼。


    敲门声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


    外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群吵吵闹闹的，门外还有人不停在喊邵卫的名字。


    将季塞重新放回床上，又将药品都清理好，调整了一会儿，邵卫才去开门，此时外头已经乱成一锅粥，三楼有人打架斗殴，着火了，而且火势还不小，他身为宴会的主人，得赶紧出门处理。


    他回头看了一眼季塞，这人已经睡着了，如果没有意外，直到他回来都不会有人打扰。


    邵卫前脚离开，走廊的另一头就出现了一个带鸭舌帽的男人，三两步来到了房间前头，刷卡打开了房门。


    是孔行泽。


    躺在床上的季塞好像和他离开时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身体有些发红，应该是酒精的作用，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孔行泽想把睡着的季塞从角落里拽出来，这一下又把本来就睡不踏实的人惊醒了，季塞喝醉酒一直都不是会老老实实呆着的人，每次想往床里头滚都被拉回来，慢慢也有了脾气:「再拽我我就要生气了。」


    虽然语气不耐烦，这话从他发红的脸上说出来，实在软趴趴的没什么威慑力。


    孔行泽手指轻轻按了按他的眼皮，依旧很温柔又清凉的声线:「生气了要做什么？」


    季塞被他按烦了，想要挥开他，可抬起一只手也被按住，再抬起一只，又被按住了，身体没力气他根本不想动弹，就索性一动不动了，用他仅能动的嘴巴说话:


    「我，我就把你手指咬下来，要你的命。」


    「真凶，真可怕。」孔行泽假装感嘆道，然后手指慢慢挪到季塞的唇边，摩擦着他的嘴唇:


    「用这根软趴趴的舌头吗？」


    手都伸过来了，季塞一点也不留情，直接咬了上去，用劲也不小，在他手上留下了个牙印，孔行泽面无表情地忍受着，眼睛沉了沉，等这人终于松嘴，才顺势将季塞往里头一推，露出他脖子后面那块脆弱的腺体。


    手指轻轻按在腺体上，那里不知为何有些发热:「现在该我了。」


    下一刻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那上头有淡淡的香味，就和他从前闻到的一模一样，比手绢，比衣物和文具等等任何东西都要浓郁。


    而香味里，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孔行泽分辨不清，他情绪有些激动，因此并没有理性去思考到底是什么味道，轻轻咬了两下那人的后颈和喉结。


    等到尽兴了，才抱着季塞在床上躺下来。


    晚上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但邵卫明天一定会回来，不能做得太过分。


    季塞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他被绑架了，蒙上眼睛坐在椅子上什么也看不清，有人对他注射药物，可他又看不清那人的脸。


    刚感觉到一阵疼痛，没一会儿又消失了，梦境的场景非常跳脱，他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不停下坠，最后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围全部是一片白雾，里头还有个白鬍子的老头。


    老头摸着鬍子，告诉他，现在他的信息素出了点问题，故事世界崩塌了，身边很多omega将都会变成alpha。


    季塞听得懵懵的。


    一个软乎乎的，一个硬/邦/邦的，这能换得了吗？季塞不信，和老头说，除非把omega拽过来让他咬一口，他才相信。


    老头居然还真满足他了。


    梦里漂漂亮亮的omega，在雾气蒙蒙中露出一张绝美的脸，长得有点像孔行泽，骑在马上朝季塞笑，还给他吃自己的手指，季塞非常高兴，一个不开口说话的孔行泽，谁会不心动呢？


    反正季塞就挺心动的。


    人越走越近，薄雾也慢慢散开。


    等人彻底到了跟前，季塞才发现这丫的竟然是个金刚芭比，肌肉像连绵不绝的小山，徒手能把他给噼成两半，更可怕的是他的没穿裤子，下边完全没有omega的器官，取而代之前后都长了个丁/丁。


    丁/丁怪对他说:「你的攻略对象都性转了，准备好承受山呼海啸般的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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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型这么巨大的爱，能活活把他压死。


    那一瞬间，季塞吓醒了。


    坐在床上呼呼喘着粗气，都没能从那恐怖的梦里回过神来，一睁眼，发现孔行泽正睡在他旁边，合着衣服，只有半边身体在床上，很不安稳的样子，这张脸迅速和梦里的重合。


    季塞吓得一缩脖子往后退。


    如果换做平时，他肯定还要担心自己有没有对omega做什么，可梦里实在太真实了，他现在更担心自己有没有被做什么，四个丁/丁那还是人吗？


    季塞想确认一下。


    他看着孔行泽睡熟的脸，手就往下摸……


    反正室内安静一片，只有他们两个。


    可才到一半，孔行泽却醒了，季塞的手被一把被拽住了:「你在干什么？」


    那人在他旁边睁开了眼，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塞觉得孔行泽好像比平时看起来有哪里不一样了，他心虚道:


    「那个，你睡得太死，我怕你出事，在测量生命体徵。」


    孔行泽也低头看了眼自己胯/下，认真疑问:「从这测吗？」


    季塞想拽回自己的手，但没成功，还嘴硬道:「毕竟人家都说这是男人的命根子。」


    孔行泽躺在床上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看他:「我懂了，所以你昨天说要我的命，其实是想猥亵我。」


    季塞:「倒也不必举一反三。」


    孔行泽松开他:「你测吧，我保证不动。」


    季塞这才缩回手腕:「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想下床，但又被孔行泽拉了一下，坐了回来:


    「没关系，我是。」


    第17章 你怎么又香又软？


    季塞越过他跳下床。


    从睡醒开始，他一直觉得身体有点疲惫，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可浑身上下都觉得很累，比每次喝完了酒还要酸疼。


    季塞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些场面虽然玄幻，可有些却很真实，起床以后身体也不舒服，让他有点上心，所以决定从别墅离开以后就去医院看看。


    他倒不是真的相信会像梦里一样，有什么性转，可有点害怕这梦是什么预警，身体有其他的疾病。


    去洗脸的时候，孔行泽也从床上起来了，在季塞旁边站了一会儿才说话:「你今天为什么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他对着镜子来来回回看了半天，还把季塞人转过来，双手认真掐了几下季塞的脸，仔仔细细端详，半晌才得出结论。


    「你是不是比平时矮了一点？」


    季塞一愣，看向镜子里，这才发现自己看起来好像比孔行泽矮了不少，虽然两人以前也有身高差，但完全没到现在的程度，差了半个头还多。


    季塞低头看鞋子，孔行泽也穿着拖鞋:「不是我矮了，好像是你变高了。」


    「不会这个年纪还在长个子吧？」


    孔行泽摇头:「就算长个子也不应该一晚上长起来啊，我又不是什么巨人，一天能变大好多。」


    一提巨人，季塞立刻会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他上下打量了孔行泽一番，那张漂亮的脸不知为何也比平时看起来更有稜角了些，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衣服底下崩出肌肉似得，他不想多看了。


    「我要先走了。」好在孔行泽没打算和他一起吃，还交代季塞:「昨天晚上咱们在一起睡觉的事，千万别告诉第二个人。」


    季塞很理解，毕竟一个omega和一个alpha单独在房间里睡了一晚上，传出去影响确实不太好。


    他出门之前，孔行泽就已经走了，没过一会儿邵卫给他打了电话:「昨天睡得还好吗？有没有哪不舒服？」


    除了做了一点奇奇怪怪的噩梦以外，季塞倒是睡得挺香的，回答道:「挺好的，床很舒服，就是不知道我昨天喝醉了有没有耍酒疯，感觉身体很累。」


    对面淡淡嗯了一声，听起来嗓子有点沙哑，季塞问他:「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外面，处理完事情回去和你一起吃饭，你有时间吗？」


    季塞今天确实没什么事，但因为减肥的原因，可能并不能吃太多，陪一陪邵卫倒也不是不行，可如果到了店里只看着邵卫吃，他肯定会很馋的，于是拒绝:「不了，我减肥呢，改天吧。」


    对方态度有点强硬:「你不是说身体很累吗？不好好吃饭可不行啊。」


    「我快点回去，然后让人去接你，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季塞确实也觉得身体不太舒服，这种劳累感可能确实来自于最近减肥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想了想也答应了。


    邵卫是二十分钟以后到的，和季塞在附近一家餐厅里见面，和季塞一样，他看起来也很劳累，可那张脸却好像比从前更具有攻击性了。


    季塞在他对面坐下，邵卫今天很不一样，不光是外貌上的，还有身上的味道，像是对季塞特别有吸引力，可那有不是信息素的味道，季塞也说不上来，吃饭的过程中一直围绕在身边，季塞觉得浑身更没有力气了。


    「我好像不太对劲。」才刚刚睡醒，他又感觉有点头晕，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手脚似得。


    邵卫停下筷子，从对面抬眼看他，目光锁定在季塞身上，那人越发白皙的脖子:「一会儿给你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一种本能让季塞想要拒绝，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不太想和邵卫一起做检查:「我下午还有工作，还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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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卫并没有勉强他，只是目光沉了沉，突然问起来:「我有做什么让你不高兴吗？」


    季塞一愣，敏锐地看出了对方脸色不好，他摸摸脖子，季塞从小就挺害怕这人的，虽然两人也是朋友，但仅限于对方心情好的时候，以前的恐惧也很深，邵卫变脸总会让他有点紧张，手指也微微发抖起来。


    邵卫按住他放在桌边的手，脸上笑起来:「因为你最近一直不太愿意和我见面，我害怕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有事情一定要说出来，我是很珍惜朋友的，你明白吧？」


    季塞点头，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既然没时间，我现在帮你看看吧，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


    季塞僵坐着没动，于是邵卫绕了一圈站到他背后:「是哪里不舒服呢？头疼吗？」


    对方才刚一靠过来，那种气味就又传入了季塞的鼻腔之中，他意识有点模模糊糊的:「有点累，还有点没力气。」


    邵卫轻轻按着他的后脑，揉捏的力度刚刚好，让人昏昏欲睡，他又摸上了季塞的心口，说话时呼出来的气息冰冰凉凉的:「心跳得好快。你很紧张吗？」


    季塞抬眼看他，吞了吞口水:「没有，挺好的。」


    这一顿饭吃的非常漫长，身体和心理都累，回去的路上季塞就在计程车上睡着了。


    梦里纷纷杂杂的，一会儿是邵卫的脸，一会儿是被蒙住的眼睛，一会儿是脖子上的刺痛，再次醒来的时候，大冬天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车子已经开到了宿舍门口，季塞在车厢里喘了半天气，司机再三催促下，才终于回过神来。


    掏出钥匙开门，季塞只想回自己的房间里赶紧睡一觉，下午再去看看医生，几乎刚一挨上床就睡着了，下午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穿好衣服去客厅，季塞想要快去快回，因此也没去找谁，才刚出门就看见何束舟坐在沙发上，见他出来了，突然站了起来，可能原本想要走过来，但又停住了，他淡淡开口:「你昨天没回来。」


    季塞嗯了一声，他还有很多事情，不想多浪费时间:


    「和朋友去吃饭了。」


    在玄关穿完了鞋，季塞准备离开，何束舟又在背后开口了:「今天也要去吗？」


    季塞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却因为他这一句话升起了一股厌烦感:「所以呢？和你有关系吗？」


    总是这样，明明不在意的也是他，但总是这样给季塞他关心自己的错觉。


    他回头盯着何束舟的眼睛，后者脸色苍白如纸，听着季塞吐字清晰道:「以后不要再问我这些，我们已经分手了。」


    随后甩上门出去了，何束舟站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他想去把季塞重新带回来说清楚说明白，拳头越捏越紧，最终脱力般坐在了沙发上。


    应该更耐心一点的。


    去医院检查的结果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医生说季塞可能有点感冒所以导致信息素味道变得怪怪的，给他开了点药，让他一天三次吃。


    季塞稍微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太敏感了，才会疑神疑鬼的。


    不过晚上回家的时候，季塞发现自己的电脑居然开着。


    他也不记得下午的时候有没有打开过，印象里一回家就睡觉了，连碰也没碰电脑，前一天他没在家住，应该也没有打开过电脑。


    他问了问柳繁星，发了消息过去:「白天有人去我房间吗？」


    「不知道啊，我白天没怎么出房间。」


    季塞于是又在屋里重新翻了一遍，倒是什么东西都没少。


    「该不会有私生吧？」


    这想法把他吓了一跳，一想到有人藏在宿舍的某个角落里，季塞就忍不住有点发冷，他把自己的怀疑和柳繁星说了，后者不以为然:


    「应该不会吧，有私生的话不可能一丁点也感觉不到。」片刻后又回复:「你要是很担心的话，改天咱们装上监控。」


    只因为一个电脑开机，季塞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不说话了，没一会儿魏舒和柳繁星来看他。


    「你没事吧？怎么感觉状态不太好？」魏舒给他带了冰箱里的可乐，柳繁星一进门就围着季塞看了一圈:「怎么感觉你今天哪里不太一样？」


    他怼怼魏舒:「你有没有觉得他好像比平时好看了？」


    季塞拍他胳膊:「别胡说八道，我一个alpha为什么会变好看？」


    」你这就有点大a子主义了，alpha怎么就不能变好看了，alpha和alpha在一起的也有很多啊。」


    魏舒也端详了季塞一会儿:「感觉他声音也有点变了。」


    季塞平时的嗓子是有点低的，可今天听起来却莫名有些清澈，他咳了两声:「可能是因为感冒吧。」


    季塞喝了一口可乐，仰头的时候露出了白皙的脖子，虽然变化并不明显，可视觉冲击力却很强，脖颈看起来却更纤细柔软了，吞咽时喉结滚动的样子，还有轻轻垂着的眼睛，不知为何让人觉得有些色气:「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对面俩人都愣了一下，半天柳繁星才回过神来:「你昨天是不是偷偷去做美容了？怎么感觉变了一个人一样。」


    「而且你身上好香，怪怪的。」


    季塞自己也闻了闻，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只觉得也许是自己减肥有了效果。


    「反正你没事就好了。」柳繁星拍了拍他的手，季塞的手也软乎乎的很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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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魏舒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季塞这副模样，比起alpha更像个omega似得，不过两人都没说。


    第二天的声乐课上，季塞也察觉到了自己声音的变化，平时的高音一定会噼叉唱不上去，可那天却很顺利，音色也变了不少，以前是完全男人的声音，这一次却有点偏向少年音了。


    老师很惊讶:「你偷偷上补习班了？怎么会有这么大进步？」


    季塞摸摸自己的喉咙:「我也挺希望这感冒能半永久的。」


    声乐老师安慰他:「不过有进步总是好的，很多爱豆也都是在出道好几年以后突然找准了自己的位置，照这样进步下去，回归打歌肯定不会有问题。」


    季塞不以为然，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即便老师这样说了，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后面还有一节舞蹈课，季塞和魏舒一组压腿，如果换在平时，季塞的身体也是僵硬的要命，比其他人还都要更费力，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热身运动很顺利。


    魏舒从背后拖着他的腰，把人往上推，然后两人肩膀搭着肩膀做下蹲，以前每次季塞都忍不住抽气喘息，哼哼唧唧的，可今天却很顺利。


    休息的过程中，一群人坐在椅子上，魏舒捏了捏他的脚踝和大腿:「你比平时细了。」


    季塞把腿抽出来:「你可别乱说。」


    他是alpha，他是攻，可不能细。


    「是因为瘦了吗？比平时柔韧多了。」


    正是因为柔韧，舞蹈课也顺利多了，虽然季塞记动作还是会比其他人慢一点，可学习了以后动作要比平时都好看。


    「季塞表现的很好啊。」


    舞蹈老师摸着下巴:「你们的情况我都会和公司反应的，加油保持住，下次回归说不定能多点镜头。」


    「还有何束舟，你最近怎么总有点心不在焉的？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虽然目前是人气最高的，但你们组合也才刚刚开始，以后还有很多年呢，不能因为有了点成绩就自满，知道吗？」


    后者垂着眼睛，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没看见他那个表情，太逗了。」吃饭的时候柳繁星和季塞还在聊舞蹈课的事:「让他老是看不起你，这次也被教训了吧。」


    季塞不太想讨论这个，他也并不会因为前男友过得不好感觉到痛快，既然还是队友，总得好好相处。


    「下午一起去打球吗？」


    下班回家在车上，柳繁星约季塞:「咱们都好久没一起了，都是因为不打球你看起来才会矮了。」


    「不了，我得去找孔行泽。」


    昨天晚上那人给他发了消息，说第二天要见面，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俩最近经常见面啊。」柳繁星道:「前几天喝酒不是也和他一起去的吗？」


    蔚思从前座回头:「不会吧？季塞你下一个目标不会真是孔行泽吧？」


    季塞解释:「他帮我准备一下面试而已，我俩就是普通朋友，也并没有经常见面，总共就见了四次。」


    其他队友对他感情生活倒也没那么关心，闻言也不多问了。


    不过嘴上是普通朋友的季塞，一到孔行泽家里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对方把衣服都给他准备好了，还有场景布置的都和剧本里很像，放着好几张桌子和椅子，就像教室一样，见他人来了，高兴地扯过季塞:「你来了？看看这里怎么样？」


    季塞觉得他多少都有点夸张「可以是可以，没必要也是真没必要。」


    他把自己的包放下，忍不住问孔行泽:「咱们要拍的是什么电影啊？这是什么情节？」


    「你要面试的角色，是剧里的一个配角，长得很好看的alpha，因为班花omega居然和你表白了还亲了你，所以被其他人欺负了，在欺负你的过程中，剧里的反派alpha突然喜欢上你了，然后就是你追我赶的剧情，总体来说有很多吻戏和被欺负的片段，所以我觉得导演出考题的时候应该也是类似的。」


    季塞沉默了一下，被这剧情冲击的有点乱:「所以我在剧里是aa恋吗？」


    「对。」孔行泽从衣柜里掏出给他准备好的学生制服:「咱们两个先来试试，你把制服换上。」


    「我陪你训练。」


    第18章 帮你压腿


    季塞后退一步:「这要怎么练？」


    光听着剧本他就有点犹豫，这样的剧情排练起来，他该不会真要一样挨打吧？


    孔行泽没回答他:「先去换衣服吧，去我卧室里。」


    他一直觉得孔行泽脑回路不算正常，可两人无冤无仇也总不可能对他下手，虽然季塞隐隐约约觉得有点担心，最后还是动摇了。


    他三步一回头，拎着衣服去了卧室。


    和上一次刚搬家来时不同，卧室里东西都已经准备的很齐全了，也稍微有了点人住的样子，房间里倒是出乎意料的干净整齐，季塞把门关好，到椅子旁边换衣服。


    出于一个艺人的安全考虑，在脱衣服之前季塞把窗帘拉好了，然后才露出身体，他把孔行泽给的东西全部打开。


    里面不仅有衣服，裤子，鞋子，甚至还有内/衣。


    季塞愣了两秒，有点怀疑对方搞错了，一个校园剧，还是排练而已，为什么会有内/衣这种东西？


    而且校服的款式和他们高中一模一样，就连尺寸也很合适，他有点惊讶，孔行泽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尺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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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塞走到门口，对着门外的人喊话:「孔行泽，这内衣是怎么回事？」


    门外很快响起了回复声:「那是礼物，我特意挑的学生款，既然决定演学生，从里到外都得像学生才行，演员自己和观众才都能更有代入感。」


    季塞将信将疑:「做演员真会有人做到这种程度吗？」


    「当然了。」门外的回答坦坦荡荡:「这是演员的基本修养。」


    季塞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总觉得在别人家里脱光了不太习惯，最后把孔行泽给的内裤塞进了自己包里，假装换过了，就走出门了。


    反正孔行泽也不可能脱了他的裤子去确认。


    「你怎么知道我校服尺码的？」季塞从房间里出来，把自己的衣服都装好，这身衣服一穿上，他确实像个学生模样了。


    「趁你睡着的时候，一寸一寸量的。」


    季塞脸上空白了一瞬，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而孔行泽立刻改口了:「当然是从网上找的资料了，你的身高体重都有。」


    「你有听话都换上吗？」孔行泽前进两步站到季塞对面，替他整理发型，如果剪了头发，现在的季塞和高中相比也就只差在身高了，其余的地方都一模一样，好像岁月没在他身上留下一点改变似得。


    「当然了。」季塞不想浪费时间了，想把这事糊弄过去:「咱们快点开始吧，一会儿经纪人要找我了。」


    他们排练的那一场戏是反派和季塞的角色第一次相遇的戏份，需要季塞对欺负他的人表现出恐惧，但又不能太懦弱，是个外强中干的人物，既害怕又逞强，不想因为露怯而更加被人欺负，这也是这个角色在剧中大部分的情绪。


    孔行泽自然扮演了欺负季塞的小混混。


    这人倒是没换上衣服，他让季塞坐在桌子前面看书，自己则从卧室里走出来。


    在彻底开始之前，孔行泽一直站在季塞的背后，默默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季塞的身体比高中更高大了，使得他坐在课桌中间也显得有些拥挤，可从背后看过去，不论是坐姿还是气质，都没有任何变化。


    季塞背影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比孔行泽更清楚了。


    他稍微等了一会儿，将摄像头打开，放在两人前头。


    「这样子你才能更好确认自己的演技，自己从画面里看看到底还有哪里不足。」


    如果只是两个人面对面还好，多放了一个镜头，季塞也有点紧张了。


    孔行泽站在他前头，用手指轻轻揉他的肩膀，因为坐着的缘故，他还需要抬头才能看这人的脸:「有紧张感也可以，本来角色的情绪里也会有紧张和害怕，但不要因此忘了发挥和表演，就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第一次表演很快开始了。


    孔行泽从背后靠近了季塞，靠在他背后的桌子上，脚踹上了身前的桌子，将季塞整个人困在了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两人的台词很流畅地脱口而出。


    即便一起相处的时候感觉不到，可一旦孔行泽开始和他对戏，季塞就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将这个小混混校霸的角色诠释的很好，有些痞痞的帅气，和孔行泽平时过分漂亮的脸蛋搭配，让人移不开眼睛。


    「班花亲你了吗？」从侧面用脚轻踹了季塞表示威胁:「说实话的话可以少吃点苦。」


    季塞记得自己台本里的台词，就是死不承认，还要态度强硬，结果最后被盯上了，两个人相互看不顺眼，各种找茬，虽然每次季塞的角色都没有多大能力反抗，但还是得给对方弄出点麻烦来，这样一来二去反派就有了感情了。


    他从椅子边上站起来，推孔行泽的脚:「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让开点，我要出去。」


    对方没有退开位置，反而转身彻底将他困在了座位和自己中间，拽住季塞的校服领子把人往前拉，孔行泽的脸骤然间放大，到了快贴在季塞鼻子上的程度:「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


    不像。


    季塞心想，如果不知道这是剧本，他可能都要认为孔行泽真的生气了。


    好在第一次的尝试并没有持续太久，结尾是季塞坐在桌子前头的镜头特写，重点拍摄他的面部表情复杂情绪。


    总体来说，季塞的表现还不错，但也因为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显得有些放不开。


    「你不要害羞。」孔行泽并没有让开，而是维持着刚刚演戏的距离，贴近了季塞的脸说话。


    季塞把他推开一点:「我哪害羞了？」


    他是a，是攻，绝对不会因为一个o的靠近害羞的！


    「我是说对拍摄，对在镜头前表现演技，不要害羞。」孔行泽松开他，耐心解释:「把情绪放开，想像你在经历这些事情时候的真实反应，代入进去才能演好角色。」


    季塞摸摸鼻子，大概是听懂了孔行泽的话，对方又给他示范了一遍如何演这段戏，两人交换了角色，在季塞靠近时，孔行泽微微发抖和故作强硬的眼神，把角色表现得非常好。


    「好了，这一点已经练习过了，咱们看看别的，我去拿剧本。」


    除了挨欺负的戏份以外，其余最多的就是吻戏了，季塞不知道这个要怎么排练。


    等人把剧本从房间里拿出来，他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说是临时有训练，让他不得不赶紧回去一趟。


    孔行泽倒是没说什么，直接把剧本塞进了季塞的包里:「我给你把衣服收起来吧，下次还穿这套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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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塞把制服留下来，剧本和自己的包带好，离开了孔行泽家里。


    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十分左右，经纪人要求四点半到达练习室，季塞也没时间回宿舍送东西了，带着自己的背包就去了公司。


    他到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来，坐在老师旁边的只有何束舟一个，在旁边的沙发上休息，对方从他进门开始目光就没离开过。


    直到季塞把包放下，坐在角落里玩手机，舞蹈老师也走进来。


    「行了，这次主要也就是找你们两个，不用等其他人了，直接开始吧。」编舞老师开口道:「你俩先做一下热身运动。」


    「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季塞在原地没动，自己大老远跑过来，其他人却都没来，现在的气氛也根本没有紧张到电话里的程度，像是故意耍他似得。


    「因为你们两个需要单独再训练一下舞蹈。」编舞老师说道:「你有进步了，就得趁热打铁，把握好现在的机会，何束舟则是因为退步，我需要教他一点。」


    季塞不说话了，虽然有点郁闷，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到无法忍耐的程度。


    热身运动他是自己做的，在那人朝他走过来的时候就一声不吭换了个方向自己压腿，何束舟也没说什么，只是垂着头看了他一会儿，两人很久都没说话，季塞独自在角落里，做了一套运动，最后慢慢做下蹲。


    还没等蹲到底，他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了。季塞回头，因为姿势他暂时还站不起来，只能看向何束舟快速朝他走过来，纳闷道:「你干嘛？」


    对方的声线有些阴沉:


    「帮你压腿。」


    何束舟双手用力按在了季塞的肩膀上，向下按，大腿的肌肉瞬间疼得季塞闷哼了一声:「你疯了吧？」


    季塞想站起身，却因为姿势用不上劲，何束舟将他整个按在墙上，随后掏出了季塞的背包，拉开拉链:


    「这是什么东西？」


    背包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条内裤。


    早早出门，回来背包里就多了一条内裤，好像去做得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何束舟眼睛通红盯着季塞:「是谁？」


    季塞怔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他是什么意思，挣扎着想要把背包抢回来:「你为什么翻我东西？疯了吗？」


    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口，季塞脸也被按在墙上，疼痛感慢慢传过来，他只能用眼睛瞪着背后的人，手上一丁点力气也用不上来。


    「季塞。」身后的人开口，却完全不回答他的问题，语气冰冰凉凉的:


    「你应该不需要我来告诉你有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第19章 洗衣服？


    「我用不着你管。」他眼睛里迸发出的嫌恶好像有实质一般，让背后的人沉默了一瞬，何束舟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好像恢复了理智:「你现在还是组合的一员，别做不该做的事。」


    只有这一句苍白的话用来反击，不过季塞看起来好像根本毫不在意，他从地上站起来:「我自己该做什么自己很清楚。」


    等到老师回来，室内只剩下季塞一个人了，靠在墙边脸色阴沉:「何束舟人呢？其他人叫不过来，来了的还又走了，季塞你给他们打电话，这也太散漫了。」


    季塞闻言却没动，老师也终于看出他情绪不太好了，又改口:「算了，你们今天要是都没心情，那明天再来吧，但是不能这样一拖再拖的，公演没剩下几天了。」


    季塞还是没回答他，只点了点头，老师有了他的答案，很快人也走了，练习室里只剩下季塞一个人，他突然不知道应该去哪更好。


    如果回宿舍肯定还是会碰见何束舟，他最近都没有什么心情见到这人。


    要不就出去住几天吧。


    季塞想到，缓慢站起来从公司离开，可到一半，又觉得无缘无故不回宿舍被蔚思他们知道也怪怪的，最终他给蔚思打了电话过去:「队长，这几天我可能都先不回宿舍了。」


    对面听起来应该在吃饭，旁边还有其他队员:「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蔚思在很多时候都还是非常会关心人的，季塞不太想让他担心，赶紧解释:


    「没有。就想去朋友家住两天，我要准备个面试。」


    蔚思又交代了他一些注意安全的话，就答应了，得到同意以后季塞倒没真去找孔行泽，而是住进了酒店里，还特意找了个环境最好的，拎着东西就住了进去。


    等到明天上班的时候再把用的东西从宿舍里拿出来就好了，只要在宿舍里见不到，在公司大不了就躲着一点走，把这段时间熬过去，一旦面试通过季塞应该就快进剧组了，等回来再见面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尴尬。


    不过事情远远没有季塞想想的那么顺利，第二天刚一上班，经纪人就通知了过几天公演的事情，时间正在季塞面试那天上午。


    「公司临时决定的公演，我也没有办法啊。」经纪人坐在桌边吃哈密瓜，头也不抬:「预计公演上午就能结束，大不了你下午再去嘛。」


    公演结束和面试开始中间只隔了二十分钟，先不管他结束了体力消耗巨大的唱跳表演以后，究竟还有没有精力再跑过去面试，光是跑中间的路程，时间都不够，公司根本没有想让季塞参加的意思。


    明确了这件事的季塞也不准备再多和经纪人废话了，直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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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面试我是一定会参加的，不管提前退场也好，还是公演直接少一人，我不可能不去。」


    经纪人抬头看着他:「如果你想违约的话，那你就去，不服从公司安排的艺人，公司会有相应的惩罚和警告，把事情闹大了，在网上挨骂的只会是你自己。」


    季塞本来也没有多少粉丝，大部分团体粉丝更不可能希望他耽误团体回归，经纪人说得也没错，如果出新闻了，被骂的也只有他罢了。


    他脸色彻底白了，就算再怎么闹，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想要抛开公演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么难啊。」


    结束了一整天的课程，季塞买了酒又买了点小菜，在酒店的大桌上一个人吃，不管是感情还是事业，就没有一件事顺利的，喜欢的人从来不会珍惜，喜欢的事重重阻碍，好像都只有放弃的份。


    好在他还有钱。


    只要喝醉了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需要考虑的事，能有钱买酒，找这么好的环境喝，已经是季塞唯一的安慰了。


    可他喝到一半，又觉得一个人喝又实在有点孤单，季塞在联繫人中间乱翻，想找个人一起喝。


    柳繁星今天做美容去了，他想打给蔚思，可对面没接。


    「真伤心，大家也都不在乎我。」这情绪一上来，他就有点敏感，又狠狠灌了几口。


    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季塞喝得直泛晕，抓了两次才把手机抓起来:「餵。」


    「要不要来练习？我最近都很有时间。」声音一响起来就知道了是孔行泽。


    「我不练。」季塞嘿嘿笑:「你有四个丁/丁，我才不和你这样的喝酒练习。」


    对面嘆了口气，猜到季塞又喝醉了。


    「你真是个酒鬼啊。」


    「现在人在哪？在宿舍吗？」


    季塞一直不说，于是孔行泽又给他打开了视频，接通以后才看清对方应该是在酒店里。


    才刚挂断的手机又响起来，季塞懵懵的搞不懂对方是什么操作，摸索了半天才接通了视频:「你怎么一直给我打电话？我都说不会去面试了，你找我也没有用了。」


    孔行泽闻言，捏着手机的手掌紧了紧，可口气还是尽量听起来柔和:「为什么？你不想演戏了吗？」


    季塞哼哼唧唧的，说不清楚话，半晌才把意思表达清楚:


    「经纪人说得对，我根本就一事无成，认清自己承认自己就好了，干嘛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他脸颊贴在桌子上，想给自己降降温:「我不去不就好了，这些事不想就好了。」


    对面沉默了片刻，才重新问起来:「是公司的问题吗？他们一直打击你？」


    季塞没回答，依旧贴在桌子上，用手指抠着酒瓶上的贴纸。


    「我是个alpha，这有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孔行泽又沉默了一会儿。


    「别喝了，我会帮你解决公司的问题的。」


    他一句话，让对面本来不清醒的人眼眶有点发酸。


    外面天已经黑了，孔行泽想了想，还是穿了外套出门:「把你的地址告诉我。」


    三十分钟以后，孔行泽找到了季塞。


    这人喝完酒，一直强调自己是片湿透了的衣服，要晾到阳台上，没法给孔行泽开门，最后还是孔行泽找来了前台，才进到房间里。


    孔行泽进门的时候，季塞正一动不动趴在地上，四肢别扭地扭着，只有一双黑熘熘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和前台人员交代了没事以后，孔行泽放轻了脚步走进去，蹲到季塞面前，对方努力抬起黑眼珠看他的样子，让孔行泽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不是件衣服吗？怎么不把自己挂起来了？」


    季塞喝完酒嘴巴红彤彤的，一张一合:「我不小心被旁边的衣服挤到地上了，掉地上了。」


    一直趴在地上很凉，孔行泽把他抱起来，准备放到床边上，过程中季塞一直挣扎。


    「我得去阳台上，你别拖着我啊。」直到被放在床上翻了个面，他都还在问:「你要干嘛啊。」


    孔行泽轻轻靠近季塞，让他坐在床头，随后稍微凑近了，吹出的热气一点点喷在季塞脸上:「我把你吹干，然后叠起来。」


    季塞闻言放松了身体:「你可真是个好东西，檯灯兄弟，辛苦你了。」


    喝醉了的嘴巴红彤彤的，眼神也越来越迷离，季塞对于孔行泽一丁点防备都没有的样子。


    孔行泽垂着眼睛看他，轻轻吻了上去，嘴唇凉凉软软的，季塞很乖的一动不动，可还是有一股很重的酒味。


    稍微分开，下一次加深了一点，这一次季塞却没有乖乖的被亲，他把人推开了:「这样会越来越湿的，我得去阳台上才行了，把我吹干。」


    孔行泽按住他的手，继续在脸颊上亲了两下，为了接下来胡扯的话，还特意贴脸蹭了蹭季塞的脸:


    「我用你擦了擦嘴巴，所以现在你脏了，我们需要去浴室里洗干净。」


    季塞的眉头皱在一起，很不开心的样子:「你这人怎么不爱干净啊，为什么用衣服擦嘴巴。」


    」对不起，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季塞听到了道歉，傲慢的表情才松动，放松了身体，任由孔行泽把自己拖到浴室里，全程都僵直不动，仿佛真成了一件衣服似得。


    直到孔行泽脱了他的外裤，季塞才突然坐起来了一半，他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认真盯着孔行泽的眼睛，后者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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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季塞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我，给我放点柔顺剂。你别忘了。」


    说完还抱着孔行泽的脖子蹭了两下:「檯灯兄不要沾到水，漏电的，我帮你擦干净。」


    孔行泽任由他在自己脸上乱蹭，等人停下来，才温柔的把手伸进季塞的头发中间，这人的皮肤很白，发质也是软软的，虽然平时看起来都是有点太正直的长相，一喝酒皮肤发红，又莫名有点秀气。


    将浴缸里放满了水，孔行泽把脱了半光的季塞放了进去，目光停留在这人露出的皮肤上，手指轻轻按下去，那部分就会陷下，温热又柔软，好像让人着魔一样停不下来。


    他还想再碰碰，可这人突然脱出手了。


    季塞找的酒店很大，浴缸也非常大，足够他做出任何动作，他抬眼盯了孔行泽一会儿，突然开始在浴缸里转圈圈，一圈两圈停不下来。


    孔行泽有点哭笑不得:「你这又是干嘛呢？」


    「滚筒洗衣机。」


    孔行泽一把拉过他，把人定在怀里，不让他乱动:「我们是手洗的，来帮你洗吧。」


    季塞的眼睛眨巴眨巴，依然很茫然的样子:「因为我是很贵的衣服吗？」


    孔行泽轻轻擦拭他的脖子和锁/骨:「你是无价的。」


    他嘴巴一撇，看起来要哭了:」你胡说，我是破衣裳，只能穿里面上不了台面的秋裤。」


    孔行泽又心疼又好笑，给季塞擦脸，然后又轻轻吻上他的嘴巴，小心翼翼的安抚:「你是最好的，是值得被所有人仰望，得到很多爱的，别害怕。」


    对方的动作一直轻轻的，带着一些珍惜的侵略，让季塞觉得很舒服，那一刻就好像感觉到了一种围绕在身边的温暖，没有任何眼光，没有任何痛苦的爱，他手脚都开始没有力气，完全放松下来，将自己交给对方。


    「我能信任你吗？」


    让水流没过季塞的胸口，孔行泽的手指从他的小臂向上擦拭抚/摸:「当然不行了了。」


    他轻轻笑:「我不会对一件衣服做好事的。」


    第20章 穿衣服吧！


    季塞感受着传说中的手洗。


    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被揉过了，好像布料中的灰尘都干净了似得，然后他发觉自己被从水里捞了出来，用一条浴巾从头给裹了起来，吸了水，没过一会儿，季塞感觉到自己被抱起来了，双脚悬空。


    「现在该甩干了。」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扔到了床上，孔行泽一会儿也跟上来，帮他穿上松松垮垮的浴袍。


    「你要穿上我吗？」


    他带着无辜的眼睛问出这句话，让后者停住，孔行泽目光沉了沉:「现在还不行，很快就会了。」


    但是季塞还不甘心似得:「一件衣服怎么能不被人穿呢？」


    「快点睡吧，明天不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吗？」


    季塞舒服地往里缩了缩，作为一件衣服表现的很听话，没一会儿就贴在孔行泽身边睡着了。


    确认对方已经睡熟，孔行泽才离开酒店，临走之前帮季塞把东西都恢复了原状，手机里的通话记录都删掉了，站在门口停顿了半天，确认没人能看得出来他曾经来过，最终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季塞醒过来还隐隐约约记得前一天的事情，他记忆里孔行泽把他给扛起来了，还转了好几圈，好像还做了很多别的事情，可房间里并没有人，季塞找了半天，也根本没有一丁点有人来过的痕迹。


    「是我记错了吗？」


    他自言自语揉了揉脑袋，从床上爬起来，衣服是酒店的睡衣，身上也干净清爽了很多，可季塞也记不清楚这是自己做的还是真有人过来过了。


    季塞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孔行泽，打开手机却发现昨晚俩人并没有通话或者聊天的记录。


    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是住在这的，既然自己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或者发简讯，就间接说明了孔行泽没来过。


    既然如此，季塞也不纠结了。


    他下床伸了个懒腰，又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准备先和经纪人请个假回宿舍去拿东西，因为蔚思去开会，上午事情比较轻松，也没有课程或者行程，对面同意了。


