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我生命星神,开局奖励阮梅》 第1章 踹开阮·梅的心房 宇宙深处,文明尚未诞生的星球。 荒芜的沙漠中,一座体育馆大小的研究所格外突兀,偌大的研究所内只有一位科研人员。 黑发女子端坐在办公室中,看了看监控录像里生命的成长状况,结束了今日的观测。 她打开桌上的音频设备,准备找到一个戏曲电台,进入休息时间。 但就在调整频道的过程中,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生命]星神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的认知之中。星际和平公司的使者已开始与相关文明进行接触。” 阮·梅微微一怔,没有再调整频道。 绿宝石般的眼眸中闪烁着久违的光芒,寡淡的情绪荡起一丝波澜。 音频设备打断阮·梅的思考:“相关文明称[生命]星神作为他们的造物主,就像一位慈爱又严苛的父亲。” “在文明蹒跚学步时给予保护,在文明独当一面时给予自由,在文明陷入迷茫时给予启迪,在文明面临无法抵抗的毁灭时给予救赎,在文明走上歪路时将其拨正或肃清……” …… 黑塔空间站。 名叫白言的黑发青年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也在收听星际和平公司的新闻播报。 只是他听到这些对[生命]星神赞美的话语时,眉头越皱越紧。 他都躲到这里来了,还是没躲过那些孩子们对他的夸赞。 他都想过去把那个接受采访的小家伙的嘴捂住,能不能别吹了? 哥们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生命]星神而已,与宇宙中的其他生命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也只是茫茫众生之一罢了。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有多长时间了。 之前还在玩星穹铁道1.6版本,没两天就出意外玩到这个世界里去了。 也不知历经多少岁月,他触碰到了生命的概念,成为了星神。 在创造了一些文明之后。 他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星神身上。 不止是星神,他对世间每个生命都同样感兴趣。比如星核精,机巧少女,冰封少女,持明族…… 虽然生命的本质相同,但每个生命也有着独一性。 他很乐于观察,记录每个生命的独一性,感受生命的美妙之处。 他以帮[巡猎]寻找[丰饶]为代价,在[巡猎]追[丰饶]的时候正大光明的观测[巡猎]的生命构成。 又以帮[丰饶]躲避[巡猎]为代价,获得了[丰饶]的生命构成资料。 但是[丰饶]并不需要他付出,直接无私的为他提供了观测机会。 暂时满足了探知星神生命构成的欲望后,他把心思放在了其他生命身上。 跑到黑塔空间站假扮科员,是为了接触那些有生命的奇物,以及等待某个“星核精”的诞生。 最近他又升起了探知星神生命构成的念头,不过这次他盯上的不是别人,而是[生命]星神,也就是他自己。 分出一个自己进行观测,会破坏生命构成的完整性。 他必须找个合作伙伴。 这个合作伙伴除了在生命科学的才能上无可挑剔,也要有探知星神生命构成的胆识。 激起自身久远的记忆。 白言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阮·梅。 但同为“造物主”,阮·梅对生命的态度让他有些不舒服,不然他早就对其投以注视,赐予其[生命]的命途之力。 不过生命并非一成不变的。 可以调教好了再谈深度合作的事情,说不定还能多一个令使。 只要表现的好,他愿意给予阮·梅应得的[奖励],比如对他的身体胡作非为的权利。 白言感知了一下生命坐标,确认阮·梅的位置。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走进阮·梅的卧室,踹开她的心房。 ———— 宇宙深处的研究所,阮·梅卧室。 充分的休息有利于实验的进行,但今天的阮·梅还没有睡。 她伸出纤纤玉指,拢起沐浴后散开的墨色长发,身着睡衣端坐在卧室的书桌前。 螺旋纹的腿环中渗出半粒水滴划过白皙的肌肤。 在今天的休息时间里,她少有的没有去吃点心,而是去收集了关于[生命]星神的资料。 这位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星神,许多资料的真实性有待确认。 只是目前除了这些资料,没有其他的信息来源。 如果能想办法见一面那位星神就好了。 “铛铛——” 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阮·梅秀眉皱起,警惕起来。 在这颗星球上应该不存在智慧生命才对,难道是从天外跟过来的? 她迈步过去开门。 精致的面容上并无惧色,心底倒是升起几分不悦。 咔嚓一声门响。 暗淡的灯光下,走廊之中空无一人。 阮·梅脖颈上突然传来温和的触感,两根手指在上面滑动,直到勾起她的下巴。 清澈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通过触碰打开知觉,让关于生命的细节涌入脑海。虽然我一眼就可以看清你的生命构成,但还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 阮·梅依然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但神经却无法传达来自大脑的命令。 简单来说,她现在无法动弹。 身后之人将手指移开,看穿她心思一般解释道: “随意操控生命只是我的权能之一,也是我最不喜欢使用的权能,过度的干涉会使生命失去美感。” 她听到身后传来座椅划动的声音。 那人似乎坐在了椅子上:“很担心你现在的处境吗?别害怕,至少你现在仍有存在的价值。” 她又听到身后传来数据屏幕划动的系统声。 那人像是在浏览她近期的实验记录:“最近的实验失败了挺多嘛。你应该更高兴一点,你可以随意向我请教,这些研究于我而言只是小儿科罢了。” 阮·梅说不了话,只能静静聆听。 “不过想要[奖励]就要付出点什么,你应该明白。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一些……身体上的合作。” 第2章 黑塔:我可不想给你俩当媒婆 白言解开对阮·梅的控制,侧身坐在书桌前的他转过头来看向阮·梅。 阮·梅也转过身来,对上视线,随即挪开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碎发微乱,眉下的黑色瞳孔如星空般深邃且绚烂。 五官还算端正,堪堪称得上英俊,但整个人却有着莫名的亲和力。 明明刚刚的那些话都算不上客气,却给阮·梅一种,他很平易近人的感觉。 而且通过方才的接触,阮·梅也感知到了些关于他的生命细节。 或许是他故意所为,似乎在表露身份。 阮·梅可以确认,那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生命。 她脸上仍无惧色:“请问你是?” “那就自我介绍一下。” 白言再次开口:“我叫白言,[生命]星神,芸芸众生之一。近期住在黑塔空间站,一边假装自己的令使,一边观察那些有生命的奇物。” 空间站里只有黑塔和艾丝妲知道他的身份,“令使”身份,其他人只当他是个学者。 说实话他并不想隐藏身份,但是他创造出的造物组成的那些文明对他都过于狂热。 他每次过去看他们都要好好伪装才行,在外也慢慢的养成了伪装的习惯。 现在那些小家伙正式接触星际和平公司之类的星际文明,他就更要小心了。 明明是个[生命]星神,混得跟[纯美]似的,出了这么群坚实的拥护者。 每次出门都跟偶像外出一样。 阮·梅轻启樱唇:“我的确从未近距离接触过星神,也不了解其生命构成,但这不代表我会相信你的说辞。” “信不信由你,我不会强迫你相信我。” 白言站起身来,伸手在自己头上揪下一根头发放在阮·梅的书桌上。 随后他迈步出门,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我先回空间站了,如果有合作意愿,你可以找艾丝妲或黑塔联系我。当然,不一定能找到。” 白言的身影消失在研究所的走廊里。 阮·梅没有尝试寻找,而是走到书桌前,看着那跟与常人无异的头发,若有所思。 她下意识低头看眼自己的身体,睡衣下隆起的山峰挡住向下的视线,喃喃道:“身体上的合作……究竟是指什么?” ———— 黑塔空间站。 白言回到休息室,泡上一杯咖啡。 他没有必要使用什么力量向阮·梅证明自己。 与本质无关,星神的生命构成与其他生命有着极大差距。 他刚才伸手和阮·梅接触的时候,对方也接触了他。 生命的细节就在这短暂的接触间得以诠释。 再留下一根头发,阮·梅会明白的。 与天才交涉要用聪明人的方式。 相信用不了多久,阮·梅就会联系他。不过在联系他之前,对方应该会去联系黑塔,要他的资料。 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棕发紫瞳的娇小人偶走进来。 黑塔人偶开口道:“你做了什么?阮·梅竟然找我要你在空间站的活动资料。” “我联系她要进行一些身体上的交易,各取所需罢了。不过她目前还没同意。” 休息室里不止是白言一个人。 另外两个空间站的科员听得目瞪口呆。如果这事儿是白言自己说的,他们肯定不信,但是有黑塔女士背书就不一样了。 白言喝了口咖啡:“把我的资料给她吧。既然是合作,相互了解是应该的。” “行吧。但愿不是某些人想的那样,我可不想给你们俩当媒婆。” 黑塔人偶说完,离开了休息室。 第3章 哦,这该死的亲和力 白言将咖啡一饮而尽,也迈步走出休息室,前往收容舱段观察那些有生命的奇物。 阮·梅的回信不会等太久。 另外他刚刚感觉到,几个熟悉的生命坐标来到了黑塔空间站,姬子他们又来黑塔空间站了。 没有躁动的生命临近,[毁灭]的反物质军团并没有到来。 现在还不是某位“星核精”诞生的时机,不过也不远了。 姬子他们与黑塔空间站有些交集,也会来此补充开拓所需的物资,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而某位“星核精”并不是纯粹的星核精,是由卡芙卡先行教育的人造人,然后消除了那段被卡芙卡带出来的记忆。 如若不然,白言早就下手,亲自把那位开拓者创造出来。 他现在下手的话,星还是不是星,他不得而知。 他能造出许多种容纳星核的躯体,但对星核猎手的“作品”也很感兴趣。 这种心态,就像是老师看待学生。 《容纳星核的身体》这是个课题。 他有数不尽的解法,但对学生呈上来的“作业”也有着不小的兴趣。 既然是作业,就肯定要批改。 他准备在卡芙卡塞星核的时候插手,先验收一下作业,再让她动手。 只批改身体,弥补不足,不会对记忆模块动手。 许多玩家戏称卡芙卡为那位开拓者的母亲,他准备到时候混个父亲的角色当一当。 他迈步走在前往收容舱段的路上,周遭两位科员的谈话声入耳: “听说了吗?最近又发现了一个星神。” “星际和平公司播报完就立马传开了。现在好像还没弄清楚对方命途的行为体现。” “哪有那么快?要我说,宇宙中所有的活物都属于生命,难道他能操控所有生命吗?” …… 白言没放在心上。 他现在正在践行的就是自己的命途行为之一,解构生命。 物理上观测其生理构成,概念上阅读其匆匆一生。 就算是触碰过概念,了解过本质,也不妨碍他真心喜爱着这些各种各样的生命,想亲近,想观测,想交流。 阅读其他生命的同时,他也在谱写着自己的生命历程。 世间芸芸众生皆在探知范围之内,所谓的[生命]星神自然也不例外。 ———— 星穹列车,观景车厢。 粉头发的少女刚刚摔了一跤,从地板上爬起来,揉揉屁股。 一旁垂耳兔玩偶模样的帕姆开口道:“三月七乘客,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跃迁的时候要坐好的帕。” 三月七反驳道:“我就是试试这次能不能保持平衡嘛。” “好了,小三月,我们要出发了。” 成熟的女性声线传来,身材曲线无可挑剔的红发女子从座椅上站起。 她继续说道:“丹恒要留在车上整理智库,瓦尔特准备陪陪帕姆。我们先下车吧,你不是要去找白言吗?” “嗯。他上次说要给我带他们那边的特产来着,我要去看看。” 三月七说着,赶忙跑到车门前。 姬子看着三月七兴奋的表情,不禁有些担心:“虽然我相信白言的人品,但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怎么了?” “他应该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除了这点,姬子还有句话没出口:你小心别被成熟的大哥哥骗了。 以白言的话术水准,还有那股莫名的亲和力,就算把小三月卖了她还在那帮白言数钱呢。 别说小三月,那股亲和力就算是她和瓦尔特都难以抵挡。 瓦尔特之前说过,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个人很好亲近,只是聊上一两句好像就成为了朋友。 一见如故这种事情偶尔发生很正常。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和这个人一见如故,那就非常恐怖了,而且没有暗示之类的手段干扰,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第4章 宇宙很大,朋友很少 三月七和姬子从黑塔空间站的月台下了列车。 姬子因为要办理物资补充的手续,很快和三月七分开行动。 三月七先是掏出手机,给白言发了条短信。 【三月七】:白言,你在哪个舱段?我们来空间站了。 【白言】:收容舱段,你不用过来。你知道我的房间吧,去那里找我就好。 表面上白言和其他空间站科员有个很大的不同,那就是他有个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架了张折叠床,即是办公室,又是卧室。 三月七曾吐槽过他跟丹恒应该很聊得来。 一个是睡在智库的地板上,一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架折叠床。 事实上丹恒少言寡语,但离谱的是三月七真的见过白言和丹恒聊了大半天。 他总能讲出一些丹恒不曾了解过的星际见闻,或多或少的能帮丹恒补充智库。 尤其是白言对其他星球的物种的了解,简直是细致入微。 当然,大部分故事丹恒没办法确认真实性,暂且记录下来还没有存入智库。 按照姬子的说法:“比起学者,白言更像曾游历四方的旅行者。” 三月七邀请过白言加入列车组和大家一起旅行,得到的回答是:“还不到时候。” ———— 白言在接到三月七的短信后,简单记录一下几个奇物今天的状况,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他还收到了另一个人的短信。 【银狼】:新开的联机活动,来不来? 【银狼】: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刚才一发就出货了? 星核猎手的天才骇客,银狼。 白言与她的相遇是场偶然,现在已经是休息时间里经常交流游戏的朋友。 他看着银狼发来的两条信息,眉头微皱。 本来他还想陪银狼玩一会儿的,但是他这个版本吃了大保底,现在只想过去给银狼一拳。 还好他玩游戏主要目的是更好的跟其他生命接触,比如银狼。 所以没真过去给银狼一拳,只是回信拒绝。 【白言】:没空,自己玩。 【银狼】: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生气了吧?算了,我跟那孩子去玩了。 银狼口中的那孩子,是白言创造的一个数字生命,创造过程中银狼提了些数据方面的专业性建议。 所以这个数字生命勉强算是二人合力创造的。 他没有太多时间陪那孩子,很多时候是发一些信用点给它氪金用,让它自己在网上玩游戏冲浪。 一般都是银狼在带孩子。 而且银狼她们娘俩玩的也挺开心。 “叮铃——” 门铃声突然响起。 “请进。” 办公室房门应声侧向开启,粉头发的少女笑嘻嘻的走进来。 三月七开口道:“我没打扰到你的研究吧?” “没有,请坐吧。” 白言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叠好的晚礼服,粉白色调,花纹和装饰精致而美丽。 “这就是上次跟你说的我们那边的特产,精灵裁缝用特殊材料编织的宴会礼服。” 三月七看着白言手里的礼服,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要烁烁放光。 白言微笑道:“先别着急,我这里可没有给你换衣服的地方。你也不想被我看光光吧?” 三月七下意识的双手护在胸前:“我……我还是回去再试吧。” 不知为什么,她刚刚竟然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个念头:要不让白言背过身去,在这里试试合不合身? 不行不行,太不知廉耻了。为什么会冒出这种念头? 实际上,白言想把三月七看光光的话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只要切换一下视野就行了。 他另外解释道:“这件衣服的材料很特殊,会根据穿戴者的身材自行贴合,不用担心会不合身。” “这么厉害?” 三月七憨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贵重的礼物,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 “不用那么客气。如果你真的想谢我的话,下次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希望你不要拒绝。” 这只是客套话。 实际上名为阿基维利的[开拓]星神之前拜托过白言。 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见了,希望白言可以偶尔照顾一下无名客们。 这是阿基维利之前让他观测生命结构的条件,也是作为一位朋友的请求。 以及他的确把三月七他们当朋友。 乐于观察生命的他也乐于跟他们交朋友,从而了解他们的过往和未来。 三月七把刚才的客套话当真:“那下次有什么事情一定找我,我肯定帮忙。” 在三月七眼里,白言是个黑塔空间站里比较厉害的学者。有没有战斗能力都不一定,所以一定有她和列车组能帮忙的地方。 白言看出天真少女的小心思:“很想马上试试对吧?去吧,列车不会马上离开,我们还有时间。另外……” 说着,他从柜子里又拿出几样东西:“这是送给姬子的咖啡豆,送给丹恒的书和笔记本,瓦尔特的机甲模型,还有给帕姆的甜甜圈。” 三月七愣了一下:“你是怎么精准把握他们每个人的爱好的?” “偶尔了解到的。” 白言特意把那罐咖啡豆拿起来:“这种咖啡豆叫恒定之味,虽然会有轻微变化,但无论怎么泡都不会难喝,很神奇吧?” 他嘴角微扬:“感谢我吧。这段时间姬子再泡咖啡的时候无论怎么样都祸害不了你们了。” 怕三月七犯可爱,他特意提醒一句:“对了,别告诉她这个咖啡豆的秘密。” “我又不傻,当然不会说。” 三月七心里还念叨着:白言这是上次被姬子的“黑泥”咖啡害惨了。 白言把这些东西递给三月七。 给列车组的礼物送出去,阮·梅那边的见面礼也应该开始拆封了。 ———— 阮·梅的研究所。 一根表面看上去与寻常头发无异的黑发漂浮在球形器皿中。 实验控制台前,黑发女子有条不紊进行着操作。 屏幕上显示着解析进度:0.001%。 这个进度从解析开始就不曾改变,似乎剩余的99.999%完全属于未知领域。 阮·梅并没有气馁,寡淡的面容上反而露出一丝笑意,继续解封这份见面礼。 第5章 你就拿这个考验一位忠诚的“令使”? 阮·梅又对实验台的控制面板进行了复杂的操作。 与刚才的研究不同,接下来要等上几个系统时才会出结果。 这段时间她正好可以仔细阅读黑塔发来的关于那家伙的资料。 她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拿出不久前新渍的糕点。 从那位不速之客到来之后,她忙活了许久,到现在还没有为身体补充能量,连睡衣都没有换下。 所以她一边补充着体力,一边打开屏幕中黑塔发来的资料。 不用猜测,这份资料应是黑塔的那位代理站长艾丝妲整理的。 勺中甜品探入樱唇,屏幕上层层文件铺展开来。 照片、姓名、初次访问时间、表面身份、真实身份、活动记录…… 各种信息无一不备的情况下,没有任何杂乱的迹象。所有信息都整理的井井有条。 阮·梅扫视这些资料,心中默默总结着: “初次访问空间站的时间在一年前,表面身份是一位生命科学领域的学者。” “因需接触奇物的权限向黑塔表露[生命]令使身份,并提出合作,向黑塔提供了████。” 关于那位不速之客为黑塔提供的合作筹码,被一个个黑色的方块覆盖。 黑塔并不愿意告诉她合作内容,又或者是,整理资料的艾丝妲也没有权限得知这些内容。 那人究竟做了什么?让黑塔短时间内认可了他的[生命]令使身份。 “[生命]令使……” 阮·梅记得很清楚,那人说是在黑塔空间站伪装成他自己的令使。 但这是否是一个谎言,阮·梅不得而知。 她原本就没对白言抱有多少信任,只是那根发丝的物理构成她还没有分析出来。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短时间内分析出来那根发丝的成分。 不是她对自己不自信,而是从理性的角度分析,的确如此。 合作…… 或许可以讨论一下合作内容,即使对方不是[生命]星神,就目前的信息来看也值得接触。 “身体上的合作……” 这种暧昧的说法换谁来都很难不在意。 只是阮·梅现在思考的是,一个近乎未知的生命,是否值得她去冒险。 白言的话语不一定可信,但黑塔的判断力也算不得低下。 所以对方就算不是[生命]星神,起码也应该是位[生命]令使。 阮·梅伸手放在颈上,轻轻摩挲。 那里是白言曾经触碰过的位置。 初次接触,那种奇妙的感觉至今仍然存在。 手指从颈部划到自己的下巴,阮·梅竟有些回味。 “如果能再接触一次,能否得到一些新的信息?” ———— 黑塔空间站。 白言的办公室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又或者说,对方才是这座空间站的主人,他才是客人。 萝莉型的黑塔人偶进来后顺便把门锁上。 白言把带有滑轮的椅子转过来:“我觉得黑塔女士你可以为我的贞洁着想一下,我可不想被扣上人偶控和萝莉控的帽子。” 黑塔平淡的回应道:“那我可以现在就出去,还能给你加个快枪手的标签。” 白言笑了笑:“好了。不开玩笑了。找我有什么事?” “作为令使,你很了解[生命]星神吗?” “我还以为是阮·梅那边有答案了呢。虽然也快了。” 白言叹口气,然后对黑塔的问题反问道:“那作为[智识]令使,黑塔女士你是否对博识尊无所不知呢?” 如果换做其他人,可能会跟他说: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 但黑塔是聪明人,她确认一遍:“你的意思是,你对[生命]星神的了解和我对博识尊的了解程度接近。” 白言微笑道:“您不愧是大聪明俱乐部的人。” “恭维和阴阳怪气的话都给我免了。” 黑塔直入主题:“我想请你为我提供[生命]星神的资料。你想要信用点,还是其他什么?” 白言很清楚黑塔要这份资料想干什么,加入模拟宇宙。 他依旧微笑:“你就拿这点诚意考验[生命]星神一位忠诚的令使?” 黑塔白他一眼:“所以我问你想要什么,不是只有信用点这一个选项。我以为你脑子不笨。” “啊不,我只是想说一下那句经典台词而已。” 以自己的令使的身份进入黑塔空间站的时候,白言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之前黑塔没有过问,是因为两人商量好,在[生命]星神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才讨论这类事项。 现在已经到了这么一天,不过他不准备为黑塔提供过多自己的信息。 暂时只准备提供一些她迟早能从外界挖掘到的信息。 “那么咱们这位[生命]星神忠诚的令使,你想要什么呢?” 黑塔再次提问,白言也回答的迅速。 他开玩笑般:“我想要你。” “好吧。”黑塔答应的很快,“这个人偶归你了。我以后都不在这上线了。” “黑塔女士你可真是装糊涂的高手。我说的不是人偶,你明白的。” 黑塔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拒绝就直说,不要绕弯子。” 在黑塔看来,这个所谓的报酬只是白言拒绝的玩笑。 其实她对能从白言这里拿到[生命]星神的信息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过来随便试试。 如果成功了,可以省下很多事情。 她从星际和平公司那边得知,那些[生命]星神相关的文明,对于[生命]星神的忠诚令人难以想象。 那还不是命途行者,只是祂的普通信徒。 白言作为令使,对那位[生命]星神的忠诚更是可想而知。 “走了走了。” 黑塔操纵着人偶迈步要从他的办公室离开。 “回来。” 白言开口阻拦:“我说拒绝了吗?” 黑塔人偶没回头:“货比三家,[生命]星神的资料不一定要从你这里获取,我不准备卖掉自己。” “我只是想阅读你的生命而已。” 黑塔人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用那对紫色的眼眸看着他:“你想读几页?” 白言意味深长的微笑道:“每一页。” 第6章 三月七:你没发烧吧? 片刻后,黑塔拿着一块u盘似的东西从白言办公室里出来。 办公室里黑塔也给白言留下了一份资料。 一份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的资料,有关于天才俱乐部第八十三位会员,黑塔的部分个人资料。 显然,黑塔不同意被阅读“每一页”的提案,那样相当于被“看光光”。 她也不想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不再是自己。 白言也并不急于一时,只要黑塔对星神还感兴趣,深入交流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 一个天才的生命,可以慢慢品味,慢慢看光光。 不知不觉间,他会成为比黑塔更了解黑塔的人,就像以前他接触的那些生命一样。 