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 少夫人,欢迎回来! 老婆别悔婚,少夫人,欢迎回来! a市的天气正值初冬,第一场寒雨降下,洋洋洒洒的浸染了整座喧嚣的城市。舒悫鹉琻 国际机场外,一字排开的黑色奔驰挡在入口,细密的雨丝自天幕洒下,模糊了车内稳坐的人影。 上午九点,从三亚到a市的飞机准点落地。 叶檬登机后要了两大杯红酒,直接灌下,由此,一路睡了个好觉,却在下机时,脚步踉跄得难以支撑住,幸好有一同下机的空姐将她扶了出去。 一路上,她被四周的冷空气一吹,困意消散,酒劲却仍然隐在咽喉,得把脚下的步子放缓,才能朝着机场外走去。 她想她一定是醉得不轻了,要不然怎么会走着走着,眼前便被围拢过来的黑影包围,她刻意绕开,往旁边走,挡在身前的黑影却不知趣,硬要抢她的步子,重又挡在她面前距离一米的位置。 她神色不耐,伸手往前一推,“麻烦,让一让。” 被她碰到胸口的那人忽然弹簧似的往后蹦了一步,然后,弯腰,呈九十度鞠躬。 不止是他,与他一起的另八名男子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在人头攒动的机场大厅,工整的一字排开站,对一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女孩恭敬的行礼。 “少夫人,欢迎回来!” “少夫人?”叶檬不知他们为何会这样,下意识的后退了两大步,将香奈儿小包捂在胸前,警惕的看着面前九颗黑色的脑袋,又不确定的往周围看了看,惑然问道:“你们在叫我?” “对,少夫人,我们一早便在这里等候您。”应答的那个男人直起身来,将脸上的墨镜取下,别在西装外套的上衣口袋。 “请跟我们走。” 话落,另八个男子站立成两排,将中间留出空道。 这仗势,这狗血程度,如果不是叶檬清楚自己是哪根葱,几乎会以为自己是哪一个富贵人家走丢的贵妇。 可她才二十一岁!夫人个头啊!就算前面加个少也不行! 瞬时,她酒醒了大半,一双波光潋滟的美眸横扫一眼,加重语气咒了声:“神经。”便绕到另一侧,打算走开。 刚迈开一步,意图便被这些男人察觉,眨眼间,突的瞬移到她面前的位置,愣是将中间留出的空对着她。 她顿时就恼了,抬眸瞪向唯一一个没有排位,而是跟在她身旁的那名男人,问:“搞什么,演电视剧啊?好狗不当道的名言听说过没。” 那人面色不改,声势雄壮的呐喊了句:“听说过!” 她脚下不稳,被雷得七晕八素,抬手揉了揉还在头疼的额,瞬时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不,她不是鸡,绝不是,只是面前的这只鸭听不懂人话而已。 反正走哪里都是走,条条小道通机场门口,她懒得纠缠,抬头挺胸的从这些人的中间走过。 出了机场,她打算招一辆出租车离开,可门口被四辆奔驰挡在入口,她暗暗咋舌,不知是哪一家的名媛贵妇,接个机还搞这么大的排场。 这类虚浮的东西她从来不多看两眼,便绕过车头往外走,谁知,眼前再次出现黑西装挡住了去路。 “少夫人,请上车。” 胸台,要劫财还是劫色? 老婆别悔婚,胸台,要劫财还是劫色? “你让我上车?”叶檬缓缓侧头,泛着盈光的美眸瞪了瞪旁边停着的四辆奔驰,她指着最前面的那一辆,说:“莫名其妙叫我少夫人,又停来四辆奔驰破显摆,就是为了让我上车?” 黑西装站得笔直,片刻犹豫都没有,正欲回答,攸的被一个巴掌打在脸上。舒悫鹉琻 其实,叶檬只是想抬手阻止他开口讲废话而已,哪知道手一出去,方向就往前靠了一点,那一巴掌抽得,很爽。 她暗自发笑,又觉得不好意思,立刻转身敛去了脸上的笑意。 “行了,我上车就是了,没耐心听你说废话。” 刚要拉开后座的门,黑西装又快她一步,为她拉开车门,并恭敬的弯腰,用手掌撑在车顶,以免她坐进去时,头被撞到。 叶檬扬了扬眉,侧头看一眼他,然后坐进去。 她从前视镜里瞟到其余八个男子坐进了后面的三辆奔驰,此起彼伏的关门声传来,她将车窗降下,驾驶座上的黑西装踩下了离合器,将车开走。 车从机场出发,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叶檬开始坐不住了,她将车窗完全降下,视线掠过窗外倒退的风景,好一会才认出这是往郊外走的路线,心里一慌,想着这年头坏人可多了,伪富豪比隆过胸的妹纸都泛滥,她该不会是碰到了对她有不轨行为的人了吧。 思付间,车头转过一个拐角,再往下的路途已经偏离了高楼林立的市中心。 她回头看了看紧跟在身后的三辆车,又看向驾驶座上一言不发的黑西装,心里一阵发凉,她往前坐了坐,伸手拍那人的肩膀,轻问:“我说这位胸台,你们是想劫财还是劫色?” “少夫人您说笑了,我们哪敢对您做这种事。”黑西装微侧回脸,半边表情被脸上的墨镜遮去,单从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这句话在叶檬听来,没细揣摩他回话时恭敬的态度,反倒更加认定这伙人是组团的人贩子,看这路线,是要把她卖到穷乡僻壤去。 “我a罩杯,摸起来没手感,你们想劫色的话,一个个轮着来,我也没那个体力,但是要劫财......”她眼珠一转,从包里找出手机,嘻嘻一笑:“叶振涛有的是钱,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他,你开个价?” 黑西装听得额头直冒冷汗,连连称不敢,他推脱的态度让叶檬一下子就火了。 “不敢个屁啊!不都已经绑架我了么,这没摄像机,你演戏给哪个导演看!”叶檬半弯着腰,身体前倾,一手揪住了黑西装的领口往上抬,怒声大骂:“给你钱还装矜持,要么接通电/话,要赎金,要么放我走,自己选一个!” 黑西装的脖子被揪紧,呼吸不畅,掌着方向盘的手也微微颤抖,再加上叶檬故意加重力道,车子呈环形行驶在路上,轮胎摩擦过不甚平坦的马路,擦出刺耳的声响。 “少夫人,您误会了......”刚一开口,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咳了两声,仍不忘哀求:“您先放开我,我就算想劫持您,也不会给您看到我的脸不是吗?” “是这个道理么?”叶檬歪着头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手一松,放开了他。 黑西装一得到自由,猛然大口呼气,最快速度将失控的车调回之前的匀速,想解释什么,忽然感觉叶檬一脚踹在他身后的椅背上。 “老实点啊!” 这到底......谁绑架谁呢。 关了门都是要脱衣服的 老婆别悔婚,关了门都是要脱衣服的 又过了半个分钟,车在郊外一家高档高尔夫会所停下,叶檬在路上睡了一觉,车一停下,她便醒了,揉着惺忪的双眼从窗户望出去一眼,懒懒的问:“是不是这里?” “是的,少夫人,您请进去,要找您的人就在里面等着。舒悫鹉琻” 她侧头瞪了一眼,“还用得着你废话么,我自己有眼睛不会看啊。” 说罢,推开门出去,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忽然风风火火的跑回来,胳膊伸进后座里摸了摸,找到被自己落在车上的香奈儿小包。 她对这间高尔夫会所并不陌生,当初开业时,跟着叶振涛过来剪彩,有幸挥了两杆,对这里的印象除了一望无垠的绿色草地,便是各种可口的糕点。 一走进去,坐在落地窗边身穿天蓝色运动服,头戴棒球帽的男人特别打眼,虽然是背对着门口,叶檬却一眼识出此人气度不凡,看似平和的外表下隐着抹淡淡的霸气,也足够配得上外面那四辆奔驰的排场。 她径直走过去,在男人对面坐下,瞟了眼一手端着咖啡,一手翻看财经杂志的男人,轻咳一声,证明自己的存在。 而他早在叶檬坐下时,便抬眸看了她一眼,斜飞入鬓的眉毛抬了抬,须臾勾起嘴角,轻笑:“要喝点什么?” 叶檬没理他,两手随意的撑在两侧,警惕的睇了他一眼,问:“是你找我?” “如果你没走错,那便是了。”他抬手招来了侍者,没有过问她的意见,要了杯奶茶和一份布丁。 “你叫叶檬?” 她抬了抬肩,学着他之前的语气回道:“如果你没记错,那便是了。” 听出她语气中的调皮,顾连筠多看了她两眼,唇角几不可察的勾起一丝玩味。 “二十一岁,现在大四了在实习?”他又问。 “蒽,在一家报社,跑跑小新闻,还没正式分部门。” “我能不能问问,你对婚姻的看法。” 叶檬斜他一眼,那眼中的意思“你不是已经问出口了么”。 “婚姻是粪坑,站在旁边觉得臭,掉进去一辈子都有阴影。” “对房/事是怎么看的?” “房/事?”她歪头想了想,像在思考这两个字的含义,片刻后露出恍然的神情:“啊,你说那个啊,男上女下,或者女上男下,反正关了门都是要脱衣服的。” 他轻笑一声,笑声仿似在唇角打转,听上去清浅又撩人,凝视她的一双黑眸里藏了抹暗光。 “你似乎对这方面很开放,一个月前的那场婚礼为什么要逃跑?” “当然要跑啊!”叶檬啜了口刚送上来的奶茶,理所当然的说:“我要嫁的男人都三十四岁了,和我相差了十三岁,我哪知道那人是不是啤酒肚酒糟鼻,就这么嫁过去,吃亏的是我好不好,十三岁的年龄差距,我是该叫他叔还是叫他爹啊。” 她掰着手指头数,忽的一顿,抬头与他对视,“是十三岁吧,我没算错?” 好巧,我也许是你丈夫。 老婆别悔婚,好巧,我也许是你丈夫。 顾连筠被她纯真的反应逗笑,点了点头:“没算错,十三岁的差距把你吓着了?” 她立时点头去捣蒜,用勺子挖了一勺布丁,刚要送进嘴里,脑中忽然划过一丝念头,恍然惊醒的看着对面也在看她的男人。舒悫鹉琻 “你怎么总是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还知道我一个月前逃婚的事,你是谁?” 顾连筠扬眉轻笑,没有回话,用眼神点了点她的胸口。 叶檬在他忽然无礼的举止下起了戒心,很不爽他一个大男人盯着她一个姑娘的那里直瞄,却又十分好奇,低头瞄了一眼,瞬时变了脸色。 刚才还盛在勺子里的布丁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桌上,眼看着就要顺着桌角往下,落在她衣服上时,她惊叫一声整个身体往旁边挪了一大寸,两只脚抬起放在沙发上,堪堪躲过了落下的布丁和往下滴的牛奶。 这一连串滑稽的举动引得顾连筠笑出了声,声音不大,却满含促狭,叶檬刚躲过一劫,本来心情就不爽,见他这样,顿时把他的笑理解成了嘲笑,扯开嗓门就吼:“笑毛线啊,没见过滴奶水么?” 他像是楞了一下,之后似笑非笑的扯唇:“你很有趣。” “有趣你个头。”她瞪了一眼,抽了几张纸巾去擦桌子上的牛奶,还未完全擦干时,攸的横过来一只手,按在她手背上。 “你还没回答我,是年龄的差距,你才接受不了这段婚姻的?” “不然呢。”她挣开他的手,把脏了的纸巾扔在他手边的烟灰缸里。 “你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怎么那么清楚我的事情。” 他气定神闲的说:“我姓顾。” “唔~顾?”叶檬含着吸管啜杯子里的奶茶,又用吸管戳了戳杯底沉着的黑色小珍珠,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一双圆睁的美目里尽是惑然之色,须臾后,她盯着顾连筠的脸像是盯出了什么端倪,当即一拍桌子,喜道:“你是顾老爷子的曾孙子吧?” 顾连筠刚抿了一口咖啡,险些没呛到喉管里:“怎么说?” “顾老爷子的儿子顾远廷就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姐姐的年纪从来没对外界公布过,小儿子都已经三十四岁了,你长得这么年轻,肯定就是他的曾孙子。” 她一口咬定,十分自信的口吻,即便她平时再不怎么关注周围的事情,也知道在a市的上流社会就一户姓顾的人家,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一见面就问她各种奇怪的问题,她竟是一点都不反感,大抵是因为这张脸帅得人神共愤,她对帅哥从来都是来之不拒,而且看年纪这人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思付之后,她简直佩服自己的聪明思维,想着这个男人应该是顾远廷大女儿生的孩子,她又嫁给了顾家的儿子,这么说? 她忽的低呼一声,一手掩着嘴,一手伸在他面前,说:“好巧啊,我可能是你婶婶。” 顾连筠垂头睨了眼她伸出的手,雅人深致的眉毛轻挑,顿了一秒后伸手与之回握,“是巧,我也许是你丈夫。” 你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老婆别悔婚,你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他说:我也许是你丈夫。舒悫鹉琻 是你丈夫。 你丈夫。 你丈...... 你妹啊!叶檬心里嘶喊了一句,她绝对相信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是因为耳鸣听错的,否则绝不相信这么年轻又帅朗的美男子竟然已经三十四岁,而且还是她月前躲瘟疫一样躲着的,她名义的上的丈夫。 “你刚才,说笑的吧?”她嘿嘿笑了两声,把手从他手心抽了回来,忽然觉得脸颊异常的火热,抬手扇了扇。 他面条斯里的瞄了她一眼,“你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嘿嘿,不是很难接受。” 是太特么难接受了!谁会想到这世界上真有不靠整容就逆生长的人类,她瞬时觉得头疼无比,抬手揉了揉额,觉得太阳穴那处突突的跳动,仿似有一千只草泥马在头上奔腾而过。 她又再看了看对面连侧脸都精致得犹如钻石切割面般完美的容颜,不可信的视线缓缓上移,瞟见他头上戴着的棒球帽。 也许,似乎,一定,这顶帽子下会是秃头。 “你想干嘛?” 手腕忽的被捉住,温温的体温贴在肌肤上,她募的回神,才惊觉刚才自己竟然想要伸手摘下他的帽子一看究竟,却被他近距离的捕捉,一双清润的眸子淡淡的凝在她呆滞的小脸上。 她不安的动了动,还保持着身体前倾,屁股高高撅着的姿势,周围已经有指指点点的视线往这边投来,她脸上一囧,讪讪道:“没干嘛,我就是看你帽子上有头发,想帮你摘掉。” 他的帽子,其中掺杂了丝绸的成分,摸上去十分顺手,别说头发,就算一片叶子沾上去,也会自动乖乖的滚开。 叶檬扯的这个谎话一眼就被识穿,顾连筠的手还握在她手腕上,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拽着她往身前一扯,稳准的接住了她从桌子那边滚过来的身子。 “我们现在可是夫妻,放你疯玩了一个月,现在,是不是该算算账了?” 手指抚在她脸上,指覆在她脸颊暧/昧的轻划,叶檬还没从刚才天旋地转的惊愕中回神,募的又落进了他的怀抱,抬头便是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和那双黑眸里凌冽的冷光。 她浑身一抖,撑着他胸口要站起来,“那个,一定是误会......嘿嘿,误会。” 边说,她猫着身子往后退,视线盯着他的后脑勺,大喘气都不敢,作势想要溜走。 顾连筠没有拦她,从容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余光瞥见落地窗上印出的倒退的女人,眸光又暗了几分。 “去哪?今天晚上你得跟我回顾家吃饭。” 叶檬浑身僵直,定在原地,忽又加快步子往外走,连头也不回:“你和你家人吃饭,关我什么事!” “你的家人也会去。” 她脚步顿住,喉咙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身形笔直的站了几秒,须臾后,老大不爽的从嘴里溜出一个字:“靠。” 走回刚才的位置,她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咖啡杯,重重的砸在桌上。 “看什么看啊,走啊!” 我干嘛要听你的 老婆别悔婚,我干嘛要听你的 顾家的老宅位于郊区以北的祁北山上,据说是几年前顾老爷子一时兴起,来这里爬山,却喜欢上了山上雅致的景色,他的儿子顾远廷便买下了整座山,在半山腰建了栋老式的别墅。舒悫鹉琻 叶檬从上车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头别向窗外,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色,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疯了还是白痴了,竟然和她这位刚刚相认的老公一起,坐在驱往顾宅方向的车上。 由于顾宅距离高尔夫球场并不远,半小时后,她已经能看见祁北山上茂密丛林间开辟出的一条路。 顾连筠脸上的表情始终的淡淡的,既不找话题与她说话,且目不斜视,恁是以刚才的速度将车开往山上,轮胎刮到路上突起的石块,叶檬整个人差点被抛到空中,她捂着撞到车顶的头,边揉边龇牙咧嘴的瞪着驾驶座上的男人:“会不会开车啊,地上有石头不知道躲么。” 他却是轻笑一声,侧眸睇过来一眼,“终于肯回神了?” 她哼哼两声,合着这厮居然是故意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解了安全带就往他身上扑,嘴里直嚷嚷:“刚才那一下撞得我疼死了,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他连眼皮都没抬,只伸出一只手轻松的制服了她,捆着她肩膀转了个方向,眨眼间,她便以仰靠的姿势被困在他右腿和胳膊间,抬眸便是窗外的碧蓝天幕。 她突发感叹,也不挣扎了,舒舒服服的靠在他腿上,喟叹一声:“景色确实不错,难怪你爸要买下整块山头了,当年那则新闻轰动过好一阵,果然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 他垂眸睨她一眼,讯又转回,直视着前方,双手亦平稳的掌着方向盘。 又过了十分钟,车开到了半山腰,路两旁皆是盛放的樱花树,叶檬哇哇了两声,爬起来,两只爪子抠在车窗上,探出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而就在她还没感叹完的时候,车已经停下,正对着前方便是一栋二层楼的白色别墅。 顾连筠解了安全带,长臂一探,将她拉了回来,墨色如深的黑眸瞟了眼她激动的小脸,轻声说:“待会进去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压着性子别发作,有我。” 她不说话,圆睁的美目盯着他。 见她似是没明白话里的意思,他叹口气,又说:“我爷爷和我爸爸的脾气不是很好,我和你结婚的事,事先没知会他们。” 她依旧沉默,刚才看他的脸,像是在思考,而现在,似乎想出了什么端倪,她坐正身子,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回来,不解的看着他,问:“请问贵姓,我和你很熟?” 所以说:“我干嘛要听你的?” 连姐夫你也敢调戏? 老婆别悔婚,连姐夫你也敢调戏? 他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而这时,已经有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舒悫鹉琻 “你小子,说是晚上七点开饭,你到的是一分不差。”夏莫琛拉开驾驶座的门,含笑的眸子睨一眼从车内走出的顾连筠,打趣道:“弟妹呢,没有接到?” “姐夫。”顾连筠低唤一声,刚要绕过车头去开副驾驶的门,却见脚边冒出一只小脑袋,叶檬那两颗明晃晃的兔牙闪着光直逼夏莫琛:“帅哥,贵姓?” 夏莫琛一愣,与顾连筠交换了个眼神,继而笑出声来,却没立即回话,而顾连筠已经弯下腰,把趴在座椅上的叶檬抱了出来。 “这是姐夫,你也敢调戏。”他笑着指了指夏莫琛,轻轻的一掌拍在她头上。 叶檬早有先见之明的躲开了,瞪他一眼:“从下午起就在调戏我的人是谁啊。” 他沉声低笑,一手横过她的后背,往下滑,自然的搂住她的腰,迎上夏莫琛探究的视线,坦荡荡的仿佛这就是他疼爱许久的妻子,语气中似乎也掺了宠溺的成分:“她比较调皮,见笑了。” 夏莫琛笑得一脸的暧/昧,“的确是调皮了些,不过和你姐姐比起来,就不知道谁更甚一筹了。”他哈哈笑两声,领着两人往别墅内走去。 叶檬能乖乖的跟着来这里,无非是被顾连筠在高尔夫会所里说的那句“你家人也会去”给惊悚到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那所谓的“家人”一个都不要来这里,更别出现在她面前。 走进别墅,没有她意料当中的热闹,一眼扫过去,除了在厨房忙碌的佣人外,只看见她的爸爸叶振涛和一个同等年纪的男人坐在一起下棋,他们三人走进去后,那个男人只是抬了抬眼皮,脸上并没有高兴的迹象。 “过来,我介绍你认识。”顾连筠忽然牵起她的手,将她带过去,其实不用介绍,她也知道,那个男人一定就是他的父亲顾远廷,一手将顾氏企业带上位的他在a市颇有名气,她身为媒体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想着既然只是走个过程,倒也无妨。 谁知,就在他们走近时,顾远廷忽然收了棋子,客客气气的对叶振涛说:“既然两个孩子都回来了,那就开饭吧,下次有机会再杀几盘?” 叶振涛扬眉,点头同意:“也好,我可没少输给亲家,看来回去后得练练棋艺了。” “哪里的话,您只是让着我罢了。”顾远廷哼笑一声,笑意并不达眼底,经过他们这边时,有意停下脚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连筠。 叶檬缩了缩脖子,好家伙,不带这么低气压的,等两位长辈走往餐厅之后,她拉下顾连筠的脖子,趴在他耳边问:“你爸爸好像不太欢迎你。” 他低笑一声:“待会少说话,他老人家正在气头上。” 第一次嘛,别紧张 老婆别悔婚,第一次嘛,别紧张 叶檬直接不爽的斜飞一眼,心里暗诽:气也是气你,和我有什么关系。舒悫鹉琻 顾家的别墅,从外面看上去富丽堂皇中不失优雅,前后都是人工开出来的花园和移栽的树木,由于是老人居住,四周的摆设偏楠木居多,连沙发脚下也嵌了一圈金丝楠,这种材质本就稀少,又昂贵的吓人,却仅在顾宅的客厅便能看见许多,眼眸随便一转,那些看似随意摆放实则规划有序的古董就那么明晃晃的杵在那里,到处都透着土豪范,怪不得a市的人都说,能来顾宅参观一次,便连那皇宫也不眼馋了。 然而,叶檬的兴趣并不在此,反而对裱装好挂在楼梯旁的那幅油画很感兴趣,画上的顾连筠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靠坐在一颗大树下,手里捧着一本翻开一半的书,微侧着头向这边微笑。 “画得不错,画家是谁?”她随口问出一句。 顾连筠却连一眼都没落在那幅画上,牵着她的手往后走,边说:“只是一幅画而已,哪有什么画家不画家的,刚才在车上不是就嚷嚷着饿了么。” “啊,对哦,我差点忘了。”提到吃,她眼眸瞬的一亮,挣开他的手往前走,又顾虑这是顾宅,遂不好意思的退回来,对他讨好的笑笑:“还是你带路吧。” 他呵呵轻笑,再次牵起她的手走过去。 除了顾远廷和叶振涛外,餐桌上还多了一个人,就在他们走过去时,那人转过头来,是一张极漂亮的脸,笑眯眯的看向叶檬:“你就是我这个眼光被屎塞了的弟弟娶的小妻子,果然比别的妞长的靓很多,他这次的眼光不错。” 叶檬眼皮一抖,同时顾连筠低头对她介绍:“这是姐姐,顾澜心。” 纳尼!! 她再次被天雷滚滚霹得浑身麻木,这个女人是他姐姐!是这位年纪已经三十四岁的叔叔的姐姐! 我去啊!怎么特么的顾家人个个都长得跟吃了返老还童药的妖精似的,那声“姐姐”恁是被呛在了咽喉里,叫不出来。 而她心里的震惊还没散尽,那边顾澜心便以为她只是害羞,才会不说话,当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毫不客气的推开了顾连筠,去牵叶檬的手,笑说:“第一次嘛,别紧张,来,坐我旁边。” 第一次,别紧张? 她这是走进了土豪家还是妓院? 当然,这只是她心里的腹诽,面上却反应极快的堆出笑来,顺从的任顾澜心牵着她在拉开的椅子上坐下,还不忘扬起一张狗腿的笑脸:“谢谢姐姐。” 她这么一坐下,右手边是顾连筠,左手边是顾澜心和夏莫琛,而主位上坐着顾远廷,她一抬头,正面便是叶振涛,瞬时有种被迫掉进了狼窝的感觉,忍不住打了颤。 叶小姐是客人 老婆别悔婚,叶小姐是客人 “澜心,别那么随便,叶小姐是客人。舒悫鹉琻” 忽然,顾远廷沉声说了一句,疏离的态度和话里把叶檬“客人”的身份摆的明明当当,一旁的叶振涛也瞬的沉下了脸色。 顾澜心正在给叶檬布碗筷,听到这句话,她手上动作未停,却是阴阳怪气的笑一声:“爸,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叶檬都已经嫁给连筠了,怎么能算客人,该是家人才对。” “你这丫头!”顾远廷哼一声,想说,又瞥见叶振涛脸上强牵的微笑,到底是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看眼色比什么都准,也及时收了话题,和叶振涛客气起来。 顾叶二人聊天的内容都与商政界有关,偶尔顾连筠和夏莫琛能插上几句话,多数时候都是顾远廷和叶振涛在说,表面看上去还算和气,可谁知道离开这饭桌,还会不会那么和谐。 而顾澜心和叶檬对这些都没有兴致,顾澜心却十分喜欢她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弟媳,一直拉着她说动说西,出于礼貌,叶檬倒是没冷落她的好意,可兴致缺缺。 这顿饭吃到一半,顾叶两位长辈的话题从最近建设局新开发的项目转到了商政联姻上,自然的也说起了她。 “连筠这孩子,自小就特立独行,这次与叶市长联姻,娶了您的小女儿,实在是冒昧,还希望没有太过得罪的地方。” 顾远廷的一番话说得极为客气,也把顾家的姿态放低,但叶振涛也不傻,深谙打太极这套,他呵笑道:“怎么会有得罪,您实在太客气了,我这个小女儿从小就调皮,嫁进顾家后有任何不知礼数的地方,还请您这个公公替我多管教一些。” 叶檬刚用筷子夹了一颗鱼丸,手一抖,眼见鱼丸从两根木棒间漏了出去,“哧溜”一下彪得特远,不怪她,实在是叶振涛说她从小就调皮,那语气,仿似真的像一个从小就疼爱着她的父亲。 “看看,这孩子,又闯祸了吧。”叶振涛轻责一声,叶檬刚一抬眸,便扫见他那双眼里闪过的警告,她哼一声,假装看不见的瞥开眼去。 手上一暖,她侧眸,便见顾连筠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而后用勺子舀了一碗鱼丸和汤,放在她面前,轻声说:“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她苦兮兮的拉下一张脸来,拽了拽他的手,示意他凑过来,然后用手遮在他耳边说:“你有没有觉得很无聊,这顿饭什么时候才能吃得完,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坐不住了。” 他听过之后只是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旋,动作自然又显得亲密,跟着她压低了语气:“再忍一会。” 这两人刚才咬耳朵的举动尽数落进了在座所有人眼里,顿时看过来的目光有调笑的,也有冷然的,特别是在他收回视线时,清晰的瞥见了顾远廷眸中寒霜般的冷意。 他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顾远廷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意外的事。 你怎么就不问问你的好女儿都做了什么。 老婆别悔婚,你怎么就不问问你的好女儿都做了什么。 饭后,叶檬送叶振涛出去。舒悫鹉琻 两人分明是父女,却一个走在前,一个走在后,中间足足隔出了两米的距离。 直至出了别墅外漆黑色的栅门,看见停在外面正亮着车灯的一辆商务车,叶檬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后,见叶振涛即使走得缓慢,浑身也自然的散发一种上位者的威压,不屑的撇撇嘴。 a市上流社会的人,多数知道她是市长的二千金,却不知道她只是一个被抱回来的私生女罢了。 之所以会听见顾连筠那句“你家人也会去”,而跟着来了顾宅,无非是她清楚那位从小就待她刻薄的市长夫人和大千金叶鑫的脾气,定是会在顾家人面前百般丑化她,虽然她对已经是顾太太这个事实很不在意,却也不想那两个女人在外人面前把她的形象惯上情fu所生的孩子这个头衔。 哪知,到这里之后,只看见叶振涛一个人,她对这个从小就不关心自己,只是她名义上的父亲没任何好感,刚才听他谈论起自己,差点没忍住当场呕吐出来。 就在她愣神的当头,叶振涛已经走了过来,冷冷的看她一眼,哼道:“你从十五岁起就住进了寄宿学校,逢年过节也不曾回来,隔了六年后,你终于肯答应回来过个春节,竟然给了我这样一份惊喜。” 叶檬一愣,后抬头看去,瞟见叶振涛脸上质问的神色,亦学着他的样子勾唇:“敢问叶市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叶振涛神色一顿,没料到她会用这样的称呼安在他身上,脸上瞬的一沉:“嫁给顾连筠的本该是你的姐姐鑫儿,你是用了什么办法替代了她?” 她用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才觉出这句话的意思,不禁觉得好笑,“市长大人,您怎么就不回去问问您的好女儿,不是我替代了她。” 她话只说半句,故意留了悬念,余光瞥见商务车里的司机探出头来,甩了甩头,懒得再说什么,就要往顾宅里走去,刚迈开几步,又觉得心里气不过,踩着重重的步子又走回来。 “回去告诉那位恶毒的继母和你的好女儿,她们今天没来顾宅添乱,我心情实在太好了。” 说完,也不管叶振涛的脸上黑成什么样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顾宅的别墅距离铁闸门有好长一段距离,她走着走着便起了惰性,慢悠悠的往前,刚才对叶振涛说了那些话,觉得心里实在太特么的爽,好兴致的观赏起了周围的景色,才发觉院前不光种的花草多,假山也多,隔段距离还能看见几个小湖泊。 她起了顽心,蹬蹬的跑到一处假山前,刚要伸手去碰,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假山后面拖。 ** 欧耶欧耶~~十章了,好开森! 这是我的第二本文了,比起第一本有了很多经验,也长了记性,先把大纲写好(虽然只完成了一半,嘿嘿~) 小三会有的,搅屎棍也会有的。 什么!问我什么时候放他们出来? 不告诉你~ 从今天起文文会被很多亲看到,我先露个小底,男主腹黑闷骚,女主么,二货呆萌,此文大宠小虐,你听过年轻的小红帽和年长的大灰狼的故事么?那我告诉你吧。 但是,银家不喜欢看霸王文的孩纸。 来,跟着我学,点击下面的【加入书签】或者简介下的【加入书架】,买个门票,哈哈!! 我性取向正常 老婆别悔婚,我性取向正常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快速的伸手撑在假山上,以防下坠的过程中被撞到,顺着拉扯的那股力道一蹲下来,瞥见旁边同样蹲着的顾澜心,在她看过去时,后者立即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舒悫鹉琻 她心下好奇,凑过头去问:“这是做什么呢。” “啪”的一声脆响,不知道顾澜心的手是从哪个地方伸出来的,偏就那么稳准的捂上她的嘴,然后用下巴往前面点了点。 其实,这个假山上有很多个小洞,从洞口望出去便能看见灯火通明的顾家别墅,以及从那个方向走过来的一个人。 米白色的两条长腿就那么在假山前面晃啊晃,慢悠悠的走来走去,叶檬正觉得这抹颜色好像在哪里见过,忽听旁边顾澜心压低了的声音传来:“看见没,你就不见了一会,这小子就出来找你了。” 叶檬圆睁的眼睛眨啊眨,不说话。 “他说要去机场接你的时候,我还等着看好戏呢,没想到还真把你带过来了。” “也是你运气好,家里就只有我爸一个恶势力,我估计这小子是出来拉你回去一起挨骂呢,我才不让他找到你。” 叶檬仍是不说话,眨眼睛的频率变得更快了。 终于,顾澜心说了几句后没得到回应,侧头过来看她,叶檬瞅准了机会往脸上一指,瞪成铜铃的双眼里迸射出一个讯息:“大姐,你捂着我的嘴,我怎么说话啊。” 顾澜心立即开窍似地放开了她,落下的手往下滑至她腰际搂住,叶檬浑身一僵,心里哀嚎着,老子还从来没被女人摸过呢! “不过,我挺喜欢你的。”顾澜心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眼睛还定在假山外晃动的米白色裤腿上。 叶檬更僵了,她机械般的缓缓转过头,一脸的酱紫色:“姐姐,我性取向正常。” “噗——”顾澜心在停顿一秒后反应过来,毫不客气的喷了。 而这时,那条米白色的修长美腿在周围走了走,而后走回了别墅里。 顾连筠走回去的步子很缓慢,刚一跨进客厅,眼角银光一闪,他侧头一闪,下一秒,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月前才添置的陶瓷烟灰缸破碎在脚下。 “你个混账东西,是不是要把我们全家人都气死才甘心!”顾远廷站在沙发旁,怒气横生的脸噙着威压扫过来。 顾连筠从容的勾唇:“爸,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你还敢问!”顾远廷眉峰一蹙,沉哼:“一个月前,你爷爷给你安排了订婚宴,让你和珊珊先把婚订了,你倒好,一声不响的娶了叶市长的女儿,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商政联姻,别以为你这门自作主张的婚事我会答应,你爷爷更不会!” 顾连筠眸色一敛,隽秀的远山眉微微一颤,径自立于门口,丝毫没有因刚才顾远廷的话而有任何的慌乱,墨如黑色的瞳仁里衬着一抹晦暗不明的算计。 叶檬刚走进来就听见了这句话,自然也注意到了门口那一堆瓷碎片,睫毛扑闪的大眼睛一会看看顾远廷,一会又看看顾连筠,不明白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犹豫了片刻后,悄然的往后退了一步,一副事不关己的藏在顾澜心的身后。 珊珊是谁 老婆别悔婚,珊珊是谁 叶檬后退一步,一副事不关己的藏在顾澜心的身后,一来,她不明状况,二来,顾远廷现在的样子像是一只被掐中痛点的公狮子,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舒悫鹉琻 而往往,天不遂人愿。 她不打算出声,却感觉到口袋里一阵震动,接着,“砰砰砰”烟花炸开的声响传了出来。 当初设置这个铃声时只觉得好玩,可没想过会在这种场合上欢快激昂的炸开来,忙不迭的捂着口袋把手机掏出来,摁断通话之前瞥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整个人便僵住了。 片刻后,手机被顾澜心夺去,没看上面的来电人,直接摁了拒接,转头对厨房的方向开吼:“何妈,少爷和少奶奶的房间收拾出来了没。” “收拾好了的,就是少爷平时回来住的房间。” 何妈听到声音,急急忙忙从厨房出来,偷瞥了眼顾家父子之间剑拔弩张的对峙,小声的回答。 顾澜心把手机塞回叶檬的手里,拉着她就要往二楼走,经过顾连筠时停下脚步,“你娶的人姓叶。” 说罢,脚步一转,强制的拉着叶檬上楼梯,她这般骄横野蛮的态度似乎不是第一次,刚才与叶檬一同走进来,听见顾远廷的话时,瞬的变了脸色,显然是憋着气,却不敢冲顾远廷发泄出来,而叶檬恰好在这个当口做了回炮灰,她被拉扯着走的时候,嘴里哎哎了两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情愿。 顾远廷似乎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脸色沉得比外面的天色还要黑,凌冽的视线夹着寒霜逼向顾连筠,“跟我来书房。” 上到二楼后,叶檬被顾澜心推进了一间房里,灰黑两色的格局布置,一眼便让人觉得住在这里的人性格有多么的一丝不苟,她一会碰碰这个,一会碰碰那个,又去浴室洗了个澡,半个小时后出来,房间里仍旧是空无一人。 她走出去找,趴在扶手上,正好能看见楼下右侧的位置紧闭着的书房门,她把耳朵往那个方向凑了凑,却是一点声响都没听见。 “你刚才都听见了?”忽的,旁侧传来一道女声,她惊了一下,骤然回头看去,见是换上一身睡袍的顾澜心往这边走来,手里端着两杯牛奶,把其中一杯递给她。 “知道刚才我为什么要把你藏在外面了吧,可你这丫头偏偏蹲不住,非要跑进来。”顾澜心侧头睨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向书房的位置。 叶檬接过牛奶喝了一口,仍是不明所以的问道:“对呀,为什么要把我藏在外面?” 顾澜心眼角微颤,不可思议的眯起眼,“连筠没告诉你?” 她摇摇头,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想了想,又问:“珊珊是谁?” “罢了,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顾澜心两手一摊,转过身,后背倚靠在扶手上,说:“她叫紫珊,是爷爷收养的养女,一个月前你和连筠结婚那天,也是连筠和紫珊订婚的日子。” “噗——”叶檬刚喝了一口牛奶,这下全数喷了出来,她抬手擦去嘴边的奶渍,荒唐的瞪圆了眼:“不是吧,这么劲爆!” 你只是一个私生女 老婆别悔婚,你只是一个私生女 顾澜心呵呵笑了两声,眯起眼打量旁侧一脸无辜的小女人:“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刚才在饭桌上的亲密是装出来的。舒悫鹉琻” 叶檬歪着头眨巴两下眼睛,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问:“有亲密么,我怎么不知道。” 顾澜心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将视线侧开,瞟了眼仍然紧闭的书房门,继续刚才的话:“爷爷从小把紫珊当宝贝一样疼着,打定了注意让连筠娶她,那日,爷爷安排了一场订婚宴,却在前一天晚上才告诉他,哪知道,连筠在订婚宴上出现了,直接当着全家人的面甩下一张结婚请帖。” 说到这里,她眼眸噌亮:“我第一次觉得那小子帅爆了,当时爷爷和我爸的脸都给气青了。” 叶檬听得津津有味,两只手搭在扶手上借以撑起上半身,晶莹的一双美目里赤果果的闪烁着八之光彩,“那后来呢?” “爷爷并没有向外人公布那场宴会是订婚宴,所以来的宾客都不知道,还以为只是他老人家召集的普通聚会而已,事后第二天,爷爷和妈便陪着紫珊去了巴黎散心。”顿了顿,她攸的转头,狐疑的眸光落在叶檬身上:“我还没问你呢,那天怎么逃婚了?” “嗝——”叶檬打了个饱嗝,这个问题该让她怎么回答呢。 这已经是同一天内被第二次问起的问题,她第一次回答时,认了个老公,若再回答一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便索性装傻,嘿嘿笑了两声。 砰砰砰—— 烟花璀璨爆炸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异常大的声势把门口的两个女人都惊了一跳。 叶檬还好,早已经听习惯,心想这通电/话来得真是及时,便顺势指了指卧室,嘻嘻一笑:“姐姐,我去接一下。” 顾澜心嘴唇微抿,晃了晃头算同意,然后转身走开。 叶檬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跑回卧室里找出手机,铃声已经响了许久,她怕对方等的着急了,连看也不看就接起,还未开口,耳里忽的钻进一道熟悉的男声:“叶檬?” 一听见这个声音,她脸上笑容尽散,浑身僵直,握着手机呆愣愣的站在床边,而正对面摆放着一面一人高的镜子,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瞬间变惨白的脸色。 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大概从逃婚那天起吧,她在最无助的时候迫切想要见到的人。 而此刻,她并没有因这个声音的主人唤她一声而觉得心悸,反而被一股愤怒充斥进头顶,撇开矜持就吼:“你tm还有脸打电/话来!” 那端的人似乎愣了一下,久久没有回话,她的无名火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又说:“我问你,我逃婚那天,让你来机场见我,为什么没来?” “我为什么要来?”他哼笑反问,语气中夹着几分薄薄的讥讽:“倒是你,我们在一起也有两年的时间了,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你只是叶市长的私生女。” 被偷亲了 老婆别悔婚,被偷亲了 我们在一起两年。舒悫鹉琻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只是一个私生女。 真是可笑,难不成她私生女的身份还得见人就说么,亏他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她忍不住就要反讽:“还真是抱歉了,委屈了你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私生女,误以为我是市长的千金,还大费周章的来追求我,抱歉了我的好学长。” 她几乎是狠狠咬牙说出了这句话,心内却似滴血一样疼痛,仿似有人拿着利器在心脏上一点点的划过,抽走最后一丝希望的是电/话里,他似乎因为生气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她便更加觉得可笑,精致的柳黛眉微挑,无不讽刺的说:“你真是够了,唐尚杰!” 而他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惜叶檬已经不打算再听下去,气得将手机砸出去,机盖脱离机身碎散开,滚出的电池被一双突兀闯入眼帘的拖鞋给踩住。 顾连筠刚回房,就在门口看到摔烂的手机,他弯腰拾起,往卧室里去,“这是怎么了?” 她胸口还在大起伏着喘气,一见他进来,没任何心情给出好脸色,一个人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手扯了个抱枕抱在怀里,十足的生闷气的别扭样。 可一想想,不对呀,把她气着的人又不是他,这突然是跟人家撒哪门子的气呢。 她顿时垮下脸来,又不想说话,闷闷的抱着枕头盘腿坐在沙发上,思绪一片凌乱。 而这时,外面传来瓷器摔碎在地面的声音,她吓了一小跳,从沙发上滑下去,抱着枕头走去门口,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可当她真的看清楚时,又后悔了。 那一阵乒里哐啷的声音是因为顾远廷摔碎了好几个古董,碎了的碎片全散落在书房门口,能看出是被人甩到门框上砸碎的结果。 叶檬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立即往房里退了一步,耳里依稀能听见顾远廷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却也能让人感觉到一阵喷薄的怒气。 而就在她往后退时,腰上募的横上一只手,胳膊灌注的力道搂着她的腰往后拖,而下一秒,眼前的门被身后伸出的手撑住,砰然一声响,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被一双手板着肩膀转过身去,接着,她被按在门上,后背感知到的冲撞力让她的的头惯性的往上仰起,再然后,唇上忽的一片温温的绵软。 顾连筠闭着双眼,微颤的睫毛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觉到在眨眼的时候,睫毛刷过他的睫毛,距离竟是如此的近。 可是,这厮在做什么! 亲她!突袭的亲她! 她的魅力什么时候暴涨到让男人只看见她的后背就想按着她狂啃的冲动! ***** 顾连筠大人说,收藏了就给你看亲叶檬的原因~ 封口费,你开个价吧。 老婆别悔婚,封口费,你开个价吧。 顾连筠偷袭的吻还在继续,并不打算浅尝,反而有更深入的打算,叶檬后知后觉的抿紧唇,却还是晚了一步,两片涂了淡绯色唇彩的嘴唇恰好夹住了他企图刺入她口腔的舌头。舒悫鹉琻 她顿时羞恼不已,浑身卯足了劲要推开他,却只推开了一秒,他又重新覆上来,捧着她两侧脸颊,更加汹涌的在她口腔里攻城掠地。 叶檬吓坏了,他该不会玩真的吧,苍天大地啊,莫名其妙被亲一下不算什么,可是要亲着亲着就开始脱衣服,那该怎么办。 由是,她为了不让所想的事情发生,作乱的两只小手撑在他肩膀上,有气无力的拳头雨点般砸在他肩上,口中则呜呜的抗议。 终于,顾连筠放开了她的唇,改攻击她颈边和锁骨,趁她不备时,已有一只手袭上她胸口。 “你别乱来啊!乱来我就叫了啊!” “还亲!不准亲了!” “大哥,好痒,求放开......” “啊——干嘛脱我衣服,流氓,色狼!” 她杀猪般的喊声一段段的从嘴里冒出来,说到最后时,故作威胁的口气里难得掺了抹颤抖,他竟然将她身上的睡袍解开,强制性的露出了她半边酥xiong。 而这时,顾连筠的动作停止了,垂眸睇了眼脚底,暗夜般的黑眸里划过一道异样的神采,须臾,将她放开,温柔的帮她把衣服整理好。 啪—— 清脆的响声,他的头往一侧偏去,而叶檬的手还扬在空中,警惕的盯着他。 他薄唇微勾,抬手抚了抚被打的那边脸,呵,力道用的真不小。 “吓坏了?”他淡声问,嗓音里没有丝毫情/欲的迹象。 在他往前一步想靠近时,叶檬往后跳了一步。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直接把他随口的关怀摒弃在外,恨恨的盯了他一会,然后跳到沙发上,扯了两个抱枕把胸前捂得严严实实,生怕他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他心内好笑,侧头睨了眼脚下,刚才一直遮在门缝上的黑影此时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刚才并非要故意侵犯,只是刻意弄出那些亲密的声响来迷惑门外偷听的人罢了,幸好叶檬惊慌之下说了那些话,又加上她的嗓音天生甜稚,分明是骂他的话,听在耳里却如撒娇一般,若非如此,恐怕现在顾远廷已经冲了进来。 只不过,他错算了叶檬的抵抗,那一巴掌该是在多么生气的情绪下才挥出来的。 他勾了勾唇,无澜的眸光扫向沙发上吓坏了的某人。 视线一经对上,叶檬立即瞪圆了眼,虚张声势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他走过去,在她身前的茶几坐下,不冷不热的启声:“我们谈一谈。” “我不要和你谈判。”叶檬伸出一只手挡在他面前,神色认真的盯着他,顿了两秒后,仿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说:“刚才你亲也亲了,抱了抱了,这件事不准说出去,要多少封口费,你开个价吧。” “封口......费?”他险些失笑,一般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不都是哭哭啼啼的么,怎么她倒反过来威胁他,超乎常人的行为让他哽在吼间的道歉没了出口的机会,而是轻浅的笑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说看,你能给我多少封口费?” 没意见就签了 老婆别悔婚,没意见就签了 “唔~”叶檬立即掰着手指头数,然后她便苦恼了。舒悫鹉琻 她现在只是报社的实习生,每月的工资也就一千多点,平时买些零食就穷得叮当响了,而叶振涛每月往她卡上打的钱,她从未动过分毫,如果要给顾连筠封口费的话,就她那点小工资怎么付得起,眼睛随便往卧室里一扫,连他用的烟灰缸都是四位数的。 她暗暗咋舌,愁眉苦脸的拧紧手指,若有所思一番后,脑中突的灵光一闪。 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呢,“刚刚明明是你欺负我,我干嘛要给你封口费?” “呵呵。”他浅淡勾唇,鼻息里呼出一声轻笑,难得她还不笨。 “那么,应该换我给你封口费么?”他好整以暇的问出一句。 叶檬立即爽快的回了两个字:“好啊!” “说说看,想要什么?” 他这么一问,叶檬又陷入了第二轮苦恼中,要钱么?她不稀罕,要珠宝么?她不奢侈,要房子么?她怕夜里闹鬼。 ——她叫紫珊,你和连筠结婚那天也是他们订婚的日子。 募的,顾澜心的话钻进了耳里,她一瞬间像是找到了苦恼的出口般,眯起眼打量着顾连筠,猜想他和那个什么紫什么珊的从小一起长大,也许真的有什么猫腻呢,而她最讨厌的就是夹在别人的感情中间。 愣神半响后,她自认为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笑嘻嘻的凑近他:“电脑借我用一用。” 他眉毛微挑,清澈的眸眼瞟了她一眼,而后拉开床头矮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没有问她用来做什么,直接递给了她。 “里面有些文件你别动,除此之外,想做什么你就做。” 他转身从衣柜里取了一件睡袍,再回过头来看她连连点头的乖巧模样,总觉得有种怪异的预感。 顾连筠洗完澡出来,见叶檬还盘腿坐在沙发上,认真的在电脑前摆弄着什么,他走过去,不动声色的睨了一眼,却叫叶檬发现了他,宝贝的捂着屏幕不给他看。 “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她抱着电脑往外走,在门口时又转过头来,郑重的说:“不许走开哦,等我一小下。” 五分钟后,她心满意足的回到卧室,手上多了一张a4纸,大步流星的走到他面前,豪气的一掌拍在茶几上。 “你看看吧,没意见就签了。” 顾连筠从报纸后看出来,垂眸扫向被她拍在面前的纸张,没有接,狐疑的眸光转移到她脸上。 “这是什么?” “嘘。”她煞有介事的在唇上比了一根手指,又贼兮兮的跑去把卧室门关好,才返回来,强制性的把那张a4纸塞进他手里。 “快看一下,我弄了好久,保证你会喜欢。”