    季塞回宿舍的时间，也正是孔行泽联繫公司的时候。


    「给你们一笔钱补偿损失，让季塞出来面试。」孔行泽没有把事情交给经纪人，而是自己直接和季塞的公司交涉的，对面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孔行泽联繫，以为是要有什么合作，本来挺高兴的，可一听这话，立刻又露出为难来。


    「这怎么行呢？组合不能缺人啊，孔先生，我们也知道你对季塞的好心，很感谢您如此提拔我们公司的艺人，但组合最近正是忙的时候，怎么也不可能只把他一个人放出去演戏的。」


    公司的管事人员协调道:「要不这样吧，季塞他们的师弟团最近都挺闲的，人气top的孩子演技也很不错，人也好看，要不您换换？」


    能和孔行泽搭戏已经算很幸运了，更何况还是对方亲自来要人，这种好事在公司眼睛里也都是利益，如果可以，当然不可能想给季塞来浪费。


    「不用考虑了。」孔行泽直接拒绝:


    「我也可以用更高的价格去租你们公演的活动场地，那边本来是和我们公司有合作的项目，利益给够了的话，不会不同意的，让季塞出来面试不会比换场地的损失更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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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人员的脸色白了白:「哎，您这是威胁我们吗？干嘛非做到这种程度呢？就一定要季塞，演技也没看过行不行，我们公司也有很多专业的演员……」


    「就是威胁你们。」孔行泽在对面轻轻笑了一下，打断他的废话:「人我一定要在剧组看见，您好好考虑清楚，最好别再动什么手段，到时候对我们双方都是损失。」


    这次管事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答应了。


    损失是一方面，公司也并不想和孔行泽结下樑子，如果季塞真的和孔行泽关系不错，那也是利益。


    季塞到公司的时候，也才是十点多钟，蔚思开会还没回来，他本来想去楼下吃碗面再上楼，可经纪人却将他叫到了办公室里。


    「又有什么事？」


    现在的季塞一丁点都不愿意看见经纪人，有了之前的警惕，总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里就带着算计似得。


    「公司同意你去面试了。」这人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对公司的决定很不满意:「好好珍惜机会，别给公司丢人。」


    季塞没有管他是什么语气，光是这几句话的内容就让他愣住了，半晌才开口:「什么意思？」


    「公司突然改口了？我能去面试了？」


    「只能说你比较走运。」经纪人瞥他一眼:「公演那天提前一个小时走吧，好好准备面试。」


    季塞还是有小心的，在他眼里公司无论何时也不会无缘无故给他好处，所以连续询问了经纪人半天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可都没得到答案。


    一直回到住处季塞都还有点晕乎乎的，他本来以为这次面试肯定已经没有希望了，却没想到公司会突然改口，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不影响他的心情。


    他翻出孔行泽给他的剧本，既然终于有了机会，季塞绝对不可能再错过，如果面试通过不了一切就都白费了。


    剧本的内容和孔行泽之前告诉他的也差不多，剧情里他是个没有那么高大的alpha，季塞想了想，准备给自己搭配一套看起来年轻点的衣服，最好能把身高显得短一点。


    等晚一些他给孔行泽打了电话。


    「咱们一起出去吧。」孔行泽和他说:「顺便也应该弄下头发，看起来更贴近高中生一点。」


    季塞答应了，两人约定好在商场见面，先去买面试当天需要的服装，再去剪头发，因为孔行泽在家里吃过饭了，季塞准备先在酒店吃点蔬菜。


    正吃饭的时候，季塞又接到了邵卫打来的电话。


    他犹豫了一下，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邵卫会突然找他，虽然疑惑，但还是接通了。


    「怎么了？」


    对面听起来很安静，半晌才听见他开口:


    「你现在在哪？」


    他把话筒挪回了耳朵上，另一只手夹菜吃:「我在朋友家呢。」


    他又搬出了之前和蔚思说得藉口:「我们最近准备一起去面试，所以暂时住一起。」


    对面轻轻嗯了一声:「最近都不回宿舍了吗？东西带全了吗？」


    「应该会住到面试，我已经回过宿舍拿东西了。」


    邵卫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有一会儿他才重新和季塞说话:「注意安全，等面试结束以后一起吃饭吧。」


    季塞答应下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邵卫身边很安静，黑暗之中他一个人坐在桌边，桌面上放着不少照片，里面的主人公只有两个人，有时候是一起出门，有时候是从同一间房里出来。


    是季塞和孔行泽。


    季塞吃完了菜，就出去找了孔行泽，两人在商场买了两套衣服，都是孔行泽给他挑的，很简约的颜色，宽松的版型，他又带了季塞去剪头发，把作为爱豆那偏长的刘海剪到了眉毛上面，后面的头发也剪的很短，整个人看起来都更加干练有少年感。


    季塞对着镜子看了自己一会儿:「这简直和我高中一模一样，怎么会这么像啊，衣服搭配也像。」


    他回头看看孔行泽，这人也从背后看他，季塞问道:「你该不会是以前认识我吧？居然能还原出来。」


    孔行泽摇摇头，虽然嘴上没说，但其实现在的季塞和高中还是有区别的，是很细微的一种气质上的区别，没有了alpha那种很突兀的攻击性，季塞的脸看起来比高中还要更柔和些，也更好看了。


    「我们先回家吧，今天还有一段戏需要先排练一下。」


    季塞一边点头，但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嘴:「不过我昨天看剧本，好像除了之前练过的就只剩下亲密戏了。」


    孔行泽笑了下:「是啊，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


    季塞没听懂他的意思。


    两人回到家里，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季塞这次直接就去了卧室换衣服，不过孔行泽阻止了他:「不用换那些衣服了，就穿你新买的吧。」


    季塞觉得有道理，毕竟面试的时候穿得也是这件衣服，肯定还是先试试更好。


    「那我们从哪里开始，」他话还没说完，猛地被孔行泽从背后拉住，怼在桌子上，用劲虽然不大，但还是把季塞给吓了一跳，懵懵地想:「这就入戏了？」但还是很快适应过来，仰面躺在桌子上，开始说台词。


    「你想干什么？」


    孔行泽全程沉默，就像剧本中一样，将季塞放倒在桌子上以后，慢慢靠近了他。


    他还是第一次距离孔行泽那么近，两人虽然也认识很久了，但除了喝醉酒耍酒疯以外，季塞自认为从来没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感觉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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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行泽轻轻开口:「怎么这么别扭，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


    不是季塞想得多，而是这距离谁都会别扭的，对方身上的香味都很清楚，他眼神有点躲避:「当然没有了。」


    季塞才刚说完，就眼睁睁看着对方低下了头。


    第21章 这当然是排练了


    嘴唇贴上的感觉,让季塞整个僵硬在原地，他想动一动身体，可却被对方压住死死的,几次想爬起来,但都被按了回去。


    「差不多行了。」季塞得到空隙想要开口,才刚一说完,立刻又被把嘴巴堵上了,对方只是这样轻轻地贴着他,让他说不出话来,并不深入，亲密的距离却足够让人脸热。


    半晌季塞才从桌子上爬起来,他轻轻捂着嘴巴，片刻后反应过来,手又挪了下去。


    他是个alpha，绝对不可以表现出受的姿势。


    于是季塞故意岔开腿做出豪迈的坐姿，质问孔行泽:「你这是干嘛？咱们不是排练吗？你怎么……」


    孔行泽眼睛紧紧锁在他身上，也皱着眉头，有点无奈的样子:「是啊,咱们不是排练吗？你怎么连台词也说不对，真到了面试或者到了片场也要这样吗？」


    这话一出来,直接让季塞哑口无言了。


    难道这是他的问题吗？


    季塞心想，也不免有些心虚愧疚，对方好好和他对戏,他在想什么？居然还好意思去质问别人？


    见孔行泽回房间去喝水漱口了，他悄悄从桌子上站起来。


    心里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季塞也慢慢跟到卧室里，悄悄站在孔行泽背后:「对不起,是我太不懂配合了。」


    孔行泽原本也只是想逗他，故意做样子，看季塞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有点想笑:「没事，第一次肯定都会有不习惯，可以理解，我不会生气的。」


    季塞觉得他可真是个好人。


    两人这次又从房间里出去，孔行泽问他:「其余的部分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比如我推你的时候，会不会有点疼？」


    季塞摇头，刚才拍摄的时候，孔行泽一直用手垫着他的后背，所以并不会有不适应的地方。


    这样沟通清楚了以后，两人很快开始了第二轮拍摄，孔行泽把摄像机安放好，让季塞重新站到桌子前面收拾书包，他从后面靠近。


    这次有了准备，才刚一听见脚步声，季塞就想回头，毕竟刚才两人是面对面的姿势对话的，他得先看到孔行泽才行。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睛就被人从背后盖住了，孔行泽抓着他的手，把人按在墙边。


    怎么剧本又变了？


    季塞也不管了，迷迷糊糊开始说台词:「你搞什么？你想干什么？」


    对方依旧沉默着靠近，并没有亲到嘴唇，而是轻轻吻在了耳后，孔行泽的嘴巴有种特殊的温度，温温凉凉贴在皮肤上，季塞感觉到耳朵也发热，配合着剧情开始挣扎，可两下又被怼得严严实实。


    他感觉到那人吻了他的脖子，那一块小小的腺体，力度一如既往轻轻的，却还是给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反应，季塞清醒的时候还是第一次被人亲那里，浑身都好像有电流经过一样，他下意识想要挣扎开。


    「没，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虽然心里觉得没必要，可为了能通过排练，季塞还是非常配合地抑制着别扭，尽量放松身体，把剧情里那种讨厌和狠劲表现出来，说台词。


    孔行泽好一会儿才把他松开。


    他看了一眼季塞红彤彤的耳朵，季塞也小心翼翼看他:「你觉得怎么样？可以通过了吗？」


    后者停顿一下才开口:「你表现得很不错，情绪很到位，表情控制也很好，在演技方面还挺有天赋的。」孔行泽也坐在桌子上，看来三次的排练让他也有点累了，准备休息一会儿。


    季塞被夸得有点开心:「那你觉得我通过面试的可能性大吗？我还挺紧张的，心里没底。」


    孔行泽点头:「当然可以了，我觉得很稳的，但还有一点需要注意一下。」


    季塞紧张了一下:「哪里？」


    「就是你的台词，刚才的状况和第一次不同，第一次是你看见了人，然后才有后面的挣扎，但这一次设定里你应该不知道背后的人是我的，应该换一种说法才对呀，怎么还能给出一样的台词呢？」


    季塞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自从孔行泽给了他那份薄薄的剧本，上面的台词他都已经记得差不多了，想要随机找出几句应对的话并不难。


    「我们再来一次吧，这次你要注意一下。」孔行泽温柔地帮季塞整理衣服，后者有点感动:「这么多次，真的麻烦你了。」


    孔行泽笑了下，没说什么。


    季塞还是同样的姿势，站在桌子边上开始收拾书包，他逐渐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回头，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剧本，直到那人走到他背后，这次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激烈的肢体冲突，孔行泽只是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了。


    那张漂亮的脸一点点靠近了季塞，有点发灰色的眼睛像清凉的薄荷糖，认真盯着人看的时候，却又莫名让人紧张。


    孔行泽真的很漂亮，季塞心想，在那一瞬间心跳加速的感觉连他自己都已经察觉到了。


    对方轻轻靠近他的脸，最终停在嘴角，只是轻轻贴了一下，却让原本就跳动地很快的心更加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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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干嘛？」


    季塞当然也还记得台词，如果再麻烦孔行泽一次，他一定会很不好意思的。


    「我喜欢你。」孔行泽依旧盯着他的眼睛，这话一说出来，甚至让季塞有了一种真的被表白的奇怪感受，实在太温柔深情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剧情里这一对到最后的结局也不太好，表白从来都没有成功过，而且一直是有恨意的，于是他也摇头，眼睛睁圆了，带入情绪甚至眼眶也发红，回想着原着里的台词:「你别做梦了，我这辈子也不会喜欢你的。」


    闻言，面前人眼里的受伤也好像真的一样。


    一瞬间季塞的心也好像被狠狠揪了一下，孔行泽的眼神太真实了，那份痛苦实在具有感染力，季塞甚至有一瞬间想要直接抱住他，告诉他别难过。


    可他还是克制住了，只在心里感嘆了一句，真不愧是影帝。


    「好了，通过吧。」孔行泽从他面前离开，手机已经在卧室里响了半天，但是两人谁都没理，他们好像才从戏里清醒过来。


    今天的排练也结束了，季塞看了眼在卧室里打电话的孔行泽，快速拿了自己的衣服换好，刚才买的东西也都收拾好了，去卧室里和孔行泽告别。


    他小小声在门口开口:「我先走了。」


    孔行泽对他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温柔的，可等季塞才刚一转身，表情立刻又变了，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行泽你应该还记得你母亲让我来你身边的原因吧。」


    电话对面是邵卫的声音。


    「当然记得了，邵卫哥。」


    孔行泽的声音依旧是和平时一样，听起来没什么坏心思，又很热情:「他们让我时刻记得，什么东西自己该想，什么东西不该想。」


    「只有明白了这个才能活得更舒服一点。」邵卫在对面补充道:「所以我们行泽，最近没有惦记上不该惦记的东西对吗？」


    「当然了，我有好好拍戏呢。」


    邵卫轻轻笑了下:「既然喜欢这份工作就好好珍惜，听说你最近新剧要开拍了，改天出来吃饭吧。就在所有角色都面试结束那天怎么样？」


    「好。」孔行泽手指捏紧了手机。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柳繁星前几天就一直和季塞商量着要来看看他，面试前几天不能吃坏东西，他说想帮季塞调理身体。


    于是两人很快就约好见面了，柳繁星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魏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搬出住暂时分开了一段时间，季塞觉得有点想念他俩，尤其是当这俩人从家里给他带了很多经常吃的家常菜的时候，季塞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温暖感。


    「这菜有一半是蔚思给你做的，他和何束舟今天都需要去开会，和公司沟通过几天公演的事，没来得了。」


    季塞吃的非常香，一边吃一边点头。


    「啊，对了。」柳繁星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又从包里掏出另外一个包装很精緻的小盒子，慢慢打开，里面躺着两块甜点，有点歪歪扭扭的，看出来是手工做的，很多地方都有点粗糙，但整体的形状还是很好看。


    「这是何束舟让我带给你的。」柳繁星端起来打量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做的，不过这是什么意思啊？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居然会这么用心。」


    「我让他自己来，他还不肯来，本来蔚思那边开会也用不着他，但他还是跟着去了，真担心你怎么会自己不愿意来？可能也没有多少真心……」


    季塞把小甜点从盒子里拿出来，尝了一口。


    在做练习生的时候，季塞的母亲也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做这些东西，他经常给何束舟带的就是这种小兔子的甜点，每次练习结束以后就放在休息的椅子上，季塞每次都假装大方地分享给所有人吃，其实心里只是想给何束舟一个人，又不好意思直接递给对方，所以就假装成分享零食。


    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即便记忆已经模模糊糊的，但季塞倒是还记得这个味道，他都不知道何束舟是从哪学的，能把味道做得这么像。


    最终也只是吃了一只，剩下的都还给柳繁星了，还交代了一句:「下次如果再让你送东西，不用管是什么，直接扔了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留评论发红包啦


    第22章 正式同居？


    「不会何束舟在挽回你吧？」柳繁星惊讶道:「所以才会让我带东西过来吗？自己又不敢来？」


    他噗嗤笑了一声:「什么情况啊,居然也有这种时候，真够可以的。」


    魏舒没像柳繁星一样跟着笑，而是认真问起季塞:「你呢,有想和好的想法吗？」


    季塞摇头:「也没有到挽回那种程度,但我确实不会和他在一起了,都已经结束了。」


    得到了这话的魏舒看起来放心了,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两人本来是想带季塞出去玩玩的,但后者因为想要再多练习练习面试的事情没有去。


    「是什么样的剧本啊。」柳繁星盘腿坐在酒店房间的地板上,和季塞聊天:「能不能也给我看看？出道这么多年我还一直没看过真正的剧本呢。」


    季塞把孔行泽给自己的剧本也拿给柳繁星看了看，这人随便翻了,忍不住感嘆:「亲密戏好多，你第一次演戏就准备演这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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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没办法。」


    柳繁星看起来还有点担心的样子:「虽然这种虐渣的剧情确实会吸引不少关注,可我们季塞长得这么好看，我还是很担心你被人家占便宜。」


    季塞翻白眼，就算占便宜也是别人吃亏啊:「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这个发型真的挺不错,比之前那个更好看了，很有少年的感觉,也显你的骨相。」


    季塞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剪了头发确实比以前清爽了不少，他也挺满意的。


    「对了,我想向你打听点事情，关于邵卫的。」柳繁星凑近了点，他今天来主要就是想说这个的:「他现在有谈恋爱吗？」


    如果是问其他朋友，季塞可能还有点印象,但如果是问邵卫的，他是真的说不上来，对于这人他没有想法去了解太多，对方也不会上赶着和他说什么。


    柳繁星听了季塞的话，显得有点兴奋:「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他和谁交往是吧？很大可能性就是单身。」


    「你好奇这个干嘛？」


    柳繁星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他最近一直和我聊天来着，虽然大部分话题都是关于你的，但毕竟是因为你是我俩都熟悉的人嘛，找话题也只能找你，他会不会是对我有点意思啊？怎样季塞，你觉得我有魅力吗？」


    魏舒摇头:「更有可能是找你借钱，先混个脸熟。」


    柳繁星瞪他一眼:「不说话我都忘了你长了嘴了。」


    「你们两个讨论我？都说了什么啊？」季塞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事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他就问我你最近在做什么，和谁一起玩之类的。」


    季塞皱眉:「你怎么回答的？」


    「我实话实说呗，你最近都在工作，新朋友的话，大概也只有孔行泽，一起出去喝过酒……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你们不都是朋友吗？这没什么吧。」


    季塞有点心虚，他记得之前孔行泽说过一起看电影的事情谁都不要告诉，可没想到会是柳繁星把事情给说出去了。


    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几天，很快就到了面试的日子，季塞结束了当天的表演，到达了面试现场。


    当天孔行泽也在，季塞远远看见那人坐在后台，给对方发了简讯。


    「我到了，这里有好多你的粉丝。」


    从季塞进门开始，一直听见周围有人在讨论关于孔行泽也会接这部戏，想和偶像搭戏的，也有人稍微看到了里面坐着的孔行泽，但孔行泽一直没往外看，人很高冷的样子。


    他也没回季塞的消息。


    季塞在登记入口那里领取了自己的号码牌，他是第一百三一号，前面还有一百三十个人，哪怕每个人的面试时间平均只有两分多钟，他也在现场等了三个多小时，才终于到了自己的顺序。


    紧张的情绪早已经在等待的过程中消磨光了，室内坐着五个面试官，还有一个摄像，正中间的应该是导演。


    旁边的人先开口问他:「之前有过演技经验吗？」


    季塞摇头。


    「那有过和这方面有关的经历吗？」


    季塞想了想:「我周岁宴的时候抓了相机，颁奖典礼和演员是同一个桌子。」


    面试官沉默了，看了一会儿季塞的简历:「是从大势男团里出来的，钱和知名度都有了，为什么会想来演戏？」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喜欢呗，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面试都问这些乱八七糟的问题，一一应付过去以后，才终于正式开始了。


    「现在就对着镜头把演技和情绪表现出来，记住镜头的位置。」


    这么多天经过了孔行泽的培训，季塞基本上已经能面对镜头了，总体来说很顺利，孔行泽给季塞压的题中了一个哭戏还有一个表演出害怕的戏码，季塞表现得很好，结束时面试官还问了他接不接受有亲密戏，季塞也都接受了。


    接下来就是回去等通知，工作人员说大概十天左右没收到通知的话就是落选了。


    季塞从大楼里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孔行泽早就提前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连他的面都没见，季塞觉得有点奇怪，但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如果在这里被人看到两人关系好的话，可能要被讲闲话，说他走后门。


    虽然面试他也不一定能通过就对了。


    回公司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练习室了，季塞和平常一样，不声不响放好了东西，一点也没有刚参加完面试的振奋，他不喜欢搞得人尽皆知，最后还是蔚思先看见他的。


    「面试都结束了？结果怎么样？」


    「还不知道呢，没出结果。」季塞换好了衣服，也加入到其他人中间:「你要是问我觉得发挥怎么样，那我肯定觉得是影帝级别的。」


    蔚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您这么有自信的样子真让人不开心。」


    何束舟也结束了训练，到了休息室看季塞，虽然见到了人，却还是像没看见一样，恢复了从前的冷漠，仿佛把前几天的事情都忘了似得。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住？」蔚思又问季塞:「面试也结束了，快点回来吧，你不在宿舍更没意思了。」


    如果何束舟还是和现在一样忽略他，季塞觉得现在立刻就能搬回去。


    「再等两天吧。」他想看看情况。


    结束了工作，季塞有点着急想给孔行泽打电话，想说说今天面试的事，但对方一直没接，等他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又发了两条简讯，也通通没有得到回覆，再打电话才发现对面已经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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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给孔行泽发了简讯过去:「今天面试还不错。如果忙的话咱们有时间再联繫吧。」


    晚上十点多钟，他都没接到电话，不过房门却被敲响了。


    季塞觉得有点奇怪，这大半夜的，应该不会有酒店工作人员再来打扰了，认识的人除了柳繁星以外，也没人知道他住在哪，怎么会有人敲门？


    「谁啊？」他隔着门板问。


    外面一直没有人说话，季塞透过猫眼往外看，一开始只看到了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没过一会儿他就认出来了。


    季塞赶紧开了门。


    「你这是怎么了？」门外的人穿着很厚的风衣，整个包裹其中，乍一看虽然什么问题都没有，可仔细观察就能看出来他应该是受伤了，光是站着都很费力气，是强撑着自己站立住。


    季塞才刚一开门，他就倒了进来，把季塞吓了一跳:「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他把孔行泽的帽子拿掉，下面的脸已经苍白成了一张纸，嘴唇血迹斑斑，虽然没有明显的伤口，季塞却一眼就看出了他应该是刚被打了。


    「可以收留我吗？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孔行泽的笑容也发白，季塞完全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让他心脏都揪疼了一下。


    「你这样怎么能行，咱们得去医院啊！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也没关系，咱们可以去邵卫那里，不能这样等一晚上，可能会更严重的。」季塞想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可孔行泽却不动。


    「如果出去，会有人立刻找到我的，不能去找邵卫。」


    「谁？」季塞问完，又突然想明白了:「你家里的人？」


    孔行泽没否认。


    季塞冷静下来，如果真是孔行泽说得那样，那现在确实不能离开，出去有可能反而会更危险，他简单帮这人烧了点热水喝，又在浴室里放满了水，孔行泽身上青青紫紫的一片，触目惊心的，需要先看看有没有什么致命的伤。


    都检查完了，倒是没什么大事。


    季塞还记得自己是个alpha，帮忙换好了水，他就准备离开了，背后已经起了蒸汽，季塞背过身，听见身后有水声，孔行泽应该已经坐进去了。


    他推门，准备出去，可门刚打开，背后又传来了孔行泽的声音:


    「能帮我找件衣服吗？我什么都没带。」


    进门之前季塞就已经帮他找好了换洗的衣服，但是孔行泽没带进来，于是他又出门去帮忙拿进来，站在门口往里面递。


    门口距离浴缸有一段距离，孔行泽几次尝试站起来去门口接衣服，最后吸了一口气:「能帮我送进来吗？我站不起来，而且也没有鞋子。」


    都这种情况了，季塞当然不能拒绝他，他把脸扭过去，一点点靠近了浴缸的位置，帮孔行泽把衣服放在了从浴缸伸手就能碰见的架子上面。


    「我放这了，出门去帮你买双拖鞋。」


    他全程都没看孔行泽，对方毕竟是个omega，虽然都是男孩子，也多少有点不太好。


    可季塞还没等离开，突然听见背后闷哼了一声，像是疼极了忍不住发出的痛呼，不知道是哪里又受了伤，季塞担心，下意识回头看他。


    孔行泽露出的身体部分有明显受伤的痕迹，但却不影响他的身材，肌肉线条很漂亮又不夸张，从手腕到手臂都有一层肌肉覆盖，再往下腰上一丁点赘肉都没有，只看了一眼，就让季塞有点自愧不如，配上那张漂亮的脸，被水汽蒸得有点红红的嘴巴均匀的喘息，莫名有些诱惑，感觉不是受伤在洗澡，而是破格裸露在拍什么杂志大片。


    他就这样对着愣住的季塞笑，好像方才虚弱的样子都消失了，也像引诱一样:「好看吗？」


    季塞呆呆的，半晌才回答:「不好意思，我不是偷看，我只是怕你出事。」


    他逃跑似得出门买拖鞋去了，一路上脑子里都是刚才看见的场景。


    出门被风一吹，季塞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得快去快回，现在把孔行泽一个人扔在里面也并不安全，如果有人找进去，孔行泽一个人也毫无办法。


    刚才慌乱之中都忘记了酒店还有别的拖鞋，基本的日常用品也都有，季塞给他买了点药，还有可能会需要的睡衣内衣袜子之类的，就去结帐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十二点多，街上都没什么人了，所以当有一伙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季塞本能被吸引了视线。


    这群人的穿着很整齐，来便利店里就开始东张西望，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季塞努力降低存在感，害怕自己被找麻烦会耽误时间。


    好在这群人的目标显然也不是他，只稍微看了一会儿，人们就走了。


    等几人出去，季塞还是等了一会儿才离开的，因为不想出门再碰见，毕竟他看起来就很有钱的样子，万一被小混混盯上就麻烦了。


    可他也没想到出门还会遇见其他熟人。


    邵卫看见季塞的时候，也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没回宿舍吗？」


    「啊，来公司有点事，太晚了就在这边住了。」季塞把袋子藏起来，他没打算和邵卫说实话:「你呢，来这边干嘛？」


    邵卫平时住的地方也距离这里很远，而且他在这边也很少会有什么工作，大部分都是别人去他家里看病，根本不需要他出来。


    「想着能不能偶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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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塞干笑两声:「我也不是二十四小时在公司附近的，半夜来怎么偶遇。」


    对方笑笑:「可这不也碰上了吗。」


    季塞越过邵卫往外走，不想寒暄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还有工作，得起个大早。」


    「我也和你一起出去吧。」邵卫靠近季塞，他身上有一点莫名的冷气，甚至有点血腥味，让季塞有点不习惯，好在两人的亲密姿势也只是维持了一小会儿。


    到了门外的街边，邵卫就和他告别了。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邵卫先走了一步，季塞才慢慢走出一段，又停下来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见这人是走进了胡同，胡同和公司是相反的方向，但和酒店是相同的方向，他回去的时候也会路过那段胡同，所以在背后慢慢跟了上去，这才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仔细辨认，就是刚才离开便利店的小混混们，他们中间有个嗓门很粗的，季塞一下子就记住了那人的声音，小混混好像真的在找什么人，一直强调说往哪走了，找了很久找不到之类的话。


    季塞有点好奇，这大晚上的，孔行泽受了伤，周围又有这么一伙人，很有可能是有联繫的，他路过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往里面撇了一眼。


    他看见邵卫买了烟，离开的时候点燃了一根，这人抽菸的样子和别人很不一样，整个筋骨放松的样子看起来很堕落很漂亮，他现在就在人群中间，还是一如既往一声不发，和高中的样子很像。


    那人也轻轻往他的反向看了一眼，一个对视。


    季塞忍不住在心里想，不管过多长时间，他都和邵卫不是一路人，好像永远无法克制住对他的一种本能的害怕。


    他加快了脚步回酒店。


    晚上睡觉的时候季塞一直害怕会压到孔行泽的伤口，所以大半个床的位置都给让了出来，即便这样，早上醒来季塞还是被孔行泽牢牢抱着，对方手脚都缠在他身上，季塞的脑袋甚至是靠在他的胸口的。


    「早上好。」他一开口，季塞就听到了胸腔的震荡。


    「你今天要去上班吗？」


    季塞起来打了个哈气，从这人怀里钻出来:「我爸早上也经常问我妈这话。」


    孔行泽惊讶:「人夫妻俩早上起床说啥你都知道，太变态了吧。」


    季塞不理他:「你今天也不走吗？工作什么的没问题吧？」


    「我手机也丢了，得等到明天经纪人来接我，可以在家帮你收拾房子。」


    季塞倒是也不介意屋子里多个人，但这事一定得保密就对了，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反而给孔行泽填麻烦。


    他一整天心思都在孔行泽身上，害怕自己回去的时候连人也看不见了，中午又担心孔行泽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出去买东西吃，季塞特意买好了饭菜回了趟酒店。


    孔行泽果然还没有吃饭。


    「真感动，你居然还会记得我。」


    「当然了，我以前养猫狗也记得天天餵饭的。」季塞说完了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抬头看了眼孔行泽，对方也轻轻看着他:「那这几天你就是我主人了？」


    季塞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倒也不必，我没这种爱好。」


    「真可惜，你要是喜欢我会配合你的。」


    季塞:「……」


    「能帮我擦点药吗？我只能看得见前面的部分，对着镜子擦了半天也碰不到后背。」


    季塞说:「这不在我义务服务的范围。」但身体却非常正直地接过了药，帮忙擦了起来。


    孔行泽后背上也全是伤口，除了新留下的这些，还有一部分是旧的，他皮肤很白，这样一来就有些触目惊心。


    季塞把手指轻轻贴上，药膏涂抹开，冰冰凉凉的，他突然问孔行泽:「这和邵卫有关系吗？」


    孔行泽嵴背僵硬了片刻，没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昨天在附近看到他了，和很多人一起。」


    他没说有关，也没说完全无关，但即便是沉默，也让季塞明白了一些事。


    也许孔行泽和邵卫的关系，并不是他看见的那样。


    下午上班，季塞被人堵住了，柳繁星挺好奇的:「你今天怎么就去吃了？我找了你半天也找不见人。」


    不管是吃外面店里的东西还是公司食堂的东西，季塞以前都是不会在公司外面吃的，中午都在公司里解决，这还是第一次买了东西拿出去吃，而且还是两份。


    「我太饿了，又想起来酒店灯没关。」季塞实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孔行泽的事情，只好随口瞎编。


    柳繁星哦了一声:「刚才还有人说你闲话呢，以为你是和谁同居了。」


    季塞干笑了两声:「那怎么会呢，就算同居，同居的人也会自己吃饭啊。」


    收留，是收留！季塞在心里强调，他只是收留孔行泽罢了，才不是同居呢。


    第23章 表白


    虽然是收留,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孔行泽也没有另外去开/房，他还是和季塞睡在同一张床上。


    每天季塞下班回来,都可以看见孔行泽在家里等着,晚上又躺在一起睡觉,最开始几天他还会问孔行泽的经纪人什么时候来,然而没过几天,竟然逐渐有些习惯了。


    「你不用出去工作吗？」季塞一边吃面,一边看着孔行泽帮他收拾房间:「影帝转行保姆你也是挺行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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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不知道外面安不安全。」孔行泽自然地坐在季塞旁边一起吃东西,颇有些赖着不走的架势了，他每天都把东西都收拾得漂漂亮亮,季塞当然也住的舒服，于是不多计较。


    吃饭的时候,孔行泽一直盯着季塞的手，那手指白净修长，骨节分明，他视线垂直向下，片刻后又抬头:「我帮你剪指甲吧,把手给我。」


    季塞觉得怪别扭的，但还是把手递出去,另外一只手专注吃面，孔行泽牵着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两根手指轻轻捏起季塞的手指，然后剪掉上面不算长的指甲，让指尖显得圆润光滑。


    孔行泽忍不住摩擦着指甲的顶端，暖暖的。


    剪完了一只手,他又摸上季塞的第二只手，把十只手指都摸到了。


    两只手都干干净净的，孔行泽端起来欣赏了一会儿，才抬头去看季塞，注意到这人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眼神无比认真。


    季塞觉得孔行泽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好像这手不是手，而是什么泡椒凤爪，那眼神恨不得吃下去似得，他默默把手揣起来，转移话题:」你自己在家如果觉得无聊，可以看看电视，我把电脑也留下了。」


    孔行泽果然没和他客气:「密码呢？」


    季塞告诉他了，然后孔行泽下载了两个游戏还有视频软体。


    下午上班的时候又一次遇见了邵卫，这人最近好像在附近真有什么工作似得，只通过短暂的交流季塞便发现了，邵卫身上也有伤，应该在手臂的位置，用另外一只手拖着，看起来挺虚弱的。


    因为好奇，他问了一句:「你手是怎么了？」


    「被狗咬了一口。」邵卫轻轻笑着，全然无所谓的样子，让季塞觉得怪怪的，哪有人受伤还这么兴奋的？像个变态似得。


    因为邵卫给人的感觉实在很不舒服，季塞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去饭店给孔行泽买了两个小菜，这几天一直吃酒店里的食物也有点吃够了，两人准备换换口味，附近一家味道很不错的饭店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于是季塞是提前了一点从公司出来的。


    在开车去饭店的路上，车子一晃，季塞在酒店门口看见了孔行泽。


    只是一瞬间的路过，可孔行泽的背影他不可能会认错的，看起来有点瘦，嵴背很直，高高的，他看见孔行泽穿着平时演出工作的衣服从车上下来，季塞赶紧把自己的车也掉头开了回去。


    他不是说最近都不会联繫经纪人吗？这是什么情况？


    季塞悄悄把车停远了点，偷偷摸摸跟着几人过去，他看着孔行泽进了隔壁的一家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把自己的演出服换下去了，穿得正是在季塞酒店房间里经常穿的那身，戴着帽子和口罩，手里还拎了两袋猪蹄，片刻后重新回到了他们住的酒店里。


    这人什么情况？


    季塞纳闷了，看这熟练的样子他已经不是第一回 了，为什么已经恢复了工作却还在他家里住？而且自己每天是餵不饱他吗？还需要自己出门去加餐？一个演员都不知道减减肥吗？


    孔行泽他怎么能吃独食？


    忍一时越想越气，等这人回去了一会儿，季塞才按照每天下班的时间回家，他连菜也没买，进门装成无事发生的样子，没提这事，准备看看孔行泽怎么说。


    季塞推门进屋，孔行泽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看电脑，听见门开了，抬头看了季塞一眼:「你回来了？买吃的了吗？」


    每天都问这一句话。


    季塞心里翻白眼:还想吃，怪不得你胃积食呢。


    以前他对孔行泽没有疑心，因此一丁点端倪都没发现，可今天留心观察，虽然已经开窗通过风了，孔行泽身上明显还有凉拌猪蹄的味道！


    季塞笑眯眯地靠近他，坐在孔行泽旁边:「不知道为什么，进门突然很想吃猪蹄，咱们点外卖吧。」


    孔行泽脸上一丁点心虚都看不出来:「可以呀，那我吃点清汤面吧，猪蹄很容易吃胖，我要进剧组了，得减减肥。」


    季塞翻了个白眼，心想您那是刚才吃腻了吧？


    不过他没说出来，想看看孔行泽到底会不会自己交代，他等着等着，这样一来，孔行泽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和他坦白的意思。


    洗完了澡的季塞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孔行泽负责收拾东西，季塞越看着他的背影越觉得奇怪，才突然开口问他:


    「你没什么对我想说的吗？」


    孔行泽头也不抬:「多谢照顾，你洗完澡的浴室香香的。」


    听起来一点真心都没有，季塞目光又转回电视上，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回头:「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当保姆吧？」


    明明都没事了，人还不走，季塞搞不懂他。


    孔行泽正在洗碗，闻言停下来，转头看向季塞:「我是很喜欢照顾你。」


    季塞坐在沙发上，和他对视，随后慢慢站起来，恍然大悟似得，一步一步走到孔行泽背后:「你该不会为了这个才留下来的吧？」


    孔行泽淡淡地看着他，季塞又摸了摸下巴:「虽然这么想有点自恋，你在我这什么也不图，明明都恢复工作了却还是回我家住……」


    「该不会图我这个人？」


    孔行泽腼腆地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恢复工作了？」


    「看见了呗，我还看见你买了两个猪蹄回来自己吃了，然后告诉我你要减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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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行泽没反驳，他把两人的饭碗擦干，放在客厅的桌子下面，季塞追在他后面: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明明已经恢复工作了还骗我，我可是感觉自己被耍了，你是因为一个人住太孤单了？还是住在我这里没人敢找你麻烦？总得有个理由吧。」


    孔行泽回头，静静看着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季塞，突然道:「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因为喜欢你？」


    季塞啧了一声:「我不是开玩笑，不管遇见了什么麻烦我都会帮你的。」


    「像开玩笑吗？」孔行泽站在季塞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认为我在开玩笑吗？」


    季塞终于还是被问得愣住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回话:「你喜欢我？真的假的？」


    虽然以前孔行泽总是喜欢在嘴巴上调侃他，可季塞从来都只是觉得他嘴贫罢了，毕竟两人也没认识多久，他自觉也并没有让人一下子就喜欢上的魅力。


    可如今听孔行泽这样一说，他又仔细回忆一下，发现可能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给对方一个回应？


    「我没打算和你交往。」


    还没等季塞回话，孔行泽已经先开口了，他冷冷清清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近。


    「明天我会搬出去的，维持这样的关系就好。」孔行泽淡定地坐回沙发上，开始看电视，留下季塞一个人在原地懵懵的。


    这是什么意思？


    告诉自己他喜欢自己，然后又拒绝交往？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了，觉得实在莫名其妙，几次想要问清楚，可看见孔行泽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有点退缩，最后干脆回房间里组织语言，一边忍不住想，孔行泽确实是性格很奇怪的人，反正和他以前遇见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


    季塞时常都搞不清他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等季塞起床的时候孔行泽果然已经不见了，他本来也没带行李过来，因此看起来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减少，只是这个人不见了。


    「真无情啊。」季塞从床上坐起来，头发乱蓬蓬的，他倒不是捨不得孔行泽，只是这样不告而别实在让人有点失落，而且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他也开始不太适应了:「这样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了。」