黑塔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话:“对了。阮·梅刚刚来消息,说近期准备访问空间站。” 没有直接让黑塔和艾丝妲联系他,而是留下了最近要访问空间站的信息。 白言很清楚,阮·梅是在犹豫,她不会那么快相信他是星神,但根据黑塔送过去的消息,会认为他起码是个[生命]令使。 她在分析接触的风险与收获。 而这个要访问空间站的提前通知是为了勾住他,不让他离开。 因为他上次和阮·梅说了:你可以找艾丝妲或黑塔联系我,当然,不一定能找到。 鱼儿要上钩了。 白言并不着急,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对于见证过自己创造的生命从个体发展至部落,又从部落发展至星际文明的白言来说,时间的概念已经越来越模糊。 转眼间,三十六个系统时过去。 星穹列车还停在黑塔空间站的月台。 白言坐在观景车厢的沙发上。 三月七站在他面前不远处,摆弄着手中的天蓝色小相机,要给他拍照。 姬子在一旁的桌前冲泡咖啡。 瓦尔特在帮帕姆为大家准备早餐。 从隔壁车厢出来的丹恒简单的打声招呼:“书很有趣,多谢。” “咔嚓——” “咔嚓——” “咔嚓——” 几声快门声响起。 粉发少女面带笑颜的坐到白言身边,向他展示起刚刚的利用相机斩获的战利品。 白言看看她拍的照片,夸赞道:“主要是这男模特长得好看。” “少臭美。”三月七反驳道,“明明是本姑娘的拍照技术好。” “唉~” 白言假装叹口气:“想被夸奖一句就这么难吗?” “好了好了,你好看还不行了嘛。” 三月七“夸奖”完白言之后把相机挂回腰间,换了个话题:“白言你不是研究生命科学的吗?最近好像曝出个[生命]星神,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什么感觉?” “被星神看一眼,成为命途行者的感觉。” 白言轻轻摇摇头,说出一句让三月七感到莫名其妙的话:“我不喜欢照镜子。” 三月七满脸问号:“什么意思?” 正在整理笔记的丹恒一直听着俩人的对话,平常少言寡语的他帮忙解释道:“白言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星神。” “啊?” 三月七赶忙把手放在白言的额头上:“也不烫,你没发烧啊。” 在冲泡咖啡的姬子好心提醒:“还是不要开那位星神的玩笑比较好。听说他的信徒很忠诚,可能会引来麻烦。” 白言解释道:“不至于,他们虽然忠诚,但不魔怔。” “你怎么知道?”三月七再次提出疑问。 姬子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打断他们:“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尝一尝。” 这两个小家伙继续说下去,万一真引起那些[生命]信徒的注意就麻烦了。 白言接过姬子的咖啡,尝了一口。 味道醇香微涩,虽然里面还有些咖啡豆的残渣影响着口感,但比之前好多了。 不管怎么冲泡都不会难喝的咖啡豆还是很有用的。 不一会儿,早餐准备好。 白言在列车上跟大家一起吃完早餐,才准备下车回自己的办公室。 走之前他还不忘嘱咐大家一句:“我是星神这件事不要对外提起,我怕那群狂热的小家伙们追过来,我相信你们。” 说完,白言就走下了车。 “星神?他刚刚在说什么帕?”帕姆疑惑。 姬子解释道:“他刚才跟三月七开玩笑说自己是[生命]星神。怕被那群狂热的[生命]信徒知道。” 话音落罢,姬子还特意加一句:“小三月,记住不要说漏嘴了。” “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瓦尔特没有参与到聊天中,他打开手机找到最近关于[生命]星神相关的那些文明的新闻。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一架巨大的机甲,屹立在那颗星球上。 机甲模型这种东西,精致度差距不大,非爱好者并不容易分辨。 而那架机甲的样子跟白言送他的机甲模型几乎百分百相似。 瓦尔特开口确认一遍:“小三月,白言之前跟你说,那些礼物是他从他们那边带来的特产对吧?” 三月七忽闪忽闪着大眼睛:“没错啊。怎么了?” 瓦尔特又确认一遍手机上的相关新闻照片。 已知白言来自那些信仰[生命]星神的文明。 但那些[生命]星神的信徒都很忠诚,那么他们就不会冒充他们信仰的神明。 所以排除白言是那里普通民众的可能性。 而且那里明明刚刚与这边的星际文明接轨,为什么白言早就来到了黑塔空间站? 如果白言不是一位“异教徒”,那么…… 瓦尔特关掉手机:“没什么。记住刚才白言的话,不要辜负他的信任。” 第7章 你愿意与我同行吗? 数日光阴一眨眼过去。 停在月台的星穹列车早已驶出空间站,继续开拓之旅。 临走前,白言问了姬子他们接下来的开拓航线,其中包括一个叫雅利洛六号的星球。 他计算着时间,大概下次姬子他们回到空间站时,就是“星核精”诞生的日子。 也就是星核猎手们给他交作业的时候。 如果是没有成为星神的白言,他会很期待这次与游戏主线交接的时间。 现在的他只想看那颗冉冉升起的星,未来会绽放出怎样的生命之花。 自己的介入又会让星核猎手的剧本偏向何处? 白言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用手机翻阅着前段日子黑塔给他留下的资料。 同时他感觉到一个熟悉的生命坐标正在靠近他的办公室。 三月七的生命坐标天真且美好,姬子的生命坐标成熟且可靠……每个生命的坐标都有着各自的特点。 而他刚刚感知到的生命坐标,温婉的外表下透着几分偏执。 阮·梅,来了。 白言依旧坐在办公室里, “叮铃——” 门铃声响起。 白言放下手机,转过座椅:“请进。” 办公室的房门侧向打开。 知性优雅的黑发女子迈步走进来,蓝绿色调的旗袍类衣装随着步伐微微摇曳。 深邃的绿色眼眸与他对上视线,平静且精致的面容上读不出多余的情绪。 房门自动关闭。 白言率先开口:“考虑清楚了吗?” “既然要合作,我们应该先聊一聊合作的内容不是吗?” 阮·梅轻启樱唇,用柔和的语气继续说着:“你说是身体上的合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暧昧的说辞,但我想了解一下。” 白言站起身来,两三步走到阮·梅面前。 阮·梅没有做什么过激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回答。 白言伸手握住阮·梅的左手手腕,帮她抬起手来,放在他自己的颈处。 脉搏在规律的跳动,生命的旋律隔着阮·梅的手套传达着。 阮·梅眸下闪过些许诧异。 “对这具身体感兴趣吗?” 白言把阮·梅的手放下来,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些许失神。 阮·梅对生命本质的追寻无比执着,可以常年隐居,在一个个无人之境,进行着一项又一项的研究。 白言很清楚,自己作为[生命]星神,这具身体对于阮·梅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无论是生命本质的解答,还是对星神的探知欲望,他都可以满足。 阮·梅也从刚刚的失神中缓过来。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失态过了。 她并不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一位星神,只是再次接触到这奇妙的生命触感,她有些动摇了。 白言后退半步,不再给阮·梅接触的机会:“第二次见面礼已经到此为止。如果还想接触这具身体,我们应该洽谈一下合作事宜。” 阮·梅将动摇的神色从面容上抹去,恢复平静:“虽然我很难对你的星神身份产生信任,但是这次合作我很感兴趣。你希望我做什么?当然,如果你所说的合作只有触碰的话,我或许很难接受。” “当然不是,我们先看点东西。” 白言后退两步,打个响指。 清脆的声音过后。 周遭环境开始发生变化。 科技感十足的办公室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书架。 天花板被拉高,逐渐看不到边界,脚下的地板也隐去身形。 除去层层叠叠,一望无际的书架,周遭的一切都被白雾笼罩着。 白言靠近书架,作为向导,为自己这位未来的助手解说。 “这里记载着许多生命,包括他们的生理构成,以及社会构成。[巡猎]星神,以及[丰饶]星神的资料也在其中。” “我已经记不清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创造,观测,解构,记录。” “我赞叹生命的美好,聆听他们的旋律,阅读他们平庸又或波澜壮阔的一生。” “慢慢的,我也发现包括星神在内,众生皆有缺陷。” “那时我就想,能不能创造一个完美的生命?” “我继续观测,解构,以及记录,为创造完美的生命而累计素材。” 他说到这里。 从场景变换开始,就一直静静听他讲述的阮·梅开口提问:“你认为完美的生命真的存在吗?” 白言微笑道:“就是不存在,所以才称得上真正的创造,才更有创造的价值。” “在这条道路上,我们会直面其他星神,解构祂们的生命;我们也会隐入后巷,阅读流浪者的一生。” “我们的旅途有时会比无名客的开拓更充实精彩,有时也会比[繁育]星神的脑袋更空洞无趣。” “随着合作的深入,我可以由浅入深的为你提供奖励,比如更正实验上的错误,解答生命的本质,解构星神的生命构成,探知更深层的奥秘,以及随心所欲的对[生命]星神上下其手的权利。” “而作为代价,你需要长期走出实验室,成为我的助手。在不久的将来,你或许还会因为这场合作而改变。” “所以,阮·梅女士,你愿意跟我同行吗?” 第8章 但是她愿意承担风险 阮·梅寡淡的面容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是场简短却令人心潮澎湃的演说,我承认我心动了,但我不知道你所给予我的期望能完成多少。”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跟随着气氛进而答应。 而阮·梅的理性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过于感性的行为。 刚才的对话中获得的合作信息也是关键。 她能得到什么?又要付出什么? 但最让她觉得危险的要素,白言并没有提到。 仅仅通过两次接触,她想要触碰对方的欲望变得愈加强烈,那莫名其妙的亲和力,以及美妙的生命触感,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如果再这么下去…… 不过在她很久以前决心研究星神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准备。所以如果他的承诺真的能够兑现…… 墨绿手套裹着纤纤玉指,将挡住些许视线的发丝往耳根后撩动,另一只手搭在书架上。 阮·梅的视线仍然对着白言那深邃绚烂的黑眸,礼貌的询问道:“我可否先确认其中的一些内容?” 好奇心和求知欲,以及心底的那份执着将她留在这里,慢慢牵引着她向对方靠近。 卓尔不凡的理性驱使着她进一步验证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可以,但是你只有阅读第一层的权限。” 白言抬手又打个响指,一扇古朴的木门凭空出现在他身边。 他开门离开,临走前嘱咐道:“不要让我等太久,我亲爱的助手。否则我会把你从里面踹出来,小心自己的屁股哦。” 白言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古朴的木门自动关上,却没有原地消失。这是留给阮·梅的出口。 阮·梅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还没翻开,身后就传来小女孩的声音。 “父亲走这么快?我还以为他是来找我的,赶紧把游戏关了。诶,那边那个女的,你是谁?怎么在这儿?” 阮·梅应声回过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米三四的小女孩,扎着银灰色双马尾,嘴里还嚼着泡泡糖。 “我叫阮·梅,是白言先生邀请到这儿来的。在刚刚也获得了翻阅这些书籍的许可。” 阮·梅先解释,再提出疑问:“请问你口中的父亲……” “就是你说的白言。我是父亲创造的数字生命,银月,宇宙第一……” 小女孩想到了什么,改口并笑道:“宇宙第二的天才骇客,嘻嘻。” 说罢,银月迈步走过来,围着阮·梅转了一圈又一圈,打量起来。 阮·梅表情上的笑意早已抹去,平淡看着她:“那么银月小朋友,你说你是数字生命,难道这里是数据空间?” “这里不是数据空间,多余的我也懒得跟你解释。回去打游戏去了。” 名叫银月的小女孩转身离去,逐渐消失在书架深处的白雾中。 随之消失的还有银月的低声呢喃:“难道这女的是给我找的后妈?不对,父亲没有世俗的欲望,也不对,父亲是[生命]星神,繁育也属于创造生命……” 阮·梅的视线也从对方身上抽回来,转回手上的书籍。 这孩子的性格,好像跟白言不太像。这是白言创造时既定的性格,还是后天养成? 这孩子也说白言是[生命]星神,她与这孩子的相遇是偶然,还是白言故意安排,混淆视听? 阮·梅一边思考着,一边翻开手中的书。 书中记载着一名精灵的生理构成,以及那名精灵的一生。 随着生命历程开始转变的生理构成也有所记录。 生理构成决定着生命的早年经历,社会经历改变着它的生理构成。 白言关注的不只是一颗生命的种子是如何构成的,还有这颗种子能在这个世界开出什么样的花朵。 阮·梅放下手中的这本,又从书架上找了本自己更了解的物种。 那根发丝的研究进程,以及先后两次接触彻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合作的目的一致性也已经确认。 验证这些书里信息的真实性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她需要一两个系统时的时间,根据目前的信息去计算,去推测,对方能把给她画的饼完成多少,以及这次合作的可行性。 ———— 白言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继续津津有味的阅读着前些日子黑塔给他的个人资料。 刚刚去图书馆没有看到银月。 那孩子应该又在跟银狼一起玩游戏。回头抽点时间去看看她们娘俩吧。 这孩子给游戏氪金最近越来越严重了,他很怀疑她在联合银狼薅他羊毛。 不过那些信用点也是银月应得的,银月一直负责着他的网络情报封锁。 所有关于他的信息,都没有办法传到网上去,全部会被银月写的程序自动拦截下来。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过得这么平静,那群狂热的信徒也没办法捕风捉影追到这里来。 “叮铃——” 门铃声再次响起。 白言没有感觉到有明显的生命坐标停留在门外。 只有一缕延伸至宇宙远处的联系。 显然,按响门铃的并不是完整的生命,而是代行的人偶,黑塔的人偶。 “请进。” 房门侧向打开。 娇小的人偶带着死鱼眼的眼神走过来,似乎对他有所不满。 白言率先开口,玩笑道:“没想到黑塔女士也有如此礼貌的时候,在有权限直接开门的情况下竟然还会按门铃。”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我不想撞见你和阮·梅在做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 黑塔并没有反驳没礼貌这件事,而是解释了为什么按门铃。 她环视四周,问道:“你把阮·梅藏哪了?明明来了空间站却跟在无人区一样联系不上。我找她有事,赶紧把她放出来。” “她不在,等她回来我会代你传达。” “行吧。” 黑塔并没有展现多少对阮·梅的关心,而是找后路:“如果你把她弄丢了,就给我再找一个模拟宇宙的合作伙伴。” 人偶的关节扭动,黑塔转身离开,并留下一句:“对了,等下你跟阮·梅一起过来。你提供的[生命]星神资料与公司给的资料有相驳之处。” 白言目送黑塔的人偶离开,房门自动关上。 他继续翻阅黑塔的个人资料,并吐槽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比我还了解[生命]星神的人。” 两个系统时的时间迅速流逝。 白言把手中黑塔的个人资料慢慢品过了一遍。 一道古朴的门扉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典雅气质的黑发女子迈步走出来。 “考虑的怎么样了?” 阮·梅轻启樱唇:“我还是不能确定你的星神身份,也没办法完全确认你给予我的期望能完成多少。” 白言接话并拉长音:“但是……” 阮·梅寡淡的面容上再次露出难得的笑意,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偏执和疯狂:“但是我愿意承担风险。” 第9章 再给你一次机会,要牵手吗?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阮·梅终于还是上了他的贼船。 这也正在白言的预料范围之内,久远的记忆里,阮·梅的故事描述着:她的情绪愈加寡淡,但星神两个字却足以让她怦然心动。 白言站起身来:“走吧。黑塔在她的办公室等我们。” “关于模拟宇宙的事情?” “或许吧。” 他迈步走到阮·梅身边,向她伸出手来:“简单的庆贺一下我们达成合作,要牵着手走过去吗?算是给你的奖励。” 阮·梅下意识的想把手放上去,刚抬起来就赶紧收了回来。 如果说其他生命给她带来的信息像是一颗水滴,与白言接触的感觉就像是俯瞰整个海洋。 生命的奥秘仿佛就在其中等待着她。 她承认自己很想继续接触那具身体,去感受更多的关于生命的细节。 她也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又把手缩了回来。 但仔细思考,她已经做好了承受风险的准备,不应该退缩。 阮·梅刚想再次抬起出手来。 但白言已经把手收了回去:“不愿意就算了。” 说罢,白言打开办公室的门,迈步走出去。 阮·梅平淡的面容闪过一丝失落,默默的跟上他的步伐。 白言捕捉到阮·梅刚刚一闪而过的情绪,但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无话,两人哒哒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中响得清晰。 直到两人走出空无一人的走廊,来到科员们常驻的过道。 路过的科员不禁注意到白言身边典雅气质的黑发女子。 天才俱乐部第八十一位会员,生命科学领域的专家,对她来说培育一颗[星球]都是轻而易举。 只是如此有才华的天才活的像个隐士,几乎不与人接触。 如果不是黑塔女士与阮·梅女士有合作,他们真的想不到能有机会见到阮·梅女士的真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次能见到阮·梅,主要是因为黑塔以外的一个人。 在大家眼里,白言也是个很有才华的生命科学研究员,有才到可以在黑塔空间站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但跟天才俱乐部的大人物比明显还不够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来应该只是碰巧遇到。 走在前面的白言突然停下脚步。 他嘴角微扬,再次朝阮·梅伸出手来:“再给你一次机会,要牵手吗?” 这次阮·梅并没有犹豫,把手搭了上去。 至于周围科员诧异的目光,她可以不在乎。 既然决定走出实验室与白言同行了,比起在乎这些目光,她更专心于感知那浩瀚的生命信息。 这具身体究竟是如何形成,为何有着如此密集的生命信息? 难道他真的是[生命]星神? 为了增加接触面积,不知不觉间她已与对方十指相扣。 走了几步后,白言提醒她:“你握得太紧了。” 阮·梅另一只手撩动稍稍遮住视线的发丝,那对宝石般的绿瞳平静的看着他:“不可以吗?” “有点贪心了。” 白言松开阮·梅的手,继续朝黑塔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阮·梅看了看自己刚刚接触白言的那只手,迈步跟上。 然后留下周遭科员一个个愣在原地。 一位科员手里的刚刚拿起的报告直接滑落在地,散落一片。 另一位正走路的科员一个没注意撞到了墙上。 也有可怜的科员被茶水和那十指相扣的一幕合力呛住,正在猛力咳嗽。 等白言和阮·梅走远。 呛水的科员终于恢复,指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对同事大声开问:“那……那是什么?我没看错吧?” 同事吐槽道:“你问我,我问谁?没想到啊没想到,白言怎么得手的?怎么没跟大家说过啊?” 另一边恋爱脑比较严重的女科员们也已经八卦了起来:“为什么最后白言把阮·梅女士的手松开了?” “情侣闹矛盾?” “别那么早下定论,你怎么知道是情侣?” “都牵手了,还十指相扣了。这不是情侣是什么?哦我知道了,你对白言有意思。” “哪……哪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 就在科员们谈论的正热闹的时候,艾丝妲正好路过。 这位代理站长有着一头柔顺的粉色短发,搭配她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十分清新可人。 纤细的身材穿着简洁舒适的服装,配以些许小巧的装饰品,显得格外的可爱。 嘈杂的讨论声令她驻足,停下来好奇的问道:“大家在讨论什么?” 嘴快的科员报告的也迅速:“阮·梅女士和白言结婚了。” 另一边的女科员拿着手稿直接拍他头上,赶忙解释道:“艾丝妲小姐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只是看到了白言跟阮·梅女士牵手了,还是十指相扣。” “嗯?” 艾丝妲还是有一点心理准备的。 之前发给阮·梅的白言的资料是她整理的。 在众人眼里白言是个普通的学者,跟阮·梅女士这种天才俱乐部的大人物很难搭得上面才对。 但艾丝妲知道白言是[生命]令使,在生命科学上的建树应该也不会差。 只是阮·梅女士竟然谈恋爱了,的确有点出乎意料。 而且这也太快了。 “对了,艾丝妲小姐,咱们空间站的网络是不是有点问题?”另一位科员提问。 “怎么了?” “之前我在休息室听到白言说联系阮·梅女士要做一些身体上的合作。我跟空间站外的朋友发消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怎么都发不出去。” 旁边的其他科员插话:“刚刚我想把刚才那惊人的一幕发网上去,也发不出去。” ———— 宇宙某处,星核猎手的藏身之处。 银灰色单马尾卷发,身材略显娇小的少女坐在沙发上搓手机屏幕。 一个银灰色双马尾,与她有七分相像的小萝莉,虚晃着身影坐在她身边,一边跟着打游戏一边吐槽道: “父亲刚刚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可我还要帮他们打掩护,不让那些信息传到网上。” 站在沙发后的紫发丽人,卡芙卡露出些许笑意:“听上去是个很道德沦丧的故事。艾利欧说剧本有所改变,不久后我们要跟你父亲正式见一面。” 同样看过剧本的银狼插话道:“那种场合算不上正式吧。一直帮他带银月这孩子,到时候我要好好敲他一笔。” 第10章 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黑塔办公室。 “所以可以让我看看是哪个大聪明比我更了解[生命]星神了吗?哦,我们的大聪明俱乐部第八十三位还没上线。” 白言跟阮·梅刚刚进入黑塔的办公室,他就直入主题,但他并没有察觉到黑塔的气息。 模拟宇宙系统旁的黑塔人偶刚刚上线:“两个系统时,你们来的够晚的。对了,你小子刚刚说什么来着?” 白言走到黑塔的肖像画前:“我只是刚刚看你的肖像画有点出神,忍不住发出了一些赞叹。它就像[生命]星神一样美丽。” 黑塔白他一眼:“如果你是个忠诚的生命信徒,我会把你这句话当做夸赞,但从你的行为来看不太像。”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比我更忠于[生命]星神的人了。” “好了,废话点到为止,我们进入正题。” 黑塔调出一块透明的浮空屏幕,甩到他的面前:“这是公司提供的[生命]星神资料。” 阮·梅站在白言身旁,静静的梳理着刚刚接触到的那些生命信息。 现在她是助手,应有些助手的样子,才能更好的获得合作利益。 但她的手偶尔向白言那边偏移,隐约的有种先去触碰对方,确认一遍的冲动。 而白言随意扫过两眼黑塔甩过来:“的确符合公司接触的那些文明对[生命]星神的刻板印象。” “什么刻板印象?” “他们认为[生命]星神不存在任何世俗的欲望。这就像有些人认为美少女不会上厕所一样荒唐。又有什么欲望真正脱离了世俗呢?” “所以[生命]星神会上厕所吗?” 黑塔冷不丁的提问差点给白言干沉默了。 “嗯……他可以会。黑塔女士你真是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黑塔实话实说:“跟某个最忠于[生命]星神,却毫不犹豫拿[生命]星神的资料进行交易的忠义之士学的。” “黑塔女士的毒舌还是老味道。”白言半开玩笑,“真想找个机会好好的尝一尝。” 其实他只是想了解这位天才如今的习惯是如何养成的。 黑塔又白他一眼:“那你要先找得到我,要不你再拿点什么跟我换个人偶?它可以让你亲个够,我不干涉。” 他暂时无意解释,顺着说下去:“那如果我找到了,黑塔女士你会让我如愿吗?” “没门。” 如果是寻常人这么说,黑塔有绝对的信心不被找到,甚至根本不会搭理对方。 但她隐约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家伙真的有能力找到她的真身所在。 “那如果我能让你跟[生命]星神见上一面,甚至促膝长谈呢?” “……” 作为一名想要通过模拟宇宙探知星神奥秘的科学家,黑塔必须承认,这个条件让她怦然心动。 黑塔少有的犹豫了,最后嘴角微扬,笑道:“你先办到了再说。” 白言也露出笑意:“那我回头找个机会,让你们见一面吧。当然,是和你本人。” “没问题。” 阮·梅是一直在分析刚刚得到的生命信息,但并没有专心到忽略他们的对话。 听到这里,她插上一句:“原来[生命]命途里繁育成分会占这么多。” 这句话换个意思大概就是:你星芋还挺旺盛的。 