她的眼睛弘月一般清亮,闪烁着点点期翼的微光。 你把婚姻当做什么了 老婆别悔婚,你把婚姻当做什么了 终于,他拿起那张a4纸,却只看了一眼,雅人深致的眉毛不自觉的跳了一下。舒悫鹉琻 “婚期协议书?” 想他一上市集团的公司总裁,见过大小合同无数,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一份,怎么说呢,合约?还是保证书? “嗯嗯。”叶檬重重的点头,一副狗腿的凑上去,在距离他的脸只有十厘米的地方停下,灼灼的眸光里跳动着熊熊的火光。 “反正我们也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你年纪也不小了,而我还很小,所以你千万别耽误我......啊呸,不是,所以我们千万都别耽误彼此,刚才我用了好长的时间才拟好这份合约,保证你也会喜欢的。” “是么?”他微一挑眉,没看出自己哪里喜欢。 在她不停的催促下,他才忍着将纸上的内容扫了一遍。 第一:甲方和乙方在人前假装夫妻,私下里不能互相侵犯。 第二:甲方和乙方不得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包括感情。 第三,如果迫不得已,甲乙双方要用同一间房的话,乙方必须要睡沙发,把床让给甲方。 第四,如果甲方有想要吃的零食,乙方必须要提供给甲方,作为维持两人假夫妻关系的报酬。 最后,甲乙双方假夫妻的身份维持一年,一年后和平离婚。 右下角的甲方一栏,工工整整的写下了两个楷字:叶檬。 他眉头微皱,通篇看下来,没有一条是有利于自身的,所有好的条件倒是全让她给占全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a4纸,不认同的反问一句:“你认为,我为什么要签下它?” 叶檬一怔,而后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难不成他对合约上的内容不满意么? 而他又说:“叶檬,你把婚姻当做什么了?” 他轻轻的将纸放回茶几上,直起身,两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抬手握成拳抵在唇上轻咳了一声,继而颇为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谁知,叶檬立即抬头挺胸的从嘴里蹦出三个字:“儿戏啊!” 顾连筠:“......” “我们本来就没有感情,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婚了,你不觉得太荒唐了么。” 他眼角一颤。 “你看看,我列出的一二三四条,对双方多么的公平,反正你也不吃亏,对不对。” 他嘴角一抖。 叶檬也懒得继续说,见他始终闷着不肯回应,不耐烦的用手指重重的戳在他肩膀上,“喂,你有在听么?” 他好笑的睨了一眼,笑意里泛起一丝冷然的嘲讽,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须臾,将钢笔的笔盖旋开,在“乙方”二字后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再递给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叶檬,我倒是低估了你的智商。” 他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怪物 老婆别悔婚,他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怪物 叶檬美滋滋的把那张纸收起来,万分宝贝的叠好,放进被她带来的香奈儿小包的夹层里,才一脸得意的看过去:“你刚才说什么?” 他无声的笑了笑,平静的眸光对上她弘月般清澈的眼睛,停留了两秒后转过身去,从衣柜里捧出被子,再走回沙发旁,却是站着不动,垂下的眸光微微一敛。舒悫鹉琻 叶檬仍旧盘腿坐在沙发上,没有看懂他眼中的意思,怔怔的眨了眨眼。 他略有些不耐的用眼神点了点一侧的床,轻言:“不是说用同一间房时,你要睡床吗?” “谁说的?”她本能的问了一句,在看见顾连筠瞬时皱起的眉头,脑子里像是突然被高僧开过光一样澄然。 “啊,对呢对呢,你这么快就把内容背熟了,我很欣慰呢。” 他嘴唇抿成一条线,似是在隐忍着什么,亲眼见她光着脚从沙发蹦到床上,中间隔开的那一米的间距,恁是被她给跨了过去,他仰天闭了闭眼,自己究竟娶了个什么怪物。 顾连筠将被子铺在沙发上,再走到某一处,在墙上摸索到开关,“啪”的一声脆响,头顶的水晶吊灯霎时熄灭,只余地上的地暖发出的微光。 “顾叔叔,晚安~” 他刚走回沙发,往下躺的动作一顿,僵了一瞬后,莫可奈何的笑笑。 * 翌日,清晨,叶檬在宽大的双人床上醒来,还没睁眼,先是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嘴里哼哼唧唧的发出怪异的声响。 她刚撑起上半身,瞥见沙发上一片整洁,没当回事,心情舒畅的进浴室里洗漱。 当她穿好衣服时,门忽的被人从外面被推开,她惊的一跳,立即捂着还没拉上的半裸香肩,受惊一般猛的转过身。 “醒了?”顾连筠一身家居服的打扮,低沉的磁嗓在落下最后一个字时,恰好看见叶檬臀抵着梳妆台,防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眸光无澜,轻轻掠过她一眼。 叶檬舒了一口气,一边捂着胸前的衣服,一边大喘气,匀过气之后顿时暴走,扯开嗓子就吼:“你好歹等我把胸/罩拉上再进来啊!你当我胸前安的白馒头么!” 他嗤笑一声,浅淡的眸光特意往她胸口一扫,那一眼,没有任何男人该有的情/欲,反倒是让人瞧出了一抹不以为然。 穿好衣服,下来吃早餐。” 然后,门再次被关上,她怔然的站在原地,瞪圆了眼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似慢动作一般缓缓把肩带拉上,穿上外衣。 他刚才,脸上的表情,是在嘲笑她胸小是么? 由是,她脸上带着参观南京大屠杀的肃然,切齿的磨牙,打算追出去和他大干一场,以捍卫胸前那两坨仅仅只是接近b的罩杯。 檬儿,站起来! 老婆别悔婚,檬儿,站起来! 拉开卧室门,从二楼的高度一眼望去饭厅的方向,本以为顾家人都会在,却只看到除了顾连筠以外,还有另一个人,由于被置物格挡开了一部分,她只能看见那个人背影的轮廓。舒悫鹉琻 也许会是顾远廷呢,她缩了缩脖子,把外衣的领口拢紧一些,悄声走下楼梯。 走至近处时,顾连筠已经发现了她,诧异的看着她猫着身子,做贼一般的往这边迈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夏莫琛,当看清楚脸后,居然松了一口气。 他无声的笑了笑,转头对厨房吩咐:“何妈,给少奶奶盛一碗粥,再热杯牛奶过来。” 叶檬拉开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不满的瞪去一眼。 牛奶?她是小baby么,还喝牛奶? “吃完早餐就要走?”夏莫琛与她简单的打过招呼,侧头对顾连筠说。 顾连筠点点头,“嗯,爸和姐呢,佣人没去叫起床?” “爸一早就去了公司,至于你姐姐,”夏莫琛无奈的扯开一抹笑:“你还不了解她么,不睡到自然醒会有起床气。” 说到这里,恰好何妈把米粥和牛奶端了上来,放在叶檬面前,夏莫琛也在这时候看向她,话却是对着顾连筠说的:“昨晚上弟妹住的还习惯么?” 哈!问我? 叶檬突的抬头,以为那话是对着自己说的,刚要回答,腿上忽然覆上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她膝盖上。 “檬儿昨天刚下飞机,累坏了,回到卧室倒头就睡了。” 咣当—— 叶檬捏在手里的汤勺砸在了饭桌上,她缓慢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连筠。 檬儿?我去啊,这家伙和林志玲很熟么,她几乎怀疑他下一句会说:檬儿,站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顾连筠轻责一声,给她换了新的汤勺。 那边,夏莫琛很是理解的笑了笑:“慢慢就会习惯的,第一回难免陌生了些。” 话落,他站起身,随手拿过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 “这就要去检察院?” “嗯,前些天翻出几个积压的案子,我得早些去,怕手下的人忙不过来。”接过何妈递过来的公文包,夏莫琛已经离开了饭桌,在穿外套上忽然想起了别的事,叹一口气:“昨天接到上面的调任令,过两天会从北京调一位副检察长过来,不知道又是哪个高官的孩子,可千万别在这种紧张的时候给我添乱。” 顾连筠笑了笑,顺势接下话茬:“就算是官二代,你夏督察什么时候怕过任何人,以你的手段,怎么可能制服不了一个副察。” 两个男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夏莫琛便笑着离开了家。 外面传来汽笛声,叶檬刚塞了一口粥进嘴里,侧头问:“我要回学校,你送我去那里就好。” 顾连筠挑眉,将抹好果酱的起司递给她,“可以,先回我们的家。” 叶檬险些被粥呛到喉咙,边咳边扶着脖子,瞬时拔高了语调:“你说什么!” 怎么有种被你包/养的感觉 老婆别悔婚,怎么有种被你包/养的感觉 两个小时后。舒悫鹉琻 叶檬坐在顾连筠的路虎车上,从刚开始极度的不理解,吵吵嚷嚷,不到半小时,竟然睡了过去。 从祁北山郊外的地段,花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回市区,念及她安稳的睡着,顾连筠不自觉的将车速放匀。 叶檬在睡梦中胡乱的动了动,胳膊肘无意碰到了车窗的开关,冷风从窗外灌进来,她虽未睁眼,却皱起眉,口中呓语般的低喃:“好冷——” 恰时车已经开进了目的地,顾连筠从前视镜里瞟了一眼,没有刻意叫醒,任凭从窗外持续掠进的冷风刮在她脸上。 叶檬浑身打了个轻颤,果真醒了过来,捂着外套的领口从窗户里望出去一眼。 丽诗苑? 她一眼就从周遭的景色看出这是什么地方,两年前丽诗苑开始建房时,新闻便炒得铺天盖地,终于在半年前竣工,这里是一片走三步就能看见土豪的地区,连路上散步的狗都黄金灿灿的翘着高傲的屁股,嘲笑那些连这里一寸地都没资格踏入的伪富豪。 这样的地方,会是他口中说的“家”? 就在她愣神的空当,黑色路虎缓缓停在一栋两层楼高的公寓外,顾连筠解开安全带下车,长身而立的挺拔之姿立于车头,清淡的眸光扫向车内仍在发愣的女人。 “想什么呢,还不下来?” 她瞬时回神,拉开车门走下去,刚要开口说话,顾连筠却已经在她两只脚都落地后转身走向面前的公寓。 只见他的手指在密码器上随意的摆弄了几下,滴的一声,门便开了,又见他不知道是碰了哪里的开关,屋内顿时亮如白昼。 叶檬跟在后面进去,没有兴趣参观公寓的格局,疾步的往前挡在他身前,问:“这是什么意思?” 顾连筠与她一步之距,低眸睨一眼她几乎快要伸到胸口的手掌,眸光一片凛然。 “这是我几个月前购置的房产,你平日就住在这里,距离你学校和公司也近,家里家具和厨具全都有,我留一张副卡给你,如果有喜欢的家具,自己再添置一些,门口的密码是2311.” 他轻轻拨开她的手,走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饮料,其中一罐递给她,“住的不习惯,随时打电/话给我。” 等等,她脑子有些发蒙,这是怎么一回事来着。 稀里糊涂的听他说要回家,又莫名其妙的说了刚才那些话,仿似这里的房子是特意送给她用一般。 她骤然抬眸,星星眼的往他凑近,假装客套的问:“那你呢,你也住......?” “不住。”他轻轻挑眉,果断的回答。 叶檬便彻底撒欢了,踢掉脚上的鞋子,嘴里欢呼着蹦到沙发上跳来跳去。 然,她高兴的情绪很快便过去了,因为又想到了别的东西。 “我怎么有种被你包/养的感觉?” 他手指一颤,险些没握住瓶声,轻责的掠了她一眼,不在这种明显白痴的话题上继续下去。 他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副卡放在茶几上,又留下一串车钥匙。 “车库里有车,出门的时候可以用,”话落,他打算离开,想了想,又折回来。 “你的手机,给我一下。” 我结婚了,你不信? 老婆别悔婚,我结婚了,你不信? ——你现在是我妻子,如果再住在外面,必然会让人怀疑,这处房产登记在我的名下,平时我很少回来,既然你想要维持假夫妻的表象,最好是听我的。舒悫鹉琻 顾连筠离开前,说了这些话。 就在叶檬的思想还徘徊在住与不住之间,竟被他三言两语疏通了一般,找到不得不住下来的理由。 而她当时,极其二缺的在他说完后补了一句:平时会回来?啊,你还是别回来了。 然后,顾连筠沉了半张脸。 巴士到站的声音在拥挤的空间内响了起来,叶檬猛的回神,在车停稳之前,从座位上猫着腰挤到门口。 既然要住下来,学校里那些行李必须得搬过来,已经是大四的光景,平时在宿舍里几乎见不到半个鬼影,要么是出去打工了,要么是去了社团,她还琢磨着找个机会自己也搬出去,偏就这么巧,天上砸下一套房子,还有人“强迫”她住进去。 盛情难却啊,她只好“勉强”答应。 穿过第一栋教学楼外公园的小径,迎面走来一个女孩,与叶檬视线一经对上,不由加快了往这边来的脚步,距离近时,叶檬戳准时机横了一条胳膊在女孩脖子上。 “衣衣,陪我去打几场。” 跆拳道社团里,中央擂台上过招的两个人打得正欢,旁边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并非是打得有多么精彩,而是鲜少见到两个女人会连续打上三个小时。 直到童衣衣渐渐的体力不支,每接一次叶檬挥过来的拳头,不是躲避就是直接挡开,可叶檬浑身的精力仿佛用不完似的,招招缠着她不让脱身,她终于烦了,卯足了浑身的劲,趁对方没来得及防范时,用剪刀脚把她捆住。 “你今天打鸡血了还是吃兴奋剂了?” 童衣衣放开挣扎中的叶檬,无力的躺在旁边。 “衣衣啊,你知道我昨天发生什么了么?”叶檬取下头盔随手扔在一旁,平躺着目视头顶的天花板,“我昨天认了个老公,我好像结婚了。” 童衣衣一怔,而后猛的翻身起来,俯视叶檬脸上的表情,不一会,十分悲情的看着她,关切道:“去医院看过了么?” “什么医院?”叶檬随口一问,瞟见童衣衣眼中赤果果的怜悯,和看神经病时才有的眼神,立即挥起一掌在她肩膀上,将其推开。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结婚了。” 童衣衣扒了扒湿漉的发丝,满不在意的“哦”了一声。 “你不信?” 对方轻轻的飘来一眼:有信的必要么? “算了!”她挫败的取下手上的拳套,单手撑在地上,站起身来,“洗澡去,浑身汗死了。” 等我 老婆别悔婚,等我 “叶子,你平时在公司都做些什么?”童衣衣追上来,在齐步的时候忽然问。舒悫鹉琻 “还能做什么,每天跟着公司的一些老人出去跑新闻,每个人都端着揣着,不肯教我,所以一个月了,我都还没转正。” “谁让你不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只要站办公桌上一吼,我爸是市长,谁还敢指使你跑腿。” 叶檬立即白了一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忘了李刚的下场了么?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叶振涛。” “你就是犟!” “唰”的一声,沐浴室隔间的帘子被拉上,只要是有关叶家的话题,她从来不会超过两句。 洗到一半,叶檬刚往身上抹沐浴露的时候,听到隔间有人敲墙的声音。 “叶子,我很快就来公司陪你。” 叶檬嗤一声,没当回事。 从跆拳道出来,她直接奔宿舍,把行李打包好,放弃了几床被子,居然都有整整三个行李箱,她拎了拎,重,很重。 要把这些玩意儿全搬回丽诗苑,单靠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了,她咬着手指在原地转圈圈,思付着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了顾连筠,她眸光噌亮,立即摸出手机,原意是想直接打个电/话过去,又想到在丽诗苑的时候,自己那么理直气壮地说“你还是别回来了”,顿时又萎了,纠结过后,只是给他发了短信过去。 不到两秒,他便回了过来:等我。 半小时后,手机屏幕上亮起一串陌生号码,她疑惑的接起,边走到窗边,从高处看下去,恰好看到停在楼下的一辆商务车,和车边手持电/话的一个男人。 “叶小姐,我是顾总裁的秘书,来帮您搬行李,请问在几楼。” “六楼。”她啪的掐了通话,不满的撇撇嘴,她看到那条短信还以为是他本人来呢。 回到丽诗苑的公寓,叶檬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才开始整理带过来的行李。 自从那天她说了那样的话后,顾连筠果然没再来过这里,倘若不是主卧里残余着他身上的气息,叶檬已经差不多要忘记自己还有一个老公的事实。 之后的一个月,她的生活恢复到往日的平静,每日仍旧跟着公司里的老人出去跑新闻,请教怎么写稿子,下班后再自己一个人回家。 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过得十分惬意,又孤独。 临近大年三十,她提前一个星期关了机,原因是叶家团圆饭的桌上,不会有人希望她出现,而顾家那边,除了顾澜心和夏莫琛,大概也不会有人会想起她这个不讨喜的儿媳。 生活过得平静而尽然有序。 然,这样的平静只是她以为的而已。 *************** 啊拉拉~从今天起要开始两更了,各位亲们使劲的收藏吧,欢快的留言吧,我不想一个人孤单单写文>_<!!!所以啊,留言吧~留言吧~ 年轻有为 老婆别悔婚,年轻有为 和大多数独居女一样,这样的生活没过多久她便腻了,于是在童衣衣这种损友的怂恿下,买了一只吉娃娃。舒悫鹉琻 从宠物店走出来,叶檬招了一辆计程车,经过某一条街时,发现前面堵得见不到尽头。 “又堵,唉,下班高峰期就是这样。”司机师傅闲闲的戏谑,丝毫没有焦急感。 叶檬从车窗探出头去,向前面看了一眼,堵成这样,八成她外穿一条内裤,再用威亚把自己吊到空中,也许能直接飞过去。 “师傅,我就在这里下吧。”叶檬瞄了一眼跳表,从包里找出零钱递过去,然后轻甩上车门。 好在离丽诗苑只隔了三四条街,慢悠悠的晃回去不算什么难事。 她抱着吉娃娃缓慢的移动,非常温柔又慈祥的用手捋了捋它身上的毛,“小不点,跟着我算你人生最幸运的事,要不要赐你一个很文艺的名字?旺财,怎么样?” 她自问自答,时不时的呵笑出声,手指在吉娃娃的背上胡乱挠,烦得它在怀里不耐烦的动来动去。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围了一大群人,叶檬在远处观望了一眼,然后兴冲冲的走过去,越到近处,围观那些人说的话几乎都能听见。 “哎,你看见没有,就那个,刚刚剪彩的那个男人,好年轻啊,长得又帅,听说他自己出资开了这间画廊。” “可不是么,这里的地段贵得吓死人,还是两层楼的画廊,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瞎说,听说画廊里放的那些画都是他亲自画的,之前就有许多艺术家和商人争抢着要买他的画,人家可是年轻有为。”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和人家有交情吗?” 叶檬垂下头,脸上的表情突然黯淡下来,也没了逗旺财的兴致,迈开沉重的脚步远离人群,直到听不见那些议论声为止。 那间画廊的主人,不是别人,恰是不久前在电/话里讽刺她只是一个私生女的唐尚杰,她的前男友。 对于那样一个把金钱和地位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人来说,从穷小子摇身一变成在黄金地段开画廊的老板,其中费了什么猫腻,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 她脚下一顿,忽的转过身,眯起眼看向十米以外的画廊,门口站着的人不止唐尚杰一个人,从刚才起,便注意到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跟在一旁,她想要看清那个女人的脸,恰时对方也往这边瞥来一眼。 那张脸...... 她瞳仁张大,指间揪紧了旺财的毛发,连手背被狗爪子抓伤了都没在意。 那张脸,她从十五岁起更加的铭刻在心里,就算化成灰,她也能识辨出那张浓妆艳抹下惺惺作态的脸。 偶遇 老婆别悔婚,偶遇 叶檬在同一天内跑了三个新闻,脚都快挂了,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洗完澡,又饱饱的吃了一顿,浑身沸腾得比满buff复活还要精神,便把旺财牵出去散步。舒悫鹉琻 她先去超市买了一块生肉片,再从路边的花坛里捡了一根细长的树枝,将肉片穿在一头,另一头插在旺财的后衣领里,而自己则悠闲的扯着狗链,在旺财差点要够到肉时,猛的一扯,把它扯回来,再松开,一扯,一松开,旁边的人在经过时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 转过一个路口,叶檬忽然一个急刹车,才发现已经走出了丽诗苑两条街的距离,顿时不高兴的跨下脸,用脚轻轻碰旺财的肚子:“都怪你,走了这么远。” 旺财不满的动了动,抬起狗头十分傲娇的蔑了她一眼:明明自己路痴还怪别人。 “啊呀,不服是不是,小心我下次在你的狗窝里铺满护舒宝!” 旺财浑身一抖,仿似听懂了一般,两腿一软,趴在她脚下。 叶檬笑着咂咂嘴:“这还差不多,回家睡觉。” 她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视线随意的往某处一放,然后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 侧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眼熟的路虎,其他车辆都规规矩矩的停在位置上,偏偏这一辆,故意要凸显自己的特殊,霸道的横在两辆车前面。 叶檬平日里最讨厌这些违章违规的现象,立即走过去,抬手在车窗上扣了扣。 “有人?” 即便车里没有开灯,她凭借路灯撒下的毛茸茸的光晕,看见驾驶座上坐着的人影,由是扣窗子的力气添了几分:“我说,能把车子停好么,你这样挡到别人的车了。” 没有动静,她弯下腰等了会,仍是没被搭理,便试着去拉车门,结果真给拉开了,她探进头去,当看清里面坐着的人时,讶异的低呼:“顾连筠?” 原本闭目假寐的人动了动眉毛,轻阖上的眸子一颤,却没睁开。 “你好吵。”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鼻子嗅了嗅,闻到车里一股酒气,不禁抬手掩在鼻子上,“你喝了很多酒?” 顾连筠不理,抬手揉在发胀的鬓角。 “你的司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车里,要是我没发现,你打算在车里睡一夜么?” 他缓缓睁开眼,虽然喝了酒,墨色的黑眸却一片清俊,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仍是不说话。 叶檬便恼了,直接去扯他的袖子,将他推到副驾上,而后自己坐进去。 “住哪里,我送你。” 他眸光淡然,轻轻一闭又睁开,在半边脸被阴影描边之后,看上去帅得人神共愤,叶檬提一口气,注意力完全没在他的俊脸上,甚至是在没得到回应后,不耐的用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还要再问,却听得他说:“丽诗苑,你家。” 要不要试试 老婆别悔婚,要不要试试 叶檬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迟疑过后侧眸看他,却见他双眸微阖,头仰靠在椅背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将颊边的肌肉凸显得线条冷硬。舒悫鹉琻 光线虽暗,也不难看出此时他正勉强的隐忍,一脸的疲态。 她到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顿了顿,俯身过去帮他系好安全带,又把旺财抱进来,才关上车门,往丽诗苑的方向开去。 “我是招谁惹谁了,带着一只狗出去,莫名其妙牵了只人回来。”叶檬把顾连筠扶进家,伸手在墙上找开关时,肩膀还必须得借给他靠着,压得自己生疼。 一声脆响过后,室内亮如白昼,叶檬咬着牙去推肩上的男人:“还不起来,重死了!” 她嘴里连连抱怨,见推不动他,以为是睡着了,可一抬头,骤然见到他眸中暗涌的促狭,那双清俊的瞳眸里哪里有半点喝醉酒的迹象。 顾连筠没有动作,只垂头轻睇了一眼,示意她往下看,她才发觉自己的手紧紧扣在他腋下的位置,推他的同时,另一只手却在往回拉。 她浑身一怵,短暂的怔愣过后,才想起松开他,并且一步蹦到老远,与他之间的距离隔开。 “叶檬,你学过举重?”他唇角微勾,卷起被她推搡时外翻的袖口,只是随口一问,便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而叶檬在一分钟后才回味刚才那句话是在损她,心里霎时不平衡了,老娘把你从路上捡回来,不知道说声谢谢,居然还拐着弯嘲笑她。 “胸台,我说......” “冰箱里有没有食物?帮我做几道简单的菜。”轻浅的男声从浴室的玻璃门后传出来,将她还未完全出口的话打断。 “我说,你......”叶檬双手环臂,想要对他强调自己并不是做菜的阿姨,却在看见玻璃门后正在脱裤子的身影时,噌亮的眸光鬼使神差般移到他小腹下某处的突起:“哇唔~身材不错,好大。” 话未落音,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顾连筠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格纹的ck内裤,视线一经对上,叶檬面露花痴的表情未及收回,特别是盯着他某处不放,微翘的嘴角挽出一弧荡漾的痴笑。 他不遮不挡,也完全没有任何不自在感,黄金比例的完美身形很难叫人移开视线,常年来运动的习惯早已经锻炼出六块腹肌,蜜色的肌肤在水光的映衬下,潋滟的光痕将他修饰得俊美如神邸。 他二大爷的,怎么在顾家那晚就没发现他身材竟然这么好!!! “看够没有,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叶檬娇羞的问。 他眉毛一抬,已然泛起冷光的黑眸攫住她。 你是外星人吗 老婆别悔婚,你是外星人吗 叶檬秒懂,讪讪的抬手在唇角碰了碰,“我什么都没看到。舒悫鹉琻” “炒两个小菜就好,不要放辣椒。” 在叶檬转身要走时,他忽然出声,在她僵硬着转过身,满脸受不了的表情时,直接将浴室门关上。 “我......”她只发了一个音节,手指还指向自己。 这尼玛算什么事! 她心头一股火气乱涌,乱颤的手指收回,扒了扒自己的头发,用眼神剜了一眼闭合的浴室门,恨恨的冲进厨房里,拉开冰箱,凡是眼睛能看见的,通通搜了出来。 “做菜是么,好啊,只要你敢吃。” 二十分钟后,顾连筠洗完澡出来,身上穿了件蓝色格子的睡衣,额前打湿的发丝仍在往下滴着水珠,他用手将其全部拢到头顶。 外面忽然传来“呯砰”的声音,似是金属器具掉落在地板上才有的刺耳响声。 他手上一顿,薄唇微张,再往两边一扯,阖上双眸敛去眸中趋近动怒的情绪,刚才就一直听见外面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越到后来,甚至听见了瓷器摔碎的声响。 “你是打算把这个家都拆掉?”他从卧室里走出,向厨房去,当看见厨房里的情况时,落下的最后一个字音徒然降了声调。 “你在......做什么?” 厨房里到处是摔碎的碗碟和掉落的锅盖,其中还混着几片青菜叶,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而叶檬居然蹲在洗手台上,双眼发直的盯着锅里那一团黑色的东西。 显然她这个动作已经维持了很久,看见他走过来时,仿似找到了救星,嘴角往下一跨,露出慌乱而又委屈的表情。 “你怎么现在才来?”她颤颤的发声,对他伸出双手。 顾连筠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好好的厨房在短短二十分钟内被搞成这个样子,锅里持续冒出呛鼻的烟雾,亏她能在旁边蹲得下去。 他用脚挥开几处空白地,将她从洗手台上抱下来,同时关掉煤气开关,直接将她抱出了厨房,而后连迟疑都没有的放开她。 “说吧,怎么回事。” 叶檬连连摆手,“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把它丢下去,就噼里啪啦的爆了很多油点出来。” 她往锅里指了指,顾连筠没有转开眼,仍是看着她,“你丢了什么进去?” “肥肉。” 他眼皮一颤,定定的看了她两秒,继而莫名其妙的笑开:“你故意的?” 叶檬顿时有种恶作剧的小心思被当场戳穿的窘迫感,他自己说的只吃青菜,她才会把肉丢进去的,谁让他刚才像指使佣人一样的对她。 见她不说话,顾连筠大抵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也不追问了,长臂一探,将厨房门掩上。 “明天叫家政过来收拾,以后你别再进厨房。”他拉开冰箱,想找其他吃食,结果只有泡面和速冻饺子,令他才伸进去的手僵在空中。 “叶檬,你是外星人吗?吃这些过活?” CK内裤 老婆别悔婚,ck内裤 你是外星人吗?你只吃泡面和速冻饺子过活吗? 如果被问的对象是叶檬,她会毫无羞愧感,并且理直气壮的斜一眼,回答:“有意见么?” 就在她吐出这几个字之后,顾连筠的脸变得比厨房的锅底还要黑,以超乎正常人类的淡定打电/话叫了外卖。舒悫鹉琻 叶檬洗了一个澡出来,点的披萨已经送到,两个人移到餐桌上把两盒海鲜披萨吃得精光。 吃饱喝足后,她忽然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夜已深了,这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黑灯瞎火,血气方刚。 于是她苦恼了,用完餐也不动,坐在椅子上眉心纠结,想等着他选一间房后,她坚决不去那里。 “主卧里都是我的衣物,你搬来之后住在那间房?”顾连筠喝下半杯清水,长身而立站在窗边,忽然对她问了这个问题。 叶檬猛的回神,一边防备着他,一边指向二楼的方向,“那里。” 当初她搬过来之后,的确想过要住主卧,可房间里都是他的东西,清理出来也麻烦,索性给放弃了,挑了正对着主卧楼上的那间。 “是么。”他斜飞入鬓的眉毛微挑,“正好,我先休息了,晚上有事叫我。” 他放下水杯,扭了两下酸痛的脖子,径直往主卧的方向去。 “砰——”的一声,很轻,卧室的门在她眼前关上,最后的一眼竟诡谲般的定格在他头也不回的背影上。 “嘁......”她不满的嗤一声:“有病吧,老说些没头脑的话。”一顿,她双手撑在桌子上站起身来,边走边低声嘀咕:“不对啊,我刚刚,心里怎么有点小小的期待。” 这一晚,叶檬睡得极其香甜,在她猪一般的世界里,根本不会对“卧室门没锁,家里还有个男人”这个观念所影响,更不会产生什么危机感。 夜里两点,她忽然醒了过来,翻过身想继续睡,可口中却十分干涩,一张口,居然能闻到海鲜的味道,可能之前披萨吃多了,又忘了刷牙才会这样。 她强迫入眠,却未果,最后挫败的从床上坐起来,低咒一声:“真该在床边安台饮水机的,真烦人。” 她闭着眼下床,脚下碰到了拖鞋,她直接给踢开,也懒得去开灯,像梦游一般晃到客厅里,又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墙角的饮水机,摸索到杯子接了一杯清水,整个过程中,她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啪—— 客厅的灯一瞬间全部亮了起来,突然出现的脆响惊得她在原地一跳,手里捧着的杯子险些落在地上,强烈的光线穿透过眼帘,她很不适应的揉了揉,再睁开。 “你做什么?”低沉沙哑的嗓音从某个方向传来,叶檬半眯着眼,朝着那个方向发火:“我在喝水,你干嘛突然冒出来。” 待她终于适应好光线之后,才看见正斜倚在主卧门口的顾连筠,他发丝半是散乱半是规整,肩上搭着浴袍,赤着的两条胳膊交叠在胸前,再往下,小腹下的那处...... 黑色的ck内裤...... 叶檬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只是协议夫妻的关系 老婆别悔婚,只是协议夫妻的关系 叶檬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知道他身材好,也不用逮着机会就显摆吧。舒悫鹉琻 顾连筠眉峰轻蹙后舒展开来,其实他刚才也是在适应光线,见她的确是被惊到的模样,心下某个地方莫名的变得柔软。 “出来找水喝,怎么也不开灯,我在房间里都听见了动静。”他刚睡过一觉,嗓音不觉有几分暗哑,边说边往她这边走来。 叶檬双肩一怂:“就是......忘了。”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懒吧,懒到连灯都懒得开,杯里还剩了半杯水,她仰头喝下,然后转身要把杯子放进旁边的小茶几上,却是没瞅准位置,半边杯底落在了外面,而她手一滑,只见杯身就那么从手心里滑了出去。 不过眨眼的瞬间,那只杯子已经碎裂在地,叶檬却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被身后突然围上来的力道往后拉扯,才勉强躲过了飞溅的碎片。 她十分后怕的喘了几口气,幸好是被拉开了,否则非得砸到自己脚上不可。 顾连筠按住她的肩,刚才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将她拉扯回来,当杯子碎开之后,他浑身线条冷硬,稍带责怪的语气说她:“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做些小事也毛毛躁躁的。” 叶檬脑子有些发蒙,她的后背还贴在他前胸,刚才撞上他时,感觉到脚边有什么东西贴着滑落,她不经意的垂下一眼,发现地上竟是他身上的睡袍。 她侧回头,在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距离抬头看他,发愣一般的表情正对着他微抿的薄唇。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近得有些,暧/昧。 叶檬只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便觉得浑身不自在,骤然拍开肩上他的手,往旁边垮了两步。 “那个,刚才......谢谢。” 他一言不发的凝着她,即使不说话,也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就那么瞬也不瞬的看着她表情别扭的脸,“你很抵触我碰你?” “啊?”她猛的抬头,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叶檬,我娶了你,从来就不是抱着要玩弄你的心思,该负的责任我都付,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抵触。” 抵触他的碰触,甚至是抵触这段荒唐的婚姻。 “你有你的原因嘛。”叶檬在他还想再说的时候,骤然出声打断他。 顾连筠眉毛微抬,如冽的眸光似清俊的泉水,将她面上渐变的表情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须臾,刻意为难:“说说看,你所认为的我娶你的原因是什么。” “我知道哦。”她瞳仁微漾,忽然神秘兮兮的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我都知道,你心里的人不是我,放心啦,我不会妨碍你什么,我们只是协议夫妻而已。” 你当真以为? 老婆别悔婚,你当真以为? 顾连筠未动,相面而立的姿势,他黑眸里透出来的神色竟然带了丝居高临下,就那么别有深意的看着她。舒悫鹉琻 空气乍然凝结,寒霜般瑟冷的气息在头顶盘绕,叶檬笑不出来了,被他那样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便低下头,想往旁边退一步,刚一动,手腕募的被捉住。 顾连筠冷勾唇,“没错,我们只是协议夫妻,而已。” 他笑了一声,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隐着淡然的讥讽,须臾,放开她的手,走回卧室里去。 而叶檬还怔在原地,正对着敞开的卧室门,室内只开了一盏暖光,依稀能从墙上看到顾连筠的影子,却看不出他在做什么。 两分钟后,见他从房间里走出来,身上已穿戴整齐。 “你当真以为,那日去顾宅吃饭,是我见你的第一面?” 离开前,他的手搭在门把上,一顿,莫名的说了一句话,而后拉开门出去。 直到外面传来汽笛声,叶檬才从错愕当中回神,后知后觉的跑到窗口,也只能看见路虎甩下的车尾。 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之前有见过? 她自认上半生糟糕的生活以及不光彩的身世,她从来不愿交什么朋友,更不会和陌生人有什么交情,思来想去,她倒宁愿相信顾连筠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她便可以顺耳一听,罢了。 之后,过了一个星期,再一个星期,整整十五天,没再见过顾连筠。 “这叶市长也太难见到了,托谁的关系也没用,人家软硬不吃,想采访到简直比登天还难,这次的稿子我该怎么交出来。” 叶檬刚到公司,便听见同事凌丹的抱怨声,她拢了拢头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听见旁边的人打趣凌丹,她只是听,并不搭话。 忽然,凌丹滑动着座椅凑过来,笑说:“哎,叶檬,不如你来接这个访问怎么样,你姓叶,叶市长也姓叶,说不定市长大人会看在和你同姓的面子上,破例让你采访呢。” 叶檬瞳仁一颤,瑟缩着脖子推脱道:“别,姐姐,连您都说市长大人很难交到了,我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哪里会有幸见到市长,只是姓氏一样,身份可是千差万别。” 凌丹干笑两声,没有再说其他,她本来就是打趣叶檬,完全没指望真有什么可能性,连她这种老人都办不成的事,区区菜鸟怎么可能应付得了。 叶檬着实松了一口气,把之前跑车祸现场的报导从电脑里调出来,心不在焉的开始修改。 报社里的工作并不轻松,所有人都抢时抢点的忙碌,叶檬不知道自己已经送了多少份文件了,她以实习生的身份在社会部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下来,别的没学会,到处乱窜的速度倒是提高了。 临近中午时,叶檬刚一回到部门,就在她前脚刚一跨进去,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有人拍着掌走进来。 似是友人来 老婆别悔婚,似是友人来 “注意了,新的副主编今天来上任,就快到了,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别让副主编第一眼就瞧见你们懒散的样子。舒悫鹉琻”部门主编李菲推门进来,重重拍了两下掌,成功的将所有人的视线定了过去,末了又补充一句:“我现在要和其他部门的主编一起去大厅迎接,从你们里面挑几位员工出来,跟我走。” 话落,她随手一指,挑了两位老员工,最后指定了叶檬。 “我?”她左右看看,又指指自己,语气里满是不确认。 李菲不耐烦的指了指她:“对,就是你,那个谁。”她甚至连名字都没记住,大概也是随便指定,谁叫叶檬正巧就站在最近的距离。 于是,叶檬便在其他同事或嫉妒或复杂或鄙夷的目光中,瑟着脑袋跟了出去。 所谓的副主编,公司上下的员工心里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事实,这位还不知道性别的副主编,听说家世背景强大,动用的家里的关系让原先的副主编从位置上退了下来,当这件事在公司传开的时候,职位已经完成了交接,今天恰巧是新的副主编来上任的日子。 叶檬站在第二排,人群的后面,低着头,贼兮兮的目光时不时瞄一眼公司门口,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外面停下一辆商务车,从车里走下一道纤细的身影。 当其他人都忙着和副主编客套时,叶檬退到人群外围,以极其憋闷的目光直视那位副主编的脸,后者察觉到她视线,往这边看过来,并俏皮的眨眼,堵得叶檬心头跟糊了一层辣椒酱一样。 ——叶子,我很快就来公司陪你。 在童衣衣说这句话时,叶檬压根没往别的方面想,也没当作一回事,结果就这么一疏漏,童衣衣竟然用公司副主编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那么多的报社她不去,非就得挑中了丰娱这一家。 “叶子,来六楼,我的办公室~” 上午十一点半时,叶檬收到了一条短信。 她从电梯上到六楼,找到副主编的办公室,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你脑子烧坏了还是红牛喝多了,怎么跑这来玩了,人家空降的话至少知道什么叫低调,你倒好,非常自豪的把自己关系户的身份搬出来,”一进门,她拉开椅子坐下,白眼翻个不止。 童衣衣吊儿郎当的半躺在沙发上,嘴里咬着吸管正在喝碳酸饮料,嬉皮赖脸的笑笑:“你见我什么时候低调过,有时候,‘我爸是xx’这种话还是蛮好用的。” 叶檬眯起眼,内心已经无语到气炸了,直接反驳童衣衣故作过来人姿态的语气:“你就秀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富二代,以后在公司千万别叫我,千万啊!” 童衣衣嗤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张高尔夫球场的优惠劵。 “为了庆祝我上任,我们去打球吧。” 叶檬哼一声:“你蛋疼呢吧,别拉上我。” 她旋开门把要出去,身后幽仄仄传来一抹嬉笑:“不陪我去,我就冲出去嚷嚷,你爸是市长。” 啪——门被重重甩上的声音。 撞见奸/情 老婆别悔婚,撞见奸/情 童衣衣永远都知道叶檬的命脉在哪,也是唯一一个敢再她面前肆无忌惮的提及叶家的人。舒悫鹉琻 于是,一个小时后,她们出现在溪北路,靠近郊区的一家新开的高尔夫会所前。 “你第一天来就翘班,你爸知道了,非把你逮回去。”叶檬甩上车门,跟上走在前面的童衣衣,她一路上没少讽刺,这家伙通通都能消化,甚至死皮赖脸的嬉笑一声:“要是他能逮得到我,也不用花这么多年了。” 叶檬嗤一声,没再理会。 梯门开启,她们前后走进去,按下三楼的数字键。 电梯上升到一楼时停了下来,叶檬正低头理顺衣摆上的褶皱,垂下的眸光瞥见走进来的两道人影。 “叶子,这家高尔夫会所今天才开张,我缠我爸很久才弄到两张票,你待会千万别让着我,我会很害羞。”童衣衣往后靠了靠,扯叶檬的衣袖,说。 叶檬眼皮都懒得抬,不屑的哼哼:“让你10杆你也打不赢我。” 她嘴角勾起的笑弧在抬头瞟见面前背对着的两道背影时,仿似慢镜头般定格住。 那个穿天蓝色运动服的俊挺男人,不是她半个月没见过的老公么,而他弯起的胳膊上垮着一条纤细的手腕,依偎在旁边的女人时不时的凑近他耳边说悄悄话。 叶檬瞳仁微颤,恍惚片刻后松懈开,她抬了抬鼻梁上的墨镜,唇角细微的掀起一抹讥笑。 紫珊。 这个名字在刹那间清晰起来。 梯门打开,从三楼外嵌的巨大落地窗看出去,一片绿然。 顾连筠牵着紫珊出去后,叶檬才在童衣衣的催促下走出电梯,相携着往更衣室里去。 她满脑子都在想刚才那个画面,撞见名义上的老公和他的情人,她的心里恁是一点吃醋的感觉都没有,只是有一点愤愤不平罢了,好歹也被一纸协议挂着,他竟然潇洒得那么荡漾。 “我去找位置。”童衣衣火急火燎的往前冲,也不管旁边是不是还有别人,目中无人的穿过所有人之间的空隙,再往前钻。 叶檬低下头,假装看向别处,心里默念:我和那个神经病不是一伙的...... 她慢悠悠的走着,既不追也不刻意的找位置,总之童衣衣都会抢到最好的自己享用,顺便也捎上她。 走过一个转角,这一边的人相对少了一些,她脚下有意放慢,悠悠然的眺望一望无际的远处。 “小裹儿?”攸的,侧边传来一抹清朗的男声。 叶檬脚步顿住,回过头去。 ***************** 亲们,我昨晚喝醉了,今天店上到了新货,忙到现在才更,能原谅我吧,能吧能吧~ 傲娇爆发 老婆别悔婚,傲娇爆发 小裹儿。舒悫鹉琻 这是她小时候被某人取的外号,知道的人并不多。 唤她的男人坐在一米远的躺椅上,吊儿郎当的扯开一抹笑:“还真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 叶檬眉头蹙起,疑惑道:“胸台,我认识你?” 男人仿佛已经料到了她的反应,无谓的耸耸肩:“我认识你就行了,小时候哥还背你上树掏过鸟窝。” 她歪着头,在脑海里搜索面前这张脸,她本是不认识,可他一提掏鸟窝的事,瞬及恍然大悟。 “乔耀之?” 被叫出名字的男人大声的笑出来,拍拍身边的位置,说:“来,过来坐,六年没见了,让哥好好看看你。” 叶檬却是不动,不是不愿意去,而是她在刚才就注意到了坐在乔耀之对面的两个人,顾连筠和紫珊,从刚才起,顾连筠未曾看过她一眼,只是低头应答紫珊的话。 她白眼一翻,觉得多看一眼都会被眼屎给黏住,当即转身要走,还没迈开步子,身后传来乔耀之急吼吼的叫喊:“小裹儿,你太不给哥面子了!” “你什么时候要过面子。”叶檬冷哼一声,想要走,攸的被身后追上来的乔耀之拉住手腕,拖了回去,直接将她按坐在躺椅上,同时口中怪异的哼哼:“不管,我找了你六年,总得留个电/话号码给哥,不能就这么放你走。” 叶檬满脸不耐烦的夺过他刚拿起的手机,在上面输了一串数字后丢给他,“好了吧,可千万别留我和你打球,某些人会让我觉得不舒服。” 那个“某些人”恰好抬眼看来,雅人深致的眉眼嵌在五官端正的脸上,轻睨她一眼,笑了笑,不说话。 乔耀之存好号码后,还不打算要放她走,十分热情的拉着她,“来,哥给你介绍两个朋友。” 叶檬浑身一抖,她面前不就坐了两个么,她完全不想搭话的两个人类。 她把手从乔耀之的桎梏里抽出来,扬了扬,将鬓边垂下的发丝拢到耳后。 “如果你想给我介绍什么不知检点,花心又荡漾的男人,恰好又是姓顾的,我还没这么兴趣。” 乔耀之一怔,没怎么回味过来,眼见她已经转身走开,他收回视线,和对面的顾连筠相视一眼,瞥见后者唇角的笑意,立时狐疑的眯起眼:“你招惹到她了?” 顾连筠不作应答,轻睇他一眼,反问:“为什么要叫她小裹儿?” “哦,她小时候体质差,每到冬天都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蚕,我才给她取的这个外号。”顿了顿,又问:“你们是不是认识?” 顾连筠轻笑一声,回眸睇了一眼那个傲娇的小女人。 认识,还很熟。 我看见我老公了 老婆别悔婚,我看见我老公了 乔耀之凭着多年来在部队里的历练,灵敏度比狗还要高,不可能看不出顾叶二人之间的猫腻,这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立时挤开紫珊,后坐在她的位置上,煞有介事的逼问:“说,你和我们家裹儿是什么关系?” 顾连筠只是笑,轻拂开他扣在胳膊上的爪子,不答反问:“你才从北京调过来一天,莫琛能放你这么悠闲?” 乔耀之没骨气的缩了缩脖子,哼哼着不给作答。舒悫鹉琻 “你怎么这么慢才过来?”童衣衣在叶檬走过来后,抢先问出一句,后者轻瞟她一眼,随口应付:“碰到了认识的人,聊了两句。” “谁呀?”童衣衣挑了一根挥杆递给叶檬。 叶檬没接,选了个位置坐下来,单手捧着脸,说:“你不认识。” 忖了忖,又说:“衣衣,我刚才看见我老公了。” “逗呢吧。”童衣衣斜飞一眼,“你上次犯病还没去医院看么。” “我没开玩笑。”叶檬牵引着她往右侧看过去,努努嘴:“那里,就是我老公,我们结婚快两个月了。” 童衣衣的嘴张成o型,不可思议的晃晃头,直接指着那边正在教紫珊挥杆的男人说:“你是讲,那个在你面前亲密搂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是你老公?” 未等叶檬回答,她又说:“别逗我了好么姐姐,哪有老公会当着自己老婆搂别的女人。” “是啊,说的没错。”叶檬美目一转,把和顾连筠结婚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末了又补充一句:“明明是协议夫妻,我怎么就特么觉得那两人碍眼呢。” 童衣衣一掌拍在额头上,立即接话:“那还用说,你喜欢上他了呗。” “我?你说我?啊哈哈,是在说我?”叶檬失笑,荒唐的指着自己,又指向童衣衣,后者捉住她的手,十分虔诚又郑重的神色:“嗯,别怀疑,你那酸溜溜的语气,分明就是吃醋。” “放x!!”叶檬甩掉她的手,眸光转回时,恰好看见顾连筠正在手把手的教紫珊如何挥杆,薄唇轻翻的模样似是在耐心讲解,她心里募的气不打一处来,娇怒的模样惹来一旁的童衣衣嫌弃的啧啧声:“所以呢,你爸把你嫁给顾连筠,他得到了什么好处?” “连任市长,这样的好处算不算大。”叶檬无不讥诮的语气,“对他来说,我倒是卖了一个好价钱。” 童衣衣不笑了,天生弯月型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悲悯,“我该怎么安慰你?” 叶檬十分受不了的浑身打了个颤,瞳仁花枝乱颤的扫视她:“你不装x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正常说话!” 她甩了挥杆,也没兴致了,乏味的叹声:“我先回公司了。” 别淘气 老婆别悔婚,别淘气 叶檬要走,童衣衣自然也没了兴致,当即回更衣室里去换衣服。舒悫鹉琻 叶檬走得比较靠后,返回的路上无所避免的经过顾连筠那里,她瞟见乔耀之已经离开,沙发上只坐着顾紫二人,见她过来,顾连筠忽然将她叫住:“才刚来,这就要走?” 