    揉揉脑袋，季塞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听见电话一直在想，季塞脚步又顿了顿，他估计是孔行泽给他打过来的。


    毕竟离开了怎么也会告诉他一声吧？


    三两步走到床前，接通了电话。


    对面是个陌生的女人声音:「您好，是季塞先生吗？」


    「啊，我是。」季塞语气里有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失落。


    不过还没来得及失落多久，对面的声音又让他振奋起来。


    「恭喜您的面试通过了，剧组三天以后有组织读剧本，现在需要给您确认一下时间和地点。」


    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这次的面试虽然投入了很多心血，季塞却并没有很大把握能够通过，毕竟现场也有很多科班出身或者有过演技经验的演员都想要获得角色，他早已经做好了会功亏一篑的准备。


    电话那边说了半天，季塞才仿佛回神了:「好，您说。」


    把需要记得东西都记好，季塞按耐住激动，第一时间给孔行泽打了电话过去，可对面却没有接通，他这才想到前几天这人才说过自己的手机丢了。


    可能已经换号码了。


    季塞冷静下来想，自己也有点奇怪，得到了这样的好消息第一时间想到人居然会是孔行泽，如果放在以往的话，他都会先和家人或者柳繁星分享的。


    打了几个电话出去，给家人和柳繁星都说了事情，季塞出门去上班了，一直到下午也没接到孔行泽的电话，反而是邵卫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先来恭喜季塞。


    「听说你面试通过了，恭喜。」


    「要一起出来吃个饭吗？」


    季塞本来想拒绝的，自从上次孔行泽的事情以后，他再看到邵卫也总忍不住会去想这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打人了，很难面对他，可邵卫话锋一转:


    「一起来吧，孔行泽让我叫你一起过来，他新剧开拍，大家也准备庆祝。」


    季塞犹豫了。


    虽然想不明白孔行泽为什么会突然不联繫他，按照现在的情况，他好像在进剧组之前，很久都见不着孔行泽了，连联繫方式都没有，话也没说清楚，季塞很需要一个机会让两人见上一面。


    「好吧，那你把地点告诉我。」


    如果还有别的选择，季塞都不想去参加什么饭局，邵卫几次三番说只有一些家人朋友他才同意会去，在等待的几天里孔行泽都没有联繫他。


    越是在酒店呆下去，越是觉得空落落的，季塞最终还是搬回到宿舍了。


    回宿舍的当天是柳繁星帮他搬得行李，两人忙活了一上午，又出去吃了饭，到处玩了半天，季塞的心情才终于变好了，他把事情都和柳繁星说了，说之前还交代了不能告诉别人，邵卫也不行。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奇怪？」季塞喝了口冰咖啡:「正常来说不是应该听听我的意见吗？不是应该希望在一起吗？为什么他反而很排斥。」


    柳繁星也想不明白:「这我也是第一次见？他是在怪你揭穿他？或者想推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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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如果是推拉，大可以继续住下去啊，离得又近，他第二天早上直接没影了，电话也不接，样子好像单方面断联似得。」


    柳繁星把牛肉汤饭的最后一口也吃干净，暖乎乎吐口气:「也许omega和alpha的境遇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社会对他们的束缚总是更多一点，所以孔行泽才不想那么主动，要不你试试主动点？」


    季塞还是觉得事情并不是柳繁星说得那样，对方并不是因为别人的看法才做出这种行为的，当时的孔行泽很淡定地陈述事情，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打算，也是最让季塞想不清的地方。


    两天以后，终于到了那场饭局上。


    这一次邵卫倒是没有骗他，确实只有几个家人朋友在一起吃饭，大概有三十人左右，季塞看见了孔行泽，还看见了孔行泽的那个大哥，都是经常会在电视上看到的，还有些他不认识的人。


    没过一会儿，孔行泽过来找季塞了，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我换了手机号码，联繫不上你了，不过还好没有耽误吃饭。」


    季塞小小声贴近了他一点:「怎么庆祝宴你奶奶也在啊？」


    孔行泽理所当然:「当然在了，我那么爱她，一直试图和她搞好关系，之前还找她一起看电影呢。」


    季塞退回自己的位置，转移了视线:「我这两天仔细想想，还以为那天你是想和我一起看电影，拿你奶奶当藉口呢。」


    「你想得很对。」孔行泽淡淡道:「和我一起去那桌坐吧，一起去看我奶奶。」


    「我不太会和陌生人说话。」


    孔行泽拉季塞的衣袖:「你不用说话，看她就行。」


    不用说话，只看着她？


    季塞跟着他站起来:「第一天见面就像观猴似得是不是有点没礼貌？」


    孔行泽摇头:「我奶奶人很善良，你逗猴她也不会生气的。」


    季塞:「……」


    虽然都是孔行泽的朋友，可这场饭局好像更像是孔老太太来拉人脉的，全程都只听得见恭维声，季塞实在有点不太适应，他坐在了孔行泽旁边。


    然后按照孔行泽说得，看了看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


    虽然知道孔家和自己老爸有生意上的往来，但季塞还是第一次见到孔家的当家金书枫，女人看起来非常有气质，即使年纪很大了，也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容貌姣好，可也许是因为面部太过严肃，让人有种很强的压迫感，人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和善良可一点都不搭边。


    孔行泽的大哥孔川在老太太耳朵边上轻声道:「这是季家的儿子。」


    老太太也抬眼打量了季塞。


    季塞挂上笑容:「您好，我叫季塞，是孔行泽的朋友。」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快坐下吃吧。」


    老太太对他的态度居然还不错。


    饭桌上季塞挨着邵卫，还有孔行泽一起，时不时就往金书枫的方向看一眼，金书枫也会礼貌地回复一个微笑。


    孔行泽的大哥孔川也坐在季塞附近，和季塞打了招呼。


    「恭喜你们俩。」邵卫给他们敬酒:「居然这么巧接到了同一部戏，很有缘分。」


    季塞笑了下，但是不提自己是通过孔行泽得到机会的事情，只道:「是很巧，我都没想到我面试能通过。」


    孔川在季塞旁边附和:「有认识的人总是好的，进了剧组也能相互照应。」


    邵卫轻轻抿了口酒，被润湿了的嘴唇更加明艷，他朝着孔川笑道:「你在说什么呢？」


    后者一下子顿住了，连塞进嘴巴里的勺子也突然停下来。


    季塞倒是没想到孔川也会看邵卫的脸色。


    孔川的表情看起来很紧张:「这，怎么了吗？」


    邵卫转过头，看向季塞和孔行泽，缓慢道:「我最讨厌两个朋友背着我变熟了。」


    虽然是孔川问出来的问题，他却是对着季塞解释的。


    邵卫身体靠前了一点，贴近季塞的脸:「季塞，不要和他在剧组相互照顾。」


    「我会很吃醋。」


    孔川在旁边继续打圆场:「也对，很多朋友之间也很介意第三者，朋友也会吃醋的。」


    虽然邵卫是笑着的，季塞总觉得他是在警告自己或者孔行泽，看起来阴森森的，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喝醉了，脑子里一直想到的是前几天孔行泽在他门口虚弱的样子，和那天晚上在小巷子里的邵卫，不知为何会窜上一股火气，季塞胆子也大了，怼着邵卫的脑门把人推开点:「我想怎样就怎样，你别老是像长辈一样管我。」


    「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每天会多更新一点


    第24章 孔行泽能有什么坏心眼？


    邵卫捏着杯子的手指缩紧到泛白。


    片刻后又笑了,碰了碰季塞捏着杯子的指尖，想要接过杯子:「你喝醉了，要先去休息吗？楼上有很多房间。」


    季塞把手甩开:「我喝得不多,能回家。」


    他其实头脑还是清醒的,邵卫的表情都看在他眼睛里,这种时候还能耐心和他说话,八成是憋着别的坏主意呢,季塞又不傻,当然不会留下来。


    孔川最开始看见季塞,还以为这人是个软脾气的，笑起来很无害的样子,可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都不敢和邵卫这么说话,季塞居然会当面怼起了邵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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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家和孔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不希望事情太难看，这三人之间到底什么样的关系他心里也不清楚，但现在最好还是把人给分开，闻言起身要去收拾房间,但又被孔行泽拉住了。


    金书枫也听见了几人的对话，开口道:「喝了这么多酒不能开车,时间晚了也不安全，你给家里打个电话，我让孔川给你留出个房间吧。」


    这个祖母有意要留季塞住,但孔行泽是个没眼色的:「没关系的祖母，你不用担心，我一滴酒也没喝，我能开车送他回去。」


    金书枫淡淡看向他:「我这个孙子,很有眼色。」


    「过奖过奖。」孔行泽站起来，听不出好坏话，被夸得直高兴:「您也是个有眼色的婆子。」


    女人保持严厉的脸上面无表情。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我就先送季塞回去了。」


    邵卫冷冷看着孔行泽拉起季塞的手，这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不仅没有退缩，甚至还放到了他眼前晃了晃。


    「邵卫哥，我们先走了，你慢慢喝。」


    季塞自己站起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还是愿意被孔行泽拉着，这人一路拽着他离开了饭厅，才一出门，到了人看不见的地方，手就松开了。


    「我送你回去，酒店还是宿舍？」他帮季塞把外套穿好，帽子也包住耳朵，季塞觉得有点不舒服，反正一会儿就会上车了，裹这么多也只会热，一冷一热更容易感冒。


    「回宿舍，我搬回去了。」


    孔行泽给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季塞钻进去，把帽子拽了下来，衣服也放在后面的座位上，等孔行泽上车，看见他靠在车门边上，好像快睡着了。


    「回去再睡吧，容易着凉。」


    两人上车。


    孔行泽从后座给季塞拿来衣服盖好，他怕半路上季塞会睡着了，容易感觉冷。


    在人靠近时，季塞软趴趴的胳膊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孔行泽的皮肤有些冰冰凉凉的，不知道是平常温度就这样，还是因为冬天。


    「我真的很想不通，越来越想不通。」稍微喝了酒的季塞连说话都更流畅了，他努力往孔行泽的方向靠，安全带把衣服弄得皱皱的:「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什么还要疏远我，好让人伤心。」


    孔行泽替他整理衣领，近距离盯着季塞的眼睛，停车场昏暗的灯光底下，他像一只漂亮的小狐狸。


    手指向上移动，轻轻捏住季塞的下巴:「因为我很了解你。」


    了解他一定会接受告白，更了解他一旦觉得无聊了，就会立刻分手，一丁点余地都不留。


    他曾经喜欢了季塞那么久，那么多日子里默默观望，比谁都看得更清楚明白，如果太轻易得到，一定也会轻易就失去了，他不想让他们的感情也变成随时可以丢掉的东西。


    季塞把他手拉下来，被碰到的地方也像喝了酒一样发热:「那快点开车，我想回去睡觉。」


    到达宿舍楼下的时候，季塞已经睡着了，虽然并不熟，短暂的休息过后头脑还是晕晕沉沉，他从车上下来被冻了个机灵。


    「去楼上坐会儿吗？」季塞对孔行泽提议道。


    如果换成以前，他应该是不会上楼坐的，但今天的孔行泽却答应的很爽快:「有茶喝吗？」


    「有茶的原始状态，凉白开。」


    客厅的灯已经熄灭了，季塞回家的时候客厅里空无一人，按照时间大家应该都已经回各自的房间里休息，他让孔行泽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去沖了杯咖啡。


    「你住在哪个房间？」孔行泽好奇的打量，他从一出道就住在公司里，到后面有钱了便搬出去自己住，从来没有过住宿的经验。


    季塞给他指了一下:「左手边第二个，说话小点声，室友都睡觉了，吵醒了要挨揍的。」


    「她们经常打你吗。」


    孔行泽话音刚一落，已经有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季塞你回来了？」柳繁星手里还捏着扑克，穿着他喜欢的毛绒睡衣，原本是听见了季塞的声音，推门一看见孔行泽也在，瞬间哽住了:「额，原来有客人啊？」


    虽然室友都已经习惯了他在家喜欢毛绒睡衣，可来了陌生人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屋里除了hope的几个队友以外，还有柳繁星的两个朋友，一起在家里打牌，听见动静都从房间里出来看热闹。


    「怎么了？是谁来了？」


    季塞让孔行泽站起来，对几人道:「你们继续赌，不打扰了。」


    说完就要把孔行泽往屋里带。


    柳繁星撇撇嘴:「前几天还感情咨询来着，怎么到这程度了呢。」


    说完把门关上了，几人继续打牌，一直呆在房间里没去看热闹的蔚思问道:「季塞带朋友回来了？」


    「是孔行泽。季塞和他关系很不错。」柳繁星把自己的牌收拾好，出了一张最小的:「我还挺担心的，孔行泽那么老实的孩子，如果他俩在一起的话，肯定会受伤。」


    何束舟闻言皱起眉头平静问道:「你很了解他吗？」


    「你说谁？」


    柳繁星对孔行泽的印象也大多就是在电视上或者别人的传言里，沉默寡言，做事相当认真神秘，出道许多年没有绯闻，而且才刚初心萌动就喜欢上了季塞。


    「不了解。」


    他如实说:「但那是孔行泽啊，孔行泽能有什么坏心眼？肯定被季塞哄得团团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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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没有坏心眼的孔行泽已经成功潜入了季塞的房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顺了顺大纲，很快会恢复更新的


    第25章 和前男友的秘密谈话


    他慢慢走向季塞的桌子前,上面还放着读过的剧本，孔行泽随手翻了翻。


    「不错啊，还记了笔记。」


    季塞靠在床头边,和孔行泽一起生活过的这段时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对方在他房间里呆着,并不会有丝毫不自在。


    在那人走过来时,季塞还特意给他腾出了一点位置。


    孔行泽自然而然地靠在季塞的床头,今天虽不是什么重要场合,但孔行泽依旧看起来很漂亮:「你现在在邀请我上/床吗？」


    季塞早已洞察出他的真实脾性,那就是口嗨，孔行泽就是骚话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于是他也开始了:「是啊，你来吗？」


    孔行泽当真两大步走到了床前。


    他在季塞面前微微俯下身体,碰季塞的脖子:「你想让我标记你？」


    季塞捏住他的手指:「应该是我标记你才对吧。」


    另外一边，从季塞回来以后，隔壁打牌的氛围就安静了很多，两把还没结束，何束舟就提出了散伙。


    「我不想玩了,你们继续吧。」


    他不想玩了，别人就都停了,时间不早，大家就默认散伙了。


    人人都看出来何束舟心情不太好，他虽然平时也不声不响的,但很少有先提出散伙的时候，通常都会陪着大家到尽兴。


    别人不清楚原因，但柳繁星肯定最明白了，从上次给季塞送东西他就已经看得出来,何束舟一直很在意季塞，所以这次看见季塞带人回来，肯定很不开心，他是想吃回头草，他后悔了！


    柳繁星当即内涵起来:「今天就到这吧，大家出门的时候小点声，我朋友带他朋友回家，俩人才刚进房间呢，咱们别打扰到他们。」


    他说话一直看着何束舟的背影，那人果然僵硬了，片刻后回头皱眉看了柳繁星一眼。


    柳繁星乐了，看来这话成功刺激到了何束舟，他的目的达到了，这样晚上睡觉都能做个好梦，他开开心心送走了朋友们，然后回房间独自高兴。


    季塞将孔行泽送下楼，回屋的路上，正好碰见了从柳繁星房间里出来的人们，他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除了队友以外的这两人虽然不是组合的成员，但身为柳繁星的朋友也经常见面，彼此之间都还算熟悉。


    只不过今天他俩看着季塞的眼神有点奇怪。


    季塞虽然奇怪，也没多想，回自己房间了。


    后面的几天工作里，季塞一直觉得何束舟有点怪怪的。


    虽然以前这人也没有多正常，可最近几天只要季塞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就一直盯着人看，一开始季塞还会选择性忽略他，可在有一天发现他去洗手间这人都等在门口以后，终于忍不住了。


    就算以前他追何束舟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


    「你有话能不能直接说，一直跟着我有意思吗？」


    因为害怕被别人拍到什么，季塞特意找了只有两个人在的地方，何束舟也明白他的用意:


    「我想听你解释。」


    季塞坐下，脱掉了表演穿得鞋子，换上自己的鞋子:「解释什么？我还有需要和你解释的事吗？」


    「你离开宿舍的几天人去哪了？」


    季塞想起这人说不让他连累组合，于是道」住酒店，我可没做对组合不好的事。「


    何束舟顿了顿，他当然知道季塞去了酒店，但却还是不能做到完全不在意，他想听季塞亲口说自己和孔行泽没有关系，这些天都没有联繫:「你喜欢孔行泽吗？」


    季塞被问愣了，也没想到何束舟会这么直接。


    他喜欢孔行泽吗？


    可能是有点喜欢的，因为孔行泽很好看，而且又喜欢他，可两人并不算互相了解，也没有过深的感情，季塞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他犹豫的这段时间，何束舟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他稍微靠近了季塞一点:「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季塞皱眉，不耐烦了:「这管你什么事？我喜欢谁不喜欢谁都和你没关系，以后少来找麻烦。」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可还没等走出去，又被拖了回来，季塞猝不及防被拖住，回手要甩开，可那人又放轻了力度，头埋在他肩窝里。


    他很少有和何束舟这样亲近过，以前没有过，后来季塞也不想了。


    这人就安静地抱着他，手上却用尽了自己的力气不让他挣脱:「别再说这些伤人的话了。」


    「我觉得很难过，心里像被撕开了一样。」


    如果是以前，季塞一定会很感动何束舟对自己的在意和亲近，可现在他只想抽身，对方呼吸的空气碰到他的皮肤，过于亲近让他很不适应。


    「是你自己说的，以后还要做队友，谁也别干扰谁。」


    「我做不到。」何束舟的声音闷闷的，又带了点别的味道。


    季塞还没等反应过来，便不敢置信的想要回头，他感觉到何束舟正在亲吻他的脖子，温温凉凉的吻轻柔落在露出的侧颈，非常敏/感，和这人亲密的程度让他非常不适应，他几乎在下一个瞬间，用尽力气把何束舟推开，然后忍不住擦自己被亲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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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吧？你有病？」仿佛还觉得这样擦不够，脸上的表情都已经绷不住了，看向何束舟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厌恶，不过片刻他又觉得不甘心，往前两步拽住何束舟的领子:「你少再来这套，给我小心点，咱们是同一个团的，鱼死网破事情爆出来对咱们两个都没有好处。」


    可后者却出奇的平静。


    「那你呢，你不害怕吗？」何束舟轻轻推开他的手，反拉过季塞，让他距离自己更近:「你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季塞。」


    「什么意思？」


    两人已经不是单纯的对峙，双方情绪明显都已经紧张起来。


    「我想让你退出是很简单的事。」


    霎时间脸色白了下来。


    季塞明白了，何束舟在威胁他。


    他其实心里很清楚，从自己追何束舟的那天开始就很清楚，有很多人告诉过他何束舟不能惹，说这人是很有些背景的。


    虽然季塞自己家里也有企业，但一直与娱乐圈毫无相关，父亲虽然没有非常反对，但！也并不支持他留在娱乐圈里，而且就算是在圈外的企业，和何束舟背后的势力比起来也弱了太多，如果对方想让他付出点代价，想让他彻底在娱乐圈待不下去，是轻而易举的。


    季塞根本没法还手。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何束舟也做出威胁的事来，所以根本没有考虑到这样的后果，用前程威胁他，这不像他记忆里那个清高的白月光会做出的事。


    「你真是疯了。」除了干巴巴的指责，季塞一丁点别的话也说不出来。


    何束舟重新抱住他，这次并没有得到很有力气的反抗。


    光看季塞的表情，就知道他害怕了。


    季塞是很在意的，哪怕不在意他了，也会在意事业，更在意演戏的机会。


    他不想伤害季塞，说是威胁，也并没有真的打算做什么，只是如果这样有用，他希望季塞可以回到他身边来:


    「我只是想让你和孔行泽断绝往来。」感受着面前人的温度和气味，何束舟感觉很后悔，他从前没有亲近过季塞，从来不知道这人原来这么香，这样诱人，裸露出来的皮肤对他有莫名的吸引力，原本还有些自责的情绪，在确确实实感受到这悸动以后，被幸福感取代了，他认真道:


    「我们重新开始吧，我都会改的，拜託你相信我一次。」


    这副无辜的嘴脸说出的话，越看越来气，季塞随手拽起旁边的杯子想砸他，片刻后又放下了。


    他不喜欢暴力解决问题，况且暴力也解决不了问题。


    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季塞在原地深呼吸两次，再次把人推开，转身准备离开。


    「我可以给你很多他不能给的东西。」何束舟还在季塞背后，谆谆诱导:「你想去演戏，想要资源，想做什么都行。」


    确实都是季塞在乎的。


    可他即便并没有那么在意孔行泽，也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何束舟，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冷冷地:「不用。你只要别算计我，我就谢谢你了。」


    回到休息室，其他队友明显已经感觉到了两人的情绪不太对劲。


    季塞全程脾气都不太好，好像努力克制自己还是露出了一点愁容，何束舟和他从一个房间里出来以后情绪明显也不太对。


    虽然平时两人也并不会说话，但今天还要更严重一些。


    下班以后，柳繁星主动提出要和季塞一辆车，把蔚思给挤走了，他从便利店里买了季塞最爱吃的软糖和芝士雪糕，才回到车上。


    他也知道很多时候安慰和询问都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先把东西给季塞:「吃点东西吧，看你中午也吃得很少，不想吃也得补充点糖份。」


    虽然心情不好，季塞却并不是会冷待对身边人的人，打开软糖说了声谢谢。


    「发生什么了啊？何束舟惹你了？」


    看他并没有排斥，柳繁星才开口。


    可季塞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哪怕对方是柳繁星，是他以前一直可以说秘密的人。


    「没什么。」


    他默默吃了一袋糖，最终什么都没说。


    如果换做平时，季塞有什么事情都一定会告诉柳繁星，柳繁星忍不住有点难过:「不想说也没关系，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告诉我就成，别自己扛着。」


    他大概能想到是因为何束舟，但只以为俩人是吵架了，并没多想。


    因为柳繁星去了一趟超市给季塞买东西，两人比平时到家还要更晚点，其他人都已经先回去了。


    两人进门的时候，柳繁星看见何束舟坐在客厅里，电视也没开，也没拿手机什么的，明显是在等人。


    柳繁星也大概猜到何束舟的态度是想和好，所以不想给两人再单独相处的机会，还没等季塞进屋，先回头开口了:


    「季塞，我有点事想让你帮忙，能不能先去我房间一趟？」


    何束舟并没有出声。


    没一会儿季塞就从柳繁星房间里出来了，对方只找他请教了点电脑上的问题，柳繁星见何束舟已经不在客厅，就让季塞回去了。


    季塞回到自己房间里，刚一推开门，眉头就皱了起来。


    何束舟在他房间里。


    可他并没有允许这人进来。


    第26章 都会真的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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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这做什么？」


    面对明显的不欢迎,何束舟脸色也没变，他稍微退开了一点，仿佛这样就能让季塞稍微少一点敌意:「进来。」


    语气凉凉静静地,季塞却没动,催促了第二次,季塞才贴在卧室门口,门还留了一条缝隙:「还有什么事。」


    「你和他说了吗？」何束舟静静看着他,等待季塞的回应,季塞也一定清楚他在问什么。


    季塞拽了两把自己的头发,实在受不了:「你正常一点行不行？能别发疯了吗，这样有意思吗？」


    何束舟不为所动,只是说话时全程没看季塞的眼睛:「我不会阻止你去剧组，现在在这和他说吧。」


    好像不说这人就不打算让他进组一样,季塞在原地抓狂了半天，他并非真有多么捨不得孔行泽，只是很讨厌被人胁迫，一次两次妥协了，一旦开始了,一定会有后续。


    「这次面试的机会，对你来说很重要。」


    这次新戏的配角是季塞努力了很久才得到的,他确实不想放弃。


    这人又在逼他了，季塞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片刻后,何束舟才补充道:「这是最后一次，只要你们断绝关系，你给他发消息过去。」


    季塞发自内心:「你真让人噁心。」


    可他最终还是按何束舟的话做了。


    给孔行泽发消息的这个时间，对方应该还没睡,季塞编辑了信息过去:「我们以后别再联繫了。」


    对面很快发过来一个问号。


    片刻后又补充道:「你是突然发现自己也是个omega，觉得两个o没结果吗？」


    「没关系，我可以为爱做a。」


    孔行泽恐怕会以为他在开玩笑，季塞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何束舟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开口:


    「别解释，直接删了吧。」


    季塞垂着头，仅仅犹豫了片刻，照办了。


    和孔行泽才认识不到三个月，其实也并没有喜欢到什么程度，季塞没有捨不得。


    只是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个很好的朋友，孔行泽不止一次帮过他，帮他解围，帮他找接戏的机会，喝醉了以后也很照顾他，两人认识了这么久，好像一直被照顾的都是季塞，这些人情他都还没有还。


    以后也还会见面的。


    季塞心想，到时候找机会回报一下就好了。


    「满意了吗？」季塞转向何束舟，把手机给他看，页面里确实已经没有孔行泽的好友了。


    何束舟往前靠了一点，季塞以为他是想要看清手机，并没有太过警惕，可这人却是拉住了他垂在裤腿边的另一只手:「我会补偿你的。」


    季塞直接把人甩开，往外推:「你赶紧滚出去。」


    随后关门上锁。


    哪怕何束舟真的能够做到自己说的那样，这是最后一次胁迫他，季塞也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些事情解决了，不能坐以待毙，不管怎样这都是隐患。


    另外一边，孔行泽的行程已经很晚，正在採访的后台，季塞发了消息以后一直没再回复他了。


    在消息页面停了两秒，按理来说对方才刚刚和他说完话，不应该立刻下线才对，可许久没等到答覆，孔行泽尝试性地又发过去一句:「你怎么了？」


    消息并没有发送过去。


    孔行泽看到微信的提醒，对方已经把他删除了。


    红色的消息再清楚不过，可放在这里他就好像看不懂似得，又发了一次:「为什么这样？」


    「你在开玩笑吗？」


    「为什么这样对我？」


    连续几条消息都没发送过去，孔行泽终于认清事实。


    他被季塞单方面断联了。


    在后面节目录制的两个小时里，孔行泽一直在回忆，他搞不清原因，明明上次分开才在前几天，读剧本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两人的关系一直按照他的计划稳步发展。


    为什么季塞突然会这样？


    他原本以为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两人一定会产生一些感情，以为按照现在的节奏进行下去对方也一定会爱上他，可直到今天这一切好像突然被推翻了，哪怕没有原因对方也会突然结束，甚至连一个理由也不告诉他。


    两个人的关系从来没有对等过，季塞一直掌握主导权力，他想要开始和结束一段感情都没有什么能阻止他。


    孔行泽捏紧了台本。


    经纪人来通知他上台，一向笑脸相迎的孔行泽坐在角落里，一张脸木木的没有表情，说不出的阴沉。


    一晃神的功夫，经纪人还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孔行泽手里的台本被捏的皱巴巴的，后面的节目上虽然也有努力营业，可明显能看得出来很多次心不在焉。


    「帮我确定一下进组还有几天？」从节目组出来以后，孔行泽对经纪人开口。


    经纪人把他的行程都记得很清楚，包括前期试服装和妆容所需的时间，进组还有半个月。


    孔行泽没接话，这半个月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邵卫最近在做什么？」


    经纪人也算是知道孔行泽很多秘密的人，两人一直从出道初期搭档到现在，彼此都很熟悉了。


    不光是孔家对孔行泽有监视，邵卫身为孔家老太太的心腹，也一样被孔行泽从暗中盯着，你来我往。


    「还是和以前一样，做做研究，有时候会去孔家。」


    「他最近没和季塞见面吗？」孔行泽再问的时候，语气已经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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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暂时能想到的原因，只有邵卫。


    经纪人摇头:「没有，两人一直没联繫过。」


    他问孔行泽:「是季塞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用不用安排时间你们见一下？」


    「不必了。」孔行泽手指轻轻摩擦背包的边缘:「等进组吧，他不会放弃演戏的机会的。」


    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拍戏的事情还想继续，季塞最终还是得见他。


    最开始消沉了两天，很快季塞就缓过来了，何束舟还算是遵守诺言，从那以后都没再怎么烦他，两人又恢复了互相不打扰的状态，别人不来烦他，他就视而不见，偶尔和柳繁星出去喝喝酒，打打牌，在家背剧本，日子好过了不少。


    直到剧组打电话来让季塞去试服装，他才又想起孔行泽的事情来。


    虽然给大家定好的时间都是在周三，但也不排除主演因为行程原因暂时参加不了的可能性，季塞也知道大部分时候试服装演员们也都不是一起的，但只要一想到孔行泽，他还是有点担心。


    如果万一见了面，要怎么解释呢？


    说自己有新感情了，还是实话实说？


    在面对柳繁星的时候，季塞都没有想过要把事情说出来，他也不知道会突然想要试试和孔行泽解释，只是这样犹豫的时候，试服装的日子已经到了。


    季塞出门之前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希望定妆照能拍的好看点。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堵季塞，很多天没说话的何束舟也在客厅里，他看着认真打扮过准备出门的季塞，难得开口问了:「今天要去拍定妆照吗？」


    季塞不太想理他，就嗯了一声，他这时候才发现何束舟穿的睡衣和以前不太一样。


    因为喜欢舒适，以前何束舟在家里穿的睡衣睡裤都是很柔软的材质，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季塞因为觉得好玩给他买了好几件很可爱的毛茸茸的睡衣，还有些不同样的，百般央求试一试，但何束舟一直没碰过。


    可他今天穿了，不仅穿了睡衣，脸也像收拾过的，干干净净被睡衣衬托着，好像平时清冷的气质也减轻了不少，显得有些可爱。


    季塞已经很多天没仔细看他，也不知道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疯的，何束舟究竟有什么想法，他也并不在乎。


    他只打量了这人一眼，就离开去了制片公司。


    到达那里的时候也有其他几个配角在现场，但季塞没有看见孔行泽，看来他想得没错，这人今天应该是有行程的，或者提前来过了，或者要过几天才过来。


    估计这人也并没有把他突然断联放在心上。


    拍定妆照还算顺利，季塞的脸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人也年轻，扮演学生并不违和，等结束的时候导演登记了一下今天来的人数，统计名字和角色，季塞排队在比较靠后面的位置，轮到他的时候，前面很多人都已经登记完了。


    他特意看了一眼孔行泽的名字后面，还并没有登记，也就是说他还没来过。


    季塞搭眼一看，虽然孔行泽没来，可主演的位置却已经填上名字了。


    他有点疑惑，孔行泽应该是主演才对，怎么会人没来主演就填上别人的名字了？


    写好了自己的登记，季塞没忍住去问了管事的人员一嘴。


    登记表格的大哥也不是什么内部人员，了解的不多，只道:「我确认过这表格没错，孔行泽换角色了，具体的去问工作人员，我也不清楚原因。」


    工作人员都在三楼，季塞找了半天才找到人，说明了自己的问题以后，那人告诉他:「孔行泽很早就换角色了，试戏的时候他主动提议要试试别的，发现配角比主演合适，就换了，不过反正戏份也没少。」


    女人抬头，不解:「我以为你很清楚呢，毕竟更换的角色是和你的对手戏，他换成反派了还和你有吻戏呢，你居然不知道？」


    季塞确实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


    回宿舍的路上都有点不敢置信，按照工作人员的说法，孔行泽劝他接戏的时候还没有更换角色，而是在他的角色敲定了以后，才提出想做出新的尝试。


    季塞心里难免会有点猜测。


    除了猜测以外，进剧组要面对面就已经很尴尬了，季塞也想不到他们两个拍亲密戏要怎么办。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之前在小公寓里的试演。


    这些都会真的拍出来吗？


    第27章 进剧组


    如果两人还有联繫的话,季塞肯定会第一时间去问孔行泽，可现在是他先把对方删了，也没有沟通的渠道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人就算不是孔行泽,吻戏也一样会拍,都没有差别。


    在进剧组前的半个月时间里,孔行泽都没有再联繫过他,避免了很多尴尬,最开始季塞确实感觉松了口气,可慢慢的又疑惑起来，再怎么也是朋友一场,对方竟然真的没有来问他一句。


    而且半个月的时间，季塞觉得何束舟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很多生活习惯都和以前大不相同,总体来说正在往季塞的喜好边缘靠拢，而后者身为当事人也不知道怎么评价才好，还有很多次悄悄送给季塞礼物，季塞也都没理会。


    他很想告诉何束舟不要再继续做无用功了，可立刻又想到了这几天这人的表现,估计即便说了也没什么用，也没必要花费时间去沟通了。


    很快到了进组的日子,季塞提前收拾好了行李，拍摄的两个月剧情都在夏天，除了一些必备的衣物以外,季塞还带了驱虫药和蚊帐，小电风扇，他是第一次拍戏，对该准备的东西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把夏天需要用的准备好以后就不知道需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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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换成平时，有自己不了解的事可以从百度上看看别人的经验，可季塞估摸着应该也没有演员会去百度上写进剧组的注意事项，所以也失去了可以了解的途径。


    经纪人是个指望不上的，最好的办法是找个演员朋友了解一下，他以前也有在娱乐圈认识朋友，可因为剧组还没有放出他参演的消息，季塞不能把事情先传出去。


    他突然有点怀念起孔行泽了。


    从小时候家里的老人去世季塞就明白，怀念并非在分开的一刻就显现出来，很多时候都是在后面的时间里，某个瞬间回忆起来他曾经带给自己的幸福感，才会发觉自己其实也很想念，季塞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打开微博准备看看孔行泽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影帝平时都很低调，除了作品宣传期连微博都很少发，慢慢的粉丝也都开始更加关注孔行泽的作品，对于私生活都了解的很少。


    季塞点开他的微博，最上面一条果然还是gg宣传，不过应该是很久以前的宣传，孔行泽又发了一遍，以至于评论区很多粉丝都在问。


    他一晚上连发了五条微博，只有被压到最下面的一条不是gg。


    没有编辑文字，孔行泽只发了一张图，上面是挺漂亮的一个雪花球，看起来应该有些时间了，虽然保护的很好，也能有些旧了，像是经常拿出来看时，产生的磨损。


    季塞点开大图，雪花球上有一行小字:「送给你一整个冬天。」


    他想了半天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句话，的确有点印象，但具体的季塞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他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雪花球，点开评论区粉丝也有在猜测，季塞停顿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孔行泽和他第一次出去吃饭的时候，也送了一个雪花球给他。


    他当时觉得是个无关紧要的礼物，就先扔进装礼物的小柜子里去了，这会儿来看可能还有别的特殊意义。


    翻了半天才把自己的那个也找了出来，雪花球底部的小字果然和孔行泽的这个一模一样。


    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季塞摇晃了两下，里面的泡沫纷纷扬扬地缓慢落下来，确实像下了一场雪似得漂亮。


    他最终把雪花球也塞进了行李里头。


    两天以后，季塞去了片场。


    其实他的戏份还并没有开始，只不过是先去片场看看别人的表演熟悉一下环境，这样轮到自己的时候也能更快适应。


    这么多天他也想了很多藉口来面对孔行泽，真临近了这个时候，季塞又都忘了。


    实在不行就实话实说吧，他想，孔行泽一定会理解的。


    只不过季塞也没想过孔行泽会提前来到片场，原本还以为自己来早了，两人就会晚点相遇，可他到的时候那人却已经在操场的临时摄影棚里喝咖啡，比季塞还要来的更早一点。


    他身边很多人陪着，除了经纪人以外，还有剧组里其他的演员们，有些只远远看着，不敢上前，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孔行泽的粉丝。


    而人群中间的孔行泽却一动不动地靠在椅子上，他虽然穿着校服，脸上却带着墨镜戴着口罩，整个一副高冷的样子，仿佛周围其他人都不存在似得。


    真的和私下里很不一样。


    分开的这段时间季塞也仔细想过，到底在季塞身边的那个有点单纯的孔行泽才是他真实的样子，还是人们视线里那个难以接近的影帝才最像他，季塞也没有答案。


    从前总是太理所当然地认为孔行泽在自己面前没有伪装，可仔细想想，孔行泽想骗的人也不一定是观众，更可能是季塞自己。


    正胡思乱想，只见远处孔行泽坐着坐着，脖子突然像支撑不住了一样往一边倒，同时墨镜也从鼻樑上掉下来。


    并不是不理人，而是他睡着了。


    季塞一阵无语。


    随着墨镜掉下来，孔行泽也被惊醒了，坐起来和身边的人都打了招呼，一边用手遮着太阳，起身回后台休息去了。


    他在片场确实没什么偶像包袱，穿得也比在外面更随便一点，神态很放松的样子。


    季塞只是路过，看了两眼就没再关心了，他和孔行泽的戏份要两天以后才正式开始，中午吃完了饭，季塞就去了拍摄现场，已经和导演打过招呼，说准备在这跟着学习学习，对方也很满意他认真的态度。


    于是季塞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工作人员中间。


    演主角的两位年轻演员季塞都认识，最近在荧幕上常见露脸的流量明星，而且实力也不错，自带粉丝和流量，他们俩人再加上孔行泽的参演，只要剧本不出问题，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一部不错的好剧了。


    可以饰演这样一部电视剧的重要角色，季塞很清楚不会缺少关注度。


    剧中的演员表现也是真的很不错，虽然都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把学生的青涩感刻画得相当自然，连ng都很少有。


    看着看着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季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得上这些人的表演，会不会拖后腿。


    导演指导过了演员，也到了工作人员这边休息。


    季塞这才仔细观察了一下导演本人，上午来的时候两人并没有正式照面，从远处看他头发整个是白的毛毛躁躁，穿着一双拖鞋和短裤，看装扮季塞还以为他年纪很大，是个老爷爷，可近距离看那张脸却还是很年轻，甚至算得上清秀，顶多三十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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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好像才想起季塞这人似得:「你吃饭了吗？」


    说话还有点口音。


    季塞点点头:「来的时候吃过了。」


    对方点点头，却没有收回视线。


    季塞身为爱豆，才不在意别人看他，带着点笑容大大方方看回去，这样一来，导演却笑了:


    「真漂亮。」


    那人看着季塞的方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季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左右看了看，背后也没别人了。


    「你说我吗？」


    季塞不敢置信都写在脸上了，他当然听过很多人说他长得好，但从来都是夸帅，没听过别人说他漂亮。


    他应该和漂亮不搭边吧？


    这人光是看着他不说话，季塞觉得程炯治导演和传说中挺像的，行事作风确实有点奇怪。


    他一直在片场看着演员们表演，等到演员下班了才也出去吃饭，也和主演们打了个照面，这俩也都认识季塞，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他果然还是碰见了孔行泽。


    这人下午应该是刚刚睡醒，头发乱蓬蓬的，但脸还是很好看，坐在餐桌靠边的位置上吃东西，很安静。


    他从头到尾也没看向季塞一眼，好像真的已经接受了两人断联的关系一样。


    倒是季塞吃饭的途中一直有关注他。


    等这一天都忙完，季塞也觉得挺累的了，他把行李都收拾好，洗了澡，倒在床上回忆了一遍今天的所见所闻，很快就睡着了。


    失去意识前的一刻，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孔行泽吃饭时候的样子，和白天时看到的不同，梦里面他回头了，轻轻看着季塞，乱蓬蓬的头发有点可爱，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


    脸下面，又是个巨人。


    和之前在梦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季塞仅仅害怕了一会儿，就拎起了桌面上的餐刀，同时说出了梦话:


    「丫的，不是长四个吗？我都给你切了。」


    陷入深度睡眠之前，恍惚听见自己的房门似乎响了一声，季塞眉头皱的紧紧的，他逐渐感觉到身体一阵阵的发热。


    空气中瀰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和从前闻到的所有味道都不一样，有很强的攻击性，同时刺激着季塞的感官，他也发觉自己的脖子上有一块隐隐作痛。


    他想抓住些什么，把这感受宣洩出去。


    梦里有人靠近了他，凉丝丝的手在季塞脸颊上挪动，身体的热气让他想要向冰凉的那里挪动，他察觉自己已经在半睡半醒之间，可无论如何也脱离不了睡眠的状态。


    手指被凉丝丝的亲吻取代了。


    是很熟悉的感受，身体虽然触碰到了凉爽，体内的燥热感却更甚，季塞忍不住抱住了那人的脑袋，他想睁开眼睛，可室内黑乎乎的，他头脑也晕晕沉沉，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这处境怎么看怎么像发/情期。


    alpha也有发/情期吗？他模模糊糊的想，可什么也想不清楚，腺体的部位疼痛越发清晰。


    发/情期腺体也不应该会感觉疼啊？


    季塞几乎跟随者本能去摸索这人的脖子，想要咬上去，好像这样就能缓解自己的疼痛似得，可那人察觉了他的意图，轻轻笑了一声，按住了他的手，另外一只手抵着他的额头，把凑近了的脸推开点。


    只是这一声轻笑，就让季塞分辨出来了，太过熟悉的气音，这分明就是孔行泽的声音。


    第28章 嗓子哑了


    是在做梦吗？


    季塞分不清现实还是幻想,他初中曾经有过鬼压床的经历，睁着眼睛听得见动静，但完全看不清人,也使不上力气,就和现在的情况有些相似,除了他稍微能动以外。


    如果不是做梦,他明明已经把门反锁了,孔行泽是怎么进来的？


    季塞努力睁大眼睛,同时抬起脖子,他察觉到那人顺势将他扶了起来，身体轻飘飘地打着颤,他还想抓孔行泽，可这一次却落空了,被翻了个身牢牢按住。


    他半个身体扭曲的样子，成功逗笑了那人。


    季塞用尽全力挣扎，终于翻了个身，得到喘息的空余，下一刻却被牢牢堵住了嘴巴,柔软的触感异常清晰，让他忍不住都愣了一下,对方立刻加深了这个吻。


    季塞想把人推开点，但放在两人中间的手却被牢牢拉住，贴在那人的心口,就连心跳声也如此清晰，一点都不像假的。


    他的心也跟着跳起来。


    反正都是梦，片刻后季塞就不想要再挣扎了，索性暂时放空了身体,迷糊之中快睡着了，可朦朦胧胧的，却又一次被人揪了起来。


    孔行泽真是烦人，就连梦里也这么烦人，连睡觉也不让人好好睡。


    他抱着季塞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季塞听不清，一直想要咬孔行泽一口，但因为被抱住的姿势碰不到，最终反而被人家咬住了脖子。


    原本就肿胀发疼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季塞哆嗦着嘴唇让他松开，几次去推也都没碰到人，对方却完全不听他的话，对着那块皮肤又磨又咬，好像要把皮肉扯下来吞下去似得。


    过了许久，那感觉才慢慢消失。


    身体比睡前还乏力，季塞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整个嗓子都哑了，人也憔悴，他去浴室检查过，身上没有任何痕迹，腺体那里确实有些发红，但更像是感染了，一下一下刺痛，微微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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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也好好锁着。


    应该就是在做梦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梦见孔行泽，还是在这种梦里，有了这种确定，第二天再看见孔行泽的时候都难免有些尴尬起来。


    他下楼的时候那人也在楼下吃早餐，碰巧在他抬头的时候对视了，把季塞给吓了一跳。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脖颈，躲开视线，但到了大厅里又忍不住看了孔行泽一眼。


    和昨天不同，这次孔行泽也在看他，眼神直直盯着，等目光相撞，又快速躲避开，轻轻垂着头，像受了什么委屈似得。


    季塞:？？


    因为心虚，季塞没多看这人几眼。


    他在剧组没朋友，经纪人当然也没跟来，季塞早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吃饭，找了个角落的小桌子，安安静静喝了碗粥，一边刷手机。


    才吃到一半，季塞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唯一先进入视线的就是他那白头发，束成了短短的辫子在脑袋后面，耳边自然地垂下两缕。


    季塞在看粥，他在看季塞。


    是程炯治导演。


    「你今天真漂亮。」他撑着下巴端详季塞，丝毫不避讳自己的视线:「要去和剧组的搭档打个招呼吗？下次就能一起吃饭了。」


    一回生，二回熟，季塞即使被说漂亮也不奇怪了，对方是好意，季塞也不好意思拒绝，主演他们坐的那桌就在不远处，几步就能到，季塞把吃剩的粥端在餐盘里跟着导演走了。


    程炯治在前面领头，到了主演那一桌脚步却没停，而是继续往前，最后停在了孔行泽的桌子旁边。


    那一桌上还有他的经纪人和两个朋友。


    季塞脚步顿住了，前面的人看他没跟上，回头叫人。


    「季塞，打个招呼吧，这是和你搭戏的演员，叫孔行泽。」


    不用他说，谁都认识孔行泽，重点是两人才刚断联，这安静的氛围实在尴尬，但季塞还是马上反应过来，硬着头皮打招呼:「你好，我是季塞。」


    孔行泽抬头看他，眼神中没有情绪，可有一瞬间季塞觉得他好像有点有些笑意，笑得时候眼睛都没动的，他和导演说:「我认识他。」


    季塞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忍不住的紧张，孔行泽会在这里质问他吗？在导演面前？


    程炯治的目光果然玩味起来:「你们认识？那怎么到了剧组连个招呼都不打，吵架了吗？」


    季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单方面断联这种话听起来真的很像小学生吵架，他说不出口。


    正沉默着，孔行泽又开口了:


    「我认识他们组合，估计季塞并不认识我。」


    「对吗？」


    对方一改口，季塞立刻笑了下:「怎么会，谁能不认识您呀。」


    这装腔作势的样子自己看了都憋屈的慌，可孔行泽盯着他，依然面带微笑。


    程炯治吐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他盯着季塞的脸:「我个人并不喜欢用很熟悉的演员演对手戏，会少了很多青涩和自然感。」


    季塞附和着点头，一边在心里后怕，好在孔行泽并没有揭穿他，否则也不知道这个导演还愿不愿意再用他。


    虽然也知道已经签了合同，但没到影片正式播放的一天，季塞都不放心，他参演的阻力已经太多了，以至于已经不太敢相信事情会顺顺利利。


    餐桌上吃饭的氛围还算不错，孔行泽是并不会冷场的性格，季塞吃了点粥水和土豆泥，感觉嗓子舒服了不少。


    但后怕的情绪一直挥之不去，他有点想上厕所，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我去下卫生间。」


    导演点点头:「这个就不用报备了。」


    座位距离卫生间不远不近，一回头十米外能看见洗手间的门口，季塞习惯在比较靠边上的水龙头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快开机的原因，卫生间里人很少，就他一个在洗脸。


    他脸洗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背后有人，吓了一跳，回头差点喊出声。


    来人伸出手指，抵在他唇边:「嘘，外面那么多人，会听到的。你不想让他知道咱们很熟吧？」


    季塞当然不想，他看着孔行泽，半晌才点点头，对方贴着他很近，呼出的热气甚至都能感觉得到:「我会帮你保密的。」


    他轻轻吻了下季塞的脸，把后者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胳膊撑在洗手台上:「你干嘛？」


    孔行泽淡淡笑着，伸手轻轻揉了两下季塞的耳朵「收封口费。」


    「你可千万别有太大反应，不然外面的人都要听见了。」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季塞的耳朵都红透了。


    孔行泽这个小王八蛋，本来以为他是好心才没说，没想到憋着机会报复，扯季塞的耳朵，还不让季塞出声，他耳朵都被揪红了，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季塞愁眉苦脸揉了两下被弄得很疼的耳朵，又重新坐回桌上。


    程炯治一直盯着他看:「你这耳朵是怎么了？很热吗？」


    季塞面不改色的撒谎:「我有点伤风，会感觉热。」


    对方将信将疑，终于糊弄过去了，可没过一会儿，孔行泽又不消停。


    他和季塞是面对面坐着的，才刚吃了一会儿，就在桌子底下挑逗季塞的脚，脸上一派正经，下面却轻轻摩擦着季塞的小腿肚，随后一路往上，往腿根去。


    原本还默默忍耐的季塞，在对方快碰到他两腿中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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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孔行泽一样，脸上一丁点都看不出来，下面暗自用劲，可对方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如此一来季塞也有脾气了，不轻不重地连着踹了好几下。


    对面终于有人抬头了。


    不过并不是孔行泽。


    程炯治疑惑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季塞:「我有做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吗？」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在桌子底下，被季塞牢牢踩住的脚:


    「为什么要踢我？」


    季塞:「……」


    这一顿饭吃的乱七八糟，季塞也尝不出什么味儿来，只是觉得嗓子很难受。


    早饭吃完，孔行泽的经纪人还给季塞送来了消炎药:


    「明天就要开始拍摄了，嗓子哑成这样可能会有影响，不管怎样都不要影响对戏。」


    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和傻白甜的孔行泽一点也不搭，季塞听着他说话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公事公办又死板的样子，孔行泽只是萌混过关，不知道两人工作的时候是怎么沟通的。


    他接过药说了谢谢。


    回到屋子里研究了一下计量，季塞喝了两片，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是感冒了，虽然浑身都很累，嗓子也疼，但感冒的其他症状他都没有。


    也不咳嗽，上呼吸道也没有任何不适感，他只是嗓子哑了，腺体有点疼，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他摸了两下自己的脖子，早在第一天开始发疼，季塞就去医院看过了，医生都说他没事，邵卫也帮他检查过，应该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光是人到中年才开始养生，季塞到了二十多岁就已经开始害怕疾病了，一直很怕到医院查出什么了不得的病症来，对待自己的身体很小心，按理说不会有什么毛病是他不知道的。


    他对着镜子一点一点打量，除了下巴比平时尖了点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差别，这都是减肥的结果。


    是因为减肥造成的激素紊乱了？


    他将衣服脱下一半，仔细观察那一小块皮肤，就像是过敏以后红肿起来一样，里面还有一小块硬硬的疙瘩。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


    季塞合上衣服，去门口开门。


    第29章 被窝里凉


    门口是新剧的主演之一,名叫苗通成，比季塞要小两岁，出道时间也要更晚一点,虽然比季塞更有名气,季塞也算得上是他的前辈。


    看见季塞衣襟半敞的模样,他明显停顿了一下,从看见季塞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人可能是个omega,这样堂而皇之地在人面前脱衣服也是挺放得开的,他没直接说话,见那人露出来的锁骨，目光突然不知道往哪里放。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季塞心思都不在他身上，现在只想快点回房间里,一会儿他还得准备去片场，可直到现在却还没换衣服。


    对面的人只好盯着他的脸，然后又低头把自己手上的东西递过去。


    「给前辈送点吃的，我就住对面。」少年笑起来更显小了，有两个小酒窝,虽然个头很高，整体看着却有点可爱:「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多吃点。」


    那里面是些糕点，包装的很精緻，季塞道了声谢,觉得这小孩人还挺好相处的，随后就回到房间里换衣服去了。


    换完衣服出来，苗通成早就已经开始拍戏了。


    和昨天相比，现场的人更多了,孔行泽也在导演旁边看着其他人演戏，很专注的样子，谁也没注意到季塞来了。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看苗通成和另外一个男演员对戏，这人显然也看到他了，拍摄过程中短暂地笑了一下。


    没过一会儿，孔行泽就坐到了季塞旁边，还没等开口，他就解释道:「导演让我过来和你联络感情。」


    季塞吐口气:「他可真是太贴心了。」


    休息的间隙苗通成一直在往这边看，没过一会儿也来到季塞和孔行泽面前，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两位前辈是一起对戏吗？」他一会儿看看孔行泽，一会儿又看看季塞，不得不说，这俩人在一起的时候非常养眼，季塞很好看，孔行泽也很好看，而且不管是坐在一起的距离，还是说话时下意识的肢体动作，苗通成都觉得他俩认识。


    「你们关系真好。」他由衷感嘆了一声。


    季塞愣了，他和孔行泽连交流都很少，也不知道这人怎么看出来关系好的，只好摇摇头:「我俩昨天才认识。」


    「以前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孔行泽抢先回答，他这实诚的样子差点把季塞噎死，苗通成啊了一声:「不是？同居？」


    孔行泽沉默地给两人留了足够的想像空间，才慢慢解释:「当然不是啦，住一个酒店上下楼，所以见过面，不过已经很久没有联繫了。」


    苗通成恍然大悟:「吓我一跳，我就说嘛，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季塞松了一口气，那一瞬间他真的还以为孔行泽会把实话说出来。


    这人一惊一乍的实在太吓人了。


    有机会他一定得找孔行泽谈谈，不管是撒谎也好坦白也好，一直这样提心弔胆的，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机会很快来了。


    熟悉了场地以后，导演找到季塞和孔行泽两人，准备在下午先试拍一下，以便于明天正式开拍能好好适应，所以两人会一起对剧本，后面很长时间也会一起对戏。


    他应该能找到两个人一起相处的时间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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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和孔行泽一起的压力要比和其他人更小一些，可对第一次拍戏的季塞来说还是难免有些紧张的。


    第一场戏是他出场的戏份，班花和他表白之前，在教室里需要一个脸部的镜头特写，可因为季塞的紧张一直无法把面部表情控制的太好。


    ng了三次左右，导演叫停了，他端详了一会儿明显放松不下来的季塞:「你紧张什么？忽略相机，把这里当成上学的地方就行。要是这就紧张了，后面还有在镜头前的亲密戏呢，你怎么办？」


    道理季塞当然也知道，可他心里压力大，再暗示也没有办法，只会先道歉:「对不起，我应该调整好再来的。」


    导演拍拍他的肩膀，放松了语气:「这也不是你的错，能提前来说明你还是挺上心的，但紧张感还是需要克服，这和你在舞台上的镜头没什么区别。」


    「如果实在不行，就让孔行泽带带你吧，他是新人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经常紧张，比较有经验。」


    季塞抬头:「他以前也会紧张吗？」


    在他印象里孔行泽一直是个对演技很有天赋也很自信的人，哪怕是最开始的出道作品也是找不出任何表演痕迹的纯粹感，季塞还认为只有自己演技不行，才会有紧张感。


    程炯治道:「当然了，他以前紧张比你还严重，经常拍着拍着就想上厕所，有没有天赋和这没有关系，你也不用怀疑自己，放轻松一点，本来就是试演。」


    看来导演和孔行泽应该认识很久了，居然连出道时候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季塞倒是没有直接去找孔行泽，后面再拍的时候他反而放松了不少，这样过了两三次也就收工了。


    他第一天尝试拍摄也总结出了一条经验，那就是拍摄的时候不能频繁眨眼或者眯眼，这样就不容易出戏，也能让表情很好的被记录下来。


    不过时间长了眼睛确实很容易干涩，季塞来剧组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所以没带眼药水，当天下班太晚，他没来得及出去买，虽说和别人借用一下也可以，但两个人用一瓶确实不太卫生，他也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的朋友。


    于是第二天正式拍戏的时候，季塞的眼睛一直不太舒服，因为提前练过几次，拍摄倒是比前一天顺利了很多，可两场戏拍下来，他开始不停眨眼，干涩的非常难受。


    上午把出场的戏份和班花亲他的戏份都拍完了，到了下午就轮到孔行泽出场，也就是他被孔行泽那个角色找茬的戏，之前两人在孔行泽家里排练过的。


    季塞中午没去吃东西，而是先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他眼睛实在不舒服，因为戴了隐形眼镜，这会儿一直流眼泪，趴着趴着就睡着了，睡了半个多小时才被人叫起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来人坐在桌子上遮住了一大半的光，因为眼睛的原因他看得不太清楚，那校服和身影却很熟悉。


    季塞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场景，莫名让人很熟悉，只是一晃神的记忆，他自己也琢磨不透。


    揉了揉眼睛，半晌才看清来人。


    孔行泽坐在他旁边，嘴里叼着根冰棍，没等他反应过来，先捧住了季塞的脸。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偷偷哭了？」


    季塞把他手推开点，继续揉了两下眼睛:「太干了，我没带眼药水。」


    孔行泽好像早就知道他有什么麻烦似得，不知道从哪直接掏出来一瓶，放在手里晃了晃:「我给你滴。」


    「谢谢你，我自己来就行。」季塞伸手去接，却被孔行泽给拦住:「不，这是我的眼药水，我想给你滴。」


    像个小学生似得。


    季塞在心里吐槽，不和他争了，仰起头睁开眼睛，如果不是实在难受，这个角度去看头顶那人的脸也依然很养眼:「快点。」


    孔行泽看他仰头不停眨眼的样子，觉得很可爱，慢慢在眼角滴了眼药水，于是季塞慢慢眨动的眼睛飞快地眨了好几下才缓过劲来。


    后者用手指碾着纸，帮季塞把眼角擦干净，还给季塞带了午饭，牛肉炒饭和紫菜蛋花汤还有一份土豆泥:


    「怎么样，对服务还满意吗？」


    季塞用力挤了几下眼睛，确实舒服了不少，发自内心:「真谢谢你。」


    孔行泽轻轻笑了一声，把他落在脸上的眼泪也都用纸巾擦干净道:


    「可咱们现在是陌生人的关系。」


    原本还很好的氛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季塞都没反应过来。


    但他也不能否认，他俩最近在剧组里陌生人面前确实一直装不熟，于是没出声，准备看看孔行泽还准备怎么说。


    「陌生人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咱们也得等价交换吧？」


    季塞拆开餐盒，在这人说完之前多塞几口，省的一会儿谈不拢再把饭收回去，他脸颊吃的鼓囊囊的，说话含糊不清:「所以呢？」


    孔行泽凉丝丝的手指帮季塞整理睡乱了的头发:「今天我帮了你，如果以后我有事情请你帮忙你，你也得答应才行，毕竟我们又不熟，还是需要还人情的。」


    孔行泽应该没什么坏心眼吧？


    季塞在心里想，就算自己答应了，以孔行泽的性格也不可能真做出什么刁难人的事，顶多是帮他干点活罢了宣洩一下脾气罢了，有啥不行的。


    于是季塞点头:「行，我答应你。」


    孔行泽揉了两下他的头发:「那你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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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出两步又转回来:「不能反悔，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季塞只想让他快点走别打扰自己吃饭。


    下午那场戏早就排练过了，季塞发挥的很好，他和孔行泽之间的氛围正好还处于尴尬期，把剧本里眼神的躲闪都表现的很自然。


    下班以后还没在自己房间里坐热乎，季塞就被孔行泽的经纪人敲门声叫起来了。


    他开门的时候还满脸疑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找他，对方一开口，他才想起来白天答应孔行泽的事情。


    「孔行泽说有点头疼，想找人帮忙按按，房间里还有点冷，需要有人帮他把被子里弄暖一点。」


    季塞懵了。


    第30章


    他要怎么暖被窝？


    这大夏天的也不可能有人带暖贴啥的来剧组,上哪找东西给孔行泽暖被窝去？


    他满脸疑惑跟着经纪人去了孔行泽的房间里，到的时候这人正裹着羽绒服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房间里确实不暖和,甚至在这样的季节里还显得很冷。


    季塞在地上转了一圈,摊手:「这我也没有办法,你要不联繫酒店工作人员给你换一间暖和的吧。」


    经纪人在孔行泽开口之前抢先解释:「其他房间都有人住了,工作人员和群演们也需要休息的空间。」


    季塞瞬间觉得自己掉进了坑里:「那怎么办？要不咱们俩换房间？」


    他看着孔行泽,孔行泽却不说话,只突然躺在了沙发上，然后可怜巴巴地从口罩里面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着经纪人:「我头好疼，我自己也按不到。」


    经纪人抬头看向季塞。


    季塞:「……」


    嘆了口气认命起身,他把孔行泽从沙发上拉起来:「哪疼，额头还是后脑勺？」


    「都疼。」他看起来眼睛都有点红了。


    季塞卡蹦卡蹦放松了自己的手指和脖子:「我手法很不错。」


    随即捏上了孔行泽的额角，手劲之大，孔行泽都抖了一下，可他居然咬牙坚持住了,被季塞怼的身体都往前倾斜了，半晌才握住季塞的手,轻轻拉到面前:「我不疼了。」


    「不疼了？」季塞问。


    「不疼了。」孔行泽赶紧回答。


    「那行，那咱们进行下一步吧。」季塞大步走进孔行泽的浴室，后者看他的行为,偷偷找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喜欢循序渐进。」


    季塞从浴室里拿出了两块搓脚石。


    孔行泽:「……？」


    他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把搓脚石塞进孔行泽的被窝里，撮下来一坨碎末:「别担心,我给你摩擦生火呢。」


    孔行泽沉默了，看他折腾。


    半小时后，季塞老老实实窝在了孔行泽的被窝里。


    对方完全没有胁迫他，主要是季塞摩擦生火到一半累的手臂疼，索性不挣扎了，暖被窝就暖被窝，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就躺一会儿的事，比摩擦生火容易多了。


    孔行泽趴在床边看着窝得舒舒服服不动的季塞，把手伸进去季塞旁边感受温度:「怎么样，有点暖了吗？」


    季塞实打实打了个哈欠:「没有，你再在地上冻会儿吧。」


    他躺在被窝里都快睡着了，过了大概有快一个小时，孔行泽才稍微爬上床，占据了一小块位置，刚贴上季塞，后者一个翻身又给他挤了下去。


    孔行泽沉默地看了季塞一会儿，确认季塞睡熟了，才碰碰那人皱紧的眉头。


    半晌，把他叫起来:「很暖和了，快点回去睡吧，你该感冒了。」


    他叫了一次，季塞没动，又叫了两次，这人才懵懵地从床上爬起来，他盯着孔行泽的脸看了一会儿，揉了揉眼睛:「服务您还满意吗？」


    被窝里全是季塞身上的味道，孔行泽把新的眼药水塞进季塞兜里，人往外送:「可太满意了，祝你晚安好梦。」


    季塞摸摸兜里的小瓶子。


    他拖着脚回自己房间，还洗了个澡，今天其实也挺累的，早上起得晚，工作也多，下班以后还被折腾了一顿，季塞觉得大腿像绑了沙袋一样沉重，带了眼罩倒头就睡。


    不知道是否因为睡得很熟，这次季塞没有再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被闹钟吵起来。


    打开手机，才发现昨天晚上柳繁星给他发消息了。


    「开拍了吧？怎么样还习惯吗？」


    季塞打了个哈气，没着急回消息，而是先去了浴室里洗漱，这个时间柳繁星应该还没起床，早晨时间宝贵，他可以等吃饭的时候再回。


    从浴室出来换好服装，在下楼的功夫里季塞又收到了消息:「我可以去看你吗？」


    「你这个时间还没睡觉吗？」季塞先问了一句，对面很快回复:「今天公司加班，累死人了。」


    「工作这么忙还来探班，我太感动了。」


    柳繁星补充道:「邵卫说也想去看看你，我想碰碰运气，能不能碰见他。」


    季塞呵了一声:「我就知道你目的不纯。」


    他想了想，还是补充道:「邵卫大概率不会来的，我俩最近闹了点矛盾。」


    虽然这更像是他单方面挑衅了邵卫，对方估计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季塞还是希望他最好别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邵卫和孔行泽关系紧张，季塞也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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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对面没再接茬，只道:「我看看最近的行程，找个时间去看你，缺什么东西记得和我说。」


    季塞想了想，决定一会儿去请教一下同组的演员还需要带点什么东西，想了想去挑了个脾气最好的苗通成。


    「我带了相机。」他把自己的包打开给季塞看，还解释道因为拍戏时间比较长，可以多带点自己喜欢玩的东西，说罢举起相机对准季塞按了一张。


    季塞下意识挡脸不让他拍:「别的呢？就是些必需品，都带什么了？」


    「你原来想问这个啊。」男生恍然大悟:「防晒霜，小风扇，眼药水，还有创可贴之类的，为了避免拍戏的时候会受伤，还有些你自己可能会需要的药。」


    季塞想了想，按他说的给柳繁星发了简讯过去，对面很快给了他准确的时间，说两天以后会过来。


    今天要拍的戏是他被孔行泽欺负的戏。


    季塞嘆了口气，戏里戏外都是自己被欺负，他想没有代入感都不行。


    去到片场孔行泽已经在等他了，一边喝着蜂蜜柠檬茶，季塞坐到他旁边:「昨天睡得好吗？」


    孔行泽放下杯子，装模作样地捏着自己的额头:「不好，我头疼。」


    季塞站起来:「我给你捏捏？」


    「不用了，你昨天也很累了。」孔行泽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还是我来帮你吧。」


    季塞下意识想躲，他总觉得孔行泽没安好心眼，可这人一把拉过他，竟然确确实实开始按肩膀。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季塞忍不住想，听见背后的人开口:「你脖子这是怎么了？」


    他知道孔行泽说的是哪里，站起来捏肩膀的时候刚好可以看见肿起来的那块腺体，自己也用手碰了碰:「我也不知道，准备这几天去检查一下。」


    因为害怕感染，季塞没敢一直摸着，他手刚拿开，就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孔行泽快速贴了一下，虽然没有碰到，但距离他脖子很近。


    季塞赶紧往前躲开:「你干嘛？」


    「味道特别香。」孔行泽轻轻碰了下那周围的皮肤，没等季塞做出反应，还是关心道:「抓紧时间去检查一下吗？过几天应该会有个短暂的假期。」


    「我上次去过了，说什么问题都没有。」


    孔行泽把自己的椅子搬近了点:「我和你说个秘密。」


    季塞不知道他突然间又搞什么，但也没拒绝。


    「我之前做梦，有个老爷爷说我要变成alpha了，而且第二天我的脖子也肿了，和你这个很像，所以我就去医院检查了一遍。」


    原来真的会有人因为一个梦就去检查的，季塞第一时间觉得孔行泽像个大傻瓜，半晌才想起了自己也梦到了一个老头，和他说他会变成omega。


    他立刻紧张起来:「所以呢？你变没变？」


    「变了。」孔行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奇怪吧，这个年纪居然还会改变，我没对外公布，因为太离奇了。」


    季塞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你觉得我很香？所以你现在以一个alpha的鼻子觉得我很香吗？」


    「对，这样一说更奇怪了。」


    片场除了孔行泽以外，季塞唯一还算熟悉的就是苗通成了，孔行泽和他说完了话，他找了个藉口先甩掉了孔行泽，然后去找了那人。


    可到了面前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假装淡定地走过去:「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


    对方立刻竖起大拇指，笑起来非常阳光:「很好看，很帅，放心上镜吧。」


    「不是的，我是说味道，你觉得我味道怎么样？」


    「这，这我怎么知道啊。」男生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没仔细去闻过omega的味道，反正就是甜甜的呗。」


    季塞:「……」


    他崩塌了。


    立刻想要去医院，可剧组请假就得耽误大家的拍摄进度，他最终是等到了晚上下班人才走的。


    医院人不少，包括排队和抽血检查，医院里只有一个值班医生，一直折腾到了很晚。


    检查的结果出乎季塞的意料。


    他确实还是个alpha没错，可医生说他的腺体被某种激素破坏了一半，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激素是从哪里来的，总之季塞的腺体变成了omega的味道。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半夜两三点钟，季塞一边觉得无法接受，一边心情沉重，以后变成了这种味道，还怎么恋爱？omega肯定不会喜欢omega的味道吧？


    他以后要怎么办？一个alpha总不能也和alpha在一起。


    当天晚上季塞半宿没睡着，一边思考一边想着原因，最开始感觉不舒服是在邵卫的别墅里，他和孔行泽躺在一张床上，第二天醒过来就已经不对劲了。


    所以原因在那里吗？


    第31章


    第二天一早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邵卫,对方听起来刚刚睡醒，还带着点鼻音:「有什么事吗？」


    季塞直截了当地问了:「邵卫，你家那个别墅之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就是上次咱们一起聚会的那间别墅。」


    对方听起来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工程完成的很好。」


    「不是那个意思。」季塞思索了半晌应该怎么解释:


    「别的方面呢？比如住在里面的人,是不是出来以后有了些变化？」


    他停顿了一会儿,才道:「我最近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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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卫轻轻嗯了一声,有些疑惑,可语气很温柔体贴:「发生什么事了？」


    对话中安静了一会儿。


    季塞下意识觉得邵卫的语气并不像完全不知情,一瞬间的警惕让他没能把实话说出口,而是随口扯了个藉口:「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上次那里发生火灾,回来就一直做噩梦，没出人命吧？」


    「没有。」邵卫声音依然轻轻的,对季塞的回答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信任:「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也应该彻底检查一下，毕竟上次的火灾也发生的很离奇，我过几天找个道士来看看。」


    季塞想了想，见邵卫的样子认真,不知道会不会把他需要的线索给破坏了，他提议道:「我也一起去吧,方便吗？」


    如果放在以往这人一定会一口答应下来，邵卫从学生时期开始就很少会拒绝季塞的请求，可这次却拒绝的很干脆。


    「不是很方便。」


    季塞没想到邵卫居然会拒绝:「很抱歉,最近研究所同事也来了，这儿住了人，可能不太方便。」


    季塞闭了嘴，如果邵卫不想让他过去,他确实也没什么办法。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他一直找时间往医院跑，剧组和医院两边来回忙活，人都累瘦了。


    虽然成年分化了以后还改变性别的少之又少，但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这种例子，医生给他的建议是慢慢调理，可能信息素的味道转变不回来，但他心理上适应了也就没事了。


    话是这么说，性转的例子从以前到现在总共也没多少个，在季塞身边就一下子出现了他和孔行泽两个，很难让人不怀疑到是哪里出了问题同时影响到了他们俩。


    他还是想要弄清楚事情发生的原因，可医院那边只说目前还查不出来。


    和邵卫打过电话，季塞隔天去找了孔行泽，现在也只有这人是和他境遇一样的了，季塞比较放心把这事和孔行泽说。


    孔行泽听说了他这些话，表现出瞭然的样子:「我早就去试过了，医生也说了差不多的话，这事确实靠他们也检查不出来什么。」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不打算怎么办。」孔行泽摸摸脖子:「反正对我的取向并没有影响。」


    季塞:「……」


    两人进行谈话的地方挺隐秘的，孔行泽小声贴近季塞一点:「你不觉得奇怪吗？咱们都是从邵卫那里出来就变成这样子了，而且他还是做研究的。」


    确实奇怪，就是因为奇怪，季塞才给邵卫打了电话过去，不过显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他从这人嘴里根本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


    「该不会他准备搞什么可怕的实验吧？比如把人变成狗之类的。」孔行泽忍不住嘀咕:「季塞你叫两声我看看。」


    季塞:「你把手伸出来我就给你看。」


    孔行泽听话伸出了自己的手，季塞一口咬了上去:「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孔行泽收回手，碰碰他的嘴巴:「坏狗子。」


    两人从厕所旁边的小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下午的拍摄真服了快开始了，苗通成竟然也没走，他拿着小相机，在片场附近拍相片，碰巧转悠到了季塞他们所在的地方。


    「你们两个怎么从那出来了？」他看起来还开心的:「这边没有休息室的，得再往前走点。」


    季塞觉得这场景像偷情被撞破似得，心虚地想，幸好苗通成没想到这一点，不然误会可就大了。


    男生把相机收进包里，对着两人笑了一下:「你们该不会在约会吧？碰巧被我看见了所以心虚了？」


    季塞:「……」


    「没有的事，我俩出来熘达一圈，不是碰巧你也熘达吗？」


    少年哦了一声，不知道信是没信，没一会儿他又朝着一直没说话的孔行泽开口:「别担心，就算真有什么我也会保密的。」


    孔行泽也并没有多说话，苗通成人就走了，显然只有季塞一个人真不放心。


    「他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孔行泽却没管那么多，只交代季塞如果腺体的问题有需要的可以随时来找他，人先回去了拍摄场地，临走前补充了季塞一句:「反正他也不会说出去，我会找人检查一下他的相机的。」


    季塞于是也闭了嘴。


    拍摄的时间越来越忙，季塞没时间去车站接柳繁星，便告诉了位置，让他自己过来的，当时正是午饭，打电话过去，半小时后这人就到了，房门敲响的时候季塞还挺开心的，不过开门一看，首先进来的却不是柳繁星。


    除了魏舒这周被舞蹈老师抓去加紧练习以外，其余的三个队友都来了。


    季塞正吃着剧组的盒饭，一看到进门的蔚思，首先愣住，再看到他背后跟着的何束舟，手里的筷子都掉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


    话虽然这么问了，其实季塞不想看到的也只有一个人罢了，蔚思解释道:「快回归了，公司让我们和舞蹈老师也一起过来给你指导指导。」


    如果等到季塞回去再开始练习回归舞蹈，回归就要推迟，前几天经纪人已经联繫过季塞，给他发来了训练的视频，只是季塞一直在忙着身体的事情没顾得上。


    柳繁星从人群背后挤进来，一把抱住季塞的脖子:「不着急不着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都快要闷死了，季塞你中午休息过了吗？咱们先参观一圈吧，我还没看过你的拍摄场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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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塞倒是也挺想柳繁星的，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尤其在发现何束舟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的时候。


    「走吧，这附近有小吃店。」


    他带几人出去吃了顿饭，剧组的工作人员也有不少组合的粉丝，几人从操场上路过的时候还有人出来围观，不过大部分也都是喜欢何束舟的，一直跟在后面想要拍照。


    他也许想让季塞介绍自己给他的同事认识，可季塞显然没有这个打算，和导演交代了一声人就走了。


    何束舟本人一直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从前看不上季塞虚情假意太殷勤，可这次他特意停了停脚步，在季塞和剧组的工作人员们说话的时候走到他身边，跟着一起打招呼。


    季塞撇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饭很快吃完了，季塞又趁着中午短暂带他们转了一圈，片场原本就有些偏僻，也没什么有趣的东西，午休还没结束，这几人就嚷嚷着没意思，想去休息了。


    「在别的酒店找个地方吧，我听人说这宾馆没房了。」


    季塞还记得前几天孔行泽和经纪人说没地方换房间，让他暖被窝的事，可柳繁星傻了一下:「不是啊，经纪人已经帮我们订好房间了，也在这间酒店里，怎么会没地方住。」


    他又被孔行泽耍了。


    季塞抓起柳繁星的行李，即使只住两天，这人居然还带了个行李箱:「走吧，我帮你们抬。」


    到了楼上其余几人都在收拾行李，季塞一个人去走廊的窗口休息了一会儿，这个时间剧组的演员都在楼下休息，走廊里空荡荡的，很安静。


    他前脚才刚出来，后面就看见何束舟也跟着出来了。


    季塞一丁点也不惊讶，何束舟既然已经来这儿了，早晚都会找他的，是早点晚点的事情，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不过在那人从背后碰到他肩膀的时候，季塞还是忍不住甩开了。


    后者的手顿了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站到他旁边:「这几天还好吗？


    季塞干脆不理他的客套，直接了当:「你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即便他不说明了，两人也都心知肚明，前脚刚威胁季塞删除了孔行泽的联繫方式，后脚季塞和孔行泽两个人进了一个剧组，何束舟肯定是不放心的，害怕俩人藕断丝连，说是探望，可以前的何束舟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不是来监/视你的。」


    他靠近一点，认真盯着季塞的眼睛:「我在这边有点工作，只是想看看你，很快就会走。」


    季塞躲不开他，立刻转过身面对着墙壁，权当没听见，把后脑勺留给何束舟，自己抠墙皮。


    后者静静看了他片刻，嘆了口气:「不要把我当成坏人。」


    「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彼此不是都很清楚吗？」


    季塞一直没说话，终于还是忍不住回问他:「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欣然接受威胁？感谢你让我和孔行泽断联？」


    「你真的有过一刻认为你的做法过分吗？」


    他转过身，发现何束舟也回头，两人都愣在了原地，对面一样面面相觑的，是上来找人的苗通成。


    男生显然也是刚到，被他们的对话冲击的懵懵的，半晌才想起来回答，脸都有些白了。


    「我只是来找你回剧组的，什么都没听到。」他眼睛盯着何束舟解释。


    季塞看了眼他的脖子，上面倒是没带相机。


    第32章


    后面的事情季塞都不太想回忆起来了,何束舟只说了事情交给他，便也不让季塞插手。


    苗通成没带电子产品，也留不下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他并不算担心。


    这段时间季塞也考虑过,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彻底解决眼下的问题的,除了找家里帮忙以外,他怎么也不可能反抗得了何束舟,哪怕真的反抗了,最后的结局也一定是鱼死网破,在能忍受的范围内，季塞还并不想那么做。