黑塔又调出一块屏幕,这次是甩到阮·梅面前:“这些关于[生命]星神的资料是没什么争议的,你确认一下吧。多方比对之后,我会挑出可以加入模拟宇宙的部分。” 阮·梅停下对生命的思考,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屏幕上。 起初在[生命]星神刚刚出现在大众认知中的时候,她就很感兴趣。 在白言闯入她的生活之后,她也没有停下寻找关于这位[生命]星神的资料。 所以眼前的这些资料她多少有点熟悉。 直到她找到一个从来没看过的信息,柔声念出来:“[生命]星神对普通人类不感兴趣,偏爱人外的异性?”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 白言大声抗议。 黑塔也从未见过这位“绅士”如此失态的时候。 或许自己小觑了这位令使对[生命]星神的敬意。 能拿星神的资料毫不犹豫的进行交易,却不能忍受谣言,真是奇怪的敬意。 又或许是这家伙不想[生命]星神奇怪的癖好殃及到他这个令使身上。 黑塔人偶和阮·梅的视线集中在白言身上。 他开口解释道:“[生命]星神对生命本身没有偏见,在祂眼里,黑塔女士和一只刚刚诞生的虫豸同样美丽。” 黑塔人偶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不知从哪掏出了个大锤子:“我可以揍你吗?” 显然,白言还没有真正触怒黑塔,不然他收到的回应不会是威胁,而是砸下的锤子。 阮·梅一边浏览着眼前的信息,一边插话:“若你把比喻的对象调换一下位置,黑塔便不会做出这种反应。” 黑塔把锤子和眼神里的寒芒收起来:“他是故意的。” “就不能是不小心吗?” 狡辩没有意义,但白言喜欢这样的聊天氛围。 此时阮·梅注意到另外一条她感兴趣的信息:“[生命]星神常常隐入凡尘,观察并教化众生。” 柔声念完,阮·梅的视线从面前的屏幕转移到白言身上。 白言毫不尴尬的笑了笑:“我可以反驳吗?” 第229章 加拉赫的邀请 银狼的话再次通过手机传出:“如今已经到了决定了匹诺康尼和你们的未来的关键时刻。别让自己后悔哦,无名客们。” 视频资料到此为止。 星转头就看向了白言,似乎已经准备开始行动。 她以为会直接和对方对上目光,结果只见白言抱着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腿上的小雅,在轻轻地捏那孩子的脸蛋。 坐在星旁边的三月七戳戳她的肩膀:“喂,你该不会打算跟小雅抢那个位置吧?” “难道不行吗?” “你……”三月七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比较好。 小雅在白言怀里撒娇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看向这边,疑惑道:“姐姐想做什么?” 星看看小雅那可爱的小脸,最后还是摇摇头:“没事,没事。” 瓦尔特根据银狼留下的视频资料分析道:“星核猎手想让我们去找到并未死去的知更鸟。她为什么要加上‘并未死去’这种描述?我想,现在知更鸟小姐应该是处于某种‘死亡’状态。” “什么意思?”三月七经常在这类讨论中负责提问,引导其他人展开解释。 姬子顺着三月七的话,帮忙解释道:“知更鸟小姐现在处于,或者曾经处于被人误解为死亡的状态。实际上她还活着。” 解释完,姬子还微笑着,贴心地向三月七补充了一句:“知更鸟小姐是谁,我想就不用向小三月解释了吧?” “不用不用。” 作为一名美少女,三月七致力于很多少女“应该”会喜欢的爱好。 就比如拍照,逛街,买衣服,而听寰宇间流行的热门音乐也是其中的一项。 知更鸟是这片寰宇星际文明网络中著名的天环族歌手,三月七也听过很多她的歌,有过一些简单了解。 星掏出手机,当场翻到和知更鸟的聊天框,亮出来给大家看:“我之前找知更鸟说了紫色怪物的事情,发完把手机插兜里等了好久消息,结果最后一看显示信息没有发送过去。” 姬子点点头,和大家确定当前情报:“我前段时间也在黄金的时刻碰到了知更鸟小姐,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出意外。” “知更鸟在匹诺康尼应该有做伪装吧?你能认出来吗?” 星提出疑问,进一步验证情报的真实性。 姬子不准备把话说太满,推测道:“应该没有错,是她主动向我打的招呼,说是想从其他人口中多了解一下白言。” “原来是这样。”星思考着,“理由上来说没有问题。知更鸟的社交账号不久前还转发了白言的曲子。” 阮·梅默默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小雅露出天真的笑容,在白言捏她的小脸时,也伸出小手来捏白言的脸,笑道:“爸爸好受欢迎。” 白言也捏捏她充满弹性的脸蛋,微笑道:“小雅也很受欢迎哦。” 就在此时,某灰发少女闪现出现在小雅身边,蹲下身子,冲着白言笑了笑:“小星也想受欢迎。” 三月七捂住自己神色复杂的脸,吐槽道:“她来真的。” 白言倒是没说什么,另一手放在星头上,温柔地轻轻摩挲。 星感受着头上从掌心传来的柔和触感,但还不满足,扭头看向姬子和瓦尔特:“好像不是很管用。杨叔,姬子……” 试图呼吁大家一起撒娇的星收到的只有姬子温柔的笑容,以及杨叔略感无奈的表情。 最后是三月七的白眼,和劝阻:“适可而止好不好?小星小朋友?” “好吧。”星失落地把脸挪开。 撒娇作战大失败。 这不但是她从银狼刚刚留下的视频资料中得到的提示,拉斐尔也告诉过她,在某些事情上,跟祂撒娇真的没问题。 生命信徒们之所以没有被祂直接勒令禁止追随,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们撒娇的结果。 她迈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白言看着她笑了笑,开口道:“那几位无名客还是希望你们这些无名客的未来能够自己寻找到他们留下的痕迹才好。” 星有气无力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未来的伟大无名客,小星小朋友会努力的。” 白言打个响指,啪嗒一声,悬浮的半透明屏幕出现在房间中央。 他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匹诺康尼被我吸引来的那个家伙把谜团搅得更乱了,给你们一些提示也是应该的。” 星瞬间打起精神来,跟邻座的三月七炫耀起来:“我就说撒娇有用吧。” “好吧好吧,算你有用好吧。” 三月七没有选择说什么好像你不撒娇大家也会得到提示的扫兴的话,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悬浮屏幕中的影像停留在一个隐蔽的小巷。 当大家的注意力移动到画面上时,影像开始播放。 画面中的天环族女性给他们一种熟悉的感觉,哪怕没正式见过知更鸟的瓦尔特也能认出来,画面中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位知名的天环族歌者。 画面中,知更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警惕的回头。 在她回头的那一刹那,她的正前方突然出现紫色的阴霾,并从中探出利刃。 这熟悉的场景,让星变得聚精会神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浮空屏幕中的画面。 下一秒,那怪物猛然尖锐的尾部像利剑般刺向她的胸膛,瞬间将其贯穿。 浅蓝色的液体,宛如梦境中人们的血液,从知更鸟被刺穿的胸膛处流淌出来。 那尖锐的尾部随即将知更鸟的身体甩向地面,然后在那片紫色的阴霾中悄然消失。 知更鸟在地上挣扎着伸出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化为一摊浅蓝色的液体。 像是真的目睹了知更鸟的死亡现场。 姬子和瓦尔特眉头皱起,小雅和三月七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星已经是第三次见到那个紫色的怪物,皱起眉头的同时不断思考着什么。 已经简单推测出知更鸟大致状况的阮·梅无动于衷。 白言又打了个响指,随着悬浮屏幕的消失,他简单解释道:“这是知更鸟前段时间在黄金的时刻留下的影像。” 星把情报分享出来:“我见过那个紫色的怪物,之前它就袭击过跟我一起的女孩,刚刚在来这里之前,它还袭击了我,只是两次都没有得手。” 瓦尔特稍加思考:“星核猎手的话不能尽然相信,但既然那只怪物已经对星你产生了威胁,代表有人要对大家下手。还是调查一下比较好。” “嗡——” 此时,星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她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那边传来沉稳的男声: “你好,无名客小姐,我是猎犬家系的治安官加拉赫。关于你今天遭受袭击的事情,我们很抱歉。另外,你作为亲历者,又很有实力,所以我想请你协助我调查,说不定可以更快的找到幕后主使。” 第230章 吃瓜群众 电话那边的人说话很直接。 星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在留下联系方式的时候,猎犬家系的安保人员就提到过可能需要她协助。 她转头看向白言,对方放出刚刚那份知更鸟被刺穿的影像,无疑坚定了她调查这件事的决心。 这个提示并不是随便给的,而是白言计算好的。 白言与她对上眼神,面露笑容:“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吗?专心点。” 电话那边,加拉赫的声音继续传出:“当然,你是匹诺康尼的客人,我们不会强制你协助我们调查这件事。” 星没有立刻答应:“我需要考虑下,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没问题。” 随着加拉赫的话语落罢,星挂断了电话。 星把手机收起来,眉头紧皱:“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在他们之前说可能要我协助调查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 白言假装不明白,微笑道:“怎么不对劲了?” “那个治安官说的没错,我是匹诺康尼的客人。按理来说在,这种事情发生后会安抚客人,为了不收到投诉,不给自己找麻烦,肯定不会把客人再次卷进这件事。那个治安官却邀请我参与调查。” 星眉头紧皱,一边嘴上分析着,一边思考着。 三月七开口道:“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也许那个治安官没有恶意。” 姬子也帮忙分析:“不排除那位治安官看重星的实力,不在意自己的仕途影响,只想尽快破案的可能性。” 瓦尔特接上话,补充道:“就算是这样,星也可能是个诱饵,对象想用她钓那个怪物出来。与治安官合作有利于我们获得匹诺康尼的情报,但是就像刚刚说的那样,无论那个治安官动机如何,星你都可能遭遇危险。” 星目光中透着坚定,扬起嘴角,笑道:“危险?某人可说过匹诺康尼不存在危险,我相信他。” 她说的不是承诺了匹诺康尼安全性的家族,家族并不值得她如此信任。 星相信的是自己的老师。来这里之前,白言就说过,某种意义上来说,匹诺康尼不存在危险。 三月七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打算去协助那个治安官一起调查?那保险起见,我跟你一起吧。” 她也相信白言,但是她也知道白言喜欢玩文字游戏,某种意义上的没有危险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不清楚。 瓦尔特乐于看到这两个年轻人勇敢的模样,嘱咐道:“那治安官那边就拜托你们两个了。哪怕家族说的是真的,即使梦境不存在死亡,也可能会让你们遭遇噩梦般的经历。请小心行事。” 星没有在这个时候开玩笑,和三月七一起点了点头。 姬子安排接下来的行动:“接下来我和瓦尔特会分头行动,在匹诺康尼的其他时刻收集相关线索。大家每隔最多一个系统时,请在群里发送一次当前坐标,确保安全。” 作为如今星穹列车的领航员,姬子用平静的语气给大家鼓气道:“尽管白言知道答案,但既然那几位老无名客希望未来的无名客能亲自找到他们留下的痕迹,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失望。” 三月七点头笑道:“我们会解开谜题的,证明咱无名客的实力。” 白言也露出微笑,对这场无名客的会议给出总结:“很有干劲,虽然如果是阿基维利的话,可能早就直接找我要答案了,不过这不影响祂会为你们感到高兴。” “那……” 稚嫩的声音突然从白言怀里传出。 小雅举着她的小手:“那……那我能帮到什么吗?” 星一个闪身迅速移动到白言身边,捏捏小雅的小脸蛋:“你暂时只负责可爱就行了。” ———— 片刻后,大家简简单单地在匹诺康尼的梦境里吃了点东西,然后按照之前所说的安排开始行动。 三月七和星去找加拉赫一起调查那只紫色的忆域迷因,姬子和瓦尔特分开调查。 小雅安心地待在母亲和父亲的身边,一手牵着母亲的手,另一只手牵着父亲的手。 星期日还没有解开第一题,知更鸟还未拿到试卷,星还没有走到座位上,三月七也…… 阿哈建立的这个考场尚未敲响铃声,白言这个主考官有的是时间一边观察匹诺康尼的人们,一边陪着小雅。 一心多用的他也感知着现实中白日梦酒店及附近的所有生命。 而且只要他想做,一念之间便可以让所有人全部从匹诺康尼中醒来。 只是现在没有必要,考试结束后的未来大概也没有必要。 “爸爸,我想去那边玩。” 小雅两只手分别拉着他和阮·梅,只能用眼神来帮白言确定方位。 白言顺着小雅的目光,找到了她说的那个地方,艾迪恩公园。 艾迪恩公园的娱乐设备很多,但也不算人们眼中匹诺康尼最好玩的设备,代币虽然比之前便宜许多,但依旧有一定的每日限额,所以人并不是很多。 白言拉着小雅的手往那边走去,阮·梅没有说什么,也只是迈着轻盈的步伐跟上。 与此同时,白言还感到两道异样的目光从他背后投来。 之前在艾迪恩公园吃他和黄泉的瓜的两个工作人员。 这两位现在已经不用继续工作,刚刚在他们常年工作的艾迪恩公园爽玩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之前突然结束的瓜又回来了,而且这次带的女的跟上次的还不一样,还多了个孩子。 结合上次白言跟黄泉的谈话,两位工作人员大脑飞速运转,已经想到了无数种有趣情况。 他们双眼放光,从后面看着白言,仿佛七休日宣布时,他们的眼神都没有闪烁过如此耀眼的光芒。 第233章 这攀比之心从何而来? “我是……”银狼拉长音,最后还是泄了气,“我就是来打游戏的,怎么?你有意见?”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银狼隐约能感觉到和小雅一起玩的银月朝她看了眼。 白言等阮·梅接过他递过去的便携游戏机,把手伸回来,打开游戏机,问道:“所以你要玩什么?” “格斗游戏。” 银狼双手握住便携游戏机两边的手柄,调出一个匹诺康尼特色的格斗游戏。 其中的角色大多是匹诺康尼的特色角色,比如钟表小子、哈努兄弟、石头老板、镜子公主、左轮队长等等。 白言也打开对应的游戏,微笑道:“你就这么想暴揍我一顿吗?” “想,想得不得了。”银狼对这个想法倒也不掩饰,直接应声。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白言就很少玩游戏了。 再次接触游戏也只是为了能从多方面更加了解其他生命。 比如专注于竞技游戏的玩家和单机玩家,还有杂食玩家,性格上都会有或大或小的差距。从这方面解析对方,也是很有趣的事情。 而从朋克洛德出来的骇客虽然是个杂食玩家,但斗争心可不是一般的强。 白言等待游戏加载的同时,目光越过坐在中间的银狼,看向阮·梅:“不过格斗游戏是双人对战……” 阮·梅轻撩发丝:“没关系,我可以先练习一下。毕竟我还没怎么接触过这种东西。小雅最近也偶尔会玩游戏,这是个能更了解她的方法。” …… 在游戏加载时。 不远处的两个工作人员一人要了瓶苏乐达,坐在另一边的长椅上,一边喝一边小声聊起来。 “绝对是在拿孩子掩饰,虽然也有这层原因,但是绝对不止这一种原因。” 短发工作人员也跟着分析道:“专门挑了个双人对战的格斗游戏,也绝对是别有用心。” 长发工作人员进一步解析:“在那男的掏出第三个游戏机之前,她肯定没想玩格斗游戏。她真的目的不是暴打男方,而是另一个女的。” “这有意义吗?” “没意义,算无能狂怒,赢了也没有用,反而会或多或少激起另一方的斗争之心。” 两个工作人员你一嘴我一嘴的讨论着,但都逐渐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纳闷道:“不对啊?修罗场呢?这太和谐了吧?” …… 银狼如愿以偿地跟白言玩了一局格斗游戏。 结果就是银狼的动作被预读了一样,被白言完全压制,直到被满血二比零结束比赛。 完全预读指令,这种战斗毫无疑问是一场碾压。 白言看看游戏机画面中的胜利场景,扭头看向银狼,调侃道:“你在距离我这么近的情况下跟我玩竞技游戏,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吗?” 银狼进入了游戏状态,专注于这款匹诺康尼特色的格斗游戏。 她轻声叹口气:“不行了。最近技术严重下降,打不过银月,连你也打不过。” “你为什么会想不开的去跟银月比竞技游戏?她的性能在这片宇宙是什么水准,你再清楚不过了。” “那孩子可是我们耗时很久才创造出来的,我当然了解她,只是测测她有没有退步而已。” 银狼不会忘记和白言一起创造银月,直到最后看着充满自己心血的女孩诞生的那段时间。 她就请白言把教育银月的重任交给自己。 像是开始了一场养成游戏,角色是放眼整个寰宇也极为顶尖的数字生命体。 她从来没有这么对养成角色里面的角色那么上心过,就像对待另外一个自己一样细心。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就培养成了偶尔喜欢呛自己的小鬼头。 除了性格,其他方面别无挑剔。起码银狼是这么认为的。 白言晃晃手中的游戏机,将银狼从回忆中拉回来:“要继续吗?” 银狼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之前银月还没诞生,她和白言一起玩游戏的时候。 她回过神来,操纵着手柄,应声道:“再来一局,这次也不要放水。” “你有受虐取向吗?” “别废话,迟早会赢了你。” …… 不远处,两位工作人员的手中的苏乐达已经下去了小半瓶。 “还是好和谐的样子。别光在游戏里打啊,怎么不直接动手呢?” “不知为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如果他们三个打起来,匹诺康尼可能要完蛋。” “真的假的?难道他们很厉害?” …… 银狼又是一场零比二的惨败,只是这次摸到了白言的角色一丝血皮。 以对方会知道自己的行为的情况下思考战术,基本只能用阳谋,效果不佳。 白言退出游戏内的对战界面:“要不你去带带你身边的那位新手?” 他把目光转向阮·梅:“习惯操作了吗?” “还好。”阮·梅。 阮·梅的学习能力非常好,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已经完全熟悉了操作。 银狼对她晃晃手中的游戏机:“要试试对战吗?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但是对你这种人来说,这样对练学起来应该最快。” “没问题。” 如果这是能够了解小雅的方式之一,她不介意多学一些。 在银狼的引导下,阮·梅找到本地联机,进入了一个白言也在其中的联机房间,然后收到了银狼的对战邀请。 阮·梅双手放在游戏机两边的手柄上,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十分平静。 这是她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玩家对战,又是教学局,没有什么胜算很正常,她完全可以接受这是一场惨败。 可……可是为什么她感觉自己那么想赢呢? 不顾自己的具体情况和条件,盲目与高标准相比。 这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是从何而来的? 第236章 小星能有什么坏心思 此时,惊梦酒吧的老板,一位帅气的天环族女性从不远处的拐角走出,迈步走来。 她打量两眼三人的表情,调侃道:“感觉气氛不是很愉快,加拉赫,你手艺退步了吗?” 加拉赫转过头,再次发出他那沧桑的嗓音:“倒不是我退步了。我只是感慨现在的小年轻心思足够缜密。” 三月七喝了口杯中的特调饮品,笑了笑:“心思缜密也包括我吗?” 惊梦酒吧的老板代替加拉赫,笑着回答:“当然,这位可爱的小姐。如果他不愿意夸奖你,我也可以为你补充。” 三月七用胳膊肘轻轻碰下身边的星,开心地笑道:“她叫我可爱的小姐诶。” 星想说什么,还没说,被惊梦酒吧的老板抢先,似乎是为了不让她开口损三月七。 这位惊梦酒吧的老板用自我介绍把话题引向另一边:“你们好,我叫舒翁,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两位对加拉赫的手艺还满意吗?要不我为你们再调一杯?” 三月七摆摆手:“不用不用。加拉赫把我们拉到这里,也没看到其他人,我们还以为他这个治安官私底下开了个酒吧呢。” 舒翁解释道:“他来之前跟我打过招呼,想借用一下这里,都是老朋友了,我挺放心的。” “我举报。”星冷不丁地突然冒出来一句。 “嗯?”大家都不禁朝她看去。 星玩笑似的说道:“加拉赫刚刚说猎犬家系办公点人多眼杂,怕有内鬼,所以要在这里跟我们谈案子。他在阴阳怪气你这里很冷清。” 舒翁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位客人真有意思。不过加拉赫说的也是事实。你说这个应该也不只是调侃吧?你想确认我是否会参与到这个案情的讨论。” 以为星又犯傻的三月七没想到星还别有用意。 星跟这位帅气的大姐姐对视着:“所以答案呢?” 加拉赫朝旁边轻咳两声,把注意力吸引到他这边:“舒翁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觉得可以信任。如果你们介意的话,她可以回避。” “这样啊。那在谈正事之前,我能不能跟这位帅气的大姐姐聊点其他的事情?” 加拉赫应道:“没问题,想聊什么就聊吧。只要别耽误太长时间就好。” 星毫不犹豫地发问:“那大姐姐,既然你和加拉赫是老朋友,能给我讲一些他以前的事情吗?” “这个问题你直接问本人不是更合适吗?”舒翁笑着朝加拉赫递了个眼神。 加拉赫拿起刚刚他试毒用杯子,擦拭着:“毫不掩饰的试探我的底细,你倒是心大。舒翁你就告诉她们吧,也没必要隐瞒。” 舒翁并不清楚他真正的底细,加拉赫也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从星来到匹诺康尼后就没少观察,以为星的心性更偏向小孩子。 可等真正接触后,他越来越确信,这位平时表现得跟个谐星一样的无名客,心里藏了无数个心思。 在遇到正事的时候,这个小家伙就会变得无比可靠。 无论是计谋,还是实力,在他这些年见过的人里面都是排的上号的。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他的新计划。 …… ———— 黄金的时刻,艾迪恩公园。 小雅和银月从冰淇淋推车那买了两份美味脆筒,虽然价格降低了很多,但是银月还是坚持自己来付钱。 银月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问道:“卡芙卡阿姨托我问件事,她挺关心星最近过得怎么样的。” 自从上次被白言切断联系过一次,卡芙卡就更小心了,在和白言不断联系的同时,也让银月帮忙打探消息。 小雅也尝了口冰淇淋球,被冰到的瞬间捂住小嘴,不忘回答姐姐的问题:“星姐姐最近还好,她现在和三月七姐姐去调查那个紫色的怪物去了。” 回答完,小雅还有点担心:“应该不会有事吧?” “卡芙卡阿姨说那孩子比预想的成长得要快得多,所以她应该不会出问题,至于你三月七姐姐……应该也没问题。” …… 此时在不远处的长椅上。 阮·梅和银狼的对战已经不知道进行到第几局了。 这个匹诺康尼的游戏,也是银狼进入匹诺康尼之后才接触到的,只是她有着相当深厚的游戏基础,上手极快。 按照游玩时间来算,她也算得上新手。 此时阮·梅已经可以在三局两胜的格斗游戏制度下,稳定击败她一条命了。 又是一局结束,这次银狼第二条命险些被拿下。 银狼看着险胜的游戏界面,吐槽道:“这学习能力多少离谱了点。如果被那群练了很久的老格斗玩家知道,怕不是要破防。当然,不包括我。” 这个天才俱乐部的隐士,竞争心和上进心,还有学习能力都太离谱了。 银狼虽然平时不关注,但是能获得隐士的称号,之前这人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的,起码竞争心不会那么强。 阮·梅看着自己游戏中的画面,感受着她自己的情绪。 她确定自己会因不断接近胜利而感到高兴。 越在意胜负,就会越因此愉悦,但实际上她认为自己没有去追求胜利的理由,也没有必要证明自己在这方面比这位游戏高手强。 是好强的潜意识心理在作怪吗? 第240章 阮·梅女士,能借用下白言吗? 匹诺康尼,流梦礁。 在纸醉金迷的十二时刻之外,这里是不甘与家族同流的人们坚守的[原初梦域]。 只是这片梦境不断遭受蚕食,如今只剩下[流梦礁]这一隅。 在这片雕琢自原始梦境的城市里,没有严苛法令的约束,也没有猎犬的搜捕,它包容每一位来客,为他们提供无止境的自由。 昏暗的窄巷里,恢复了原貌的星和加拉赫纷纷醒来。 星没有任何不适,头脑也十分清醒,她看了看附近的景色,喃喃道:“果然跟我想的区别不大,[死亡]是个动摇人们对美梦沉沦的幌子。” 一旁的加拉赫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不得不说,现在的年轻人太大胆了点。你就没有想过如果被刺穿后会陷入沉眠怎么办?” “我有我自己的根据和判断。另外,我的老师之前就给过我提示,说匹诺康尼不存在危险。我信任他。” 