她一怔,眉毛微挑,淡睇他一眼,又看向旁边挽着他胳膊的紫珊,这个女人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得体的柔笑,刺得叶檬眼球发酸,心内忽然起了捉弄之心。 “对呀,要走了,你送送我么?”她上前几步,勾住顾连筠的脖子,身子一侧,坐在他腿上,同时不动声色的丢开紫珊的手。 “顾叔叔~”她再凑近一些,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这么抱着你,你的情人会不会生气?” 她呵呵的笑出声,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见紫珊瞬变的脸色,她微微勾唇,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哎呀,好像吃醋了,哈哈,你该怎么哄。” 顾连筠丝毫不显慌乱,抬手在她背上轻拍,刀刁斧凿般的俊朗面容近在咫尺,在她一抬眸看进眼里时,莫名的滋生一阵悸动,而他墨如黑色的眸瞳里,印进她不自然的表情。 “别淘气。”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他不曾将她推开,甚至停在她背上的手带着情人间的亲昵,温柔的抚拍着她。 紫珊的脸色更难看了,欲说又不得出口的模样,都被叶檬看在眼里,她嘻嘻的在顾连筠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屁颠屁颠的从他怀里起来。 “顾叔叔,我朋友还在等我呢,我先走了。” 他说:“好。” 她又看向一旁的紫珊,十分好脾气的开口:“请好好陪我的老公叔叔玩一玩,他很大方,不会缺钱。” “你!”紫珊黛眉横怒,委屈的咬唇。 叶檬无畏的耸肩,转身离开,觉得心里十分畅快,满脸都是恶作剧得逞后的嬉笑。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紫珊夹带哭腔的嗓音:“连筠,你看她!” 叶檬更加得意,挑眉回身,对着顾连筠的后脑勺极其严肃的竖起中指,又无声的笑开,边笑边往后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自己摔了个狗啃屎。 倒下的刹那间,她感觉到脚踝错位的“咯哧”声,心想完了,顾不得去捂摔疼的屁股,一摸右脚踝上,还没怎么用力,痛觉瞬时充斥进大脑,疼得哀哀直叫:“啊啊啊!二大爷的!好痛。” 这边顾连筠听到了动静,回眸看过来,一秒的错愕后,顿觉无奈,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拦腰抱起。 “走个路你也不消停。” 叶檬眼里包着两泡泪水,哼哼的靠近他怀里,不吭声。 再调皮试试看 老婆别悔婚,再调皮试试看 顾连筠将她抱到沙发上坐着,蹲下身来检查伤势,刚一碰到那块红肿,还未使力按压,她便疼的抽气:“痛痛痛……那里痛…" 顾连筠捉仼她往后缩的脚,轻睨她一眼:“再调皮试试看,脱臼了。舒悫鹉琻” 一听脱臼,她觉得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噩耗,那两泡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真的么,不行啊,我不想成瘸子,啊……" 脚踝上突然袭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痛得她整张小脸纠起,顾连筠趁她分心时一个使劲,将她错位的骨头接回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叶檬抱住他的胳膊,杀猪一般的嚎叫:“不要去医院!不要打针!不要输液!” 他凝她一眼,温和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他直起身,对一旁的忍着气的紫珊说:“苏秘书就在外面,我让他先送你回去。” 紫珊委屈的咬唇,按住他要拨号码的手,“我不走,我要留下,陪你一起。”说着,有意转头防备的斜一眼捂着伤口还在哇哇大叫的叶檬。 顾连筠身子一侧,避开了她的手,耐心的拍拍她的肩,说:“听话,你才回国,爷爷还在家里等你。” “可是我更想…" “珊珊,听话。” 紫珊极为委屈,又不愿意走,就那么瞪着叶檬,瞪着瞪着,叶檬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往这边看来。 紫珊生气,吃醋,都表现在了脸上,这都在叶檬的意料当中,视线一经对上,她十分无辜的垮下眼,看向顾连筠时,又做作的下唇往下一扁,嘟囔:“叔叔,疼~” “你坐好,不要乱动。” 顾连筠按住她,又拨通苏秘书的手机,让他过来把紫珊接走,才又蹲下身碰了碰叶檬的伤处,“能不能自己走?” 她立即摇头,生怕意思没传达到,幅度比拨浪鼓还要凶猛。 顾连筠无声的叹笑,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往外面走。 从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库,他的路虎就停在一方角落,先是拉开副驾驶将她抱了进去,而自己则绕过车头,合上驾驶座的门,将车驱往丽诗苑的方向。 回到丽诗苑,他从主卧里找出医药箱,简单的给叶檬处理过后,进浴室里洗澡。 见不到他的时间里,叶檬试着慢慢下地,看是否能够行走,脚一触到地面,还没任何感觉的时候,条件反射性的往后一缩,隔了一分钟又再试试。 脚掌完全挨到地面的时候,她试着双手撑在沙发背上,用没有受伤的那只脚支撑了一半的力量,才得以站起身来。 走了两步,除了触地时仍有些酸疼,大体还算好,不得不说被顾连筠处理得及时,一尝到甜果子,她整个内心都飘忽起来,慢慢的开始走快,当她试着蹦跶时,从半空落下,痛得她是鬼哭狼嚎,脚下踉跄着往后倒去。 以为会再摔一次,却意料外的落进一具温柔的怀抱里。 情愫滋生 老婆别悔婚,情愫滋生 顾连筠刚从浴室里出来,迎面看见一团东西蹦了过来,他本能的伸手接住,极为淡定的神色丝毫没有被突发的情况所影响,犹如一只外星球来的奇葩。舒悫鹉琻 “呼——吓死我了。”叶檬双手撑在他两条胳膊上稳住了身形,万分庆幸的叹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另外一只脚也会废了。” 顾连筠没打算做她用以支撑的物件,犹豫都没有便丢开她,这淬不及防的变况吓得她直接扑过来,他只好再次接住,拢紧的眉心皱成川字,“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坐着,脚都扭到了还是不知道消停。” 叶檬不以为然的撇嘴:“总是坐着,我会觉得自己的脚真的废了。” 他眉毛一抬,扶着她坐到沙发上,而自己则在旁边坐下,将她右脚抬起放在腿上,细致的检查脚踝那处,片刻后,松了一口气:“刚才冰敷过,现在好多了,还疼么?” 叶檬刚才那一蹦跶,现在还在疼着,被他忽然问起,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痛还是不痛,痛呢,也是自己调皮作的。 他亦是考虑到这个问题,轻责的睇她一眼,没再继续问,低头轻缓的柔着她右脚踝,直至她浑身放松下来。 此刻的静谧流淌在偌大的空间内,分明谁也没有说话,除了衣襟摩擦过发出的窸窣声响外,她竟幻觉般的听到了响亮的心跳声。 她吓得捂住自己的左胸口,清亮的大眼内花枝乱颤,闪烁的瞳仁不知道该定在哪一个点。 顾连筠本就长得俊帅,头发干练的拢到头顶,平日里看上去颇为严肃正经,可每次洗过澡后都会松软的搭下来,看似凌乱,又极其服帖的待在一侧,少了几分上位者的厉敛,看上去颇为叫人动心。 动心!!! 她刚才脑海里居然蹦出了动心这两个字!真尼玛是见鬼了! 一定是他身上的味道带着蛊惑,把她迷惑了才会这样,恩,对的,一定是。 可是...... 他从来不喷香水,每一靠近,都能闻到他身上清淡好闻的刮胡水味道,不知道是哪种牌子的,被他用了之后,那股清隽的气味始终萦绕在鼻尖,就像现在。 卧槽啊!!为毛她现在脑子里全是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别动。”忽然,耳侧钻进一道男声,低沉的磁嗓韵味的在头顶晕染开来。 她骤然回神,才发觉自己刚才一直动来动去,脚掌几乎要伸到他的胸口,正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瑜伽姿势趴在他身上,而他的手...... 掌在她臀边。 “你在做什么!”她想也没想的挥起一脚踢在他胸口,然后迅雷不及的速度蹲到一旁,警惕的摸着屁股,瞪他。 顾连筠没动,可看过来的眼神,嗯,怎么说呢,既怪异又无奈,唇角勾起笑弧仿似在嘲笑她过大的反应。 你对谁都这么温柔么 老婆别悔婚,你对谁都这么温柔么 根本不用提醒,叶檬很快就发现自己炸毛一般的举动有多么的可笑,尤其是在顾连筠云淡风轻,恍若旁观者一般的眼眸轻扫过来时,羞囧得僵住全身不知动弹,好半响,才掩饰性的扭动了两下肩膀:“啊~好酸,我好像是困了,先睡了。舒悫鹉琻” 她展开两条长腿,往地上一站,像平常那样想走向床笫时,忽略了右脚踝上还有伤,淬不及防袭上的痛感迫使身体往一侧倾倒,慌乱中急于抓住某种能借以支撑的物件,爪子惶然的挥动时,恰时感知到身后一股冷冽的气势正在逼近,刺激得她浑身一软,就要往下倒去。 “叶檬,到底要说几次你才能乖乖的听话!”顾连筠接住她倒下的身子,丝毫不怜惜的将她丢进沙发,出口的语气裹卷着逼人发颤的冷意:“你以前的二十年也是这么马马虎虎的过来的?” 她一怔,错愕的抬头,瞥见他眸中盛着的浅淡怒气,瞬时焉了,翼翼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好,不吭声。 见她忽然安静下来,顾连筠似乎还隐了后半句话也没机会出口,他无声的叹出一口气,再次蹲下身来检查她的伤口经刚才蹦跳又乱动之后,有没有肿大一些,边看,边伸手在那一处按揉。 不知道是做过几次的事情,他做起来相当的娴熟,一揉一压的动作到了他的手上,让受者感觉不到任何痛觉,就如被蛊惑了一般。 可是,这般的娴熟,是在多少人身上实践过之后才有的? “你对谁都这么温柔么?”忽然,她问。 他手上动作未停,“你指的谁?” 紫珊,或者别的女人。 她差点就要冲口而出,却奇迹般的刹止住,在他垂下眸子所看不见的角度,恍惚的思考过后,莫名的自嘲一笑:“没有谁,就是觉得你做起来相当熟练,就像你娶我一样,那么自然的化解了自己的麻烦,又......”稳住了我。 顾连筠一顿,手心还贴在她伤口上,觉得她刚才说话的语气不似平日里那般二,反而透着一股尘世历练的沧桑,这样的她让人觉得很是陌生。 他抬眸凝视着她,瞬也不瞬的眸光定在她脸上,可是,她早已在他抬头时,敛去了所有刚才片刻他所以为的表情,而是嘻嘻笑着,没心没肺的瞅着他。 这样的笑容打消了他心底闪过的疑虑,很是荒唐的笑了声,大抵是多想了。 “我抱你去床上,翻身的时候尽量别压着腿睡,让血液流通,晚上有事再叫我。” 他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轻放进床里,又细致的为她盖好被子,才带上/门出去。 而叶檬在一室的明亮转为昏黄光晕时,才恍然惊觉。 这里,是他的房间。 猪的记忆力,到底能记住几个人? 老婆别悔婚,猪的记忆力,到底能记住几个人? 翌日清晨,叶檬是被一阵噼里啪啦的手机铃声给炸醒的。舒悫鹉琻 她趴在床上,艰难的蠕动着身躯,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爪子够到枕头下的手机,连来电人都懒得看,直接接起,耳边立即传来一道高亢的男高音:“你个猪!我从上午十点打你手机到现在才接,睡的是有多死!” 她被吼的一阵耳鸣,烦躁的从耳朵上把手机扒拉下来,随手一扔,砸在地上哐当的巨响。 不到两秒,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她在半梦中“靠”了一声,将被子拉过头顶继续睡,可那铃声偏执的响过一遍又一遍,大有主人不接就不罢休的趋势。 磨蹭到最后,哪怕铃声暂停,她耳边也是烟花炸开的轰鸣响声,觉也清醒了,火气腾的窜了出来。 她跳下床,把手机捡起来,亮起的屏幕上“乔耀之”三个字正欢脱的蹦跶着。 “有话说!有屁放!” 那端的人被她冲口就是怒气的话怔了一瞬,继而没心没肺的戏笑出声:“我就知道一直打你会接,来东街的游乐园,哥在这等你。” “我干嘛要......” 嘟—— 未完的话被忽然响起的盲音所打断,耳边冗长而拉长的声音叫她愣了好半响。 靠!居然被挂电话! 砰的一声,可怜的手机再次被她摔到一旁,而自己则钻进床里,一躺下,努力翻找的睡意早已消失无踪。 两分钟后,空当的空间内响起短信的滴滴声。 ——半个小时不出现,我就把你小时候的裸/照匿名发给丰娱,你的公司。 她无语,十分无语,这么红果果的威胁完全是在挑战她为人的道德底线。 于是乎,她用了最快的速度梳洗好,随便从衣柜里抓了一套衣服穿上。 拉开卧室门,临出门前又返回来,在次卧书房和厨房找了一圈,都没见到顾连筠的身影,大抵是早就离开了。 她晃晃头,没当一回事,出了丽诗苑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去往电/话里乔耀之说的那个地址。 一下车,一身黑色长风衣的乔耀之迎面走来,还没开口,先是递给她一支冰淇淋堵住口。 叶檬咬了一口冰淇淋,斜他一眼:“我小时候的裸/照你还留着?” “当然了,那种绝密私照,不光你的,楚大我的也留着。”乔耀之很是自豪的眨眼,风x的摆弄手里的照相机,对着她便是咔嚓一张。 “楚大?”她头歪向一侧,成功的在他按快门的时候模糊掉画面,问道:“哪个楚大?我认识?” 这么二白的话立即招来他一记嫌弃的眸光:“你那种猪的记忆力,到底能记住几个人?” 晚宴邀请 老婆别悔婚,晚宴邀请 楚承涣。舒悫鹉琻 遥远而又熟悉的名字。 叶檬小时候没少挨他和乔耀之组团欺负,那时候她一睁眼就往后门跑,生怕脚一跨出门槛,两眼一抹黑就是奴隶受难日。 直到十五岁那年。 当她从那个泛着腐蚀恶臭的地方逃出来,在逃命的过程中遇到了楚承涣,他脸上的焦急和犹如天塌下般崩溃情绪,在见到她满身的疮痍后。 她第一次看见他落泪。 也是在那年之后,他被家里人强制性的送往了美国。 时间一晃,白驹如隙,竟已有六年没再见过。 “咔擦” 叶檬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塞进嘴里,斜眼看旁边一直在对着她猛拍的乔耀之,“如果你敢把我的脑袋p到比基尼女的身体上,我就和你拼命。” 乔耀之一噎,随即荒唐的哼笑一声:“就你?你有那种身材?”边说,一双丹凤眼来回的把她扫视了一遍,眸中的嫌弃一览无遗。 她顿时扑过去就要抢照相机,被他哈哈笑着一个侧身躲开了,转眼将她拉到海盗船前面,说:“你要是愿意,哥包下整个游乐场给你玩。” “嘁......”叶檬嗤笑:“你爷爷可是一个清官。” 周末的时间,游乐场的人比较多,叶檬避开了旋转木马空中自行车等幼稚的东西,专挑惊险刺激的项目玩,也没忘拉着乔耀之一起,每玩下来一次,她精神灼灼的比打了鸡血还要亢奋,而乔耀之则一脸苍白的跟见了鬼一样。 即便这样,他在那样高空又晃悠的情况下,居然也鬼使神差的拍下她许多清晰的照片。 而照片的用途,当叶檬坐在咖啡馆里问起的时候,他反射性般一把将照相机捞过,宝贝的抱在怀里,瞪着她:“哥只是受人之托,你千万别想着怎么把我的照相机给拆了。” “受人之托?”叶檬眯起眼,抿了一口拿铁,颇为狐疑的盯着他的脸:“受谁?” 乔耀之答不上来,讪讪的干笑两声:“反正你认识,自己猜。” 她冷哼一声,撩开鬓边垂下的发丝:“你当我很闲?” 一见她这种反应,乔耀之便知道她对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索性放放心心的把照相机放在旁边,招手叫来侍者,续了一杯南山。 “小裹儿,下个星期有个晚宴,哥还缺个女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叶檬斜眼一翻,颇不以为意:“我不要去。” 她把头瞥向一侧,巨大的落地窗外尽是来往的人/流和车川,这里地处中心地带,周围许多知名的名牌旗舰店,咖啡馆的对面,恰好是月前新营业的一家prada。 她视线随意的一放,意外的瞥见从旋转玻璃门内走出来的一男一女,两道相携的身影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中,亲密的依偎在一起。 而她浑身僵直,盯着那一处,难以再挪开视线。 我又不会跑 老婆别悔婚,我又不会跑 “为毛不去啊!你就穿个长礼服往那一戳就行了。舒悫鹉琻” “他们会不会去?”叶檬骤然出声打断,眸光并未从外间转回。 乔耀之一愣,“谁?你说谁?” “就他们。”她抬手往外面一指。 乔耀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恰好看见顾连筠正在为紫珊开车门,方才一瞬的警惕心理松懈下来,“当然会,那天的晚宴本来就是为了......” “好啊,那我去。”叶檬放下的手转了个方向,端起还剩半杯的拿铁,仰脖搬空。 而乔耀之被她打断了两次,心理瞬的不爽了,当即粗眉一横:“我说姑奶奶,能不能听我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完。” 叶檬没理他,已经起身离开。 他慌张掏出几张一百的往桌上一拍,然后跟上去。 “下个星期三,礼服我会叫人送过去,那天我会提前来接你,可别给哥溜走了啊。” 叶檬手一挥,打断了他喋喋不休话语,很是不耐烦的掀了掀唇角:“知道了,我又不会跑。”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仿似比搞定一项大工程还要费力,正打算送她回家,不巧手机响起。 是检察院打来的,他已经连续翘班了三天,夏莫琛已经在那头发飙了,他缩了缩脖子,翼翼的应付几句,通话一经掐断,他才转眸去寻叶檬的身影,却见她闲闲的抱臂倚在一颗树下,好笑的瞅着他。 “那什么,哥现在有事,不能送你回去了。”他走过去,狭长的凤眼微眯。 叶檬嗤一声:“如果乔爷爷知道你调到a市来,整天翘班,你猜他这个威严的参谋长还会不会给你走后门。” “谁说哥走后门了!哥是正经考上的!”乔耀之被她笑得炸毛,想也没想的搬出自己的成就来正身,结果招来她更大的冷嘲热讽:“你就编吧你,我看你什么时候下马。” “去去去。”乔耀之手一挥,拉开副驾驶的门要将她塞进去,“上车,哥先送你回家。” 叶檬本已经矮下身,忽然跳蚤一般蹦到一旁,乔耀之和顾连筠是认识的,可他这么热心的拍下她的照片要给楚承涣,由此可见还不知道她已经和顾连筠结婚的事情,而自己又不愿意多嘴,再加上中间横了一个紫珊,她是脑抽的才会让乔耀之知道她住在哪里。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好了。”她连连摆手,把他往车里推:“你不是有事么,快走吧。” 推推搡搡下,终于把他推了进去,她按着车门不让他开门,他便只好从车窗露出头来,不放心的叮嘱:“记住啊,下个星期三。” “知道了,快闪。” 她目送乔耀之的车汇入了车流,才松下一口气,往那个方向眺望了两眼,确定他不会突然回来,才转身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 回到丽诗苑,她一打开门,先是看见玄关处一双摆放整齐的男式皮鞋,整个人便愣在门口。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老婆别悔婚,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顾连筠正在阳台上喂旺财,听见开门声,淡眸往这边扫来一眼,犹带着轻责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叶檬,你是有多久没喂它吃饭了?” 她丢了包包走过来,正要接话,却不经意瞥到沙发上放着的几个袋子,上面prada的商标刺得她瞳仁一缩,当即想到紫珊挽着他的手从旗舰店里出来的画面,不知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舒悫鹉琻 “要你管,是我的狗。”她气呼呼的把旺财从地上抱起来,蛮横的把顾连筠倒的狗食踢得老远,不爽的瞪他:“你回来干什么?” 顾连筠轻挑她一眼,黑眸瞬时转冷:“我回来取些资料,看见旺财饿得趴在阳台上,才帮你喂。” “谁需要你喂了,是我的旺财!”她极其幼稚的扶起旺财的两条前爪,朝着他的方向,对着空气猛挠,而说出的话,叫人感觉到一种明显的疏离感。 这倒是在顾连筠的意料当中,也没有多少惊讶的神色,只点了点头:“好,是你的。” 叶檬又瞟了他一样,“资料拿完了么?” 他弯腰去拿茶几上那叠文件的动作攸的僵住,片刻后,收回手,直起身来,墨黑色的瞳仁直直的看着她,问:“你这是在赶我走?” 她一怔,上下嘴唇无措的翕合了几下,有种在他面前顿时矮了一截的错觉,便故作理直气壮的顶嘴:“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要留在这里过夜么。” 他不语,下意识的皱起眉,鹰般犀利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她,须臾,在她被这样强烈的视线注视得站不住脚时,他忽然转开眼,面无表情的拿起茶几上的资料,走之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回身来。 “下周有个宴会,你和我一起去参加,我来接你。”说着,他抬手往沙发上一指,示意她看向那几个prada袋子,“衣服和首饰都在里面,如果不喜欢,再告诉我。” 她哼笑:“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凭什么他说要参加什么狗屁宴会,她就得跟着去,还必须得穿他准备的衣服,而且,那样的衣服还是亲眼目睹了他和别的女人一起买的。 想到此,她觉得自己十分的有理,态度瞬时傲了起来,正欲开口拒绝,谁知他竟眉眼一横,“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到时顾叶两家的人也会在,如果你想让我们假夫妻的关系被人发现的话,大可不听我的。” “我......”她被噎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的语气不愠不怒,恁的叫人感觉到一抹不容置喙的坚决。 她撇了撇嘴,看了看他,又再看了看那几袋prada,心里游移不定。 我还真不想知道呢 老婆别悔婚,我还真不想知道呢 而事实上,顾连筠根本就没有给她考虑过后再回答的机会,他就那么转身离开,挺拔而又冷淡的背影落进她瞳仁深处,竟叫她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舒悫鹉琻 在他走后,叶檬把prada袋子都打开来看了一遍,还真是和他说的一样,衣服,首饰,鞋子,一样不少,她拎起那件银白色缀有珍珠的礼服,往身上比对尺寸,竟意外的合身。 可她对这些奢华的东西没多少兴趣,更何况是他和另外的女人挑选后放在她面前的,也就更没了兴致,摆弄了几下后把这些通通都收了起来,放进玄关处的置物柜里。 见不到顾连筠的日子里,她照样每日上下班,偶尔有约也会去,以她没心没肺的性子,一点也没有因为顾连筠的冷淡而受到丝毫的影响。 周二早上,她赶到公司,在十步以外往前方看了一眼,公司门口横着一辆红色的跑车,她从车窗外看进去,当看清楚里面那人的脸时,她想也没想的往后走。 “叶檬,给我站住!”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厉色的女声,随后便是大力甩上车门的声音。 叶檬脚步顿在原地,嘴里还咬着半根油条,脸上有种大清早踩到屎的嫌恶表情。 “你跑什么啊,怕我?” 逼近的脚步声似尖锐的锥子一下下踩在地上,她眨了眨眼,迅速丢了油条,而后转身。 “早啊,姓叶的。” 站在面前这个脸上化着浓妆,脚下踩着12厘米高跟鞋,正用万分憎恶的目光看着她的人,正是她名义上同父异母的姐姐,叶鑫。 “姓叶的?呵,这么多年没见,你照样这么没有教养。”叶鑫挽起手,轻蔑的从鼻孔里看人。 而叶檬对她的讥讽嗤之以鼻:“有事?” “有,当然有,身为你的姐姐,我这不是关心你么,来看看你婚后的生活有多幸福。” 叶檬哼了哼,不是没看出叶鑫说这话是嚣张的态度,她无辜的眨眨眼,“恐怕得让你失望了,我现在和本该是你老公的男人生活得非常幸福。” 不光幸福,还很和谐,她对叶鑫这幅抱着来看好戏的心态实在是想笑,如果她知道自己把多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推了出去,该是有多懊悔。 “幸福?和一个三十四岁的老男人结婚,你跟我说幸福。”叶鑫眼一瞪,似讥还讽的神态凝着她,忽然笑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用了什么办法,才不得已让你代替我出嫁的吗?” “呀,那我还真的是不想知道呢。”叶檬撩了撩发丝,不客气的伸手往前一推:“不好意思,让让,我还得上班呢,不像你这种大小姐整日这么清闲。” 她提步离开,在心里默数,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叶鑫追上前来,拽住她的胳膊往旁边一甩,而她早有防备,捂着被揪疼了的那处,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鑫那副憋不住秘密的模样。 动她试试看 老婆别悔婚,动她试试看 两相对峙下,最先沉不住气的往往是叶鑫,她在成功堵下叶檬之后,嫌弃的往旁边一站,拍了拍手心里并不存在的灰尘,讥笑着,缓缓从嘴里吐出三个字。舒悫鹉琻 “唐尚杰。” 叶檬心里一怵,是意料当中,可听见这个名字,心里还是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还记得吧,哈哈,你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他可是你交往了两年的男朋友。”叶鑫往前逼近一步,自以为犹胜一筹,“也许你还不知道,娶你,其实是顾连筠的意思,但是,却是我从中作了梗。” 叶檬抬起头,刹那间已经掩去了那丝可笑的慌乱,故作镇定的勾唇:“所以呢,你终于想把自己做了什么勾当都吐出来了吗。” “哈哈,可笑。”叶鑫仰头,荒唐的笑了一声:“你啊,从小到大交的男朋友,难道被我抢的还少吗,这次同样不例外啊,我只是告诉他,你只是一个私生女,而我才是正牌,他就那么心甘情愿的爬上我的床了。” 叶鑫低头在手包里翻找了一通,找出几张照片来,蛮横的递到叶檬眼前,“我把这些和你的照片寄给顾连筠看,他立即接受了改娶你的决定,再看看,你爱了两年的男人,他在我的床上躺得可真舒服。” 说到这里,她双手抱臂,傲娇的神态完全暴露出来,根本不觉得刚才那些招人侧目的话有什么可羞耻的地方。 而叶檬,等的便是她这副狂妄自大的态度,她淡淡的扫了一眼照片上堪比艳/照的两个人,笑了。 “我的好姐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叶檬往前走了两步,到与叶鑫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厘米时,她抵着头,隐晦的勾唇:“你的床,到底爬上过多少男人?” “你什么意思!”叶鑫眼一瞪。 “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清楚么,唐尚杰这个垃圾,你想要尽管拿去,我求之不得,他和你真的是天生一对,说我这么多年了也没教养,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过了这么多年,你依旧是这么的愚蠢。” 叶檬的一番话,将声音压的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旁侧的人看见了,还以为靠这么近的姐妹,感情是有多么的好。 然,如此露骨的讽刺,瞬时把叶鑫的怒气激了出来,她想没想的推了叶檬一把,扬起手就要打下去,却在半空中被人擒住。 “敢动她,你试试看。” *********************************** 叶檬:顾叔叔,你会唱小星星吗? 顾连筠:会。 叶檬:靠,你得说不会啊,我还想教你呢。 顾连筠:......不会。 你真的不恨他么 老婆别悔婚,你真的不恨他么 “敢动她,你试试看。舒悫鹉琻” 擒着叶鑫手腕的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童衣衣,她正恶狠狠的盯着叶鑫,同时也把叶檬藏在身后。 这种时候,叶檬已经察觉到周围投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当童衣衣出现时,她很是配合的往后面一站,刻意垂下头,露出颇为同情的神情。 “我在管教我的妹妹,你管得着吗。”叶鑫不甘的挣了挣,恁是没挣开,照童衣衣这种常年练习跆拳道的手劲来看,她不想放,别人怎么也没有办法的,好比现在急得跳脚的叶鑫,她边挥手,嘴里还在恶声警告:“还不放开!再不放我就叫保安了。” 童衣衣哈哈了两声:“我还没怎么着你呢,刚才要打叶子,我是不是也要叫保安来把你拖走。” 叶鑫语气一滞,更加凶狠的瞪过来,目标却是朝着叶檬的:“很好,你翅膀硬了是吧,难道你不觉得该谢谢我,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会给人做正妻,而不是像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倒贴做小三都没人稀罕!” “啪——”清脆的响声。 这种狗血画面在电视剧里经常会出现,叶檬收回的手心仍在发颤,由此可见刚才那一巴掌打下去,用了多么大的劲。 “再提我妈试试看。” “哈!我说错了么,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们都是一样的贱啊!”叶鑫摸着被打疼的那边脸,愤恨的瞠大眼,又碍于刚才童衣衣给的下马威,不敢还手。 而叶檬已经不想再和她多做纠缠,身子一转,叫来门口的保安直接把骂骂咧咧的叶鑫赶走。 趁着混乱,叶檬被童衣衣拉进电梯里,梯门一闭合,只剩下两个人时,童衣衣立时在她小腿肚上轻踢了一下,笑说:“行了,别装得一副受气样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叶檬眨眨眼:“我刚才装无辜装得不错吧。” “那是相当不错,要不是我知道你是故意给叶鑫难堪,差点就相信你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 刚才叶檬与叶鑫争执时,身后便是丰娱公司,早已有人从窗户探出头来,看戏一般的看着楼下二人,她叶檬虽然二,但不傻,从小和叶鑫打交道,早已经摸透了能让她出丑的办法,就像刚才,她千金大小姐蛮横迫人的模样完全暴露了出来,叫人不站在叶檬这边都难。 “不过,说起来,你真的不恨唐尚杰么?”忽然,童衣衣小心的问了一句。 只是人类上下唇翕合所翻出的话语,简短而一阵见血,可是,她却回答不上来。 ** 这两天的剧情没安排男女主的感情发展,别嫌弃我哦,这可是重要章节,给亲们交代男女主是怎么结婚的,耐心看下去,我就和你玩~ 招惹了谁 老婆别悔婚,招惹了谁 恨么? 恨的吧。舒悫鹉琻 还是已经恨过了? 她在最初得知唐尚杰出轨后,有愤怒过,失望过,那种骤然间袭上的揪心疼痛似蚂蚁还要挠人。 可在后来,当发现他变心的理由,竟是因为她背后的势力不值得为他所用,这么荒唐的理由,所以将那两年的感情弃如敝履,抛弃了她这个冒牌货。 叶鑫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一不缺钱二不缺权,又怎么会甘愿自己和一个年近四十岁的男人绑在一块,才会勾/引了唐尚杰,才会把这段婚姻推给了她。 她兀自笑笑,倘若有一天叶鑫见到顾连筠本人,知道他并不是想象中的秃顶酒糟鼻,会不会后悔死。 ************** 下班之前接到乔耀之打来的电/话,警告她说在丰娱外面安了保镖,会从现在起开始跟着她,以防她在明天宴会之前溜走。 她神经瞬时紧绷,对着话筒就吼:“你发哪门子的神经,把那些保镖都撤了。” 她站在窗口往下望,楼下七八个走动着的黑西装,一张张脸尽被黑色墨镜掩去了容貌,她嗤之以鼻:“要不然,我现在就报警。” 乔耀之得意的哼哼两声:“报呀,反正你打110说的什么内容,我都能知道。” 她顿时扶额,怎么就二缺到忘记这货本身就是官二代。 “我不跑!可以了吧!” 她愤愤的收了线,再关了机,将手机用力的丢进手包里,老大不爽的走出公司。 一见她出来,那些个保镖都跟了上来,保持在她身后两米的距离,她白眼翻个不止,快步的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刚把后座的车门拉开,手腕募的被人捉住。 她浑身一僵,顿了一顿后侧眸看去,“唐尚杰?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语,给她使了一记看不懂的眼色,然后像嗅到危险的狗一样拉着她撒丫子就跑。 叶檬被这一突发状况搞得摸不着头脑,只是拉着她手的那个人,是她近期最不想看到的那一位,于是在被拉着跑的过程中嫌恶的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提前察觉到了意图,在她刚开始有动作的时候,灵敏的将她的手拽得更紧。 唐尚杰拉着她跑过一条街后,迅速的拐进一处暗角,避开了身后追来的保镖们,他才将她放开,浓眉拧成川字,看着她:“你最近招惹上了什么人?” 叶檬捂着已然泛红的手腕,不明所以的瞪一眼:“有病吧你,什么叫我惹上了什么人,你当搞地道战啊。” 他忽然欺上前一步,板着她的肩往身前一扯,直接将她按进了怀里,低声警告:“别出声。” 你TM真的够了啊 老婆别悔婚,你tm真的够了啊 他们二人所在的位置,恰好在两栋楼之间,外有花坛挡住了身影,唐尚杰突然将她按进怀里,再一转身压到墙上,巧妙的避开了身后匆匆赶来的保镖们。舒悫鹉琻 叶檬一米六五的身高,只到他肩膀的位置,娇小玲珑的靠在他锁骨的位置,鼻息里混入他身上被古龙水喷染过的味道。 全然不似以前他身上自然体香的味道,那些个运动过后,白衬衫领上沁湿的汗味早已在不知觉的过程中,被这个男人只着重金钱利益的心理所改变。 叶檬觉得,曾经的情人,此刻是如此的陌生。 她伸手抵在他胸膛,面无表情的说:“放开我。” “疯了么,外面那些人也不知道跟踪你是什么意图,这位置本身就窄,你只要一动,就会被发现!” “这关你屁事啊。”她哼了一声,冷眼看着他煞有急事的肃然表情。 唐尚杰没有动,一双铁臂捆着她,后在她坚持的推拒下,不得已的松开手。 一获得自由的叶檬立即往旁侧避开一步,与他之间的距离隔绝开,觉得多和他说一句都是吃饱了撑的,便索性转身往亮处走去。 擦肩而过时,她垂下的手臂被人从身后抓住。 “我问你,你是不是和j.e的总裁结婚了?”他忽然问,愠怒的语气从身后直逼过来。 她一怵,心底某个地方轰然瓦解,愤然甩开他的手,荒唐的瞠大眼,一句一字:“关!你!屁!事,你不觉得这种事现在才来问已经晚了吗?” “晚了?”他呵呵的笑:“你现在住在他家里?” 叶檬终于觉出了异样的地方,她顿了一秒后,眯起眼打量眼前这个不知道揣着什么而极其自信的男人,还未说什么,又听他问:“叶檬,你现在还爱不爱我?” “哈!哈!哈!” 她大笑三声,用眼神剜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出去,瞟见还在附近晃荡着的保镖,抬手往那边挥了挥。 而她迈开的步伐再次被阻住,唐尚杰抢前一步挡住了她,同时再次捉住她放下的手,匆匆的压低了声音:“商贸中心新开的几家旗舰店在j.e名下,我的画廊新开张,需要在那里立广告牌,你回去找找顾连筠的书房,里面应该有他最近和别家谈成合作的合约,想办法偷出来给我。” “唐尚杰!你tm真的够了啊。”她实在忍无可忍的甩开他的手,当她是什么,间谍?还是活该被他利用的工具。 “偷合同?你可真想得出来,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又是笃定了什么,我就该听你的?”她深浓的讽刺出声,几乎不用刻意做表情,脸上也满是对他的鄙夷。 唐尚杰乍一被她甩开,愣了一瞬,而后缓慢收回手,居高临下的凝着她,那样的眼神,高傲而理所当然。 “你以前,可是非常听我的话。” 他也配! 老婆别悔婚,他也配! 你以前,可是非常听我的话。舒悫鹉琻 啧啧啧...... 人类都来听听,这句话从他口中出来,说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好像她叶檬就活该是一个过去死心眼,现在也该二缺到一根筋对他好的人,真特么想直接丢他一句:你也配! 她在心里碎骂了一声,有些人就是喂不饱的狗,捂不热的中山狼,两年了,都捂不热他那颗势利眼的心。 想起自己当初一门心思放在他身上,真真是傻x一样。 叶檬甩开他,淡漠的站在一旁,不说话,就那么冷冷而又轻蔑的斜眼看他,直到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眉头反感的皱起时,她才蔑笑出声:“唐尚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么的有面子,又是不是觉得我叶檬特么的二bi,被你那么耍了一遭后,亲眼看见你和叶鑫床上那些龌龊的照片,我还会傻乎乎的帮你去偷我丈夫公司的合约,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唐尚杰浓眉皱得更深了,轻佻她一眼:“呵,你和从来没见过面的男人结婚,幸福?” 叶檬立即反唇相讥:“你和叶鑫那种高傲自大的千金小姐在一起,自在?” 他表情一僵,微颤的瞳仁泄露了内心不足的底气。 也是,都两个多月了,他也该看清楚自己傍上的主人是个怎样目中无人的货色。 恰好发现她身影的保镖们走了过来,叶檬招了招手,再一回头,已经不见了唐尚杰的身影。 “叶小姐,刚才那个人呢?”其中一位保镖往她空荡的身后望了一眼。 她摇摇头,瞪一眼:“怎么来得这么慢。” “......刚才那个男人拉着你跑得很快,我们追上去的时候,已经错开了一段距离,才会......”搭话的那位保镖讪了讪,想要继续解释,被叶檬狠瞪过来的一眼止了声。 她挥开挡在身前的人,往外去了几步,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 回到丽诗苑,叶檬洗了个澡,给自己泡了一杯牛奶,然后捧着温热的杯壁在家里转了一圈,从玄关处的置物柜里拿出之前被她丢进去的几袋prada。 手伸进去要把衣服拿出来的时候,浑身募的僵住。 ——下周有个宴会,你和我一起去参加,我来接你。 ——衣服和首饰都在里面,如果不喜欢,再告诉我。 上次顾连筠回来时,对她说了这些话,她本来已经淡忘,若不是今天被乔耀之闹了那么一出,提醒她明天的宴会,恐怕她会真的忘了这回事。 她垂眸扫一眼只扯出一半的衣服,顿了顿,又放了回去,假装很随意的丢在地上,用脚一点点的往柜子里推,直到完全没入。 而她,却有种心虚的错觉。 噼啪—— 睡衣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只一眼,吓得她手一抖,手机被砸在地上。 顾连筠三个字,显现在亮起的屏幕上。 晚宴已经开始了 老婆别悔婚,晚宴已经开始了 一大早,叶檬被噼里啪啦的手机铃声吵醒,一接通,那边炮轰似的传来乔耀之的声音,非要问出她家住哪里。舒悫鹉琻 她浑身一抖,一下子睡意全无,蹭的从床上坐起来,瞟见墙上的时钟才八点而已,顿的气不打一处来:“你让我多睡一会会死么,我好不容易请的假。” 他连迟疑都没有,气壮的回:“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堵人要从清晨做起,小时候你没少从哥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这次你再跑,哥会很没面子,你昨天费尽心思的把我安排的保镖甩开,赶快从实招来,你家到底在哪里。” 她白眼一翻,就是因为嫌烦,也不想让乔耀之知道她现在住在顾连筠家里,昨天才会坐在计程车上,费了好几张大洋才让司机绕着市中心转了好几圈,把人给甩掉,又怎么可能乖乖的把地址说出来。 “东街有家星巴克,你把礼服拿去哪里,我现在过去。” “什么!你居然让哥跑腿!我好歹也是检察院的副......” 嘟—— 叶檬懒得听他的废话,直接关机,然后蒙头就睡。 一直到下午六点,她才慢吞吞的从家里出来,拦了一辆计程车去星巴克。 她推门进去,里面除了服务员和坐在落地窗边的乔耀之外,没有其他人,她险些以为自己走错,脚步顿了顿后往后退,仰头看清头上的标牌时,才确定自己并没有迷路。 “你还知道来!” 在她走过去时,乔耀之双手撑在椅子的两边扶手,颤着手指指向她,一双丹凤眼瞪成铜铃一般大。 叶檬淡淡的扫一眼他面前堆满了的各种杯子,杯底还留着不知道是咖啡还是奶茶的印渍,大概全是他自己喝掉的,又因为臭着一张脸,让那些服务员都不敢来收杯子。 “你丫怎么不等到明天早上才来。” 她侧眸瞄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天幕,过不了多久,就会全黑下来,自认为理亏,便缩了缩脖子,装作无辜的在他对面坐下,眨眨眼:“我好像可能大概似乎睡过头了。” 乔耀之重重的哼声,斜眼看她:“好像?可能?大概?似乎?哥从上午九点到这里来等,等到现在,一天下来,喝进去的咖啡都尼玛快把膀/胱炸掉了,结果你给我说,睡过头了?” 说到最后那句,他语气尤其重,叶檬扯了张餐巾在面上挥了挥,防止被他的唾沫星子溅到,待他说完,仿似没事人一样觑了他一眼:“礼服呢,在哪里?” “......” 他彻底无语,钝重的深呼吸几口,然后从身后拖了几个袋子出来,又抬手往左侧一指:“洗手间在那边,你赶紧,快点,迅速,给哥换好,晚宴已经开始了。” “嘿嘿~”她笑嘻嘻的接过,一溜烟钻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而此时,静躺在手包里的手机震动开来,亮起的屏幕上—— 顾连筠。 顾家的宠儿 老婆别悔婚,顾家的宠儿 所谓的晚宴。舒悫鹉琻 叶檬从车上下来,站在君悦酒店门口,嘴里含着棒棒糖,直视嵌在墙上的大幅海报,其上的女人笑意甜甜,浓厚黑底字标示着:紫珊小姐生日快乐。 “怎么不进去?”停好车的乔耀之走过来,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笑得一脸荡漾:“是不是在等哥。” 她晃了晃头,用棒棒糖往墙上一指,平静的说:“待会我闹事,别阻止我。” 乔耀之吓得俊容失色:“你想干嘛!” 她缓缓侧过头,仄仄的笑了一声。 如果是知道这是紫珊的生日宴,也许她会连人都不出现,如果知道这是顾家,或者顾连筠亲自给她操办的生日宴,也许她连进都不会进去。 她挽着乔耀之的手走进去,大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连头顶的水晶吊灯都镀了一层鎏金,处处透着一股土豪范,说顾家人宠紫珊不是没有根据的,只是一个生日宴,邀请到的宾客不是商界名人便是政界高官。 叶檬穿透人群,望见了一袭紫色曳地长礼服的紫珊,正挽着一位老人的胳膊与人交谈,大抵便是顾老爷子,而旁边站着的顾远廷,仿似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往这边看过来一眼。 她立即掩口,对方却仿佛掠过空气一般转开眼后,她迅速的取下口里的棒棒糖,塞进乔耀之的西装口袋里。 顾远廷分明是看见了她,却装作没有看见,她顿了一瞬,往前去的脚步缓了缓。 看来,实在是没有打招呼的必要。 乔耀之往口袋里一摸,摸到一手的粘腻,他恨恨的一跺脚,低头在她耳旁提醒:“你可千万别闹事啊,要犯病也忍着,哥是没女伴才带你过来的。” 她甜甜的一笑,松开了他的胳膊:“好像有人找你呢,你先去吧。” 她往旁边站了一步,抬手往某个方向指了指,果真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向着这边打招呼,乔耀之礼貌的回应后,转头来焦虑的看着她。 她立即摆手:“去吧去吧,我就在这,哪都不跑。” “最好是,等着哥,我去去就来。”他又再看了她一眼,而后带着一种放生的慈悲心态,不再管她,去到一处与熟人攀谈。 大概半个小时后,叶檬趴在暗角的吧台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厅里只能看见年轻的男女,而那些老一辈的人都不见了人影,她心下诧异,拽过一个服务生问了才知道,楼上还设了一个宴厅,提供里老一辈的人们,至于这一层,便留给年轻人。 据说是紫珊的意思。 她哦了一声,随后拿起一杯香槟,浅啜了一口后,眼角光影一闪,瞟见一抹紫色翩然而来。 ** 下一章,正牌和小三要那什么了,你懂的~ 交锋 老婆别悔婚,交锋 叶檬眯起眼,悄然打量手执一杯红酒往这边走来的紫珊,那目光不闪不避,直接冲着她而来,她抬起手,用杯沿挡住口,掩去了那一瞬间勾起的唇角。舒悫鹉琻 原来她还没动,就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点心还吃得习惯吗?”走至近前的紫珊轻声问。 叶檬点点头,脸上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淡笑:“生日快乐。” “今天的确是我的生日,可是,快乐?”紫珊笑了,呵呵的淡讽,她将手里的红酒举到与视线齐平的位置,缓缓晃了晃。 “心情低沉的时候需要烈酒,而在高亢时需要红酒来平静内心,在你出现后,这已经是我的第三杯红酒,你说,我现在该是什么心情。” 你什么心情关我毛事。 叶檬在心里腹诽一句,面上却装作无知的模样,“你是说,看到我,你的心情会不好么?” 紫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连筠为了我的生日宴,忙了两天,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不会不知道吧。”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呢。”叶檬抬了抬肩,无畏的回应。 见她丝毫没有受到刺激,紫珊面现不甘,抬眸往四周看了一眼,随即凑近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以宣告所有物的语气警告:“叶檬,你少跟我在这装,我不管你是不是和连筠结婚了,他过去,还是现在,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根本就不被顾家人承认,还死皮赖脸的待在他身边做什么。” 叶檬将鬓边垂下的一缕发丝勾到耳后,双手往身后一撑,抬臀坐在吧台上,笑了:“原来,你还知道顾连筠和我是夫妻关系呢。” 紫珊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噎住,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咬牙一跺脚,“你说说,你到底怎么才会从他身边滚开,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滚开?我从学会跑之后就不会滚,给我钱?我老公是j.e的总裁,难道他给我的,不会比你给的多?” 叶檬轻蔑的勾了勾唇角,还以为紫珊是多么聪明的女子,一接触后才发现,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孩罢了,身为顾家的养女,拿着顾家的钱出来耀武扬威,却根本不知道什么就做隐忍,被她一个习惯性装傻的人三言两句就把怒气勾了出来,顾连筠能碰这种人?才怪。 紫珊的脸色,几乎与她身上礼服的颜色相近,咬着唇,娇滴滴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分明就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你怎么就是不肯离开。” 叶檬被问得一怔,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喜欢顾连筠对别的女人好。 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一句话。 ——你当真以为,那日去顾宅吃饭,是我见你的第一面? 她只是很想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欺负她了,怎么着吧。 老婆别悔婚,我就是欺负她了,怎么着吧。 就在两相对峙,相对无话时,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舒悫鹉琻 恰时一道灯光往这边打来,将叶檬和紫珊的身影完全暴露了出来。 叶檬能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凝在自己身上,而后头顶一暗,她还没抬头看个究竟,就听紫珊欲哭的声音:“连筠,她好过分,总是说些话来气我。” 顾连筠淡扫她一眼,而后看向低垂着头,手背在身后,两条莹白的腿在半空中轻轻晃荡着,叫人一眼看去,错觉她像是受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委屈。 他径自笑笑,抬手揉她的发旋,“怎么不接我电/话?” 叶檬一怵,直接装傻:“我没看见。” 他挑眉,手上一顿,继而不动声色的放下,叶檬睨见他瞬时僵在嘴角的笑意,自觉理亏,分明那两通来电她是看见了的,却故意装作没有看见。 