    他蹲在自己房间,回想何束舟有什么可以当做把柄的事情，可想来想去,何束舟是个非常自律的人，除了和自己的恋爱以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把柄了。


    反正在接下来相处的几天里，季塞都还是更希望相安无事，起码得把手里的这段戏拍完。


    下午的拍摄是在篮球场上，季塞扮演的角色和朋友打篮球,被孔行泽扮演的角色找麻烦，两人分成两边打篮球竞赛的剧情,也是剧中他们两个感情加深的契机。


    季塞个子高，篮球打的也不错，这戏拍起来没有一丁点难度,因为剧情里是周末不用穿校服，他和孔行泽都穿着篮球背心和短裤，看起来干净利落。


    季塞的外形自然是不用说的，从初中开始就有一熘的人愿意看他打篮球,本身脸好看，又长手长脚，虽然技术差了点，但只要故意做几个帅点的姿势，能换来不少人欢呼。


    不过孔行泽打篮球他还是第一次见。


    为了拍戏这人已经剪短了的头发，额头露出了一半，更加衬托出五官的精緻，他本身长相是很漂亮的，加上角色需要表现的痞一点，比起平时稳重的样子看起来更有活力了。


    导演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忍不住对着身边的苗通成道:「他俩好配，你觉不觉得？」


    苗通成闻言，情绪就复杂多了，一会儿看看在篮球场对面看戏的何束舟，一会儿又看看季塞，心思转了几回，怎么想都觉得导演并不是单纯问他合不合适，这是话里有话啊！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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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你的cp一定是假的，他俩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可能有关系呢，你不要恋爱眼了，这就是普通朋友。」


    后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又没干什么，你说那么多干嘛？」


    苗通成往后靠，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不能给任何cp粉幻想的空间。」


    程炯治完全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莫名其妙:「用不用我给你放半天假去医院看看？」


    这场戏拍了小半天，等两人从球场上下来已经都是大汗淋漓，在太阳底下季塞脸都有些红了，到场下休息了一会儿，旁边孔行泽有经纪人给扇风，而季塞什么都没有，他招呼季塞一起过去，季塞左右看了几眼，因为天气太热，今天只有何束舟一个人一直还没走。


    还给季塞送来了冰水。


    季塞没回答孔行泽的话，而是老老实实接过了水，说了声谢谢，在外人眼里他俩就是很好的队友关系，何束舟拖着季塞离开:「我们去那边坐吧，我给你带了扇子。」


    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孔行泽笑了下，道:「这边也有很多位置，而且又是阴面，更凉快些。」


    何束舟并没有回答他。


    这人不说话，季塞也不想面对尴尬的场面，脸都没转到孔行泽那边，视线在操场上收拾道具的工作人员身上，只当没听见，片刻后何束舟带他走了。


    两人去了距离更远一点的休息场地，季塞也并没有和何束舟坐在一起，中间隔了三把椅子，打开冰水喝了一口，全程都没有对何束舟说话。


    最后还是旁边的人先找话题了:「你打篮球的样子很好看。」


    他是第一次仔细去看季塞打篮球，不光是他觉得好看，方才在场上很多人都在为季塞欢呼，他像一只身形矫健的豹子，每一下跳跃都很有力量，虽然打得不怎么样，但很有气势。


    季塞懒得说话，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他就想到自己以前在公司的篮球场，故意在何束舟路过的地方投篮，原先还以为这人怎么也会注意看他一眼，现在看来是确确实实把他当空气了。


    光是这么一想，就更觉得尴尬了。


    他一个劲地喝水，一会儿功夫一瓶冰水就快空了，然后瓶子被何束舟抢了过去:「水太凉，对胃不好，我一会儿给你拿白开水吧。」


    「不必了。」从坐到这里开始季塞只和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么热的天喝白开水嘴里都淡出鸟了，他和何束舟这种自律到变态的人可不一样。


    没过一会儿又上场了，远远地就看到苗通成情绪复杂的目光，从何束舟到场以后，这人的视线就一直没变过，季塞摸摸鼻子，估计现在在这孩子眼里自己的人设非常复杂难以形容。


    这场戏的后半部分，是季塞角色球打到一半被孔行泽的角色拖去了厕所里问话，在操场上大概还有十几分钟的拍摄，季塞又像以前一样做好了全部的准备，两人录制了一会儿，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察觉到孔行泽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距离太近，让后者瞬间打了个机灵，后退了半步。


    导演立刻喊停了，他倒是并没有教训出了问题的季塞，什么也没说。


    季塞先是心虚地看了导演，这人没什么反应，他才又看向何束舟的位置，那人正皱着眉头和孔行泽对视。


    还是看见了。


    而且孔行泽更像是故意给这人看的。


    还没等季塞做出应对，第二次拍摄又开始，这次从一开始孔行泽的目光就不在季塞身上，他好像在试探什么一样，在开机之前手就轻轻搭在季塞的腰上，压低了声音问:


    「是何束舟让你断联的吗？」


    季塞一个愣神，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场外的何束舟。


    他的表情一直不是很重，但还是能感觉到明显的不高兴，而在他身边站着的苗通成一口水没喝完，下巴都快掉下来。


    「一会儿再说吧。」季塞把人推开一点，他现在不想惹麻烦。


    「你怕他怕成这样？」孔行泽手是拿开了，人却依然靠的很近。


    季塞皱眉:「不是。」


    他不想说太多，可孔行泽不依不饶的:「不是什么？自从他到了这里以后态度就变了，就是因为他吧，你们复合了？」


    最后一句孔行泽几乎是憋着一口气问出口的，他当然知道季塞喜欢过何束舟，更明白当初的追求有多执着，所以才会如此担心。


    季塞却只用干巴巴的一句话在搪塞他:「事情很复杂，我会解释的。」


    后面的拍摄总算顺利了一些，程炯治念叨了好几次，说刚才那段戏似乎两个演员临时加入的这一段更好，在耳边说话的样子和季塞明显的逃避，都很符合人物的性格。


    确认了一遍画面，程炯治就决定了:「这段也用上吧，你们表现得很好，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大家都休息一下。」


    很快移动到了下一个场地，是在一间厕所里，季塞被孔行泽拽过来教训教训，两人扭打在一起。


    因为空间有限，周围并不能围着很多工作人员，于是何束舟也自然而然没进得来。


    他给季塞发了条消息，让人在事情结束以后直接去找他。


    季塞收了手机，并没有回覆何束舟，而是和孔行泽一起坐在椅子上等待片场布置，两人呆了一会儿，孔行泽说想上厕所，还在他耳边吹口哨，季塞刚才喝了不少水，这会儿也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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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一块去。」


    他去的时候本来没想那么多，孔行泽只是为难了他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后面的相处又变回大大咧咧的了，所以季塞也没放在心上，可才刚一进厕所的门，这人的表情立刻变了。


    孔行泽反手将门关上，看着季塞:「好了，现在没人了，你解释吧。」


    季塞心跳加速了片刻，也没想到自己是上当了。


    不过事情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与其编个理由欺骗孔行泽，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于是直接了当开了口:


    「是，我确实被他威胁了，并不是单方面想要和你断绝来往。」


    一瞬间对方的脸上表情很复杂，季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说了实话，以孔行泽的性格是一定会理解他的，可没想到这人的表情看起来也并不好看，他只好继续解释道:「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们两个早就分手了。」


    孔行泽捏着季塞的手微微收紧，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直到面前的人开始皱眉了，他才终于放开:「我知道了。」


    他也并没有什么可以责怪的，在季塞眼中两人本来也还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可以让他放弃事业选择自己。


    只是孔行泽很不甘心，心里像被扯开了一小块似得，他认为自己在季塞那里仅仅是随时可以丢开的连朋友都算不上的普通人，如果对方把自己当成朋友也不会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断绝来往，好像之前一切的接近和相处，都没有在对方心里留下一点的痕迹。


    很让人难过。


    他松开季塞，一言不发地走出了门外，没过一会儿又折返回来，盯着室内那人，表情认真:「不要和他复合。」


    认识了这么久，季塞还是第一次看见孔行泽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来，他竟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把人惹毛了，可对方语气里竟然还在安抚，垂了垂眼睛:「事情会解决的。」


    季塞也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内心忐忑地过了几天，这些天队友一直在和他一起排练舞蹈走位，季塞拍完了戏还要继续抽出时间练习舞蹈的基本动作，身心俱疲，也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多想了。


    这样几天以后，何束舟终于快回去了，季塞并没有提出去送人，但组合的几个人一起出去吃了顿饭。


    他没怎么和这人说话，何束舟喝了点酒，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他不想撞上去找麻烦。


    可他不找麻烦，不代表别人也不找麻烦，中途去上厕所的时间，季塞就感觉到有人跟上来了，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就被从背后堵住，一股酒味传到鼻腔里。


    「你怎么也来了？」季塞推开他一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我洗完手了，快点出去吧。」


    虽说喝醉了，何束舟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凑近了想要吻季塞，好在季塞用手一挡，只吻在了手背上。


    他刚想发怒，抬头一看却发现对面的人哭了。


    他第一次见何束舟哭，眼睛红彤彤的，压着声音问他:「最后一次也不行吗？」


    季塞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以为这人又发病了，想越过他走出门，可还没等搞清楚，面前的人已经轻轻抱住了他:「如果以前的威胁都不算数，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第33章


    季塞当然还是拒绝了。


    他一直不喜欢和前任当朋友,如果不是因为何束舟的同事身份不得不朝夕相处，他甚至都不想继续联繫。


    何束舟又模模糊糊说了一堆话，大部分都是在表达心情,事到如今季塞也总算是听出来了,这人应该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和孔行泽谈过了,而孔行泽用了什么把柄和特殊手段,让何束舟终于放弃了威胁自己。


    这真是大好事。


    具体的把柄这几天季塞也终于回过味来了,何束舟本人虽然没有任何黑点,但他家里还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平时没少惹事，对于何束舟这种公众人物来说,绝对算得上污点。


    他一开始倒是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平白耽误了好一段时间。


    季塞心情愉快多了,甚至觉得安慰安慰何束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把已经开始流眼泪的人给扛了出来，回到饭桌上都多吃了两碗，为了不坏事，他特意没喝酒,保持着清醒回了酒店。


    只要过了今晚他这几个队友就会离开，不管他以后做什么选择都没人再能威胁的到,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才刚打开房门，季塞被突然出现在背后的苗通成给吓了一跳。


    两人住对门,这男生小心翼翼地趴在门口，瞪着大眼睛看向季塞，在被注意到了以后，又想关上门逃回自己的房间里,可季塞眼疾手快，直接卡住了门。


    「你等一下。」


    「怎么了。」苗通成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挺没气势的，看向季塞的眼神里有些小恐惧:「我什么都没乱说，只是想出去弄点水。」


    季塞挠挠脑袋，觉得自己的形象是不是有点严肃了，刚才的动作可能把人吓到了，赶紧拍了拍他的手:「我就是觉得你有点误会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哥哪天请你吃饭吧。」


    男生点头:「不用请，没事，我都知道。」


    季塞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了，感觉有些无法沟通，最后只带着一半的好心情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屋里灯却没关。


    他终于知道苗通成欲言又止的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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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孔行泽居然在他房间里。


    他看见这人端坐在电视机前头，下意识先后退了半步，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口质问:「你怎么在这？怎么进来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吗？」


    孔行泽歪着头看向他，并没有回答季塞的问题，而是反问:「我帮你解决了一件大事，心情很不错吧。」


    季塞愣了愣，又想起方才的何束舟来，立刻换上一张笑脸，也不管这人怎么进来的了，点头:「这次真的谢谢你，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孔行泽轻轻笑了，并不做评价，他从沙发上站起来，靠近季塞:「所以你不该给我些回报吗？」


    「怎么回报？你应该没有什么想要但是没有的吧？」


    回报当然是要回报了，但估计也没什么可以送的东西，如果有想要的他希望孔行泽直说。


    季塞将外套挂好，找了个地方坐下，孔行泽靠近了他一点，胳膊放在季塞背后的沙发上:「我还没想好，你可以先欠着人情，等我考虑考虑。」


    这对话似曾相识，上次接眼药水也是这样，最后就要求他去暖床，季塞不免又开始担心这人会怎么折腾自己，可又觉得孔行泽确确实实帮忙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最终还是吞了口气，恍惚立下决心，他想折腾就折腾吧。


    孔行泽在他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他本就是过来传话的，导演决定后天休息半天，带几个主演一起去泡个温泉，交代完了话，他又给季塞指导了一下第二天的戏份，人才从季塞房间里离开。


    第二天一早出门拍戏，留下来单独辅导的舞蹈老师告诉季塞他的队友们已经离开了，因为离开时季塞还没有睡醒，所以也没叫醒他。


    季塞想了想，还是给柳繁星打了个电话过去，几人从出道开始就没怎么分开过，不管是住宿还是工作都是在一起行动，第一次分开这么久他还挺捨不得的。


    对方也一直交代他好好照顾自己，还说别听经纪人的威胁一直练习舞蹈不顾身体，让季塞劳逸结合。


    打完了电话开始拍摄，这么多天下来，主角的戏份进展已经差不多了，而作为支线剧情，他和孔行泽的感情线本身也并没有太多笔墨，很快就拍摄到了孔行泽对他角色动心的桥段。


    在这段剧情之前，两人还一直只是单纯的互相看不上，哪怕孔行泽的角色曾经觉得季塞有趣，但也并没有别的多余想法，但从学校的浴室里这段戏份以后，孔行泽的角色就开始改变了。


    他首先对季塞的角色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学校的浴室中间有薄薄的帘子遮挡，导演要求两人都赤/裸上身，季塞会在下身的浴巾里再穿条裤子，两人因为一些口角扭打在一起，而孔行泽的角色在近距离看到了季塞的身体以后，慢慢有了些别的反应，两人的表情非常尴尬，拍摄也只进行到这里就好。


    前半部分的拍摄都挺顺利的，这么多天对片场适应下来，季塞已经能够熟练地跟上其他演员的节奏，但到了后半部分犹豫地很滑，两人又需要互殴，很难保持平衡。


    他好几次都直接摔在地上了。


    最后一次摔倒是大头朝下的，季塞下意识去拉孔行泽的手臂，原本这人平衡感保持的还算不错，可这样一来也被季塞拽摔了，两人双双跌倒在地面上，而季塞整个摔在孔行泽身上。


    肌肤贴近，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感觉到那人的温度。


    赤/裸着上半身的孔行泽很漂亮，精瘦而布满肌肉的手臂和他的脸搭配起来有种莫名的美感，季塞一时间都看呆了。


    他一直是个颜狗。


    直到那人撑着他的手臂，把他从自己身上扶起来，季塞才稍微回神，那张脸实在太有冲击性，远处看都还好，近距离看美到有些失真。


    在剧里是孔行泽动了心，可戏外他甚至觉得也有点喜欢孔行泽了。


    在季塞眼里喜欢这种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好纠结的，觉得对方很漂亮，性格合得来，或者因为其他任何方面的原因产生的欣赏和好感，感觉到对方吸引了他，那都是可以直接交往的，他不喜欢去考虑那么多。


    他和孔行泽不一样，对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两人又能够一起多久，都不是他会放弃的理由，也是根本不需要纠结的事情。


    所以在孔行泽第一次表现出对他的喜欢，季塞提出了要不要交往看看，只不过对方一直犹豫不决，他也想不清楚原因。


    休息的间隙季塞给孔行泽拿开毛巾包裹住上半身，同时问道:「刚才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


    「有事的话你怎么补偿我？」孔行泽围上他递来的毛巾，拿起矿泉水喝了两口。


    「你想让我怎么补偿，连上次的也一起说了吧。」季塞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孔行泽状似苦恼地歪了歪头，他这做作的表情一出来季塞就觉得这人是早就预谋好了，果不其然，孔行泽拿捏着开口道:「咱们明天要去泡温泉。」


    季塞点头，他还记得放假休息的事，平时觉得导演看起来挺年轻潮流的，没想到组织起活动来也像公司团建似得，居然还去泡温泉。


    他想的正远，就听孔行泽开口:「我们给彼此按摩吧？怎么样，同意吗？」


    虽然孔行泽性转以后确实已经是alpha了，不存在性别间的顾及，但两个大男人光着身子按摩这画面会不会太诡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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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塞心里默默吐槽，孔行泽看他不说话，还以为是要拒绝:「又不是只让你帮忙，我也会帮你按的，不会这样都不行吧，你也太小气了。」


    「好吧。」季塞回应。


    孔行泽本来以为要激一激季塞才会答应，可没想到这人这么痛快，还和他解释:「不过我也不太会搞，到时候可能不会特别舒服。」


    孔行泽张了张嘴巴，突然笑开了:「没关系，你不会我可以教给你。」


    他揽着季塞的脖子把人拉近了一点，淡淡的香味充斥在两人中间:「我对什么穴位都知道的很清楚。」


    后面的拍摄也很快结束了，季塞回酒店里，接到了邵卫的电话。


    这还是上一次他提出去别墅被拒绝以后，两人第一次通话。


    「最近有时间见一面吧。」


    才刚接通没一会儿，邵卫就直接说出了自己想要来探望的意思，还没等季塞说出拒绝，他又补充道:「我前几天检查了别墅，确实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


    一句话就让季塞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问道:「是什么？」


    声音里已经充满了紧张。


    邵卫顿了顿，故意吊着他的紧张，慢慢对季塞开口:「之前研究所的朋友住过那里，他好像带了药品过去，有些泄露了，现在不知道对住在那间房的你有没有什么影响。」


    「你身体会觉得不舒服可能也和这有关系，先别害怕别着急，我最近几天会去你那边，仔细帮你检查一下。」


    好多话都被突然堵在了肚子里，季塞的猜测应验了，这事果然和邵卫脱不开关系。


    他之前和邵卫撒谎说是做噩梦，所以这时候也并不能表现出自己知情的样子，只好干巴巴地问:「我不会有什么事吧？如果真的有事的话还有好起来的可能性吗？」


    他问完了自己的情况，又想到了孔行泽，和自己这种只被影响了味道的人比起来，孔行泽甚至已经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alpha了，白天两人那样坦诚坐在一起，他都没法察觉到一丝一毫omega的味道，于是又问:


    「如果是已经被彻底影响的人呢？这药物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药物还在实验期间，具体的需要先看看。」和季塞的着急比起来，邵卫说起话来慢悠悠的:


    「我们见面再说吧。」


    第34章


    「不过我也想要拜託你一件事。」邵卫补充道:「出了这种事情我们感觉非常抱歉,后续的补偿一定会进行，但希望你能暂时帮我保密，毕竟研究到现在还没有公布,里面有很多利益牵扯。」


    「你不要告诉别人,自己一个人来吧。」


    季塞不疑有他,两人做朋友许多年邵卫做什么实验从来没和他仔细透露过,能看得出来确实需要保密。


    不过作为这件事的另外一个受害者,他还是把邵卫要来的事情和孔行泽也说了,两人当时正在泡温泉,孔行泽背对着季塞趴伏在池子边上，眼睛舒服地半眯着,感受季塞的手指在他背后的力度，看起来并不惊讶,只问他:


    「你们约在哪里了？」


    季塞把地点说了，是个人流量挺大的酒店附近，邵卫说会准备好检查用的工具，只要他人过去就可以，一如既往的贴心。


    他喃喃自语:「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人那么多。」


    虽然季塞和孔行泽关系不错，孔行泽又和邵卫又因为孔家的原因关系似乎很复杂,但季塞和邵卫却并没有什么仇，两人认识这么久了，他的秘密邵卫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也不可能会突然打击报复，因此他一丁点都没往坏处想。


    孔行泽转过身，靠在大理石池壁边上，和季塞面对面:「进去酒店之后和我保持联繫吧。」


    他开口道:「邵卫估计是不会想帮我看病的,你把手机通话打开，我和你一起听听诊断结果。」


    季塞想了想，虽然这提议有点奇怪，但也并不是不合理，只要他见到邵卫以后多问点，孔行泽就也能了解一点病情。


    他思绪飘的远，直到孔行泽手搭上他肩膀才反应过来这人正面对着他，瞬间眼睛有点不知道该往哪放，假装淡定地咳嗽了一声。


    互相按摩是他答应好的，为了不让其他人觉得奇怪，两人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泡温泉，而是单独去了个人少的池子，季塞来的时候也没想到，这本来是保险起见的行为，反而让孔行泽更加大胆了。


    他轻轻拉着季塞往前，就快靠到自己身上，水声响起，雾气蒙蒙中两人擦脸而过，开口道:


    「该我帮你了。」


    季塞还没来得及意乱情迷，瞬间被人按在了池壁边上，背对着孔行泽。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姿势居然让他有些没有安全感，可能是孔行泽手劲太大了让他觉得害怕，季塞回头小声道:「你可得轻点，明天还得拍戏呢。」


    说完了又感觉自己这话不太对，如果让旁边池子里的人听见了估计要误会。


    他偷偷往另外一边看了两眼，幸亏距离够远，中间还有隔挡，估计听不见。


    「你喜欢吗？」


    孔行泽的手劲刚刚好，把他按得很舒服，而且这样的距离里，季塞感觉背后的软软香香的，虽然可能比平常的omega都更强壮了一点，可那张脸却是他梦中情o的样子。


    不过性转后的孔行泽比他的力气还大，季塞被怼到墙壁上，一边指着自己身上的红印子回头看他，嘟嘟囔囔:「不是说了轻点吗？我这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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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劲太轻没效果。」孔行泽不在意道:「要是疼的话我帮你吹吹。」


    季塞把他靠过来的头推开，赶紧拒绝:「倒也不必。」


    折腾了好一会儿，等两人从水池里出来时，其他人都已经穿好了衣服吃上东西了，孔行泽去拿沙拉，季塞先坐到了餐桌上。


    加上他和孔行泽，这次泡温泉总共来了八个人，都是戏份比较多的角色，其中除了季塞他们俩，以及苗通成和他的搭档以外，另外一对的关系有点尴尬，为了让大家彼此都更熟悉一点，导演特意组织一起泡温泉，也希望后面的拍摄也能更顺利些。


    苗通成好像特别喜欢和程炯治坐在一起，季塞来的时候两人又是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他才刚一坐下，谈话就结束了。


    季塞吃了口鸡胸肉，开玩笑道:「你们这样搞得很像我被排挤了。」


    程炯治只笑，反问他:「怎么样季塞累不累，明天确定还可以继续拍戏吗？」


    季塞一口鸡肉差点喷出来，下意识觉得是之前的对话被听见了，赶紧解释:「导演，我俩啥事也没做，就是按摩了一下，拍戏当然能拍……」


    「我没想怎样，就是问问你身体舒不舒服。」


    「而且就算真的因戏生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苗通成在旁边补充道:「只要不是□□cp就行。」


    这俩人怎么……


    季塞解释了两句，也没人听，干脆沉默了，等孔行泽出来让他解释。


    他千等万等，终于把人等了出来，这人端着两个盘子都装满了沙拉，坐下第一句就是问季塞:「怎么样，腰舒服吗？」


    季塞:「……？」


    「我腰有什么不舒服的？」


    孔行泽把沙拉放在桌子上，手碰了碰他的后背，平时拍戏腰疼很正常，所以他也按的很用力，对季塞道:「这里是最重要的，注意保养。」


    这下更解释不清楚了。


    季塞张了张嘴巴，左看了一眼，苗通成低头吃饭，右看了一眼程炯治，这人在刷手机。


    他脑子转得飞快，慢慢想到了一个可能:「这难道就是组合里人气top口中的营业cp吗！」


    当初口口声声说不希望角色之间有感情的导演居然也这样，不就是准备让他俩组cp吗？组织团建增加感情，不也是为了让剧中的cp看起来更加真实？


    他终于也要拥有营业cp了吗！


    之前的郁闷和担心一扫而光，季塞觉得这是自己快红了的前兆，他居然都能和孔行泽这种影帝组cp了。


    后者帮季塞把吃的都摆好，发现这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忍不住对着他的脸掐了一把:「看什么呢？」


    看未来的璀璨星途！


    表面上却摇了摇头，按照多情攻的人设开始装模作样:「没什么，你今天看起来特别好看。」


    左右两边纷纷抬头看向了季塞。


    程炯治先啧了一声:「你今天怎么怪油腻的。」


    不符合他心中季塞傻瓜受的特质。


    季塞当然不知道自己在别的cp粉眼中是这种形象，反而还挺高兴，觉得自己多情攻的人设已经让孔行泽的受粉愤怒了，估计导演也不会因为他和孔行泽从前认识把人赶出去了，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这样一来就连第二天的亲密戏也没有那么害羞难搞了。


    在孔行泽对他亲过来，季塞稍微躲了一下很不耐烦又觉得讨厌的样子，然而在花絮里却揽着孔行泽的肩膀聊天，丝毫也不像从前总是躲躲闪闪。


    「要先练习一下吗？」孔行泽看着他，眼神幽深:「刚才亲你一直熘号，是不是进不去状态？」


    「我没有熘号吧？不是表现的很好吗？」他松开孔行泽，在表演这方面季塞一直很认真，生怕自己真的没跟上其他演员的节奏，他想听孔行泽展开说说，可这人却骤然改了口:「确实你没熘号。」


    「我就是想找个藉口亲你。」


    季塞心里一跳，孔行泽可比他会营业多了，确认好了摄像机，他也阴阳怪气道:「干嘛呀，让人怪心动的。」


    他贴近一点，孔行泽后退一点，皱紧了眉头，平时的季塞不管他怎么聊都不会接茬，突然这样子还让人挺不适应:「你还是正常点吧。」


    他说。


    季塞立刻恢复了冷静，面无表情问孔行泽:「那你觉得cp粉眼里我是个什么形象？」


    好不容易亲近了一点，又是准备炒cp，孔行泽差点气笑了，面上却是平平淡淡:「应该是粘人类型。」


    「这话怎么说？」


    孔行泽故作明白:「现在大家都喜欢这类型，你不懂，多粘粘我。」


    粘人精攻？


    季塞将信将疑，在孔行泽丝毫不动摇的目光中，又坐的离他近了一点:「现在呢？感觉怎么样？」


    孔行泽一手揽住他的肩膀:「很棒，很符合你的人设。」


    毕竟也就只有季塞这种傻瓜受才这么好骗。


    两位偎在一起坐了一会儿，孔行泽手总是凉丝丝的，大夏天靠着他居然也不会觉得热，季塞被揽着很舒服，抬头看见孔行泽的脸又养眼，他舒舒服服打了个哈气。


    直到有人过来叫他俩回去继续拍摄，季塞才依依不捨地爬起来，还不忘表扬孔行泽:「你比水床还舒服。」


    孔行泽没理他。


    后面的拍摄有很多次吻戏，是季塞被人堵在空教室里，孔行泽的角色和他表白被拒绝，两人纠缠起来的剧情，第一次吻戏是猝不及防的，季塞需要表现出惊吓然后很快推开这人，往门口走，但人才刚到门口，又被逮住，按住狠狠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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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把前半部分已经拍完了，现在到了后半部分，他们在教室里转了两圈，等待摄像机开机。


    讲台上，孔行泽的指尖在季塞的脸上比划:「我一会儿应该亲哪里比较好？左边还是右边？」


    这样和自己明明白白的讨论亲哪里，让季塞感觉怪奇怪的，他也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两下:「左边嘴角会不会好一点？我这个角度比较好看。」


    孔行泽看着他抚摸自己嘴脸的样子，眼神暗了暗。


    「确实很好看。」


    随后确认开机的瞬间将人按在了门上，发出咚得一声，还没等季塞反应过来，一下子吻住了方才他手指点过的地方。


    和之前的力度不同，这次孔行泽对着他的嘴巴直接咬了一口，季塞瞬间吃疼，连躲避也真实起来，不再按照剧本要求地扭扭捏捏，而是猛地把孔行泽往后推。


    他就算已经变了味道，但也还是个alpha，力气并不小，一下子把人推得后退了好几步，下一刻又担心起自己会不会下手太重，可导演还没喊停。


    季塞思考了片刻，到底还是按照剧本中所演的，推开门走了出去，一直到他走到门外，导演才终于喊停。


    虽然与原剧本有了一点出入，但剧中季塞的角色本身就是个alpha，在被另一个alpha骚扰的时候总是弱唧唧的确实也不太合理，反而是季塞临场发挥的更符合情况一些，所以这场戏也完美的通过了。


    他还特意去看了看被自己怼飞的孔行泽，见人没事才下班。


    拿到手机以后，发现邵卫给他发了不少消息。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


    其实从接到这人的电话开始，他就很着急想要快点见到邵卫，可邵卫说检查需要的东西会准备一段时间，两人才一直拖到今天。


    第35章


    他回酒店收拾好了东西,又和孔行泽打了招呼，很快就打车去了酒店，并且按照邵卫说的没告诉任何人。


    但出门之前,季塞去孔行泽房间里跑了一趟,孔行泽给了他一块可以录音的手錶,并且叮嘱他不要被邵卫发现:「他一直是很小心的人,所以可能会确认你的手机状态才会让你进门。」


    季塞拿起手錶来端详了一会儿,这和他平常戴的款式很像,只是多了一些小构造,仔细看也不容易注意到，他默默把手錶戴上:


    「你好像对他特别了解？」


    「当然了。」孔行泽抱胸站在门口:「他小时候就经常来我家,是我祖母的妹妹的亲孙子。」


    怪不得邵卫会和孔家老太太有联繫。


    很多事情就很好理解了，邵卫和孔行泽认识,而且是孔家老太太手底下信任的人，孔行泽和老太太关系不好，所以多半邵卫在孔行泽身边也是为了监视。


    季塞靠近了孔行泽一点，把孔行泽脖子后面的头发拨开:「该不会你性转也是他故意的吧？让我看看脖子怎么样了？」


    孔行泽乖乖把脖子露出一点给季塞看:「医生仔细检查过了，我没事,没什么好担心的。」


    话虽然这么说，季塞却在看清孔行泽腺体的这一刻,发自内心有点讨厌起邵卫来，虽然比自己的状况要轻很多，却还是能看出来孔行泽的脖子不正常的浮肿。


    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也不应该用这么危险的办法报复,没事还好，如果有事的话可能一辈子就要毁了。


    季塞的性转完全是意外，现在也不知道结局是好是坏，虽然也很担心会无法治疗,但却远远没有得知孔行泽的性转时的愤怒。


    他把自己代入了一下孔行泽的处境，只觉得又可怜又可气，爹不疼娘不爱也就算了，不管什么阴招还都往他身上使。


    以至于他再见了邵卫脸色都不太好看。


    不过对方好像一丁点都没看出来似得，依然笑眯眯过来和季塞说话，还帮他整理好了乱八七糟的卫衣帽子:「你吃饭了吗？过程可能会有点长，很耗费体力，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他的小脾气在对方的温柔和照顾面前尤其显得幼稚，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邵卫这种看起来特别好看的，季塞摸摸鼻子，酝酿起来的怒气又没了:「要多久呀，我明天还得回去拍戏，晚上得早睡。」


    「尽量不会耽误你睡觉。」


    季塞点头:「那咱们先去吃饭吧，我也没吃东西呢。」


    两人吃完饭回到酒店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季塞上厕所的时候还给孔行泽发了简讯过去，问他录音设备的电量够不够用，对方应该一直在等他回消息，很快回复季塞:「不用担心。」


    季塞抿了抿嘴，他确实有点担心，也说不上自己是担心什么，总觉得事情并不会那么顺利。


    一直到上楼之前，季塞还在询问邵卫:「需要抽血吗？我刚才吃的特别撑，不会有影响吧？」


    对方发自内心笑了一下:「不会的。」


    他好像觉得季塞可爱，拉过这人的胳膊，轻轻按压上头的血管:「打两针就好，不用抽血。」


    季塞把手抽回来，左顾右盼:「为什么这家酒店人这么少？是都睡了吗？」


    快到房门口，季塞却因为看见的人太少，本能地警惕起来，不愿意继续走了。


    邵卫只好停下来看他:「旅游淡季，房间住不满，你是不是很久没出门了？」


    他推开门首先走了进去，室内一览无遗，季塞又觉得自己有点想太多了，随后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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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手机给我。」邵卫自然地朝他要走了电子设备:「会影响这些机器。」


    季塞想到孔行泽的话，也明白邵卫本意其实是不想研究的机密被泄露，好在孔行泽临走之前还给了他手錶，于是季塞把手机交出去了。


    酒店里和平常的也没多大区别，只不过多了些邵卫的带来的医疗设备，让大厅里显得有些挤，季塞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邵卫忙来忙去，忍不住打断:「咱们不先讲讲病情原理吗？怪让人害怕的。」


    邵卫停下来，耐心看着他:「说起来很复杂，被你沾染上的东西是一种激素，会促使omega发育，也会使alpha萌动，我们改造了以后，只要注射就可以让人们自由转变自己的性别，可现在还没有研究完全，没有投入市场，很不巧这种激素进入了你的体内，并且影响到了你的腺体气味。」


    「怎么进去的？」季塞想不懂，按照邵卫的说法，他顶多是应该被omega信息素影响发情而已，不应该会直接变成omega啊！


    「可能是通过血液，情况很复杂，你在房间里流血了吗。」


    季塞已经回忆不起来自己在邵卫的别墅里都发生些什么了。


    邵卫解释了这么简单的几句，还没等季塞听明白，就又拿出了针管要给季塞扎。


    「等一下，兄弟。」季塞把手挡在面前，从椅子上头站了起来，觉得这决定实在有点草率:「你还没看我病情呢，怎么这又开始立刻注射起药物了？而且性转的药物都还没研究成功，这恢复的药物值得信任吗？」


    季塞虽然平时经常会被孔行泽忽悠，但他并不算傻，尤其在对付有提防的人时。


    而碰巧他对邵卫很有提防心。


    邵卫果然停在了原地，他没有继续靠近季塞，而是缓慢把针管用棉花球包好，坐到了季塞身边，吐了口气，看起来是准备好好解释了，季塞于是也放松了身体，准备听他说说研究成果。


    可下一刻，这人却直接笑了。


    「季塞，你比我想的要聪明，很多时候也知道怀疑。」


    场面好像不太对。


    季塞以为对方是不高兴自己的怀疑，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巴却没接上话:「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担心药物会有什么副作用，小心一点总没错吧。」


    邵卫点头，根本没想听他说什么，淡淡道:「这本来也不是治疗的药物。」


    「啊？」季塞本来还想对邵卫表达一下信任，然后多套点消息出来，直接被这一句话搞懵了:「那这是什么？你给我注射什么东西？」


    对方一直不说话，似乎也根本不担心季塞会逃跑，他越是这样有恃无恐，季塞心里越是害怕。


    「稀里糊涂性转的也有很多人。」邵卫也站起来，轻轻活动了两下手指，他手很漂亮，因为长期做些精细的工作，手保养的很好:


    「可我想来想去，还是更希望你自愿。」


    季塞整个被这一句话镇在了原地，身体先他一步站了起来，手更是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什么意思？」


    他的惊诧得不到回复，心里更加没底了，看向邵卫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我也会陪着你的。」在人彻底退开身边之前，邵卫拉住了季塞的手，给他看自己已经注射过药物的针口。


    脖子上确确实实肿起了一块，和季塞当时的情况很像，他看到这伤口也终于算是想明白了:「所以之前也是你故意的？」


    得不到否定，就是肯定的答案。


    「你神经病吧？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季塞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想要甩开邵卫的手，将拒绝表达的一清二楚。


    邵卫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着眉头，眼睛盯在他身上:「本来你听话，事情会简单一点。」


    「我可去尼玛的。」季塞翻身一拳打过去，落了空，转身就准备逃跑。


    他从初中就知道邵卫打架厉害，但从高中以后他再也没想过被打的这个资格会落到自己身上。


    当然，邵卫并没有想让他疼痛或者受伤，主要目的只是将季塞制服住，和季塞拼了命的挣扎和狠劲不同，邵卫只是想让他失去力气。


    好歹季塞是个alpha，力量上是占有优势的，可和邵卫这种坏孩子比起来，他从小就是个乖宝宝，没打过架，对方出手又快角度也刁钻，几招下来，季塞整个人就面朝下被牢牢按在了地板上。


    他两个鲤鱼打挺想要把邵卫给掀下去，眼看就要成功，对方却突然拿出手铐把他的手给拷在了一起，确认他挣扎不了了，邵卫才拎死鱼一样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季塞这才发现，这间屋子里不仅有医疗用品，还有很多他压根没用过的东西，比如将手脚都束缚住的束缚带，一头在他身上，另一头拴住床头，将季塞固定在床上。


    邵卫背对着光线，眉眼艷丽，方才不小心被季塞打到的嘴角流了点血，眼神仿佛季塞是什么死物，而后者被固定住以后，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没有人不会感觉到害怕。


    季塞一激动就开始胡言乱语，好的坏的一起说:「你想杀人灭口吗？我不会放过你的，只要不回剧组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你最好别冲动。」


    「你放开我，咱们还能好好说，你的研究我不会说出去的，就当没发生过行不行……求你……」


    在他的谩骂声中，邵卫拿来了一条黑色的长布，将季塞的眼睛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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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让季塞瞬间丧失了语言，其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在黑暗中的恐惧也放大。


    邵卫说话声音轻飘飘的，一下子压垮了季塞伪装出来的强势，他说:「你在发抖。」


    手指轻轻碰了碰被被黑布蒙住的眼睛，手指往下，继续滑过鼻子和嘴巴，描绘着形状:「只留你一个晚上，不会有人发现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些颤抖，尤其在听到身边金属机械摩擦的声音，季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邵卫不回答他，他把东西准备好，趴在床边，轻轻吻了吻季塞的下巴。


    「你是不是疯了？」想法突然闯进季塞的脑子里，在对方解开他的衣服的同时，他忍不住开口说出:


    「你喜欢我？」


    邵卫这次短暂沉默了一下，像是没听见季塞的话，不承认也不否认，可行为上却比刚才还粗暴很多，擦拭后脖颈肌肤的手几乎要捏出红印子来。


    季塞忍不住在心里骂娘，他从前也觉得邵卫不正常，但绝对没想到这人居然疯到这种程度。


    这些年他都藏得太好了，从来不过多询问季塞的私生活，两人甚至联繫也不多，哪怕是对季塞的男朋友，邵卫也没有表现出过敌视，季塞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人对自己怀有过这种心思。


    他对邵卫有所提防，但却从来不是这方面的提防。


    上衣被脱下去一半，半边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季塞忍不住想把自己缩起来，他从来不是害羞暴露身体的人，只是邵卫在眼前，他就仿佛成了一只被毒蛇盯住的老鼠。


    「药物会先刺激发/情，等一段时间以后，才能注射第二支omega激素的药物，第二次可能会有点疼。」


    邵卫的手掌冰冰凉凉的，轻轻抚摸季塞的额头:「不过我们季塞一直很会忍耐，对吧？」


    他声音像是哄孩子一样，让季塞觉得更噁心了，使劲扭动了两下身体，可手脚都用不上力气，确定了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他又开始尝试劝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咱们不是可以好好谈谈吗？我从来没有不接受别人……」


    了解季塞的人都知道，他空窗期很少会拒绝喜欢自己的omega，更何况邵卫那么好看，哪怕没脑子的人也都明白直接表白要比这样强硬的手段好的多，搞什么性转更是完全多此一举。


    「季塞。」邵卫打断他，在季塞看不见的地方，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好像从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不正常:「我要注射了。」


    季塞浑身的肌肉都崩紧了。


    不提醒他还好，越是这样越让人害怕，哪有扎针还提前告诉一声的？如果换成小朋友恐怕早就被吓哭了，当然，季塞眼泪也快留下来了。


    实在太恶劣了。


    邵卫一边注射，还不忘记观察季塞的表情，看这人嘴巴一直无意识的抽动，一副快哭了的模样，忍不住捏了几下。


    指头一路往下，又一次摸上了季塞的喉结:「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仿佛被捏住了命门，季塞心里更加没底，对方的手指轻轻在那处揉搓:「季塞，其实你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何束舟就是最好的例子。」


    喜欢的时候拼命喜欢，一旦决定放弃，就是追也追不回来，季塞总是这样，自顾自主导着一切感情，邵卫当然知道表白的话季塞不会拒绝，可就算他以omega的身份和季塞在一起了，这人也不可能永远属于他，一旦季塞想要离开，他就和何束舟一样，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可如果你是omega，我是alpha，情况就会不同了。」


    他轻轻凑近了，把季塞的头抬起来一点，吻了吻脖子后面的一块，轻柔的亲吻很快又变成了摩擦和撕咬，他下口很重，几乎要见血了:」我想标记你，季塞，你也会答应吗？」


    那里的肿胀本来就没好，季塞忍不住弓起身子躲避，但手脚被束缚，能够活动的范围总共就那么大，躲也躲不开。


    药劲逐渐上来，体内的热流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神经，加上身体的疼痛，哪哪都不舒服，季塞虽然听不太懂邵卫在说什么，可本能感觉到了对方的不满，不停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他可怜兮兮地把手抬起来:「放开我行吗？我真的错了。」


    邵卫吻了下他抬起来的手:「不要害怕。」


    事到如今，季塞只能期盼着孔行泽快点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快点过来救救他，可随即又想到了自己早早被邵卫拿走的手机，录音并不是实时传送的，估计孔行泽那边根本不会意识到他发生了什么。


    季塞绝望了。


    第36章


    冰凉的手指轻轻触碰他发热的身体,季塞想要往后退，身体却诚实地前倾，想让自己凉快一点,他感觉得到邵卫的呼吸悬在头顶,慢慢落在了他身上,有些温柔克制的爱意,可越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才越让人难受。


    那人并没有让他舒服的意思。


    他手轻轻抚摸着季塞的后颈:「再等等,很快就会舒服了。」


    眼睛上的黑布被拽下来,室内很昏暗,只亮着一盏床头灯，灯光下季塞双眼已经无神了,身体下意识摩/擦着床/单，他身上的味道已经完全改变成了omega。


    他根本顾不上邵卫在说什么,脑袋里听得进去也想不明白，最后只好眨眨眼，面前的人好像被他乖乖的模样取悦了，手掌整个插/到季塞的头发中间，轻轻拉着他,额头相抵:「等打完最后一针，会让你很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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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人就离开了,没过一会儿，远远地季塞听见房门被人敲响了，他模模糊糊听着房门前的对话,一个陌生的声音对邵卫开口:「东西拿来了。」


    「信息素的味道太重了，盒子里是三个小时的分量，可以封锁三个小时的味道。」


    omega信息素的味道会随着时间越飘越远，为了不让其他人注意到不对劲,邵卫带来的盒子有吸收味道的作用。


    季塞终于想明白，这层楼外面大部分都是邵卫带来的人，以至于整个一层看起来都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孔行泽哪怕是来了，想要找到他肯定也是花费不少时间。


    邵卫是提前计划好了，有备而来。


    他听见声音，房门很快又关上了，邵卫将那人口中的盒子安放在房间里，霎时间另外一种味道飘散出来，很快盖过了室内信息素的味道。


    他又重新回到季塞身边。


    这次并未发一言，动手将上衣脱了，吻了吻他的锁骨，目光一丝一寸扫过季塞的身体，他手掌向下，抚/摸着腰身:「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想过这样的画面了。」


    第一见面是什么时候季塞都不记得了，他记忆里邵卫静静坐在小巷子的阴影处，盯住他的目光很冷。


    是从那时开始的吗？从一开始这人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吗？


    一边的针和棉花球也准备好，为了防止腺体注射的时候季塞可能会乱动，邵卫还拿开了项/圈。


    季塞眨了好几次眼睛，才勉强看清这是个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邵卫一把捏住了脖子，手指逐渐缩紧，留下了一圈红痕，季塞干睁着眼睛，一阵阵窒息感传来。


    对方并没有打算真的掐死他，动作缓慢将项/圈套在了季塞的脖子上，项/圈上有两条绳子，分别固定在床边两侧，保证不会因为挣扎而刺伤了腺体。


    邵卫端详着他，季塞的皮肤很白，因为欲/望的折磨挂上了丝丝点点的汗珠，黑色的项圈在他脖子上，更加衬托肤色白皙，他诚实地赞赏:「这很适合你。」


    哪怕以前恋爱的时候，季塞都没有尝试过这种东西，不自在地想要动一动脖子，可却被完全固定住，他吐出的热/气连自己都能感觉得到:「你真是个变态。」


    邵卫轻轻吻了吻他，并不否认，他想要更进一步看清季塞的脸，想看看他被折磨出的红晕，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如此振奋，光是克制着标记的冲动就几乎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力气。


    不知是否因为情绪起伏大，邵卫感觉到迷迷糊糊的，头脑不清晰。


    他皱着眉头，以为是信息素的影响，这样下去可能无法做好注射，可能会弄伤季塞，只好床边起身，想要去把大灯打开，顺便洗一把脸清醒一下。


    可脚步才刚一着地，猛地往前倾，差点摔在地上，勉强才控制住身体的平衡。


    怎么回事？


    邵卫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目光落在床上的季塞身上，这人从被他带回来以后，没有一刻脱离视线，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季塞根本没有设下陷阱反抗的机会。


    他心思转得飞快，很快就想到了方才送进来的盒子。


    那里头有迷药。


    已经没有力气挪步到盒子前头，邵卫想要拿到手机打电话，可身体已经先一步软下来，同时门口也传来开门声。


    他看见了这辈子最不想要看见的人。


    孔行泽穿着酒店工作人员的衣服，慢步走到邵卫面前，停下脚:「邵卫哥，你怎么在这里呀？」


    后者目光落在他脸上，如果可以，他想直接杀了孔行泽。


    可现在已经完全失去力气，邵卫不再是平时狠厉的模样，他连碰都碰不到孔行泽，也不想再看他。


    视线越过孔行泽，两人一同看到的是床上的人，邵卫冷冰冰开口:「你别靠近他。」


    孔行泽脸彻底沉下来，他甩开邵卫的手:「私自给人使用未经研究的药物，我帮你找了个好去处。」


    「现在安静的睡一会儿吧。」


    在靠近季塞之前，孔行泽还把邵卫给送进了浴室，很快就会有警/察过来。


    他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让季塞来录音，以此掌握邵卫未经允许私自对季塞使用研究未通过药物的证据，这项罪名足够让邵卫身败名裂。


    只是他也没想到，邵卫把季塞骗过来是这种打算。


    将盒子里的迷药取出，他才有勇气靠近床上的季塞，四肢包括头都被绑着，神智也不清醒，孔行泽先帮季塞把东西都解开，这人才慢慢恢复了意识。


    「你来了。」季塞眼睛红彤彤，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一直到看到了孔行泽，才真正松了口气。


    孔行泽轻轻吻了吻他的手指:「对不起。是我想的不周到，来晚了。」


    他注意到了季塞的状态并不好，虽然勉强冷静在和他说话，可眼神早已经因为那一针涣散，加上室内孔行泽的迷药，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没力气。


    亲吻落在手背上，清清凉凉的，已经被折磨地承受不了的季塞努力靠近孔行泽:「我，我身体很难受，你能让我咬一口吗？」


    孔行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打量了季塞一圈，又装模做样看了看自己，随后摇摇头:「这不行，咱们撞型号了。」


    季塞的目光中充满了可怜，可却不说话。


    「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帮你。」omega信息素的味道充斥着房间，对于孔行泽这个才刚刚转型的alpha来说，也相当有冲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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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季塞的目光还是一直落在孔行泽的脸上，他喜欢这人的长相，所以也喜欢这人。


    轻轻点头，季塞主动抱住了面前人的脖子:「你让我咬一口。」


    孔行泽也搂住他，强迫自己在信息素的味道中冷静下来，把季塞拉开一点，郑重道:「应该是我咬你才对。」


    不管谁咬谁了，季塞只希望这场折磨能快点结束，身体里空洞洞的一块让他坐立不安，他往前抱住孔行泽，就要把这人转过来:「快点。」


    孔行泽轻轻吻了下季塞的耳朵:「那你求求我？」


    季塞一边啃咬着孔行泽的脖子，一边小声道:


    「求求你。」


    下一秒，重新被人推到床上。


    亲吻雨点一样落下来，孔行泽的动作非常温柔，一如他给季塞的印象一样，受信息素的影响，两人的动作很快，可就连进/入的一瞬间，孔行泽也是不断徵求着意见:「真的可以吗？你不会起床就反悔吧？」


    被碰到那里，季塞神智清明了一瞬，他是觉得这事情挺操/蛋的，可事到如今两人的性别都不对劲了，既然他想和孔行泽在一起，早晚有一天得面对这个问题。


    如果不是他，就是孔行泽。


    他点点头:「我可以。」


    这人的动作很轻很轻，可并不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身体依然很难承受，孔行泽不断地吻他，让他放松下来。


    （这里发生了晋江不让提，只有作者才知道的事情。）


    两人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才终于顺利下来，在最初的疼痛以后，季塞居然慢慢找到了一些感觉，身体越来越舒服，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不过他还是一直抱着孔行泽的脖子去咬，像是本能一样，碰不到后颈，就咬/喉/结。


    孔行泽随便他，只是继续自己的动/作，突然问季塞:


    「还继续删我吗？」


    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季塞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指的是之前删好友，摇头:「不删了，等回去咱们加回来吧。」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孔行泽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突然一动不动了。


    季塞:「………」


    孔行泽:「你自己加。」


    季塞艰难地动了动下半身:「现在？」


    孔行泽点头。


    季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机，这人就静静等着他的动作。


    「我不动，你就不打算动了？」


    孔行泽又点头。


    季塞沉默。


    他算是看明白了，孔行泽表面上表现的并没有因为删除好友记恨他，是憋着劲报复，而且是在床/上憋着劲报复。


    季塞艰难地撑起身体，摸到孔行泽的手机，动一下浑身都酥/酥/麻/麻的，好不容易拿到手了，却发现上头有密码。


    「兄弟，有密码。」


    孔行泽撇了下嘴，轻轻亲他脸颊:「还叫兄弟？」


    季塞蒙着脸，孔行泽一动，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亲爱的，有密码。」


    孔行泽被叫舒服了，才开口:「面部解锁。」


    早知道面部解锁，就不问了。


    季塞把摄像头对准孔行泽的脸，手机叭嚓一声解开了。


    第37章


    季塞给孔行泽看了看好友申请页面:「这下行了吧？」


    孔行泽却委屈地撇了撇嘴,看起来并不太情愿:「你都没加上，万一回去又反悔了怎么办？」


    季塞简直要晕过去了:「怎么可能？咱俩都……」


    他看了眼孔行泽的表情，这人不情不愿的样子,让他把剩下的话又咽回去了,转而哄道:


    「我的手机不在我手上,被邵卫收起来了。」


    孔行泽视线在房间内转了一圈:「那我抱你去找？」


    季塞两眼一翻,不管不顾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两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季塞慢慢有些困了,虽然药物的劲头已经过去,他身体却依然觉得很累，模模糊糊就昏睡了过去。


    「别抛弃我。」在失去意识之前,季塞只记住了孔行泽最后的样子，他眼睛红彤彤的,眼神却出奇的认真:


    「不管发生什么，你不要再抛弃我。」


    季塞想起对方这话，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他都已经为爱做受了，为什么孔行泽总会觉得自己打算抛弃他？


    哪怕当初被威胁,他也并没有彻底打算断联，只不过是需要稳住何束舟,再慢慢想办法的缓兵之计罢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有机会他得找孔行泽谈谈。


    第二天一早，两人早已经不在昨天的房间里了,季塞在身边也没看到人，他撑着酸疼的脖子和身体，从床上爬起来。


    手机已经从邵卫手上拿了回来，上头有孔行泽发的简讯。


    「已经请假了,好好休息。」


    季塞皱着眉头，发送简讯给他:「你在哪？」


    信息刚一发送，季塞就听见客厅传来了手机提示音的声音，他穿上拖鞋，推开房门，果然看见了在微波炉面前的孔行泽。


    这人穿了深蓝色的t恤，宽松的款式，居家的短裤和拖鞋，头发蓬松的，客厅的窗帘拉开，阳光照在他身上，让季塞有点睁不开眼。


    相比较季塞狼狈的样子，孔行泽看起来神清气爽的，前者默默咬了咬牙:「你看起来真有精神啊。」


    「是啊，你很没精神吗？」孔行泽笑起来像只吃饱了骨头的大狗在摇尾巴，见这人点头，他走到卧室门口，抱住季塞，把他整个人夹起来:「那我抱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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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人从地上举起来，还转了两圈，脚步轻快地将季塞放到了桌子边上，插起盘子里的一块肉:「来张嘴，给你补补。」


    季塞乖乖的咽下去。


    「你和剧组请假了，导演怎么说？」季塞还是最先担心自己的工作，可突然又想到了请假的原因，忍不住有点不好意思，他和孔行泽的关系转变的太快，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我说咱俩都高烧生病了，医生说会传染，所以暂时请两天假。」


    季塞想了想:「咱们吻戏那么多，会一起得病还挺合理。」


    孔行泽笑而不语。


    片刻后他又问:「那邵卫呢。」


    季塞心情有点复杂，昨天一天不光是和孔行泽关系的改变，还有对邵卫，印象里的人与昨天恶鬼一样阴险恐怖的形象重合在一起，季塞实在有点难以接受。


    「被送去调查了。」孔行泽一边切肉，一边给他解释状况:「我祖母似乎没有想要捞他的意思，或者想拖一段时间给他的脸色看看，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


    这还是第一次孔行泽和季塞说家里的事情，季塞听了半天才弄明白其中的关系。


    「邵卫和老太太之间有嫌隙？」


    他说完了又觉得自己的问题多余，像邵卫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真的服从谁，不可能愿意给老太太当一条狗。


    「事情比咱们想得复杂多了。」孔行泽一点也不想掺和这里面的事情:「祖母的婆家，有邵卫的祖母和我的祖母两个姐妹，还有一个哥哥，原本两个姐妹关系是很好的，一心只想从大哥手底下多弄些遗产出来，但最近出了些变故。」


    「祖母的大哥突然去世了。」


    「据说是脑溢血，被人找到的时候尸体都硬了，所以目前的状况就是两位祖母的同盟破裂，都想要争夺家产。」


    剩下的事情季塞也能想明白了，孔家的大哥是个烂泥扶不墙的，邵卫虽然有头脑有魄力，但不愿意听任何人的摆布，其他人也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老太太想要驯服他？」


    孔行泽点头。


    季塞想了想，幸好他们家孔行泽并不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否则光是梳理关系每天都能给他头疼死。


    两人吃完了饭，孔行泽又背着季塞回屋子里，全程脚都不用他着地，进屋里就开始脱衣服，后者一边推他一边拒绝:「你干嘛？还有完没完了？」


    孔行泽一边脱他的睡衣，一边解释:「你想什么呢？我这是准备出门，给你换衣服。」


    「我自己也能换啊。」


    「你那么累，腰酸腿疼的，还是我来吧。」


    季塞推让不过他，只好随便。


    于是两人出门的时候，季塞脖子上有多了星星点点的几个吻痕。


    季塞坐在孔行泽旁边，被他拉着手:「我们去哪？回片场吗吧，我感觉没那么累了。」


    「好不容易放假。」孔行泽显然不愿意:「咱们还没度蜜月呢，你不能带我出去玩玩吗？」


    以前的季塞一直觉得孔行泽是个事业心非常重的人，据说曾经为了研究剧本，曾经因为太久没时间休息直接在片场晕倒被送进医院。


    可今天一看，这人居然还有点恋爱脑。


    「就一天假。」


    季塞被他这样一说，也觉得应该放松一下。


    两人最终去了海边散步。


    原本还以为孔行泽会对假期有什么计划，去个游乐场什么的，但没想到他也只是想随便走走，还对季塞解释道:「我想和最喜欢的人一起度过一天。」


    他轻轻挽着季塞的手，一直不愿意松开，季塞也就随他，片刻后又有点别扭地转过脸:「那一会儿要一起去买菜吗？」


    孔行泽愣了下，季塞以为他不愿意，又多余地解释了一句:「我爸我妈以前总一起去买菜，你不是想体验生活吗？」


    「当然好了。」孔行泽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趁着季塞不注意，又凑上来吻了他的脸颊，沿路吹着海风，阳光温温不热，海面看起来视野相当开阔，他们倒真像饭后出来散步的小情侣似得。


    两人在小空地餵了一会儿海鸥，季塞去开车，孔行泽负责搜索附近的超市。


    「孔行泽，去拿锡纸，咱们晚上烤点地瓜吃。」


    季塞不止一次和父母出门逛超市加野餐，对需要准备的东西都非常熟练。


    孔行泽全听他的指挥，也许是才刚在一起的缘故，莫名有些粘人。


    他俩一人一边挤着推同一个购物车，一会儿季塞拿屁股撞一撞孔行泽，一会儿孔行泽用肩膀挤一下季塞。


    两人从下午一直玩到傍晚才回到了住处，孔行泽白天就订了海边的民宿，开车带上了食材。


    他生好了火，才发现季塞拿着地瓜一动不动在看着他。


    「怎么了？」下意识觉得不太妙，孔行泽也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直到季塞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他眼前:「这是保鲜膜。」


    孔行泽把锡纸买成了保鲜膜。


    他摸摸鼻子，心虚:「要不咱们去买吧，我开车去，很快就会回来的。」


    季塞把保鲜膜放好，民宿周围没有大超市，两人开车大概需要十五分钟的路程:「咱们一起去吧，我陪你一起。」


    车内昏昏暗暗的，孔行泽放起了摇滚乐，氛围很好，季塞也忍不住跟着喊起来。


    「你歌唱的真不错。」孔行泽听他唱歌也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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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塞翻白眼:「你算了吧，我是有名的玻璃精。」


    孔行泽也看过那个热搜:「那都是讨厌你的人故意说的，你声线太合适唱摇滚了，下次可是试试录个翻唱。」


    熟练地倒车入库，孔行泽声音温温柔柔的:」你有很优秀的方面，也要学会展示给别人看才行。」


    季塞侧头看着他，昏暗的车内，孔行泽的脸看起来更加精緻了，这个人从头到脚都如此完美，他突然开口打断:「孔行泽，你喜欢我什么？」


    从一开始就先接近季塞，给他鼓励，又帮他找到演戏的机会，甚至不止一次帮季塞解决麻烦。


    「我实在想不通，比我好的人有那么多，为什么是我？」


    孔行泽没有直接回答他，半晌才含糊解释:「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他转过头，坚定地看着季塞:「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已经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在车灯的黄色微光下，季塞觉得有些记忆一闪而过，他盯着孔行泽的脸，却又实在想不起来:「我们以前见过？」


    孔行泽轻轻点头:「你送过我一个雪花球，还记得吗？」


    季塞不记得了。


    有点尴尬地抠了抠衣角，他送出去的礼物很多，不可能把送谁的什么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这件事好像对孔行泽来说，是很重要的。


    他想起这人在第一次出门就送给他的见面礼，还有在微博上那张明显已经有些发旧的雪花球，可以看出来这人对他送的东西宝贝的很。


    愧疚的心思刚一点点升起来，孔行泽却突然凑近了，他倾过身体轻轻吻了吻季塞的嘴角:「没关系，可以慢慢想起来。」


    他整理季塞揉乱的衣服:「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


    季塞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脸稍微有些发红，孔行泽走在他前面，走着走着却停了下来，不知道和谁在打招呼。


    季塞进门一看，这人他也认识。


    只是他也想不通，片场距离超市很远，苗通成怎么会在这里？


    第38章


    第一次注意到季塞,是在军训。


    才刚下过一场雨，温度骤然转凉，雨后空气的味道让人浑身放松。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结束了篝火晚会,邵卫和两三个教官一起抽菸,其他人去放水的时间,他走到门口,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


    军事基地很大,学生的住宿区域距离教官宿舍不算近,如果没有急事一般也不被允许过来，这个时间其他学生也应该在洗漱,眼看十点钟就要熄灯了，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学生整理,按理说这边不应该还有人才对。


    可远远的，邵卫看见了一个拎着水壶的学生。


    这人探头探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因为穿着短裤，小腿又长又白直晃眼,也很显眼，他看见邵卫,直接上前询问:「同学你好，请问水房在哪里呀？」


    邵卫将菸头捻灭了，并不回答季塞的问题,目光却一直在季塞脸上，后者被看的有点怪怪的，挠了挠自己的脸蛋，半晌,邵卫才开口:「左转。」


    季塞闻言往那边望了望，他方才也去那边转过了，没找到打水的地方。


    他又回头看了看邵卫，这人一身的烟味，看起来很不好惹，也不爱回话，可长得是真的很好看，季塞是个颜控，不仅不觉得讨厌，反而还挺喜欢的。


    他问邵卫:「同学，你能带我去吗？我自己真的找不到，明天请你吃雪糕。」


    邵家的小公子向来都是不好相与的，更不会心甘情愿给任何人做事，如果被认识邵卫的任何人听见季塞的话，恐怕都得惊到。


    在季塞眼里，漂亮的男生「温温柔柔」地看了他一会儿，把脚底下的菸头碾进土里，越过季塞往左边走。


    后者屁颠屁颠的跟上，一路都在搭话，他在长得好看的人面前就是个完全的自来熟，尽管邵卫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着话，这短短的路程里季塞还是自说自话地介绍完了自己。


    然后他又丝毫不觉得尴尬的问对方:「你呢，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邵卫。」


    短短的两个字自我介绍，瞬间把季塞的热情打没了，他很早就见过这个长相像天使一样的男生了，也知道这人名字叫邵卫，不过是想套个近乎，可对方却完全不配合。


    「你话真少。」季塞由衷的感嘆:


    「不过应该不是讨厌我，我认识很多朋友也会有这种情况的。」


    虽然他抽菸，为人也冷漠，但他长得好看，按照季塞的逻辑，那邵卫就肯定不是个坏人。


    被自来熟叨扰，邵卫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神情很放松，季塞的脖子很漂亮，适合分化成一个omega，在这人打水的时候，邵卫就站在他背后，看着他露出的后颈，脖子连接的肩膀弧度，是少年特有的纯净感。


    「你还是请我抽菸吧。」


    邵卫突然开口。


    他这样说了，却没告诉季塞他的联繫方式，军训时在哪个班，当时的季塞忘记了询问，只哝咕着:「我也不懂烟的牌子，而且被我爸知道了要打我的，你家人都不骂你吗？我爸打孩子比打麻将还来劲，要让他知道了我铁定完蛋。」


    邵卫沉默不语，他又负责任的把人带了出去，按照季塞的建议，帮季塞拎了另外一壶水，马上就要熄灯了，季塞心里着急走得也快，都没来得及和这人好好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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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塞当然没有找得到他，邵卫也并没有去看过季塞。


    人确实好看，可季塞也只记了半个月。好看的人们各有各的好看，季塞是喜欢美人，可时间久了点有了新的美人，他就连别人的脸都记不住了。


    以至于在后来的记忆里，他也一直以为和邵卫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小巷子里，朋友被按在地上，他满脸恐惧的看着远处的人。


    邵卫碾灭了烟，走到他跟前，距离上一次对话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邵卫差不多也忘记了季塞的名字。


    他只是觉得男生充满恐惧的脸很好看，莫名让人很想继续欺负他。


    他蹲下身，问季塞:「你叫什么名字？」


    记忆虽然遥远，只是在这人说出自己名字的瞬间，邵卫便回忆起了军训的那个夜晚，漂浮着水味儿的空气，少年白皙的脖子，和喋喋不休的嘴巴，那是一场让人身心都放松的初遇，季塞的样子在他脑子里，慢慢地和面前被按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男生重合在一起。


    这个很适合做omega的男生。


    他没有再去找季塞的麻烦，可从那天以后，视线却总是会被吸引住，有时候是在学校的食堂，有时候是在公共浴室门口，更多时候在走廊，在厕所。


    遇见的次数多了，邵卫下意识记住了这人上厕所的时间，并非是偶然的，他和季塞又在卫生间碰面了。


    他和其他几个朋友一起，而季塞只有自己一个人。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季塞再看见他明显有些害怕，恨不得是要贴着墙根走，头垂得低低的，生怕自己被注意到。


    邵卫是从那瞬间升起了想要逗逗他的想法的，他像一只看到猎物的猫，安静等候在一旁，一直眼看着他走到门口，露出了放松的神色，邵卫才猛然又把人给拽了回来。


    季塞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从原本放松的模样一下子又紧绷起来，有回不过神的惊讶，也有藏都藏不住的恐惧。


    他和季塞说，想看看alpha的身体构造有什么不同，于是脱了他的衣服。


    最后是单独把季塞带到隔间的，邵卫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他可能真的把人吓坏了，过近的距离里他能看得清肌肤的每一寸，少年时的喉结并不明显，锁骨却很漂亮，一切都和想像中一模一样。


    「你真的是个alpha吗？」邵卫说话声音轻飘飘的，甚至有点温柔，即使这样还是把人吓得不行:「好像更合适分化成omega。」


    他也没想到从那以后季塞会突然转学。


    后来的时间里他也仔细想过，自己的行为也许让季塞感觉很害怕。


    季塞离开了以后，倒是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两人从前也没有多大的交情，只是时间长了，才察觉到目光里总是少了一个人，不管在走廊里还是宿舍前都看不见那人的影子。


    生活好像更无聊了。


    他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听到季塞的学校的，这人离开的时候连最好的朋友也没有通知，没人知道他转学到了哪里，邵卫最后是通过季家的一位保姆打听到，季塞转学的高中。


    他在季塞离开的日子里也反思了很多很多，慢慢想清楚了什么样的相处方式才是季塞喜欢的，刻意把过去的不愉快都忘掉，温柔的接近下季塞很快就对他亲近起来。


    邵卫知道他不是个记仇的人，可其实很多时候两人也不像普通朋友那样无所不谈，邵卫想不到原因，他分明已经把自己全部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一个人，可季塞却总还是对他有所提防似得。


    思来想去，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并不温柔，以至于季塞也没办法相信他。


    于是邵卫花了很长时间来改变自己，与人说话的方式越来越温和，也开始时常保持笑容，慢慢他终于察觉到自己可能喜欢季塞，在这种情感在发酵下，他已经因为这人改变了很多自己的习惯，不多去理会家里的勾心斗角，开始给未来树立目标，开始对人友善，以至于有种错觉，他似乎真的成为了那样又阳光又温柔的人。


    他计划着什么时候和季塞挑明自己的感情，一开始的计划，自己只是挑明，这人接不接受都随便无所谓，可慢慢的又觉得，如果他不同意，就再追他一段时间，再不同意就算了，到最后开始觉得自己的告白百分百会失败，也许做朋友才更好，变得无法开口。


    暗恋的结束，也在一个下过雨的午后。


    因为季塞从来没有告诉过他，邵卫是第一次知道季塞其实很早就有男朋友了，对方比他大一届，是高三的学长。


    学长是一位非常漂亮的omega，两人度过了很开心的早恋时间，再后来季塞又提出了分手。


    而这一切，季塞甚至都没和身为「朋友」的邵卫提过。


    学长一直想要复合，可季塞却连见都不想见他，最后实在没办法，学长堵在了季塞放学回家的路上，正好被邵卫碰见了，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


    那男生比季塞高了半个脑袋，一直红着眼睛抓着他的胳膊质问，为什么和自己分手不到一个月就和其他人在一起了，是不是很早就有所打算。


    季塞却只是说，碰巧学弟和他表白了，他就直接同意了，和他们的分手无关。


    邵卫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奇怪，可心里却怪怪的一直憋闷难受，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心里一直小心翼翼对待的季塞，其实很容易喜欢上喜欢自己的人，别人的表白基本不会拒绝，可一旦察觉到两人不合适，在一起不开心，一定会立刻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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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样实在太狼狈了。


    不管是学长还是邵卫。


    他也没有再多过问过季塞的感情问题，当然，没说出口的暗恋也并没有来得及表白，心里也很清楚这人不会和谁走得太长远，事情也如他所料，季塞分分合合很多年，感情都没有稳定下来。


    高中毕业以后，邵卫去学习了alpha与omega性别特徵的专业，而季塞随组合出道。


    这项计划已经有七年之久，他想让季塞不能想甩开他的时候就甩开他，慢慢地愿望成为了执念，性转的药物从投入研究到出现成果，都是他一个人监督和负责。


    在拘留所里的日子其实很无聊。


    孔行泽的指控并没有什么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之所以还被关着是孔家老太太的授意。


    坐在牢房的角落呆坐着，嘴巴里嚼着口香糖，邵卫想抽菸了。


    昏迷以后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其实并不用多想。


    第39章


    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孔行泽对季塞的心意的呢？


    他私下里也见过孔行泽的雪花球,那人一直宝贝的东西，即使从前在家里，孔行泽一直被他那个没用的哥哥孔川欺负,唯一一次和孔川动手,也是因为那个雪花球。


    就在孔行泽和季塞第一次出门看电影的时候，他送了季塞一个一模一样的，就连下头的字也一模一样。


    这人伪装的实在太好了，在柳繁星说漏嘴之前,邵卫完全不清楚两人很早就已经单独出去吃过饭，更不知道他之间有过什么样的往事,邵卫却很清楚的意识到季塞和孔行泽是曾经就认识的,他有过一段自己并不知情的故事,在别人面前一直要装作不认识很可能只是迫于媒体的压力。


    并且在这段往事结束以后，季塞还是愿意继续和孔行泽来往。


    季塞甚至会特意从公司搬出来和孔行泽一起住酒店。


    光是这一点，在邵卫看来就已经很特殊了，他一直没想到这事情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甚至之后的很多次，季塞都会因为孔行泽而对他恶语相向。


    季塞和孔行泽之间的这一切，从来没有和他提过只言片语。


    邵卫也终于不得不承认,他所做出的改变，付出的温柔和爱意,其实季塞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也从来没有过珍惜，哪怕是把他当做朋友付出信任都从来没有过。


    他是五天以后才从拘留所里出来的,才离开的第一时间就去了孔家，只不过并没有去找老太太，而是去找了孔行泽的大哥孔川,老太太最最宝贝的一个孙子。


    雷厉风行的老太太对这个孙子的纵容和宠爱有目共睹，在孔行泽最开始被接回家的几年里总是会被这个名义上的大哥欺负，最离谱的一次孔川带着一群孩子泼了孔行泽一大盆的狗血，将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小腿骨折，而老太太依然坐视不理，甚至连面子上的教育都没有过。


    最终是邵卫将孔行泽送进医院的。


    在出现季塞的事情以前，他一直对孔行泽不错，虽然是监视，却从来没有真的和孔行泽动过手。


    得知两人的关系以后去找孔行泽打架的那是唯一一次。


    老太太想让邵卫做他的狗，等老太太死了，她还想让邵卫继续辅佐孔川，虽然没有人明着提起这件事情，可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离开看守所的第一件事，邵卫带人把孔川给打了一顿。


    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劫，孔川明显被吓坏了，哆哆嗦嗦被一群人拽着走，几次想把手机拿出来打电话，最终却掉在了地上。


    一路上都在喊着家里会有人赎他，可以直接联繫邵卫拿钱，让劫匪不要伤害他。


    可最终，他眼睁睁看着邵卫从人群中间走过来，慢悠悠低下头，把手机捡了起来:「用我帮你给老太太打个电话吗？」


    ——


    偷偷请假却撞到了同剧组的演员，季塞心里都揪了一下，在对方视线落在他身上的一瞬间，猛地扶住了额头:「不知道超市有没有退烧贴，我快难受死了。」


    「你发烧了？」


    苗通成不识时务，指着孔行泽手里的锡纸:「所以是准备把锡纸铺额头上烤地瓜吗？」


    明显是买买锡纸的，都结过帐了。


    季塞沉默，孔行泽不语。


    「你两个该不会请假就是出来度蜜月的吧？所以现在是准备野营，买好了地瓜却忘了买锡纸了？」


    他看了看季塞露出脖子上的痕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被导演知道了，肯定会骂你两个。」


    季塞心里翻了个白眼，看来苗通成是个手握剧本的男人。


    孔行泽先转移话题，带着两人走出了超市，问道:「你怎么也在这边？剧组不是距离这里挺远的。」


    他俩都已经跑这么远了，还以为肯定遇不上呢。


    「你俩请假了，导演给我也放了半天假，碰巧我有亲戚住这边，所以来看看。」


    解释完了，苗通成也没有要走得意思，盯着季塞:「不过你这脖子怎么办？明天还有戏呢，大夏天的总不能穿高领拍摄吧？还打算一直请假？」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季塞也后知后觉开始发愁了，这事发突然，他揉了揉后脖颈:「我也没想好。」


    苗通成:「我就知道你没办法，要不你俩也和我去亲戚家走一趟？我老家舅妈有特别多偏方，外敷活血化瘀也有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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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营的炉火还没熄灭呢，季塞当然不能直接和他回去，他和孔行泽先回去吃了饭，挺着肚皮休息了一会儿，又给苗通成也带了烤完的地瓜，还买了一大袋子水果，才去了约定好的亲戚家。


    按照地址到达的是一处农家，挺大的院子，种了不少青菜还有些认不出的药材，前厅有两只小狗和一只猫，院子里还挺热闹，侧面有个不小的泳池，月光下波光粼粼。


    苗通成的大舅妈也很热情，给了药还贴心交代季塞注意事项，听得季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这药效果不错，但不可食用，用过了以后，晚上可千万不能嗦/脖子。」


    季塞一口唾沫差点把自己呛死。


    「我……知道了。」季塞垂着脑袋点头，然后女人又拿出了另外一瓶:「这瓶内服，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晚上运动要做那事的话，会影响以后激素分泌的。」


    季塞连连点头，想快点跳过这个话题，可对方说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你这些年轻人就是太不注意了，到时候老了都是自己吃亏，阿姨这和你说的都是好话，你就是脸皮薄。」


    季塞就快要招架不住了，好在这时候孔行泽走了出来，拦在两人中间:「阿姨，和我来说吧，这事也是两个人的事，他第一次做/受有点不好意思。」


    季塞:「……」


    大姐清了清嗓子，说:「年轻人最近要克制一点，但有些事该交代还是得交代的。」


    孔行泽点头:「我懂了，那我最近只亲亲嘴巴不/做可以吗？」


    苗舅妈:「……」


    说好的脸皮薄呢？


    季塞确实表现出了不好意思，但孔行泽是个脸皮厚的，不仅没害羞，还不停追问上了，模样非常认真好学:「姐您觉得一般一个月几次比较好啊？」


    「我俩刚在一起没经验，想要注重身体健康的前提下放纵下自己，您有合适的建议吗？」


    被叫姐的舅妈沉默了一下，虽然是苗通成的舅妈，但她其实也并不显老，明显被宫开心了:「这个适度就行，一周两到三次吧。」


    孔行泽回头对季塞示意:「咱一周可以两到三次，亲爱的。」


    季塞点头，对他竖起大拇指。


    在一起之前就喜欢开车，果然在一起之后也不会改变。


    两人之前约的民宿的环境也没有苗通成舅妈家的乡间小别墅好，几人聊完天已经时间很晚了，房间也多，苗通成便提议他俩一起住一晚上，第二天正好一起回剧组。


    季塞他两人感谢了舅妈，找了间不那么显眼的屋子住下。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季塞发现孔行泽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下意识先捂/紧了裤/裆:「你想干嘛？」