解释完之后,星也问出她的问题:“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儿了吗?” 她没有问关于三月七在哪的问题,因为来到这里后,她已经能感知到了那几只裂界生物传来的信息,确定三月七位置。 加拉赫解释道:“这里是流梦礁,真正的[匹诺康尼]。以你的能力,应该看出来匹诺康尼的端倪了吧?” 星点点头,分析道:“从进入这里之后,我就感知到这里有一颗星核存在。” “米哈伊尔口中未来的无名客的确不简单。” 加拉赫继续发出他那沉稳的嗓音:“你很担心你的伙伴吧,先去见她吧,之后的事情我一起跟你们说。” “不用,她已经来了。” 星话音落罢,窄巷的不远处便传来少女的喊声:“星!你怎么也来了!” 在三月七身前,几只裂界生物为她引路。 也就是因为星感知到那些裂界生物之后,让那几只裂界生物把三月七吸引到了这边。 跑过来的三月七看清星身边的人影,直接把弓箭掏了出来:“是那个踹我的坏家伙!” 星按住三月七准备拉弓的手:“放松,他现在是咱们的俘虏。” 为了避免冲突,加拉赫也懒得解释,干脆配合星的话:“没错,我现在对你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那本姑娘可以踹回来吗?” 加拉赫两手一摆,无奈道:“虽然不是我做的,但的确是我的主意,任凭两位发落吧。” “那等下再踹好了。” …… ———— 黄金的时刻,艾迪恩公园。 白言依旧反向倚在长椅的椅背上,背靠银狼和阮·梅。 在星离开后,他通知了一下姬子和瓦尔特,然后又拿出了那本名为《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的生命之书。 在他在这片梦境中书写的同时,其中的内容已经被同步到了现实中的生命图书馆中。 米哈伊尔一直在等待着未来的无名客找到他。 现在已经有两位无名客前往那片原始忆域了,其中一位还是凭借自己的意志找到的那里。 考生差不多已经全部就位了。等三月七和星熟悉一下流梦礁的环境,就可以开始了。 白言为米哈伊尔的书籍翻了一页。 随着书页翻动声传来的,还有一位较成熟的女性声音: “我有时会想,你教育孩子的方式是否太大胆了点?尽管匹诺康尼不存在危险,但未来那孩子可能会做出更大胆的事情。” 白言没有抬头,但能够看到来者的模样。 不远处一身着大衣的紫红发丽人正朝这边走来。 哪怕对方走近,他也依旧没有抬头:“如果觉得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你大可以自己来。” 那位丽人嘴角微扬,露出些许笑意:“你明白,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反而很欣赏这种做法。” 阮·梅没有说话,继续整理着数据,并观察着不远处的小雅。 正在打游戏的银狼插话道:“卡芙卡,我记得这次剧本一点你的事情都没有,你来做什么?” 卡芙卡面带淡淡的笑意:“剧本上也没有说我不能出现在这里不是吗?匹诺康尼现在免费入住,我对薄暮时刻的那些大衣还是蛮有兴趣的。” 银狼一边打游戏,一边回头白她一眼:“那你去薄暮的时刻好不好?来这里干嘛?”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卡芙卡笑容中带有些许玩味,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挑大衣有些乏味,想找个审美不错的人同行。” “那你绝对找错人了。”银狼回头继续打游戏,“流萤很可能在附近店里吃橡木蛋糕卷,你去找她吧。相对来说,她的审美比白言正常多了。” 此时的银狼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上套了。 直到卡芙卡脸上的玩味越来越浓:“我只是说找个人同行,为什么你觉得我在找白言?” “我……” 银狼一时找不到借口,直接转移话题:“既然不是找他的,那你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我可没空陪你逛街。” “安心打你的游戏吧,我不是来找你的。” 卡芙卡没有乘胜追击,转而对一旁的阮·梅,礼貌又带有玩味地开口道: “阮·梅女士,我想跟白言当面谈谈我们孩子的教育问题,我可以把他借走一会儿吗?” 第244章 伟大的裂界之主和她的子民 星和三月七,还有加拉赫走过来,来到白言和米凯,以及那三座纪念碑的面前。 三月七叉起腰,忍不住率先开口:“我举报,星这家伙今天在流梦礁大翻特翻,我把她从垃圾箱里拽出来好几次,转眼她又钻进去了。” 星无奈地摇摇头,两手一摊:“三月七你还是不懂。这就叫开拓。根据那些垃圾,我了解到了当地的风土人情,这难道不好吗?” 三月七今天在流梦礁把星从垃圾箱和垃圾桶里拔出来很多次,显然不会那么轻易地被说服。 她叉着腰看着星,继续反驳:“要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你直接去跟翠丝阿姨,或者找加拉赫他们聊一聊不就好了?” “聊天的效率没有翻垃圾桶高。”星继续嘴硬。 三月七抓住破绽,立马转头跟白言告状:“她说你教她的交流技巧不如翻垃圾桶好用。” 星十分少见地被三月七用话阴了一下,猛然一愣:“嗯?” 她双手捏住三月七的脸蛋,轻轻拽了拽:“你不是三月七,快说,你把三月七藏哪了?” “你才不是三月七。” “我的确不是三月七。” “什么跟什么啊?” 三月七把她的手甩开:“咱可是在你今天翻垃圾桶之后跟我找理由的时候,就开始思考怎么反驳你了。” 星没有想到,三月七在今天把她从垃圾桶里不断拔出来后,一番交流后发现说不过她,就开始斟酌反驳的词汇了。 白言看着斗嘴的两人,欣慰地微笑道:“很高兴看到你们两个经历过今天的事情还能那么精神。” “哪有精神?咱都要累坏了。又是被踹,又是被刺,醒来之后还要不断地把她从垃圾桶里拽出来。我现在很需要抱抱小雅,缓解一下。” 三月七说着,左右看看,但没有找到小雅,显然白言没有把小雅带回来。 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每次翻垃圾桶的时候都要跨越三月七带来的阻力,我也累坏了。我也要抱一抱小雅缓解一下。” 星一句话里的槽点有点多,三月七已经懒得吐槽了。 她只是提醒星:“还好这是梦境,清理起来还挺方便的。不然你翻完那么多垃圾桶,我绝对不允许你当天碰小雅。” “我自己都会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好不好?” 在这点上,星的意见还是跟三月七十分一致的。 加拉赫迈步走到米凯旁边,倚在旁边的栏杆上,不知从哪掏出一杯酒,在手中摇了摇:“如果不是被一棒球棍甩到[沉眠]的尾部,我不会相信这个快翻遍流梦礁垃圾桶的家伙能有多可靠。” “翻垃圾桶怎么就不可靠了?” 星当即发出抗议:“你根本不知道!我之前可是在黑塔空间站翻到过宝藏的,黑塔花了一大笔信用点跟我买那东西。”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星正式开始了与垃圾桶的孽缘。 三月七注意到白言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白言你怎么了?” 她跟白言相处了很久了,也知道对方一般情况下,除了平静,不会有各种能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以外的表情。 “没什么。”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三月七有点慌了,以白言的实力,能让他改变表情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 “没事,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到了点事情。” 白言旋即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迈步离开:“你们聊吧,我去找一找这里的小鸟。” “对了。” 走出三四步,白言回过头来,看向星:“你还记得吗?你的裂界生物也进入了这片原始梦域。” “记得,怎么了?” 白言转回头,继续迈步,并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那么有个问题,裂界生物会不会做梦?哪怕普通的裂界生物不会做梦,你的军团会不会做梦呢?” 话音落罢,白言的身影已经在三两步后消失不见。 加拉赫也是见识过星是如何操纵那些裂界生物的,对白言刚刚的话并不意外。 只是他了解“裂界生物”这个词汇,但在此之前从未真的见过那种生物。 三月七看着白言离开的方向,挠挠头:“他又在讲什么谜语?” 星已经意识到了白言的问题核心,她转身问加拉赫和米凯:“会做梦的生物一般都是有一定的自我意识的吧?” 米凯对这件事正好有过了解:“很多人认为这是想当然的,但是事实有实验证明,做梦不是智慧生物的特权。” “诶?”三月七诧异道。 这位胡子拉碴,金色短发的中年大叔在梦境相关的事情上意外的博学。 米凯举例道:“例如,狗和猫在睡觉时经常会表现出类似于人在做梦时的行为,如腿部抽动、发出声音等。这表明它们在经历类似于人类的快速眼动睡眠阶段,而这一阶段通常与做梦有关。” “裂界生物会不会做梦?” 星轻声重复了一遍白言刚刚提出的问题。 她明白了过来,问题的核心并不仅仅在于它们是否会做梦,而是白言的话让她意识到一个更深层次的事情。 作为军团的首领,星忽然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裂界军团。 她一直只关注它们在战场上所能发挥的作用,却忽略了它们本身。 此刻,她不禁回想起当初在贝洛伯格收服第一只裂界生物时的情景。 那只霜晶小鸟围绕在她身边,表现出的亲昵的依恋之情历历在目。而其他裂界生物在被她收服时,也都展现出了类似的反应。 就在星陷入深思时,一只手在她的眼前轻轻晃动。 “你怎么了?”三月七在星眼前挥了挥手,关切地问道,“裂界生物会不会做梦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深意吗?” 星缓缓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裂界生物会不会做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伟大的裂界之主打算抽空了解下她的子民。” 第248章 通往美梦的阶梯 白言看着如此闹腾地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三月七眉头微皱,虽然跟着星来到了这里,但还是担心道:“加拉赫说这里没有美梦的那些保护,万一你没成功,摔下来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自己有保护措施的。” 白言此时选择插话:“就像三月七你在跃迁时摔倒的时候会给自己铺六相冰一样。” 星当即反驳道:“我才没有那么蠢好吧。” 她的裂界军团里还是有数量十分可观的飞行单位的,只是叼着她的衣服,就可以减缓下落的速度。 “嗯?”三月七目光盯向星,“你刚刚是不是变相的在骂我?” 星朝三月七微微一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尝试萌混过关。 三月七不依不饶:“下次小雅做得糕点,你的那份留给我。” 星叹口气,直接一招祸水东引:“那份我可是准备留给白言的。你这样的话,那么只能……” 白言不接招,平静地看着星:“没关系。就让给三月七吧,你下次多喝点姬子的咖啡就好了。” “同意。”三月七投赞成票。 “反对!”星持反对意见。 三月七仲裁官叉起腰,宣判道:“二对一,反对无效。下次你负责多喝两杯姬子的咖啡。” “吾命休矣——” 犯人星哀嚎一声,身体一硬,演技一来,马上就仰面要朝后面躺下去。 三月七赶紧从后面接住她,扶着她站起来:“好了好了,不要真的躺下。” 星对三月七笑了笑,站稳脚步,朝吧台走去,跟翠丝打探起了流梦礁的地形问题。 吧台旁的米凯也为她补充了许多。 片刻后,星和三月七离开了翠丝快餐,开始筹备她们两个的计划。 走之前,星还给白言留下了一句:“如果我们失败了,就回来找你撒娇哦。” 流梦礁的范围并不小,这里也和美梦一样分为了贸易区和居住区,尽管朴素,却十分完备。有相当数量的人在此生活。 这里与美梦的风格各异,但是建筑的样式却相差不大,很像是同一位设计师的作品。 星正好有一份黄金时刻的地图,可以对比参考一下。不过更详细的地形问题,还是要跟当地人请教才行。 刚刚走出翠丝快餐不久,星和三月七就遇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滴答~”钟表形象的卡通人物笑着开口,“又见面了。” 米沙也礼貌打招呼:“又见到两位了。你们在流梦礁还习惯吗?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帮助的,可以告诉我。就算我解决不了,还有米凯先生他们。” 星在流梦礁翻垃圾桶的时候,遇就和三月七一起遇到了米沙,之后还有钟表小子。 三个人在白言来这里之前,一直在流梦礁里一边探索一边阻止星翻垃圾桶。 那段时间,大家相处得还算和谐,如果星不翻出各种负面情绪,造成比较混乱的场面就更好了。 三月七想起米沙对流梦礁的了解,确认道:“正好,米沙你应该很了解流梦礁的地形吧?” “当然。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们要去这里最高的地方去。”星开口道。 米沙没有多问,笑道:“没问题。” …… ———— 片刻后,在流梦礁最高楼宇的天台上。 米沙和钟表小子也没有离开,就在这里陪着三月七和星。 星望了望天空中十二时刻的倒影,她还不清楚自己要飞到什么程度,才能依靠自己对星核的掌控力去影响那颗星核,在依靠自身星核的力量去打开一扇门。 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姬子和瓦尔特从她上车开始,对她的关照如今都历历在目。 她不想让那两位经历[死亡]的感觉才能来到这里,才能去见到这里的无名客们。 所以她需要想办法开辟出另外一条连通那个美梦的道路才行。 也不用担心会直接影响到流梦礁,只要在她想要开门的时候,能够打开就好。 三月七也看看那片天空,还是有些担心:“你想好怎么上去了吗?别告诉我你想直接长翅膀。” 一旁的米沙先否定这个想法:“这里不是十二时刻,没有美梦的特性,而且联觉梦境可不是靠一个人的念头就能轻易改变的。” 钟表小子笑起来:“滴答~要问问折纸小鸟们吗?可能它们更了解怎么飞。” “不用,我早就想到了个方法,只是不知道它们有什么想法。” 星缓缓抬起手,指间流转着微光,随着她的意念,大量鸟状裂界生物从她的戒指中涌现而出。 它们如流光溢彩般纷飞,蓝色、紫色、红色、绿色的鸟儿交织成一片绚烂的云朵,在空中振翅翱翔, 随着裂界生物们翅膀的扑动,清风徐徐,轻拂过三月七、星和米沙的脸庞,带来一丝微凉与宁静。 这些生物在被释放出来后,不少开始围绕着星飞旋,有的甚至发出体内能量的嗡鸣声。 几只鸟儿更是亲昵地用头部轻轻触碰星的手臂,似乎在表达它们的依恋与亲和。 星温柔地看着这些裂界生物,满怀歉意:“对不起,以前没怎么考虑过大家的感受。” “嗡——” 裂界生物们似乎感应到了星内心的情绪,纷纷发出柔和的嗡鸣声,仿佛在回应她的歉意。 显然,它们并没有责怪它们的君王,也十分愿意接受君王的歉意。 星察觉到自己不仅能感受到它们传递的信息,或许是因为星核的缘故,她甚至还能感应到它们的情绪波动。 她的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你们愿意原谅我,真是太好了。” “嗡——” 鸟儿们再次回应,嗡鸣声此起彼伏,如同在安慰她。 星低声说道:“刚刚道完歉,就有事要拜托你们。我很抱歉,我现在想到那片天空上去。” “嗡——” “你们同意帮我了?谢谢你们。不过我担心你们没办法承受我的重量,我们先进行下测试吧。” “嗡——”一声声自信的嗡鸣之后,裂界鸟儿们拒绝了测试,立刻开始了行动。 它们井然有序地调整位置,彼此连接,竟然在空中铺成了一条通向天空的阶梯。 那阶梯一眼望去似乎没有尽头,仿佛直达那倒影中的十二时刻。 第250章 你很了解我吗? 流梦礁,翠丝快餐。 白言从客座的圆桌挪到了吧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这边的客人聊着天,观察着这些远离美梦的人们。 人们还在谈论着刚刚天空中的异象。 也就在几分钟前,天空中消失的金光又闪烁了一下。 白言知道,毫无疑问是星带着姬子他们过来了。从那边回来就不用星去想办法怎么到天空上了,毕竟有瓦尔特在。 星最开始的目的是把姬子和瓦尔特带过来,不过如果有顺路的,星也不介意一起带回来。 比如一位知性优雅的黑发女子原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如今却迈步走进了餐厅。 在薄暮时刻换装时梳理的披散长发还未拢起,与蓝绿色调的衣装随着步伐微微摇曳。 她轻盈且优雅的步伐带着些许清冷的韵味,声音却十分柔和:“我偶尔会想,以你的生命尺度,所谓的‘不会等太久''会是多少年?” 店内零散的几个客人,还有老板翠丝都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虽然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但翠丝还从这句话中听到了一丝火药味。 大家注意到那女子眼眸注视的地方,正是吧台前的白言,也跟随着对方的目光看向他,等待他的回答。 “为什么要以我的生命尺度计算呢?这句话对谁说的,就按照谁平时的时间观念来计算就好了。” 白言没有回头,而是把自己的高脚凳往旁边挪了挪,给阮·梅让出足够的位置。 阮·梅很配合地坐到了他身边的位置:“以我的时间观念的话,那你是计算好我会来这儿找你,还是已经准备回去了?” “猜猜看。” 阮·梅拿起翠丝顺手递来的菜单,目光扫过上面的选项,轻声道:“除了小雅身上被你添加的[迷思],我早就觉得这里有其他[神秘]的气息,但应该不在你身上。” 这句话看似跟白言的那句话并不搭边,但白言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白言嘴角微扬,笑道:“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用得着说我像谜语人吗?” “起码对于大部分不了解你的人来说,你的谜语还挺难理解的。” 阮·梅说着,把手中的菜单递给翠丝,并象征性地要了一杯饮料。 白言意味深长地微笑道:“这么看来,你认为你很了解我喽?” …… ———— 流梦礁另一边,三月七和米沙,还有钟表小子看着眼前的众人,把目光停留在星身上。 三月七问道:“咱就说你过去接杨叔和姬子,怎么带回来了这么多人?有小雅很正常,但怎么还有星核猎手啊?” 瓦尔特收起他的拐杖,补充道:“其实阮·梅女士也跟过来了,只不过她已经去找白言了。” 银狼嚼着匹诺康尼特产的泡泡糖:“我就是来看看这个隐藏地图里有什么好玩的而已。” 说着,她带着银月就迈步离开:“走了,银月,咱们看看周围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银月临走时摸了摸小雅的头:“姐姐下次再来找你。” “还有你,下次不许再叫我小朋友。”当然,她也没忘跟星道别。 星两手一摊:“这次也没有喊嘛。虽然差点喊出来。” “滴答~是好多新朋友。”钟表小子露出招牌笑容,“我是钟表小子,你们好。” “你好,我叫小雅。” 小雅也能看到这个卡通人物,好奇地围着钟表小子转着圈观察。 三月七笑道:“我就知道小雅会对这种卡通人物更感兴趣。” “嗯。很想理解他的生命构成。”小雅用天真又稚嫩地声音笑着说道。 钟表小子下意识后退半步:“你……你要拆了我吗?” 小雅连忙摆起小手,解释道:“不是不是,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三月七看着这一幕,不禁吐槽道:“不愧是阮·梅和白言的孩子。” 米沙也对新朋友的自我介绍道:“客人们你们好,我叫米沙,是白日梦酒店的门童,欢迎来到流梦礁,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姬子有些意外:“门童?” “怎么了?”米沙疑惑道。 姬子恢复平静的表情,带着淡淡笑意道:“没什么,你好,小米沙。” “白日梦酒店的门童?指的是梦中的白日梦酒店吗?匹诺康尼官方声称那里还在修缮。” 瓦尔特简单的分析了一下,随即礼貌地跟米沙告别:“总之很高兴见到你。不过我们接下来要去办点事情,下次见面再细聊吧。” “嗯。那就下次再见吧。” 简单道别后,星带着众人去找加拉赫,钟表小子也挥着手目送他们离开。 小雅则好奇地留在了钟表小子和米沙身边。 星很清楚小雅的实力,也相信钟表小子和米沙不是什么坏人,所以也比较放心。 片刻后,在三座无名客的纪念碑前,加拉赫等到了米哈伊尔口中的未来的无名客们。 加拉赫的目光扫过姬子和瓦尔特:“本来要送两位来到流梦礁会有点麻烦,还好你们的同伴足够争气,竟然真的能从那颗星核的渗透范围中敲开一扇门。” 姬子有些好奇:“原本要到达这里需要怎么做?” “她没有告诉你们吗?” 加拉赫看看嬉皮笑脸的星,又看向姬子,解释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美梦中经历一次[死亡]而已。她不想让你们经历那种感觉,然后就想了另一个办法,在天空中打开一扇门。” “星长大了呢。”三月七叉起腰来,笑容灿烂,率先夸奖道。 星没有很开心,而是白了她一眼:“为什么是你夸?” “怎么?夸夸你还不满意吗?” “不不,这句话明显有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味道。” “可我加入列车的确比你早很多,算是你的前辈。” …… 姬子欣慰地目光扫过这两个正在拌嘴的小家伙,然后把目光挪到加拉赫身上:“来得突然,星跟我们说的情报并不多。加拉赫治安官,能跟我们说说你到目前为止是怎么回事吗?” 瓦尔特补充道:“我们查到了不少的情报,但是目前直接接近了真相,所以还存在一些疑惑。” “没问题。”加拉赫用懒散随性的声音应道,并不介意再说一遍,“反正这是一只老狗的职责所在。等这些讲完,也该带你们去见那个老头子了。” 第253章 最糟糕的无名客也来了 米哈伊尔所留下的梦泡中。 自认为在流梦礁长大的米沙对这里意外的熟悉。 列车组跟随着米沙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 他们听着米沙经过那些房间时,回忆起来的故事,从钟表小子讲到罗盘号。 米沙就像是在这里长大的一样,对这里无比的熟悉。 最后,在米沙的引导下,大家来到了钟表房。 米沙看着周围的环境:“就是这儿。这里…是我的[钟表房]。等待米哈伊尔航海归来的时间里,瓦尔德大叔给了我这间工作室,玩具间,我的[秘密据点]。” 姬子,星和三月七还有瓦尔特,都静静地听着米沙讲述这里的故事。 一路走来,他们听米沙讲了很多钟表匠的故事,甚至连钟表匠的童年也有知晓,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 “我在这里学习修理发条和齿轮,我喜欢精密的机械,我是[罗盘号]的船长,和我的伙伴,钟表小子和镜子小姐一起,在梦中寻找新大陆。” 米沙说到这里,也意识到了什么:“我…是在这里诞生长大的。” 姬子提醒他:“所以,所以,梦泡中的这栋建筑是你童年的[家]。” “是,但也不是。也许这么说更合适……这个[梦泡],就是我的家。” 米沙脑海中自己的身影,已经逐渐和那个列车中的少年已经开始慢慢重叠。 直到白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这里。 白言柔和地目光投向米沙,与他对视着:“看来你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随着白言话音落罢,米沙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以及眼前的男子,已经完全重叠。 少年模样的米沙点点头,却同时发出少年和老年的两种声音:“嗯。很遗憾只能以这种姿态与白言先生见面。” 姬子和瓦尔特,还有星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 三月七左看看右看看,跟大家对眼神,结果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最终三月七只能开口道:“等等……这种除我以外的人全部心有灵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答案就是如此,三月七小姐。” 米沙用两种声音同时解释道:“梦泡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其中的内容擅自离开了。我本应留在梦泡中等待各位到访,但现实和记忆重叠在一起,让我不自觉地推门而出,带着钟表小子离开了这里。” 白言也配合他,帮忙补充道:“米沙这个名字其实是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的简称。” 三月七恍然大悟,看向白言:“所以你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知道真相了对不对?” “当然。”白言想起那份不算久远的记忆,“毕竟我也曾经用这个名字称呼过他。” “是的。”米沙用两种声音开口道,“那时我经常缠着白言先生给我讲那些宇宙另一边的故事,我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开拓到那些地方。” “你和拉扎莉娜总是对各种奇妙的故事,还有知识更感兴趣。” 白言和他一起回忆起那些往事:“只是铁尔南从我这里学了一点武艺,只是还没学多少,他也和你们一起迫不及待的就迈上了自己的路。” 米哈伊尔也回忆起那些事情:“您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比起舞刀弄枪,我和拉扎莉娜的确对您的那些故事和知识更感兴趣。