还在想着他可能真的有话要说,自己的做法是不是过分了些,想要说些什么来补救,他已将视线挪开。 而一旁的紫珊看见顾连筠先搭理叶檬,不顾她的委屈,立时不爽都显露在脸上,她蛮横的拉过顾连筠的袖子,“连筠......” 顾连筠轻轻拨开她的手,“爷爷在找你,快去吧。” “我不,我都受欺负了!”紫珊跺了两下脚,很是不甘,完全没有注意到顾连筠已然皱起的眉头。 叶檬倒是看见了,也更加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测,对于紫珊,顾连筠果然是不喜欢的,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只是很包容罢了。 不知怎的,有了这个认知后,她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顾连筠抿唇,“听话,爷爷找你有事,他在二楼等你。” 紫珊仍是站在原地不肯动,看看顾连筠,又看看叶檬,最后目光定在顾连筠脸上,一副欲语还休的屈样。 叶檬心里忽然起了捉弄之心,她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伸出两条藕白的手臂,嬉笑着:“顾叔叔,抱抱~” 顾连筠看过来,僵着的唇线瞬时柔和下来,将她从吧台上抱下来,再稳稳的放在地上,而叶檬双脚触地时,双手还缠在他脖子上,且凑近他耳边低语:“就是我欺负了她,怎么着。” 他笑了,很轻的笑开,清俊得犹如山涧清冽的泉水。 叶檬被他脸上的笑容晃得一时失神,戏谑的表情顿的慢镜头般放在脸上。 他二大爷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美男计。 就在她晃神的瞬间,忽觉腰上一紧,她脚下踩着10cm的高跟鞋一个不稳,往前踉跄的倒进他怀里。 顾连筠低下头,拨开她耳际的发丝,轻笑:“你以为,我会在意吗?” 质问 老婆别悔婚,质问 叶檬一僵,浑身都被男性气息所包裹,她趴在他肩膀,从这个角度,不光能看见紫珊难以置信的瞪视,还看见了正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的,叶鑫。舒悫鹉琻 不止是她,还看见了叶鑫的手挽着的唐尚杰。 她瞳孔瞬时放大,在顾连筠的腰上掐了一把,然后鬼使神差的站在他前面,恰好挡住了叶鑫往这边看来的视线。 哼哼,才不让你看到这个男人长得有多么帅。 然,她的确是挡住了叶鑫的目光,却没料到唐尚杰也向这边看了过来,并且停留了十几秒才转开,而站在旁边的紫珊,眼眶里更是包了一泡泪水,就要哭出来。 这这这......这么诡异的状况,她凌乱了。 咔嚓—— 按快门的清脆响声从侧边传了过来,她浑身一机灵,当看见手执照相机的乔耀之时,才松下一口气。 “好哇好哇,还说不认识,可算让哥逮住了。” 乔耀之指尖发颤,一脸捉/奸的表情,目光暴露的在顾叶紫三个人之间流转,而他真正看着的,却是顾连筠,恨不得一口将人吞吃入腹的愤怒,直嚷嚷:“你果然和我家小裹儿有猫腻,还敢藏着掖着,我咬不死你!” 顾连筠淡定的伸手往前一推,就那么轻松的抵在扑过来的乔耀之左肩上,手腕再转力一推,将他推开。 乔耀之哼哼两声:“嗨哟,还敢反抗,你个不要脸的高富帅。” “有病吧,今天没吃药就出门了?”说话的是叶檬,她很是嫌弃的将乔耀之推开,“别扯上我,我起码还算正常的人类。” 乔耀之嘴角狠抽,欲反驳,叶檬已经往阳台外走去,他顿时有种心里憋了一泡屎一样的难受,偏又找不到释放的出口,索性逮住还没离开的顾连筠,上前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还不从实招来。” 顾连筠像丢八爪鱼一样丢开他,转而提醒紫珊:“爷爷还在等你。” 紫珊上下唇轻轻翻合了几下,没说话,面上委屈的神色更甚,想要问什么,却在瞟见他明显是要赶人的神色,又把话憋了回去,一步三回头,不舍的走开了。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没入旋转楼梯,顾连筠才收回视线,转身坐在吧台上,再用眼神点了点旁边的位置,示意乔耀之坐过来。 而乔耀之连象征性的拒绝都没有,干脆的一屁股坐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就像被抢了骨头的狗一样。 顾连筠笑了笑,先发制人的问:“你是不是喜欢叶檬?” ******************** 顾boss这是要干嘛,吃醋了么,啊哈哈~我凌乱了 那个姑奶奶可不是正常人类能喜欢的起的 老婆别悔婚,那个姑奶奶可不是正常人类能喜欢的起的 “喜欢?喜欢她?那个姑奶奶?”乔耀之连呼三声,一脸见鬼的表情。舒悫鹉琻 “她可不是一般的人类能喜欢得起的,惹着了她,非得变着法把你折腾死不可。”他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觉天灵盖一股冷气逼下,迫得他浑身打了个寒颤。 顾连筠唇线一弯,状似不在意的问:“是么。” “那是当然,小时候我只不过抢了她一块巧克力,她放狗咬了我一个星期,我大腿内侧到现在还留了一个疤,就是被她丫的狗给弄的,我划坏她的连衣裙,她就把我车库里所有的车轮胎都给戳破放了气,我被我爸好打了一顿,你说,这种姑奶奶,有种很文艺的说法是什么来着。”乔耀之冥思想了几秒,惑然开朗:“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呵呵......”顾连筠轻啜一口红酒,饶有兴致的听下去。 “所以说,她可不是我的菜,我只不过是在某个人回来之前,帮他看着她一阵子罢了,其他的么,唔~看在小时候的交情上,我可不允许别人欺负她,特别是抱她。”说到这个话头上,乔耀之之前淡忘的事又想了起来,他刚和监管局的一官员聊完,回头就看见顾连筠抱着叶檬,而且,她特么的居然没反抗,这实在是太让他惊讶了,非得要问清楚不可。 “某个人,回来之前?”顾连筠抿唇,眸中的笑意瞬时冷凝下来,“是谁?” 乔耀之耸肩:“这就不能告诉你了。”一顿,他攸的瞪大眼,警惕非常:“你还没说呢,你和我家小裹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连筠淡扫他一眼,并不打算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他抬指揉了揉鬓角,“我有些累了。” 说话,落下的手在乔耀之肩膀上拍了拍,而后在后者铜铃大眼的瞪视下,悠然从容的走开。 * 叶檬面上无澜,实则脚下凌乱,逃也似的跑到阳台上,一接触到外间清冽的空气,立时大口吸进,拍了拍还在蹦蹦跳着的心脏,短时间内难以平静下来。 她对自己此刻的异常反应做了个小小的分析。 一,被顾连筠揽腰抱住,心跳开始加速,二,无意看见叶鑫和唐尚杰手挽手的出现,心内荡开了一抹涟漪,气愤且怒,而在这两种原因中,更多的却是不想让叶鑫看见顾连筠的脸。 她身在媒体界,自然知道顾连筠从来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连j.e的员工也很少有人会看见他的真实样貌,所以,叶鑫没见过他,是极为正常的事。 可她就是不想让叶鑫看见,心内有种小小的报复感。 她再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打算走回去,却在刚一转身,瞥见左侧的窗帘被人掀起,似乎有人要从那后面走出来。 极品渣男 老婆别悔婚,极品渣男 那窗帘荡了荡,随即闪出一个人影来,恰好是在叶檬一转身能看全的角度,那人在看见她时,也是一怔,只一秒,眉头皱起:“你什么时候来的?” 叶檬心想,还真是躲什么就来什么,怎么也没有想到唐尚杰就藏在窗帘后,还这么堂而皇之的问她什么时候来的。舒悫鹉琻 她禁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管!” 唐尚杰眉头皱得更深了,晃了晃杯子里的红酒,“你还是那么任性。” “哈哈,还真是多谢夸奖了。”她鄙笑两声,绕到空处打算走开。 可他竟抢前一步挡住了她往前的步伐,而叶檬脚下没来得及收住,就那么直直的撞进了他怀里。 只是一瞬间的反应,他举高红酒杯,另一手将她搂住,挨得颇近的间距,他竟低头在她颈边深吸了一口,猥琐的叹一声:“还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闻一些。” 叶檬背脊发麻,心里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想也不想的要推开他,却无果,只好愤愤然的低吼:“我警告你,再不放开,我就叫了,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他丝毫不为所动,倒是蔑然的哼笑:“刚才站在你身后的就是j.e的总裁顾连筠吧,你的丈夫,如果你叫,他自然也会听见,你猜,他在看见我们两这样,会怎么对你。” “好啊,那就试试。”她一把掐在他腰上,在他淬不及防痛呼一声时,立时往后站了一步,扯开嗓子就吼:“叶鑫——” 唐尚杰伸出来要捉她的那只手僵在半空,猛的回身看去,除了飘扬的窗帘,哪里有其他人。 他双眼一眯,下一秒,做了一个让叶檬瞠目结舌的动作。 哗啦一声,他将本就不是大开的窗帘全部拉紧,隔绝了阳台内的衣香鬓影,而后转过身,不由分说的拉过叶檬的手腕。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喜欢叶鑫才和她在一起,你该知道,我曾经给过你承诺,会给你更好的生活,叶鑫只会是我的一块垫脚石,到最后够资格站在我旁边的人只有你一人,怎么你就不明白,我上次让你去偷顾连筠的合同,为什么不肯做。” 叶檬要甩开他的手,没甩掉,索性也不动了,她对这个男人厚脸皮的程度,真的是连翻白眼都觉得太抬举了。 “呵呵,你猜这些话让叶鑫听见,她还会不会养着你。”她出言讽刺,不留一丝情面。 唐尚杰脸色瞬变,揪紧了她的手,把她弄疼到痛呼出口,她双眼眯了眯,就要开口骂他,却在猛一抬眸,瞥见阳台的玻璃门被人轻轻推开,拉开的窗帘后,露出一张散着怒气的精致面容。 叶檬不动了,唇角勾了勾,一副看好戏的闲暇。 谁勾/引谁 老婆别悔婚,谁勾/引谁 “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了,叶檬,你照样还是会被捆绑在我的身边。舒悫鹉琻” 唐尚杰说得这般笃定,对身后的突然出现的人毫无所觉。 叶檬还不至于傻到真的相信从他口中说出的类似承诺一类的话会有多少重量,又或者,根本就没有可值得相信的点,他会这样缠过来,无非是因为他需要市中心那几家旗舰店的广告牌位置,无非是因为她是能帮助他达到目的的最快捷的方法。 她唇线上扬,目光朝向他身后,笑了:“好啊,我等你。” “叶檬,你个小贱人!” 不出所料,就在她话一出口,便有一道尖利的女声夹裹着怒气逼过来,叶檬笑得愈发灿烂,亲眼见叶鑫从暗处走出来,和唐尚杰瞬间变苍白的脸色。 她假装用空着的那只手掩口,低呼道:“哎呀,怎么办,好像被现场抓包了。” 唐尚杰浑身僵直成一条线,揪紧她的手腕不动弹,眯起的眸中掺杂了太多她读不懂的情绪,而身后,叶鑫的步子正往这边而来。 “我一不留神,你就勾/搭上了我男人,该是有多么的不要脸,还等他?等他做什么,你一个私生女,背后能有多么硬的后台能支撑起他的事业?”叶鑫的话,字字句句,咄咄逼人。 这样的言语,叶檬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被骂了还觉得畅快,她真是迫不及待的要看看叶鑫会怎么对唐尚杰,一想到这两人间虚伪的情感将要瓦解,她便掩不住的兴奋。 谁知,唐尚杰并没有预料中那般吓得屁滚尿流,只是那么直直的看了她一会,随之而来的,是手腕上被灌注的一股大力。 她恍然惊觉过来,迅速的伸手掌住了旁边能够借以支撑的栏杆,她以为再不济,只是被唐尚杰松开手而已,却不曾想过...... 哐当的巨响。 叶檬整个人被甩到一旁,后腰抵在玻璃茶几上,虽是圆形的边沿,却与阳台的墙面紧挨,她猛然感觉到巨大的冲撞力仿似砸在自己的身上。 靠,这只极品渣男竟然像丢垃圾一样的将她丢开! 她勉强撑住了摇晃的身形,仰起头,不可思议的瞪视着他。 “是她勾/引我,非得要我给个承诺,否则就从阳台上跳下去,我是没有办法。” 唐尚杰转身面向仍气怒难平的叶鑫,无奈而歉疚的温和表情。 “哈!哈哈!果然是这样,叶檬,你要被我夸多少次不要脸,才会记住你/妈的下场。”叶鑫已走到近处,傲娇的仰着头。 * 顾大在哪里呀~顾大在哪里~先收藏,我才把他放粗来,要不我就欺负檬儿,哼~ 我会报复 老婆别悔婚,我会报复 “什么下场?”叶檬站直身,擦了擦夹边被溅到的红酒汁,“被你/妈安排的人为车祸再上演一次?” 叶鑫脸色瞬变,立时侧头去看唐尚杰已显疑惑的脸,有些慌了。舒悫鹉琻 “你别胡说啊,当年事实怎样,我们心里都跟明镜似得,别血口喷人,把不该有的罪责强加过来,还要不要脸了!” “呀,是呢,我们心里都明了。” 叶檬轻笑出声,嵌在那张精致得犹如瓷娃娃般娇嫩的脸上,那一泓的笑弧似昙花一般绚烂而短暂。 她故作姿态的拍了拍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擦肩而过时,她刻意驻足,凑近叶鑫的耳边低语:“别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等我找全了证据。” 一顿,阳台外清风拂过,飘扬起百褶流苏边的晚礼服裙摆,她微附的身形被镀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我会报复。” 她呵呵的笑,很是撩人的吐息,而喷薄在叶鑫脖颈间那丝绒般的呼吸却像蛇信子一样贴在皮肤上,竟让她不可察觉的颤了一颤,顿的捉住叶檬的手,将她将要离开的身子再拖回来,亦是压低了声音探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嘻嘻,你猜。”她始终是笑着的,这样不明意味的笑比任何犀利的言辞都要刺人。 而就在她的手已经搭在门把上,就要推门出去,叶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回复到她惯常的傲娇和咄咄逼人。 “有件事我少说了,我和尚杰会在下个月十五订婚。”说时,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请帖,“别忘了来参加,我可是邀请过你了。” 叶檬接过,没有打开来扫一眼的欲/望,就那么随意的拿在手里,侧眸往唐尚杰看去,她忽然很佩服这个渣男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下,能做到那般的置身事外,仿佛她们的争吵在他的眼里只是一出无聊的戏剧罢了。 可她到底是看不惯他这幅样子。 由是,她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对着唐尚杰缓慢竖起大拇指,无声的用唇语说了两个字: 贱人。 之后,她毅然转身离开了这处连呼吸都沉闷的地方。 穿过大厅里的衣香鬓影,她往外面走去,直至已经听不见那些虚假伪造出的欢笑声和谈话声,她才停了下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酒店后面,架有秋千架的小湖边。 独身一人时,她浑身的尖刺瞬的软下来,卸去了满身的凌厉,一种突如其来的疲惫将她包裹。 她蹲下身,捡了一块尖角的石头,在红色请帖上面一下下的砸,硬质的纸张被砸出许多个凹点。 “我叫你臭显摆,叫你显摆!” “刚才那么嚣张,怎么就只会躲起来气自己。” 忽然,头顶落下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 他的劫 老婆别悔婚,他的劫 叶檬一顿,而后抬手往眼角擦了擦。舒悫鹉琻 “再擦,妆就该花了。” 她蹲身的角度,能感觉到头顶一片阴影覆下,地面被旁侧的路灯打出一道修长的身形,叶檬知道顾连筠就站在旁边,看着她此刻的狼狈。 “你刚才听到了多少?”她仰起头,双臂环膝,十分无助的可怜样。 顾连筠的心一下就软了,“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一些。” 叶檬嘴往下一扁,双唇嗫嚅着:“他们都欺负我,明明是抢了我的东西,她还那么的理直气壮。” 她并没有说名字,顾连筠也懂她指的是谁,他叹一声,蹲下身来,握住她在地上画圈圈的小手。 “要不要我帮你欺负回来?” “你?”叶檬撇嘴,没有说话。 他便呵呵的笑出声,放开她,转而拿起地上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的请帖,比在她眼前晃了晃,“下个月十五,我有时间。” 叶檬微怔,好半响才回过味来,他这是在暗示会陪她一起去参加那对狗男女的订婚宴,若是真的,她倒是求之不得,若不是,那就缠得他答应。 她双眼放光,兴然的眸光浸在还包了一泡泪水的眼睛里,显得尤其好看,她忽然扑过来按进他怀里,“那天我要穿银白色的长礼服,露后背那种,浑身缀满闪瞎眼的钻石,还要穿12cm的高跟鞋,脸上要化明星妆,我气死叶鑫。” 他轻轻笑开,接住她的身子,在她还喋喋不休时,横抱起她坐进秋千里,才打趣道:“你的心情转得真快,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又哭又笑,我答应陪你一起去,你有这么高兴?” 她睨他一眼大惊小怪的眼神,径自兴奋着,“当然高兴,把你牵出去我多有面子啊。” 话说到一半,她攸然止声,以手掩口,纠结的看着他。 “怎么了?” 叶檬眉头微蹙,忽显挫败的神色,小声道:“把你带去,叶鑫不就能看到你这张逆生长的脸了么,恐怕她又会来抢。” 顾连筠屈指擦她眼角泪水的动作一滞,墨黑色的眸中闪过刹那的凛冽。 他不动声色的放下手,置与她腿侧,又觉得疏远的动作不妥,改而在她腿上拍了拍,轻言:“想好再告诉我。” 她点点头,一头埋进他的锁骨,丝毫不觉得此刻两人间的姿势有多么暧/昧,而顾连筠在感觉到她主动靠近时,微顿了一秒,继而无声的叹了口气,却没搂住她。 从那年起,这个小妮子便是他的劫,即便已经是夫妻的关系,在她看来,那也只是纸上关系罢了。 * 谢谢他的老婆仔送的花花,(≧?≦)还有各位亲的咖灰~好喜欢! 我没承认过她 老婆别悔婚,我没承认过她 夜凉如水,月华倾泻。舒悫鹉琻 轻薄的清风滑如丝绸,在秋千架上的两人身上逡巡。 到最后,叶檬还是哭出来了,觉得心里十分的委屈,趴在顾连筠的肩头越哭越大声。 他从未过问一句,只是轻柔的在她后背一下下安抚性的轻拍。 殊不知,酒店二楼的某扇窗户前,站着一抹倩影,咬唇将他们的亲密举动都看在了眼里。 “珊珊?”突兀的男声从侧边传来。 紫珊猛的回神,余光瞥到一根紫檀制成的拐杖正往这边杵来,她一惊,立时转过身,主动挽上走到近前的顾老爷子的胳膊,甜甜的叫一声:“爷爷,刚才您还在陪着史总说话,怎么会过来。” “我见你这丫头上个洗手间,这么久也没回来,我担心就出来找找。” 顾老爷子浑厚的嗓音,呵呵染了点疼爱的笑意,他腾出一只手点她的眉心。 紫珊立即撒娇的凑过去,“还是爷爷对我好。” “呵呵,就爷爷对你好?你这丫头,连筠为了你的生日宴忙了两天,他难道对你就不好?” 顾老爷子笑着打趣,话音一落,才发现紫珊的脸色暗了下来,低垂着头,怏怏的不说话。 老爷子一见她这模样,再又联想起从刚才便没见到过顾连筠的人影,一问:“连筠跑去了哪里?” 紫珊缓缓抬眸,委委屈屈的一张脸,偏就是不肯开口说话,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爷子眉峰一拧,又问:“我听远廷说起,连筠娶的那丫头也来了?” 紫珊仍是不肯开口说话,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下巴颤抖了好一会,直把老爷子急得跳脚,她才双唇翕合着,翼翼的发声:“爷爷,您别问了,他要去哪里,我从来就管不了,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妻子。” “胡闹!”老爷子杵着拐杖,重重的顿了一下,气得一张经历沧桑仍旧威严的老脸显出怒气,“我没承认那个丫头,她就不算我孙媳妇儿,走,跟爷爷去找连筠,今天是你的生日,不陪着你,乱走什么!” “不要,爷爷!”在老爷子伸手过来要拉紫珊走开时,她忽然受惊一般往旁边站开一步,头摇得像拨浪鼓。 而她这么站开之后,窗外的景物一览无遗,老爷子微一诧异,眸光忽然攫住楼下秋千架上相依偎的两个人,他定睛看了看,果然是顾连筠没错,可他怀里抱的那个女人...... “就是那个丫头吧?”他看着楼下,话却是对着紫珊问的。 紫珊看看他,又往楼下看了看,之后心碎的闭起眼,缓缓而沉重的点了头。 试着做真正的夫妻 老婆别悔婚,试着做真正的夫妻 待叶檬哭累了,眼泪也挤得差不多了,之后才发现自己两条腿曲起坐在顾连筠怀里,且他的手还留在她背上,刺激得她两颊腾的就红了。舒悫鹉琻 “不哭了?”顾连筠垂下头,轻声问道。 一听见他的声音,叶檬更加羞窘了,猛的把头埋进进他怀里,不坑声。 夜间静谧的气氛徒然流转在上空,恰在两人头顶。 这时,听见他温软的声音夹带着些微笃定:“其实,我们可以试着去做真正的夫妻。” “纳尼!你别逗!说笑呢!”她猛然一下从他怀里蹦起来,防贼一样站在旁边,还煞有介事的捂着胸口。 顾连筠扶额,瞬间有种不想和她说话的想法。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起身,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她大幅度的往旁边一蹦,尽管落下时身形摇晃,这过程中仍旧狠瞪着他,一眼也没挪开过。 顾连筠眼角一抽,伸出的手僵了一秒,然后自然的收回,改放进西裤袋里, “跟不跟来随便你,这个地方打不到车。” 他已经往大门口走去,临动前带有警告意味的对她说了一句。 叶檬猫着头,四处看了看,别说车,大半夜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而他一走开,她竟诡异的感觉到后颈被一阵阴风拂过,吓得她在原地一蹦,瞬的惊叫出声,然后兔子一样的往前蹦。 “别丢下我!我害怕!” 顾连筠没有回头,脚步却顿了下来,等着她走到身旁,才开始继续往前走,步子迈得比之前的小许多。 坐进车内,叶檬正在拉安全带,眼角余光瞥见顾连筠刚坐下,又走出车外,顿了两秒后,弯腰对她叮嘱:“在车里坐着,别出来。” 叶檬难得见到他严肃的模样,怔了怔,然后鬼使神差的点头。 他才放了心,关上车门后,恰好见到顾老爷子往这边走来。 叶檬系好安全带,一抬头,也注意到了走过来的老者,那种浑然自体的威压气势一下子秒杀了她,特别是在老者看似无意的往车内看了一眼,那一秒的对视,居然让她有种瞬间被凌迟的错觉。 她浑身颤了一颤,两只爪子扒着车窗,贼兮兮的将窗户摇上,定睛看着窗外。 顾连筠似是认识那老者的,只见他二人没说上几句话,徒然那老者扬起拐杖在他腿肚子上狠抽了一下。 “好疼——”她似有所觉,倒抽了一口凉气。 可顾连筠表情都没变一下,硬生生的接下了一杖,之后又见他说了几句,惹怒了老者,紫檀木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杵了几下。 直至老者离去,叶檬一张瞠目结舌的脸,目视顾连筠坐进车内,怔怔的问:“那老头是谁,对你这么凶?” 试探 老婆别悔婚,试探 顾连筠抬手揉她的头发,温和的笑笑:“以后你也会认识,不用急在这会介绍给你。舒悫鹉琻” “介绍!给我?”她诧异的低呼,想到那老者凶狠的模样,不禁脖子一缩,“还是算了吧......” “呵呵。”他轻轻的笑一声,缭绕在唇角的呼吸似有余韵一般缠绕,十分好听。 他启手发动引擎,踩下离合器,将车驱走。 一路无话。 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实在少得可怜,叶檬兴致缺缺的靠在椅背,两只眼睛放在窗外,时而眨眨,直至倒退的景物渐渐熟悉起来,才认出这是往丽诗苑去的方向。 半小时后,车在公寓外停下。 顾连筠解开安全带,又倾身过去要解她的,被叶檬条件反射的往后一缩,手心揪紧在胸前,“你别乱来啊......” 他一愣,怎么就不觉得自己好心的举动在她眼里是那么不堪,便将手放下,不自然的干咳两声。 “紫珊是顾家的养女,她从一岁起被抱进家里,从小被宠着,性子难免骄纵了些,要说了什么让你难堪的话,别和她一般见识。” 叶檬刚解开安全带,要推门下去的时候,忽然听见他的声音,却是主动对她提及紫珊,可言语间,怎么就让她觉得这是宠爱孩子的大人在为自己小孩所做的过错而辩解,她心里腾的一下就不爽了,大力将车门甩上,回身瞪他。 “那你呢,你宠她么?” 话一出口,她瞬间就后悔了,死也不肯承认刚才自己的语气就像一个吃醋的女人。 而顾连筠却笑了。 他用一边胳膊撑在椅背上,缓缓附身过来,下巴停留在她肩膀不到五厘米的距离,而脸与脸之间,喷薄的呼吸咫尺可闻。 他眉眼微挑,浅带笑意:“檬儿,你在意?” 她浑身一抖,全身被肉麻所爬满,开口突出的语言难成句:“你想......亲我?” 话一落音,顾连筠温如泉水的笑容僵在嘴角。 这根本,完全就不在一个点上,他甚至怀疑,究竟是自己表达方式有问题,还是这小妮子天生就这么一点智商。 他拉下她捂在嘴上的手,又再将脸凑近了些,问道:“告诉我,那次在高尔夫球场看见我和紫珊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有没有生气的感觉?” 叶檬再往后缩了缩,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却还是被他察觉到,瞬的伸手掌住她的后背,往胸前一按,鹰般决然的目光攫住她。 她情不自禁的咽下一口口水,摇摇头,再摇摇头,“没有。” 不生气,只是那一瞬间很想要整他而已,气气紫珊而已,绝对不算生气。 而就在她说完之后,顾连筠的脸色变了,黑眸中蕴着山雨欲来的初霁。 独家你个杜蕾斯! 老婆别悔婚,独家你个杜蕾斯! 叶檬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模样,冷然的让人难以接近。舒悫鹉琻 她悄悄解开安全带,再自以为悄悄的猫腰钻出车内,还未转身掩上车门,忽瞥见他坐着一动不动,头顶覆下的阴影盖在他半张脸上,面颊肌肉稍显冷硬。 她心里一怵,缩着脑袋往公寓的方向走。 身后汽笛声扬起,她微一诧异,回过头去,黑色的路虎子弹一般飙了出去,速度快得让人咋舌。 待她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踪影,才不禁想起,莫不是刚才又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 ************ “这是,什么玩意儿?”叶檬盯着面前摊开的一大堆有关j.e公司的报道,问。 童衣衣拿圆珠笔在桌上点了点,嬉笑道:“姐对你不错吧,这种对你来说很轻松,对别人来说连边都摸不到的事,我特地把这个项目拦下来给你做,快谢谢我。” “我谢你二大爷。”她双唇往两边一扯,白眼一翻:“让我去采访j.e的总裁,哪里算轻松的事情,难怪今早上我看那些记者跟躲瘟疫一样躲着你,就怕接下这个案子。” 童衣衣被这么一反驳,立即老大不爽的蹦到办公桌上坐着,用圆珠笔敲叶檬的脑袋。 “你个笨蛋,j.e的总裁是你老公,要是能拿下这个访问,我立马就能给你转正,调到财经部或者政务部,比你现在做个小实习生好吧。” “就是这样才......”不轻松的啊,想起昨天晚上才和顾连筠闹个小别扭,把他一张脸气得跟扑克一样,这会屁颠颠的跑去采访,不是吃撑了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童衣衣可不管她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三两下把她从沙发上揪起来往外面推,直嚷嚷:“快去快去,不给你限制交稿的时间,把你那个老公给搞定了,这个新闻一出,那可是独家。” “独家你个杜蕾斯!”叶檬被推着出去,回身就要拒绝,死也不肯接这个访问,然,她在一转身之后,差点被扇过来的门砸了鼻子,要说的话也凝在了双唇之间。 她恨恨的瞪眼,在副主编办公室的门口愤恨的跺脚。 搞定顾连筠?她给自己脱光了跳个舞先道歉还差不多,兴许她那名义上的老公会赏个面子让她采访一下下。 她出了公司,拦下一辆计程车。 不一会,就到了j.e,她从车上下来,边走边整理要用到的道具。 忽然,眼角余光闪过一个人影,她脚步一怵,刚一抬头,手腕忽然被抓住。 ************* 谢谢18689882416送的花花,今天外婆生日,更慢了一点~ 如果你来,可以直接进去 老婆别悔婚,如果你来,可以直接进去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不是记者?” 叶檬被突然冲出来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手腕被他抓得生疼,两腿也在微微发颤,大脑意识还没搞清楚状况,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舒悫鹉琻 中年男人一脸的急切忽然转变为期翼,正欲开口,又再多看了两眼她面前的工作证,才真正的放心,相信她是一个记者。 “您是要进去采访吗?采访谁?能直接见到总裁吗?” 叶檬被问得发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况且,她看出这个男人不像是来求人办事的,反倒是来找麻烦的。 她留了个心眼,既不承认也不否定,便打起马虎眼:“我只是过来取些资料......” “那就是能进去是吧!” 话未完,中年男人迫切的打断了她,随后转头去与谁说了几句话,叶檬这才看见,除了他以外,还有七八个男男女女坐在j.e大楼外的一处花坛,刚好处在正对着门的位置,能一眼看尽从楼里走出来的人。 她浑身抖了抖,猛然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或许是摊上大事了。 就在她愣神的空荡,那男人又转回头来,殷切的抓着她的手,说:“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进去和j.e的高层说说,别拆南段街,我们在这里蹲守了一个星期,一个负责人也没看到,您是记者,肯定有办法见到他们,请把我们的意思传达出去。” 叶檬颤巍巍的抽回手,“我尽量吧。” “一定,请一定要说!” 中年男人还要再继续说,叶檬只好认真的应答下来,走往j.e大楼的脚步沉重了许多。 而她还没见到顾连筠,直接在前台被拦了下来,前台小姐一听她说要找总裁,开口就问有没有预约。 叶檬脖子梗了梗,摇头。 下一秒,前台小姐翻出的白眼能堆出一柱擎天,随口敷衍了两句,便不再搭理。 她差点掀桌!见个人而已,居然还要受歧视。 她从手包里翻出手机,刚找出顾连筠的号码,在按下拨通键的前一秒,脑中电光火闪般现出顾连筠的扑克脸,瞬时怂了。 “叶小姐?” 恰在她内心踌躇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抹男声。 她回头看去,就在两米内的距离,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将她叫住,正用一种探问的眼神看着她。 她眉头微蹙,“请问,您是?” “我是总裁的秘书,苏秘书,上次来宿舍接过您。”苏秘书边介绍自己,边走过来,扫一眼她手里拿着的相机和胸前的工作证,一时了然的笑笑。 “总裁说过,如果您来,可以直接进去,请跟我来。” 我能等 老婆别悔婚,我能等 梯门开启,叶檬一脚跨出去,瞬间吓得弹簧一样的缩回来,电梯前面居然有近一米长的玻璃地板,只需一低头,便能看轻脚下二十三层楼的高度。舒悫鹉琻 “简直和他那种闷s性格的人是绝配,居然在地上弄这个东西。” 叶檬捂着惊魂未定的胸口,小心翼翼的仰头往前面垫脚。 而苏秘书没有一点吃惊,仿似已经见过太多人初次来时,和她一样的反应,他温和的笑笑,牵引着她往外面走,边说:“总裁每天到办公室都会经过这里,他时刻在提醒自己高处不胜寒,才会更加警醒,他每做出一个项目的决定,都会面面俱到的考虑周全。” 叶檬悄悄翻了个白眼,对苏秘书的话不加辩解,却也不认同,能弄出玻璃地板的人,能周全到哪里去,况且...... 她无意的低眸,瞥见楼下走动着的人影,没来由的想起在外面碰见的那位中年男人。 苏秘书将她带到一扇紧闭的门前,抬手一指,“总裁在里面,您进去吧,他已经知道您来了。” 叶檬被他一口一个“您”给弄得讪讪的,不好意思的缩着脑袋点头,然后轻手推门进去。 办公室内的格局均为黑白两色,白净的墙面上挂着几副欧美画家的作品,蟒白色的地板上铺了一层细软的绒毛毯,落地窗旁边安置了一个宽大的酒柜,上面摆放着许多叫不出名字来的名酒,与窗户对立的另一面墙,则放着足足有墙面高宽的玻璃格子,每一格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杯子。 叶檬忽然想起小时代里的宫洺也有这样的办公室,一眼放去,分明觉得不甚名贵的东西,往往是天价。 她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干脆把鞋子脱了,光着脚进去,双眼四处乱瞄,没有见到顾连筠的身影。 这时,身后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她以为是顾连筠进来,急忙回头,却见露出头和身子的是苏秘书,正对她歉意的笑笑。 “不好意思叶小姐,总裁正在会议室里见客户,可能您得等一会。” “没关系,我能等。”她豪放的摆摆手。 苏秘书有过刹那的错愕,大抵是没料到她会那么好说话,便摸摸头,问:“那您要喝点什么?” “葡萄汁,如果有薯片的话,也拿过来吧。” “葡萄汁有,薯片么......” “那我不要了。” ......真的好说话么? 苏秘书出去时将门带上,五分钟后又回来,送来一杯葡萄汁和一碟小点心。 叶檬接过,趴在地毯上吭哧吭哧的吃得嗨皮,难得偷得浮生,她一点也不着急采访的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门,开了。 我能有什么好处? 老婆别悔婚,我能有什么好处? 叶檬盘腿坐在地毯上,一手抓着葡萄汁的杯子,附身翻看一本财经杂志,听到开门声,她兔子般警觉的回头,嘴里还叼着半块栗子糕。舒悫鹉琻 顾连筠走进来便见到她这幅鬼样子,往前的脚步缓了缓,顿了一秒后见怪不怪的勾上门。 “等很久了?” 他穿着一套银灰色的修身窄腰西装,裁剪得体的设计将他本就修长的身躯拉得更长,也愈挺拔。 叶檬微怔,除了那次在紫珊的生日宴上看见他穿西装外,其余为数不多的见面次数,他都是穿着家居服或休闲装,见他一身严谨的走进来,还有些不习惯,直到目视他将手里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她才木讷的点了头。 顾连筠从玻璃格子上取了一个透明杯,给自己接了一杯清水,喝下两口以润嗓子,另不动声色的扫一眼她随意丢弃在旁的工作证和相机,眉峰几不可察的蹙了蹙。 “要采访?” 叶檬又是点头,上下唇瓣动了动。 他立时皱起眉,将杯子放在茶几上,随后走到办公桌后,冷硬的抛下两个字:“不接。” “哧溜——”叶檬猛劲一吮,把剩下的板块栗子糕吸进嘴里,小心的与他打商量:“我就拍你的侧面,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顾连筠斜她一眼,“你当所有人的智商都和你一样?” 她立马不服气了,撑着腰从地上站起来,三两步蹦到办公桌前,一掌拍在他面前刚刚摊开的文件上。 “衣衣说,我要是采访你成功了,我就能转正。”她说得理直气壮,大有他不答应便立马掀桌的趋势。 顾连筠轻飘飘的睨她一眼,“你转正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她瞬时睚眦毕裂,故作恶狠狠的瞪着他,实则是根本找不到话来还击。 “你手下抓的是价值两百万的项目。”他轻言提醒,叶檬爪子一僵,还自以为避开了他的视线,指甲偷偷在文件上乱挠,结果被发现,她顿时囧了,讪讪的收回手,转而在脖子上挠了挠。 他薄唇微抿,似在隐着笑意,唇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往上扬。 叶檬之前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昨晚上那么惹到他,现在自己吃闭门羹,怎么就有种报应到自己身上的感觉,跟一串虱子在后背爬一样,她越挠越痒。 顾连筠已经懒得搭理她,径自细看面前的文件,人家拒绝的意思那么明显,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滴溜溜的眼珠轻转,放空的大脑忽然钻进了某些东西。 她屁股一顿,转到他大班椅旁边,蹲下身来,扬起一张狗腿的笑脸。 嘻嘻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要的,你现在还给不起 老婆别悔婚,我要的,你现在还给不起 然后,一秒,两秒,三十秒,一分钟。舒悫鹉琻 他都没有说话,只那么不温不火的眼神看着她,淡定得像在看一个怪物。 叶檬蹲身在地,还保持着仰头的动作,在被他看的时候,脸仿似被火烧一般,不自觉的红了一片。 她急忙掩饰性的低下头,轻咳一声,还未有任何动作,忽然眼帘里伸进一只手来攫住她的下颚,她微一怔愕,被这股力道迫得抬起头,而眼前,直直撞进他深谙的瞳仁。 “我要的,你现在还给不起。”他垂下头,凑近她鼻翼,轻缓的吐息。 尽管之前已经有太多次与他挨得这样近,叶檬仍是不习惯这样亲密的姿势,从他口鼻中喷出的气流如一只小手在脖颈间轻挠,呵得她有些发痒,遂往后瑟缩了一阵,却不料腰身猛然被他的手托住,并往胸前按去。 她低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左耳下的嫩肉忽然一阵剧痛。 ——他竟然一口咬在她耳垂下的位置! 叶檬在感觉到痛之后临时卯了气力来推他,而他却抢先一步将她放开,且顺手往上面一提,将她半蹲的身子提了起来,待她站稳脚才放开。 “你最近犯狂犬了么!”她捂着被咬疼的地方,没好气的瞪他。 他扬眉轻笑一声:“你这个脑筋不通透的东西,我不止是想咬你。” “那你还想做什么!”她条件反射的捂着双/乳,一眼的防备盯视着他,而顾连筠却兴味索然的瞟过她一眼,而后低头继续看文件,摆出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叶檬顿时就淡淡的怒了,她掀桌,就要骂出声,又忽然转了心思,眼眸狡黠的一转,凑近他说:“反正你咬也咬了,也占过我便宜了,那采访的事?” “不接。” 他说...... 短短的两个字,让她瞬间石化。 “这太不公平了,老娘凭什么白白让你咬上一口,还得不到任何好处,就是采访采访你,你说几句话我就能转正,干嘛非得和我拧着不肯答应,小心我明天买一斤黄瓜来捅死你。” 他“啪”的合上文件夹,抬头看来,“采访的事,和苏秘书预约一下。” “......”还能再奇葩一点么。 “好,你好样的,你个土大款,老娘还不愿意采访了。”她从办公桌上蹦下来,拍了拍屁股,转身就往门口走。 走出几步,心里被他拒绝的怒气愈加的高涨,一时心有不甘,她又再走回来,抬手往落地窗外一指,怒然道:“难怪外面那些人都说你冷血,非要拆人家住了很多年的街道,你果然很难搞,不,不是难搞,而是让人讨厌。” 话一落音,她清晰的看见他浑身僵了一瞬,而后抬起头直视她,那双墨黑色的眼眸里满是被戳怒的凛然。 转机 老婆别悔婚,转机 叶檬未经思考过的话语,瞬时挑起了顾连筠的怒神经。舒悫鹉琻 他双唇紧抿成一条线,两颊突起,将面部线条染得冷硬,似在极力的隐忍着怒气。 叶檬被他这样的眼神吓得手指一颤,突然收回去又觉得难堪,只好微弯了手指,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而顾连筠什么都没说,他附身拉开了一个抽屉,从最里间拿出一份文件夹,翻到某一页,丢到她面前。 “南段街的房子全是危房,再住人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我两年前就开始拆迁计划,直到现在才落实,所有住户都分给了一套等价值的公寓,不曾落下过一人,比起那些黑心的房产商,我这样还能叫做冷血?” 叶檬一顿,她并不懂这些,只淡淡的瞟了几眼资料上的文字,与他所说的如出一撤,她双唇嗫嚅:“那怎么......” “有些人总是贪心,总想要拿到更多,我这里不是慈善会所,没理由要答应外面那些人过分的要求。” 她心下懊悔,咬着下唇,想要说些道歉的话来,他却轻然的瞟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下逐客令:“还有事?” 她立即摇头,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像一个做错事的傻子。 一见她这幅明明想要道歉,却不好意思的模样,顾连筠的眸光稍有动容,抿了抿薄唇,终究是没有再说其他的话来。 之后,他便开始忙自己的事,不再搭理她,叶檬才知道刚才自己说得有多过分,是真的惹怒了他,才会将她冷落。 可转而一想,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温不火,除了有时他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段夫妻情连那个“情”字都不曾有机会挨边。 她轻声叹一口气:“那我......先走了。” 她小心的挪动着步子,往门口移动,手搭在门把上时,犹豫了一阵,又回身看来,双唇艰难的翻合出三个字:“对不起。” 顾连筠翻页的手指一顿,只一秒,又恢复常态。 “等等。” 在她打开门要走出去时,忽然被他叫住。 “去找苏秘书,问问他我最近的日程,空出时间来给你采访。” 叶檬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傻傻站了好一会才回过味来。 这代表着,他同意了是么? 她双眼放光,脸颊恢复红润,甩开门把手就往里面扑过来,嘴里直嚷嚷:“土豪,原来你心眼这么好~” 顾连筠淡定的伸出一只手,挡住她扑过来的一侧肩膀,没说话,只是往门口努了努嘴。 她便双唇往下一扁,“知道了,我现在就走。” *** 谢谢“他的宝贝老婆仔”送的五朵花花,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矮油~好害羞o(n_n)o哈哈~ 不速之客 老婆别悔婚,不速之客 叶檬心情大为好转,一步三蹦的出去了,找人问清了苏秘书的位置后,直接按下电梯往下的按钮。舒悫鹉琻 梯门开启,叶檬还未走进去,鼻尖先是闻到一股淡雅的香水味,脑中某根弦顿的弹了一下,阻住了她走进去的步伐。 电梯内空无一人,而这股味道已经消散得很淡,却仍旧让她觉得仿似在哪里闻到过。 ************************** 叶檬出去时轻手将门带上,顾连筠才从佯装忙碌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他抬眸定在前方,被她旋过的手把上,想到她刚才因他答应接下采访而容光焕发的小脸,便忍不住勾起唇角。 若是他的照片出现在报纸上,不知道顾老爷子会气成什么样子。 c市的人都知道,j.e的出世,如雨后春笋,以新兴之秀傲然超越多家上市公司,才取得了龙头的位置,而没有人知道,j.e的总裁相貌如何,年龄几何。 当年,他从顾远廷手中接手顾氏企业下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不过五年的时间,他用各种软硬兼施的手段才坐稳了现今的位置,也让公司那些老股东服气,起初是顾老爷子为了保护他,才不让任何媒体拍到他的正面,久而久之,他便也习惯了不露面。 答应接叶檬的采访,必然会将自己的相貌曝光给世人,他径自摇头笑笑,还不知道是福是祸。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很轻,带着试探,在静谧的空间里尤其清晰。 顾连筠按在键盘上的双手微顿,抬眸扫向紧闭的门扉,眉头不禁皱起。 苏秘书每每敲门时都会出声,叶檬又刚刚离开,不会突然返回,而这似礼貌却唐突的敲门声—— 他双眸一眯,能够有胆子直接闯进他办公室的只有一人。 三声的敲门声后,门外那人等了接近一分钟的时间,忽然传来门把旋开的清脆声响,从被推开的门后,逐渐显露出一张细致的小脸来。 接着,便是门骤然被合上的声响。 “不好好的在顾宅待着,跑来公司做什么?”顾连筠眼梢未动,继续阅览电脑上展开的文件,话却是对着走过来的紫珊问的。 “我想你了呀,就想过来看看,刚好程叔要到市中心买爷爷要用的纸砚,我就跟着过来了,顺道来看看你。”她指的是顾老爷子身边的管家程叔。 已经开始回春的天气,天气不算冷也不算暖和,紫珊一身湖水绿的连衣裙,外套一件米白色的风衣,脚下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往办公桌后走来,在靠近他时,又回身拖了一把椅子,直接安置在他旁边,一坐下,便挽上他的胳膊。 潜藏的秘密 老婆别悔婚,潜藏的秘密 她轻声的笑,浑身透着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气质。舒悫鹉琻 顾连筠被她从小粘惯了,虽不觉得这样被她挽着胳膊有何不妥,却还是不动声色的避开手,侧眸睇她一眼,说:“怎么不陪着程叔一起挑,你比较了解爷爷的习性。” 紫珊娇俏的嘟起嘴,撒娇:“可是我想来找你。” 话落,她从侧边的角度,没有错过他在那一瞬间皱起又松开的眉头,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想了想,脸上笑意愈发灿烂。 “爷爷在重新筹备我们的订婚宴,我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款式的礼服,我已经约好设计师了,什么时候有空,和我一起去量一下身形吧。”这样的话,在她说来,很是自然,又理所当然。 顾连筠面无表情的听着,在她说完后,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置于她面前,手在落下时,微俯下的身形,使得两人视线相对。 他说:“珊珊,我已经结婚了。” 他神色肃然,说得极其认真,将水杯往前推进了一些,递给她,“这么远过来,先喝口水冷静一下,我现在已婚的身份,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也该有一个考量。” 紫珊避开手,不接,她仰起头,笑得十分温柔,“其实我比较喜欢西式的,要不在我们订婚宴上,就按西方的习俗来办吧?” 他转开眼,直起身,居高临下的凝着她一脸期盼而忐忑的表情,终是无奈的叹一口气:“订婚宴,我能毁一次,便能毁第二次。” 并不是威胁的口吻,只因掺带了笃定的语气,听上去异常的刺耳,迫得紫珊那张强装明媚的笑脸瞬时间暗淡下来。 她低下头,委屈的咬唇,轻语:“你那次做得那么过分,我都能原谅,反正你从小不都疼着我的么,你和叶檬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我也知道你几乎不和她住在一起,就是因为我提前得知你们是陌生人的关系,才会在爷爷和温姨劝我去国外散心的时候,乖乖的跟着去,因为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这根本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感情?”顾连筠轻笑了一声,面上隐着一丝似疲惫又夹带讥讽的笑意。 他走至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根点燃,放进口中深吸了一口,缭绕的烟雾缓慢的从他微启的双唇间溢出,缠绕在头顶,亦模糊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珊珊,你我心里都清楚,你所谓的感情,难道还想用莫须有的事情威胁我一次?” 语毕,紫珊故作娇态垂下的头骤然抬起,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脸的惨白。 咯噔—— 谁也没有说话的期间,空气乍然凝结,却在此刻传来清脆的门响声,接着,门便开了,从门后滚出来一个蜷缩着的身子。 真做假戏 老婆别悔婚,真做假戏 是的,没有看错,那的确是滚进来的一个人形。舒悫鹉琻 叶檬只是偷偷的趴在门上偷听而已,哪里会知道门根本就没关严,偏又是往里推的设计,当她感觉到整个身体往前面扑时,大脑瞬时一片空白,想是完了。 可在那样眨眼的瞬间,她竟然迅疾的双手抱膝,手掌护住了重点部位,以导致滚下时不会伤到。 在平地上打滚了好几圈之后,才终于稳了下来,她庆幸的舒了一口气,还不能完全的松懈下来,因为一抬头,恰好看见顾连筠淡定的轻笑,和一旁瞠目结舌的紫珊。 她顿时有种头顶飞过三只麻雀的羞囧感,特别是被顾连筠好笑的睨着时,恨不能现在就挖个地洞钻进去。 “嗨~”发呆了好半响,她机械的抬手挥了挥,“你们好,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急忙掩耳盗铃的捣住嘴。 顾连筠亦是嘴角一抽,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大抵是没料到一个偷听的人会主动招认。 叶檬眼珠转啊转的,即便不四处乱瞟,也能感觉到侧边那道来自紫珊的强烈视线,几乎能焚烧掉她面上一层衣料。 她浑身抖了一抖,咻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学着古代侠士那样握拳敬礼:“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先走一步,再见来不及握手。” 