    孔行泽大手一挥，掀开了被子，露出了被子底下，窝里一根明晃晃的，


    药膏。


    「你想什么呢？」


    季塞被他拖着去了床边:「舅妈姐姐说你得活血化瘀，我俩都聊过了，这药得别人帮忙推开才行，我帮你上药。」


    「舅妈真这么说？」季塞拉住他扒自己衣服的手，将信将疑:「可她没和我说啊。」


    孔行泽的眼睛瞬间耷拉下来:「原来你还是不信任我，咱都这样子了你还不信任我。」


    季塞沉默，于是那人拿出了手机:「不然咱现在打电话问问？」


    季塞一看见这手机，就有阴影，慢慢开口:「那倒也不用，舅妈现在都睡着了。」


    他乖乖往孔行泽的方向凑近了一点，躺在这人腿上，露出/脖/子在对方面前，还不忘交代:「你下手轻点搓药，否则痕迹没了，我可能也要落枕了。」


    孔行泽的手法确实相当的轻，指尖在原本就敏（晋江）感的脖子上摩（是个受！）擦，即使是正常的动作也让人觉得很不对劲。


    一套擦拭下来，季塞感觉脖子上热热的，而孔行泽的手指却并没有离开他的/身/体，先是把胸/口的吻/痕也都用药膏轻轻揉搓了一遍。


    还没等季塞做出什么反应，手指又挑起来他的下巴，他笑起来一直很好看，即使这样的角度也非常好看，一点点弯腰贴近了腿上的人:「舅妈说可以吻/嘴巴。」


    季塞:「……」


    第二天一早两人是被院子里压井的声音吵醒的。


    舅妈家里有个上了点年纪的保姆，早上会在院子里压井水，新打上来的水清凉解渴，还有些甘甜，季塞上去凑热闹喝了几口然后和孔行泽一起压起井水来，嘎吱嘎吱像驴叫一样的声音很好笑。


    打完了水，两人还帮保姆阿姨去摘菜，有新鲜的生菜，豆角，茄子红辣椒，一起搬回屋子里，阿姨手艺非常好，做了一桌子菜，有干煸豆角，软绵的酸辣茄子，还有早晨去市场买的新鲜海鲜，和烤五花肉。


    季塞吃饱了，倚着孔行泽，懒懒开口:「我以后也想弄这么个小庄园。」


    粘了一身豆角叶子的孔行泽在摘草，闻言低头看他:「和我一起住？」


    季塞伸出一个手指，放在两人眼前，舒服地差点打了个嗝:「可以给你留一间客房。」


    几人赶在八点之前回到片场，这一片的风景相当不错，临近海边，视野开阔，阳光正好但又不热，一路上季塞都开着车窗户吹海风。


    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而另外一边，孔行泽不在的日子里，孔家已经闹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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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几天后才知道孔川出了事，在距离孔家两千米外的监控死角被人劫持了，劫匪却并没有和孔家提出任何要求，没有要钱或者任何东西，以至于交涉都无果，当天晚上七点多钟才找到孔川人，人被找到的时候手指被切断了三根，两条腿骨折，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更数不清，至今昏迷不醒。


    老太太得知了消息，差点晕了过去。


    下手太狠了，孔行泽看着自己在老太太身边的眼线发来的照片，他哥哥脸整个都肿了起来，像个猪头似得。


    孔行泽皱着眉头:「邵卫哪是打孔川的脸，这是在打老太太的脸。」


    而且对孔川有所怨恨的只有他和邵卫两个人，这件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老太太也一定会找到他的头上。


    第40章


    苗通成舅妈的偏方果然还是有用的,第二天一早起来，季塞发现痕迹已经消除了很多，现在如果说是蚊子包肯定也会有人相信。


    回到片场,苗通成和导演都没有提这件事情,化妆师问起季塞脖子上还若隐若现的痕迹，季塞就说了医院的蚊子比较多。


    而身为大蚊子本人的孔行泽就坐在不远处喝奶茶。


    下一场戏是在雨天，季塞的角色整个摔进了水沟里，被正好还没离开学校的孔行泽的角色看见,将其连拖带拽把人给弄回了家，换了身衣服,到这里一切都还好,季塞换过了衣服,经历过一些台词以后，开始吻季塞的角色，季塞就像进了狼窝的兔子，后悔也来不及了。


    看着剧本的季塞陷入了深思。


    这剧里面的刺激场面还真多,很难不让人怀疑导演和编剧的脑子里每天都是什么颜色。


    然后他又看了看孔行泽，一杯奶茶已经见了底，孔行泽打了个奶嗝,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季塞:「你都准备好了吗？」


    季塞点头，把剧本摊开放在两人中间:「你一会儿别亲脖子,还有药呢。」


    孔行泽视线停在吻戏上一会儿，他早就确认过剧本了:「不然我帮你擦擦？」


    季塞瞬间想到了昨天晚上孔行泽帮忙擦药时候的事情，那人低头时的模样和氛围,他下意识捂住了脖子。


    拍摄很快开始了，两人先拍的是落水的戏份，为了表现出自然一点,季塞来回拍摄了三次才算通过，等人从泥水沟里被拉上来，大夏天的也忍不住发起了冷。


    他打了个喷嚏，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毯子:「这天气够可以的，下了点雨就这么凉。」


    孔行泽此时应该在门口拍摄进入学校的剧情，季塞一直朝那边张望，却一直没看见人。


    三次落水浑身都凉透了，季塞在毯子里也缓不过来，干脆在原地踏起步，运动运动让自己能够稍微暖一点。


    他才刚转了两圈，本来就是阴天，冷的牙关打颤，突然从背后被人拍了拍肩膀。


    季塞回头，发现孔行泽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手里还拿着个暖水袋，他见到季塞明显有些发愣的表情，带着点笑意扬了扬手里的水袋:


    「需要取暖吗？」


    季塞看着暖水袋，更多是看着孔行泽的眼睛，对方的表情很奇怪，嘴角忍不住扬起来，眼睛也眯着笑，又认真盯着他，那份喜欢好像快溢出来了一样，让他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最终点了点头。


    孔行泽说一声明白了，却没把水袋给他，而是把塞进了自己衣服里胸口前。


    季塞:「？？？」


    下一秒，他像个大熊似得一把将季塞抱在了怀里，孔行泽本来个子就高，穿上衣服看起来瘦瘦的，可身体还是很有力量，这样圈着季塞，抱得非常紧，让水袋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到两人身上。


    同时在身前人耳边开口:「有觉得暖一点吗？」


    对方身上香喷喷的味道飘进鼻子里，很好闻的信息素香味，岂止是暖一点，季塞甚至诚实地开始发热。


    不过也并没有可以热多久。


    「让一让，我要路过。」


    「挡路杀狗真的好吗？」苗通成从旁边硬挤开两人:「新婚年轻人总是充满激情，导演还在那边看着呢。」


    两人这才分开，往远处看，果然程炯治在看着他们这边。


    也不确定看没看到，总之季塞没有再管，操场上的戏拍完了，很快就到了下一条，之前的拍摄都在学校里，这是第一次离开学校去了公寓，解锁了新地图。


    季塞和孔行泽没有坐一辆车赶过去，孔行泽是和经纪人一起的，而季塞是单独一个人，沿途收到了公司发来的简讯。


    大概的意思是最近准备回归了，询问季塞的舞蹈排练的怎么样了。


    季塞确实是努力练习了，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因为腺体的事情以及拍摄行程，忙得他脚不沾地，舞蹈都是在拍摄的间隙练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在看视频确认走位。


    一直到了片场，他才给公司回消息过去:「差不多了。」


    孔行泽已经在门口等了他好半天了，见季塞回消息没看向他，忍不住用小拳拳锤了下他的肩膀，问:「和谁聊天呢你？」


    季塞无奈地用手接住那双好看的手:「催命的公司，我们又要回归了，这一年都第三次了。」


    孔行泽是演员出身，对爱豆的回归了解的不多，但本能有危机感:「是排练舞蹈吗？你队友又要过来？」


    「他们不来，但是我也不会。」两人坐在等候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别的都还好，动作我练了半个多月也记得差不多了，就是走位记不住，也没法找队友来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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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塞本身记性并不算太好，但通过努力练习还是能记住动作的，可走位这东西他一个人很难排练，所以也没有办法。


    孔行泽在人群里瞄了几眼:「你看看我怎么样？」


    还没等季塞回答，他又补充:「再加上苗通成，我经纪人和苗通成的经纪人，咱们五个够出道了。」


    季塞:「……」


    苗通成和孔行泽当然不用说，长得都挺好看的，形体也完全过关，但另外两个经纪人都已经四五十岁了，头顶中间的头发都已经不知所踪，季塞实在无法想像让他们来跳男团舞会是一种什么体验。


    他委婉道:「我觉得咱们几个还是打麻将更靠谱点。」


    「你别这么死板嘛，再考虑考虑。」


    季塞点头:「他们要是同意那当然好了。」


    剩下的事情孔行泽就去帮忙联繫了。


    拍摄开始了，季塞先去卧室换了衣服，孔行泽收起了剧外的体贴，剧内他是个有点霸道的校霸，喜欢上了并不喜欢自己的情敌，必须得强势一点，他猛地将季塞甩进屋里，然后将大门关上，压低了声音开口:「换衣服吧，你都被淋湿了。」


    孔行泽的单眼皮上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魅惑，程度并不油腻，很自然地像在勾引。


    季塞像只小绵羊一样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得提防，语气故作强势，流畅说出台词:「我自己可以回家换衣服，请你让我出去。」


    「你要怎么回去，走回去吗？一身的泥，计程车不会让你坐进去的。」孔行泽靠近了几步，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将找出来的衣服丢在床上，面对牴触的季塞，从容地抓住了他的肩膀:「你不想自己来，我来帮你。」


    在人开始反抗之前，一把将其按在了墙边，然后动手去解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还不忘了在耳边刺激季塞:「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别人帮忙换衣服。」


    反抗中上衣被脱了下来，孔行泽却并没有真的给他换衣服，拖着季塞去床边拿衣服的途中，目光一寸一寸打量在他身体上:「真漂亮。」


    季塞被这目光刺激，想拿衣服把自己遮住，可又立刻被抢了回去。


    那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不洗澡要怎么换衣服？你怎么这么不爱干净？」


    随后把人往卫生间里拽，这个镜头是一场到底的，一直到了卫生间门口，期间季塞的角色也没忘记挣扎。


    「你松手，我可以自己回家洗澡，换上衣服就行了。」


    孔行泽闻言停下来，认真看着季塞，两人对视，暗流涌动之中，试探性地吻上了嘴角，得到的是越发剧烈的反抗，随后便又一次按住了季塞的头，加深了亲吻。


    旁边三四个摄像机近景远景一起记录这个吻。


    还怪刺激的。


    这一场戏到这里就结束了，第一次拍摄基本挑不出什么毛病，除了几个需要近景的镜头重新拍摄了一遍以外，导演对俩人的表现很满意。


    当然，季塞本人也很满意。


    他以前总看别人说婚姻需要新鲜感和刺激，还是第一次在孔行泽身上体会到。


    一起在休息区，孔行泽看出来了他的情绪，他小声在季塞耳边说话:


    「你要是很喜欢，咱们以后也可以试试这种pl/ay。」


    季塞觉得这人他不太对劲。


    但身体却诚实地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季塞都还记得这事，吃完饭和孔行泽打了个暗号，对方也示意他一切都准备好了，还抬眼瞄剧组另外几个人，即苗通成和经纪人们，季塞的解读是，剩下的几个人也都被处理好了，不会突然打扰他们。


    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七点多钟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季塞心跳暗暗期待，去开门，孔行泽来了。


    门口确实站着一个男人，带着鸭舌帽，身形一下子就能认出了是孔行泽，低着头站在门口，一副不想做好事的样子，季塞心里都漏了一拍。


    真刺激，这是什么陌生人pl/ay？


    他开门，还没等做出反应，孔行泽背后就又出现了三个人。


    对门的苗通成，还有他们两人的经纪人大叔。


    季塞:「……」


    「你在逗我吗？」


    找这么多人过来干嘛？斗地主吗？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孔行泽恐怕是误会他暗号的意思了？


    这尼玛是想和他练走位来了？


    事到如今也不可能突然把其他三个人都赶走，季塞满心绝望地把人们迎进来，然后被迫看了四个小时大叔的男团舞。


    两个经纪人非常放得开，动作那叫一个标准，再年轻十岁都能直接出道。


    等一切终于结束，季塞根本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孔行泽经纪人的走位是队里的蔚思，苗通成经纪人的走位是柳繁星，这两个总是和季塞对称左右边，非常难记，经过了这番刺激，他觉得自己半年都忘不掉，俩人实在太努力了，还时不时丢个媚眼，魅惑属性拉满。


    练习完了，孔行泽点外卖请大家吃了炸鸡，喝了啤酒，季塞也难得不控制体重，大吃特吃了一顿，完事了孔行泽还不停问他:「怎么样？我是不是准备的挺好的？还满意吗？」


    季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觉得我期待的是这个吗？」他看着孔行泽的眼睛开口，希望这个司机能想起自己lsp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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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方却还没想明白。


    已经按照季塞的想法找人过来练习走位了，总不可能是对这方面不满意，孔行泽顿了顿，看向了桌子上的外卖，恍然大悟:


    「难道你是想吃烤肉和烧酒？」


    作者有话要说：　　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乳糖不耐受，本来能早点更新的，但喝了牛奶一直闹肚子，太难受了


    这本快写完了，这几天可能会加更，应该在二十三号左右就能完事，下本写心机养子～


    第41章


    季塞差点给他一拳。


    不仅这一天的练习,后面还有很多天，只要有时间，孔行泽就会把大家叫到季塞屋子里来排练,季塞头都大了,慢慢地排练久了甚至下意识认为自己组合就是这几个人。


    估计回到公司面对队友的脸还会有点不习惯。


    每一次只要训练结束，孔行泽都会给来帮忙的人们一些好处，有时候是吃的喝的，有时候是礼物,把这几个人都投餵得十分满足。


    最后一次走位练习也结束了，第二天就需要回到公司录制练习室版本,隔几天还有初舞台的预录,人们离开房间后,季塞自己又排练了几次舞蹈，大汗淋漓坐在地上休息。


    如此高强度的训教下来，他逐渐也发现了自己确实比之前进步了很多，录制的视频里动作都不再和以前一样僵硬,一套舞蹈下来明显更流畅了。


    季塞收拾行李，公司特意找了他戏份不多的时间拍摄mv，所以他大概要离开两到三天,要带的东西不少，收拾完东西又进了浴室去洗澡。


    他吹头发的时候,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几人排练完都快到十点，季塞把东西都弄好已经是十二点多，剧组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候他门口却站着个男人，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半张脸都埋在口罩里,低着头，另外半张脸被帽子挡着。


    「请问有什么事？」季塞没有先开门，而是首先询问了一下。


    「修热水器。」


    对方声音含含糊糊的，季塞就把门打开了，刚才洗澡的时候水确实断断续续的，虽然这人看起来有点奇怪，但剧组里这么多人，也不可能有人能做出什么，他倒是没怀疑。


    门口的人还的的确确拎了个工具箱。


    季塞把人让进来，却突然觉得这人身形有点眼熟，他拉住工作人员的肩膀:「等一下，给我看看你的脸。」


    还没等确定什么，却突然被一把捂住了嘴巴，推进了房门里，随后那人回头把门上了锁。


    孔行泽拉下自己脸上的口罩，露出剧中同款的邪魅一笑。


    季塞:「……」


    「您新副业？」


    没有回答他。


    孔行泽扯松了自己的衣领，一步一步靠近，熟练地切换到了剧中的角色，独自入戏:「如果不用这种办法，我都见不到你。怎么样，做梦也没想到是我吧？」


    季塞:「从你敲门就知道是你了，这世上估计没第二个人不开门就用指甲盖抠的。」


    「所以你给我开门，是想要？」


    孔行泽不停眨眼睛，示意季塞配合一点。


    后者摇摇头，「面色恐惧」坐在床头，抱紧膝盖:「你，你再这样我要大喊了。」


    孔行泽却抢先一步按住了他的嘴巴:「不会给你机会的。」


    小东西，玩得还挺花。


    实打实的挣扎被孔行泽一一止住，季塞感觉到有东西顶着他，下意识想把人推开。


    「明天不是要回公司吗？」他小心翼翼地停下来，从角色扮演中抽身:「明天不用拍戏，身上有点痕迹也没关系。」


    季塞想想，倒也是这么回事，mv里对镜头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也不会让他裸/露上/身


    说完非常理直气壮且强势地又一次强吻了季塞，在感觉到了象徵性地挣扎以后，还拿领带把人手给绑了。


    季塞觉得，孔行泽给了他从以前的男朋友身上都找不到的刺激。


    如果以前还有所怀疑，事情结束以后，他可以确定他喜欢孔行泽，虽然这喜欢有点莫名其妙，但他从来都不是喜欢考虑太多的人，和孔行泽在一起总是很有新鲜感。


    他下床洗了个澡。


    第二天上午九点准时起床，十点多出门，到达现场的时候其他人也都从公司过来了，在练习室里等待着。


    柳繁星端详了季塞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最近是不是胖了了点？好像也有哪里有点不一样。」


    「是不是好像荷尔蒙的有点外露？」


    一开始进剧组疯狂减肥，再加上因为身体的原因来回奔波，季塞实在有些瘦脱了样，连导演都告诉他应该增增肥，最近每次舞蹈排练完，孔行泽总会请大家吃东西，慢慢的季塞也胖了起来。


    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剧组伙食好，一日三餐都是我爱吃的，肯定会胖呀。」


    和孔行泽确定关系的事情，季塞还并没有和谁说过，他准备等到新剧播出后，看看网上的反应再决定要不要告诉身边的人。


    练习室总共录制了五遍才通过，完事以后几人一起去吃饭，季塞很长时间都没有看见何束舟了，上次分开也并不愉快，方才练习的时候这人看起来瘦了很多，倒是没有再上来和季塞说话。


    两人确实也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


    中途魏舒和柳繁星去选饮料，剩下三个人在座位上，季塞一直低头回复孔行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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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询问他下午拍摄mv的地点，说想来探班。


    两人在剧中是cp，季塞离开了他在剧组的戏份也少了，剩下的戏份一上午就能拍完。


    季塞将地点给他发了过去。


    「你最近怎么样？」


    季塞正低头的时候，听见身边的人开口了，蔚思去取餐，桌面上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从消息页面抬头，季塞其实并不是很想回答他，两人之前那点情分在胁迫以后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一直沉默，何束舟应该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再过多纠缠，季塞则是把目光落在远处的蔚思身上。


    「之前的事，很对不起。」他终于还是慢慢开了口:「在一起的时候很对不起，后来的事情也是，都是我做错了。」


    如果是以前的季塞，可能还会有点唏嘘，但现在的他过得挺幸福的，幸福到想到这些事情心里也并没有多少怨恨。


    「算了吧。」


    他想了想，自己也还没有退出组合的打算，所以也并没有把话说得太重:「以后还是同事。」


    既然是同事不是朋友，就代表两人不一定要有很多交集，也有很一部分的同事连联繫方式都没有呢。


    这是季塞并没有说出口，但两人心里都很清楚的事，不管何束舟对这样的关系作何感想，季塞已经不能说得更大度了。


    「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都可以告诉我，是我欠你的，怎么补偿都可以。」


    季塞拒绝了，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俩人也没有必要再有牵扯，他并不喜欢分手了还藕断丝连的。


    平静的吃完了饭，下午坐车去了mv的拍摄场地，除了室内取景以外，另外一处是在很空旷的荒地，周围都看不见几棵树，要拍摄的事在这里跳舞的场景。


    季塞刷微博的功夫，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上热搜了。


    新剧的选角公开，他和孔行泽无疑成了争议最大的两个演员，对于孔行泽，网友们不理解他为什么演了个戏份第三的反派，明明很多剧本的主角资源也都会主动找他，这选择让人无法理解，对于季塞，网友们是不理解为什么他也会参演。


    「季塞在里面演什么？玻璃精吗？」


    「表演个三段破音。」


    「难受，最喜欢的角色被季塞给糟/蹋了。」


    「有一说一，脸还是能看的，但他有演技吗？怎么现在爱豆都喜欢往演员方向转型？」


    「这人不会带资进组吧？」


    微博底下评论都不怎么好，除了一些固定的黑子以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啥也不知道的路人和原着粉，本来是想来了解一下角色，看到评论都挺疑惑的，又看见了季塞的脸，直接发出疑问。


    「这人长得好好看啊，想知道演技怎么样，以前有演过什么吗？有代表作吗？求安利。」


    这条评论也挺靠前的，季塞打开楼主的评论区，底下已经有人回复了:「没演过别的，但是舞台表情管理都做不好，你觉得演戏能演好吗？」


    「我来我来安利你，有代表作，建议你去搜一下关键词，季塞电臀舞，打开新世界大门。」


    他没再往下看了。


    热搜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接到了导演的电话，季塞关掉了微博接通。


    「看见热搜了吗？」对方这样问，让季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声音都低了点:「抱歉，给剧组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对面听起来不理解他的道歉:「这有啥的，哪个演员还没有点争议，而且免费的热搜也算给剧做了宣传，有什么好抱歉的。」


    季塞倒是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心里有点暖洋洋的。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来，主要是有两件事想和你说。」


    刚放松下来的季塞又重新紧张起来，他有点拘谨:「您说。」


    「第一件事就是暂时先别上网，剧开播前肯定会有很大的讨论度，基本也不会是什么好话，自己没必要找过去受气。」


    季塞明白他的意思，不管网友怎么说，他也不可能真的上线和人回怼，与其自己生闷气，还不如不看。


    「第二。」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好像是站了起来，找了个没人地方，突然小声道:「就是，你真的会电臀舞吗？」


    季塞:「……」


    「会。」他当然会了，现在在某站上还有不少他的鬼畜视频呢。


    程炯治在电话对面竖起了大拇指:「回剧组以后也教教我。」


    季塞想像了一下程炯治跳电臀舞的模样，默默挂断了电话，然后编辑了消息过去:「对不起导演，我现在在荒漠，信号不太好。」


    对面回复了他的一个托腮的表情。


    这次mv拍摄的总指导名叫程天，是娱乐圈出了名的势利眼，谁红喜欢和谁玩，他之前也和季塞他们组合合作过，总是格外照顾何束舟，不管是休息时间，镜头零食都给的足够，而人气垫底的季塞镜头没有多少就罢了，每次都免不了要被他纠错数落无视，从舞蹈动作到镜头，每个地方都能找出点毛病来，而每次只要季塞停下来请教他，他就假装听不见，无视季塞。


    时间长了，季塞对拍摄也开始产生了恐惧，总觉得自己哪里做得都不够好，又觉得被排挤了。


    季塞打电话的功夫，这人已经找了过来。


    「别人都在排练，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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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高估自己了，本来以为日万可以直接写到完结，现在看来二十三号估计写不完，但会试试多写点的，后面的剧情不会缩水，我每天多写点


    第42章


    本来就是休息时间,季塞也没有真的偷懒，也有点没好气:「不是没开始呢吗？」


    「谁和你说没开始就能偷懒了？其他人都知道去确认机位你不懂吗，还是说我们季塞已经确认完了,一会儿一丁点错都不会出？」


    季塞确实已经确认完了机位,但在室外拍摄mv谁都不能确定自己一定不会犯错，外头风沙大，有时候连眼睛都睁不开，更何况需要抓准每个镜头切换的时机,没有谁能一次做好的。


    他不再理会这个程天，反正不管他说什么,最后这人都能找出点麻烦来。


    原因季塞也很清楚,原先他缠着何束舟的事情这位指导也听说过,甚至在两人交往的初期他还亲眼目睹过季塞献殷勤，为了讨好何束舟，从那时候程天就开始阴阳怪气针对季塞了。


    这些针对往往都不会在队友或者镜头面前，通常都是季塞的单独拍摄。


    回去的时候柳繁星他们正聊着天,这人最近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季塞听着他嘴巴里一直重复着一个omega组合的成员的名字。


    「你该不会是要谈恋爱了吧？」季塞突然一开口，把还在说话的柳繁星问得一愣,下一刻脸刷地红了:「你可别瞎说啊，没有的事,我连人家联繫方式都没有呢。」


    季塞对别人的感情没多大兴趣，看柳繁星这样子，也不想再继续问了,重新开始确认机位。


    没过一会儿，柳繁星又自己凑上来和他说话。


    「季塞，你觉得如果有后辈突然单独送了我一个小礼物,是什么意思？她好像也没给别人送过。」


    在娱乐圈里，后辈和前辈打招呼送礼物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身为朋友，季塞知道柳繁星最喜欢听见什么答案，于是问:「只送你了？那肯定是有点意思吧？说不定挺好感你的。」


    「可是我又怕是我想多了，你说我要不要去要个联繫方式？」


    「她送我这礼物还是很古板的，现在的孩子不太喜欢送这种东西吧，你记不记得高中时候学校超市里经常卖的那种雪花球？她送了那种类型的工艺品，不过看起来很像自己做的，可精緻了，你说她会不会也是有点古板的人？」


    季塞懵了一下，注意力却不在柳繁星的话上，突然问道:「咱们高中有卖雪花球的吗？」


    没听见自己的答案，柳繁星也不着急，给季塞回忆起来:


    「当然了，底下还能刻字呢，这你都不知道吗，不过基本上没什么人买，大家送礼物的话不都是去学校外面买吗？谁会送雪花球啊，不过自己做的心意就不一样了，做个雪花球也需要很多时间吧，她又装扮的那么漂亮……」


    这人说什么季塞都听不太进去了，满脑子都是雪花球，他掏出手机，快速给孔行泽发消息过去。


    「雪花球是我高中送你的？」


    对面应该正在车上，没有立刻回复。


    等消息的过程中，季塞冷静下来想了想，一整个高中他应该都是没有见过孔行泽的，这人长得这么好看，如果见过他不可能一丁点印象都没有，而且两人年龄也差了好几岁，他上高中的时候，孔行泽应该才是初中，根本不在一个学校。


    很快季塞这边就投入了拍摄，他一直没有等到孔行泽的消息。


    以前很容易出错的组合走位季塞并没有犯错，因为已经练习了太多遍，现在闭着眼睛他都能把位置找到，除了走位以外，舞蹈动作他也是很熟悉的，而且相比较从前，身体的柔韧性也好了很多，总之几乎没有任何失误就完成了群体拍摄。


    很快到了单人拍摄。


    头顶上方有无人机，季塞需要仰头看向那个位置，会拍摄到他的表情管理和下颚线。


    风吹的大，风沙更大，季塞根本睁不来眼睛，如此两次，果然又被找麻烦了。


    「你连基本的表情管理都做不好了吗？」先是程天的助理来找麻烦，把季塞的工作给叫停:「本来镜头就没有多少，连这点也表现不好，镜头不要了？跟头猪一样，要不直接退圈吧你。」


    其队友也没有两次就通过的，只是助理单独把季塞拎出来找麻烦，身边那么多工作人员，他被一个小助理指着鼻子，任谁都知道这是在下他的面子。


    季塞眼睛里难受，根本不想理他:「你唠叨的功夫里都拍完了，能不能闪一边去？」


    这人还不依不饶:「你耽误大家的时间，还不让说话？」


    「骂你你就给我听着，信不信我给你发到网上？人挺糊的脾气还不小，这么会耍大牌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几斤几两。」


    这人嘴巴不停，季塞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走近了男人面前，猛地把沙子都吹飞了，吓得男人连连退了几步去揉眼睛。


    「来，你给我做个表情管理看看，这么大的沙子我能怎么办，话说了这么多，不知道还以为你也能出道呢。」


    季塞说完也不拍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喝起了奶茶，从出道开始他的黑评就没少过，一开始还能让他难受一下，后来根本一丁点都伤不到他了，反正不管别人怎么看不上他，他也不可能从组合里被踢出去，都无所谓，与其上赶着让别人喜欢，还不如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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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过了世面，从前面对镜头季塞总有些不自信，可自从在剧组被程炯治夸了几次以后，他对自己的认知也更全面了，他并非做什么都做不好，可能只是没有遇到很好的合作伙伴，更多的时候只要放开了就能表现的很出色。


    他这样不配合，拍摄果然停了下来。


    季耍脾气还是第一次，从前哪怕被骂了也总是默不作声的，这还是第一次反抗，一开始还有人说他两句或者来劝劝，过了十多分钟季塞都没有动一动的意思，现场工作人员都有些不知所措，大家都在看程天的脸色。


    和助理比起来，这个老滑头果然更有城府多了，他直接带着摄像机过来的，在季塞旁边问他:「和人产生口角很正常，但该拍摄还是需要拍摄的，这样子耽误大家的时间，工作人员也都跟着受罪。」


    季塞并非不讲理的人，把逻辑列出来和他分析:「你明明知道这里风沙大，组合其他队友的单人拍摄都有两三个小时，到了我这里就开始刻意刁难，半个小时没到就开始叫停，无数次人身攻击，为什么这样做？」


    摄像头前程天当然脾气好多了，如果真的爆料到网上，肯定也是经过剪辑的，哪怕季塞好声好气质问他，也不会被剪辑进去。


    但季塞也不是个傻子，之所以好声好气条理清晰地问他，就是因为手机也开启了录音。


    「那是助理他对你的期望值更高，所以才会要求更高，你不理解就算了，现在停工真的很不懂事，总不能让全片场的人都跟着受罪吧？」


    季塞不为所动:「那你让他来给我道歉，只要他道歉了，我就会继续拍摄。」


    程天吐了口气，轻轻靠近了季塞:「你真的还不明白状况吗？现在摄像头都开着，你觉得现场录音如果流出去，会是谁的损失更大？还是你认为公司会管你死活？你说我助理人身攻击你，有镜头吗？有人可以作证吗？公司连公关都懒得给你做，你觉得网友会相信你一张嘴巴？」


    他威胁完了，又换上一张笑脸:「我们各退一步，先把拍摄搞完，剩下的事情可以的等结束再说，不要耍脾气了。」


    季塞默不作声，这男人虚伪的嘴脸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如果反抗就说他不顾大局，如果不反抗这种欺负又无休无止的，实在让人噁心。


    哪怕他有录音，程天也根本没有说过任何可以当成把柄的话，甚至全程都在劝他。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周围的人都在等着他的反应，刚才有多硬气，这会儿就有多难下台，被人威胁着自己站起来回去拍摄，一丁点台阶都没有。


    程天的眼睛盯着他，助理也是一副洋洋得意，有一瞬间，季塞甚至想要直接甩手不干了，后面的事情爱咋咋地。


    可还没等他站起来，兜里正在录音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刚好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孔行泽的电话。


    「喂，亲爱的，我已经看见你了，你现在在拍摄吗？我能过去吗？会不会打扰到你？」


    季塞环顾四周，果然看见的远处孔行泽的身影，荒地里风沙很大，这人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带了帽子口罩和墨镜，可也许是为了能让季塞认出他，接起电话以后就把东西都摘了，远远对着季塞挥手。


    「没在拍摄，遇到了点麻烦事。」


    他才刚一出口，孔行泽就吓了一跳:「声音怎么这样了？」


    「沙子吃多了？还是有人欺负你？」


    与此同时，程天这边也终于收到了消息，孔行泽是私底下秘密过来的，但探班这种事总还是需要报备一下，于是这事情很快传到了程天的耳朵里。


    「他说他来给谁探班？」


    助理擦擦汗:「给季塞。」


    「你确定是那个孔行泽？」


    程天喜欢当红的明星，当红的明星中间，他最喜欢的就是孔行泽这样有人气又有背景有后台的明星，而且他也明白这样的人惹不起。


    确定姓名的时间里，孔行泽已经走到几人面前了，他先是看了看季塞，目光又从周围一群人的脸上看过去，把现场的情况掌握的差不多，他平常不犯傻的时候，人还是很有气场的，一眼看过去没人敢和他对视，最后视线又停在季塞身上，开口语气放轻了:「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风沙太大，眼睛里进沙子，季塞的眼角都有点红彤彤的，孔行泽捧着他的脸擦了擦眼角不明显的眼泪:「他们谁欺负你了？是哪个？」


    这下子包括程天在内，众人都皮都崩紧了起来。


    「这里面有点误会。」程天往前一步，截断了季塞的话，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孔行泽会为季塞出头，但很清楚这时候不能让季塞说话。


    「今天风沙太大，季塞不想拍摄，非要等风沙停了再拍，但是工作人员都准备好了，其他队友也都在等着他，很耽误其他人下班……」


    「闭嘴，我又没问你。」孔行泽打断他，又看向季塞:「你说吧，是哪个？」


    季塞把视线停在了身后程天的身上:「他说想让我退圈。」


    程天脸都白了，孔行泽走到今天的位置，在圈里的人脉和地位有目共睹，整死他这么个小蚂蚁根本没有难度，只好干巴巴解释:「我没有说话他一句坏话，一直都在好言规劝，这里的人都能作证。」


    「既然你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还会让季塞这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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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自己不想拍了……」


    「那肯定是因为你拍摄技术不行吧？」孔行泽当然不是来听真相的，他有无条件的偏袒，摆脸色给程天看:「每次mv都把成员拍的奇奇怪怪的，我买完了专辑都送不出手，早就想和你们公司协商换掉你了。」


    「不然这样吧，今天后面季塞的单独部分我来监督你拍摄。」他说这话，人还真拿开了椅子坐下了，监督着周围屏幕的运作，还不忘记对程天交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去给忙碌的爱豆倒点水吧，我看季塞应该有点口渴了。」


    周围工作人员都看着，对总指导提出端茶递水的要求实在不太尊重人，谁都知道孔行泽是在给季塞出气，程天迟迟不愿意动。


    孔行泽语气沉下来:「不会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吧？那你确实在娱乐圈也没什么用处了。」


    程天闻言狠狠抖了一下，最终还是去给季塞倒了水，满脸屈辱地一步一步走过去，将水杯放在放在季塞手边。


    孔行泽本身拍戏的时候就经常会确认镜头，对这方面还是挺有经验的，而且他说得也算是实话，程天确实不太会拍季塞的脸，很多时候优点都放大不出来，使得季塞在镜头里看起来都不出彩了。


    但孔行泽是最熟悉季塞优缺点的人。


    不光是单人拍摄的分量，两个半小时在孔行泽的监督下甚至超额完成了人物拍摄，他和摄像人员沟通给季塞拍摄不少其他镜头，都是他觉得比较好看的。


    等收工了，孔行泽还不忘记和经纪人商量:「这几天有时间我得去他们公司走一趟。」


    「季塞有好多镜头都很漂亮，应该考虑考虑放进mv里。」


    之前排练经常在一起，经纪人对季塞也算熟悉了，他问孔行泽:「那程天呢？这事应该不用做太绝了，示意一下他，他就不会再去找季塞的麻烦了，你真要去断他后路，狗也可能会咬人的。」


    「我得做好后路。」


    孔行泽重新带好墨镜和口罩，说话声音被阻隔住了一半:「如果有一天季塞把我甩了，这人肯定会重新去找他麻烦，而且是变本加厉。」


    他是最清楚季塞性格的人，就像和何束舟分手时一样，一旦不想继续了，季塞是不会顾及那么多的，到时候没有了孔行泽的照顾，在圈子里得罪的这些人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整治他。


    「所以不能给程天翻身的机会。」


    室外拍摄结束以后，后面的就顺利了很多，季塞对待工作从来都是很认真的，这次的服装和舞蹈都很符合他的风格，也因此将个人魅力发挥到了最大化。


    孔行泽去了公司以后，高层果然还是给季塞加了镜头，但是没有特别多，从前每次他的镜头都是最少的，这次的镜头出来，和队友比起来算不会太寒酸了。


    第43章


    第一天拍摄结束,季塞没有回公司安排的酒店，而是和孔行泽一起住了另外一家，他这时候才想起来白天这人没有回答自己的消息,关于雪花球的事情。


    孔行泽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从背后被季塞揉住耳朵，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他捏住季塞的手指肚:「怎么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消息呢。」


    孔行泽才想起来昨天季塞发给他的信息，他昨天下车才看到本来想直接打电话问季塞,可听见那边声音不对，他一着急就给忘了。


    后面也没有机会提起来,他点了点头:「你都想起来了？」


    季塞当然没想起来,所以才会带着疑惑和不确定。


    难道孔行泽是他曾经交往过的前男友之一？所以这人才会刻意接近他？


    如果真是的话,不知道被分了手的他有没有过一点记恨。


    「这是生日的时候你送我的。」


    他实在想不起来，孔行泽也不打算为难他了，将之前送给季塞的那个雪花球也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在这人面前。


    真计较起来,其实也并不是孔行泽的生日。


    孔行泽刚被接回孔家的时候生活的并不，孔川带头欺负他，老太太也视而不见,而且他母亲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在家里更不可会有人看得上他这个小三的孩子,有了老太太的纵容，不光是孔川，其他人也都明里暗里给他脸色看。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季塞的学校,也完全是因为孔川。


    孔川比季塞还要大两届，也和季塞在同一所高中，当时以自己要过生日为理由把孔行泽给骗到了学校学楼底下,那时候的孔行泽和现在也不太一样，从小被母亲保护长大的孩子根本没有一丁点坏心眼，虽然哥哥以前并不喜欢他，他也总觉得只要自己相处，就会少受一点欺负。


    孔川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不仅把孔行泽打了一顿，还说要效仿古代的刑罚，将其拴在电动车后面，在操场上拖了一整圈。


    本就是一群纨绔子弟，玩起人来下手根本没有轻重，或者也根本是想把孔行泽往死里整的，在他们嘴里孔行泽是婊子生的贱/货，命不值钱。


    过程中孔行泽一直抱着头，但颠簸太大，手臂在撞击下很快就失去了力气，头也晕晕沉沉看不清东西，他不光是两只手臂骨折，整个身体更是有无数擦伤，头部一直在流血，眼白中的血管都裂了，清晰看见血，最终失去了意识，被这几人给扔在了操场上。


    当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学校没什么人，而且正是冬天，天气冷得要命，这样一晚上过去，可人命都要冻没了，孔行泽意识模模糊糊的，也知道自己不真的倒在这里，求生欲使得他一直努力爬起来想要向人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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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季塞还是娱乐公司的练习生，每天放学后都要去公司训练，等到天黑了再回家写作业，事情发生那天他正没带作业回家，就让妈妈开车在学校门外等着，自己和门卫说了声，回到室去拿作业。


    路过学楼前的操场，远远看见有人躺着，把季塞给吓了一跳，一开始以为是谁在休息，可远远地却又看见了地上有血，吓得他赶紧跑过去，这时候孔行泽已经恢复了一点意识，可身体又累又疼，爬不起来。