那些故事也坚定了我们开拓下去的信念。” 说起拉扎莉娜,米哈伊尔也想起了另一位故友:“至于铁尔南……听说他参与了那场讨伐[诛罗]的战役,原本难有幸存者的惨烈战役,有不少人因他而活了下来。可惜的是他永远留在了那里,连遗物都没有人找到。” 讲到这里,米哈伊尔也不准备冷落了几位来自“未来”的无名客们。 “还是别让这些年轻人听咱们两个叙旧了。纵有千言万语,也再难与您说清,又或者说您已明了。我也是时候与您道别了。” 米哈伊尔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为接下来的话语做最后的心理准备。 他缓缓地看向白言的眼睛,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我一直很害怕问出这个问题,毕竟我和拉扎莉娜,还有铁尔南都曾承诺,我们已经足够成熟,能够独当一面,会成为让您和领航员骄傲的无名客。” 他眼中有期待也有不安:“可是,看着这眼前的烂摊子,我深知自己没有做到我所承诺的那样。然而,请允许我替铁尔南和拉扎莉娜问您一句,他们是否做到了?” 白言听后,微微一笑,走上前一步,轻轻将手放在米哈伊尔的头上。 “他们做到了。你也做到了。当你们说出让我把那份‘偶尔’留给未来的无名客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做到了。” 米沙的嘴角渐渐扬起,眼中泛起了柔和的光彩:“如果是别人这样对我说,我或许只会当做一句安慰。然而,您的真诚我始终感受得到,听您这样说,我真的感到很高兴。” 紧接着,米哈伊尔将目光转向那些年轻的无名客们,叙旧时间结束,接下来是要对这些“未来”的无名客要说的话: “很高兴看到你们,也很高兴看到白言先生与你们在一起。” “容我致歉,星核确有其事,但[钟表匠]的遗产不过是街谈巷议的传言罢了。” “我在孩提时代告别故乡,踏上[开拓]的旅途,路过一站又一站,最后在阿斯德纳停下。我和朋友建设了最初的匹诺康尼,又为它的未来奋斗至今……” “我的一生都在前进,尽己所能冲破那些拦住去路的障碍。但最后,我的路也走到了尽头,身躯就像一节破破烂烂的车头,身后也没留下任何值得托付的财产。” “匹诺康尼的现状,你们已然知晓。我不知白言先生有什么安排,但这位列车长帕姆认可的[最可靠的无名客],毫无疑问可以和你们一起让匹诺康尼重回正轨。” 姬子,三月七,还有星和瓦尔特都认真地听着这位前辈留给他们的话。 米哈伊尔要说的话也逐渐接近尾声:“不过是否这么做,还是要由你们自己来做出决定。” “我为各位留下了一个故事,和两件礼物。” “我想把它给你们:我的「怀表」。它陪我走过漫长的旅程,指引那个一无所知的傻孩子不断向前,有幸和这么多伟大的人一起走到了今天。” “还有我的帽子。那个为我领航的人把它扣在我的脑袋上,从此安下一个不切实际的念想:[开拓]之旅永远也不会结束。” “接下来,就该你们作出选择了。如果下定决心,就推开那扇门,走进一位老人长长的梦吧。” 话音落罢,米哈伊尔用他那少年的模样,已经走向了钟表房的出口,并又为他们留下一句: “我会在这条时光走廊的尽头,等候各位的到来。” …… ———— 朝露公馆。 某位假面愚者通过圆桌上[欢愉]能量形成的监控屏幕看着这一幕,笑道: “[最可靠的无名客]吗?[最糟糕的无名客]也来了哦。” 第256章 谁是未来的梦主? 当那位近期新生的星神渐渐隐去后,星眼前的景象逐渐恢复。 眼前的一切先是变得模糊,紧接着又清晰起来,只是景象已经回到了[匹诺康尼]。 星眨眨眼睛,确认自己和姬子他们已经回到了梦泡外面的花园。 就在她试图理清思绪的时候,三月七的手突然伸到了她的面前,柔夷在她眼前轻轻摇晃,试图将她从恍惚中唤醒。 伴随着那轻柔的动作,三月七带着关切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你怎么了?星?” 星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回答三月七的问题。 这不是她第一次使用命途之力,自然是熟练,只是每种命途之力有着不同的特点。 但巧合的是[希望]的命途之力,似乎和[毁灭]有着一丝联系。让熟悉[毁灭]命途之力的星更轻易的掌握。 体内那股新生的命途力量被唤醒。洁白如雪的火焰缓缓涌动,从她贴背的衣物中悄然溢出。 那火焰仿佛拥有生命般,在她的背后翩然舞动,逐渐凝聚、成型。 在三月七惊讶的目光中,星背后那对由白焰形成的双翼徐徐展开,尾部的火舌跃动着,散发出温和的温度。 姬子看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看来星得到了新的力量,对她以后的路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瓦尔特则是饶有兴致地向前靠近几步,仔细观察着星背后的白焰双翼。 他缓缓退回原位,解释道:“这温暖的白色焰火……近期在与[希望]有关的情报中,常常提到它。不出意外,星应该是被[希望]的力量所眷顾了。” 姬子跟着补充道:“[希望]不会因为信仰的不同而无视那些美好的祈愿,这是启明者们给出的信息。丹恒最近也录入了智库里。” 是否赐予瞥视与阵营无关,几乎所有星神都有着这种特点。 三月七脸上写满了好奇,围着星绕了一圈,忍不住问道:“这东西能飞吗?” 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调皮。她双脚猛地一蹬地面,背后的双翼瞬间振动起来。 白色的火焰在她周围腾空而起,像一股旋风瞬间将她托举上百米高空。 星在空中灵活地来回游荡,享受着这种从未有过的自由与畅快,感受着这份全新的力量。 不知什么时候,星出梦泡之后没有见到的白言此时出现在了她身后不远处,清澈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好玩儿吗?” 星转过身来,看向倚在栏杆上的白言,笑嘻嘻道:“好玩。” 三月七扶额难言道:“就连我都明白,他肯定不是真的在问你好不好玩,是想让你别那么激动,你还真的回答是吧?” 白言欣慰地看看三月七,然后把主要的目光转到星身上:“所以,你们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呢?” “将匹诺康尼拨回正轨。” 星叉起腰,郑重发言,却被白言一句话打回去。 “什么是正轨呢?” 白言微微一笑。星微微一愣,捏着她的小下巴思考起来。 “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匹诺康尼的正轨吗?” 白言的问题接连不断,学起[智识]遇到祂时常用的连续问句:“米哈伊尔想要的梦想之地是什么?你想象的梦想之地究竟是什么?十二时刻的人们想要的梦想之地是什么?阿斯德纳人当初想要的梦想之地又是什么?” 三月七右手食指顶住左手手心,摆出个停止的手势:“等等,要不你说慢点?” 白言考虑到理解问题,长话短说:“只要解决了星核,匹诺康尼就算是梦想之地了吗?你们对梦想之地的定义是什么?” “你们有很多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欢愉]的一场游戏,阿斯德纳忆域的联觉梦境时间流速被暂时改变了,在祂和另一只小鸟的约定结束后才会恢复。” 星怕三月七听不懂,扭头帮她解释道:“就是现在在联觉梦境里过好几天,外面可能才几个小时。” 三月七小声道:“你解释什么?我明白的。” 白言看着她们两个,露出淡淡地笑意,继续道:“所以你们有的是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 三月七和星的注意力再次转过来。 白言再次开口,进入正题:“[欢愉]给予了那只小鸟一些支持,用于建立他的理想国,我也会给予你们同样的支持,用于你们在让流梦礁重新成为梦想之地。” “你有什么建议吗?”星随即脱口而出。 “你手中有自己的[罗盘],为什么要问我如何行动呢?” 星嬉皮笑脸道:“因为我心中的罗盘告诉我,让我勤学多问。” “你这孩子。” 白言被她逗笑,又收起笑容,轻声道:“我建议你们去找知更鸟一同建设所谓的梦想之地。” “为什么?” 这次随口提出疑问的是三月七,自问自答的也是她:“我知道了,偶像效应,因为知更鸟是大名人。” 姬子轻轻地笑了笑:“小三月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主要原因恐怕不止如此。” “嗯。”瓦尔特也在一旁分析道,“列车终将驶向下一站,就算这里由星打造成了梦想之地,匹诺康尼也拨回正轨,也需要一个懂得何为梦想,能将梦想之地延续下去的管理者。虽然不知道知更鸟小姐是否会因此选择留下,但是白言你应该有这层用意在。” 白言赞赏地看着瓦尔特,没有立刻回应。 瓦尔特正了眼镜,继续分析:“知更鸟缺乏管理经验,但并不代表着她不愿意学。而且她有一位精通管理学的兄长。” 瓦尔特在之前了解过,知更鸟多年以来在很多贫困星球巡演,呼吁人们同谐互助,想为人们带来希望。 不考虑可以学习的管理经验,如果梦想之地需要一位能将梦想延续的管理者,知更鸟是个不错的人选。 她懂希望,也懂梦想,也会懂那些需要希望来实现梦想的人们。 如果这里真的变成了她所管理的梦想之地,她也可以切实的通过行动,帮助她想帮助的那些人们。 …… ———— 朝露公馆。 某位假面愚者看着某位假面愚者通过圆桌上[欢愉]能量形成的监控屏幕。 家族会议室的房门打开,刚刚拟定了些匹诺康尼接下来政策的星期日走进来。 [花火]关掉空中的屏幕,看向星期日:“鸡翅膀男孩,如果有个没有任何管理经验的人将来可能管理整个匹诺康尼,你以后会愿意辅佐她吗?” 星期日坐在[花火]对面:“你在说你自己吗?你的假面愚者们似乎从来都没管教过,我相信你没有管理经验。” “我不是说我自己。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有这么个人要管理整个匹诺康尼,你会辅佐她吗?” “单纯的按照你给出的条件,我想我不会。” 第257章 阮·梅想要的答案 片刻后,流梦礁,翠丝快餐。 白言回到了阮·梅身边。 尽管阮·梅身边还有座位,他还是选择了小雅身旁的位置。 阮·梅隔着小雅看了他一眼,继续翻阅他留下的笔记。 自从开始与白言同行,她关于生命科学的知识,有很多都是从白言的笔记中了解到的。只是作为科学家,她依旧抱有一丝质疑和求证的思维。 白言的笔记内容都十分注重创造和培养。 细节处不像传统的研究笔记的概括,更像是记录和朋友一起生活的日常记录,无论被创造的生命是否拥有足够的智慧理解这份陪伴。 小雅坐在高脚凳上,靠近吧台,扒着桌子,和母亲一起仔细的阅读着那份笔记。 “爸爸。”察觉到白言回来后,小雅回过头来,看着他,“那本笔记是你什么时候写的?” “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不过给你母亲看的已经翻译成了她看得懂的通用语言。” 白言温和地目光挪向小雅,继续说道:“你想听故事的话,以后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小雅笑着点头:“好。妈妈应该也很好奇爸爸之前的故事,到时候我们一起听。” 阮·梅翻动一页笔记,依旧聚精会神地阅读着其中的每个字眼。 在听到父女俩的对话后,她还是没有抬头,只是用轻柔的声线否认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想一起听。” “诶?” 小雅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天真的眼神里满是疑惑:“可妈妈之前说过对爸爸之前的事情有兴趣的啊。” 阮·梅平淡道:“我说的是他曾经探索生命奥秘的过程,而不是他给你讲的睡前故事。” 小雅水灵灵地眼睛盯着母亲,小手捏捏自己的小下巴,一拍小脑瓜:“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阮·梅一边翻阅笔记,一边应声。 小雅当即答道:“妈妈想要不一样的睡前故事。” 白言轻笑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 “并不一样,你就不要逗她了。” 阮·梅瞥了眼白言,继续看笔记,并耐心为小雅解释道:“求知欲得到满足时,会有兴奋的神经激素产生,对睡眠没有任何好处。另外,我们就在梦里,虽然是联觉梦境,但同样不需要再次入眠。” 从十二时刻进入流梦礁的方式之一便是在这个联觉梦境中再度沉眠。 除此之外,人们在匹诺康尼并不需要再为睡眠而阖眼。 “那就等回列车上再让爸爸讲好了。” 小雅笑嘻嘻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到时候在妈妈的房间,我们一起听怎么样?讲妈妈想听的故事,我没意见的。” 阮·梅点头,柔声道:“如果能得到我想要的信息,当然没有问题。” 只是阮·梅也察觉到,这次和之前不一样,等大家一起回到列车,可能需要更久。 小雅口中的场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实现。 想到这里,阮·梅竟察觉到自己心里隐隐约约涌现那么有一丝焦急。 是求知欲在作祟吗? “对了。” 白言两个字打断了她的思考。 阮·梅抬起头来看向他,与他那深邃的黑眸对上眼神,并随手撩了下一缕遮住视线的发丝,等待着他的后半句话。 可数秒过,白言只是微笑看着她,没有说话。 小雅坐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不懂母亲和父亲在做什么。 阮·梅轻启双唇:“你不是想说点什么吗?为什么不说了?” 白言笑了笑,用平淡的语气反驳道:“这句话应该让我来跟你说才对的吧。之前你不是说想问我问题吗?我等你,你怎么不说了?” 阮·梅也不客气,直接发问:“关于小雅的观察报告,你还要多久才会验收?” “你已经有信心说自己了解这孩子了,还是说你已经不想陪她了?” “诶?”小雅惊异地看向母亲,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阮·梅眉头微皱:“自然不是后者,你不要这么逗她。” 白言摸摸小雅地头,满怀歉意地安抚着她:“对不起哦。你放心,你母亲并不讨厌你。” 他抬起头来,再次看向阮·梅,意味深长道:“刚才我那句话就是验收的一部分,当你皱起眉头要我不要这样逗她的时候,就证明距离真正的验收时间没有那么远了。” 阮·梅没有去过多和他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低下头继续看笔记,并终结这个话题:“虽然和我想要得到的准确时间不同,但也算是个答案。” 小雅十分受用地被白言摸着头。 白言一边继续摸小雅的头,一边看向吧台内的店老板:“翠丝女士。” “啊?” 翠丝从米凯那里却了白言的身份之后,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今只是被叫了一声,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原本看到那女孩叫白言爸爸,叫那位女士妈妈的时候,她还有些别扭。 但后来一想,繁育果然是生命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等翠丝缓过神来,白言继续说道:“翠丝女士之前不是并不相信,这家店会再次排起长队吗?” 翠丝擦拭着手中的杯具:“那就意味着流梦礁要像之前一样热闹,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您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等那些孩子们成功了,等[欢愉]的游戏结束了。以那位老朋友的名义,再次向寰宇众生发布邀约,是否能让梦想之地变得更热闹一些?” ———— 流梦礁另一边,星找到了知更鸟。 在之前初次来到流梦礁之后,她还跟知更鸟见过一面,但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就和三月七还有米沙和钟表小子一起去开拓垃圾桶中的未知了。 现在,她又找到了知更鸟。 和最开始她遇到的那个正在用歌声治愈人们心灵的少女有些不同。 此时这位美丽的歌者坐在长椅上,一双柔夷捧着份乐谱,思考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走过来的星。 也不知她是在专心思考乐谱的问题,还是其他问题。 星细心地把目光投向那乐谱观察了一下,那曲子的名字是——《希望有羽毛和翅膀》。 第258章 最糟糕无名客的正事 匹诺康尼内,系统时两个小时之后。 朝露的时刻,橡木家系的朝露公馆,家族会议室中。 [花火]倚着靠背,双腿交叉并齐,把脚架在往常家族开会用的圆桌上,十分嚣张。 [她]看着坐在对面,正拟定修改匹诺康尼管理政策的星期日,笑意满满道:“鸡翅膀男孩,难道你不好奇你妹妹怎么样了吗?” 星期日没有抬头:“向现存匹诺康尼的另一位星神提问,我会收获到通往答案的另一个深刻的问题;向你提问,我大概只会收获到玩笑或是愚弄。” [花火]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脸上笑意更加浓郁。 [她]言语间透着几分嘲弄:“这么喜欢在我面前提祂,你不会真把祂当成制约我的关键了吧?” “……” 星期日没有回答。 “你要知道一件事。”[花火]把双脚的位置调换了下,“匹诺康尼现在所发生的,从来都不是我和祂的对手戏,而是我早知祂会来此,而提前登上舞台,邀请祂共舞一曲。” 星期日并没有受到[花火]的言语影响:“常人无法揣测你们的心思,我也不会去揣测你们的行为。” 哪怕他已经和[花火]立下真正的赌约,也能感觉到仿佛有一根根垂在身上的丝线,这根丝线的源头似乎连着如今在匹诺康尼的这二位的手指。 那些垂天之线穿过云层挂在他身上。 舞台的下一幕是如何,他所见的,所思的,都无法逾越那云层。 清澈的声音打断星期日的思考:“垂在人们身上的丝线究竟来自何处呢?束缚或操控着你和匹诺康尼的人们的究竟是什么?这不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吗?” 再抬头,星期日便看到那位黑发黑瞳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了[花火]身后。 [花火]倚在椅子上,仰起头来,看着身后的白言:“出场先讲个笑话怎么样?你都快直接把鸡翅膀男孩问懵了。” 白言找个距离[花火]较远的位子坐下:“你如何看待笑话呢?使人发笑,感到愉悦吗?根据你我的过往,我愿意出现在你面前,对你来说是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呢?”[花火]一撇嘴,玩笑道,“难道你是[巡猎]吗?” [花火]饶有兴趣地看着白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白言这次倒没有不理[她]:“且不说[巡猎]是否可以用小心眼来评价。如果我是[巡猎],你早就被我钉在[存护]的墙上了。” 桌上金笼中的歌斐木听着二位的对话,配合[花火],吐槽道:“我就说这片寰宇内欢迎你的人才少见。” “小黑鸟闭嘴。” [花火]嘴上说着,实际上也没有真的禁止歌斐木发言。 歌斐木也没有乖乖听话,老气横秋道:“果真反复无常。最开始让我吐槽的[欢愉],不是此刻的[欢愉]。” [花火]瞥歌斐木一眼,笑道:“不错,还学会顶嘴了。” “另外,再次重申,隐夜鸫不是黑色。” “知道了,小白鸟,闭嘴吧。” 笼中的歌斐木用沉稳的男声,由衷般地夸赞道:“您眼神真好。” 白言轻叹一声:“什么是白色,什么是黑色?颜色的名字不过是个定义罢了,[她]想说是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只因为你现在是[她]的笼中之鸟。” 作为前任橡木家系家主,前任[梦主],歌斐木当然听得出来白言在说什么。 笼中之鸟这个词是在点在一旁静静地规划匹诺康尼政策的星期日。 指的是如今被[花火]以实力完全压制,似乎困在局中的人们。 同时,这个笼中之鸟也指歌斐木他自己最初计划中的那场太一之梦。 如果说现在的匹诺康尼联觉梦境是一个大的牢笼,而太一之梦就是为每只小鸟打造一个笼子,只不过笼中的生活是由他打造的美好梦境。 歌斐木听懂白言的代指,“笼中之鸟吗?倘若能让笼中的鸟儿幸福的活下去,又有何不可?” 白言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反而是[花火]啪啪地鼓起掌来,并接上了白言引起的话题,对笼中的歌斐木笑道:“说的好,我认为实现太一之梦不是你的幸福。所以你继续在笼子里待着吧。” “您是想说,我所定义的幸福和人们想要的幸福不同。但人们的选择总是充满了悔恨,不如让我来给他们个最稳妥的方法幸福的活下去,哪怕他们怪我也好。” 歌斐木这把年纪,对于这两位这么明显的隐喻看得还是十分清楚的。 笼中之鸟的双眸与[花火]对视着:“如果您认为待在笼中便是我的幸福,我依您便是。” “可你心中似乎并不满意。”白言接上话题,并点出歌斐木心中所想。 “嗯。”歌斐木点头,“就像得知真相的人们一样,哪怕他们会不满,我也会按照我认为正确的方式替他们规避可能破灭的未来。这不就是您和[她]正在对做的事情吗?” “哈哈哈~” [花火]笑着拍起大腿:“他认为咱们一样诶?” 白言微笑着,帮[花火]解释道:“[她]做事,考虑不考虑你们的幸福可不好说。” [花火]好不容易停下大笑,转为淡淡地微笑,也开口道:“祂来这里会给你和匹诺康尼的人们更多的选项,而不会剥夺你们选择的权利。” 歌斐木理解两位的意思:“如果是这样,那我就静待属于我的选项了。” 白言拍拍手,把[花火]的注意力拉过来:“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我该谈谈正事了,最糟糕的无名客。” “什么正事?我怎么不记得?机械脑袋爆炸了?还是对称脸歪了?冰块子碎了?” 白言知道[她]在装傻,点题道:“最糟糕的无名客之前不是说要给帕姆带礼物,让我捎回去吗?当然,如果你说是空气,我也不意外。” 捎带礼物的人没担心,准备礼物的家伙假装担心道:“万一是炸弹怎么办?” 白言嘴角微扬:“就算是炸弹我也要带到,只不过能不能真炸就另说了。” 第260章 自信点,我亲爱的助手 白言和[花火]坐在朝露公馆的家族会议室中,一边看着[花火]监视画面中的星期日,一边聊着两人以前的一些过往。 直到有一位橡木家系的成员敲响星期日办公室的门。 星期日打开门来,对方递给了他一个小圆盘。 那位家族成员解释道:“这是无名客星小姐要送来给您的,说是里面有知更鸟小姐的留言。” 亲眼看到星被那只迷因刺穿的星期日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焦急道:“那位无名客现在在哪?” 如果星能回来,说明知更鸟也能回来。对方说是要把知更鸟带回来,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位家族人员朝他摇摇头:“已经走了。她说您看完这里面的留言就明白了。” 星期日眉头微皱:“好吧。” “那家主大人再见。”那位家族人员打个招呼,随即迈步离开。 星期日把圆盘状的留影装置放到自己的书桌上,点开开关。 二十厘米高的知更鸟小型投影,在圆盘上出现。 熟悉的声音从中传来:“哥哥,虽然没有过多久,但你可能给我发了信息,没有回应,大概让你担心了。抱歉。” 显然,知更鸟并不知道她被忆域迷因刺穿的画面被星期日看到。 只是认为自己稍微离开了一段时间,哥哥如果发信息可能收不到,没办法回应,会让对方担心。 星期日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缓缓心神,在书桌前坐下。 妹妹的声音他自认为绝对不会认错。 毕竟在星期日眼里,这就是宇宙中无可替代的天籁。 “哥哥请放心,我现在很安全,只是在一个你难以到达的地方。这里距离匹诺康尼很远,也很近。” 知更鸟的投影再次开口,圆盘再次发出声音。 “我在这里见到了很多事物,和我在那些贫困星球上见到的类似,却又有所不同。现在无名客们邀请我和他们一起改变这里,我很荣幸。” “我也很高兴我在巡演游历中的所见所知,能够真正的派上用场。比起呼吁他人互助,我现在也想更多的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自己想要改变的环境。” “我们其实在同一个联觉梦境中。我听说他们说,这里的时间流速已经发生了改变。在我走出这一步后,我和哥哥你,可能要很久之后才能再见面。一个月,两个月,也可能是半年,甚至一年。” “因为我也决定尝试脱离对哥哥你的依靠。” “哥哥也不用担心我,这里很安全,我也会偶尔让星小姐以这种方式传信给你。” …… 知更鸟的留言已经接近尾声。 星期日的注意力基本都要被脱离依靠,还有很久才能见面这类信息吸引了。 知更鸟口中的期限,就像是[花火]跟他说过的赌约期限。 星说要找到她,但是还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最终还是变成了赌约结束之前,他都没办法再见到知更鸟。只有捎带的信件可以满足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仅次于之前知更鸟受重伤或被刺穿。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办法改变。 想到要这么久不能与妹妹相见,甚至没办法进行短信来往,星期日暗自咬了咬牙。 同时,他还能感觉到一股无力感。明显知道这背后有[花火]或者那位的手笔,但他没办法改变。 这种深刻的无力感有点像他没有成为家主,还就任铎音的时候,许久未体会到了。 ———— 家族会议室中。 [花火]看着屏幕中愤愤地星期日,假装哀叹一声,并遗憾地看向白言:“太可恶了不是吗?你竟然要把感情这么好的亲兄妹分开这么久。” 白言淡然反驳道:“你在骂你自己吗?” “可是让知更鸟参与流梦礁重建的不是你吗?” “可是让知更鸟参与流梦礁重建的不是她自己吗?” 白言依旧淡然,十分平静地回复[花火]明知故问的问题:“如果这不是她看过流梦礁的现状后,自己做出的选择,星已经把她送回来了。