然后,她摆出一副你们继续聊的大度态,脚底下抹油就想开溜。 “等一等。” 忽然出声的顾连筠将她叫住。 叶檬后背僵直,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再次囧得闭了闭眼,直骂自己二缺。 顾连筠板着她的双肩,将她正面调了回来,十分专注的看着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 她立时瞪起眼,与他连说谎都毫无破绽的视线相对,不由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大哥,如果你没记错的话,我半个小时前好像在这间办公室里出现过。 顾连筠忽然理了理她上翻的领口,捋平整后,抬起的手指在她颊边轻刮了一下,笑了笑:“昨晚上就嚷嚷着想去吃韩国料理,现在就等不及找来了?” 她眼眶瞪得更大了,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大哥,我们好像,不熟吧。 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那张脸,她险些会以为自己刚才离开半个小时,就有一抹异世孤魂穿越到了他身上,要不然,刚刚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人忽然转了态度,对她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就算送去韩国开个手术,也不至于转变这么快吧。 而这些想法在脑中快转的时候,她无意瞥了一眼快要哭出来的紫珊,刹那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二缺并不等于傻 老婆别悔婚,二缺并不等于傻 叶檬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二缺,反应慢半拍,但并不傻。舒悫鹉琻 要是这样还不能看出顾连筠在利用她来气紫珊,那就太对不起女娲给人类额头下安的两个眶了。 顾连筠极其自然的为她理顺衣摆,那样分明是作假的举动看上去极为自然,他牵着她的手,藏在衣袖里时,面不改色的在她手心轻捏了一下。 “走吧,我现在带你去,让你吃个够。” 叶檬并没有戳穿他,因为对方是紫珊,她觉得没有必要,可偏偏在这种将要撤退的时候,她大脑内某根神经一抽,二缺的向紫珊问了一个问题:“你呢,要不要一起去?” 然后,她便感觉到顾连筠拉着她的手更紧了,带着惩罚的意味,往外去的脚步也顿了顿。 紫珊同样目睹了叶檬以那样不雅的姿势闯进来,打断了她和顾连筠的对话,这种毫不顾忌形象的女人在她眼里看来,十分的粗俗,因此,她本能的带着上流社会的鄙夷目光,蔑然的看着窝在地上的叶檬。 她总以为自己猜得没错,以为顾连筠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妻子根本没有感情,那只是因为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这二人一同相处过的情节,如今见了,她只觉心口抽搐般的疼痛。 以她从小以顾连筠的面部喜怒来决定自己当天心情的习惯,早已经将他每一种举动都了解得通透,可今天,她却是看不清了。 那样温柔的对待,由他做出来,绝对不像是在作假。 她委屈而又愤恨的咬着下唇,高跟鞋的鞋跟生根般杵在原地,两眼直直的看着叶檬,犹带着考究的眼神,直把对方盯视得不自在。 她想要点头,想要说好,既然人家都给安了台阶了,她何不利用一番。 可是,未等她有应允的机会,便见到顾连筠眸中划过的冷冽和警告。 ——难道还想用莫须有的事情威胁我一次? 她有些怕了,如果真的跟着去,也许他会再拒绝得更彻底。 其实,叶檬也后悔了,在脱口问出口悔得肠子都青了,而这个时候,紫珊忽然笑出了声,大度的看着他二人紧握在一起的手。 说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多吃一点,如果有机会的话,连筠下次再带我过去也是一样的。” 说着,她整理好自己的手包,往门口走时,经过顾连筠身边,有意顿下脚步。 她抬起头,深深的看过他一眼,便再也没法挪开视线,而出口的话语,刻意是说给旁边的叶檬听:“爷爷还在顾宅等我呢,只有我了解他的喜好,程叔没有我帮着一起挑,肯定会头疼的。” 顾连筠只是点头,不咸不淡的回应:“路上小心。” 谁说只是做戏 老婆别悔婚,谁说只是做戏 到最后,紫珊终于是走了。舒悫鹉琻 顾连筠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的芸芸众生,车川人群,那抹米白色的倩影在出了j.e之后,又往对面走去,茫然无目的的直走前行。 “你真的不担心她会出车祸么。”叶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冰箱里拿了灌装饮料,吮着吸管,幸灾乐祸的站在旁边。 他长臂一探,揽上她的腰往怀里一带,在她惊呼出声时,抬手在她额头敲了一记。 “话那么多,是想腾空肚子来装更多的食物?” 叶檬未及躲开,捂着额头惶惑的眨眼:“食物?什么食物?”刚一问话,又啊了一声:“不是吧,人都已经走了,还要去吃什么韩国料理?” 他轻淡扬眉,不说话,而是将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拿起来往肩上套,叶檬才知道他是来真的,浑身被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人都已经走了,还做戏给谁看呢,现在才上午十一点,是吃早饭还是晚饭呢。” “谁说只是做戏。”他过来牵她的手,直接堵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两人从总裁的专属电梯下到地下一层的停车场,直接开车走人,怪不得顾连筠上任五年来,没被任何媒体抓拍到一张照片,连走都走得跟鬼一样,能叫人看见才怪。 叶檬实在是没有胃口,饶是再好吃的东西都下不去肚子,而顾连筠竟然真的将车开到一家韩国料理餐厅,叶檬死活不肯下车,在他伸手过来拽时,硬扒着椅子和他抗争,仰头就吼:“我才不想跪在地上吃饭,而且现在一点都不饿,你的秘书用糕点都把我肚子塞满了。” 顾连筠收回手,淡然的掠过她一眼,那一瞬的眼色好像在嘲笑她:别人只是给了你糕点,又没强迫你吃。 她恰好是看见了,心里不服气了,摆出一副“吃就吃”的大义凛然,随手往前方某个点一指。 十分钟后,他们坐在隔了韩国餐厅四个店面的一家牛肉面店里...... 叶檬要了两碗牛肉面,在面一端上来,自己抱了一碗呼噜噜的开吃,顾连筠却没动,僵直了身体坐在圆凳椅子上,垂眸看着面前油光的桌面,和面碗里一层层漂浮着芝麻粒的油,脚边的垃圾桶旁边丢弃着用过的纸巾,筷子也不是一次性的,已经起了毛边的顶端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他不禁皱起眉头,探手将她手里的筷子抢了下来。 “别吃了。” “为什么呀。”叶檬嘴里嚼着面条,无辜的看着他。 他一时眉头皱得更深:“换一家,别在这里吃。” “为什么呀。”叶檬喝下一口海带汤,弯起的双眼里噙着促狭。 戏言成真 老婆别悔婚,戏言成真 敢情她是故意的。舒悫鹉琻 顾连筠懒得点破,也没阻止她再拿了一双新筷子继续开吃。 叶檬吃了半碗面后,顾连筠仍旧一口没动,连手都不曾放在桌子上过,她眸中促狭更甚,在被当场抓包之前,及时低下头来掩饰,可一抖一抖耸动的双肩恰是暴露了自己。 这些都被顾连筠看在眼里,他双手抱臂环在胸前,视线侧开,不再看她。 却在这时,余光一闪,待他有所觉之后,已是咔擦一声,叶檬举着相机将他刚才的模样拍了下来。 他皱起眉,抿唇不语。 叶檬偏不怕惹恼了他,还嬉皮笑脸的扬了扬手,“你看吧,我就说只拍你的侧面。” 说完后,又紧张的抱着相机,生怕他来抢。 实际上顾连筠压根就没那个心思,他用眼神点了点她面前的碗,问道:“吃完了没有?” “还没。”她随口应答,将刚才拍下的那张照片找出来看,不一会,又撇嘴嘀咕:“我要是能登两张你的生活照上去,主编会不会直接把我的职位提升好几个等级。” “哦?”他长声一应,“你打算怎么拍我的生活照?” “嘿嘿,这还不简单么,你搬过来住几天,我不就能——妈呀!”说到一半,她后知后觉的捂住嘴,懊悔怎么就那么脱口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这样的回答在顾连筠的意料之外,满意之内,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囧得垂下的的脑袋,故意逗/弄的轻声道:“好。” “什么!纳尼!”她诧异的抬头,两只手在身前乱摆,“我随便说说,随便说说,你千万别当真啊。” 他轻轻的笑开,从进了这家店便皱着的眉头第一次松展开来。 吃完了面,顾连筠回到公司,而叶檬接到李菲的电/话,让她去跑两个小新闻。 结束通话后,叶檬站在路边等,直到面前停下一辆面包车,从打开的车门后露出同事凌丹的脸来,催促她上车:“这菲姐也真是的,总是临时把人叫回来跑突发新闻,都不带让人喘口气的。” 叶檬缩着脖子笑笑,对于这些抱怨,她在公司里听得多了,秉着从来麻烦不沾身的理念,她倒是不会随便接话,只是听听罢了。 一下午跑了两个新闻,叶檬又回到公司里整理了一遍稿子,直到天幕暗黑时,才打车回到家。 夜间的风有些冷,她在穿过丽诗苑大门往内走时,从两旁花坛后刮出来一阵冷风,令她拢了拢上衣的领子。 缓慢靠近公寓时,前方依稀有一道亮光,直直往这边打来,她眯起眼,用手挡在额前,而那道光亮忽然消失。 黑色的路虎,顾连筠弯身倚靠在车旁,指间夹着一根燃过一半的烟,黑如曜石般的瞳眸内缀着点点暗光。 * 亲们,明天圈爱就要上架了,多亏大家一路的支持,才有今天的成绩。 在这里,我得像大家透露一个小讯息,乔耀之不是男二,真正的男二是之前文中提到过的楚承涣,前面放出的恶狗太多,导致这位檬儿的骑士没机会出场,才会一直拖到现在,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这之后的十章内出现,好鸡冻~ 顾大boss会不会住进丽诗苑里,紫珊又会有什么动作,还有顾老爷子,已经盯上了可怜的檬儿,以及我在简介中提到的顾boss的前妻,都会在之后展开的情节中出现。 所以,图图斗胆请大家继续支持我,别看盗版,看盗版我会很桑心,嘤嘤~ 不欢迎我来?【高/潮迭起,万更】 老婆别悔婚,不欢迎我来?【高/潮迭起,万更】 叶檬有刹那的晃神,直到看清那道修长挺拔斜倚在车身的人的确是顾连筠后,她仍是不确信的揉了揉眼,再定睛一看,他指间闪烁的红点灼烫般直达她瞳仁深处。舒悫鹉琻 晚间的清风拂动,她被侧面刮过来的风向刺激得浑身一颤,同时,见他灭掉了手中的烟,往这边走来,边走边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贴心的搭在她肩膀上。 叶檬这叫一个受宠若惊啊,内心翻涌得那叫一个惊涛骇浪啊。 怎会料到白日间的一句戏言,居然真的会在家门前见到他,肩上真实传递的温度,让她心里祈求这一切都是幻觉的妄想,顷刻破碎。 她嘴唇往下一扁,屈屈的抗拒:“你怎么真的来了?睃” “不欢迎我?”他落下的手垂在裤腿两侧,低眸定眼看她,尾音稍夹一抹隐约的期待。 叶檬假装不知,想说您还是回去吧,结果出口的话却是:“你可以直接进去的,怎么站在家门前......” 噢!谢特鹆! 她从没有一刻想像现在这样,有强烈想对自己竖中指的冲动。 他立时低低的笑出声,在她后悔之前,堂堂的转身向家门口走去,从叶檬所站的角度,清楚的看见他丫的大拇指在密码屏上轻轻一按,那道没节操的门就这么打开了。 如果金庸大侠小说里描述武林高手一掌拍在额头上便能功力尽失是真的,她倒希望能够一掌把自己的呼晕了。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调匀了体内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一股气体,才闷闷的垂着头走进公寓里,经过她手关上的门震得玄关处的鞋柜颤颤作响。 顾连筠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双腿交叠坐进沙发里,没有理身后骤然的巨响和靠近的脚步声,展开的眉眼尽是包容的浅笑。 叶檬三两步踱过来,两只手肘撑在沙发背上,以着足以称上是瑜伽的姿势,上身前倾,与他的视线平行,怯怯的打起商量:“内个~你只是配合采访,才会在这里暂住,不是长住哦,不是的哦~” 她尾音上扬,仿佛哄小孩子的语调。 顾连筠被逗得唇线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如果我长住,你会怎么样。” “放狗咬你!”她脱口而出,话落才发现旺财正乖顺的躺在他脚边,听见她的话,十分配合的抬头蔑了她一眼,他便笑得更明目张胆了。 好哇,这个男人一来,连家养的狗都背叛了自己。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瞥见顾连筠眸中盛着的浅笑,又顿时焉了,摆出一张圣洁的脸来:“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样不好吧。” “恰好***,眉目传情,这样不好吗?” 靠,接得倒挺顺的。 她腰间发酸,也不和他争论了,“要住就住嘛,反正主卧是你的房间。” 一顿,她忽然学奥特曼,用手在胸前摆出一个“x”。 “但是,不可以到我的房间来,等采访完了之后你就搬走,我一定要抓拍你一大堆的生活照,特土豪范的甩到主编的办公桌上。” 边说,她小脑袋晃晃,扒着楼梯付手往二楼走,脸上愤愤的神情,似是想到那样的场景,发狠一般咬了咬牙。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纯真表现,一时看得发起呆。 叮咚—— 门铃被按响的声音。 叶檬刚蹬上最后一级台阶,听见声响,整个人定在原地,瞪着楼下沙发上侧目的男人。 不会有人知道她住在这里,之前也没有其它人来过,而今晚他一过来,就有人追来按门铃,可想而知门外的人根本不是找她的。 “去开门呀。”她努努嘴,催促道。 顾连筠放下酒杯,起身过去开门,门一拉开,还没看清楚来人,便被扑了个满怀,胸前香气四溢。 “连筠,我到处找不到你,就知道你在这里......” 他皱眉,扶着紫珊的肩将她从怀里抽离出来,可没想,她一张脸哭得梨花带泪,身上衣衫不整,他瞳仁一缩,问道:“怎么回事?” 紫珊揪紧他的袖口,抽抽搭搭的应:“我没赶上程叔,路过一个巷口时,被人抢劫了,我去追,还被对方折回来,用摩托车的前视镜勾住了衣服,我所有东西都在那里面,手机也被抢了,去公司找你......秘书说你不在,我才会找到这里来。” 顾连筠信了她的说辞,没有多问,将她迎进门内。 叶檬正趴在二楼的扶手上,敌视的看着楼下,十分不欢迎走进来的紫珊。 顾连筠给紫珊倒了一杯清水,“喝一点,压压惊。” 然后,他用手机给某警察局的局长打了个电/话,请对方帮忙查看一下路段的监控,找出抢她包的人,结束通话后,又抬头嘱咐:“檬儿,找一套你的衣服给她换上。” “我不要,我不要给她衣服穿。”她想也没想的拒绝。 紫珊就坐在距离顾连筠一米不到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握着水杯,委屈的低下头垂泪。 一见她这副装出来的弱小样,叶檬瞬间就来气了,管她是不是被抢劫了,压根和自己没关系。 她晶亮的眼眸微转,诡异的笑了笑,然后蹬蹬蹬的从楼上跑下来,直接扑进顾连筠怀里挽上他脖子,“顾叔叔,我肚子饿了。” “没吃晚饭?”他问。 叶檬点头如捣蒜,得意的瞥一眼看着他们一脸不甘的紫珊,对顾连筠没有将她推开的表现很满意,于是笑得更甜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轻声说:“我去给你煮面,你上楼找一套衣服给紫珊换上,今晚她住这里。” “什么!住这里?!” 突然跑过来还不算,还要住这里,这脸皮未免也太厚了一点。 她立马老大不爽了,翘起嘴不吱声。 “乖,听话。”他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着她,轻手将她两只胳膊从脖子上取下来,再转头看向睫毛悬挂水珠的紫珊,“楼下有浴室,你进去梳洗一下,让檬儿取套干净的衣服给你换上,明天早上再让程叔过来接你。” “连筠,我......”紫珊似是有话要说,碍于杵在旁边的叶檬,又不肯开口了,只是一副林黛玉般娇柔的造作,定眼看着顾连筠。可顾连筠却有意忽略掉了她眼中传达的讯息,拍了拍还挂在身上的叶檬,“我去煮面,待会你们下来吃。” 待他进了厨房,叶檬一张笑脸顿时垮了下来,紫珊亦然,少了娇弱,即便脸上还有泪水,也不妨碍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敌意。 “我房间在二楼,上来吧。”叶檬随便一说,也不管紫珊跟不跟来,径自回了房间。 她打开衣柜,从里面拿了一件还没签过标签的裙子,一是不喜欢把自己穿过的衣服给她,二来,人家未必也看得上,索性拿一件干净的,打发了好。 紫珊用两根手指接过,一脸嫌弃的拎在手里,又翻看了衣领上的标签,眉头立即蹙起:“什么牌子,怎么没听说过,穿在身上不会过敏吧。” “嗨哟——”叶檬气得直喘气:“你爱穿不穿,不穿拉倒,光着身子在家里走动也关我屁事。” “家?”紫珊鄙夷的笑出声,化了高挑眼线的眼睛眯起,“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是连筠的房子,不是你的家。” 叶檬懒得理她,也不屑回任何话,跟疯子讲道理的那是傻子,胡搅蛮缠在她这里压根屁也不算。 遂连瞪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她绕过紫珊,要走向门口,却不想眼前黑影一闪,有人比她还要快一步到达门口,只是目的不同。 紫珊背抵着门,反手将门反锁,瞪圆的眼睛里唰唰的冒着激光。 叶檬找出来的裙子在人力的作用下,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如弃垃圾一样丢弃在地,她眉一扬,没有俯身捡起,而是一脚踩上,平底拖鞋在素净花色的布料上碾过。 空气乍然凝结,对峙的视线盘旋在头顶,炸开无形的硝烟。 叶檬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怯场,也不会让自己吃亏,她抿唇不语,亦不打破僵局,紫珊将自己和她都关在房间里,肯定是有话要说,她才不着急呢。 果然—— “叶檬,你好歹也是一个市长千金,我不瞒你,爷爷和顾叔叔相当抵制商政联姻,觉得你父亲一定是有目的,才会把你送到连筠身边,他们正在说服连筠和你离婚,我从小就是顾家认定的儿媳,你和我耗下去,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你而已。” “所以呢?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叶檬一屁股坐在床边,抱臂看她。 紫珊眸光一闪,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腰后的门把,压低了声音警告:“我只是在告诉你,别做对自身不利的事情,斗到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连筠他不适合你,还是趁早离开了好,要是等到爷爷亲自来找你,你只是觉得更受羞辱。” 叶檬佯装思考,又嘻嘻的笑:“难道你以为,你现在不是侮辱我?” “你!” “我?我怎么?你从顾连筠那里找不到缺口,就想在我身上下功夫,要是他想离婚,还用等到你来告诉我这些?” 叶檬字字珠玑,毫不客气的一阵见血,直逼得紫珊无法还口,她得意的挑眉,“话我听了,要不要顺你的意,要看我愿不愿意了。” 她走到门口,拉开紫珊,就要旋门出去,而手腕募的被扣住。 “还想说什么?”她已是不耐烦的口气,垂眸扫视扣着她手腕正在逐渐加力的紫珊,后者咬唇,既是委屈,又是愤恨的盯着她,直要将她一张脸看穿。 而后,她才放低了声音,切齿道:“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死赖着不走,别后悔你现在做的决定。” 叶檬怜悯的看了她一样,这才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真实的面目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真是什么手段什么话都能够说得出来,殊不知,顾连筠那样沉稳的人,若是看到紫珊这个样子,还会不会要她。 她甩开紫珊的手,不意再多说,推门出去,从二楼往下看,恰好看见顾连筠端了两碗面从厨房里走出来,恰好也注意到了她,便说:“下来吃面,不是肚子饿了?” “哦!” 她踏着拖鞋,从楼梯蹦下去。 顾连筠将面放在餐桌上后,又返身进去再端出来一碗,间隙的时间,叶檬已经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见到他出来时,直接将爪子攀上他胳膊,生硬的将他拽了过来。 “顾叔叔,你坐我旁边。”她狗腿的拉开身旁的椅子,招呼他坐下。 顾连筠笑笑,没有拒绝,恰好跟在后面下楼的紫珊走过来,看了他们一眼,只好在对面的椅子坐下,怯生的抬头看着顾连筠,犹豫片刻后开口:“连筠,我今晚睡在哪里?” 顾连筠看她一眼,“檬儿旁边的卧室,一直都有阿姨来打扫,房间里很干净。” “我不,以前我来的时候,你都是把主卧让给我的,要不——”她话不说全,似乎还隐着后话,假意快速瞥了一眼叶檬,好似后面的话不方便说出口。 顾连筠面色无澜,淡然道:“好,你睡主卧,晚上我和檬儿一间房。” “不行,你们不能睡在一起!” “不可能,我房间里有虱子!” 两道意思不同,语气相近的女声同时响起。 紫珊本是生着气的一张脸,亲眼见到叶檬的反应,和她说的话,面色缓了缓,别有深意的看去一眼。 而叶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无意中又做了一件二缺的事情,她后悔已经晚了,便死皮赖脸的低下头咆碗里的面,却不想被滚烫的汤汁呛到了喉咙。 “你吃慢一点,不够还有。”顾连筠叹一口气,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去唇角喷出的汤汁,另一手在她后背上抚拍。 叶檬抢过纸巾,急吼吼的往嘴上一抹,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恁是连着咳嗽了好几声,仍是停不下来。 啪—— 木质敲击玻璃桌面所发出的脆响,紫珊丢了筷子,推开椅子站起来:“我不吃了!” 话落,她熟门熟路的找到浴室,没有拿换洗的衣服,便走了进去,关门声震得砰砰响。 巧的是,叶檬居然不咳了,她喝下几口清水润了润,舒服了许多,直呛出泪水的眼睛莫名的弯起,笑道:“顾叔叔,你演戏是越来越好了,看把你小情人给气的。” 顾连筠抚拍她后背的手微顿,只一秒,又如常的收回,改在她额头敲了一记,“吃你的面,话多。” 她调皮的吐舌,心情大好。 ******************************************************************************************************* 用完餐,叶檬去卧室里洗澡,顾连筠则进书房里处理公事。 十分钟后,书房门被敲响,而后被人推开一条缝,逐渐扩大之后,紫珊的身影才显露了出来。 他抬眸,一眼瞥见她身上只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两条莹白的长腿露在空气中,双手无措的前后遮了遮,很是羞怯。 “我......我没有衣服穿,就在你卧室里取了一件。” “檬儿不是给了你女装?”他几不可察的皱眉。 紫珊抬头看他一眼,又将头低下,“她没有给我衣服,她说不喜欢我穿她的衣服。” 顾连筠在键盘上打字的手一顿,直起身来往外走,边说:“我去找她给你衣服,这样穿着像什么样子。” 擦肩而过时,紫珊惊慌的一把将他抱住,“不要去,我穿这个就好,不会有人看见。” 顾连筠要推开她,手刚放上去,忽然感觉到她捆着他腰身的胳膊收紧,脸埋在他胸前,闷闷的发声:“让我抱一会,我已经很久没抱过你了。” 他薄唇紧抿,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这个从小被他照顾大的小女孩,终有一天让他却步了。 “连筠,你别对我这样好不好,明明你之前很疼爱我的,你这样突然疏离我,让我很不习惯。” 他无声的叹气:“珊珊,你是被爷爷抱回来的,我对你好,只是兄长的好,你心里该是明白的。” “不,我不明白。”她重重的摇头,将他抱得更紧:“我很不明白那天的订婚宴上,你为什么会那么做,也不明白为什么叶檬出现之后,你就对我不好了,我讨厌她。” “我仍旧会对你好,其实我对你的好从来就没变过方式,是你自己没有看清而已。”他眸光深邃,看来是自己用错了方式。 紫珊仍是摇头,说不出话,只是紧靠在他胸前,不愿接受现实,这让他很是头疼,也不愿再多说任何话,因他清楚,这样情绪下的紫珊,是听不进任何劝说的。 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横插进来:“我说,要不要给你们腾地啊,我杵在这是不是太碍眼了一点?” 叶檬在楼上洗完澡,下来倒杯水喝,不想却看到这么激情的一幕,而奇怪的是,她并不是抱着看八卦的心态,出口的语气也有些酸酸的,而自己还尚未察觉。 顾连筠丝毫不显慌乱,他抬起手,坚定的在紫珊背上拍了拍,分离开两人间的距离,而后往叶檬走去。 看到这一幕,紫珊的心碎了满地,偏又没有任何立场阻止他的离开,只好瞪着斜倚在门框上的叶檬,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人,叶檬不知道已经死去了多少次。 这么强烈的眼神,叶檬自然是察觉到了,她毫不客气的回瞪过去,吼道:“看什么看啊,你抱我男人你还觉得委屈了,我特么的还没挤眼泪出来呢。” 紫珊狠跺脚,“你别太过分。” “我就过分了,说你呢说你呢,穿个白衬衫在这荡漾给谁看呢。” 就算是要叉叉哦哦,也要象征性的顾忌她这个活人还在这个家里吧,对吧。 她心里这般想的,面上便装得更凶恶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连筠已走到身前,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斜靠着的身子拉直,轻责一句:“尽知道乱说,你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 叶檬不服气了,凭什么就说她一个啊,那紫珊不也骂了她么,这口气还没地出呢,偏偏还要遭他数落一顿,这是招谁惹谁才会罕见的踩着狗屎啊。 她还想再说,顾连筠却没给她机会,当着紫珊的面揽着她的腰往外走:“是不是要喝牛奶,你先回房,我去给你热好送上来。” “才不要,把我支开了,你们好做坏事是吧。”她眉眼一横,推开他,泼妇样的双手叉腰,又做恍然大悟的神情,“啊——是这个意思呢。” “别乱说。”他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惊慌。 这一幕,让身后的紫珊受不住了,她死命咬唇,就快要把下唇咬出血来,眼看那两人推推搡搡的拌嘴,亲密无间的样子,那是从小到大,顾连筠从来没有给过她的。 饶是再不想承认他对叶檬的方式不一样,这一刻,她也不得不信了,因为那样温柔似水的笑容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不想再看下去,手指绞着衬衫衣摆,在原地顿了顿后,快步的跑到楼上,拉开次卧的门进去,且反锁上门、 忽然传来的关门声让楼下那两人同时抬头,看去一眼。 顾连筠松了一口气,放开叶檬,往厨房里走去,叶檬没有跟进去,而是怔然的抬头看着自己敞开的卧室门,心里在想,今晚一定要把窗户关严了,要不然,隔壁就是紫珊,怕对方半夜一时想不开会从阳台爬过来刺杀她。 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浑身打颤,抱着肩膀钻到沙发上坐下,宁可在下边多待一会,也不愿意上去,更何况,房间的隔音效果这么好,她居然都听见紫珊房里瓷器被摔碎的声响。 嘻嘻,气坏了吧。 她幸灾乐祸的想,弯腰从茶几下的抽屉里翻出几包薯片,打开来将手伸进去抓了一把,胡乱的往嘴里塞,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身睡袍往这边走来的顾连筠。 而他手里,端着一杯冒热气的牛奶,递给她的同时,夺下了她手里只剩半袋的薯片。 “温的,现在可以喝。” 叶檬张着的嘴里满是薯片屑,傻看了他半响,机械般的合上下巴,一下下缓慢的咬嘴里的食物,盯着他的脸没有挪开视线,两手往上抬起,十分敬佩的拍手。 “顾叔叔,您可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啊,连假话都能马上实现。” 刚才他为了气紫珊,推着她出去,说要给她热牛奶,结果人气走了,牛奶照热不误,就像白天,韩氏照吃不误。 他拿开抱枕,在她身旁坐下,将牛奶放进她手里,叮嘱:“现在就喝,天气冷,没一会就冷了。” 这次叶檬没有推拒,咕噜噜的仰头一口喝尽,然后用手心擦去嘴边的奶渍,舒服的长叹一声。 放下杯子,她忽然凑过来,星星眼眨个不停:“是不是在紫珊面前,我要求你给什么,你都会给我?” 他眼皮都没抬,淡定的说:“你现在也可以问我要,想要什么?” 叶檬一噎,“额,真的假的,现在你的小情人可不在这啊。” 顾连筠不理她故意的调侃,雅人深致的眉毛微抬:“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要成为世界首富。”她跪坐在沙发上,做了和自由女神像相同的动作。 顾连筠嘴角一抽,“这个我没办法帮你。” “嘁——”她不屑的嗤一声:“还说我要什么都给我,骗纸。” “呵呵。”他轻声笑,抬手要摸她的头发,却被她猫着腰缩下沙发的动作给躲开了。 叶檬装作受了很大打击的模样,头一甩,晃悠悠的留给他一个背影,和两个被谐音曲解了的字:“碎觉!” ******************************************************************************************************* 翌日清晨,叶檬洗漱完,穿戴整齐从房间里出来,旁边的门还紧闭着,不知道紫珊是没醒,还是已经离开,她唯一能确定的是顾连筠一早便从公寓走了,她在睡梦中听见过一声汽笛。 她照样上班,在路上买了豆浆油条,一边吃一边往公司里走。 刚要走进去打卡,眼角余光注意到噌亮的某一角,她脚步顿了顿,倒退着回去,刚才经过的地方,有一辆被擦得光可鉴人的枚红色跑车正停在那里。 她低低的靠了一声,快步往楼上走去,从电梯里出来,发现与她同一间办公室的人都站在外面,争相冒头往百褶窗内看去。 这个场景,叫人怎么看,都觉得这些人是被赶出来的,而她们脸上,没有丝毫的抱怨,反而个个红光满面,跟吃了一个月猫食忽然见到真鱼的猫一样饥饿。 她立即转身,猫着腰要跑,不想被眼尖的同时发现,及时将她叫住:“叶檬,里面有人找你。” 她顿时觉得整个脖子都石化了,背对着站了十几秒,才机械的转过头,而刚才叫住她的女同事,脸上分明在探问:里面是谁呀,认识么? 我特么的知道个鬼啊! 能用那种s包颜色的跑车的人,在她认识的人当中,能精准的抓出一个来,除了乔耀之以为,还真没有像他那样由里到外都变态到极致的人类。 她在一众各式各样的眼神的注视下,艰难的推开门,造成这一切混乱又让她尴尬的那位肇事者,正吊儿郎当的坐在大班椅里,两条腿交叠着搁在桌上,十分悠闲的翻看一本杂志。 叶檬瞬间就被这个画面给刺激到了,她随手抄了一本书,也不管厚度如何,直接砸了过去,开口就吼:“你没地荡漾,也别来我这里给我丢脸啊,我就一公司的小实习生,能是认识你这种官二代的主么,别人看了,还以为我被某某官员给包/养了!” “啊哈哈,最后那句话哥爱听。” 乔耀之被书给砸了个正常,捂着肚子还没来得及疼痛,就被叶檬的话给逗笑。 她白眼一翻,十分受不了,“你干嘛跑公司来找我?” 他两手往身体两侧摊开,无谓的耸眉,“谁让你死活不说自己家住哪里,打你电/话也不肯接,哥就只好亲自登门了。” “我谢谢你啊,如果你要说的事很无聊,小心我现在就冲到楼下去买一斤黄瓜捅死你。” “我靠,要不要这么狠啊。”他立即护菊,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稳定身形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丢炸弹一样扔给她。 “这是什么?”她晃了晃盒子,贴进耳边听里面的动静。 “放心,绝对不是戒指,哥才不敢给你那种玩意儿,这是楚大空运过来交到我手上,嘱托我一定要亲手给你的东西,哎哎,你先别打开,万一里面的东西你不喜欢,哥可是第一个遭殃的,先让我撤退。” 他随手抽了一本面积较大的杂志,形象不雅的捂着菊花往门口移动,而门一打开,他又快速将杂志扔开,装作俊帅高大的走出去,惹得外间的女人们一阵尖叫。 在他走后,办公室内鱼贯而入十几个人,将她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打听起他的身份。 叶檬被吵得头疼,还硬挤出一脸的笑容,噙着算计的眼眸扫过众人,说:“他是检察院的副检察长,一个官二代,单身呢,我这里有他的电/话,你们谁要?” “我要我要,给我!” “闪开些,这种好货哪里轮得到你。” “嗨哟,敲你猴急的,几辈子没见过男人啊。” 叶檬后退一步,很是慈祥的微笑,将手机扬高,亮着的屏幕上恰是乔耀之的电/话号码。 一阵***/动过后,叶檬身边终于清静下来,到处都是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的人,她捂嘴偷笑,在角落上自己的位置坐下,将刚才混乱中塞进外衣口袋里的小盒子打开来。 里面只有一个usb卡,她把盒子翻过来倒过去的看,再也没有多余的其他东西。 打开电脑,她将卡插上,移动鼠标把文件打开,屏幕上立即跳出一张男人的脸。 短发,剑眉,刚毅的面部线条,五官轮廓与记忆中的那人没有太大的出入,只是成熟了许多。 楚承涣,在她幼时狼狈的生活里,出现次数最为频繁的人,也是欺负过她最多的人。 幸好电脑上插着耳机,才不至于让声音外泄,她按了暂停,眼睛四处乱瞟,发现没有一人注意到她这边,才放心的听下去。 “丫头,你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爷就快回来了,听耀之说找到了你,我才知道这些年你一直躲在a市,据说性格变了呢,我很好奇你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哎呀,好想现在就飞回来捏捏你红扑扑的小脸,爷虽然不在国内,只好用这个东西送你个小礼物,谁让你各种联络方式都不在线喃,来来来,接好了。” “啊——!!!” 叶檬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受惊的蹦到一旁,捂着眼睛大口喘气。 这么咋呼的动静,吸引了多道注目的视线,皆被她突然惊叫很是不满,有胆子大的,直接走过来,还没说什么,先是注意到了屏幕上一张鲜血淋漓的鬼脸,便和她一样吓得尖叫,直责怪她无聊放这种东西。 她不予解释,小心的踮着脚往电脑靠近,低着眼不敢看,脚尖摸索到圆形的按钮时,重重的抵进去。 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才的确是吓得不轻,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她抚拍着胸口,缓和受惊的情绪。 却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吓得她在原地跳起来。 屏幕上闪烁出顾连筠的名字。 这通电/话来得可真及时,她凑巧有气没地方发泄呢,一按下接通键就吼:“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时候打来,叔叔您老人家专玩补刀呢?” 吼完之后,那边的人没有回应,她微微一愣,将手机从耳旁扒下来瞟了一眼,分明是他没错,可就是不说话,她重又将手机贴回耳边,还未靠近时,“滴”的一声,通话被中断了。 她顿时傻眼,怎么今天碰到的事都不正常,难怪她在买油条的时候被面粉溅到了手。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她定眼看了看,仍是顾连筠打来的,犹豫了片刻后才接起。 她不说话,对方也未开口,耳边缭绕着轻浅的呼吸声。 她心下起疑,顾连筠打给她却又不说话,正在心里猜测时,一串女人的笑声钻进的耳朵里。 是紫珊的声音。 她握着机身的手一紧,眉头下意识的蹙起。 六年前的真相【精彩继续~】 老婆别悔婚,六年前的真相【精彩继续~】 顾连筠的手机怎么会在紫珊的手上。舒悫鹉琻 叶檬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才消化了这个事实,而紫珊不怀好意的讽笑还在耳边回荡:“我就说呢,连筠怎么可能会对你不一样,你知道你在他手机上存的名字是什么吗,果果,哈哈,狗屁的果果,说白了你还不一样是那个女人的替身......” 后面的话,叶檬根本没心思听进去,整个思绪都被那三个字所占满,内心翻涌出惊涛骇浪,她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紫珊的声音完全幻化成嗡嗡的鸣响。 “你刚才说,我的号码在他手机里存的名字是什么?” “你是真没听清还是故意装的,果果啊,你知道果果是谁吗......睃” 嘟—— 通话被强行中止,叶檬收了线,从电梯上到八楼,冲进童衣衣的办公室里,开口就说:“给我调一天的假,我有急事。” “什么急事啊,哎——”童衣衣从电脑上移开眼,话还没问完,叶檬又风风火火的跑开了鹆。 果果,在她半生的记忆当中,她只告诉过一个人自己这个假名字。 那一年,她才十五岁。 被叶鑫买通的人贩子拐走,被迷/昏的大脑皮层在一阵颠簸当中逐渐清醒过来,眼睛勉强能稀开一条缝,她看见头顶一片的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小仓库里,她趴在一块木板上,虚弱的瞪着将她团团围住的五个大男人。 “老大,好像醒过来了,要不要再下一次药。” “滚蛋,还下什么药啊,叶小姐只说让我们把她带远一点,又没说不可以伤害她,看这丫头长得这么水灵,这个年纪的妞正是皮肤最嫩的时候......” 她没有叫喊,也没有抵抗的迹象,耳边充斥着这些男人发出的淫/笑声,她心内一阵恶心翻涌,指尖抠紧了地面上的泥土。 终于,当一双手在她身上逡巡,更多的手来拉扯她的衣服时,她抓了一把泥土往前一挥,迷了他们的眼睛。 其实她早已经清醒,只等着这个机会,浑身卯足了劲往外面跑,这里地处偏僻,根本不会有人来救,她只能靠自己,叫喊只会让自己更加危险。 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她有着超乎这个年纪的沉稳,这十几年在叶家装疯卖傻,装无知,却不想还是没逃过一劫,叶鑫的触手终究是伸向了她。 眼看就要跑到门口,从半掩的仓库门望出去,外间一片漆黑,她强压下心内的害怕,一步步踉跄的往外跑。 忽然,后面伸出的手将她捉了回去,那些人口中的老大正揪着她的头发,另一手往她胸前狠狠揉/捻,用着粗鲁的哑声在她耳边恶狠的吼道:“想跑,你有那个机会吗,老子还真是小看你了,小小年纪,居然会装昏迷。” 她被一股大力掼摔在冰凉的铁皮上,浑身在疼痛的驱使和满布的恐惧下,瑟瑟发抖。 不一会,她身上的衣服被扯坏,堪堪能遮住两点,她摸索到头发上的发夹,攥在手心里,偷偷将坚硬的那头竖起,当男人埋头在她胸口乱啃时,将发夹狠插在他的脖子上。 这时,仓库门被人一脚踹开,她往门口跑的时候,看见了楚承焕和乔耀之惊慌的脸。 “丫头,往外跑,别回头,我待会来找你。” 她听不见谁是谁的声音,也听不见身后谁被挨了拳,她终于是跑出去的,一口气跑到大马路上,这里荒凉一片,四处连个灯光都没有。 她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喘气,内心暗杂的黑暗如头顶氤氲的黑幕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害怕。 忽然,前方打来一道亮光,是一辆车子,她冲到马路上拦下,车子一停下,她立即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双手紧张的揪着驾驶座上那人,祈求道:“往前走,好吗,往前走,救救我......” 那人一言不发,一脚踩下离合器,车子迅如子弹,在荒凉的马路上飞驰。 从车窗掠进的冷风砸在她脸上,她终于哭出来了,双腿抱膝卧在椅子上,嚎啕大哭。 后来,她听见一道好听的温和男声:“你叫什么名字?” “果果,我叫果果。”这是她太多的撒谎次数中,说得最诚挚的一句。 后来,她感觉到肩上一暖,晕染着男性刮胡水味道的外套搭在了自己身上。 后来,再后来...... 她已经记不清了。 再往后尽量遗忘的六年间,她无时不在寻找着这个恩人,不为别的,只想亲口说声谢谢。 可她从来不知道,那个人会是顾连筠。 和六年前一样,她冲出公司后,满马路穿行的车辆,她慌慌张张的拦不下一辆来,到最后,干脆用跑的,花了半个多小时跑到了j.e,一边跑,六年前黑暗的记忆在脑中一点点清晰起来,泪水也越来越多,她擦掉之后,又无尽的流下来,过往的路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没有一人敢靠近,就像那时,没有一人能够救她。 直到见到j.e这栋伫立在市中心的繁华大楼时,她才停下来,如记忆里荒凉地迎面打来的亮光,莫名的有种安心的感觉。 从电梯上到二十三楼,她径直推开门进去,话未及出口,立即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往自己身上投来。 顾连筠正在和几个分部的经理开会,这些人在门一被拉开,都本能的往门口睇去一眼,见到怔立在门外梨花带泪的一张脸,隔得最近的苏秘书最先反应过来。 他走至叶檬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叶小姐,总裁正在开会,您去会议室里等一等。” 她惶然的转头,眼神毫无焦距的瞟了他一眼,又扫了一周对她的出现而隐约皱眉的经理们,顿了顿脚。 “无妨。”忽然,顾连筠出言制止苏秘书要赶人的举动。 “都出去吧,上个月的总结报表全部重做。”他手一挥,让所有人都出去,而这些人在经过叶檬身旁时,没有责怪她的出现打断了会议,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叶檬往旁边让开一步,直到最后一个人出去,苏秘书轻手带上门后,身后那一声脆响,仿似某个开关,令她身子一颤,蓄在眼眶内的晶莹掉下一颗。 “这是怎么了?”顾连筠走到近前,抬手将她腮边悬着的泪滴抹去,“谁欺负了你?” 叶檬往后一躲,避开了他的碰触,抬头隔着泪眼看他,好半响,才傻乎乎的问出一句:“你......果果,是谁?” 顾连筠身形一顿,奇怪的看她一眼,“果果,哪个果果?” 她摇头,又问:“你的手机,我在你手机里存的名字叫果果。” 她再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更加清楚的看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却无果,他只是茫然的皱眉看过来,定看她两眼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作恍然之态。 “耀之说起过,你小时候的外号叫小裹儿,我便把通讯录里你的名字改成了果果,怎么了?” 她更加摇头不止,心内某一处轰然倒塌。 ——不是他。 如果是六年前的那个人,不可能在她提及“果果”这个名字时表现得这么无动于衷,更何况,她那时衣衫不整,无论是谁,在荒凉地遇见这样的女孩,恐怕都会在记忆里留下一抹印记,而他却那样坦然,甚至连思考的空隙都没有,直接用表情否定了她心内的猜测。 她抬手狠狠的抹掉脸上的泪水,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身后探出的手顷刻间拽上了她的胳膊,并往回一扯,她后背撞进一具冰冷的怀抱里。 顾连筠将她的身子扳回来,伸手拂去她鬓边被泪水浸染过而贴在脸上的发丝,墨色的黑眸温柔的望着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语,只是摇头,擦不尽的泪水还在不止的落下,到现在,她已经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哭什么,是可惜他并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人,还是一朝之间所有不堪的记忆都涌了上来,她已然分辨不清,只觉得胸口很闷,闷到至痛。 顾连筠不忍再问她,若说叶檬软弱,这的确是他第一次见她落泪,哭得让他心尖打颤。 最后,他只是叹出一口气,温柔的抱她进怀里,温热的大掌贴在她后背上,一下下缓慢而有节奏的轻拍。 哭到最后,叶檬渐渐哭累了,很适时的收了眼泪,才觉得自己的模样狼狈至极,从落地窗上印出的模糊轮廓看清自己哭花的一张脸,突的没头脑的笑出一声。 这么一会又哭又笑的,着实让顾连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种性子的女人,单枪匹马勇闯奇葩界,也一定能混得风生水起。 他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取了干净的玻璃杯倒了杯清水给她,叶檬接过,饥渴的仰头喝尽。 他又再扯了两张纸巾给她擦眼泪,叹道:“如果不是因为清楚你是个正常人,我真的会打电/话报警。” “报警?”她重复了一遍,问道。 顾连筠轻瞥她一眼:“又哭又笑,有几个人认为你这样是正常的?”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容嵌犹挂着泪痕的脸上,有种我见尤怜的心疼。 沉默半响,她手里握着玻璃杯,手指在杯沿轻扣,一会看看已经返回电脑前办公的顾连筠,一会又看看落地窗外的高楼,好几次张了唇,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是不是有话想说?”顾连筠抬起眼,视线隔开电脑屏幕,锁住她犹豫不决的脸。 叶檬在心里挣扎了好半天,内心一直在问还是不问之间徘徊,纠结到最后,她一副做了重大决定的模样,凛然的放下水杯,大踏步走到办公桌前,隔着一张桌子,趴着看他。 “顾叔叔,你以前有没有去过荒郊野外?” 他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用手背在她额头上碰了碰,“你怎么总说些神经质的话。” 她一怔,啪的打掉他的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干嘛拐着弯骂我。” “没有。”他垂下眼眸,不再理她。 而叶檬心里还残存的最后一丝期翼也破碎了,她深吸一口气,被他这么干脆的否定之后,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诧异的瞪眼看他。 罢了罢了,那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她双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遥望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身后,在她背立所看不见的角度,有一道温柔的眸光一直看着她,那张连侧面都完美得犹如钻石切割面般的俊颜上,一弧上扬的柔笑嵌在脸上,叫人看去一眼,足以晃神。 而这样的目光,却只看着她一人。 到了下午,叶檬离开了j.e,又回到公司里上班,把昨天跑新闻的稿子拿出来修正,一直忙到下班时间。 临关电脑时,手指无意间划过还插在主机上的usb卡,募的一顿,脑中清晰的显现出楚承焕澄净而刚毅的脸来。 她晃了晃头,缓了半刻后将卡取下,随手丢进公司外的垃圾桶里。 回到丽诗苑,她打开门进去,弯腰换鞋的时候,看见地上胡乱分开两只红色高跟鞋,而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她微一顿后,脱掉鞋子,换上了一款男士拖鞋。 外面恰好扬起了汽笛声,她反手将门关上,甩了手包往里面走去。 她能忍受昨晚上紫珊过来“打扰”一晚上,却不能忍受这个女人直接扎根在她家里了,她没想到回到家之后,紫珊居然翘着腿,以女主人的姿态坐在沙发上,见她走过来,立时转头斜了她一眼。 叶檬手一扬,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怪声怪气的说:“你这是住习惯了呢,还是赖着舍不得走啊。” 紫珊媚态的笑了笑,伸手牵了牵身上的白衬衫,不理她。 叶檬轻蔑的笑了一声,抢了她欲盖弥彰挡在大腿上的抱枕,手一甩就扔到旁边,在紫珊惊呼的叫出声时,抄着手挺立的站在面前。 “还挡什么呀,你把抱枕搁腿弯子上,我弯个腰都能看见你内裤什么颜色,丁字的还是四角的,都一天过去了,你穿着顾连筠的衬衫上瘾了是吧,露成习惯了是吧,来来来,我帮你再撩上去一些,最好直接把内裤全露出来,那多直接的荡漾的。” 边说,她果真伸手去扯紫珊身上的衬衫,逮着衣摆就往上拢,紫珊被她吓得直蹬脚,胡乱挥手要挡开她,“你干嘛呀,谁准你碰我了,走开,走开啊!” 