    没有受伤的那只眼睛勉强睁开，看见了不远处正不断朝他靠近的身影。


    那是个长相很干净的男生，穿着墨蓝色的宽松羽绒服，人很高很瘦也非常看，他蹲在孔行泽面前，先是摸了摸他脏兮兮的额头:「你怎么了？没事吧？」


    季塞小心翼翼想把他扶起来，又害怕他受伤太重不移动，最终决定把人先放在原地，出校门找到门卫和母亲叫救护车。


    可他人才刚一站起来，又被孔行泽拽住了裤腿，男生脏兮兮的手指勾着他，生怕他把自己丢下了。


    季塞一愣，片刻又低头，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了下来，那上面有股很清新的香味，干干净净的，他没有嫌弃孔行泽浑身是血，直接把羽绒服的边角都掖严实了，把人整个包裹在里面，这才打了个哆嗦:「你等一会儿，我去找人叫救护车，很快就会回来，不用担心，你会没事的，放心吧。」


    再三强调下，孔行泽终于放开了手指，眼看着只穿了卫衣的季塞越来越远，到最后脱离了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男生一再的担保让他终于安心，季塞刚一走，孔行泽就彻底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他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还是联繫不上患者家属吗？」这是医生的声音。


    「医疗费我妈会先垫付上的，救人要紧。」


    这是救他的男生的声音。


    他很长时间才算彻底恢复意识，入眼是白色的病房，床边趴着个男生，满脸担心:「你醒啦？」


    孔行泽眨了眨眼睛，有点不解为什么这个男生还会守在他床边，轻轻点了点头，片刻又想到这人也许是害怕自己会跑路不交住院费，所以才一直在床边看着。


    但其实季塞的动机很简单。


    他觉得病床上这个初中生长得真看，忍不住想让人多看一会儿。


    「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虽然受伤很重，但保护住了头部，所以完全不会死，你放心吧。」


    季塞说完了，可又觉得自己和小孩子说死来死去的不太，解释了一下:「当时你躺在那里我都吓坏了。」


    看见孔行了一身的伤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季塞真以为他已经出事了，哪怕对方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眼看着有人死在眼前谁都会觉得很难以接受。


    男生笑了笑:「谢谢你。」


    」我们一直联繫不上你的家人。」季塞害怕男孩会难受，又跟着解释:」不过我妈不差钱，医药费你不用担心。」


    「如果有别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帮你报/警。」他顿了顿又问:「告诉我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子吗？」


    自从被家里接回来，这是唯一一个让孔行泽感觉到善意的人，他下意识不想在季塞面前说出实话，不想让季塞知道自己是小三的孩子，更害怕季塞也像其他人一样，认为他贱，一切都活该。


    所以孔行泽撒谎了。


    「今天是我生日，同学说要给我过生日，结果我来了却没见到人，还被高年级的学长打了一顿，可是恶作剧吧，他们都不太喜欢我。」


    虽然孔行泽看起来实在太瘦小了，而且面部也受了伤，一只眼睛一直睁不开，可看过美人无数的季塞还是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孔行泽长大一定会很看。


    他不懂为什么长得这么看的人也会被欺负。


    也许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孔行泽刚醒了没一会儿，很快又睡着了。


    季塞这才想起来自己作业还没拿呢，其他作业也就算了，偏偏是英语作业，季塞向来是个做什么事都想做的人，而所有学科里他最差的就是英语，不管什么理由都不阻止写英语作业，于是等孔行泽安稳下来，他又回去拿了作业。


    路过楼下超市的时候，碰巧看到柜檯里的雪花球。


    季塞想起男孩的话，他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朋友们都没来，还因为说错话得罪学长被得打得这么惨，心里突然软了一块。


    他想了想，走到了柜檯前，超市里除了吃的还有些小装饰品，虽然并不是特别，但看起来都还挺精緻的，估计omega会喜欢，最终季塞买了个雪花球给孔行泽带回去，除了可以定制的字以外，柜檯里也有很多雪花球上面是已经刻了的字，他耐心挑了一个，用礼品盒包。


    回到医院的时候，男生还在昏睡，季塞的妈妈守在床边帮忙盯着，身为母亲的本，她对小孩感觉到怜爱，尤其是在联繫不到家人以后，季塞的母亲更加觉得孔行泽可怜了，一直在旁边照顾，直到季塞回到身边来。


    不仅带了礼物，还买了个蛋糕，但都没有叫醒孔行泽，两人说了两句话，收拾了一会儿，季塞便坐远了点写作业。


    和孔行泽不同，季塞从小就是在很温暖的家庭里长大，老爸老妈很恩爱，俩人年轻时是在麻将局上认识的，都事业有成，而且很在意家庭，季塞从小也是活在麻将和父母的关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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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过得不的漂亮弟弟，他产生了一种保护心理。


    孔行泽醒了，就是看见坐在床边的季塞，还有不远处的蛋糕和礼物。


    「你感觉怎么样了？」季塞见他视线停在蛋糕上面，便把东西拿过来:「我妈妈说你有点脑震荡，吃太腻的东西可会不舒服，蛋糕就留给我俩吃吧，不过这个礼物是给你的。」


    孔行泽愣愣看着话很多的男生，催促下把礼品盒打开，里面是个雪花球，他小心翼翼把东西从里头拿出来，雪花球下面还刻着字:「送给你一整个冬天。」


    「虽然朋友们都没来，但整个冬天都是给你的礼物。」


    季塞笑了下，把雪花球摇了摇，里面的白色泡沫浮起来又落下，像真的像下雪了一样。


    孔行泽的眼睛只睁得开半只，盯着上面。


    虽然医院的灯光不明亮，那一刻孔行泽觉得季塞是全天下最温柔，最漂亮，最纯净的人。


    当然，孔行泽只将回忆讲到了这里，从那时候开始，他总是会偷偷摸去季塞的学校以探望哥哥为理由，躲起来等着季塞的出现，一开始只是看着，到后来开始偷拍照片，有时候也会偷偷拿走季塞不用的书本一类的贴身物品，那上头都有些淡淡的香味，和当初盖在他身上的羽绒服味道一模一样。


    这些行为一直持续到他升高中，慢慢才停止下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越来越懂得如何对付他那个扶不上墙的哥哥，孔行泽先是花钱找了人将哥哥给打了一顿，然后又装成体贴的样子在那群人面前拼命护住自己的哥哥，自己挨打。


    而孔川从小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胆小鬼，有人找麻烦已经够让他害怕的了，这时候孔行泽站出来保护他，还满嘴都是什么兄弟情义，孔川久而久之，终于被感化放下了防备心，后来孔行泽进了娱乐圈，丝毫没有要和孔川争家产的意思，在孔家的日子也慢慢过起来。


    唯一对他还有提防心的人只有老太太，孔行泽一开始就知道邵卫是来监视自己的眼线，甚至也知道邵卫喜欢季塞。


    每一次偷偷去看季塞的时候，他都会躲开邵卫，这也成了他这么多年没有和季塞再联繫的根本原因，因为一直在等待着机会丰满羽翼，在邵卫诊所的那一次见面，也是他计划了很久的见面，并非偶遇。


    在和季塞亲近起来以后，季塞果然已经把他给忘了，他一直告诉季塞不要把两人亲近的事情告诉别人，也并不是害怕媒体的曝光，而是担心邵卫会知道。


    季塞听完他关于学校时候的事情，就开始仔细端详孔行泽的脸，但一丁点都没看出他小时候的样子。


    「我记得网上说你是没整容的。」


    季塞喃喃自语:「那个小孩我是记得，但是你俩一点都不像，是因为那时候太瘦了吗？」


    像气质也不太一样了。


    孔行泽:「还有我也变大了。」


    季塞一挑眉:「哪里变大了？让我看看。」


    孔行泽脸不红心不跳脱下裤子。


    季塞:「……」


    第二天一早又重新投入拍摄，这次孔行泽只陪了季塞一个上午，下午就回了趟家，孔川出事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掺和进去。


    他回去的时候，孔川人已经醒了，但受伤的手臂和大腿都还没起来，病房外围着很多人，大部分都是老太太找来保护孔川的，孔行泽找了个椅子坐下，红着眼睛开始削苹果，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反而是孔川，一看孔行泽来了，又气得忍不住破口大骂。


    「邵卫那小子疯了，孔行泽你知道吗？他居然找人来打我！这小子彻底疯了。」


    「我听说了。」细长漂亮的手指将苹果切成块，摆放在盘子里，孔行泽一向姿态优雅，吐了口气:「下手这么狠，看来一丁点都没顾及兄弟情分，他连哥你都敢打，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估计找上我也只是时间问题。」


    「无法无天了他！难不成一整个孔家还被他这么一个小角色拿捏？」孔川恨得只咬牙，可一回忆起邵卫那张阴柔的脸，心里又开始害怕。


    他从前不理解别人恐惧邵卫的原因，可被打了一次以后，也开始对这人有了阴影，邵卫下手太狠，他是活生生被打服了，虽然心里相当不甘心，可孔川根本不敢做出什么反抗来。


    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病床前的孔行泽身上。


    「行泽，这事你不坐视不管。」孔川的语气一下子亲近起来，看向孔行泽的眼睛里难得有了真正家人的关心:「哥平时对你这么，是把你当成亲弟弟的，哥自己受伤是没关系，可如果不解决邵卫这个麻烦，他肯定也不会放过你。」


    孔行泽皱着眉头，身体小幅度颤抖了一下，看起来是真的在担心了:「可是我根本什么也做不了，我没有做事的力。」


    从前公司的种种事情都是邵卫负责的，孔行泽从来没有插手的机会，也一直是被家里防备的那一个，现在邵卫反水，孔川受伤，公司又需要老太太来打理，他轻轻安抚:


    「大哥你不用担心，咱们还有祖母在呢，她一定会把事情处理，给你报仇的。」


    孔川暗暗咬牙:「那老太太都多大岁数了，总共还活几年？我看你就是不想趟这趟浑水吧！一边希望得到孔家的庇护，一边又不想做事，你以为我们会养一个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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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行泽被说得脸色发白，孔川看他是真害怕了，才又安抚道:「我会让祖母找人过去帮你的，只要把邵卫治服了，以后什么事我们都不会再找到你的麻烦。」


    孔行泽为难地沉默了许久，眼看孔川已经被不耐烦了，才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咱们说话算数，到时候我还是要回去娱乐圈演戏的。」


    孔川忍不住在心里觉得他这个弟弟胸无大志，而孔行泽重新穿外套，离开病房就收起了那副唯唯诺诺。


    这顿毒打只是个开始，和邵家商战才是重头戏，从前的老太太信任邵卫，孔家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他在打理，只有一部分机密老太太有所保留，不过不管是投资还是订单，都不是孔川接手过来的。


    这是孔行泽最的机会。


    在季塞拍摄mv这几天里头，孔行泽一直在忙碌着孔家的事情，在娱乐圈的这几年他积累下了大量的资产，也秘密地有了自己的公司，虽然比不上孔家的资源和人力，但孔行泽还是有了很多经验。


    他从来不会在老太太面前表现出擅长的样子，在回到公司的这段日子里，所有简单的事情交到他手里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做，孔行泽心里很清楚，老太太这是已经开始有意把他培养成孔川的第二条狗了。


    孔家和邵家集团的事情，很快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一时间人心惶惶的，孔行泽也是无数次和老太太提起。


    他在老太太那里长久的人设都是个啥都不懂的傻子，在别墅大厅一边看简单的文件，一边表现出忍不住的害怕:「奶奶，咱们要不还是和邵卫谈谈吧，他从小就对我们很，不会真的伤害哥哥的，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只要说开了，他肯定还会回来帮住大哥。」


    言下之意，这文件他看不下去了。


    老太太靠在沙发上，正如孔行泽第一次见她时一样，眼中的打量清晰分明。


    「你不恨孔川吗？」她这样开口，不理会孔行泽方才说了什么。


    「虽然大哥小时候欺负过我，但也是唯一对我的人。」孔行泽说着话，又想到了大哥在医院的样子，但却不抬头，视线依然停在文件上，仔细看眼圈却发红，仿佛是想起大哥受伤的事情，难以自禁带了点鼻音:「可他是我唯一的家人。」


    老太太默不作声，她年纪已经大了，就像孔川说得，根本没有几年可以继续管理孔家照顾孔川，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孙子。


    孔行泽已经在她身边十年，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无法让人觉得是对孔家有什么心思，很多时候他甚至连讨拍马屁都容易拍到马鼻子上。


    可她依然觉得看不透孔行泽。


    如果现在的情况不是别无他选，老太太一定不会想到孔行泽，邵卫不光是训了孔川，甚至连她手底下的其他亲信也都一併处理了，大部分是收买，剩下收买不了的几个人也都搞垮了，却唯独留着孔行泽。


    这里面的用意，她很难不多想。


    「奶奶，我不是不想帮你们，主要是我和邵卫之间仇恨可比你们还要深，他现在还没动作，一定是憋着更残忍的手段想整死我。」


    孔行泽当然早就知道了她的担心，于是又做出恐惧的样子，咽了咽口水:


    「其实我谈男朋友了，对方是邵卫喜欢了几年的一个男生，我从他手底下把人给救出来了。」


    老太太一挑眉头，听孔行泽把事情交代了一遍，也的确想起了季塞这个人。


    她知道邵卫有个非常喜欢的人，也正是因为那个人当初才不顾家里的反对从事了性向研究方向的专业。


    在她眼里孔行泽本身没有力，她也更不知道孔行泽背后早就已经积累起了资本成立公司，她以为孔行泽除了投奔邵卫以外，只靠着孔家，事后找人调查一下就发现了孔行泽说的话没错，邵卫那边已经彻底掰了，甚至送进局/子里都是孔行泽报的警，她这才算稍微放下心。


    季塞本身是不知道孔家的事情的，日子过得还挺无聊，从网上搜一搜自己参演的剧本路透，或者打电话给苗通成聊天天，再或者想一想晚上和孔行泽来点什么新花样，每天都非常平淡。


    然而日子没过多久，季塞就有麻烦了。


    看见邵卫的瞬间，季塞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那张脸慢慢和记忆里的重合起来，只要一想到那个晚上邵卫疯狂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要快点离开这人的视线，拍摄片场里人很多，那人在休息室悠闲地喝着茶，他本地提防:


    「你来干什么？」


    确认了身边有人，季塞才说话。


    和他比起来，邵卫看起来就放松多了，笑容依旧温温柔柔的，落在季塞眼睛里，却说不出的吓人。


    「你在害怕我？」邵卫并没有靠近季塞的意思，而是用两个人都听见的声音，远远开口。


    得不到回答，他也不在意，依旧静静看着季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来看看你和孔行泽过得还不。」


    将茶杯放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邵卫慢慢靠近了季塞，季塞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被人捏住了手:


    「你没有爱上他吧？」


    「突然发生什么事，会不会哭鼻子？我太担心你会哭，才过来看看。」


    「现在轮到他了。」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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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回到酒店,季塞脑子里还忍不住回放着邵卫的那句话，他给孔行泽打了很多个电话，想要确定对方是否安全。


    「这也是迟早的事。」孔行泽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抽了根烟,他很少有抽菸的时候,距离上一次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你放心吧，我身边有很多人，不会有危险的。」


    很多话并不合适在电话里说，孔行泽也不确定祖母有没有在电话里监视他,只好一直安慰季塞:「奶奶会保护我们的，不用担心。」


    如果是别人,季塞也许不会这么担心,可对方是邵卫,他莫名感觉到恐惧，在他印象里这人手段很多，孔行泽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他的，而孔行泽在电话里只肯说靠着祖母,这话骗骗别人还可以，季塞一丁点也不相信祖母会保护孔行泽。


    但他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只好作罢。


    凌晨还有初舞台的录制和排练,队友五六点钟就先休息了，季塞实在有点睡不着,一直等到孔行泽回来，他听见了门口开锁的声音，立刻就爬了起来。


    「你回来了。」带着室外的热气,孔行泽蹲在门口换鞋，季塞上去抱了抱他。


    「都快吓死我了，电话里又不方便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祖母那边会帮助你吗？」


    因为无法确定酒店里安不安全，是否有监听设备，孔行泽并没有把自己的计划都对季塞说出来，他在纸上写字，大概和季塞说了一下。


    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太久，孔行泽在心里无数次演练，他已经计算了很久，有七分把握不会出错。


    「等工作结束先别回剧组了。」即便如此，他依然不希望季塞会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来，孔行泽不确定祖母为了拿捏他，会不会对季塞出手:「在事情结束之前，先躲起来，去咱们之前的民宿。」


    那里地段比较偏远，一般不会有人找过去。


    季塞不能放心，孔行泽越是这样说，他反而越是害怕会出现什么问题，一整晚都没睡，第二天经纪人叫成员起床，季塞是直接去的录制现场。


    等一切都忙完了，季塞又回了趟自己家。


    在公司实在太忙，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的爸爸妈妈见面了，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有很多想和爸妈说，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推门进去，发现爸妈并排坐在一起，神情很认真，看到氛围很合适严肃的话题，季塞习以为常悄无声息走到两人面前。


    果然，他们在开黑，老妈玩得射手正在无兵线a塔，他爹的辅助疯狂补血，两人都是头都不抬一下。


    季塞:「……」


    许多年过去，夫妻俩的爱好还是相当一致，都很爱玩游戏，以前喜欢打麻将，互相网发展起来了，又喜欢上了打游戏，他们甚至因为共同的爱好很多年都没吵过架，唯一一次还是因为他妈妈把老爸的欢乐斗地主豆豆都输光了，老爸气的没吃晚饭。


    和这样两个人，季塞实在说不出什么严肃的话来，甚至他都推门进来了，俩人都没搭理他。


    」老爸老妈。」


    季塞自己走进来爬上床，插了根退在两人中间:「老爸老妈，我回来了。」


    「好乖儿。」他老爸头也不抬。


    还是没人理他。


    于是季塞顿了顿，把腿抽了出来，在两人背后悠悠开口:「我谈恋爱了。」


    这次过了好半天，两人才终于抬头。


    「又谈恋爱了？这次怎么没带回家吃饭？」


    「他遇到了一点麻烦，最近都来不了。」


    季塞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慢慢快睡着的时候，父母这一方终于取得了胜利，这局打完了。


    「爸，我谈恋爱的对象你也认识。」


    季父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孔行泽是哪个。


    他留在家吃了晚饭，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下午回去的时候换了身衣服，父亲还给他安排了两个保镖。


    季塞确实按照孔行泽的安排，没有直接回剧组，对外是说回去了，可真实情况确实拜託了苗通成帮忙请假，自己去了之前的民宿，不仅如此，他还让两个保镖一路跟着他，都在门口站着。


    这样几天以后，季塞也听到了一点孔行泽的消息，新换的手机会收到陌生的简讯，对方告诉他现在一切都很顺利。


    孔家接连几笔生意都被抢了，孔老太太操持着孔家大大小小所有的事物，最近总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有一家完全陌生的公司一直在干涉他们，孔老太太早就知道了背后是邵卫。


    两人斗得昏天黑地，而孔行泽在其中得利，半个月的时间里赚了一大笔。


    事情就是在月底发生的，之前签下的两笔大订单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孔行泽从公司里抓出了内鬼，是邵卫很早就塞进来的人。


    这人从公司成立的初期就已经在了，是已经埋伏了相当久。


    孔行泽本身是并不差钱的，只是这样一来，计划本身也相当于暴露了，很快孔老太太那边很快就会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他从中作梗，从孔家公司内部获得交易信息，再通过自己的渠道阻止孔家的生意，这么多年精心经营的人设一下子全部被曝光，老太太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多年来潜心的报复以失败告终。


    由于孔行泽的刻意隐瞒，季塞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民宿周围都看不见什么人，他每天都会去海钓，回来就练习练习舞蹈，并且一直以为孔行泽那边还算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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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也和往常一样，季塞拎着小红桶，带了三四条海鱼从小路上回家，远远看见马路上来了很多相同型号的车，大概有七八辆，如果换成其他地方季塞可能不会太过注意，但这民宿周围平时都是没什么人会来的，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实在不太对劲。


    也正因如此，季塞并没有回去民宿，他也不知道应该去哪，虽然身上有钱，但其他什么证件都没有，附近也没有认识的人，他也更不可能敢去联繫谁。


    从下午一直在海边蹲到了天黑，季塞都没有做好决定，海边的石头洞里头又黑又冷，还莫名让人觉得害怕。


    离开这么久两个保镖都没有来找他，季塞基本确定了民宿已经出事了，现在必须得找个地方住一晚上。


    正当他准备起身，手机的光线却突然亮了起来，显示屏将洞口照亮了一角，陌生的号码发来了简讯。


    「你在哪里呢？」


    「怎么找不到你。天都黑了，不要乱跑了。外面很危险。」


    季塞嵴背发凉，这样伪装成温柔实际在威胁的语气，一看就是邵卫那个变态。


    没得到回覆，对方很快又发来了消息:「自己回来会省点麻烦，我知道你的位置，很快让人去接你。」


    这里已经不能停留了。


    季塞估摸着邵卫已经知道了他在海边，只是海边可以海钓的地方很多很宽阔，季塞又从来没有带过其他人一起来，所以一时半会儿邵卫还找不到人，才会给他发消息威胁，让他自己乱了阵脚。


    他脑子飞快运作，慢慢想到了去处。


    ……


    从两天前开始，邵卫就已经去过了剧组，见到和季塞一起拍摄的演员和导演，并且得知了季塞并不在剧组里。


    他坐在季塞之前住的酒店房间里，看着苗通成，男生不愧是演员出身，一丁点破绽都看不出来，一直在说自己也不清楚季塞去了哪里，从前几天就说了回剧组，但却一直没有回来，大家都在等待他的拍摄。


    苗通成是第一次见到邵卫，包括程炯治在内，剧组里和季塞比较熟的几个人都被找了过来，男生长相非常好看，是标准的美人，人看起来也很温柔，可坐在床上被周围一群人围着的样子，莫名让苗通成觉得怪吓人的，他没见过这架势，连导演都被弄过来了。


    「你说这些我也不太懂。」程炯治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甚至还敢光明正大端详邵卫的脸:「你要找季塞，我这没有，不说一声就跑路的演员我也不会考虑再用了，不过你这脸确实不错，要是愿意和我演戏的话，可以考虑考虑。」


    邵卫抬起眼皮，轻轻笑了一声，并不理会那些油嘴滑舌:「嘴巴硬的话也是需要受点苦的。」


    苗通成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好看的人动起手来会这样粗鲁，一直到通过其他手段确定了季塞的位置之前，他算是彻底对邵卫改观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季塞会吓到剧组都不敢回。


    甚至在通过其他渠道终于知道季塞去处，离开之前，邵卫还轻轻拍了拍苗通成的脸，调笑道:「你演技确实不错，未来一定会有很大的发展。」


    苗通成一直没有说出季塞的位置。


    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还能笑出来一点:「多谢夸奖。」


    季塞万万没想到邵卫会胆子大到敢去剧组闹事，更不知道苗通成身边发生了什么，原本以为那里会绝对安全，得知了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在几天以后，他坐在苗通成二舅妈家的炕头上，穿着短半截花裤子嗑瓜子，大铁锅里炖着酸菜鱼，电视机里播报了这项新闻。


    闹事的人已经被抓了，但其中并没有邵卫，也没有他身边最常跟着的几个人。


    被抓的几个都是替罪羊。


    原本就没想要连累这么多人，他第一时间想的是出面解决，可又被舅妈拦下了，她不仅没怪季塞，反而劝他:「你们年轻人就是太浮躁了，沉不住气，通成没事，家里刚才来电话了，就是点皮外伤，这孩子皮实着呢。」


    这几天季塞一直会帮保姆阿姨噼柴火，今天又到了噼柴的时间。


    「他这么用心保护你，一定说明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好不容易都跑出来了，你再回去他不就白挨打了吗？」


    季塞没说话。


    与此同时，孔行泽那边也被祖母叫去谈了话。


    说是间谍公司的实际控股人已经查出来了。


    第45章


    调查的人说,公司和孔行泽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具体的控股人是一个外国人，而且年纪很大了,和孔行泽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们公司专门聘请了一个研究投资的专家，针对孔家的生意做研究。


    而之所以会和孔行泽扯上关系，是因为邵卫从中作梗。


    孔行泽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淡定，傻愣愣吃冰淇淋,可在祖母询问的时候，放在桌子底下的那只手不停在抖。


    「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更警惕一点。」孔川坐在祖母身边,以一个大哥教训弟弟的方式说话:「这么多人怎么不诬陷别人就诬陷你呢？还不是因为咱们家只有你让人有机可乘。」


    不诬陷别人,当然是因为他这个好大哥最不信任的人就是他孔行泽,但孔行泽丝毫没表现出不满来，反而轻声答应:「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多注意的。」


    才刚从孔家出来，孔行泽就去见了季塞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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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多亏两人的帮忙,他才能从中脱身，调查出来的假身份是季塞父母帮忙搞的，这也是前几天季塞交代好两人的事情。


    「你不用谢我,等以后你如果接手了孔家，只要多和我们合作合作就好了。」


    季塞的老父亲一直想要和孔家谈点生意,但一直没有很好的机会，帮助孔行泽对他来说并非全无好处，这次孔家的事情里头提前站队,他相信孔行泽的能力。


    等人走了，夫妻俩才又重新讨论起来:「咱们儿子眼光真不错，小孩长得真好看,又有能力。」


    「但是我儿子也不差啊。」母亲补充道:「这么多人喜欢他，不就是说明他值得人喜欢吗？多讨人喜欢一人。」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事情处理好没有，你有没有打电话问问保镖？」


    季父中午才和两个壮汉打过电话，那边说什么事都没有，季塞已经钓鱼去了，还发了带着小红桶和防晒小红帽的季塞的照片过来，俩人围着照片看了半天，怎么看都觉得非常可爱。


    季塞失联的事情他们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打了很多个电话，季塞那边都没接通，夫妻俩急坏了，正准备连夜赶去剧组，却发现季塞自己回来了。


    夫妻俩都是一愣，上一次回来季塞把事情的严重性都说了，可这人居然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回来了，甚至还能完好无损到了他们面前。


    「儿子你没事吧？」季妈妈上来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季塞除了吃胖了点啥事没有以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你就这么回来了？」


    「不想躲了。」他摊在沙发上看电视，身上还穿着大花裤子，满身都是疲惫:「如果真有人找麻烦，我就报警。」


    「没道理大家都在提心弔胆吃苦，就我一个人躲起来吃酸菜鱼啊。」他抬头看着自己的老爸老妈:「你们连孔行泽都保护的了，保护不了我吗？」


    虽然被季塞说起来有点怪怪的，不过听起来还确实有那么点道理。


    「既然有道理，我哪也不去了，老妈你把我游戏帐号分也上了吧，娱乐圈里谁段位都比我高，他们都以为打游戏打的好么，正好最近有时间。」


    季母看起来还是想要劝一劝季塞，坐到了他的身边，终于严肃起来，拉着季塞的手语重心长:


    「上分这种事还是得你自己来，妈妈从小就教你自力更生，我和你爸两人带你一个，还能带不动吗？」


    季塞回来以后，短时间好像确实恢复了正常，他能有勇气回来，也不光是觉得累这一个原因，季塞不管在娱乐圈再怎么黑，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他觉得现在的社会不会让他这么一个正常人就在大众视线里出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情已经被处理好了，孔行泽的祖母果然没有再来找他的麻烦，没过几天孔行泽也来看他了，但季塞一直没有见过邵卫。


    下一次听说孔家的消息，就是孔老太太突然生了重病，住进了医院，孔行泽当天来季塞家里，和他说了很多话。


    他和季塞说邵卫和祖母这场斗争已经有结果了，老太太显然是输了，孔家偌大的生意场也许很快就会掏空。


    孔行泽还和他说，自己准备最后和邵卫赌一把，如果几天以后没回来的话，可能就会和老太太是同样的后果。


    季塞想了想，问他:「老太太是怎么样了？」


    「突发性脑溢血，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估计以后都动不了了，谁也不知道现场是怎么样的，估计也是邵卫动的手脚。」


    季塞想了想，如果孔行泽也躺在床上动不了，他一定会养着孔行泽一辈子的，瞬间又觉得自己乌鸦嘴，呸呸了两声:「咱们不能不去吗？」


    孔行泽摇摇头:「就算我想把一切都放下，邵卫也不会放过我的。」


    季塞抱了抱他，这些日子里一直能够安然无恙，他也听父母说了原因，知道是孔行泽在保护他不让邵卫靠近，如果可以他希望俩人都不要再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可显然是做不到。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帮助孔行泽什么，接下来的三个多月孔行泽都没有再来过，季塞打了几次他的电话，这人好像也挺忙的，心里有块石头压着，两人的气氛也轻松不起来，几天以后，甚至再也联繫不上了。


    组合的回归很快到来，这一次季塞的风格变化很大，因为从前一直走得是熟男路线，新歌mv里突然换成了更艷丽一些的妆容，也许因为减肥和之前性转药物的原因，他也瘦了很多，人看起来反而更有魅力了。


    组合回归当天季塞就上了热搜，新歌录制舞台的直拍甚至第一次突破了千万。


    网上留言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季塞这是经历什么了？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是错觉吗？他怎么好像舞蹈功底也变好了？这都让我开始期待新剧了。」


    「他真的是很漂亮的男生。」


    剧组趁热打铁，新剧的宣传短片也放了出来，短片中季塞的表现一样亮眼，和孔行泽的戏份又很刺激，一时间人气暴涨，得到了很高的关注度。


    他好像从出道开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气，就连队友里最红的何束舟一时间也都被比了下去。


    接了几个gg，好好忙活了一阵，季塞下一次见到的人是邵卫，已经快入冬了，天气转凉，工作结束的季塞下班回家，在家门口看见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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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卫靠在门口，看起来一直在等他。


    天色很暗了，将两人的影子也照射的模模糊糊，季塞先后退了一步，捏紧了手机，片刻后又镇定下来。


    邵卫是自己来的，身边并没有带着其他人，看见季塞时也非常理智。


    他笑起来轻轻的，好像只是好奇:「你怎么不躲了。」


    这人要是真想做什么，季塞第一时间就会报警，如果报警也解决不了，那就说明他做什么都没用，还不如省点力气。


    邵卫满足的笑了笑，他上前似乎想要碰了碰季塞看起来异常柔软的耳朵，可在看清对方的表情以后又停下来了。


    「能不能陪我去吃点东西？」


    季塞犹豫了片刻，最终答应下来:「只是去吃饭。」


    因为心里还有防备，季塞特意选了人多的地方，也并没有去隔间。


    他本来以为邵卫想和他说些什么，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孔行泽也很多天都联繫不上了，季塞本能以为邵卫会来和他摊牌谈条件，所以才会答应一起出来吃东西。


    可这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一句和这件事情有关的话。


    两人算得上平静和平地吃完了饭，路过楼下带小孩的游戏场，邵卫停下来看了一会儿，他一直算得上平静温柔地和季塞搭话:「你喜欢小孩吗？」


    季塞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劲，也说不上是怎么了。


    「我以前不喜欢，我不是喜欢柔软事物的人。」邵卫趴在栅栏旁边，目光很温柔:「你改变了我很多，即使你自己并不知道。」


    季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直以为邵卫性格的改变是装的，觉得他心思深沉，突然听见这样的话，一时间也有点惊讶，可心底更多的还是不信任。


    在季塞眼里，俩人相遇的不美好开始，就决定了他无法对邵卫信任起来。


    对方果然没有再像上次一样，非叫他一起去哪里逛逛，两人吃完了饭，季塞就自己回家了，直到他坐上计程车，邵卫都还在商场门口等车，初冬的路灯底下，他眉目都很温柔，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所致，这人看起来有点伤感。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下一刻再去看邵卫，这人又挥了挥手，开始和季塞告别了。


    因为没等到计程车，一直到季塞的车开远了，邵卫还在原地向他的方向看着。


    他在路灯下站了很久很久，影子一点点变长了，车子再也看不见踪迹，才轻轻开口:


    「我也不会再爱你了。」


    后面很长时间，季塞都没有再见到他的人，孔行泽却重新回来了，经常会来看季塞，两人也讨论过孔家的事情，说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了，邵卫因故意伤人罪被拘捕入狱。


    他去见季塞的一天，应该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听到消息的一瞬间，季塞难免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虽然不喜欢邵卫，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结局，脑海里回想起那人站在路灯底下告别的样子，居然也有些伤感。


    从两人认识一直到今天，邵卫很多时候确实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可多少也是有些陪伴出来的感情的，邵卫很照顾他。


    他们应该算是朋友吧。


    季塞一边这样觉得，一边又不懂自己应该是一种什么心情，如果非要说起来，大概就是一种对熟悉的人的不舍，很多天都一直围绕在这种情绪里。


    直到几天以后，他被孔行泽的电话给吵醒。


    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他慢悠悠爬起来，孔行泽的声音听起来很欢快。


    「你醒了吗？在家吗？」


    季塞嗯了一声，还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


    对面呼出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取暖，片刻才开口:「我在你家楼下。」


    季塞反应了一下，瞬间精神了，他爬起来拉开窗帘，果然看见自己家楼下的花园里站着个熟悉的影子。


    影子也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只穿了个牛仔服，都有点发抖了，看起来很冷的样子。


    孔行泽见窗帘拉开，终于对着季塞挥了挥手，吐出的哈气是冬季独有的温度。


    季塞赶紧下楼，看见孔行泽冻得红彤彤的鼻头，没忍住用手指戳了戳:「你傻吗？干嘛不让我妈给你开门？」


    「我本来还想爬你家的窗户，但是没成功。」季塞把他拉进屋里，朝楼下喊了一声，告诉父母来了朋友，立刻把孔行泽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们还是像从前一样，好像离开的几个月也只是时间过去了而已，季塞把他塞进自己被窝里，两个人窝在一起取暖，然后又一起去洗澡。


    之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孔行泽有点开心地看着季塞:「我来这么早，是因为睡不着然后想到一个新的有趣的玩法。」


    两人分开太久，季塞都快忘了这茬了:「什么玩法？」


    孔行泽突然掏出了厚厚一沓剧本，甩在季塞面前，然后轻轻挑起面前人的下巴:「和我睡一次，这些你都可以随便选。」


    好傢伙，这还玩上潜/规则pl/ay了！


    季塞做出对着剧本吞口水的动作时，对方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裤子，他立刻抓住了那只手，眼角红彤彤的:「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孔行泽点点头，轻轻吻住他，而季塞「勉勉强强」地躺下，然后又抬起头小心翼翼盯着对方看:「那你小心一点，我没经验，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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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者并不说话，而是轻轻凑上身体。


    还没等干嘛呢，门却在这时候被敲响了。


    「季塞，和朋友出来吃饭了。」


    是家里的保姆阿姨。


    两人互相看看对方的眼睛，又低头盯了眼彼此的□□。


    只好先应声:「我知道了。」


    季塞本来想拖着孔行泽去洗澡，凉水沖一冲让其消停下去，可又觉得洗完澡下楼，更显得像做了啥似得，最终只好放弃。


    两人就这样下楼吃饭去了。


    季塞的父母早就已经见过了孔行泽，这是第二次见面，都没有那么拘谨，而且这夫妻俩本身就是比较放得开的性格，见他俩就这样从楼上下来，好像还有点惊讶。


    「你俩啥都不做就下来了吗？」


    季塞:「……？」


    孔行泽融入这样的家庭里是很轻松的，一开始还会有点拘束，可慢慢也发现季塞的父母虽然是长辈，但却和同龄人相处的也差不了多少，大家喜欢玩的他们也都得懂，更像是普通朋友的相处方式。


    慢慢的，季塞的心情也重新好起来。


    电视剧正式播出的前一天，苗通成也来串门了，新剧热度很高，他有望靠着这个拿个最佳男主角，而季塞和孔行泽的戏份也有相当高的讨论度，甚至延伸出了很多cp粉。


    三人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等待着开播，苗通成一直没有提起过之前挨打的事情，可季塞面对他时，心里是很有愧疚的。


    前段时间他隔三差五就会去看望舅妈和苗通成，过去帮几天忙，小庄园里的生活非常舒服惬意，他也认识了新的朋友。


    从回归以后，到剧播完，季塞的人气一路飙升，又接了两三部戏，两年的时间里已经彻底迈入了影视圈，并且在两人cp热度很高的情况下，他和孔行泽又合作了很多次。


    很快圈里就传出了两人在交往的传言，一开始孔行泽那边是没有过回应的，他知道季塞很多时候都不喜欢把恋情公布出来，所以一直都没有说过，不过季塞却一反常态很大方的承认了，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大大方方承认恋情。


    他和孔行泽都发现了新的乐趣，基本上把市面上能看到的pl/ay都了解了一遍，季塞甚至在这些角色扮演中熟悉了各种各样的角色，慢慢摸索培养出了一套自己的表演方式，越来越得到了大众的认可。


    季塞并不想去想分手的事情，他喜欢孔行泽。


    几年之后，也有听到过邵卫的消息，有人说他应该是出狱了，可却一直都没有再见到过他的人。


    季塞和邵卫早已经没有了联繫，不光是他，身边绝大部分朋友都没有见到邵卫，后来又有传言说邵卫是被仇家给杀了，所以才会一直找不到人。


    真相无从而知。


    季塞的生活依然继续，虽然有人离开也有新的人加入他的生活，而季塞从来都不是一直沉浸在过去的人。


    新剧在接受採访，主持人问季塞:「您的演技突飞猛进，请问秘诀是什么呢？」


    季塞的目光穿过访谈节目现场七百多观众，看到了人群角落里的孔行泽:


    「是孔行泽前辈，经常会採用非常手段帮我训练。」


    主持人:「孔影帝？那一定相当严格吧？」


    孔行泽很少接受综艺，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他都是个非常严肃认真的人，这和平常的相处并不相同。


    季塞笑了下:「倒是不严格，但因为学的多方法多，角色多，每次讲课我俩都非常累。」


    当天的热搜，在人群里的孔行吗被摄像机拍到难得的失态，板正坐着的男人被一口矿泉水呛得咳嗽了三分多钟。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