就算是[繁育]的脑子也应该能想明白。” [花火]再次提出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那我们真的有必要把鸡翅膀男孩逼成这样吗?” 然后[花火]选择了自己回答:“因为不让他走上独木桥,他怎么知道多一条选择的重要性呢?” 说着,[花火]看向桌上关在笼中的歌斐木:“你说对吧?小蓝鸟。” “谢天谢地。”歌斐木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用沉稳的声音吐槽,“您的眼睛终于能看清颜色了。” 白言接上话:“不过匹诺康尼还有没能看清颜色的人在呢。” …… ———— 五分钟前。 朝露的时刻。 某位迷路的自灭者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摸到了朝露公馆门口。 黄泉随即在门前捕捉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是你。” 刚刚送完知更鸟留言的星也即刻跟黄泉对上视线。 “对不起,我迷路了。可以帮我找个地方吗?” …… ———— 片刻后,流梦礁。 此时的白言已经回到了流梦礁,在一处僻静之地,与阮·梅一起在围栏前,看着天上的星空,讨论着梦境与生命的话题。 恰好聊到一个小议题结束。 白言笑道:“其实这些事情都不用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讨论这些问题。你不去陪着小雅吗?” 阮·梅轻撩发丝,瞥他一眼:“这么说,你是想让我暂时离开吗?” “难道我有什么要你离开的必要吗?”白言轻笑道,“你不是一直想了解[生命]吗?我会让你了解我,也帮助你理解生命的本质,意义,所以我对你不会有所隐瞒。” 阮·梅扭过头来,柔声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当初是否对小雅的生命构成增加了亲和力吗?” 如果是普通的母胎繁育,阮·梅很好理解她对小雅的好感最初来自于哪,但小雅不是。小雅的创造过程,本质上和她之前创造的那些生命并没有太大区别。 因为小雅的外表吗?她对自己造物美丑的看法,其实与白言区别也没多大,只是没有白言那么极端。 还是说,只是因为对方像小时候的自己? 她对小雅的亲和感到底来源于哪?这也算是白言当初留给她的问题之一。 白言转过身来,倚在围栏上,也扭头看向她。 “和小雅相处了那么久,又观察了那么久,你心中不是早就有了答案吗?” 阮·梅秉持着科学家的严谨:“我不知道那个答案是否正确。” 白言微笑道:“自信点,我亲爱的助手。” 第263章 阮·梅的提醒,星的“功劳” 阮·梅瞥了白言一眼,握着他的手稍稍增加了些力度。 两人时不时讨论起生命起源之类的哲思,又谈起寰宇内各类生物的表现,有时还会穿插一些玩笑。 像是无话不说的知己,但阮·梅知道,对方非常了解她,她却还没有多了解白言,更别提[生命]。 只是相比其他接触白言的大部分人,她知道的更多罢了。 联觉梦境里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这样在一言一语间流逝,走向过去。 又一个话题结束,白言没有再接上另一个话题,而是看向角落处,一面被遗弃的等身镜。 镜中映射着这片昏暗的小广场,隐约间能看到其中有个窈窕的身影一闪而过。 白言开口道:“既然来了,不出来见见吗?” 犹如水面荡起涟漪,淡紫色的兜帽和长发先浮出水面,随后是精致的面容,淡淡地微笑,以及婀娜的身姿。 穿梭在忆域中的忆者,从十二时刻来到流梦礁,从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手段。 摒弃肉身,成为模因生命的他们,在忆域这片海洋中,向来都是可以自由遨游的鱼儿。 黑天鹅轻掩胸口,微微弯腰,脸上挂着温柔地微笑,聊表歉意:“没有打扰到二位吧?” 她的双眸细心地没有全部抛向白言,而是覆盖在白言和阮·梅两人身上,同时与阮·梅产生了视线的交汇,似乎主要是询问阮·梅的意见。 因为很显然,阮·梅身边那位的眼神和话语已经表达了态度,并不在意。 而阮·梅那常年不变,似是冷淡又似是温柔的面庞,常人难以察觉到情绪波动。也就只有她身边那位能轻松做到了。 闻声后的阮·梅也转过身来,正对着黑天鹅。 她注意到方才黑天鹅的视线,下意识握紧白言的手,轻声应道:“匹诺康尼如今发生的事情,对流光忆庭来说的确值得记录。只不过小心不要触碰一些不该碰的记忆。” “或许阮·梅女士的话有别的意思在里面,但还是多谢你的提醒。” 黑天鹅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微笑:“哪怕是一位久存于世的令使,其记忆也不可轻易窥探,更别提你让我注意的存在。” 忆者能够轻易窥探记忆,穿梭忆域,但什么是禁忌,这种对于忆者来说的常识,黑天鹅十分清楚。 尝试窥探一位古老的存在,只会被那无可言喻的无数记忆压垮。 阮·梅对上黑天鹅说话时朝她投来的眼神,依旧面无变色的轻声应道:“我只是稍加提醒,并无他意。” 黑天鹅嘴角仍然微扬,双目眯起瞥了眼阮·梅和白言握在一起的手,微笑道:“这样吗?或许那是我误会了,天才俱乐部的隐士比我想象的更大度。” 白言适时插入她们俩的谈话,与黑天鹅微笑道:“你来流梦礁总不会是为了恭维她的吧?” “自然不是,另外我也清楚,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并不需要他人的赞美,尤其是您身边这位。” 黑天鹅已经把目光转向白言:“我只是发现阿斯德纳星系的联觉梦境的时间流速发生了改变,同时诸多客人关于谐乐大典的记忆也被人微调了。” 忆者对于忆域的改变十分敏感,而对人们的记忆没有那么敏锐。只是大批量的人,记忆发生变动,她很难察觉不到。 她注意到,几乎所有人记忆中关于谐乐大典的举行时间都在联觉梦境中推迟了。 现实中谐乐大典的举行时间没有任何变动,但是梦境的时间流速改变,这里过上许久,现实中才会流逝一天。 也就是说,人们在这片联觉梦境中等待谐乐大典的到来还需要很久。这是为了应和时间流速的改变而做出的调整。 白言当然明白黑天鹅说的是什么,摇摇头,给出解释:“不是我做的。不过祂是因我而来,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会负责事后保证人们的精神健康。” “那看来就是另一位了。” 黑天鹅心领神会,也安心了许多:“如果是祂自己来,我很难想象事后人们的心理状态应该如何处理,由忆者来清理如此庞大的记忆,也需要很久。” 由两位神明插手布置的舞台,黑天鹅乐于记录,却也有所疑虑。毕竟不是冷血的人,若许多人因此而精神崩溃,难免会有些哀伤。 白言没有完全否认黑天鹅的看法,但也为那个混蛋简单辩解了下:“祂有时有自己的准则,有时又没有。就算我不在,祂也可能不会弄出什么烂摊子,当然也可能更糟。” “说的也是。” 黑天鹅也收集过不少关于[欢愉]命途的记忆,仔细想想,也认可白言的观点。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以及少女的声音。 “诶?你们都在这里啊?” 熟悉的声音入耳,在场的三人都能听出来是某位自称银河球棒侠的开拓者。 黑天鹅转过身去,三人都看向已经来到眼前的星。 黑天鹅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微笑,朝旁边让出一步,率先开口道:“你是来找白言先生的?” “不是。”星像拨浪鼓一样摇头,柔顺的灰发来回摇摆,“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黑天鹅眸中带有一丝疑惑,“我们仅有一面之缘,你已经愿意让我窥探你的记忆了吗?” 在十二时刻,星和黑天鹅见过一面,但也只是见过那一面。黑天鹅提出想了解星的记忆,但被星拒绝了,主要原因是没想好要多少报酬。 此时就不一样了,她需要一位忆者的帮助。 星叉起腰,开始讲价:“可以给你看一部分。而且从空间站醒来之前的记忆我也不清楚,所以你大概只能看点我在贝洛伯格翻垃圾桶的事情。” 黑天鹅微笑道:“这么说,我们的银河球棒侠已经想好要什么报酬了?” 星直言条件:“复兴流梦礁要对这些建筑进行一些改造和翻新,我需要一位筑梦师。” “我的藏品中虽然有些关于筑梦的记忆,但无法胜任筑梦师。” “不需要你去当筑梦师。” 星解释道:“我找到了一个情况特殊,名叫湛蓝爵士的筑梦师,他已经答应帮我了。只是他关于梦境筑造学的记忆有点模糊了。我需要你帮他梳理一下记忆。” “这样啊。”黑天鹅保持着礼貌和谦逊,“梳理记忆的话,那我倒是可以尝试一番。我们走吧。” “嗯。事不宜迟,走吧。” 从星来到这里,到即将离开,她都没有跟白言和阮·梅打招呼。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星回头看看他和阮·梅牵着的手,自认为立下大功地朝白言笑了笑。 第264章 世界上最傲慢的人? 星带着黑天鹅离开,这片小广场上再次只剩下了白言和阮·梅两人。 阮·梅一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柔夷轻轻抬起,接受双目的打量,检查这副躯体与现实有无外表上的区别。 生命有关梦境和现实的联系,是她并未着重研究过的课题。 她一边确认着,一边轻声道:“是准备接着聊下去,还是催促我给你做梅花糕?” “这要看你的想法不是吗?毕竟我不会强迫你。” 阮·梅没有回答她的想法,而是接着问道:“如今看来,你和那位在匹诺康尼的布局应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又准备做什么呢?” 尽管她猜到一些,还是确认了下。毕竟这样才能更确切的了解到,她如今到底有多了解眼前之人。 这对她关于生命本质的求索,还有其他奖励之类的目的,都尤为重要。 白言仰起头来,看着天空中十二时刻的倒影,轻声道:“舞台已经拉开帷幕,我们只需要静静地观看,等这场闹剧落下帷幕,帮一些登上舞台受到不当影响的观众恢复过来就好。” 在他深邃黑眸注视着的那片梦境,似乎正在发生着什么变动。 ———— 匹诺康尼,朝露的时刻,星期日的办公室。 一面面赤红边缘的屏幕在星期日眼前悬浮着,随着其中的画面产生着细微的上下浮动。 只是推出各种政策还不够,为了让人们满足,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曾几何时,这位橡木家系的家主还像歌斐木先生一样,否认着人们的选择。 现在的他已经在聆听人们的想法了。 只是他并不准备完全按照人们的想法去实现他们的愿望,因为事到如今,他依旧觉得人们的选择饱含谬误。 他想要规避掉那些会让人们通往悔恨的选择,想负起责任,让这个联觉梦境中的人们得到满足。 在他的管理下,这里将没有悲剧,只有幸福,虽然只是雏形,但的确是他和妹妹梦想中乐园的模样。 赤红色的粒子在他身后汇聚,形成人形,[花火]饶有兴趣地看着星期日:“提问,你认为世界上最傲慢的人是谁?” 星期日头也不回:“我没有空与你猜谜。” “唉,给你提示,你都不愿意接受。你就溺死在自己的牛角尖里好了。” “只要把牛角尖钻破,就不会溺死了,不是吗?” 简短的对话到此结束,[花火]没有接上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原地消失不见。 星期日继续打量着眼前屏幕中的种种,双眼闪烁着微光,仿佛能够捕捉一切细节。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指尖触及那饱含着[欢愉]力量的赤红面具,微微颤动。 有关他对幸福还有欢乐的理解,悄然传达至祂的耳中。 与此同时,一缕欢愉的微风,轻柔地拂过匹诺康尼的十二时刻,掠过宏伟的匹诺康尼大剧院,轻轻吻过每个人的面庞。 那风如同无形的魔法,驱散了心中的阴霾,带走了沉重的忧虑与烦恼。 在这一刻,城市里悄然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 一对夫妻破镜重圆;一位女士终于摆脱了纠缠;艺术家笔下灵感如泉涌般喷发;渴望得到瞩目的人终于成为众人焦点;而追求宁静之心的孤独者,也在此刻得偿所愿…… 仿佛一切都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向着最理想的方向迈进。 那一瞬间,世界看似充满了纯粹的美好,然而,人的心思如同深海,暗流远比表面的波澜复杂。 …… 绿洲的时刻。 一位老人带着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变卖了所有家产,通过星际跃迁来到这里,寻找自己的妻子。 起初已经淡薄了与他的情感的妻子拒绝与他相见,但此刻不知为何同意了。 可成年的孩子看了出来,离家已久的母亲对父亲已经没了半点感情,可能惦记起了父亲最后那点家当。 父亲继续留在曾抛家弃子的母亲身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黄金的时刻。 那位女士坐在咖啡桌前,看着窗外那熟悉的身影,沉默了。那是她真心喜欢的男生,只是因为她别扭的性格,一直不好意思接受对方。 今天这位女士下定了决心,准备向男生告白,可是对方突然告诉她,不再纠缠她了。 她当即告白,但为时已晚,对方说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失去了兴趣。彻底拒绝了她。 她误以为是报复,失望和悔恨溢满心尖,她将一切归结于自己的无能。 蓝调的时刻。 这里有梦泡之海的舞会,梦泡之海上航行着名为“黄昏号”的巨轮以及“晖长石号”。 内向的少女羡慕舞台中心的焦点,渴望也有一日自己能够如此耀眼。 直到刚才,舞会中心的舞者跳完了一首曲子,下台休息。聚光灯打在这位内向的少女身上。 众人热切和期待的目光朝她投来,突如其来的注视让她十分不安,随着音乐再次响起,她鼓起勇气尝试迈开舞步。 可学艺不精的她有些跟不上节奏,直到出现一次严重失误,跌倒在地。 尽管没有鄙夷的目光,但少女不由得和方才那位耀眼的舞者对比,觉得人们投来的目光越发锋利。 同样是蓝调的时刻。 那位退下来休息的舞者来到角落处休息。 她曾很多次跟朋友抱怨,参加舞会什么的太过吵闹,想要追求宁静。 可她还是很喜欢那种备受瞩目,展示自己优秀的一面的感觉。 苦练多年,把最美丽的舞姿展现给观众们,渴望得到人们的认可。 往常她休息的时候,会有不少人过来搭话,可现在不知为什么,没有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仿佛刚才那优美的表演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是她劳累时所渴望的宁静,只是为什么心里空空的? …… ———— 朝露的时刻,家族会议室。 [花火]依旧坐在圆桌前,翘着二郎腿,从赤红能量形成的屏幕中观察着匹诺康尼正在发生的一切。 [她]浏览着刚刚星期日酿成的后果,朝着圆桌上金笼中的歌斐木开口道:“你认为世界上最傲慢的人是谁呢?” 作为匹诺康尼家族的大家长,歌斐木十分有自知之明:“妄图将自己的选择强加于所有人的我,但我不会后悔成为那样的人。” 第266章 姬子:??? 联觉梦境中的数日过去,无论是天空中倒映的十二时刻,还是流梦礁,都在发生着前所未有的变化。 白言也一如既往地在这里观察着生活在联觉梦境中的人们,并和阮·梅讨论着相关话题。 小雅和没有随着米哈伊尔离开的钟表小子玩得很开心,当然也不会忘了每天来爸爸妈妈这里几趟。 一处僻静的小广场上,白言和阮·梅坐在长椅上,正讨论着宇宙中某个种族的生理构成,以及进化过程,基因序列的特点,文明社会结构的演变。 各种对普通人来说生僻的专业名词层出不穷,星和三月七刚刚路过的时候仔细听了下,结果听得脑仁儿疼,放弃思考,离开了这里。 片刻后,又一位星穹列车的乘客路过,不过是个小家伙,列车长帕姆相当喜欢的小家伙。 “爸爸!” 稚嫩的声音从小广场的入口处传来,小雅迈着小碎步跑过来。 白言和阮·梅暂停刚刚的讨论,同时把目光抛向跑过来的小雅。 白言嘴角微扬,玩笑道:“不喊你妈妈吗?小心她记你的仇哦。” “你是几时开始觉得我心胸狭隘的?”阮·梅平静地轻声说道,“在这孩子眼里,我应不是此种形象。” 此时的小雅已经跑了过来,扑到阮·梅怀里,蹭了蹭:“小雅知道,妈妈最好了。” 不过曾经执着于研究的科学狂人,几时那么在乎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了? 阮·梅也察觉到了这点。 不过她很快认清自己还是不怎么在乎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只是,这孩子比较特殊。 至于白言……她可以肯定,自己已经被对方完全看穿,再怎么表现也不会动摇形象。 阮·梅下意识瞥了眼白言,看到的依旧是那副带着淡淡笑意的柔和面孔。 不知何时起,对方身上的亲和力似乎更重了些,起码阮·梅是这么觉得的。 她转过头来,帮小雅理了理发梢:“妈妈最好吗?小心你父亲记你的仇。” 要了解[生命],观察[生命]对玩笑的反应也是有必要的。 另外她也想看看小雅会如何处理。 “诶?”小雅天真地看向白言,“爸爸会记我的仇吗?” “当然……”白言拉长声,等小雅的小表情逐渐耷拉下来,补上缺少的两个字,“不会。” 不提对生命哲思的深刻理解,小雅的心理年龄和她的身高没什么区别。 刚才问白言是否会记仇,而不是补上一句“爸爸妈妈都最好”之类的话,证明她虽然很爱自己的父母,但也的确更喜欢母亲一点。 这倒不让白言意外,毕竟每天几乎无时无刻陪着这孩子的是阮·梅。创造她的时候,也主要是由阮·梅构造的基底。 阮·梅帮小雅理好了发丝,半猜测道:“你父亲好像有点伤心。” 白言微笑着看着小雅:“有吗?” 小雅从阮·梅的怀中出来,来到父亲面前,踮起脚尖,伸出小手够住父亲的脸颊,往下挪了挪,并抬着头,仔细地和他对视。 白言配合小雅,就这么与她对视着:“能看出什么吗?” 小雅像拨浪鼓一样摇头:“没有。” 那深邃如星海的眼眸,纵观寰宇,能从中读出其真实情绪的存在寥寥无几。 小雅没有放弃对视,继续说道:“但是爸爸知道,小雅也很喜欢爸爸,是不是?” “是这样的。”白言笑着问道,“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妈妈说大家的小心思都瞒不过你。” 说到这里,一旁的阮·梅女士轻声开口,打断父女俩的对话:“不必跟他透露你我的闲聊内容,他想知道的自然已经知道了。” “哦哦。”小雅松开贴着父亲脸颊的手。 白言往旁边挪了挪,给小雅在他和阮·梅之间让出位置,并把她抱上来。 没有继续之前关于宇宙某种族的生理构造,还有进化史的话题。 也没有继续进行“父母在你心里谁更重要”的“致命”问答。 小雅开始滔滔不绝地跟父母分享起这些天在流梦礁的经历。 比如三月七姐姐带着她认识了什么人,和那些小朋友一起玩了。 又比如这些天,流梦礁的初步改变。 尽管比较麻烦,但是星和姬子他们在各种决策时,不但会收集列车组的意见,也会去收集下流梦礁居民们的建议,然后再多方面考量,进行决策。 当然,关于星的垃圾桶计划也必须通过这一流程。 米凯和翠丝他们看到后也自发的开始帮忙征集,总归不算太慢。 此时,刚刚收集完意见的姬子路过,远远看到白言和小雅她们,正准备过去打个招呼。 “对了。”小雅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星姐姐的垃圾桶增设计划通过了。她说谢谢你的点子。爸爸,你给她出的什么主意?” 小雅话音落罢,朝白言投来疑惑目光的不再只有一个天真的孩子,还有星穹列车的领航员。 姬子秀眉微皱,察觉到了不对劲:“嗯?” 第268章 若一直爽,就一直爽 联觉梦境中的数日过去,阿斯德纳的忆域海洋仍然在发生着变化。 朝露的时刻,朝露公馆,家族会议室。 [花火]一如既往光着脚,把腿翘在圆桌上。 金色的笼子倒在圆桌旁的座椅上,其中的歌斐木踩在笼子的围栏上,抬着深蓝色的鸟头,看着圆桌上漂浮的赤色屏幕。 在场的还有一个长得跟[花火]一模一样的少女,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她]。 花火看着[花火],有些不耐烦道:“[花火]大人,大的什么时候来啊?” [花火]不知从哪掏出一桶爆米花,一边吃,一边着监视整个匹诺康尼:“那么着急干嘛?我都不着急。” 花火一手托腮,一手绕着耳边发丝,抱怨道:“对啊。谁有[花火]大人你能活啊。一个琥珀纪对你来说都算长。” 假面愚者们对[欢愉]的追求各有千秋,唯独这个名为[花火]的冒牌货,似乎无所不欢、无所不乐。 真正的花火此时只感到索然无味,反倒是[花火]对一切都充满了兴致。 [花火]望着眼前的真品,似笑非笑地出了个主意:“如果你觉得无聊,不如去踹白言的屁股。” “好主意。”花火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让[花火]去踹白言的屁股,想必会非常有趣。” “[花火]也这么认为。”[花火]说着,一边优雅地继续往嘴里塞爆米花。 “……” 谈话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只有[花火]吃爆米花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声不绝于耳。 歌斐木站在一旁,并没有打算插手这场对话。毕竟,除了假面愚者,没人会愿意同时面对这两位假面愚者。 [花火]又吃几颗爆米花,打破这片沉静:“你怎么还不去?” “你怎么还不去?”花火反问道。 [花火]透过自己桌上的双脚,看着对面的花火:“胆子肥了,敢这么跟[花火]大人说话?” 花火双手抱在胸前:“胆子肥了,敢这么跟[花火]大人说话。” 两人说的话看似一样,实际上花火改变了语气,把问句改成了陈述,完成了问答。 [花火]与花火相视一笑。 笼子里的歌斐木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第一次那么想挣脱这牢笼,可惜逃不掉。 小插曲过后,[花火]和花火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圆桌上的赤红色的屏幕上。 由[花火]主控,上面的内容每隔几秒就会切换一次,观察着整个匹诺康尼的每一处。 其中也包括白言所在的位置。 联觉梦境中的这些天,星期日并没有吝啬[花火]给他的力量,尝试去用那份力量去创造一个真正的理想乡。 和曾经相比,有所改变的他也会聆听人们的愿望,并做出判断,选择性的用那份力量满足。 至于如何满足,[花火]从未在那张存有[欢愉]之力的面具上藏什么猫腻,一切都是按照星期日自己的想法执行。 执行过后,这位橡木家系家主还不忘去街上巡视,去采访那些受满足者的意见,只是没有告诉他们是自己用那份力量满足的他们的愿望。 结果是大家对这位橡木家系家主十分客气,采访结果都是满意。 就算星期日有几次改变了面貌,人们依旧十分客气,毕竟很少有人会对陌生人吐露心声。 [花火]把翘在桌上的双腿上下换了个位置,对对面的少女开口道:“小花火,问你个问题。” “[小花火]请说。” “普通人生活中的幸福是什么?”寰宇[欢愉]主考官对某位考生发起了提问。 花火表面上毫无兴趣地应声道:“饿上一天,吃上一顿美味的饭菜;渴上一天,清凉开口的矿泉水随便灌个饱;上了一天班,回家扑倒在床上;学习了一整天,晚上打开喜欢的游戏……” [花火]再问:“这都是一张一弛之间的幸福,如果没有紧张的时刻,而全是享受呢?” “那就……” 花火拉长音,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什么。。 一字不落听着这段对话的歌斐木“欣慰”起来,终于不是那种没有营养的话题了。这两位竟然还会讨论哲学。 歌斐木侧耳倾听,准备听听[欢愉]和祂的信徒能有什么高论。 见花火一直拉长音,[花火]又问一遍:“如果生活只剩下享受呢?” 花火笑道:“那就一直爽。” [花火]也嘴角微扬,也不知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回答正确,奖励你去踢白言的屁股。” 金色笼子中,歌斐木必须承认,妄想从两个假面愚者口中听到什么正经话,是他自己的问题。 [花火]把镜头切到星期日身上,今天的星期日也在努力构建他的理想乡。 短时间内,一直享受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问题出现在哪了呢? “问题主要出在哪了呢?小黑鸟。”[花火]随口问歌斐木。 歌斐木确认一遍自己的颜色,应道:“首先我不是黑鸟;其次,那孩子不应该去考虑人们自己的选择,这是一条歧路。” 第269章 正经与不正经 流梦礁,卡特面包房。 白言排队买了份面包,走出面包店,掰成两半,顺手递给阮·梅。 不久前,这家面包房还是半永久停业的状态。 老师傅卡特的手艺,就连那位不怎么喜欢吃面包的加拉赫都赞不绝口。[在梦里,面包的秘诀是厨师的喜悦、对食客的感情,以及一点家庭的温暖]。 在《流梦礁旅行指南19.0》的记录中,这家面包房曾因居民流失严重,陷入了经营困难,然后在[钟表匠]的资助下,卡特的女儿接过父亲衣钵,让这家面包房继续开了下去。 但后来的事情流梦礁的大家也都知道,[钟表匠]离世,这里越来越衰败。 面包房也就进入了半永久停业的状态。 现在流梦礁准备重建,这个曾经流梦礁的温暖地标也得到了[无名客]的资助,重新开张。 如今在这里排着短短的队伍买面包的,还只是流梦礁的居民。 等流梦礁重新对外开放,说不定可以复现《流梦礁旅行指南》中提到的“噩梦般的排队长度”。 现在面包房也和波尔特大酒店一样,是试营业状态。 “两位,味道怎么样?”自称守墓人的流梦礁大家长,米凯也拿着一块面包,跟白言和阮·梅搭话。 “还不错。”白言给出中肯的评价,转头看向自己的助手,“你呢?” 阮·梅本不准备回答米凯的问题,但白言特意提醒她,便顺势配合道:“松软度适中,甜度较高,其他配料带来的味道层次感也比较明显,不错。” 既然评价了便认真点,平时做事时,她也习惯了保持科学家的严谨。 倒是身边这位疑似执着于梅花糕的家伙说得有些业余了。 白言冷不丁地回答她心中所想:“这不是特意给你留发挥空间吗?” 阮·梅瞥他一眼:“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你愿意谢的话,我当然接受。”白言露出淡淡笑容看着她,像是真的在等她说谢谢。 “谢谢。”阮·梅用清冷的声调敷衍道,“满意了吗?” “不满意。” 