叶檬哪里能放过她,别人给她不自在,她自己坚决不会受着。 “你们在干什么。” 关门声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传了过来。 沙发上乱成一团的两个女人同时止住动作,一见是顾连筠走过来,紫珊立即躲到沙发的角落,难堪的去捂身上凌乱的衣摆,垂下头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叶檬就纳闷了,这个女人不去拍戏,简直是浪费了一块好苗子,怎么当初就没让琼瑶碰上她,真是说哭就哭啊。 她最见不得女的这个样的,当即眼一横,开口的吼:“哭,接着哭,装得有多委屈就哭多大声。” “够了,檬儿!”顾连筠出言呵斥了她,他淡眸一扫,掠过紫珊,落在叶檬脸上,“别太欺负她了。” “我欺负她?”她荒唐的用手指着自己,而紫珊觉得顾连筠为她说话,瞬时胆就肥了,哭得更加娇柔。 “行,我就是欺负了她,怎么着吧,咬我啊。”她很是烦躁的扒了扒头发,偷摸的用另一手挡着,对着紫珊竖了个中指,然后蹬蹬蹬的上楼,把楼梯踩得噼啪响。 顾连筠莫可奈何的弯了弯唇角,待叶檬进了房间之后,他脱下身上的外套,亲手为紫珊搭在肩膀上,然后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坐下。 静默无言时,紫珊哪怕低着头,也能感觉到顾连筠看着她的视线未曾挪动过,那种与心悸无关,却让她害怕的无形视线,迫得她渐渐止住了哭声,可突然间收住又觉得太过作假,所以抽抽搭搭着,闷着头不说话。 顾连筠抽了张纸巾给她,她接过之后,轻轻的在脸上印了印,才将头抬起,正面撞见顾连筠严肃凛然的一张脸,禁不住心里一怵。 她侧开眼,嗫嚅着说:“连筠,你待会别说她,我们只是闹着玩的。” “闹着玩,你能哭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温不怒,完全叫人猜不透其中隐着怎样的情绪。 可单单是这样,也足以叫紫珊欣喜如狂了,怎会料到顾连筠会站在她这边,一时间内心翻涌如潮。 而他下一句,却叫她脸上的笑容僵滞住。 “珊珊,你究竟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滞,惶惑的移开目光,“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明白。” “你心里清楚。”他直起身,居高临下。 “要说的话,我说得很清楚了,听进去多少,那是你自己的事,我说过会像以前那样疼妹妹一样的疼着你,至于其他的,我没办法给你。” “为什么没办法?我不稀罕你用疼妹妹的方式来对我。”她几乎歇斯的叫出声,在顾连筠要走开时,从沙发上跳下,直接挡在他面前。 “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是怎样的感情,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和叶檬离婚了,把那个位置给我。” 他轻睨她一眼,冷淡道:“顾太太的位置,只有叶檬一个人。” 他说得这般坚定,甚至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紫珊怎可罢休,拦着他不肯让他脚步挪动分毫,觉得这样的说辞找不到缺口,索性发给狠来:“你以为爷爷和叔叔能容得下叶檬吗,他们是不会同意的,现在爷爷天天都说要亲自来找她,都是我给拦着呢,只要你松口,谁都能好过,难道爷爷那么大的年纪了,你还要气他吗。” 他双眼眯起,晦暗不明的眸光看着她,“能让爷爷和爸爸消停下来,得看你怎么做。” 他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不愿再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哐当一声巨响—— 楼上次卧的一间房被人从里面大力踹开,叶檬身形踉跄的从里面跌出来,手上握着一瓶八二年的拉菲,摇摇晃晃的趴在扶手上,对着楼下举手高吼:“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 ...... 顾连筠嘴角一抽,平生第一次被雷到说不出话来。 叶檬喝得烂醉,拽着酒瓶从楼上爬下来,晃着身体窜进顾连筠怀里,举着瓶子要递给他,说话之前一味的傻笑:“顾叔叔,来,喝酒~” 他接住她的身体,将她酒瓶夺下放在旁边,一低头,鼻息里满是她身上的酒气。 “不能喝还学大人喝酒。”他皱眉将她打横抱起,轻放进沙发,“躺着别动。” 他想去浸一条毛巾给她擦擦脸,却在一站起来,衣摆被她拽住,狠劲的往下一扯,他无奈,只好顺着她的力道,半顺从的矮下身。 “顾叔叔,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她攀着他的肩膀坐起来,勾着他的脖子往他耳旁吐气:“其实,我是个男的。” 说完之后,又傻傻的笑,跟一神经病似的。 顾连筠搂着她的腰,将她软趴趴的身体扶正,抬手往她额头上探了探,叶檬却挥开他的手,忽然扶着脖子,一副难受的样子。 “真特么难喝的酒,我怎么觉得有点想吐......” 话未完,立马干呕了一声,顾连筠面色不变的拍着她后背,抱着她,想让她平躺下来。 “连筠。” 紫珊走过来,牵他的袖子,“我来吧,她一个女的,你照顾不来的。” 顾连筠抬眼看了她一眼,摇头:“你不会,也搞不定她。” 紫珊不依,索性坐在叶檬头顶的沙发,说着就要去扶她的肩膀,“我来我来,你们男女授受不亲。” 叶檬忽然啊了一声,兔子一样坐起来,回头死瞪着紫珊,“你掐我干什么啊!” “你!又胡说。”紫珊委屈的转眼,求助的看着顾连筠:“连筠,你看看她。” 他摇头失笑,而当叶檬卷起袖子,露出肩膀上一块紫青时,他便笑不出来了。 “还说没有,这不就证据么,你看,都青了。”她一会瞪瞪紫珊,一会又看着顾连筠,娇俏的嘟起嘴:“顾叔叔,好疼~” 他弯下眼,不动声色的将她从紫珊怀里牵过来,一抱了个满怀,就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往卧室里走,刚走出几步,又转回头,“珊珊,你回房休息吧。” 紫珊要追过来,恰时门铃响起,她愤愤的在原地跺脚,直到顾连筠让她去开门时,她才老大不情愿个走过去,一双眼睛却望着卧室的方向。 门一开,外面站着一个光鲜靓丽的中年女人,黑亮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干练的髻。 “温姨?” 紫珊让开空间,把中年女人迎进来,甜笑着扶着她的手,“您怎么来了呀。” “来看看我儿子啊,顺便也来看看你,程叔说早上过来的时候没接到你,我担心呀。”温珍莲笑着伸手往她眉心点了一下。 紫珊扁下嘴,嘀咕一声:“程叔真多事。” 顾连筠听见声响,还未完全走进病房,自然也看见了从玄关处走出来的人,他轻唤一声:“妈。” 妈!!! 躺在他怀里“烂醉的”叶檬猛然一下睁开眼,又快速的闭上。 二大爷的,怎么他/妈来了,叶檬眼睛闭得死紧,睁开也不是,不睁开也不是,这么狼狈的样子,她在心里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还是算了,索性闭眼看不见为净。 后来,顾连筠将叶檬抱进卧室的床上躺好,才带上/门出去了,温珍莲正在里里外外的找衣服给紫珊穿,“你看看你儿子,珊珊来了也没有换洗衣服,好歹把儿媳妇儿的衣服给她换上一件啊,这么穿着多害羞。” 顾连筠笑着称是,并未反驳。 可紫珊不乐意了,她之所以这么穿,不也有目的的么,被叶檬之前一闹腾,又被温珍莲这么一搅合,尽管还是甜甜笑着的一张脸,却在人所看不见的角度,隐隐的咬牙。 叶檬在门一关上之后,偷摸的从床上爬起来,猫着腰往门口走去,甚至夸张的把头发撩起来,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可他妹儿的,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她只能隐约听见男女说话的声音,却听不见究竟是说了什么,只觉得紫珊的声音由小变大,似乎在抗拒着什么。 十分钟后,她听见外面响起关门声,再然后,就怎么也听不见声音了。 就在她心里被好奇心挠得痒痒不止时,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以她趴在门上的姿势,不雅的往前撞到一堵软墙。 鼻子里闻到熟悉的男性刮胡水味道,她浑身一僵,然后讪讪的扶着“人墙”站稳,抬头就是顾连筠噙着促狭笑意的脸,她摸摸脖子,不自然的笑笑。 “不装了?”他问。 叶檬条件反射的啊了一声,飘忽的视线不经意与他微颤的瞳仁相撞,立即囧得低下头,“你怎么知道的。” 他轻笑一声,手指拎起她的上衣,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你嘴里的酒气很淡,衣服上却很浓,如果这还看不出你是装醉,你当我傻?” 她歪着脖子傻笑:“我故意的,生气啦你?” 他眉毛一抬,墨黑色的眸子里划过一道促狭,“没有,做得很好。” “嘎......” 叶檬有点摸不着状况了,她这么胡闹,还夸她做的好,这是该理解他有病呢还是他有病呢? 她嘿嘿的干笑两声,有种小计谋被戳穿之后的囧然感,顾连筠仍站在门口,不动,亦不主动挑起其他的话题。 叶檬便接着傻笑,费力的把两颗门牙露了出来,而他仍旧不动,杵在面前跟一只擎天柱似的。 她立时恼了,直起手指戳他的胸口:“还不走,再不走小心我弹死你。”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用眼神点了点她的身后,提醒道:“这是我的房间。” 她伸出的手很是配合的弯曲了,没骨气的放下手,又抹了抹鼻子,假装无事的从他身旁走出去。 “叶檬,身上酒气很难闻,洗完澡再睡。”他将她叫住,瞥了眼她衣摆上浸湿的地方,看似嫌弃的皱起眉。 她一眼瞪去:“要你管!” 说完后,气呼呼的跑上了楼。 半夜,她在睡梦中被一泡尿憋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转了好几圈后,睡意没了,想尿尿的念头倒是越来越强烈了,她低低的靠了一声,摸着床的轮廓从床上下来。 在浴室里方便完之后,她缩回床上继续睡,又觉得口干舌燥,只好拿了被子下楼,边走边嘀咕:“尿憋着难受,撒完了之后又觉得渴,我肚子里的管道是不是天生分了两截啊......” 客厅里没有开灯,她也懒得摁开,腾出一只手摸着家具一点点往饮水机靠近,用玻璃杯倒了一杯清水,一咕噜喝下大半杯,还觉得不解渴,又倒了一杯,打算拿到楼上,渴了再喝。 路过书房门口时,从门缝里发现里间还亮着灯,她脚步一缓,在这个角度,恰好能从稀开的门缝里看进去。 顾连筠还没有睡,正站在窗前打电/话,夜间静谧无声,他声音放得极轻,也依旧清晰的,一字不漏的钻进她耳朵里。 “好,我下个月去看你。” “乖,快睡觉。” 他侧身站着,叶檬从他的侧面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柔得能溢出水来,语气极其宠溺。 她打算推开门的手在半空中僵住,浑身透冷,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听他聊电/话,越听到最后,她心里寒水一般凉。 “好,我知道了,身体不舒服再打给我,快睡。” 他收了线,又在窗前站了许久。 叶檬放轻了脚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用了好长的时间,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回床上后,她怎么也睡不着了,一闭眼,脑中便能回放起顾连筠将电/话的模样,很温柔,对电/话那边的人很疼爱,或许,会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疼爱。 ******************************************************************************************************* 紫珊走后,叶檬的生活总算是恢复到之前的平静,平静得连一丝波澜都起不来。 顾连筠仍旧住在这里,只是每天她一醒来,他便走了,而晚上她睡着之后,他才回来,有一次她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小心睡着了,一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床上。 如果不是因为书房每天都在被使用,主卧里浴室内的毛巾也是湿的,她会以为自己仍旧过着独身生活。 而采访的事,她一直都没有机会进行,上面也知道顾连筠是有多么难搞的人,压根就不指望她能真的把这个a市房地产龙头的采访稿弄到手,每天照旧安排她跑一些小新闻,日子过得单调而乏味。 直到那一天,她在走出公司后,看见苏秘书站在一辆商务车前面。 因是认识苏秘书的,叶檬表现得没有多慌乱,却很吃惊,怎么会直接找到她公司来。 苏秘书在她走过去之后,弯腰行礼,直把她弄得不自在,挠挠头,问:“找我有事?” “总裁让我来这里接您,他要去c市出差一个星期,带着您一起去。” “我?”她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他出差,干嘛要带我去?” 苏秘书一副公式化的口吻:“总裁说,近期都没有能够腾出的时间供您采访,所以将您带去。”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叶檬傻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感情这是在给她提供便利呢,这么跟着去出差,兴许还能记录下他在会议上的样子,这么只赚不赔的买卖,跟出门踩狗屎一样,对她来说用两个精辟的字足以概括:稀罕! 见她发着呆,苏秘书以为她是没有听懂,还要再详细的解释时,叶檬却将手一挥,抢先钻进了商务车的后座,又从车窗露出头来:“先回家,我要拿换洗的衣服,c市远不远喃?要不要坐飞机喃?我能在他开会的时候直接进去会议室吗?” 苏秘书嘴角隐隐抽搐:“这个......您还是直接问总裁吧。” 叶檬觉得也是,晃晃头,缩进座椅里不再吭声,内心却激动如潮。 亲密喂食,强吻 老婆别悔婚,亲密喂食,强吻 叶檬回家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再带了些简单的日用品,听说顾连筠一早便去了c市,她在车上没忍住给他拨了个电/话,告之允许她记录他在会议上的大致内容,对于一个才只是实习生的媒体人来说,这样的消息无疑比打了鸡血还能令她亢奋,遂一秒的耽搁都没有,跟着苏秘书去了机场。舒悫鹉琻 十分钟后,丽诗苑外缓缓驶来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 从驾驶座降下的车窗露出一张戴着黑色墨镜的脸,往前探望了几眼,恰逢看见苏秘书的车开走。 男人合上车窗,对后座隐在一片阴影当中的人恭敬点头:“您猜的没错,筠少爷把他妻子安置在了这里。” “哼!”拐杖重重杵在地上的声音睃。 “长大了,学会和我玩躲猫猫了,如果不是这小子用障眼法,让我误以为他把那小妮子藏在公司里,我也不用耽误这么多的时间,幸好珊珊回来告诉了我,当初开发丽诗苑,作为送他十八岁的礼物,完工建成后,可不是让他用来金屋藏娇的。” “您看,要不要追上去?”男人用眼神点了点苏秘书的车离开的方向。 后座的老者并没有立即应答,似是沉吟了一刻,才缓慢摇头,“不用。鹆” * 两小时后,从a市到达c市的飞机准点落地,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叶檬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走出来时,恍然发觉没有取行李,慌得她立即返回去取,却在转身没走多远,看见苏秘书提着她的行李,一脸无奈的走过来。 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也不敢去看对方对她无语的眼神,径自把行李接了过来。 半小时后,苏秘书将她领到顾连筠所在的瑞吉酒店。 “总裁预定了单人豪华房,您是和他住一间,还是再另外开一间?”在酒店前台时,苏秘书公式化的问她一句。 分明对方并不是以调侃的语气,仍旧叫她羞得红了脸,她扒了扒头发,摇头:“还是再开一间好了。” 她故作一脸为难的表情,幸好苏秘书没有问她原因,否则她该怎么解释,和自己的丈夫不熟,所以不好意思男女共处一室。 取了房卡,她自己上到六楼,门一关,先是洗了一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忽然听见外间响起关门声,她一震,傻看着单人房的门扉,迟疑了片刻后猫着脚过去开门。 门外什么人都没有,她左右看了看,以为刚才那一声极为清晰的门声是自己听错,正欲关上/门时,对面的门忽然打开。 她吓了一跳,稳了神看去,门前站着顾连筠,他身上穿着银灰色的西裤,纯白色衬衫,褪去领带,胸前的扣子解开两颗,敞开一片蜜色的肌肤。 她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下,视线艰难的从他胸口往上移,看清他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她虚的侧开眼,没头脑的说:“我,呵呵,刚到......” 奇了怪了,为毛要对他说这种话,而且,为毛到现在了,只要他一摆出一张扑克脸,就不敢和他的视线相对,难不成这丫的被谁下了降头,别人和他一对视,就觉得被激光扫射到一样刺眼? 顾连筠一见她一脸茫然,过一会又傻傻皱眉看似在思考的模样,大致能猜到她的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不着边的事情。 “吃过饭了?”他略微沙哑的嗓音透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疲惫。 叶檬抬头诧异的瞄了他一眼,如果说没吃,该不会他下一句话就是邀请她一起吃饭吧,可不要了,这么站着都觉得脚下生疮,要是再面对面吃饭,鬼能正常的吃下去。 于是,她笑眯眯的摇头,“吃了。” “我还没吃,陪我下去用餐。”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她瞬时有种被噎了一次的无力感,“好......好啊。” 好个鬼么,我特么的为毛要陪你吃饭。 算算时间,她和他一同在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的半个月之久,却每天连面都见不到,严格说起来,这种情况下面对面应该是紫珊走之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却让她觉得颇不自在,连说话的条理也不怎么理得清。 反观顾连筠却丝毫没有被这些所影响,他斜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的姿势,无意的挤出胸前一道陷进去的......沟。 “等我十分钟,我洗个澡。”然后,他便转身走回了房间。 叶檬从来没想到一个男的,居然能把自己的胸/部挤出a罩杯的效果,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顿时觉得很受伤,于是两手掌着胸/部两边,往里按压,挤出一道深深的鸿沟时,满意的嘿笑出声。 而顾连筠在这时转头看来,恰好看见她这副极为不雅观的动作,配合着粉嫩小脸上近乎花痴般满足的笑容,他抿唇,视线只停顿了一秒,后淡定的移开,往浴室里走去。 直到耳边传来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叶檬在前一刻被他注视时僵硬下的脸才动了动。 如果刚才没有看错的话,他看过来的眼神里,有一丝嫌弃...... 她挤a罩杯才能现出沟来,居然被他嫌弃! 她被这个认知打击得脑中轰然乍响,好比一道霹雳当头罩下,她在猎猎风中瞬间石化。 叶檬在门口傻站了很久,简直都能听见对面房间里的水流声,走廊里刮过的风扑在她脸上,她手一颤,才发觉自己的手还掌在胸前,急忙松开来。 想了想,她走到对面的房间,同样格局相同摆设的房间里,整齐的放着他带过来的私人物品,相比她三两下就能把自己房间搞得遭乱来看,不知道要干净多少。 不一会,顾连筠洗完澡出来,身上还穿着刚才那套衣服,发丝一点没湿,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人。 他从沙发上拿起外套穿在身上,回身看过来,见她杵在沙发边,眼神飘忽着四处乱瞟,不禁莞尔:“你就这个样子出去?” 她诧异的瞪眼,“什么样子?” 他不语,用眼神点了点她上身和脚。 她低头看自己,才发现身上只着一件单薄衣衫,光脚,难怪从刚才起就觉得脚心发凉。 “我去换衣服。”她耸了耸鼻子,小跑回自己房间。 随手抓了一件外套穿上,又选了跟不是很高的鞋子套在脚上。 恰好顾连筠穿戴整齐,关上对面的房间门,而叶檬还在换鞋,金属扣怎么也不肯听话,她用手指掌着,还是被滑脱了好几次。 想着干脆重新换一双好穿的鞋子算了,却不想他蹲下身来,亲手为她把鞋带扣好。 她从地上站起来,往外走了几步,再回身关上门,肚子忽然咕咕的叫起来。 她手上一顿,囧得没有下一步动作,耳边立即听见顾连筠调侃的声音:“吃过了?” 她眼一瞪,故作生气:“吃过了,又饿了,怎么样?” 他呵呵的笑,伸手揽住她的腰,待叶檬反应过来两人之间太过亲密的动作,下意识的要躲开时,忽然感觉到腰上他的手一紧,阻止了她往旁侧开的动作,且压低了声音凑近她:“我们是夫妻。” 她一愣,惊愕的抬头看着他,而他却是直视前方,并不觉得那样具有暗示性的话有什么不对劲。 下到酒店一楼,顾连筠择了一处位置坐下,点餐时问她想要吃些什么。 叶檬将脑袋凑过去瞄了两眼,随即耸起眉摇头:“都不喜欢,我不要吃这个。” 他啪的合上皮面嵌了金属的菜单封面,起身过来拉她,“那就去外面吃。” 这个举动简直叫她惊讶得难以相信,脑袋还处在混沌时,人已经被他牵着走了出去。 晚间九点的时间,到处都是飘香的食物味道,叶檬四处看了看,眼珠忽的一转,反拉住顾连筠的手拐进一个小巷,再走出来,面前豁然许多街边的小吃。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顾连筠侧眸,面上神色淡然。 叶檬骄傲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闻到的,吃火锅吧顾叔叔~” 她撒娇的尾音似一只猫挠在心尖,娃娃脸上浮现不怀好意的笑,他怎会不知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并没有戳穿,而是随了她的意。 叶檬选了一家火锅店,里面热气喧腾,人挨着人,她好不容易发现窗户那边还有一个空着的位置,立即双眼发亮,欢脱的蹦过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顾连筠跟在后面,步子迈得小心,像是每走一步,都跟拆炸弹一样。 “鸭舌,脆皮肠,金针菇,土豆,藕......” 叶檬几乎把菜单上的食物都点了一种,一边点一边偷眼瞄着他,心里爽翻了咯咯笑个不停,顾连筠是有洁癖的,她早就发现过这点,所以故意把他带过来这里,觉得看他在这种环境里摆出的扑克脸特别好笑。 “好了,够了,点多了你也吃不完。”顾连筠抢了她手里的菜单递给服务员,“就这些吧,有劳了。” 叶檬一口豆奶差点喷出来,有劳了,哈哈,看看人家服务员一张憋闷的脸,能在这种地方遇到这种奇葩,也算是百年一见。 他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双手放在桌下,坐得端正,后背几乎不挨到椅子上,即便面上没有多少抵触的情绪,可都在这些细节上表现了出来。 叶檬悄悄拖了张椅子向他靠近,从红油油的锅里捞了一片藕喂到他嘴边,“来,顾叔叔,啊~” 他眉毛微抬,没有张嘴,定定的看着她。 见他这副样子,叶檬在心里小小的愧疚了一下,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他了。 那就再欺负一些吧,哇咔咔~ “不吃么,很好吃的,你尝一尝。” 她索性用两根手指把藕片拎着,再往他凑近了一些,藕几乎都挨到他下唇了,可这丫的偏偏就是不张口,她往里送了送,结果都是无用功,见他这么不配合,她一时也没了兴致,便把脑袋缩回去,已经快要凉的藕片送进自己嘴里。 这时,她忽然感觉腰上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在一股紧捆的力道下上身仰起,而下一秒—— 顾连筠俯下身来,咬住了她嘴上的半块藕片。 四唇相贴,只是轻轻的一挨,他已经抽身,叶檬傻愣着瞪大眼,感觉唇上他的触感还在。 “你再调皮一些,我都有办法让你消停。”他忽然凑近她耳边,小声的说。 叶檬机械性的抬头,看了看他,而后抬手捂住他的嘴,报复性的不让他把嘴里的藕吐出来。 他一动未动,冷静的咀嚼从来不吃的垃圾食品。 这让叶檬瞬间感觉被一股挫败感拢上头顶,有洁癖的人居然从她口里咬下食物,还那么淡然的吃进肚子里,这货才是二缺吧。 她立时摆出一副色/狼勿近的姿态,双手掌在屁股两侧的椅子,用脚在地上蹬,一点点的退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之后,顾连筠一筷未动,只是喝着一次性纸杯里的银耳汤,而叶檬在吃了一次亏之后,也不敢再招惹他,怕又被莫名其妙的偷亲,可到底抵不住食物的诱惑,一顿饭下来,她几乎吃完了锅里三分之二的菜。 吃到最后,她整张脸都憋得通红,肚子也圆滚滚的,明明已经吃不下,还在用筷子捞锅里剩下的东西。 顾连筠瞟一眼她,招手叫来服务员结账,叶檬立即哇哇大叫,指着一面墙说:“锅里剩得太多是要被扣钱的!” 他眉一扬,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红的付了帐,轻扫她一眼,“你是打算涨到肚子撑破才消停。” 叶檬还在为了刚才被多扣的钱伤心,一听他的声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管!多付钱了,心里好受了吧,你土豪了不起啊!” 他挑眉,不做解释,将她从椅子上横抱起来往外走,叶檬小小的挣扎了几下,没挣脱他,反而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肚皮下晃荡着不知道是水还是什么的东西,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快要临盆了。 回到酒店,脚刚一着地,叶檬就冲进浴室里吐起来,简直是把之前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心里这才觉得亏大了。 吐了半天,发现没见顾连筠身影,她抱着马桶一阵凌乱,她都这个惨样了,好歹也来象征性的照顾一下啊,真是没良心的土豪。 一直到吐得差不多了,她艰难的扶着盥洗台站起来,用手捧了清水漱口。 出了浴室,恰好看见顾连筠一手端了杯清水,另一手心里摊开放着两粒白色的药丸。 她捂着嘴,问:“这是什么?” “毒药。” 叶檬瞪了他一眼,才不信他会拿毒药给她吃,八成那是对胃有好处的药,也就不疑有他,接过来吃掉。 “你刚才去了哪里,好歹也帮我拍拍背啊,我一个人在那孤军奋战多痛苦。” 顾连筠面色不改,“嫌脏。” 咔嚓—— 叶檬分不清刚才在头顶炸开的声音是霹雳还是骨骼错位的声音,居然又一次被他嫌弃。 她顿时恼了,感觉自尊心被挑战,然后,她做了一个让自己后半生只要一想起便后悔的事情。 她拉下顾连筠的头,唇立即覆了上去,从未接过吻的叶檬先是贴着他的唇,然后学某片里的女人咬上他的下唇,再试探着将舌头送进去。 嫌弃她脏,她刚才吐过之后没怎么漱口,偏就要让口里的气味熏死他。 然而,一秒,两秒,一分钟,他都不曾推开她。 叶檬再一次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兴致缺缺的要抽开身,却不想刚一动,腰上便一紧。 顾连筠反客为主的含着她的唇吸/吮,健壮的胳膊捆着她,将她从地上提起,压进沙发里,而自己随即覆上,不容她有片刻的晃神,唇再度压下。 这应该......他在吻她? 叶檬瞠大眼,好半响才认知到这个正在发生的事实,特别是口腔里,他的舌头钻了进来,贴着她的上腭一点点舔/吻,带有进攻性的火舌一寸寸的撩/拨她口中的敏感,舌尖压在她舌头上,轻轻按压,攻城掠地般要勾/引她给予回应。 叶檬被吓坏了,甚至不敢睁眼,只是自己开了一个报复性的小玩笑,还没怎么着呢,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心里哀嚎不止,千万别在这里***啊,于是,她脑袋左右晃晃,要避开他的唇,却不想被他用手扣住后脑勺,更凶狠的加深了这个吻。 顾连筠原本只打算浅尝辄止,他已经忍了太久,不在乎多忍一时,可一沾上她的唇,便中蛊一般不愿分开,遂一点点的深吻下去,温热的掌心紧贴在她腰侧,一点点往上,指尖挑动着她胸前敏感的一点突起。 不够,还不够,他不再满足于隔了衣料的抚/摸,手便要从她衣摆下钻进去...... 啊—— 叶檬终于暂时的脱离开他的唇,杀猪一般的嚎叫一声,惊惧的看着面前同样在看她的男人,再又低头瞄了两眼胸口,胸罩都被往上推开了一半,她羞涩的伸手去捂,嘴唇委屈的一扁,说出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来。 “我刚刚吐过,你居然能亲得下去。” 他一怔,而后无奈的叹笑,抬手轻轻拂开她额头上的发丝,鼻尖挨着鼻尖,轻言:“檬儿,我说过,我们尝试着做真正的夫妻,你有没有考虑过。” 她想也没想的拒绝:“我不要。” 顾连筠面色一滞,追问:“理由?” “不要就是不要,哪里有什么理由。”她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心里恨恨的想,才不和这种身边还有别的女人的花心土豪在一起,可不想再冒出什么珊珊往她家里跑。 顾连筠顺着她推拒的力道站起来,刚一直起身,叶檬躺着的角度,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两腿之间的......突起。 ** 动情VS亲眼所见的背叛 老婆别悔婚,动情vs亲眼所见的背叛 这特么的......视觉感受太劲爆了。舒悫鹉琻 叶檬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直观的亲眼看见这样的场景。 她双眼瞠大,闪烁着极致的奢/靡光彩,熊熊燃烧在瞳仁里的那蹿小火焰有目的的对准他鼓起的那一处死瞄。 在她面前,顾连筠也并不遮掩,只是清淡的睨了她一眼,“我是男人,自然会有生理反应,不用太过惊讶。” 叶檬还在脑中胡乱yy的思绪被这道清冽的声音骤然打断,她转开眼,尴尬的呵呵笑睃。 顾连筠理了理衣摆的褶皱,待身体本能的余韵退却之后,方才站起身来。 “明天有一场招标会,你可以直接进来记录。” 临走前,他用状似轻声实则颇有力度的声音说鸺。 叶檬闪神了一瞬,才听清他所说的话,立即来了精神,反复的询问:“真的么,我什么都可以记录么,也可以照下你的照片么?” 他回过头来,在略一迟疑后,点头。 这样的认许无疑使她欣喜若狂,她从沙发上蹦起来,已然完全忘记片刻之前的亲密,欢呼着为自己即将转正而庆贺。 个人的庆祝当中,她没有邀请顾连筠,而对方也无法理解她在这种事情上无厘头的大神经,索性将门带上,出去了。 而门一被关上,叶檬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来。 她缓慢垂下举过头顶的双手,细致的理好被弄凌乱的衣边,双眼犹豫而嘁哀的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久久未动。 做真正的夫妻么? 她勾了勾鬓边的发丝,唇角隐开一抹笑,既浅,犹带犹豫。 ******************************************************************************************************* 第二天一早,为了错过招标会的时间,叶檬早早的就起来了,昨晚躺下之后,才突然想起顾连筠并没有告诉她招标会的时间和地点,这不是害人么。 匆匆穿戴整齐后,她打算去对面的房间堵人,却在门一拉开后,看见站在两道门之间的苏秘书。 “叶小姐,总裁已经走了,让我在这里等您。”言下之意是要接她这个路痴去招标会的地点。 叶檬脸上汹汹的气势瞬间消减,尴尬的点着头,“那......您带路吧。” 苏秘书礼貌的点头,然后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 仍是昨天的那辆商务车,叶檬钻进后座里,在路上,苏秘书半侧回头,对她说:“总裁让我转告您,他今日的行程会有些忙,上午参加招标会后,下午还要去分公司查看业绩,如果您觉得闷的话,我可以陪你到处走走。” “分公司?他在这里还有分公司?”叶檬诧异的问。 尽管苏秘书的脸上戴着墨镜,也依稀能看见墨色幕景下他停滞了一秒的眼色,似乎她不知道这个消息,他要更吃惊一些。 “总裁从顾氏接手旗下的一家分公司后,五年的时候已经扩展了三处分公司,一处在c市,一处在美国,而剩下的一处........”他略一停顿,特意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犹豫,“请恕我暂时不能告诉您。” 叶檬撇了撇嘴,不告诉就不告诉,她还不稀罕知道呢,搞得那么神神秘秘,活该被人错觉是在搞地道战。 不一会,到了目的地,竟是在一座古董展览博物馆内,她随着苏秘书上到三楼,在一间宽敞的会议室内,到的房产商足有二十多位,而多家受邀媒体也已经到达,叶檬拉长脖子四处张望,才勉强看见了坐在最前方的顾连筠,他正侧首与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交谈。 “叶小姐,您坐在这里,结束之后,我会来接您。” 苏秘书将她领到记者席的最前一排位置,她收回视线,笑了笑,应言坐下,从包里拿出照相机和录音笔,还有她习惯性记录的一个小本子。 从旁边记者的交谈中,她才知道,这是一场地产招标会,听说那块地在市场上的估值很大,若是标下来,日后定能成为市内第二处繁华的中心地。 叶檬不懂这些,只是听着,记录下大概,而一双视线,总是若有似无的飘向顾连筠的方向。 忽的,他侧回头,似是往这边看来一眼,叶檬急忙低下头,却忍不住再抬起,赫然见他准确的看着这边,看着她,那双清冽的眸子里,晕开一抹柔笑。 旁边嗅觉灵敏的记者也察觉到了顾连筠的动作,想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时,对方却已经将视线移开,尽管这样,也被有心人发现了他与叶檬之间无声的传递。 两个小时后,有短暂的休息时间,恰值午时,所有商人与记者都出去吃饭。 叶檬拉低了帽檐,坐在椅子上,因她注意顾连筠也没有动。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空荡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几个走动的工作人员,叶檬盯着前面顾连筠的后脑勺,想要走过去,心里又怂了,于是脚下步子一转,去了卫生间。 待她出来时,懒散的甩着手上的水珠,定睛一看,顾连筠身边突然多出一个高挑性感的美女。 她瞬时瞪大双眼,从这个角度,居然能看见那位美女黑色套裙下的浅蓝色内裤,把她恶心得闭了闭眼,而顾连筠他丫的居然和人家有说有笑,连她都能看见美女的手越来越伸向他身上,这厮居然一动不动,也不推开。 她忍不住朝天花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却没想到翻得太猛,被吊灯垂下的光线晃了眼睛,她脚下一个不稳,扶着额头踉跄了几步。 旁侧立即有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她,还未完全站稳,便听头顶温润的男声响起:“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连走路都这么调皮。” 她一怔,甩开手看过来,面前果然是顾连筠,而他身后,跟过来的美女,正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她。 那样的眼神让她突然间想到了叶鑫,心里一阵恶心,眼眸滴溜溜一转,便当着美女的面,双手缠上顾连筠的腰,以着能让自己鄙视及呕吐的撒娇嗓音喊了一声:“老公~” 然后,顾连筠笑了,身后的美女,脸被气青了。 他顺手揽下叶檬的腰,带着她转过身,很是礼貌的介绍:“向小姐,这位是我的太太,叶檬,刚才不答应与你进餐,只是因为在等她。” 被称呼向小姐的女人自是不甘,浓妆艳抹的脸上闪过一丝妒意,又强装出一张笑脸来,直问顾连筠:“顾总,想不到你都已经结婚了,还真是看不出来,不知道令太太的家室背景如何?” 哈!这是在向别的人问她的家室? 这女的有病吧,明明当事人就在这,不问她,反而问起她协议上的老公,不是存心抽的么。 在这世上,叶檬怎能允许别的人在她面前犯二,当即眼一横,就要回答,腰上却被重重捏了一下,她一个没忍住,叫出声来,可肇事者却一脸淡然的直视着前方,在旁人眼中很是“亲密”的搂着她。 “我太太与向小姐比起来,自然是没有什么背景,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这样的回答,叫叶檬吃了好大一惊,可转念一想,八成是谎言。 那边,向小姐天生优越的尊贵感,自动忽略掉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只当听见叶檬并没有什么背景时,当即骄傲的仰起头,以着更加轻蔑的眼神掠了一眼叶檬,而后便不再看,视线转而定在顾连筠脸上。 “我想,你在c市总会有需要的我一天。” 话落,她已经踩着高跟鞋,扭身走开,不知道到底是笃定了什么,才会如此自信的说出那种话来,可语气,让人感觉浑身长了虱子一样,很不舒服。 愣神间,腰间又是一紧,顾连筠凑近她耳边低语:“还在发呆,中午只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再不去,下午可就得饿肚子了。” “谁要和你一起吃饭!” 她气愤的甩开他的手,转身要走,又在走出几步后回过头来,犹豫的看着他,“要不要去吃火锅。” “......”顾连筠眼角一颤。 叶檬便哈哈的笑出声来,觉得捉弄他特别有趣。 这时,苏秘书推门进来,手上拎着两个食盒,“总裁,叶小姐,给你们打包了两份套餐,简单吃些吧,其他复杂的菜色,需要时间。” 顾连筠两手接过,“有劳了,你也去吃饭吧。” 苏秘书点头,像来时那样,悄然的走了出去。 顾连筠将两份食盒打开,用筷子敲了敲餐盒的边沿,提醒还在瞠目结舌的叶檬,“还不过来吃?” 叶檬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早就让苏秘书给你送饭过来,干嘛还要叫我和你一起吃饭。” 顾连筠淡然的看了她一眼,又点了点面前的食物,“难道这样不算一起吃饭?” 她立时滞了语气,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无时无刻都在犯二缺。 本想傲一会,可肚子偏偏咕咕叫了起来,她面上一囧,而顾连筠压根没有再邀请用餐的意思,她在原地站了站,勉强说服自己别虐待了自己的肚子,才很是“情不甘的”坐了过去。 顾连筠把自己那份的肉和蛋都夹给她一些,叶檬也不客气,把自己不吃的青椒和胡萝卜都放进他碗里,吃得美滋滋的满嘴冒油。 吃完饭之后,叶檬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惬意的靠进椅子里,舒服的喟叹:“顾叔叔,真好吃~” 他扬眉笑了笑,不去纠正她话中的歧义,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给,润润嗓子,估计下午还要两个小时才能结束。” 她不接,忽然定住,怔怔的望着他的。 一见她犯傻的模样,顾连筠早已经见怪不怪,也不催促她喝,转手把水瓶放在桌上,正要将手抽回时,募的被她捉住。 “怎么了?”他垂眸睇了一眼。 叶檬不语,忽然解开他的袖口,把袖子往上撩起,露出一大截手臂来,本是完好的皮肤上起了许多的小红点。 她诧异的抬眸,看着他:“怎么会这样?” 他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似在判定那双晶莹眸中的关切是否作假,好半响,才轻声叹出一口气,轻手将她的手拿开,淡定的放下袖子。 “我不能吃辣,一吃就会浑身起过敏。” “过敏!”她掩口低呼,脑中刹那间电光火石,“难道是昨晚上我喂你吃的藕片?” 一顿,又突然醒悟过来,“一定是的。” 她神经质的自问自答,在椅子上坐了几秒,忽然起身要往外冲。 “已经吃过药了,到晚上就会好,别紧张。”顾连筠及时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了回来。 她很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讪讪的坐下,又不放心,再撩起他的袖子看了两眼,伸手去戳那些红点。 顾连筠手一抽搐,无奈的拂开她的手,“好了,没事,瞎紧张。” 叶檬的嘴嘟得老高,最晚上还觉得捉弄他很好玩,以为他是有洁癖才会不吃那种东西,哪里能猜到是因为过敏。 不一会,其他商家和记者都走了进来,叶檬才从顾连筠身边离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下午的招标会在一个半小时后结束,胜者自然是顾连筠,他用了恰到好处的价钱,得到那块地,旁边围上来许多道贺的人群。 叶檬整个下午的心思都没放在正事上,脑海里一直浮现开他手上过敏的样子,心里漫开一股深浓的罪恶感,和愧疚。 到结束之后,苏秘书走过来,“叶小姐,总裁要回分公司,您是一起去还是出去逛逛?” 她骤然回神,张口便要应答,忽然瞥见在一众助理和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出来的顾连筠,经过这边时,他轻轻投过来一眼,脚步却并未停下。 她想说去公司的话顿时凝在唇边,丧下脸色,兴致缺缺的说:“回酒店吧,我还要整理稿子。” “好的,车在外面,您跟我来。” ******************************************************************************************************* 下午,一直到天幕尽黑,叶檬都没再看见过顾连筠的身影。 她把采访稿都拿出来,铺在茶几上,一面整理,一面分了些许心思注意外间的动静,偶尔旁边响起关门声,她都会高兴的蹦起来,跑出去查看,结果次次叫她失望。 到了晚上七点半,她渐渐坐不住了,心思也不在工作上面,她才猛然发现,这个男人竟然不知不觉的闯进了她心里。 尽管她口上屡次反驳,说了些违心话,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内心,她不得不承认,昨晚上关于他亲口提起的那个提议,她似乎心动了。 也许,和这样的男人,试着假戏真做,也不算太糟糕的事。 她在心里纠结了许久,犹豫了再犹豫,终于把手机拿出来,想要直接打电/话,在拨出去的那一刻,又惊得慌忙掐掉,想了想,只是给他发去一条短信。 ——你昨晚说的那个,我们再谈谈吧...... “发送成功”四个字显示在屏幕上,她心里没来由的忐忑不止,握着手机竟觉得异常发烫,放下后又总是瞄去几眼,到最后,她快要被自己这种从来没有过的焦心给逼疯了。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手机一直没有响起过,她渐渐的失了期待,肚子又开始饿了,她随手抓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临出门时,回头看一眼沙发上安静躺着的手机,决定不带着出去。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到处人声鼎沸,每到一处,餐厅里都坐满了人,她反常的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只想要寻一处安静的地点用餐。 转过一处拐角,她眼神随意的一放,忽然看见前面一辆黑色路虎,车牌极为熟悉,她往前快走几步,却在这时,看见车门打开,从驾驶座上走出了顾连筠,然后,他绕过车头,亲手拉开副驾驶的门,从里面牵出了一个身穿抹胸短裙的性感美人。 她定睛一看,那女人居然是白天见过一面的向小姐,而现在,她正挽着顾连筠的胳膊,往左侧的一家酒店里走去。 叶檬躲到暗处,亲眼看见那两人的背影隐进电梯里,浑身忽觉寒冷,这种感觉,让她想起那一晚在书房外,看见顾连筠温柔的讲电/话时,她也是这么站着,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她才回神,走进了酒店对面的一家西餐厅,点了份牛排,然后双眼一直盯着落地窗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视线恁是挪不动,生怕错过些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等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酒店外有人出出进进,却一直没有见过顾连筠的身影,和那位向小姐。 后来,餐厅的侍者告诉她说,要打烊了。 她强自牵出一抹笑来,要了一杯冰咖啡带走,面前摆放的牛排一直到凉透,她也没有动过一口。 然后,她手里握着冰咖啡,站在西餐厅外,正对着酒店的位置,傻傻的站着。 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酒店内的电梯,马路上车流不息,她始终没有挪动过一步,只是隔了一段距离,却让她陌生至极。 一杯咖啡喝尽,身体乃至心脏都寒透之后,她才收回眼,落寞的走开。 那条不被他回复的短信,全部内容是这样的: ——你昨晚说的那个,我们再谈谈吧.,我想试试。 * 谢谢我家小宝,919872741两位亲送的月票,大家这么支持我,我好开森~ 昨晚上我这边打雷闪电,奴家不敢摸电脑,到现在才更新,求原谅... 你是认真的么 老婆别悔婚,你是认真的么 裹了一身寒霜,叶檬回到酒店的房间里,面色怔然了无生气。舒悫鹉琻 明知是不可能,她在进门后的第一眼本能的看向沙发,黑色屏幕上闪烁着一个蓝色小点,她瞳仁一颤,几乎的扑过去,将手机点开,一条未收短信赫然是顾连筠发过来的。 ——等我。 简便的两个字,再没有更多的语言。 她望着手机出了好一会的神,直到屏幕由渐黑变为全黑,她才猛然一惊,觉得机身非常烫手,立即扔开来睃。 脑中募的勾画出顾连筠和向小姐挽手走进酒店的背影,她心尖一抽痛,索性不再看,拿了酒店准备的睡衣进去浴室里。 泡了近半个小时的澡,她才舍得出来,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湿漉的发丝时,敲门声攸的响起。 她手上动作一顿,挑眼看着门,心里明白知道站在外面的是谁,可就是不愿走去将门拉开鸺。 ——叩,叩,叩...... 既轻又礼貌的三声叩门,之后便不再有动静。 她茫然的转回眼,心想门外他早已经离开,她抬眸瞟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心里开始愤愤的想,在外面潇洒完了,为什么还要给他开门。 可她这般傲娇的后果,却是堵得自己难受,内心莫名其妙的腾升起一抹失落感。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起,她倾身看去一眼,“顾连筠”三个字出现在亮起的屏幕上。 她撇撇嘴,老大不情愿的接起:“干什么?” “开门。” 嘟的一声,他只顾自己说完之后,便掐断了通话,叶檬听着耳边突如其来冗长的繁音,一下子就怒了。 在这种刹那间充斥上脑间的愤怒感,驱使她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往门口冲,而事后,她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冲动是魔鬼。 电/话里他那般笃定的语气,好像潜台词便是: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开门。 而她怎么肯示弱,肯定会堂堂的证明自己确实是在里面...... 霍然一下拉开门,当看见顾连筠一手挽着外套,浑身酒气的斜倚在对面的墙上时,她恍惚间忘记了原本想要说的话。 “你......喝酒了?”她怔怔的问。 顾连筠抬眸,被醉意熏染过的黑眸半眯起,无意中透露着慵懒的性感,定定的看着她。 他扶着墙站起身,一步步往这边走来,叶檬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立即摆手阻止他的靠近,却没想到,伸出的手被他轻松的逮住,并往胸前一拖拽,她以着只手掩鼻的动作,被他按进怀里抱住。 “别动。” 耳旁,混着他口中的酒气一同喷洒在她脖颈间,她被呵得一阵痒,加之抵触他身上的味道,便要将他推开,可一动,他忽的轻声制止。 她乖乖的听话,撑在他肩膀上的手一刻静止。 顾连筠半个身子压下来,骨骼分明的胳膊挤得她生疼,偏又被他紧紧抱住,却一句话也不说。 叶檬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仰起头,将下巴靠在他肩膀上,“你怎么了?” 