寻常对话,大概率要接着问[那你要怎样],阮·梅直接越过问话,给出解决方案:“明天用梦境中的材料给你做梅花糕。” “可以了。” …… ———— 波尔特大酒店。 顶部的观光台可以很好的俯瞰流梦礁的地面街区,确定当前的重建进度。 如今的流梦礁复苏小组,也正在这里开会。 偶尔有其他的流梦礁居民从也来观光台赏景,星他们也不避讳,毕竟流梦礁的重建,要征求大家的意见,许多决策都是透明的。 “我有一个点子!” 星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知更鸟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姬子也微笑着看着她,只不过笑容中藏着什么深意;瓦尔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用右手扶住额头。 三月七也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当即反驳道:“我建议你现在别说话,把你的点子咽回去。” 就连已经彻底恢复记忆的,折纸小鸟模样的筑梦师,湛蓝爵士奥尔拉也叽叽喳喳地说起来: “有时候我觉得你的畅想,比发明出破坏性的梦境开拓设备的冯恩,更具开创性。” 虽然是鸟语,但是在梦境中完全可以交流。 改造流梦礁,少不了筑梦师的帮助,身为折纸五杰之一的奥尔拉所以也在复兴小组之列。 在星的帮助下,这位筑梦师不但走出了过去,还加入了未来。 只是在最开始被星帮助走出来,加入团队的时候,还一直觉得星是个正经人。 此时的星听了奥尔拉的话,十分骄傲道:“你们看,我就知道奥尔拉老师是支持我的。” 瓦尔特拆穿她,沉声道:“你不可能听不明白。他说更具开创性,是说你很多时候的想法过于疯狂。” “知更鸟呢?你是支持我的吧?”星再次转头,寻求支持。 知更鸟经历过上次的垃圾桶事件,也不敢给星太多支持,推脱道:“我保留意见,不发表。” “姬子~” 星的声音到这里就软了起来,可怜兮兮的,看向姬子的眼神也同样如此。 三月七打断她:“萌混过关是没有用的。你又不是小雅,而且小雅平时也不需要萌混过关。” “好了好了。” 一直没说话的姬子开口道,“还是先让星说说她的点子吧。如果的确过于疯狂,我们再去反对也不迟。” 三月七把目光瞥向星,已经准备好反对了。 “咳咳。” 星轻咳两声,把大家的注意力拉过来,正式发言:“我想在流梦礁建立一个历史博物馆,记录真实的匹诺康尼历史。” “嗯?”在场的多数人都愣了下。 星继续说道:“当然,要得到这里以前的记忆,了解最真实的匹诺康尼历史,需要黑天鹅女士的帮助。” 不知不觉间,三月七已经悄悄摸到星身边,伸手测了测她额头的温度:“没发烧啊?” 星扒拉开三月七的手,也学三月七,双手叉腰,嚣张道:“谁还说我不正经?!” 三月七叹口气,吐槽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不摆这个姿势,说这句话,大家真的会觉得你正经了许多。” 第270章 记得给我想要的东西 星关于匹诺康尼历史博物馆的提案毫无疑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不久后,这项提案被正式落实。 尽管许多流梦礁的居民们都自发地参与进了重建工作中,但要整个流梦礁焕发生机,人手还是显得有些不够。 最终的解决方案是,星叫出了自己的裂界生物军团,找到一些能帮上忙做些简单工作。 能够认出那是裂界生物的居民从一开始的惊恐,也慢慢习惯起来。 与此同时,三月七还带着小雅,进行着另一项重要工作——记录。 流梦礁的重建过程会被记录在博物馆里,这是米凯还有翠丝他们的提议。 在未来,无名客以及流梦礁居民们,他们的身影会在影像中留下记录,诉说着现在的故事。 “看下镜头,白言。” 在翠丝快餐厅附近的小公园里,白言倚着栏杆,翻阅着一本古朴的书籍。 三月七手持摄像机,还算熟练地用镜头对准他。 无论是比战斗力还是智力,三月七都没有信心赢过列车组的所有人,总能找到比她厉害的。 但是比摄影技术的话,三月七可不会让步。哪怕她平时拍静态比动态的时候多得多。 当然,这些的前提是排除某个漏洞般的古老存在。而且也不确定行走世间那么久,对方究竟有没有系统性地研究过摄影。 “看——镜——头——” 三月七再次提醒白言,她身边的小雅则笑嘻嘻地没有说话。 白言并没有配合三月七看镜头,只是继续看书,并轻声道:“这里是联觉梦境,忆质的海洋,记录这种事情不是拜托忆者就行了吗?” “黑天鹅小姐还要帮忙在那么多忆质里面寻找匹诺康尼最真实的历史呢,很忙的好吧?” 三月七解释之后,又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明知故问?” “看看你的反应。” 三月七调试着镜头的曝光度,透过摄像机看着白言:“咱现在很认真的好不好?不要闲的没事就逗我。快看镜头。” 小雅也在旁边附和道:“爸爸,你就配合一下吧。” “好吧。” 白言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书籍,抬起头来,看向三月七的镜头:“所以要说点什么吗?让我看镜头,难不成你们准备好采访稿了?” “没有。” 三月七理直气壮,并调侃道:“我又不知道采访你什么,难道我在这里问你的真实身份然后放出去?” “我劝你最好不要。” “那不就行了嘛,所以暂时没有采访。” “那你把摄像头对准我做什么?” “咔嚓——” 快门声响起,显然三月七选择的不是录像模式,而是在拍照片。 她把摄像机从眼前挪开,打开侧板小屏幕,一边检查刚刚拍的照片,一边解释道:“拍张照片而已嘛,知更鸟小姐让我给她带一张你的照片。” 就在此时,接住翠丝后厨的阮·梅,端着盘刚刚做好的梅花糕从翠丝快餐店里走了过来。 阮·梅迈步走来,捏起一块梅花糕:“看来你的曲子真的很受那位知更鸟小姐喜欢。” 这些天在流梦礁,大家也听到过知更鸟演奏一些曲子,其中除了知更鸟自己的作品,还有白言的作品。 只不过知道那些曲子是白言作品的人很少。 白言转头看向迎面走过来的阮·梅,微笑道:“还好吧。虽然有些自卖自夸,但是我为那些文明创造的曲子的确被收入寰宇金曲歌单。” 一旁的三月七低头看向小雅:“你爸爸到底会多少才艺?” 小雅像拨浪鼓一般摇起头来,长发随着一起摇曳:“小雅不知道哦。” 在小雅摇头的同时,一盘梅花糕已经递到了她面前。 在白言的注视下,阮·梅半蹲下身子,首先把梅花糕递给了小雅,而不是他。 “谢谢妈妈。”小雅盈盈一笑,拿起一块。 阮·梅站起身,递给小雅之后,然后轮到了三月七。 “谢谢阮·梅女士,那我也不客气了。咱还以为要等回到列车才能再吃到这些糕点呢。” 这些日子在列车上,在白言的“挑唆”下,阮·梅也已经慢慢习惯了在列车的厨房做好糕点,然后跟大家分享了。 有时姬子兴致来了还会泡一壶咖啡给大家助助兴。 当然,最后这些糕点大部分还是会被白言解决掉。至于咖啡的话,白言和瓦尔特喝得比较多,也算是“能者多劳”了。 这次,三月七和小雅都品尝到之后,也轮到了白言。 阮·梅走到他身边,轻轻递出手中的盘子,熟练地直接把整个盘子交给了他。 “谢谢我亲爱的助手。” 阮·梅平静地目光看着他,柔声道:“三月七和小雅简单的道谢我接受。而你,不要妄图用一句谢谢对等取代我的劳动成果,记得给我想要的东西。” 第271章 匹诺康尼新卡通角色 数日后,流梦礁。 原本已经进入永久性歇业的克罗玩具商城,再次打开了门脸,准备进入试营业状态。 无论是钟表小子、哈努兄弟还是折纸小鸟,匹诺康尼的动画文化中的经典角色都能在这里找到。 除此之外,新开张的克罗玩具商场还多了个新的角色,那就是: [一只外面套着垃圾桶壳子,手拿棒球棍,名叫银河球棒侠的小浣熊。] 和上次面包店开业,白言主动过来品尝不同,这次在星的强烈建议下,白言来到了克罗玩具商城。 这座商城的规模并不小。 星和三月七领着他和阮·梅在里面逛来逛去,一边逛一边抱怨着自己许多好点子被三月七他们否决了。 对此,三月七白她一眼,表示:“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点子被否决是你自己的问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未来的裂界之主自信无比,并找补了一句:“就算是我的问题,我也不会轻易承认的。” 白言来到路边的玩具展览架前,随口跟星她们聊道:“所以你还不是变相承认了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星双手叉腰:“没有!” 白言也笑了笑:“你什么时候找克里珀在你的嘴上的祝福?” 三月七也叉腰,吐槽道:“这家伙的嘴可能比她的棒球棍还硬。” 阮·梅没有参与这场“无意义”的讨论,而是和白言在同一台玩具展览架前,扫了一眼。 这里面有小雅那孩子喜欢的玩偶吗?调查那孩子的喜好也算白言留下的了解那孩子的任务中重要事项。 星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也跑到玩具展览架前面,并转移话题:“看,是以我为原型的动画形象。” 在一众钟表小子之类的匹诺康尼经典动画角色中,一只套着垃圾桶的小浣熊也挺显眼的。 三月七也走过来,看着那只小浣熊,叹口气:“本来还能更好看一点的,可惜了。” 原本他们不准备给这个小浣熊动画形象加垃圾桶的元素的。 “就是嘛。”星也一脸可惜的样子,“垃圾桶元素太少了。一点都不开拓。” “开拓你个头。”三月七终于忍不住伸手敲了下星的额头,“如果不是你非要加什么[垃圾桶装甲]这个角色明明可以更可爱。” 星一脸委屈:“这是我的角色嘛,加个垃圾桶怎么了?说好了以后重建成功,不忙的时候会把你们加上,你们自己再负责可爱不就好了?” “嗯……有道理哦。”三月七沉吟片刻,被说服了。 同时,她还已经斟酌起自己的卡通形象到时候要怎么设计了,还有杨叔他们的。 白言拿起其中一个小浣熊玩偶,一边端详,一边跟身后的星说道:“你找我过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让我看你的‘杰作’吧?” “难道的我杰作不好看吗?” 白言将手中的玩偶放下,评价道:“审美还算比较符合大众的标准。” 三月七明显不赞同:“垃圾桶还算符合大众标准吗?” 说到这里,阮·梅也插话解释道:“和白言相比,星的审美的确更符合大众标准。” 白言也不与阮·梅争执,继续正题:“所以,星你找我到底还有什么事呢?” 星嘟起嘴,调皮道:“你不是知道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知道就不能问你了吗?而且那事情不是瓦尔特派你和三月七来商量的吗?” “好吧。” 星开启限时正经状态,开口道:“我们商量了一下,想要你以这次重建工程的赞助者出面接受采访。” 三月七也附和说明道:“大家都很好奇这次重建的资金到底哪来的,一个个都怀疑咱们星穹列车很有钱。甚至还有特殊力量支持。” 所谓的力量支持,白言给予了星他们和阿哈给星期日同等规格的。 只是星这边用到的时候不多,除了筑梦的时候会用到比较多,这些力量支持,流梦礁的居民看不出来什么。 流梦礁的居民们之所以察觉这些无名客的能量疑似过大了,是因为另一件事。 有些流梦礁的居民年纪轻轻,却因为各种难以避免的事情已经失去了现实中的身体,只能将意识沉浸在梦里,没有醒来的权利。 他们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么那些人就需要一个能够搭载自己意识的躯壳,才能离开梦境。 就像原本存在虚构故事中的某个猎犬家系的治安官那样。 白言没有回答采访的问题,而是问星:“你打算让他们离开流梦礁,奔向星海吗?” 星犹豫了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身为智慧生命,我们拥有思考的权利;我们有行动的权利;我们有前进的权利;我们有定义自己结局的权利,他们也应该如此。” “如果他们奔赴他们想要前往的星海,后来却遭遇不幸,甚至遇难。你又当如何?” 星思考片刻,限时正经模式的她再次开口道:“我和知更鸟一起提议,在流梦礁成立了梦想资助基金会。这个机构以后不仅会教会他们在星海立足的能力,还会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一定助力,尽量避免悲剧的发生。” “如果他们最后还是遭遇了不幸,我会遗憾,会心痛,会自责,但哪怕之后可能被一些遭遇不幸的人怨恨,我也不会后悔自己现在做出的选择。” “如果因过度害怕抉择带来的后果而犹豫不前,那我也不配称之为无名客了。” 白言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又拿起一个不同造型的小浣熊玩偶:“好吧,我会接受你们之后的采访。不过你们也知道,不要暴露我太多信息就好。” 第272章 “看来天才不欢迎庸人” 流梦礁,一处能清晰的看到忆质黑洞的广场上。 阮·梅坐在长椅上,没有继续研究白言留给她的笔记,而是在进行适度的休息。 平日里,在休息时间她有三大爱好:制作和品尝糕点,听戏曲,还有刺绣。 点心的话,这些她已经做得足够多了。戏曲的话,在这个匹诺康尼根本没有那种文化产物。 至于刺绣,流梦礁可找不到合适的工具。 所以现在的她只好坐在长椅,抱着名为阮的乐器,细致地调试着每一根音弦。 白言坐在她身边,正悠哉悠哉地看着一本从他自己的图书馆里拿出来的古朴书籍:“其实如果你肯跟我说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刺绣材料的问题,戏曲方面的音频也没问题。” 阮·梅一边调试着弦音,一边柔声回应:“你既已知晓,为何还要我亲口说出来?” 白言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想法很重要,但行动很多时候更重要。你不说的话,那就算了。” “你想让我求你吗?”阮·梅淡然道,“为了一些爱好,还不至于。” “我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是[如果你肯跟我说],而不是[如果你肯求我]。当然,如果你想求我,我也没有意见。” 阮·梅轻轻拨动弦音,音色清亮如水,与她的语气相似:“只是一些爱好罢了,若真去求你,我也是会求一些对我更有帮助的东西。” 随着弦音逐渐被调试好,她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愈加流畅。 绵延不断的弦音如泉水般流淌出来,仿佛自然界最曼妙的声音,在空气中编织出一段段悠扬的旋律。 这旋律偶尔如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又时不时如黄昏的霞光,温暖柔和。每一个旋律似乎都带着奇妙的韵味。 直到曲子进入尾声,白言都没有打扰她。 当尾音落罢,他一边看书,一边开口道:“知更鸟他们在流梦礁建立了新的教育机构,有兴趣过去给孩子们上几节音乐课吗?” 阮·梅不置可否:“回头再说。” 白言继续看书,头也不抬:“如果是以前的你,经过理性思考后会直接拒绝才对。” “你怎么确定我刚才的回答不是理性思考后的结果呢?” “好好。”白言也不多说,应和她道,“你说是就是吧。” 与此同时,几个孩子从白言和阮·梅面前路过。 流梦礁的那所新学校已经到了放学时间。 流梦礁的孩子并不少,比如格莉莎女士收养的那些孤儿。 落寞的流梦礁连面包店都陷入了半永久停业状态,自然也没有人来教孩子们知识。 所以知更鸟他们在这里重建了学校,且不止面对孩子。就像星之前说的那样,如果想前往星海,最好通过职业和生存技能培训。 至于现在学校的老师,米凯,格莉莎,还有翠丝等等,在空闲的时候都会过去帮忙。 等流梦礁正式对外开放,这里会招一些更专业的老师。 而现在,流梦礁的这所新学校里也有着一位极为专业的临时老师。 那位与放学的孩子们一起进入休息时间的老师,此时也出现在了这个小广场里。 那位老师隐去石膏头套,迎面走向正在看书的白言:“打扰老朋友看书不是个好主意,但直接走过去又显得不礼貌。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和那位天才没有出现在我回去的路上。” 白言合上书,抬起头来,与对方外红内金的眼眸对上视线,微笑道:“老朋友不介意被打扰。” 星之前找他问过现在能不能在匹诺康尼找到更专业的老师,白言就告诉了她那个名字,然后让她自己去十二时刻找。 结果还真的让星找到了。 维里塔斯·拉帝奥本来就是带着公司委托给博识学会的任务来的,了解匹诺康尼,流梦礁自然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星用带他去流梦礁与他做了场交易,把他拉到了流梦礁的新学校暂时代课。 在第一真理大学,拉帝奥曾获得过生物学、医学、自然神学、哲学、数学、物理学、工程学、计算机学这八个学科的博士学位证书。 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流梦礁新学校里最博学的老师。 当然,在白言偶尔过去代一两节课的时候,拉帝奥会退居第二。 白言看着拉帝奥,随口问道:“这份工作如何?” 拉帝奥平淡开口:“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有种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感。考虑到年龄问题和这里的环境,可以理解,但无法忍受。” “所以星拜托你来这里传播知识。”白言嘴角微扬,“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等流梦礁对外开放,师资力量也不会如此贫瘠,你也可以随时离开。” 拉帝奥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接受,而是给出一个变量的条件观察:“那要看这里的学生的表现了。你也知道我曾负责的那些课程的结课率。” 知晓这位真理医生名号的人都听过,拉帝奥教授共开设五十二门课程,教学风格以严厉、繁难著称,结课率不超过3%。 “那是在大学。”白言提醒他,“现在你对待孩子还这么严厉吗?” 拉帝奥平淡的语气中,带有些许认真:“严苛的态度,并不应该因为教学阶段的不同而改变。既然接受了那位无名客的委托,这段时间,我会对那些孩子负责。” “现在感觉如何?” “嗯。”拉帝奥还算满意的点点头,“他们大部分只是缺少知识的灌溉,而不是某些在大学里被知识洪流不停冲刷,依旧岿然不动的顽石,这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噔——” 突然,一声突兀的弦音响起。 自拉帝奥来了之后,旁边一直没说话,掏出白言笔记翻阅起来的阮·梅调试了下弦音。 拉帝奥看都没看阮·梅,跟白言道别道:“看来天才并不欢迎庸人,我该离开了。” 第273章 她跟[欢愉]聊得来吗? 阿斯德纳忆域,联觉梦境内,又是十数日过去。 波尔特大酒店,顶部招牌处的观光台。 今天白言为阮·梅辅导生命科学知识的地点就选在了这里。 现在这里已经比之前要热闹了一些。原本波尔特大酒店重新开放之后,只有少量流梦礁居民光顾。 流梦礁是昔日钟表匠势力的藏身之处,同时也藏着许多闷闷不乐的人们。 比如窄巷里坐在楼梯上,整天嘟囔着[人生是一座上不去的阶梯]的家伙,还有坐在垃圾桶上抱着酒瓶说[戒了这杯酒她就会回来了吗]的皮皮西人…… 这些天三月七不止负责了采访和记录,还经常和星一起带着小雅和钟表小子到处跑,收集大家的“愿望”,善用钟表把戏,让一些失意的人们重拾对生活的信心。 而在这期间,三月七对白言的采访也完成了。 白言和阮·梅对坐在波尔特大酒店顶部观光台的座位上,桌面上就有那么一份三月七主编的报道。 报道上写着:【流梦礁重建的经济支持,由生命科学学者白言先生提供;特殊技术支持方面由白言先生和阮·梅女士共同提供。】 [为什么这上面会有我的名字?] 阮·梅并没有那么问,因为白言事先已经通知过她了。 在外界,白言只是个上次与阮·梅女士闹绯闻的生命科学家。提供给流梦礁的特殊技术支持虽然有限,但对于一般的科学家也不是什么小工程。 挂上阮·梅的名字就不一样了,那就真的变成小工程了。 至于绯闻再次发酵什么的,阮·梅不在意,白言也不会在意。 阮·梅坐在白言对面,轻轻翻阅着他之前的笔记,轻声道:“你是不是认为我不在意和你的绯闻?” 白言则拿着三月七的报道,饶有兴趣地看着,并应道:“难道你在乎吗?” “的确不在乎。”阮·梅抬头看着他,“但是我在乎这次挂名而得来的报酬。” 白言依旧不慌不忙地看着小三月的报道:“该给你的迟早会给你,没必要着急。” 阮·梅也不慌不忙地翻阅他的笔记:“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并没有着急。” 二人挑的位置正好在观光台靠近边缘处,只要一转头,就能将流梦礁的景色从上到下一览无余。 尽管白言用不着这个视角,但从这里看,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流梦礁这些天的改变。 “你们俩在这里啊。”少女的声音传来。 三月七手持相机,从观光台的另一边走来,面带微笑道:“又到了这周的波尔特酒店观光台拍照时间了。” 在三月七主编的报刊上,每周都刊登着在这里拍的照片,以此让人们看到这一周来流梦礁的变化。 原本昏暗的街道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光彩,破旧的公园也得以修缮,之前关闭的店家也陆续开张,孩子们每天都按时在新建的学校里上下学…… 三月七来到白言身边的位置,一边找准角度拍照,一边聊道:“本来星是要陪我一起搞定这周的报刊的。” “她放你鸽子了?”白言明知故问。 “倒也不算。” “咔嚓——” 三月七拍下一张照片,看了看,不满意,继续找角度,并继续跟白言聊下去:“上次她去十二时刻找拉帝奥教授,结果遇到了愁眉苦脸的橡木家系家主。对方邀请她有时间聊一聊。今天她去朝露公馆了。” 白言一语道破:“愁眉苦脸的橡木家系家主?邀请她的是假面愚者。星期日就算再难受,也会在外人面前装得一脸淡定。” “诶?”三月七放下照相机,担忧道:“那星不会出事吧?” 白言轻笑一声:“能出什么事?我倒是觉得,她跟姓[欢愉]的家伙应该很聊得来。” 第274章 你可以把酒馆改成垃圾桶形状 匹诺康尼,朝露的时刻,朝露公馆,家族会议室。 以阿斯德纳星系忆域中的联觉梦境中的时间来计时,这个家族会议室已经很久没有发挥过家族会议室的作用了。 相比之下,这里已经成为了某个假面愚者的房间。 而这个假面愚者上个在星穹列车上的房间,已经被[她]自己炸掉了,连带着的还有白言的房间。 现在,一位无名客被邀请到了这里。 两只花火坐在家族会议室的圆桌前,翘着四只脚,放在桌上,嚣张无比。 平时这间房间没有特殊许可,一般的家族成员都没有办法进入。 而这些天,这两位的脚已经快把会议用的圆桌腌入味儿了。当然,如果有味道的话。 在桌上的还有一只深蓝色的隐夜鸫,困在金色的笼子中,只能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算得上家族会议室之前的所有者之一的歌斐木只能在笼子里看着,敢怒不敢言。 星坐在两只花火对面,靠近歌斐木的位置。 她没有先跟两只花火说话,而是靠近歌斐木,小声道:“每天陪着这两个家伙,你现在还好吗?” “哦,感谢您的关心。”歌斐木心情复杂,“我这些天尽量让自己的精神状态保持正常。现在看来,我不敢说是成功,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疯掉。” 这些天歌斐木在这个家族会议室里,能看到正常人的频率少之又少。 没人会愿意跟两个假面愚者待在一起这么久,如果有,那就是第三个假面愚者。 歌斐木跟星继续说道:“还好白言先生偶尔会光顾这里。如果可以,请代我向白言先生问好,不过他这几天来这里的频率降低了许多,在忙什么吗?方便告诉我吗?” “不忙不忙。他能有什么事?” 星轻松随意地挥挥手,列举道:“也就观察忆域里的生命,配配他的小助手和小雅,偶尔检查一下我们的工作进度,逗逗三月七,和瓦尔特一起聊聊机甲,跟姬子聊聊咖啡,还有路过的时候会从垃圾桶里把我拽出来。” [花火]的赤红色监视屏幕里少有星的镜头。 所以歌斐木并不是很了解这位无名客的爱好,直到刚才为止还认为她是个正常人。 上次这位无名客还分析出了各种情况,揭穿假面愚者的谎言,然后就算直面梦中的死亡,也要把伙伴找回来。 给歌斐木留下了深刻的第一印象。这无疑让歌斐木觉得这孩子就是个正经人,一个有胆识,有智慧,做事成熟的正经无名客。 至于白言先生路过的时候把她从垃圾桶里拽出来什么的…… 歌斐木叹口气,道:“最后那句话,我姑且当做没有听到好了。” 两只花火并没有说话,都微扬着嘴角似乎在等待什么有趣的事情。 “对了,这是给你们带来的礼物。” 星说着,掏出了四个套着垃圾桶外壳的小浣熊玩偶,扔给两个花火一人一个。 她把其中一个放在一边:“这个是给星期日的,这个玩偶的设计他妹妹也有参与。” 她一边分发礼物,还一边解释道:“虽然我知道这次邀请我过来的肯定是假面愚者,但还是觉得给他也带一只比较好。而且‘失魂落魄的橡木家系家主’什么的,当下列车组里除了三月七和小雅,其他人基本不可能看不出来怎么回事。” 最后她把一个顶着香蕉皮,一脸“智慧”的表情的垃圾桶小浣熊玩偶放在了歌斐木面前:“这个是给你的,小黑鸟。” “这个东西,是你设计的?” 一把年纪的歌斐木看着自己面前的玩偶,甚至忘了去纠正颜色问题。 星一脸骄傲:“是不是很酷?你能看出这个玩偶里的开拓精神吗?这简直是星穹列车的首席吉祥物。” [花火]不再看笑话,而是插话道:“你们列车的首席吉祥物不是某只垂耳兔吗?” 星模仿列车长的语气,两手拍桌:“你竟然拿列车长当吉祥物帕!” 另一边,歌斐木不再说话,一把年纪了,却开始怀疑起自己看人的眼光了。 “咳咳。”星轻咳两声,随即转移话题:“现在我们来鉴赏一下这个作品,我来告诉你们这个设计有什么妙处。” 自从这个垃圾桶小浣熊的形象设计出来之后,星弄到了一堆玩偶,闲下来的时候见人就送,并且很喜欢跟对方聊设计灵感和其中的开拓理念。 [花火]嘴角微扬,看着星:“好了,我当然知道列车长不是吉祥物。不过现在我们谈一谈正事吧,小家伙。” 之前白言就用谜语的方式告诉了列车组,这个联觉梦境里有第二位星神。 就算是三月七也能猜出来朝露公馆里的这两个花火里面有个不对劲的家伙、 但是这并不影响星对这两个假面愚者的态度。 她站起身来,叉起腰:“欣赏我的作品难道不是正事吗!你是在践踏我的开拓精神,我一会儿找白言告状,让他踢你屁股!” [花火]直入正题:“有没有兴趣加入假面愚者?