顾连筠还未应答,脚下忽然踉跄了两步,未有预兆的冲击连带着她身形也不稳,眼见他醉得如此深重,只好先将他扶进去再说。 而心里想的却是:活该,叫你和穿着暴露的美女去开/房,喝醉了,遭报应了,难受了吧,我才不心疼,一点也不心疼。 她架着他的肩膀,勉勉强强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几乎是用甩的,把他从肩上甩了下去,就要站起身来时,手腕再次没预兆的被捉住,她并未挣扎,顺着这股力道,仰倒进他怀里。 此时,他一双眼睛全然睁开,清俊的眸中毫无一丝醉意的迹象,看得叶檬怔了好一瞬,而后徒然反应过来,埋首往他衣服上胡乱嗅。 也许这丫根本就没醉,只是学她上一次将酒撒在衣服上装醉的伎俩。 “你刚才去了哪里?” 谁都没有说话时,他率先开口,却是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叶檬在这一刻,浑身凉透,她身形线条僵直,缓慢而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直直的盯视着他,不说话。 顾连筠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轻笑:“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苏秘书说刚才来送餐的时候,你不在。” 她心里悬着的一口气降落,还以为她犯傻站在酒店对面的样子被他看见了。 既然只是从苏秘书口中得知她刚才外出,那么也没有必要交代清楚,她脸也不红的随口扯了一句:“肚子饿,我自己跑出去吃东西了。” “吃了什么?”他又问。 她在心里想了几个菜,通通说了出来,就在话音一落时,无意逮到他脸上闪过刹那的心疼,她以为自己看错,还要再看时,眼前忽然放大他的脸。 他压低了声音,用了只有她能够听清楚的声音说:“以后别空腹喝冰咖啡,对胃不好。” 她脑中轰然一声乍响,耳边只余嗡嗡的鸣响,她怔了好一会,对于他说的这句话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看到了,而且是从对面酒店的某一层楼的窗户。 刚想问,他忽然将她往胸口拉近,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抚拍了几下,他眼眸随意的一扫,注意到面前矮茶几上摊开的采访稿。 “你从招标会结束之后就一直在忙这个?” 她傻傻的“啊”了一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便不疑有他的点头,“我想早点整理出来,公司给了我一个星期的假,跟着你来这边,我早忙完,就能早玩一两天。” 他清淡的眸子起了一丝波澜,“对不起,这个星期我会很忙,恐怕没有时间陪你到处逛逛。” 她嗤了一声:“我也没指望你陪。” 一滞,顺着那些稿子,她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你什么时候能够腾出时间来让我采访?” “先不说这个。”他执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黑如曜石的眸底划过一道涌动着的暗焰。 “你发给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叶檬微启的双唇闭合上,有意转开眼,不去看他,掩饰性的将鬓边的发丝勾到耳后。 “什么什么意思,我哪有给你发什么短信。” 顾连筠眉眼一扬,拿出自己那只手机,点开来,似是要翻到那条短信,叶檬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慌得从他手中夺下手机,然后迅速跑到旁边,手忙脚乱的找到自己发来的那一条,删掉。 这下,她心里舒坦多了,得意的冲他扬了扬手,“你看,哪里有什么短信。” 如此欲盖弥彰的举动,丝毫影响不了顾连筠,他似笑非笑,显然看穿了她的那些小九九,且不客气的拆穿:“你说想和我做真正的夫妻,是真的?” “哈!哪有!”她打起马虎眼,挪动步子靠过来,把手机还给他。 “肯定是你看错了,要不就看成别人发的短信。”她用手掩口,眼神飘忽不定,“已经很晚了,你还不回去休息?” 顾连筠脸上的轻笑终于有了一丝破裂的痕迹,他抬眸,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故作无事的表情,“是不记得了,还是真的没有说过那种话?” 叶檬面色不改,修得细长的眉毛往上轻抬,“我说没有就没有了,再问,小心我戳你。” 他愣了愣,眼中是几分不曾预料到过的困惑,眼神看着一脸“无辜”的叶檬,她说谎的功力简直是日益见长,脸都不曾红一下。 岂是不红,她心里早就已经在打鼓了,悔不该发出那样让他捉小辫子的短信,她暗自吐了吐舌,又强装镇定,不去看他过于强烈的眼神。 “好。”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走来,她便一步步往后退,直至后背挨到宽大的电视屏幕,退无可退时,她不得不紧贴着冰凉的壁面,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近到呼吸可闻。 “我只当你这次没有想好,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叶檬。” 他话锋一转,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迫得她的视线与他交/缠,半是沙哑的桑音低转暗沉:“协议是你要签的,我依你,一年后,若是你想离开,我不会勉强,但我从来就想没把这段在你眼里只是假夫妻的关系撇开,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我需要一个妻子,你若无法接受,我便等着你适应,我这个年纪的男人,不说血气方刚,到底还没有退化至阳/痿,你要一直和我拧下去,是不是也在协议上加上一条......” 履行夫妻间的义务。 这样的话,他险些冲口而出,而低头却是她无辜而澄然的麋鹿目光,让他瞬时敛下心头涌上的那层浅淡的薄怒,叹了叹,将她放开。 “好好休息,我明天会腾出时间给你做采访。” 叶檬前一瞬还被他吓得呼吸静止,怎料到顷刻之间他态度猛然转变,一时让她无法适应,她睁着眼,灵动的眸子里一片沉静。 顾连筠已经走到了门边,抬头旋开门把时,侧回头看了她一眼,停顿了几秒后,才推门出去。 叶檬连句晚安都没来得及说,她走到门口,心想总不能让人家觉得是被赶出去的,刚要推开门,忽然听见外面苏秘书的声音。 “总裁,您和向局长谈完了?” 顾连筠低应了一声。 苏秘书又说:“都说c市的房产局长是位清官,您要拜访他,他竟以为您是要行贿,幸亏他女儿向晴小姐,你们才有机会见上一面。” 顾连筠揉着发涩的额角,“向小姐送回家没有?” “送到了,可她......”苏秘书有些为难的摇头,想到那位大小姐野蛮刁钻的缠着他非要见顾连筠,还半威胁半强迫的打听顾连筠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就一阵头大。 后面的话,即使不被说出来,顾连筠也是明白的,他摆手,“你回去休息吧。” “可您喝醉了,真的不用照顾吗?” “没事。”他摇摇头,用房卡打开对面的门,苏秘书没有跟进去,而是亲眼看着他走进去后,才离开。 而叶檬站在另一扇门后,将他们刚才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浑身僵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自己又一次误会了他。 ********************************************************************************************************* 夜凉如水,月华自敞开的窗户泻进来一缕,打在叶檬身上,镀了一层丝绸般的绒边。 她趴在床上,无数次抬头看时间,哪怕夜里两点,她也没有一点睡意,手里握着的手机被她持续的翻来倒去,一双茫然的眸子里蕴藏了复杂的情绪。 她咬着指甲,想了很久,始终放不下心来,终是给顾连筠发去一条短信。 ——还醉着? 短信一发出去,不过两秒,滴声响起,对方已经回复,她急忙点开来看: ——清醒着。 她看着这三个字,似乎能想到此时他或许是和她一样躺在床上,或许是站在床边眺望夜景,而手机就放在手边易拿到的位置,才会回复得这么快。 ——你是认真的么? 做真正的夫妻,这个大胆的提议被他提及过两次,同时也被她拒绝过两次,却在第二次时,她忽然很想要问清楚他的心。 与之前那条一样,短信很快回复了。 ——你以为呢? 接着,又是一条: ——你认为我还是玩耍的年纪? 叶檬手指一颤,盯着屏幕久久没有动作,内心却涌上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狂潮,这样静谧的夜间,她恍然发觉,自己对这个男人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在意。 之后,她没有再回复,到底是因为摇摆的内心还无法安定下来,一个紫珊,一个向小姐,以及那次顾连筠把手机落在书房里被紫珊捡到,她挑衅打来的电/话里提过一句“那个女人的替身”。 她并不是不在意,也不是没有防备,可还是被他次次的温柔打进了内心,她从来不去过问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也从来没有主动问起过,她究竟是谁的替身。 这样并没有任何意义,他桃花不断,却并不花心,她心下不坚,亦难以迈步。 他们之间始终的存在着一张薄纸,他时刻想要戳穿那张纸,却屡次被她阻止,今晚主动发出去的短信,她只为求一个心安,同时试探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幼稚。 ******************************************************************************************************* 第二天,叶檬起得很晚,待她醒来时,慵懒的睁眼扫了一眼缀有水晶吊灯的天花板,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才从床上起来,进浴室里洗漱。 出来之后,她简单叫了些早餐,在吃的时候,听到手机短信响的声音。 她立即扑到床上一通乱找,好不容易找到随手丢的手机,按开来看,是一条短信。 ——下午三点,到j.e的分公司来,我腾出时间给你采访。 她嘴里还咬着半个小笼包,想要给他回一条过去,又想到他那么忙,该是没有时间看短信,也就放弃了。 才上午十一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她拿出昨天记录的稿子出来整理,刚一打开笔记本,心血来潮的登上qq,却意外的看见一个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头像在右下角欢脱的跳动着。 她手一颤,点开了,对话框里立即跳出一张照片来。 ——丫头,爷回来了。 楚承涣一手提着行李,一手举起在自拍,而背景,是a市的机场。 她白眼一翻,手指跳动在键盘上,打出一行字:回来就回来,干嘛要告诉我。 关闭对话框,她从文档里点开整理了一半的稿子,还没开始进行编辑,右下角的头像再次跳动出来。 ——哟嘿,居然在,让爷逮着了吧。 原本灰色的头像忽然变亮,她白眼一翻:我不在。 楚:出来吃饭,爷刚下飞机,饿了。 叶子:我不在a市,你自己吃。 楚:不在!!!为毛不在!!死丫头你蹦哪去了,爷提前通知过你要回来,还敢乱跑!! 叶子:【斜眼】关我屁事,我出公差。 楚:老子炸了你的公司去。 叶子:...... 她并不觉得那是一句玩笑话,那厮小时候就敢爬屋顶给人放臭豆腐,她丝毫不怀疑他会脑子一抽,真的跑去炸她的公司,她一点也不受影响,小时候给脸皮练就的金钟罩让她在这种事情上,早已经见怪不怪。 到下午两点,门被人叩响,她走过去拉开门,门外毫无列外的站着苏秘书。 “叶小姐,我来接您去分公司。” “哦,好,你等等我,我去穿件外套。”她让开门,好让苏秘书进来,然后风风火火的冲进去,从乱七八糟的床上拎起一件外套披在肩上,一回头,苏秘书还站在门口,她一愣,随即释然,他只是顾连筠的下属,怎么会进总裁夫人的房间,也就没强求。 下到酒店一楼,黑色的商务车就等在外面,她对这辆车已经非常熟悉,熟门熟路的钻进后座里。 在路上,她百般无聊,一会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苏秘书本性沉闷,绝对不会主动与她聊天,而她在无聊得快要打呵欠时,随口扯了一句:“j.e是不是有很多辆这样的商务车?” 苏秘书摇摇头:“不是的叶小姐,总裁说您要来,怕您出行不方便,才新买了一辆。” “啊,哈,是么。” 她将脸撇向窗外,唇线不自觉的上扬。 旧情人,挑衅 老婆别悔婚,旧情人,挑衅 j.e的分公司坐落在市中心繁华地带,周围皆是国际名牌旗舰店,叶檬站在足有十六层楼高的分公司外仰头望,眼前猛的被打上一道白光,另她刹那间晃神。舒悫鹉琻 顾连筠的办公室在十六楼,延续了他在a市的习惯,整一层楼独他一人使用,连秘书台都没设置。 在梯门开启后,叶檬没有立即走出去,而是留了个心眼,生怕一脚跨出去会和在a市一样的情况,便谨慎的往外探了一眼,没见到玻璃地面后,才松一口气,从电梯里蹦了出来。 而巧的是,和在总公司相同的情况,顾连筠并不在办公室里,她没有多问,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眼睛却四处乱瞟,没几眼,便发现对面墙上嵌的玻璃格子上,各式种类的玻璃杯。 想不到他那样半严肃半温柔的男人,居然会对杯子有这么狂热的收藏欲,她撇撇嘴,正要走过去凑近查看时,忽然清脆的一声,门把被人从外面旋开睃。 而后,完全敞开的门后显出顾连筠欣长的身影。 看见她在,他并没有惊讶,侧身将门掩上,才走过来。 “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够你采访用吗?鸺” 叶檬注意到他眼底的一丝疲态,怔了怔,没有多嘴,只顺着他的话头回答:“够了,只是几个简单的问题,我有办法把稿子的篇幅都写满。” 他沉吟点头,人已经坐到了落地窗旁的一处单人沙发,抬手对她招了招,“还不过来?” 她立即“哦”了一声,走到距离他只有五步距离的另一则沙发坐下,从包里拿出录音笔等必备的东西,便开始公式化的采访。 问题并不刁钻,早已经是她提前拟好的,无非是问j.e如何起家,又是如何在五年的时间内发展得如此迅速。 他一一应答,言词严洁,直达要点,以着成功商人的姿态端正而坐,浑身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公子气质。 采访进行到一半,有一位经理敲门进来,对他汇报项目的进展,采访不得已中断,她让到一旁,给那位经理腾出位置,而自己则懂事的站在旁边,悄然抬眼观察着顾连筠。 他下巴处隐隐有青色的胡渣,若不仔细看,不易察觉得到,一张脸尽管正色,也不难看出已是精神极限,他垂下的眸子内一汪死寂。 联想到这几天他忙得天黑地暗,白天处理分公司的事物,晚上还得出去应酬,每每她在隔了一道墙的距离后听动静,都能听见外面半夜十二点左右响起的关门声。 不一会,经理得到指示后退了出去,顾连筠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揉了揉凸显青筋的鬓角,而后从茶几上取了一根雪茄,点燃来抽了一口,又猛然发现她站在旁边,便把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 叶檬看见这个动作,急忙摆手阻止:“没关系的,你抽吧。” 他眉眼一抬,看着她,“过来,继续采访。” 她站在原地略一思付后,才走了过去,只是不为采访,而是绕到他身后,做了个令他想也没想到的举动。 “你很累了,采访再另外排时间吧。” 她难得体贴,甚至两手放在他头上,动作轻缓的为他按揉起额头。 顾连筠只字未言,平静无澜的眸子里划过一簇惊异和不可信,在她无意间低头看来时,他巧妙的侧开眼,敛尽眸中所有能够暴露他此时内心的情绪。 他仰起头,后脑勺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享受着她指尖轻柔的按压。 静谧的空间里,呼吸可闻,即便只是这样无语的一静一动,也莫名的叫她渐渐红了脸,只因一低头,眼前尽是他一张俊朗如神抵的俊颜,带着蛊惑人心的美色,一蹙眉一抿唇,都被她看在眼里。 而他在闭上眼之后,眼底的疲惫仿似消退了一些,她抬头瞟了一眼时间,从他进来算起,已经待够了二十分钟,如果像开始他所说的那样,那么,再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又会去忙其他,打破现在两人之间难得的宁静。 她忽然起了私心,不想提醒他。 可往往,天不遂人愿。 就在她心里打定主意时,原本闭目假寐的人缓缓睁开眼来,他抬手捉住了她还停留在鬓角的手,握在手心里,用拇指在她手背上抚了抚。 “好了,我还有会要开,今天估计不会再腾出时间来,采访只好押后了。” 叶檬顿时耸眉,“你不是总裁么,怎么还把自己的时间排得这么挤。”她指着墙上的时钟,“不是才十二点半么,好歹放自己一点吃饭的时间啊,这么赶,投胎啊?” 他轻声笑:“别瞎说,待会想去哪里就告诉苏秘书。” “我哪都不去!”她眼一横,拖着他就要往外走,“走,吃饭去,让那些人等等你再开会。” 顾连筠一把将她拽回,按进怀里,“别害得我成了为美人不早朝的商纣王了,乖乖听话,有事可以打我手机。” 她偏不听,这世上哪有做老板的反被员工逼得这么紧的,可是又没有立场多说什么,况且他十分坚持,也一副赶时间的样子,若是再强行留下来,恐怕她真的会成了祸水。 顾连筠笑了笑,再捏了捏她娇嫩的手心,才走出了办公室。 且不说她现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已经这么担心他,若是告诉她,他将一个月的工作全部压缩在一个星期内完成,就是为了配合她出差的时间一起回去,还不知道会暴跳成什么样。 想到刚才她气鼓鼓的拉着他的时候,脸上的关切并非作假,心里便一阵暖流,仿似一刻间,所有的辛苦都能化为乌有。 在他走后,叶檬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也没有那个心情,索性收了东西,没有叫上苏秘书,自己悄悄出了公司,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 走着走着,她买了街边的小吃,两只眼睛从满手的食物后露出来四处乱看,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也不知道想要买什么,天色还尚早,回酒店更加没事做,她脚下步子逐渐变慢,毫无目的的继续前行。 拐到前面的一条街,发现有一家新开的雕塑馆,她驻足观看了几眼. 闲来无事,叶檬觉得进去观看一会也好,她虽对艺术一窍不通,却也知道这种场合是不让拍照的,也就将照相机收好,才走了进去。 然,如果她事先预料到,会在里面看到叶振涛和他女儿叶鑫,也许她会一步也不会走进来。 趁着还没打照面之前,她急速转身离开,仿佛身后跟了什么可怕的瘟疫,脚下步子迈得极快,却一时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她在转过一处白色屏风时,攸的被侧边伸出来的手给拖进了暗处。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便看见了唐尚杰半显惊讶又疑惑的脸,她面色一滞,神色比之前更加黯然。 “叶檬?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放轻了声音问。 叶檬想也不想的甩掉扣在胳膊上他的手,连话都懒得说,打算直接走开,却不想一脚跨出去,恰好看见叶振涛和叶鑫与其余几位状似商人的男士,正往这边走来。 她脚步一怵,只要再往外走一步,如此近的距离,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由是她缩回脚,贴着屏风边沿站立,可身后逼过来的气息再次将她笼罩。 她怒极回头,狠瞪着一派淡然的唐尚杰,还没说话,又是被他突然的扣住手往内拖了一些。 她再次甩开手,这里虽然不易被人注意到,光线也暗,可和把自己曝光在那对父女面前比起来,她更加不想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这会让她恶心想吐。 “这家雕塑馆是c市一位官员开的,叶家受邀过来,难不成也邀请了你?”唐尚杰低下头,细细的打量起她。 自从绝交之后,叶檬最厌恶的便是他这种时刻用估量价值的眼神看着她,她胃里猛的一阵翻腾,条件反射的离他远一点。 “和你有关系?”她挑眉,语气僵冷。 唐尚杰的一张脸也在刹那间冷凝下来,他悄无声息的往前逼近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里闪着别样的东西。 “你非得用这种态度对我?真有那么恨我?” 叶檬重哼一声,配合着翻出一个白眼,“你试试看哪天叶鑫脱光了躺别人床上,拍下肮脏的照片被有心人拿到你面前,你在看过之后还会不会再要她。” “我会。”他毫无温度的嗓音,脸上卑鄙的扯开一抹笑,“我本来就不爱她,她和谁一起做那事,于我有什么关系。” 叶檬一滞,不可思议的看过他一眼,这个男人居然被权势金钱洗脑得这么没人性,她虽然和叶鑫不合,但好歹站在女人的角度,或多或少觉得同情,而她更加同情之前眼睛被屎糊了的自己,没有早一些看清他的真面目。 就在她暗自恶心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被刻意压低了传来,“叶檬,你到现在还只要一看见我就摆出一张恨得不行的脸来,我猜猜你该是有多爱我,才会恨得这么深。” “哈!哈!哈!” 她无语的哼了三声,都说树不要皮人不要脸,在面前这个人的身上就能充分体现,她淡定的拨了拨垂在胸前的发丝,用一种半讥半讽的眼神嘲笑着他。 “别自作多情好吗,连恨和厌恶都分不清,我真不明白你每次在叶鑫和你老丈人面前做戏的时候,眼皮会不会颤一下。” 说话间,她从屏风的空隙往外间看去一眼,叶振涛和叶鑫已经走远,该是她趁机溜走的时候,也不管身后唐尚杰到底还会不会说什么来还击,猫着头就要往外走。 可脚步还没完全迈开,腰上冷不丁的横上一条胳膊,将她大力的往后一掼,后背紧实的甩进一堵肉墙里。 她愤怒的侧回头,半仰,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放开,否则被你岳父和未来老婆看见,别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唐尚杰纹丝未动,以情人间亲昵的姿态半搂着她,垂下的视线被额前的刘海一晃。 叶檬近距离的瞥见他眼底划过的一道受伤和哀戚,略微怔了怔,又觉得是光线太暗,导致看错,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人身上,看见他那般无助的神色。 “叶檬......”他低低的唤了一声,恍惚夹带了叹息。 这样的语气是她久未听过,而又是在他和叶鑫有一腿之前,她经常会从他口中听见的,既纠结又愧疚,往往还隐了后话,却从不说全。 她有片刻的晃神,甚至忘记了继续挣扎,不由多看了他两眼,狐疑的眯起眼。 “我到底是低估了你在我心里的影响力。” 他俯下头,想要用额头抵在她肩膀上,叶檬很恶心他这样的动作,立时浑身卯足了劲,将他推开。 “发什么鸡疯啊,想演琼瑶别拖上我啊。” 她重重的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为了防止他再次靠近,想也没想的迅速转身。 幸好这次他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也没有再追上来,她一口气小跑到门口,脚步也没有停下来。 “叶小姐。”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细腻的女声,叫住了她。 叶檬回头,意外看见身穿长礼服的向晴往这边走来,抹了大红色口红的嘴角似笑非笑。 她很不喜欢被这样的人注视着,却奈何对方并没有表露出敌意来,她基于礼貌,仍是回了一句:“向小姐,好巧。” “不巧了,这件雕塑馆是我开的,你会看到我也不奇怪。” “你?”她略微诧异。 向晴不置可否的点头,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挑着她,“我给顾总裁发了请帖,没想到他人没来,妻子倒来了,让我这里蓬荜生辉。” 叶檬瞬间觉得浑身爬满了虱子一样不舒服,她最会察言观色,当然看得出向晴并非真心的恭维,那言语间始终有着浅淡的疏离和轻蔑。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这种千金小姐,只是面对面站立,都让她觉得颇不自在,而话题一扯到顾连筠身上,她本能的避开,“我不知道呢,我是自己逛到了这边,觉得好奇,就进来观看了一会。” 她话音一落,清楚的看见向晴嘴角扯出的一道讽刺的笑,“是来看雕塑品的,还是来看旧情人的?” 叶檬浑身一僵,脑中立即显现出一个念头来,又觉得不可能。 可当向晴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翻到某一页,像是揪中了她的把柄一样,得意的举起放在她眼下,讥道:“你猜猜,如果顾总裁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的贴在一起,会怎么样?” 照片上,恰好是唐尚杰将她按回怀里,她仰头瞪视的模样,角度拍得相当清晰,而且是刻意隐去了她脸上真实的表情,让人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一对多么亲密的情侣。 此时,叶檬脑子里跳戏的闪出一个认知来——这特么的像素也太好了一点,连那样暗的角落,也能把人拍得一清二楚。 向晴以为自己胜了一筹,见叶檬不说话,很是理所当然的把这认为是对方理亏,她笑得更加得意,也愈鄙夷,心想这种女人身边有了一个顾连筠,还敢出来沾惹别的男人,想她努力了这么多天,也未有半点机会,这种极品男人配给渣女,实在是太恶心了。 “你别怪我,我现在相当期待顾总在看过这张照片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向晴扬了扬手机,当着叶檬的面把照片发给了顾连筠,而后一双眼睛盯视在屏幕上,直到显示“发送成功”,才将头抬起,原以为会看见叶檬惊慌失措的脸,却没想到—— “发出去了吗?”叶檬好奇的凑过去一眼,没瞄到,觉得有些可惜。 向晴难以置信的低问:“你......不害怕?” “呵~”叶檬荡开眼角哼笑:“我为什么要害怕,顾叔叔疼着我呢,才不会相信照片上的东西,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啊。” “不可能!” 向晴怒声喊着,踩着脚下锤子般的高跟鞋将她拦下,细细的查看她脸上的表情是否作假,修长的眉毛往里间一耸,“你怎么可能会表现得这么满不在乎,就那么相信顾总看过刚才的照片后不会为难你?” “他干嘛要为难我?”叶檬无辜的反问,“比起看照片,不如我亲口解释来得好吧,况且照片上男人的身份他也知道呢。” 说到这里,她故作神秘的呵呵笑,两眼煞有其事的往四周谨慎的瞄了两眼,然后将唇凑过去,本着气不死人也绝不让自己呕死的“崇高”心态,满眼带笑的对向晴说:“那个男人呀,是我的前男友呢。” 向晴瞳孔一缩,更加难以置信,面上已显露无可奈何之后的怒气,娇声指责:“居然和前男友偷腥,你也真够下/贱的!” 叶檬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于是极给面子的点头应答:“你说得对,所以我现在要去找我那亲爱的老公,给他解释。” 她往旁边侧开一步,用拇指和食指拎开向晴挡在身前的一只手,并笑嘻嘻的打过招呼,仰首挺胸的走开了。 转身之后,她面上的笑容顿时滞了下来,旁人根本看不出来,她的心脏蹿升到了哪种速度。 向晴好歹也是官二代,从小在权势当中摸爬打滚,自然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倘若刚才她露出半点的恐慌或者示弱,都会让对方逮着机会。 说起看眼色,不会有人比叶檬还快,她从小便在白眼当中长大,受的鄙夷比这些瞄上她老公,并存心来挑衅的女人要多得多,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保护自己才是最好。 也幸好,她没有露出一丝破绽,蒙混过了关。 没走几步,手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摸出来一看,“顾连筠”三个字出现在屏幕上。 ** 谢谢瑞城居士,136****7455(电/话号码吧?嘻嘻,银家给你遮住了),wang-529几位亲送的月票,实在是太感谢了,我一个新人,你们都愿意把月票给我,来,排排站,么么么么么哒~ 顾叔叔,我饿了【还有一更~】 老婆别悔婚,顾叔叔,我饿了【还有一更~】 叶檬摸出来一看,亮起的屏幕上赫然出现“顾连筠”三个字。舒悫鹉琻 她手心一烫,怔然的晃了晃神,鬼使神差的摁下拒接键。 回到酒店以后,叶檬选择性的将之前在雕塑馆发生的一切不愉快都抛之脑后,心态平和的洗了个澡,再慵懒的卧进沙发里看电视。 模模糊糊中,她脑袋搁在胳膊上,渐渐拢上了睡意。 上下眼睑多次打架,分明已经困到极致,却执拗的不肯彻底的睡过去,脑中还保留了一丝清醒瞑。 直到敲门声传来,很轻,十分的礼貌。 叶檬噌的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三两下蹦过去,门一拉开,还未完全见到人,脸上已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顾连筠忙到晚上十点,本来不该提前到这个点下班,下午见到向晴发过来的照片后,一直心绪不宁,打给叶檬,她也不接,以为这丫头一个人躲着默默垂泪,怎料到,门后出现她一张绽开的笑脸珥。 他眉一扬,“你似乎心情不错。” 叶檬笑脸一滞,快速垮下来,“只是表象,我心情哪里好了。” 她让开空间,以便顾连筠走进来,自己怂拉着肩膀趴在沙发上,郁郁不乐。 顾连筠了然的瞟了她一眼,走到近前坐下,抬手将她颊边垂下的发丝勾到耳后,“见到他了?” 她猛然睁开眼,见他一脸温和,并不是来兴师问罪,不禁微自己刚才片刻腾升起的戒备而小小的羞愧了一下,她急忙垂下眼,闷闷的点头。 而他又问:“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 叶檬不语,顾连筠从来不是她过去那段失败感情的见证者,也不是她可以倾诉的对象,世上最难负担的是情感,最缺陷的是明知自己一颗摇摆不定的心,尚且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清楚,还是盼着能够日日见到他。 而她不说话,顾连筠也没再问,他蹲下身来,视线与之平行,手指划过她眼角,干涩一片。 他莫名的感觉到心口一阵抽痛,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后背,“好了,别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就你一身的刺,不把别人扎得千疮百孔已经很好了。” 她嘻嘻的笑,侧首看过来,直直盯视进他瞳仁深处,小心的问:“你不生气呀?” 他无奈失笑,“我生什么气。”一顿,忽然反应过来,“难不成是怕我生气,所以才不敢接电/话?” 叶檬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趁被他完全揭穿之前,讨好的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顾叔叔,我饿了~” 顾连筠单手撑在地上,另一手不知道该怎么放,淬不及防的被她拉至眼前,这样一句简单的话,恁是叫他呼吸猛然急促。 他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一张精致的小脸,瓷娃娃般惹人心疼的五官上,浅淡的黛眉,挺直的鼻梁,再往下,娇俏粉嫩的小嘴,未施粉黛的脸上犹带着一股沐浴之后的清香。 挠得他心里一悸,若不是定力强大,只怕早已经攫住她吻了下去。 半响,他才轻吐出一个字:“好。” 他拍了拍她的背,继而从地上站起来,拿起座机拨出去之前,问她:“想吃什么?” 叶檬单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的晃了晃头,“面条,要大份的。” “好。” 他自然依顺,不一会,酒店服务员送上两份意大利面,叶檬揭开盖子之后,作势要在沙发上开吃。 顾连筠眉心一蹙,十分不赞同她糟蹋的摸样,二话不说的抱起她,将她放进饭厅的椅子上,而自己则在对面坐下,将另一份面食放在面前。 她是真的饿了,没一会就把整份意大利面全部吃完,然后贼兮兮的瞄着他面前那份,眼睛眨也不眨。 如此强烈的视线,他瞬时感知到,顿时了然她心中所想,笑了笑,用筷子把面前的碗递给她,“吃吧。” 她假惺惺的眨巴眼:“那你呢?” 他只吃过三分之一,故意不答她的话,挑着眉,好笑的看着她。 叶檬被看得发囧,又实在太饿了,便假装推辞不过,偷摸的把碗偷/渡过来,“那我吃了哦,是你让的,不是我抢的哦。” 这有区别么。 他嗤笑,明知她是故意那么说,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却仍旧因她不甚完善的借口而挑了一眼。 吃饱之后,叶檬餍足的盘腿坐在椅子上,看着顾连筠把垃圾都收好,再丢进垃圾桶里,又接了两杯清水,其中一杯递给她。 她理所当然的接过,一点都不为自己的懒惰而羞耻。 一口气喝下半杯,发现顾连筠正站在阳台上听电/话,面上神色冷凝,严肃的抿着唇,她猜想一定是公司的事,颇有眼力劲的打开电视来看,自动忽略掉他时而应答的声音。 待他结束通话之后,二话不说的抓起外套和车钥匙要走,叶檬在半道将他截了下来,没忍住的问出:“要去哪里?” “有人在海滨路那块地闹事。”他并不隐瞒,轻手拿开她的手,“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好就回来。” 叶檬面色猛变,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块地指的是那日在招标会上标下来的,她之前跑过不少此类的新闻,明白聚众闹事的民众不像他轻松的语气好打发。 “我也一起去。” 她松开他,跳下沙发冲到床上找衣服。 顾连筠眉心一结,不答应:“你去做什么,好好在这里待着。” “我偏不。”她回眸瞪过来,洗完澡之后牛仔裤长袖t恤的打扮给她省了不少的时间,随便抓一件外套穿在身上,想了想,又返身回去拿相机。 顾连筠看着她一系列的举动,本是严肃的一张脸,难得的抽了抽,在她冲过来险些撞进怀里时,他及时伸手扶住,一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的样子。 “这里是c市,你就算拍了几张照,打算拿到那个报社去发。” 她恍然反应过来,怔怔的眨眼,“对哦。” 语气一滞,扬手将相机扔开,“管它呢,反正我要跟着去,万一你被那些人砸伤了,我好歹能帮你捡块大石头砸回去。” 他挑眉,笑了笑,没有再拒绝,倒是不放心她这种冲动的性子,又耐心的嘱咐:“到那之后别轻举妄动,你是媒体人,知道怎么在混乱中避难。” 是的,她的确在这方面有一套办法,新闻归新闻,可从来不会让自己的身体吃亏,便没反驳他,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保证之后,他感觉比谈下一个项目还要轻松,腾出一只手来揽着她的腰,一同下到负一层的停车场,取了车离开。 一路上,叶檬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两只眼睛扫射激光一样盯视着周围,徒把车内的气氛弄得紧张。 而即便她此时故意说笑来逗乐,顾连筠也是笑不出来的,他不过才标下那块地一天,便有人过来闹事,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他只稍动一下脑子便能猜到。 二十分钟后,车在距离海滨路半条街的位置停下,夜间车辆较少,也并不嘈杂,从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见前面堵在路口的人群。 他在接到苏秘书的电/话时,工地已经被这些人砸了一通,而他自身也受了些伤,对方大概三十人左右,个个下手狠重,苏秘书已经报过警,而直到顾连筠赶过来时,一个警察的影子都没见到。 他不禁对c市的警备有些失望,拧眉从手机上翻出一个号码,直接打到这块片区的总局长那里。 对方一听是他,立即唯唯诺诺的称派出的警察已经在路上,他深谙商政界这些个虚套的说辞,心里虽然不满,却也没有拆穿。 挂了通话后,他侧身,看着所在座椅上,正张头往外往的叶檬。 叶檬睁着的双眼内一片茫然,用眼神询问他这句话的意思,而他却用行动直接告诉了她。 **** 谢谢7236586送的月票,(*00*) 叶檬受伤 老婆别悔婚,叶檬受伤 叶檬趴在方向盘上,两只手使劲拍着车窗,口中叫嚷着一连串听不甚清楚的话语。舒悫鹉琻 就在五分钟前,顾连筠趁她注意力都放在外面,竟然将她锁在了车里,而后独身一人下车。 待她察觉到不对劲时,只能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那一步步迈得沉稳,丝毫不惧,可她心里却怕极了,对方人那么多,现场又是一片狼藉,哪怕他有天大的本领,怕也是平复不了那些人的。 真特么脑子抽了犯二傻是吧,有她这么一个现成的打手不带上,非尼玛做作的要冲英雄。 叶檬直捶到手心发颤,她烦躁的扒了扒头发,矮下身在抽屉里一通乱找,祈祷着其间有被他放进去的钥匙睃。 结果,却无果。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傲然立于人前的顾连筠,他面无惧色,双手插在裤袋里,抿唇一言不发。 纵使这样,以他出众的气质,以及浑然天成的上位者威压,一出现,便让喧闹的现场安静了下来鸷。 从叶檬的角度,她看到旁边有人对另外一个人说了些什么,然后这些人个个面面相觑,不一会,竟团团将顾连筠围住,大抵是问清楚了他的身份,却没想到老板亲自现身,活该捡了个大便宜。 而顾连筠身边,只有三五个工作人员,与专业的保镖比起来相差甚远,只见他排开众人,站了出来,薄唇轻翻,状似说了什么话。 对方有人与之对话,许是没有谈拢,又或许顾连筠的态度十分强硬,且分毫不让,令这些人觉得没有捞到好处,三言两语便争吵了起来。 顾连筠一双寒彻的眸子,不动声色的扫了众人一眼,身形站得笔直,毫无退让之意。 不知道是谁率先捡了一块石头往他扔去,恰好被他快速一闪,石头擦着肩膀划了过去。 人群短暂的安静了几秒,之后,仿似有人按了开关,渐渐的有人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一个,再一个,前仆后继的往顾连筠围了过去。 “他!奶!奶!的!” 叶檬低咒一声,奈何被锁在车里,一身的本事使不出去,找不着钥匙,便企图强行将门撬开,眼角余光却时刻关注着那边。 之后,一件让她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顾连筠单手捏住冲上来的其中一人的手腕,微一使力扭断了骨头,然后毫不留情的甩开,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回身一个扫腿,踢中了另一人。 叶檬到今日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时而温和时而严肃,总对她不冷不热的男人居然是会跆拳道的,那一招一式,不至于致人死地,却招招狠毒,直击要害,对方皆是只有蛮力而没技术的人,短时间内,他十分轻松的制服了六七个人。 叶檬看得眼都不曾眨过,明知道他不会有危险,还是担心得心尖一颤一颤的,她扭了门把许久,怎么也扭不开,索性用脚踹,踹到第五下的时候,她差点爆出粗口,门恁是被她给踹开了。 一钻出车外,她立刻往前方跑去,越到近处。愈加听清那些人说的话。 “管他什么赔偿不赔偿的,关老子屁事,老板说了,把这事闹到明天的头条,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j.e的总裁居然亲自过来了,这事想不闹大都难。” “废什么话啊,打得过他再说!” 叶檬越听越气,脑子里一股气只往上冲,她想也没想的冲到顾连筠身边,擒住一个打算从背后偷袭他的人,二话不说给了个过肩摔,矮身时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瞄准其中一人的眼睛砸了过去。 忽然,后背一紧,有人揪住了她的衣服,叶檬警戒心顿起,正欲用手肘突袭身后那人,而余光瞥见顾连筠的脸,稍放了戒心,顺着他的力道贴近他怀里。 腰上立即横过来一只手将她牢牢捆住,顾连筠凑近她耳边低吼:“你下来做什么,很危险。” “我才不怕,好歹我也能帮帮你。” “胡闹!”他已经应付过十几个人,口中喘着粗气,还得抱着她避身,比之前要吃力许多。 叶檬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气汹汹的要继续揍人,却被他擒在怀里动弹不得,她顿时急了,想要掰开他的手,“你放开我,小心别人从身后偷袭你。” 他不予理会,一个侧踢,撂倒一人。 恰好更多的工作人员赶过来,他抱着她逐渐退到人群外围,才松开手,面上神色愠怒,豹桀般狠厉的眸光直逼着她,“谁让你下来的。” 她心里一怵,被他看得不知道该如何发声:“我......担心......” “叶檬,我还真是小瞧你的调皮劲了!” 叶檬被他吼得不敢再说话,颤着下巴觉得十分委屈,心想老娘过来帮你,还有错了不成。 而下一秒,当顾连筠将她抱进怀里,有力的胳膊捆着她肩膀,在她耳边紧绷的叹出一口气:“千万别受伤。” 她惶然的瞪大眼,鼻尖充斥了他染过汗水之后的男性气息,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她骤然睁大眼,募的推开他的怀抱,又抱着他强行转身。 然后发生的事和狗血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模一样。 顾连筠背身而立,注意力又放在她身上,由此没有察觉到身后举着棍子往他逼近的人,而叶檬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在转身之后,肩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 砰的一声,打她的那人被顾连筠一脚狠踢摔进石堆里。 叶檬捂着肩痛呼,顾连筠立即拉下她的手,掌心按上去揉/捏。 远方警笛的声音呼啸而至,混动的人群全部停止了动作,接着,又因确认警察的到来,而掀起另外一阵惊动。 之前接到顾连筠电/话的张局长几乎是从车上滚下来,跑到他身旁,一见现场的狼藉,立时惨白了一张脸,颤着手解释:“顾总,我们在路上遇到一点意外,来晚了一点,您没事吧?” 顾连筠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没说话,颊便的肌肉因抿唇的动作而稍稍突起,盛怒的脸上犹自噙着一抹迫人臣服的威压。 张局长没讨得好,又碍于在下属面前抹不开面子,忙挥手吩咐把闹事者全部逮捕起来。 叶檬缩在顾连筠怀里,即便身子紧贴在他前胸,也因他身上的冷意而不由自主的发颤,她不敢去捂伤口,也不敢哀叫出声,只一味的咬牙忍着,哼哼着扮可怜。 顾连筠将她按进怀里,冷冽眸光逼视着已经被戴上手铐的一名闹事者头目。 “安瑞集团是吗,回去告诉你们总裁,这件事,我不会罢休。”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喜怒,却莫名的叫人一阵胆寒。 话一落音,他弯腰将叶檬横抱起,毅然转身往车的方向走。 叶檬勾着他的脖子,从他怀里悄悄抬起头,他半边脸被覆上阴影,从下往上看的角度,徒然叫人心生畏惧,头顶墨色天幕被他一张喜怒不明的脸隐在脑后,纤长的睫毛下勾勒出一双凛冽的双眸。 她心里一懔,赶紧垂下头,不再去看,而当她被放进副驾驶,顾连筠一脚踩下油门将车开走时,也没有认真的看过她一眼。 叶檬才知道,他在生气。 而她不敢问他到底在气什么,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且又愈发强烈的趋势,刺激得她由天灵盖罩下,浑身通透的酥痛感。 十分钟后,车在一家医院外停下,叶檬抬头望着窗外明晃晃的灯光,脖子一缩,一脸哀求的看着他,“我不疼了,可不可以不进去?” 她自小闻不惯医院的味道,又特别怕打针,宁肯痛死也坚决不进去。 顾连筠哪肯依他,甚至连看也不曾看她一眼,绕过车头,拉开门强行要将她抱出来。 叶檬扒着车门不肯出去,口中嚷嚷不止:“我都说不疼了,干嘛还要进去......嘶——” 剧烈的动作下,牵扯到肩上的伤,她本能的倒抽一口凉气,而顾连筠的脸,黑得深沉。 暧/昧,缱倦 老婆别悔婚,暧/昧,缱倦 事实证明,叶檬从来就不能在顾连筠所认定的事情上与他扭性子,特别是在他已然生气的时候。舒悫鹉琻 十分钟后,当她坐在外科办公室内,被护士往肩上擦药水的时候,她从侧边墙上的一面镜子里看见那处鲜红一片,每被沾了冰凉药液的棉签碰触的时候,身子皆忍不住往后颤了颤。 而顾连筠只是淡定的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并不看她,也不理会她偶尔叫得大声的呼痛。 他这副满不在意的模样,让病房里的护士们纷纷春心荡漾,同时也认定他对叶檬的漠不关心,正在给她擦药的护士正是笃定了这一点,从刚开始的慎重,到被她总是娇滴滴的呼痛声惹烦,当即眉眼一横,哼道:“只是皮外伤,擦个药酒就好了,你总动来动去让我怎么给你伤口消毒,这点小痛都忍不了,还嚷嚷什么啊。” 边说,她重重的用棉签杵了一下叶檬的伤口瞑。 立即引来叶檬比之前还要大的叫喊声,这次是的确被弄疼了,她缩了缩肩膀,委屈的咬唇,眼眶里蓄了两泡要落不落的泪水,而求助的目光瞥向终于向这边看来的顾连筠。 她嘴唇往下一扁,屈屈的低唤:“顾叔叔~” 顾连筠往这边看来一眼,并不是看她,而是在看她肩膀上护士拿棉签的手,眉头不经意的蹙起,且起身往这边走来珥。 那位护士一直在用余光观察着他,见他走过来,急忙娇羞的垂下头,装作细致的给叶檬处理伤口,谁知这个俊帅男人一走到近前,说的第一句话,叫她顿时芳心碎了一地。 “请对我妻子温柔一点。” 他拿了新的棉签,沾了消毒碘酒,再把叶檬从椅子上抱起来,放置在腿上,长胳膊横过她整个娇小的身子,一下下轻柔的为她擦药。 叶檬得意的趴在他肩上,从他怀里扫了病房一周,之前那些对着他流口水的护士们因他的那句话脸色骤变,特别是之前弄疼了她的那位护士,无措的站在旁边,惨白了脸色说:“对不起顾总,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妻子......” 这一幕,让叶檬心里爽翻了,她豪放的伸出一只手,想装大度的说声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可话还没出口,只不过是稍稍动了动手,便被他捉住,面色不改的回应:“不知者无怪。” 叶檬颓丧的垂下脸,已经一个小时了,他才终于肯理她,虽然只是上药,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她躺在他怀里,在心里低咒了一百遍,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更遑论是顶嘴。 上过药之后,顾连筠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药/膏,轻轻的贴在她肩上,而后抬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好了。” 叶檬从他怀里站起来,眼巴巴的看着他在听医生的叮嘱,听完之后,才站起身,却是绕过她,直接走出了病房。 她一愣,直到门口已经不见他人影,才后知后觉的追出去。 顾连筠果然没等她,径自快步的往前走,她快跑了一会才将他追上,喘着气正要说些讨好的话,募的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顾总,您等一下。” 一位护士追出来将他叫住,顾连筠转过身,而身后的叶檬没有急刹车,直直的撞进他怀里,下巴搁在他胸口的骨头上,被撞得生疼,而他却连扶她一下都懒得抬手,只是礼貌的对护士点头,问:“还有事?” 那护士小心的指着他的手,“您的手,不用处理一下么?” 手?手怎么了? 叶檬立即捉住他的手往上抬起,他右手手背上有一道被利器划开的口子,鲜血已经凝在伤口边,袖口处沾了几滴玫红。 叶檬这才醒悟过来,难怪被那么粗的棍子砸了一下,自己居然只是皮外伤,原来在她被砸的那一刻,虽然自作聪明的抱着他转身,他却以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在棍子砸过来的时候,用手背卸了一部分力道。 她低呼一声,翼翼的捧着他的手,“顾叔叔,进去处理一下吧。” “不用了,只是小伤。”他收回手,不看她,话亦是对着护士说的。 而后,他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叶檬只好跟上,在脚步齐平的时候,忽然整个人扒在他身上,执拗的说:“不走,除非你进去把伤口包扎一下。” 