平时你还是在列车上,只不过拥有双重身份,很有趣不是吗?” “不要。”星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可以把酒馆改成垃圾桶的形状。” “……那我考虑一下。” 第275章 星期日的答案 阿斯德纳星系忆域,联觉梦境中又过去了十数日,十二时刻和流梦礁与之前相比,已经多了许多变化。 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艾迪恩公园。 白言带着小雅和阮·梅暂时从流梦礁回到了这里。 起因也很简单,小雅想吃十二时刻卖的美梦脆筒了,回去的时候顺便也给流梦礁的其他小朋友捎一些。 除了要了解小雅的阮·梅,银狼和银月这次也跟了过来。 小雅和银月在艾迪恩公园里重温之前在这里玩过的游戏,银狼坐在长椅上,在白言身边低头抱着个游戏机。 相比之前,艾迪恩公园里游玩的人们已经少了许多,至于原因…… 银狼的评价是:“完全破解游戏玩起来有什么意思?赢到的东西平时不用花费努力也能随意得到,没什么意义,正反馈减少,活动就没人做了。也就小雅和银月她俩好久没玩了,会去玩两把。” 白言目光注视着远处的小雅和银月,轻声道:“要让人们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又要给他们成就感,本来就是一件很难平衡的事情。” 艾迪恩公园里有新的设备,也有新的游玩制度。只是这些努力,还不足以平衡。 阮·梅一边观察小雅,一边随手翻阅着白言的笔记,也轻声道:“智慧生命的自我常常是复杂且矛盾的,所以他们纯粹的行为和情绪也是珍贵的。” 关于智慧生命的自我的课题,是她在跟随白言离开实验室后,从他的笔记还有一路上的见闻中顺便钻研的。 银狼继续打游戏,但也不耽误聊天:“看来游戏主办方对这场游戏的主要玩家之一,也就是那位橡木家系的家主很没有信心。” “纠正一下。”白言解释道,“首先你所谓的游戏主办方主要是朝露公馆里的某个假面愚者,其次,我对那位橡木家系的家主的未来还是蛮有信心的。他只是把自己困在了眼前的选择上,难以移开视线。” “哦。” 银狼简单应声,又提出一个问题:“流梦礁那边建设的越来越好了。这边也逐渐出现了情况,这场游戏差不多也快结束了吧?” 白言抽出一本书来,悠然翻开,目光随意地在书页上游移,语气却不置可否:“你猜呢?” 银狼看着游戏机的画面,像是在说游戏,又像是在说匹诺康尼:“感觉会很平淡的结束,这不太对吧?” 白言抬头,微微一笑,目光似乎越过空间望向朝露的时刻,轻声应道:“平淡的结束?你问过朝露公馆里那位的意见了吗?[她]搭建了舞台,可不会让剧目枯燥无味。” 没等银狼回答什么,她和白言刚刚聊到的某个橡木家系的家主就迈步走了过来。 “又见面了,你们好,白言先生,还有阮·梅女士。” 星期日一只手放在胸前礼貌地问候,语气柔和:“至于这位星核猎手小姐,特殊时期,我也姑且向你问个好。” 之前与天才俱乐部的螺丝咕姆对抗过的骇客,还有星际和平公司的通缉表,星期日也有过了解。 银狼毫不忌讳,瞥他一眼,继续打游戏:“真是说小鸟,小鸟就到。” 星期日嘴角微扬,露出温和的笑容,也不与星核猎手置气。他也不是来找这位星核猎手的,重要的是她身边的这位。 他今天只是来实地考察一下情况,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白言合上手中的书,看向星期日,微笑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星期日颔首,应道:“您之前问:我对我定义的弱者有多了解。我想,我心中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 第276章 歌斐木:那就将我越过,踏上新的道路 白言看着眼前的这位橡木家系家主。 尽管阿斯德纳星系忆域的联觉梦境里已经过去了数月,一如往日在白日梦酒店的初次相见,星期日依旧保持着那份寻常人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温和表情。 相比作为知名歌者的妹妹,这位掌权匹诺康尼的哥哥明显在情绪把控上更上一筹。 [花火]订下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她]用[欢愉]感知收集十二时刻里每个人的快乐指数,并让星期日作为参考。 而经过星期日这些天的努力,十二时刻的人们的满意度反而有所下降,稳固在他和[花火]的赌约之下,没有多少攀升的趋向。 如果没有什么突破性的决策,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许久之前白言顺便让拉帝奥给星期日带了个问题:你对自己所定义的弱者了解多少? 白言嘴角微扬,看着星期日:“你真的找到答案了吗?” 星期日点点头,答道:“这些天我曾尝试以自己的方式理解他们的愿望,并加以实现,但效果并不好。我必须承认,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不了解他们。” “所以说你为什么不让一个最了解他们的人去实现他们的愿望呢?” “你是说……”星期日似乎想到了什么。 白言继续微笑道:“我觉得橡木家系的家主不会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 星期日低头沉思。 白言轻声道:“如果你真的想明白了我给你提出的问题,你现在不会来找我。” “我明白了。” 星期日暂且结束了思考,微微躬腰,礼貌道:“那我先行告辞,白言先生,我们下次再见。” “再见。” …… 等星期日走远,在一旁打游戏,听了全程对话的银狼云里雾里的,直接开口问道:“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什么?” 白言先是反问一句,然后轻笑道:“银狼你玩一些游戏的时候,突然有个人高高在上地给你选择了一个特定的有流派,不许更改,你会怎么样?” “哪怕我本来就想玩那个流派,也不会高兴。不过这跟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你觉得呢?”白言经典的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这种情况,他身边的正在观察小雅的阮·梅女士已经习惯了。 白言继续打开自己手中的古朴书籍,一边阅览,一边继续道:“这位橡木家系家主的本心没有问题,只是在方法上钻了牛角尖。” 银狼一边打游戏,一边跟白言继续聊起来:“对了,最近十二时刻出现了好几起袭击事件。那些人说的大部分都是什么反正不会死,试一试杀人的感觉。” 白言叹口气:“等那个混蛋搭建的这个舞台迎来落幕,我会把舞台上的负面发展的演员们恢复正常。现在插手的话,祂会把这里的情况搅得一团糟。” 他只是说了后续的处理,并没有对这种事情进行评价。 反倒是阮·梅提及这件事情的缘由:“当产生快乐的神经递质不停传递,生物会习惯这种状态,患上成瘾症,且需要更多的类似的神经递质刺激,才能感觉到原本的快乐。这里是忆域,有些人甚至没有实体,这个理论在忆域并不完全适用,但是总体来说没什么问题。” 这种情况一般会出现在长时间衣食无忧,毫无顾虑的人身上,现实中这种人很少,哪怕经济上没有压力,其他方面也不会毫无烦恼,就比如艾丝妲那种富家小姐,也有自己的苦恼。 尤其是梦中不会死亡的特性,更激发了某些人心中的邪念。 白言帮自己亲爱的助手补充道:“但是因为朝露公馆里的某个家伙给这次游戏定下的时间并不算长,所以这样的案例只是个别发生。” 星期日会把十二时刻管理成什么样,完全在朝露时刻的某人的预料之内。 阿哈看似给了星期日赢的希望,但实际上十二时刻里原本的客人并没有太多需要星期日帮助的弱者。 匹诺康尼免费制度实行不久,这里的旅客大部分依旧是有钱进行星际旅行的人们。 而幸福属于[欢愉]的一种,在这个题目上,星期日显然对上了不可能赢的对手。 但星期日需要赢的不是祂或者祂,他需要面对的只有过去的自己。 他需要面对的是那个在歌斐木从小到大灌输了“秩序”思维的星期日。 …… ———— 朝露的时刻,朝露公馆,家族会议室。 [花火]看着赤红能量组成的屏幕中的星期日,跟桌上笼中的歌斐木聊道:“看来你养的两只小鸟已经逐渐有了忤逆你的想法。作何感想?” 对方难得提起正经的问题,歌斐木也沉下声来,认真回答:“如果他们找到了新的道路,我应该不会认同他的想法,但会尊重。” [花火]扬起嘴角:“要不给你个机会?你来成为关底boss,那两只小鸟是否真的有决心走上那条道路?如果你成功了,我满足你的太一之梦计划。” 歌斐木愣了一下。 按照现在事情的发展,他没有插手的机会。 阿斯德纳忆域联觉梦境之外的时间,谐乐大典在即,[花火]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花火]看着笼中呆呆的小蓝鸟,脸上的笑意更浓:“不需要橡木家系的人们,也不需要秩序的双子,[欢愉]会给你助力,让你为自己的理想而战。” 歌斐木明白,[她]现在许诺的是令使级别,甚至以上的力量。 他将以那份力量挡在还只是命途行者的星期日和知更鸟面前。 知更鸟和星期日正准备踏足新的道路,如果无法得到某位星神的侧目,星期日和知更鸟必输无疑。 显然眼前之人和那位都没有直接给星期日和知更鸟力量的打算。 这是对这两个孩子信念的考验。 这同样是一场关于理念的碰撞。 …… 歌斐木愣了数秒,随即发出一阵轻笑:“好个[欢愉],一直将我困在此处,原来是为了这场终曲。” “那你的意见呢?”[花火]保持笑容。 “我接受。” 歌斐木声音坚定,掷地有声。 他继续沉声说道:“如果他们当真信念坚定,那就将我越过!作为长辈,我会祝贺他们在那条道路上越行越远,抵达理想的彼岸。” “如果他们失败了呢?” 歌斐木微微垂下眼帘:“那就一同沉入我所构建的理想乡,安享由美好编织的未来。” 第277章 知更鸟…… 阿斯德纳忆域联觉梦境,流梦礁。 今天的知更鸟依旧辗转于流梦礁中的各个重建地点,确认进度,并帮助姬子他们进行统筹规划,又抽出时间去流梦礁中新建的学校里给孩子们上音乐课。 流梦礁的居民们少有记得,记得这位寰宇知名的歌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断在这里忙碌起来的。 “知更鸟姐姐,你休息一下吧。这次换我们唱歌给你听。” 不知何时开始,知更鸟的音乐课变成了孩子们簇拥着她唱歌的模样,纯真的声音像泉水般清澈、明亮。 这群孩子们依稀记得,这位大姐姐在无名客们决定重建流梦礁之前,就已经开始唱温柔的歌给他们听。 尽管这些日子她变得比之前更加忙碌,却始终没有忘记抽空来看看他们。 在流梦礁新的学校建成之后,也坚持给喜欢那些歌的他们上着音乐课。 “知更鸟,博物馆那边已经快完工了。你也歇一歇吧。” 不知何时开始,那些原本和家族不对付的流梦礁居民们,已经完全把这位橡木家系家主的妹妹当成了自己人。 流梦礁的大家长米凯记得,在知更鸟得知星核和米哈伊尔还有家族所参与的匹诺康尼的真实历史之后,时常来找他询问当年那些事的细节。 对于家族的任何不知情者来说,这些历史都是一种打击。更何况当年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的那位梦主,正是领养了她和她兄长的歌斐木先生。 人们有知晓真相的权利,她也一样。不久前她和星一起促成了匹诺康尼历史博物馆的建立。 “在这里歇歇脚,然后我跟你一起去给星他们送吃的吧。” 不知何时开始,翠丝女士不久前雇的女服务员也开始劝她不要太忙碌,可是明明还有很多事没完成。 快餐店的老板翠丝女士也记得,这位天环族知名歌者在得知盛会之星之后的真相后,时常来店里点上一份天环翅堡,然后发呆,最后趁着翅堡未凉,分给在快餐店路过的孩子。 那是匹诺康尼经典的快餐食品,它的由来可以追溯到家族初临匹诺康尼时,本地住民为了向远道而来的天环族人表达敬意,以他们的外形创造了这种美食。 天环翅堡象征着家族的感恩。但对原初梦境中被家族伤害过的居民来说,它似乎有着不同的寓意。 现在的知更鸟已经不会在看着这特殊的快餐食品发呆,她前进着,就算很多人劝她多加歇息。 哪怕这是联觉梦境,难以再度沉睡,长时间让精神保持兴奋后,也需要片刻的宁静来舒缓。 可她也总能用最简短的时间恢复活力,继续前行…… “今天的重建流梦礁的提案会议可以让我主持吗?我想试试。” 那是知更鸟第一次跟星提出来,由她来主持会议。 [同谐]是理解,是支持,是配合,是呼吁人们相互援助,和谐一致。 可她也想将未来捧在自己手中。 昔日的知更鸟拥有踏足战乱星球的勇气,以宣扬[同谐]的方式去挽救星球上的生命。 如今她也有踏足自己曾经不擅长的事物的勇气,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尝试不止以歌唱的方式,去帮助更多的人。 知更鸟依旧记得,在她尚在襁褓之中时,星核落入她的故乡。 [哀哭,叹息,祈求——那就是她记忆中最初的声音。他们以哀歌祈祷拯救,却始终未能等来神的垂目……] 若有更多人能投身以强援弱的事业中,寰宇能变得更美好。 为何她不能成为那领航以强援弱航程的船长? 她不会放弃她喜欢的音乐,但如果在她航行的寰宇角落,无人能够以强援弱,她会成为那其中的强者,像曾经和她幼时一样的弱者伸出援手。 给予鸟儿更多选择,让他们找回原本应有的飞向天空的权利。 向剥夺人们选择的命运举起抗争的旗帜。 [哥哥,见信如晤。我在这里过的很好,不用为我担心。] 又到了知更鸟拜托星给她的兄长捎信的日子。 她握着羽毛状的笔,在流梦礁新建的学校里,坐在讲台上,在课间时期书写着这封家书。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愿望吗?我们约定中的乐园,我会继续歌唱,也会将未来紧握在手中,为了我们的理想,为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 第278章 如今的流梦礁 流梦礁,波尔特大酒店的顶层观景台上,夜色如梦,华灯璀璨。 白言和阮·梅也早已从十二时刻回来。 他倚靠在观景台的栏杆旁,手中轻轻捏着一只高脚杯,半杯蓝黄色调、晶莹透亮的特调饮品随着他的手势微微摇晃,酒面上映射着四周灯光的辉光,辉映出一片斑斓的色彩。 阮·梅站在他对面,姿态优雅,也轻捏着一只高脚杯,其中的酒水和白言手中的无异。 只是她的目光泛着一丝冷淡和怀疑,并没有像白言那般悠然自得。 阮·梅打量一眼杯中的美酒,看向白言,淡然的语气中带有些许质疑:“你确定星调的酒可以喝吗?” 似乎消失了许久的加拉赫在如今的流梦礁新开了家酒吧。某位无名客感兴趣地去那边学了两手,回来便卖弄起来。 而阮·梅质疑的同时,调酒的正主,也是某位未来的裂界之主,正在不远处观景台的吧台上发出不满:“当然可以喝。哪怕说不好喝我也没啥意见,为什么非说不能喝呢?” 星一边擦着调酒器具,一边骄傲道:“我调的酒可好了。杨叔可喜欢喝了,抢着把姬子的还有三月七的无醇版也都给喝了。” 白言毫不留情的拆穿她:“那是瓦尔特看颜色不对劲,所以替大家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 “可是最后味道不错啊。”星一脸委屈,“只是卖相差了点。” “那倒也是,也多亏加拉赫见识过你天马行空的想法,给你定下一些禁忌事项。” 说到这里,白言话锋一转:“不过大家都知道,你不会把那些禁忌事项放在眼里,毕竟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谁知道你调的酒会不会也天马行空起来。” 星听罢,立刻大声抗议道:“这是刻板印象!” 她语气坚定,继续说道:“我偶尔也会想正经的给大家做点好吃的。” “哦。” 白言笑了笑,问道:“那之前我在列车上吃到的加了胡椒粉的梅花糕是怎么回事?” “是大胆的创新!” “那姬子的咖啡混合苏打豆汁儿?” “是精致睡眠功能性饮品!” “那你自己怎么不喝?” “因为要听大家的建议,才能更好的改进料理。万一我喝了睡着了呢?”星连续三次都回答得理直气壮。 白言也没有继续跟她理论,只是微笑道:“你说得都对。” 阮·梅听完这有些许抽象的对话,用另一种方式再次提起刚才的问题:“在梦中饮用不当饮品,对神经系统的刺激会更为明显。你确定我手中的这杯酒不会影响我今天解读你笔记的进程吗?” 同样品尝过加了胡椒粉的梅花糕的阮·梅对星的手艺再次提出怀疑。 “当然可以,她不是说过了吗?偶尔也会想正经的给大家做点好吃的。” 白言轻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水,然后朝前递了下,语气平静:“实在不行你试试这杯?我刚才已经帮你试过了,没有问题。” 阮·梅原本轻轻摇晃酒杯的手顿了下。 白言微笑着解释道:“我稳固了自己在联觉梦境的精神外壳,没有在这杯饮料中留下任何痕迹,你也不必担心不卫生。” “不必了。” 阮·梅说着,也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水。 白言朝她笑了笑,转过身来,看向围栏后的流梦礁。 原本昏暗的街道现在挂上了明亮且柔和的霓虹灯,许久无人路过的窄巷,已经修改扩建了许多,成为了人们来往的要道,被弃置般放在那里的钟表小子雕像也挪到了最近新建的大广场上,许多歇业的店铺再次敞开大门…… 从星他们邀请知更鸟一起改造流梦礁到现在,这里已经变得越来越像那个所谓的梦想之城,接近米哈伊尔梦想中的模样,也接近流梦礁的居民们希望的母鸭。 流梦礁如今一片欣欣向荣,哪怕没有新鲜血液注入,流梦礁的这些居民们也已经振作了起来。 原本昏暗色调的世界,已经被人们逐渐点亮,回归梦想与希望的怀抱。 白言并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这些天干得不错。” 他没有转移视角,依旧看着观景台下的流梦礁。 不远处的星还在擦拭调酒工具,应声道:“你对着那里说,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夸我?” “我有说在夸你吗?”白言转回头,朝这孩子笑了笑。 “喂,就算杨叔他们出了很多力,你也不能说我没有努力吧?” 白言微笑着纠正道:“我在夸你们所有人,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包括你?” 阮·梅也走到栏杆旁,从观景台上俯瞰如今模样大变的流梦礁,并淡然道:“语言逻辑上不通顺,如果你在之前的话加了[只是],你这句话才具有正当性。” “但如果我刚刚说的话具有了正当性,我亲爱的助手也不会多说这些话不是吗?” 白言说着,轻轻地跟走近的阮·梅碰了下酒杯:“不知不觉间,阿哈邀我编排的这剧目逐渐到了尾声。不过祂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一场盛大的闭幕式。” 话音落罢,他又品了一口手中的特调饮品。 阮·梅并不排斥白言的这一行为,在碰杯后,也优雅地品了一口,并继续说道:“所以列车之后会去哪?你之前说的那个真正的苍穹帝国,格拉默?” 白言轻笑道:“这要看大家的意见了不是吗?不过曾经的格拉默铁骑应该会去见见那位女皇。” 第279章 一般情况 天空匹诺康尼十二时刻的倒影散发着的灯光,映在波尔特大酒店顶层的观光台上。 白言悠然地享受着星为他精心调制的饮品,斟酌着要在星生命的书籍上留下怎样的词汇。 阮·梅轻轻将背靠在栏杆上,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观察着不远处正跟吧台的星聊天的小雅。 小雅踮着脚尖,小手扒住吧台,勉强露出小脑袋:“星姐姐,我也要一杯。” 星伸手搓搓小雅的小脑袋:“小孩子不可以喝酒哦,不过姐姐可以给你调一杯饮料。” “好。”小雅依旧踮着脚尖,乖巧地点点头。 星一边调制,一边看向白言这边:“老师,你和阮·梅女士能不能不要那么悠闲,起码过来一个人把小雅抱到座椅上可以吗?” 白言摇摇头:“你为什么会觉得她自己上不去?小雅的心理年龄虽然并不高,但能力可不差,只是会偶尔发呆而已。” 话音落罢,白言看向因为刚才的谈话而看过来的小雅。 父女两人四目相对,白言扬起嘴角,对她笑了笑。 而此时,阮·梅已经走了过去,将酒杯暂时放在吧台上,从后面抱起小雅,把她抱到了吧台前的高脚凳上。 “谢谢妈妈。”小雅甜甜地朝阮·梅笑道。 阮·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脸平淡地拿回吧台上的酒杯,迈步朝原本她倚着的围栏处,也就是朝白言身边走去。 目睹了这一幕的星,在阮·梅抱起小雅的时候,从白言眼中读到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星轻轻搅拌着杯中的饮品,看向白言:“你是为了让阮·梅来帮小雅,所以刚刚才不动的吧?” 白言嘴角微扬,没有直接回答:“有吗?我刚刚只是阐述了一些事实而已。” 星白他一眼,揭露道:“阐述事实的同时拖延时间,并且不做出任何行动,然后当母亲的一般情况下当然会有所行动。” “你也说了是一般情况下。通常情况下,某位小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可不符合这一般情况。” 白言是在给星解答,说到一半,却看了看身边的阮·梅。 阮·梅注意到他的视线,淡然地解释道:“我只是在做有利于观察她的事情。” 白言依旧微扬着嘴角,只是笑容中露出些别样的意味,转过来头与阮·梅应道:“我明白。” 他也没有说他明白什么。 就像是在说明白的是刚刚阮·梅解释的那句话。 但阮·梅自己知道,绝对不是那种意思,又或者说,绝对不是只有那一种意思。 片刻后,星为小雅调好了饮料,递给她。 这里还迎来了一位大家都认识的客人。 忙碌许久的知更鸟走到吧台,坐在小雅身边的位置上,跟小雅打了个招呼,然后向星露出温柔地笑容,发出她那悦耳的嗓音:“可以给我来一杯吗?” “当然没问题。” “谢谢。” …… 知更鸟与星进行了简短的对话,然后转过头来,看向栏杆那边,笑道:“白言先生和阮·梅女士,你们也在啊。这些天在流梦礁过的还好吗?” 白言也笑着问她:“这倒是我要问你的问题。这么多天过去,感觉如何?” “感觉很好,每天过得虽然有些累,但是也很充实。我还抽空给新的流梦礁做了首曲子,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就发行出去。” 知更鸟不会放弃歌者的身份,但她也隐约感觉到,除了橡木家系家主的妹妹和歌者的身份,自己以后可能会再多出个其他身份来。 流梦礁如今发展的越来越好,有些约定,也是快到结束的时候了。 第280章 星期日的“背叛” 朝露的时刻,朝露公馆,星期日的办公室。 如昨日一样,星期日利用那赤红能量形成的屏幕,观测着十二时刻和匹诺康尼大剧院的一角一落。 带有骨感的修长手指旁,是一封不久前阅读完,迟迟没有收起来的家书。 过去的理念和眼前的现实正发生着碰撞。 为弱者做出决定,替他们谋划一个足够完美的未来,让一切按照美好的轨道平稳前进,这是歌斐木先生从小教育他的理念。 也正是他通过这些年的经历所得到的能够创造出他和妹妹所向往的理想乡的实际方式。 太一之梦,是他与歌斐木先生在这苦难的世界中找到的通往未来的道路。 星期日不知不觉间把手指放在妹妹托星带来的家书上,轻声道:“妹妹,你说我会因为自己不成熟的想法,而背叛歌斐木先生吗?” 喃喃自语间,他的双眸不禁瞥向那封家书,将目光聚焦在其中的内容上。 [哥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愿望吗?我们约定中的乐园,我会继续歌唱,也会将未来紧握在手中,为了我们的理想,为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 “为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吗?” 星期日想起妹妹的笑容,似乎能看到她写下这些字时,秀眉间坚定的眼神。 哪怕演出出现事故,受伤之后,知更鸟也从未放弃前往贫困星球免费巡演的念想。 那时,她的目光应与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无比相似。 “为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 星期日低声再次重复了一遍那封信上的话。 并不算遥远的记忆涌上他的脑海。 在得知太一之梦的计划后,他与歌斐木先生曾经进行过一次长谈。 歌斐木先生那时的话如今在他脑海中回荡着:“祂的林荫会为懵懂的雏鸟带来庇护,会应下人们的期许,会允诺我们一场白日的美梦。”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这场白日的美梦?”星期日当时是这样问的。 “向风播撒慈悲的种,风也变得温暖。向雨颂唱谐和的道义,律法将随甘霖汇聚成溪。自谬包容的新神吞没了祂的身躯,可灰烬中不朽的灵魂会把乌云的伤悲抚平,所以——” 那时的歌斐木向他露出温和的笑容:“所以让我们敲响[秩序]的钟声,为了我们,也为那些苦苦不得解脱的人们编织一场足够美好的人生。” 为了人们吗? 如果是为了人们…… …… “如果星期日是为了人们更美好的未来而不再配合你的计划,作为收养了他们兄妹的人,这是否可以视为一种背叛?” 在朝露公馆的家族会议室,阿哈扮成的[花火],也就是这次匹诺康尼事件的舞台搭建者,正向桌上的歌斐木发出提问。 笼中的隐夜鸫,歌斐木平静应声道:“如果你是来看我们反目成仇,暴露丑陋面庞的戏码来的话,你可能要失望了。” [花火]扬起嘴角,笑了笑:“美好这个词汇从来离不开[欢愉],如果失去快乐的支撑,美好这个词汇只会显得空洞。你和星期日费尽心机,不就是想让人们获得更多的[欢愉]吗?我只是来见识一下你们如何让大家快乐。” 歌斐木语气依旧平静:“如此说来,你是把我们当做舞台上的小丑了吗?” [花火]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直接进行了个抽象化的回答:“如果你认为你是,那你可能真的是。” 隐夜鸫的双眸朝[花火]瞥了两眼,歌斐木返回之前的话题:“我并不认为星期日算背叛了我,这场白日的美梦是为了人们而建立的。” “如果那孩子觉得自己找到了更合适的道路,却迂腐的执拗与我的道路,没有与我分道扬镳,那才是对人们的背叛,也是对我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