他停下脚步,垂眸看来,叶檬盼了一晚上能被他正眼看待,现在终于是实现了,可那样无温的眸子,莫名的叫她心里一凛,连话也忘记说了。 事实上,顾连筠此时被气得余怒未消,根本不想与她说话,却又更不放心丢下她,过去见识过不少她耍赖的戏码,每每他都默认下,顺着她,可这次,他不打算再这么做了。 他连眼皮都不眨,把叶檬从身上扒下来,在她有所觉开始抗拒时,再抗到肩膀上,于众目睽睽中,将她用抗的方式抗进了电梯,再塞进路虎车内。 叶檬瞪着眼,两腿缩在座椅里,偷偷的抬眸打量旁边凝神开车的顾连筠,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悄悄琢磨究竟是什么值得他那样生气。 然,一直回到了酒店,饶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 “我说——”她一手撑在顾连筠的房门上,阻止他关门的动作,委屈的仰头看他:“顾叔叔,你到底要气多久?” 其实,她还想问,你到底在气什么。 这样的话,她绝逼不敢在现在问出口,便想了一个还算委婉的问句。 他长臂一探,摁亮了墙上的开关,平静无澜的眸子凝着她,对立而站形成对峙的情景。 而事实上,叶檬只是觉得委屈,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心想若不是她冲出去帮他抵挡了一部分人,说不定他身上已经受伤。 可这样的好意,他非但不领情,反而一晚上都给她摆脸子看,光是惴惴不安的端着一颗心,她也已经受了一晚上的煎熬了,此时被他天生卓然的身高,以居高临下的眸光扫着时,她终是没抵住内心翻涌的酸楚,嘴一扁,哭了出来。 顾连筠一怔,本来只是吓一吓她,没想到会把她惹哭,意识还没决定该怎么做的时候,手已经伸了出去,想帮她擦一擦脸上的泪水,可一伸到半空,突然动作一止,又堪堪垂了下来。 叶檬分明是见到了他的动作,心有不甘,在他放下手时,猛的探手捉住,强制的控着他的手来抚去脸上的泪珠。 而下一秒,当顾连筠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将她拉进怀里,再砰的一声撑上房门时,她一瞬止了哭声,还没来得及抬头一看究竟,骤然被他一股大力掼在门上。 她疼得嘶了一声,想往前站一步,忽然感觉到他整个身子都压了上来,堵在她胸口,而脸与脸之间的距离,只相隔了两厘米。 他抬起她的脸,虎口扣在她下巴处,鼻息间喷薄而出的火热气流拂在她脸上。 “叶檬,我竟然低估了你的存在,对我的影响力。” 她全身猛然一颤,感觉是在恍惚中听见了这句话,她一时间瞪大了眼,茫然无措的盯着他。 “不信么?”他呵笑出声,唇毫无预兆的压了下来。 这根本算不的吻的一个吻,叶檬没感觉到被呵护,娇嫩的唇瓣被他的牙齿磕得生疼,她极不喜欢这种粗暴的方式,当即伸了手要去推他,却在动作进行到一半时,徒然被他只手捉住,将她的双手绑缚在头顶。 她吓坏了,睁着眼看他近在咫尺的纤长睫毛,他闭着眼,根本不看她,唇上的动作由原先的粗鲁缓慢变得温柔。 他搂着她的腰往上一托,捆着她双手的手也放下来,掌心贴在她肩膀下伤口尾巴的位置,带着她转身,将她挤压在墙缝间。 她更加动弹不得,被夹在冰凉的墙面和他温热的胸膛间,她不耐的扭动着娇躯,想要挣开他的唇,却在不小心微启小口的时候,他的火舌趁虚而入。 叶檬渐渐的感觉到呼吸困难,这样单方面的深吻,她只是承受,从未经人事的她在这方面完全木讷,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吻。 顾连筠渐渐的不满足于只是唇舌的交/缠,手指挑开了她的衣摆,毫无预警的钻了进去。 叶檬感觉到腰上一凉,继而有温度传递过来,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手覆了上来,正在她胸部以下腰以上的位置揉/捏按压。 她浑身酥麻,大脑仿遭电击,已经自由的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挣扎,手顺着他胳膊的线条往下,寻到他的手往外按压,而推搡的结果,是被他用手指挑开了胸/罩。 她立时娇吟了一声,在神智被情潮覆灭的顾连筠听来,莫不是最好的鼓励,他动作更加深入,两只手指捏着她顶上的樱桃挤压了一下。 骤然的疼痛感从胸口仿似花开一样蔓延开来,她说不清身体上的感觉究竟是难受还是愉悦,而她唯一能确定的事情,便是继续这么被他吻下去,会发生男女间共处一室所能发生的事情。 她再次伸手要推开,而他却忽然停止了动作,唇与她分离,覆在胸/部上的手也稍稍退开些许,温柔的将她的胸/罩拉下,再整理了凌乱的衣摆。 “叶檬......”他沙哑着嗓音,被情/欲晕染过后的性感磁嗓在隔了两厘米的距离漫开,他单手执起她的下巴,迫的她的视线与他相缠,灼热的呼吸自鼻息喷出来。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他说。 叶檬大脑一片空白,她掏了掏耳朵,完全不敢相信刚才所听见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这时,她忽然感觉到小腹一阵抽痛,最私密处涌出了一股热流。 她面色突然变得惨白,双手揪紧了他胸前凌乱的衣衫,瞪着眼,下巴狠颤。 察觉到她骤然紧绷的身体,顾连筠紧了紧搂在她腰上的手,柔声问:“怎么了?” 她一脸的酱紫色,嘴唇往下一怂拉,几乎是要哭出来是嗓音:“顾叔叔,我好像......那个来了。” 他脸色一僵,探手往她身下摸,叶檬立即夹紧了双腿,又说:“我没有买那个。” 他半响没有说话,叶檬总是能瞬间搞垮他的情绪,见她委屈的垮着一张小脸,他无奈的叹了叹,而后一言不发的穿上外套,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叶檬从门口露出一个头,对着他的背影喊:“我要七度空间那个牌子的......卫生巾。” 最后三个字还没说完,顾连筠忍无可忍的合上了电梯门。 十分钟后,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小袋子,用丢的方式甩到她面前。 叶檬正夹紧了双腿,手插在两腿之间,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扭曲姿势坐在沙发上,挑着手指翻看袋子里的东西,从里面拿出了一包卫生巾,和一叠卡通......内裤。 她半边脸顿时烧红,羞涩的瞥了一眼顾连筠,而后者正半气怒半无奈的看着她,“还不进去换上。” 他抬手一指卫生间的方向,叶檬哦了一声,抓了内裤和卫生巾就跑了进去。 奇迹般的,他从来没问过她的尺寸,内裤居然十分合身,她扯了一张卫生巾垫上之后,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可裤子上已经被染红不能再穿,她索性把衣服也脱下,用浴巾围在身上,站在镜子前照了照。 然而,两秒不到的时间,围在胸上的浴巾往下滑落,露出她胸前两坨没有起伏的东西,她顿时恼羞的怒了,挤了挤胸/部,再强行把浴巾裹上,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样。 她被自己的a罩杯狠狠的羞辱了一番,难怪平时自己摸上去都没什么手感,连浴巾都挂不住。 脑中募的回放出刚才顾连筠捏着那两坨动情的样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嘿嘿的笑出声,又怕被门外的他听见,忙伸手捣住嘴。 最后,她发现置物柜上叠了一件备用的白衬衫,她拎起来在身前比了比,一咬牙换上了。 “顾叔叔~” 浴室门打开,她只露出半个头来,“我衣服不能穿了,借穿你的。” 他嗯了一声,要去衣柜里找她能穿的衣服,叶檬见状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我已经穿上了。” 她小小的迈开步子,从浴室里走出来,白色衬衫只能遮住臀/部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两条莹白的腿暴露在空气中,她羞极,用两手前后遮了遮,又把衬衫往下扯了扯。 顾连筠眸光一暗,暗夜般的黑色瞳仁里划过一道聚光,专注而灼热的视线凝在她身上,久未动情的身体竟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小腹下一股暖流涌过。 该死! 他暗自在心里低咒了一句粗口,这么多年来,身边不是没有女人来诱/惑,却从来没有一个像她这样,只是稍稍露了一点,便能让他起生理反应。 叶檬还没察觉到他忽然变了的眼色,便徒然感觉到小腹下猛然一阵抽痛,她扶着墙,弯腰等那股痛楚缓过去。 顾连筠立即走了过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放进床上,扯过一边被子给她盖好。 叶檬缩着身子,在他要抽离开身体的时候,两手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 “顾叔叔,帮我揉一揉~” 她软糯的撒娇嗓音像只小猫一样挠在他心口,他叹了口气,偎在她旁边躺进去,手掌隔着单薄的衣料,在她小腹上缓慢按揉。 她顿时抬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惊愕自己还没说让他揉哪里,他便熟门熟路的上手了。 可她怎知,他顾连筠这几年虽然清心寡欲,好歹也已经是三十四岁的男人,怎可能连女性这点简单的生理常识都不懂,也懒得与她解释,扶下她的小脑袋,继续手上的动作。 才揉了几下,叶檬便不满足的摇头:“不要这样的,揉着不舒服。” 她掀开衣摆,捉住他的手伸进去。 顾连筠微一怔愣,掌心下已然是她滑嫩的娇肤,他只顿了一顿,接着面色如常的继续按揉。 她渐渐的昏昏欲睡,身体本能极其的依赖他身上所传递的温度,遂一点点的向他靠近,直到完全贴进他怀里。 顾连筠不动声色的伸出胳膊任由她枕在脑下,弯起胳膊将她娇小的身子困在胸前,搂着她的肩膀,尽量避开了伤处,而另一手,一直不间断的揉她的小腹。 叶檬渐渐的有了睡意,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奇怪的是,往常来大姨妈的前两天,她都会痛得死去活来,却没想到在他有规律的按揉下,一丝疼痛感都没袭上来。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口中喟叹一声,枕着他的肩渐渐睡着。 顾连筠感觉到胸前她的呼吸逐渐均匀,仍旧未停止手上的动作,在她睡着之后又细致的按揉了许久,直到手臂酸麻的时候才放开。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小心的将胳膊从她脑后抽出来,刚抽到一半的时候,她竟然醒了过来,眨了惺忪的双眼茫然的看出来一眼。 他便不再动,将被子拉高盖在她身上,低下头温声的诱哄:“乖乖睡觉。” 叶檬翻了个身,他凑巧将手抽回,掀开被子要下床的时候,她忽然又侧回身来,一眼看来的视线正对着他下腹下—— “流氓!!!”她啊的大叫出声,用手遮在眼前,又觉得不看十分可惜,便将手稀开一条缝,从指缝间看他高高勃/起的那一处。 顾连筠叹了一声,脸上一丝情/欲的迹象都没有,为免她误会,轻声的解释道:“我是一个男人,你以为我亲手贴着你的身体一个小时,怎么可能没有生理反应。” 他说得那般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在解释“今天的小雨天气是气象台发布的”,叶檬顿时觉得自己白痴了,眨巴着眼睛不吭声。 他便不再说,下床走进浴室里,冲了一个冷水澡,洗掉浑身的燥热。 叶檬捂着被子嘻嘻的笑出声,翻转了身将旁边留出足够一人躺下的空间,满足的闭上了眼,而一双耳朵时刻注意着浴室里的动静。 水声停止,一分钟后,有轻浅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而后身侧的床往下塌陷了一角。 她假装梦呓翻身,寻到他的位置,贴进他怀里。 被扒开的记忆 老婆别悔婚,被扒开的记忆 翌日清晨,叶檬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她探手摸着旁侧冰凉的床面,睁着眼,一片的茫然而又慵懒的放空,好一会,她才伸展开手脚,在床上翻滚了几圈,一直滚到床下,脚趾探索到地上的拖鞋,套进去。舒悫鹉琻 男款的拖鞋套在她的脚上,走起路来极其笨拙,空荡而静谧的空间内,将她并不是刻意踩重的脚步声放大。 她眯着还未完全醒来的双眼,在房间和浴室找了一圈,果然没见到顾连筠的身影。 昨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 “我的娘唉!!瞑” 她骤然惊呼一声,那什么,电视剧和小说上经常会有这样的桥段,一男一女处在同一间房,干/柴/烈/火唇齿相依之后,就该脱衣服了。 而昨晚上,她确实被顾连筠压在墙上差点扒了衣服,而且睡着之后,她穿着露腿的衬衫毫无防备,难不成!! 她猛的一下掀开被子,赫然间床上一块已然凝固的玫红,她浑身仿似被电击一样定在原地,久不知动弹,片刻之后,娇柔不堪面带忧色的跌坐在床上珥。 昨晚上,果然,没发生的都发生了。 她嘤嘤的低泣,手顺着腰侧一路往下滑,忽然摸到内裤内一团柔软的突起,忽然醒觉,自己大姨妈来了,而床上血色的印记...... “我......侧漏了?” 她死乞白赖的反问了自己一问,然后逃避现实的猛摇头,冲进浴室里拿了自己的衣服,从口袋里找出房卡,逃也似的回到对面自己的房间。 半小时后,她又猫着头回来,两眼贼兮兮的乱瞥,特别谨慎的态度,给顾连筠的床,换了新的床单。 之后的两天,叶檬要么猫在房间里,要么自己出去逛逛,整天闲来无事,都快闷得发霉了。 原以为在经历过那天晚上之后,她和顾连筠之间不冷不淡的关系会有所缓和,甚至会有一个飞跃的进展,却没想到。 已经两天,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哪怕夜间凝神听外面的动静,也再没有意料当中的关门声传来,后来她才知道,顾连筠压根没回来酒店过。 她心里泛出一股不知是失落还是愤怒的情绪,刹那间竟有种被给人睡了的感觉。 而采访的事也被一拖再拖,不明是他故意拖延还是压根不想配合,那日的采访被中断之后,他说过会另外再安排时间,却一直没影,仿佛只是一个屁一样,放过之后,味散了,连个屁影都找不到。 这两件事情相互冲击着她,渐渐的,她心理便衍生出一种情不甘愿被迫被戏耍的感觉。 这种念头一冒出来,她心里的气简直潮涨到了连手都够不到的高度。 于是乎,在第三天的时候,她带好了工具,打算直接杀到j.e的办公楼,强制让他腾出时间来采访。 而门一拉开,她脚上半只鞋还没穿上,徒然见到站在门口,正曲起手状似要敲门的苏秘书。 她的弯腰用手指勾鞋跟的动作一瞬静止,对方也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匪夷所思的姿势出现在门后,刹那的晃神之后,苏秘书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叶小姐,总裁让我来接您去分公司?” “去干嘛?”她一脚踩下,把脚踝强塞进鞋子里。 苏秘书垂下的手恭敬的放在裤腿两侧,职业化的说:“总裁没有说,您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她撇撇嘴,每次和苏秘书对话,不管是问点什么,都感觉他的态度像在搞地道战一样,所说的话和接头暗号没什么区别。 “那走吧,我正好要去找他呢。”她旋身带上/门,跟在苏秘书后面,走进了电梯。 到了分公司后,她火急火燎的从车上下来,不等去泊车的苏秘书,自己熟门熟路的按下专属电梯的密码,一路狂飙到十六层。 推开总裁办的门,她眼睛转了又转,才发现正站在落地窗前,手执一杯红酒的顾连筠。 那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度,顿时把叶檬给激怒了,她故意将关门声弄出巨响,在他回头看来时,抢先似笑非笑的讽出一句:“总裁大人,您很闲么?” 他轻笑:“不叫顾叔叔了?” 叫个毛线啊! 她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板着一张脸坐进沙发里。 顾连筠放下酒杯,没有立即理她,而是进休息室里,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穿在身上,才走出来。 “我带你去参加一场拍卖会。” “我干嘛要去!”她噔时从沙发上蹦起来,又觉得半蹲的姿势很难维持,又气呼呼的坐下,鼓着腮帮子小声嘀咕:“凭什么你叫我去哪里就去哪里。” 顾连筠听得一清二楚,剑眉下一双狭长的凤眸轻佻,“结束之后,给你采访我的时间,今天下午我很闲。” “真的?!”这种消息对她来说,比天上掉糖果还要喜欢,没想到自己的来意还没说明,他便主动提及,可一细想,又觉得得来是不是太简单了,遂狐疑的瞪眼,再次确认:“真的?” 他反问:“还能有假?” 说时,人已经走到近前,要来牵她的手,却在一步之遥的时候,瞟见她脸上莫名升腾起的喜色,在他靠近时,像只无尾熊扑了上来。 “顾叔叔,我们快走吧。”她趴在他怀里,双手双脚紧紧的攀附在他身上,费力的抬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他摇头失笑,将她从身上扒下来,抬手在她鼻子上轻点了一下,“到那里不许调皮,乖乖的坐在我身边。” “好。” 她自然应允,来之前的阴郁心情一扫而光。 这时的她还不知道,这场拍卖会,会是她近段时间,乃至以后只要一想起便挥之不去的疼痛回忆。 到了地点之后,叶檬才知道,这是一场珠宝拍卖会,她跟在顾连筠身边,一手挽上他微弯的胳膊,到得入口时,立即有负责人员迎了上来,那一口一个顾总裁好不恭维,听得她暗自垂下头,不屑的撇了撇嘴。 而顾连筠常年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对他恭维的人也不少,因此没有半点惊讶的神色,只在必要时轻淡应说几句,并不涉及商业上的内容。 他们被领到最前排中央的位置,叶檬在坐下之后,眼眸随意的往四周一扫,到处都坐着珠光宝气的妇人或是穿着昂贵礼服的名媛,她低头看一眼自己,庆幸出门的时候选了一件天蓝色的皱边连衣裙,外面套一件薄风衣,脚下的高跟鞋只露出三个脚趾,处在这样的场合,虽不说逊色,倒也不算失了礼数。 募的,手背一暖,她侧眸看去,恰是顾连筠将手覆了上来,凑近她耳边轻言:“你很好看。” 她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一眼,而他也正低头看着她,浅汪的眸中一片柔意,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居然看见他勾唇笑了笑。 他又再凑近了一些,旁若无人的与她鼻尖相碰,压低了的性感磁嗓近在咫尺:“我给了你两天的时间,可有想好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瞬时“啊”的低呼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安静的会场内听起来尤其扰民,瞬时便有几道不满的目光往这边投了过来,她脸上一囧,逃避似的靠近他怀里,闷闷的不回应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 他轻声的笑开,胸腔震动了两下,从鼻子里哼出几抹笑声。 接着,会场灯光一暗,第一个展示的珠宝露出了真面目,然后,第二个,第三个,接着被放了上来。 叶檬兴致缺缺,她从来不是物质追求者,对这些戴在身上嫌重,丢了又心疼的珠宝没有半点好感,坐着没多久,便打起了哈欠。 顾连筠的手始终没有撤离,察觉到她昏昏的睡意,轻捏她手心来提醒,“看来我带你来错了地方。” 她懒洋洋的接口:“还不如带我去大马路边骑自行车。” 他呵呵的笑,“你再看看,有喜欢的,我拍下来给你。” 她摇摇头,连一眼也懒得瞥去台上,“什么时候结束啊?” 顾连筠又再捏了捏她的手,垂眸睨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快了,再等等。” 就在他话音一落,台上司仪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兴奋:“各位,终于到揭晓今天压轴珠宝的时候了,这一款,我保证在座的夫人小姐门都会感兴趣,它是上世界英国伯爵夫人佩戴过的翡翠耳坠,内含血丝,是百年难得一件的璞玉。” 说话间,一个用红布罩着的托盘被侍者端了上来,那司仪话说到激动处,一把扯开了红布,露出长方形橱窗里的一对耳坠。 现场顿时沸腾一片,即便隔得这么远,也能清楚的看见翡翠内的几缕血丝,飘渺的形态神似一缕升空的轻烟。 叶檬不经意的往台上瞥去一眼,视线便胶着般无法挪开。 她瞳孔瞬时放大,纯净的眼白里只能看见那些与记忆中重合的,血。 车祸,坠崖,身体分离,凝固在土地上的血。 那是母亲在这世间留下的最后形态,也是她的死状。 她死后的模样被警察拍下了照片,而那时才不过五岁年纪的叶鑫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弄到了那些照片,一副盛气凌人的甩在叶檬面前。 那一年,她才四岁,被接进叶家不满一年,照片上被血色模糊看不甚清楚面貌的母亲,是在她狠心将她送进叶家一年后,她第一次见到的模样。 那一天,她发了疯一样扑上去抓叶鑫的脸,对方没想到向来低着头只会隐忍的人居然会这么剧烈的反抗,一时间慌了,也因此让叶檬趁了空隙,指甲在她脸上抓伤了好几道口。 后来,叶鑫哭了,去妈妈于瑞妮面前告状,再后来,叶檬和那些照片一起,被锁在房间里三天三夜。 只要一闭上眼,她就能想到,倒在血泊里的母亲,耳朵上那双翡翠耳环。 其中含着的血丝更像是染上了母亲身体里的血,才会红得那般妖娆。 后来,她有找过那对耳环,却一直没有寻到踪影,却没想到,会在今天,看到它以拍卖品的形式出现。 她浑身微颤不止,瞠大眼瞪视着前方,却由于瞪得太大而导致眼前茫然一片,她手指扣在柔软的座椅上,把真皮沙发划出了好几道口,鲜血从指尖流了出来,她恍若未觉,只一味的睁着眼。 耳边他人叫价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听不甚清楚,心内却越来越慌,渐渐的,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步缓慢的往前走。 走着,视线逐渐模糊,眼前只余亮闪的珠光,她气愤极了,随手捧起一件便往地上摔,身后有人惊呼,有人骂嚷,她全部听不见,只想把所有能看见的亮光都砸碎。 她已然控制不住自己,整个人呈癫狂的状态,直到腰上猛然一紧,她被拽进一具冰冷的怀抱里,耳边晕开声声诱哄的安慰:“檬儿,冷静,有我在,檬儿。” 她感觉到有人捧着她的脸一阵轻拍,神智逐渐回复清明,她轻轻闭眼之后,又睁开,面前顾连筠关切而又心疼的脸逐渐清晰。 他们站在碎光里,未免她被地上的碎片划伤脚,顾连筠将她打横抱起,而叶檬虽然清醒了过来,哀切的脸上却毫无生气。 她从他怀里探出头,没有聚光的视线瞥了台上一眼,然后,眼前一黑。 临失去知觉之前,耳边听闻某人心疼的呼喊:“檬儿,我的檬儿,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叶檬觉得,她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她还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赤着脚坐在湖边,三月底的天气,暖阳抚/摸过全身,她松懒的用双手撑在背后,惬意的仰头享受着阳光。 侧边走过来一个美艳的夫人,悄悄坐在她旁边,唇边溢满温柔的笑意,柔和目光一直看着她。 她恍有所觉的睁开眼,看清来人之后,嘻嘻的笑出声:“妈妈。” 妈妈弯起眼角笑,她长得极其美艳,却往往只穿淑女清纯的衣服,无形中将她惊骇的美淡化了一些,叫人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 而今天,妈妈这样太过温柔的笑,让她心里莫名的发慌,她撑着一双圆滚滚的小手,从地上站起来便扑进妈妈的怀里,张开五指笨拙的往她脸上摸了摸。 “檬儿,妈妈送你去爸爸身边好吗?” “爸爸?”她茫然的睁着眼,眨了眨,笑着问:“爸爸是谁呀?” 然后,妈妈没再说话,只是转过头去默默的掉泪。 两天后,她站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别墅前,被一个老妇人牵着手,而妈妈却在车上不下来,眼前司机就要将车开走,她顿时明白了什么,挣开妇人的手要追上去。 这时,妈妈从车上下来了,跑过来将她娇小的身子抱进怀里,流着泪在耳边一声声的叮嘱:“乖檬儿,要听爸爸的话,妈妈要去做一件事情,我很快就会回来接你,好吗?” “不好。”她使劲的摇头,小小的身子站在风中,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可她已经这样哀求,妈妈仍是狠心的把她扔下,她只能追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车尾,一声哭一声喊。 “妈妈——” 她手心揪紧了被角,猛的大喊一声。 恍然发觉,刚才的自己深陷在梦中,一摸额头,已是虚汗一片。 手心忽然被抓住,她本能的一颤,要往回缩,徒然被抓得更紧,耳边立即有一道疲惫的磁嗓传来:“别怕,檬儿,是我。” 她缓缓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顾连筠就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而四周,尽是雪白的墙面,呼吸里掺入难闻的药味。 她颤了颤手,指间不小心碰到他下巴上的胡渣,刺刺的感觉好歹让她有了些知觉,可一双泛出眼白的眼睛,依旧茫然无神。 “这是哪里?” “医院。”顾连筠放下她的手,轻轻的塞进被子里,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你还很虚弱,乖乖躺好,我去叫医生。”他站起身,要往外走。 叶檬动了动干涩的唇,想叫住他,却无从开口。 刚刚清醒过后,她只记得自己似乎在拍卖会上发了疯,抓着什么就砸,再后来,似乎是晕了过去。 其实醒来之后会在医院,她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脑袋还很昏沉,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安静的闭上眼,等着顾连筠回来。 忽然,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浅眠的她。 叶檬睁开眼,还未侧头,先是闻到一股香水味,于记忆中十分熟悉,不禁眉头蹙起,很不欢迎的态度:“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你这个贱人死没有啊。” 叶鑫踱着高跟鞋走过来,伸出两根手指在叶檬眼前晃了晃,鄙夷的笑出声:“我也在拍卖会,正巧看了场好戏呢,知道么,压轴的珠宝本来不是翡翠耳坠,是我给调换了,结果呀,没想到你真的像疯狗一样,我还拍了照片呢,来来来,你要不要欣赏一下。” 叶檬猛然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瞪视着正在手机上翻找的叶鑫,她勉强用手肘撑在床上,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挥手要去抢,却被对方有意的一闪,躲开了。 “哎呀,拿不到呢。”叶鑫闪到一旁,傲然的眯着眼,唇角勾出的弧度十分轻蔑,“叶檬啊叶檬,六年了,我再次看到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说呢,心情太好了。” “你!”叶檬颤着手,指了指她,“你怎么会有那对耳环的?” 是这么多年一直藏起来的,还是无意得到的,她都想问一问,虽然知道从叶鑫的口中,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好的回答。 “想知道么?”叶鑫挑眉,忽然将脸压下,收敛了一张笑颜,换上阴毒得切齿表情,“我偏不告诉你,你不是说找到当初你/妈死的真相了吗,怎么连她经常不离身的耳坠下落,你都找不到,没用的废物。” 为什么是我 老婆别悔婚,为什么是我 没用的废物。舒悫鹉琻 这几个字仿似针扎一样刺在叶檬的心尖,她胸口一股血气上涌,眼中充斥几缕血丝,愤然的瞪视着叶鑫近在咫尺的扭曲面孔。 “你看什么看啊,我有说错?”叶鑫回瞪一眼,直起身来,十分装模作样的用手指轻拍脸颊,哼笑道:“我还以为你仗着什么,上次在紫珊的生日宴上敢那么对我说话,连你/妈从不离身的东西都找不到。” 叶檬无法还嘴,这是事实,她无力的跌倒在床上,从小的经历令她十分明白,在这种场合下最好别吱声,否则叶鑫会更加兴奋。 而事实上,叶鑫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虽然我不知道谁把你保护起来,藏在了哪里,让我找不到你现在究竟住在哪里,千万别让我逮到,否则,我就算把你住处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你口中所谓的证据找到。瞑” 叶檬非常确定,叶鑫的心智一贯歹毒,却仍旧不成熟,理智在愤怒的驱使下,三言两语就自主的把目的暴露了出来,这般愚蠢的心智,只会让叶檬觉得好笑。 而她这么想着,唇不由自主的勾了勾,那抹讽刺的弧度,恰好让叶鑫看见,顿的惹恼了她,忽然冲到病床前,扬起手直接落在叶檬脸上,啐道:“还敢笑,谁给你的胆子。” “没有谁,我胆子向来这么大。”叶檬虽被那一巴掌打得后脑仰倒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示弱,她用手背抹了抹被打的那边脸颊,笑了:“倒是你,我不指望你聪明一些,起码年纪在涨,智商也该提高吧。璧” “什么意思?” “呵呵......” 叶檬冷笑一声,她醒来已经多时,又被叶鑫闹了一场,现在已经积蓄了不少力气,她从床上撑起上半身,在叶鑫扑过来要再打她时,愤然的决定要还手。 而这时,病房门再次被踢开,顾连筠裹着寒霜的一张俊脸出现在门口,而叶檬刚刚抬起的手,悄然放下。 叶鑫被吓了一跳,浑身猛然一抖,回身就要开骂,而视线在触及顾连筠俊帅得毫无瑕疵的面容时,表情瞬时变得娇羞,“你是?” 顾连筠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病床边,俯身探看叶檬脸上的指痕,柔声问道:“疼不疼?” 叶檬摇头,不予作答。 而他直接走进浴室里,拧了湿毛巾出来,轻轻的往她脸上揉敷。 想来心高气傲的叶鑫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冷落,况且这个男人恰巧是她心中一直想要但却从没有机会遇到的极品,即便心里不满,面上却强扯出一丝笑容来,为了引起关注,遂走到顾连筠旁边,以尽量平和的语气问:“请问,你是谁?” 顾连筠根本不屑搭理她,一心只在叶檬的脸上,冷硬的面部线条将他衬托得更加俊美,却兀自透着让不人不敢靠近的寒气。 二次询问之后仍是受到冷落,叶鑫的耐心已然用尽,她掀开被子,一屁股坐在叶檬的肩膀旁边,完全没注意到顾连筠僵住的手上动作,和垂下的眸子里溢满的冷然。 “我和你说话呢,你倒是回答一声啊,你现在照顾的女人,她可是有老公的,她嫁给了一个老男人,人家的口味完全不是你这款的。” 他缓缓抬头,轻推开叶鑫。 “你口中说的那个老男人,是我。”听不出喜怒的话,简单的阐述了一个令叶鑫难以相信的事实。 她顿时被这句话所噎住,摆出一长讶异的面孔,“你说......你是谁?” “顾连筠。”他冷淡的抬眸扫了一眼,便不再看,转而细心的帮叶檬把被子盖好,面无表情的脸在面对叶檬时,才勉强的柔和下来,而出口的语气,却冷得骇人:“檬儿是我的妻子,你今天敢打她一巴掌,我明天就能让你,甚至叶家,遭受更大的灾难。” “你胡说些什么啊。”叶鑫手指狠颤,刚才还花痴的表情瞬变得阴厉,“别说大话了,我爸可是市长,你敢动他试试。” 他并未动怒,十分平和的说了句让叶鑫在未来一想起便胆寒的话,“好,那就试试。” 这一刻,骄傲如叶鑫,向来天地不怕的胆子,在面对这个男人时,第一次觉得自己气短,连反驳都没有勇气,她几次动了唇,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最后,她只得恨恨的跺脚,一心不甘的离开了,走时把门关得震天响。 而她走后,叶檬假装委屈的一张脸突然天晴,她侧躺在床上,半张脸嵌进枕头里,朦胧的笑声隔了一层传出来:“顾叔叔,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把叶鑫气得连还嘴都不敢,你真的要报复到叶振涛身上么?” 顾连筠没有立即说话,一双黑眸井然的锁着她,似在窥探她脸上的表情是否作假,然而,他终究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叹一声,夹裹着心疼的语气:“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也要在我面前掩饰?” “啊?”她茫然的看去一眼,用被子把口鼻遮住,无辜的眨巴了几下。 他眉头一锁,“叶檬,你一直在掩饰自己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摇摇头,飘忽的视线瞥向别处,勉强不去看他,即便这样,仍是能感觉到头顶落下的灼热视线,只专注于她身上,无论怎么躲避,也逃不开他一双蕴含深意的黑眸。 她挫败的垮下脸,嘴唇委屈的往下一扁,恁是不肯说半句话。 他攸的伸过手来,拇指印在她唇角,揉了揉。 “过去那么多年,你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句晦暗不明却问得直接的话语,让她脸上强装起的坚强再也没有办法维持住,她侧过身,将后背对着他,眼角紧挨着枕头,默然的滑下一滴泪。 从他的角度,能一清二楚的看见她脸上表情的变化,以及那一滴连他都不曾预料到的眼泪。 还以为做事说话从来没心没肺的叶檬从来不知道忧伤是什么感觉,自从上次她哭着跑到办公室来,到现在她终于把本性的自己暴露了出来,不知怎的,他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可心情并不好。 直到她双肩不再抖动,偷偷的在枕头上把泪水抹干后,转过身来,之前那一刻出现过的弱势神情已然不在,而是换上了她一贯狗腿的笑脸,想要开口对他说什么,却未及启唇,募的见他俯下身来,有力的胳膊环抱在她肩膀上。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她怔了好一会,稍稍一侧头,便能感觉到他短得刺人的头发扎在脸上,她晃了晃神,不由自主的回抱着他。 片刻的喘息过后,他将唇贴近她耳旁轻语:“不要怕,以后,都会有我。” 她无法言语,对这种类似于承诺的话语不给回应。 只因为,没有勇气相信,也再没有心力能够受第二次伤害。 这些,顾连筠自然是懂的,也并不期望她现在就做出选择。 ******************************************************************************************************* 关于叶檬的病情,她是突然受了巨大的刺激,神经受到压迫,才会出现昏迷症状,只是没想到,会晕过去一天一夜。 而顾连筠,一直在床边守着她,寸步不曾离开过。 以她这般闹腾的性子,在醒来之后没多久便嚷嚷着要走,单纯只因为不喜欢闻到医院里的药水味,他拿她莫可奈何,只好答应。 回到酒店里,叶檬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把相机录音笔等等东西带过来,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副临阵上战场的决然意味,竖起耳朵时刻关注的菱形玻璃门后水声的变化。 顾连筠洗完澡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走出来便看见她一副严肃表情,稳坐在沙发上,不由得诧异,“这么晚,还不睡?” 叶檬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阳台,外面的天空黑沉沉一片,而她的注意力并不在于几点了,而是逮着他,不给他赶人的机会,“顾总裁,我们约好的采访是不是该开始了?” 他手里正拿着干毛巾擦头发上的水珠,闻言不禁觉得好笑,他淡淡的勾唇,在她面前的茶几坐下。 叶檬立即将录音笔拿了出来,正在脑子里思考第一个要问的问题,突然间他双腿往两侧打开,白色的浴巾下隐约露出一抹黑,她眼角一颤,娇羞的挪开视线,双眸却噌亮。 “顾总裁,请注意您的仪表。”边说,她偷偷往他的方向瞥去几眼,手里握着的录音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按下了开关,而她还没有察觉到,忽然坏笑一声:“尺寸长,也不带这么炫耀的。” 他呵呵笑了一声,“如果你想试试,我不介意。” 叶檬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她掩饰性的干咳了一声,哼哼的把话题扯到公事上,“请问,当初从沈氏旗下接手一家已经内里亏空的分公司,你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分公司变成现在这样人人敬仰瞩目的j.e?” 听她突然把话题岔开,端出一副公式化的口吻,而顾连筠之前已经被她雷到许多回,早已经练就了一身定力,才会一点惊讶都没有,他淡声开口:“这个世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从来就不称之为事件,人脉关系恰好是能最充分体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俗语,我只是用是最通俗的办法,过早的站在比别人更高的角度而已。” 叶檬不解,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许是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数十年,根本没有被这些突发提问所难住,每一个回答,皆避重就轻的阐明了重点。 不一会,叶檬的小本子上已经记满了很多内容,她用笔尖在空白页上面轻戳,脑中忽然放空,手上的动作渐缓变慢,到最后,完全停在一个点上,而她弯腰垂头的模样,就这么在流动的时间下突然静止。 顾连筠挑眉,正视着她的头顶,问道:“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叶檬不语,又保持那样的动作一分钟后,手上握着的笔一歪,一个不留神落在了地上,她懒得弯腰去捡,也没有抬头的打算,避开他的目光,突的问出一句与采访无关的内容:“为什么是我?” 他面上闪过刹那的错愕,随即了然,却没有说话,微抿的唇线拉成一条直线。 没有听见声音,她只为确认,才将头抬起,怔然的眸光无预兆的撞进他瞳仁深处,墨黑色的眼底,不染一丝笑意。 她心里一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莫名的酥麻感自酸涩的眼眶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低下头,又再问一遍:“为什么结婚的对象是我。” 如果叶鑫说的不假,这段婚姻,是顾连筠亲自挑选了她,而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脚踏进这段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过去她不在乎,因此不问,而现今,在亲过之后,摸过之后,甚至听过他累死与表白的话语之后,她无法再保持沉默。 她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是她,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凭什么能够拥有这样一位优秀的老公。 在医院时他说的那句话,她并不是不明白,顾连筠有这足够让她以轻蔑的眸光看待敌人的资本,也有足够强大的背景,处在那样一个时刻需要提防人也让人忌惮的高度,五年来,他不曾让外界暴露过他一张照片,甚至连公司的员工也不知道总裁真实的样貌,如此严谨的手段和刻意的隐瞒,竟然会为了她而改变。 可是问出口之后,她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许是怕真实的回答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与其失望,倒不如让它就此成为秘密,因此,她后悔了。 在骤然袭上心头的悔意的驱使下,她仓促的收好东西,吞吐不清的说着连自己也理不清的话:“我先回去整理稿子了......内什么,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啊不是......我就不打扰,哎呀,我不知道了,不问了。” 她从沙发上蹦起来要往外走,奈何一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所能活动的范围,只在身后的那张沙发和顾连筠打开的两腿之间,空间小得连挪动一步都很困难。 她脸上一囧,茫然无措的推他的肩膀,“让让好么。” 而一掌推出去的结果,非但没有挪动他分毫,反而被他轻松的擒住手腕往下一拉扯。 就在她来不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整个人已经落进了他的怀抱里,待反应过来要挣扎时,上半身已经被完全困在他两条长胳膊里。 她被吓了一跳,手里原本拿着的东西滚了一地,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只有两只离地的脚,她菊花一紧,绷着全身在他怀里不敢动弹,只是十分警惕的凝着他,鼓足勇气来警告:“我大姨妈来了,想上我,先问问她答应不。” 这一眼,她不仅看见了顾连筠脸上促狭的笑容,更也看清了他在听完她所说的话后,整张脸冷凝下来,隐隐抽搐的眼角,大抵隐着莫可说明的无奈,和浅怒。 他是我的男人 老婆别悔婚,他是我的男人 “为什么是你。舒悫鹉琻”他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薄唇压下,在她鼻尖轻轻研磨,沙哑的磁嗓轻佻漫开:“叶檬,别给我装糊涂,难不成你以为没有感情基础的人,能够互相拥抱着亲吻?” 说时,他手臂往内收紧,捆着她肩膀拉向自己胸前,裸着的上身能清晰的隔着一层衣料感觉她胸前的弧度。 他眸光一暗,心生情动。 而怀里的叶檬尚且不知,随着他的话联想到那晚被他压在墙上猛啃的画面,她无辜的眨眼,“那明明是你自己要抱我亲我的。” 言下之意,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瞑。 是么?他轻挑眉宇,抬手往她臀边一拍,佯装威胁:“那我现在也对你做同样的事情,你会反抗?” 她立刻点头,又摇头,心想要真是强迫的话,自己的力气哪里能抵得过他,要是推不开那干脆不推了,反正有大姨妈撑腰,他也不能怎么样。 见她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模样,他根本就懒得去揣摩她的小脑袋里此刻又在想些什么,早就说过,叶檬总能在无时无刻搞垮他的情绪,不到忍无可忍,她绝对不知道收敛玺。 就如此刻,她装着糊涂茫然,实则澄澈的眼底比谁都要清楚。 他无声的叹笑,“如果你还不走,说不定我真的会做那种事。” 话音一落,叶檬顿时撑着他的肩膀,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他怀里站了起来,顾连筠适时的收回脚,没有阻止她离开,长挑的眼尾轻扬,落在她仓惶离开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叶檬在走到门口,正要旋开门把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有些纠结的看了他一眼,说:“我对你的采访结束了,明天下午就会回a市,你呢?” 他轻睨一眼,“后天。” 一顿,又问:“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她侧开眼,滴溜溜的黑眼珠转了一圈,然后理直气壮的回答:“下午三点。” “好。”他起身往办公桌走去,不再理会她,而叶檬见他似乎相信了,暗自吐了吐舌,轻手将门带上后,走出去。 清脆的响声传来,顾连筠合上刚翻开的一份文件,转手拿出手机,找出苏秘书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查一查明天叶檬几点的飞机。 两分钟后,苏秘书回了电/话过来,他按下接通键,刚把手机贴近耳边,便听见苏秘书职业化的严谨嗓音:“上午十点。” 果然。 叶檬简直是对他撒谎上了瘾,连回去的行程也刻意隐瞒,若不是他多留了个心眼,只怕明天人已经上机了,他还淬不及防。 “知道了,暗中保护,不要惊动她。”他淡声吩咐,之后便决定结束这段通话,可苏秘书却并没有要挂机的意思,这和往常行事从不脱离带水的他很不一样,而顾连筠注意到了,只是象征性的问一句:“还有事?” 苏秘书似是犹豫了一刻,才开口:“总裁,丽诗苑那边的保镖需不需要再加派人手。” 顾连筠站在阳台上,清风从微敞的窗口掠进来,他俯瞰脚下的星火灯光,分明是极致的美景,却在沉闷得毫无点缀的黑幕下,一眼看出去,仿似被蒙了一层纱,十分飘渺而又疏离。 他手里拿着一根雪茄,拇指指覆在烟蒂上轻划,另一手拿着手机,听完苏秘书的话之后,眉头瞬得紧锁。 “这么说,老爷子已经查到了丽诗苑?” “是这样的,您安排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叶小姐,也从来没把住址泄露出去,上次我接叶小姐离开的时候,有保镖说,看见过顾老先生的车。” 他沉吟不语,刹那间,墨黑色眼眸里积聚出一层薄雾,寡淡,而又冷漠,视线朝向前方的某一个点,忽而勾了勾唇,若是有第二个人在场,一定会觉得他唇角那抹上扬的弧度极度的陌生,那是一种狠下决心的傲然。 那边,苏秘书久久没有听到声音,不禁小心的询问:“总裁,您的意思是?” “按兵不动。” 这是目前最好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的打火机一闪一灭,他指覆摩擦着雪茄周身,始终没有点燃。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只余他手里那一点微光,趁着窗外涌进的月光,将他冷硬的面部线条勾勒得愈发狠戾。 紫珊啊紫珊,你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 第二天,叶檬比鸡都起得早,穿着睡衣趴在门边,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 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动作,她稍稍一动,全身猛然牵动出一阵酥麻感。 她忍不住低咒了一声,没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抖了抖手脚之后,搬了一只椅子过来,她必须要在出门之前确认顾连筠是否离开。 也许连自己都无法确认这种奇怪的举动,她并不想让顾连筠知道她飞机的时间,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恍似梦一般。 每每想起他专注着凝望的视线,认真的说出那句“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她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紫珊的脸,向晴妖娆的身材。 谁tmd知道未来还会不会出现第三个女人,她是吃错药了喝多红牛了,才会给他发短信说想要试一试去做真正的夫妻。 试他个伏地魔啊,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虽然好,可桃花实在太多,还是挂在高处欣赏就好,她绝对没那个命享受站在他身边的感觉。 即便,他们之间横亘着一种不尴不尬的关系,即便,他们已经是夫妻。 终于,在七点半的时候,听见对面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她屏住呼吸,确认那抹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远,直至听不到时,她已经蹲点一个半小时左右,浑身冷透不说,还很僵硬,但心里却十分舒坦。 而那份松一口气的余韵还没过去,忽然被风打在身上,她浑身一抖,冲进浴室里冲了个热水澡。 再出来后,火急火燎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又确认了一遍是否漏带,想了想,不知是从哪里找到一副墨镜戴在脸上,全副武装的离开。 殊不知,酒店外停着一辆商务车,坐在后座上一身黑装的男人闲适的看着窗外,酒店外出现的那抹娇小身影。 她拖着足足有半个自己的行李箱,猫着腰拦下一辆计程车。 绝尘而去后,锁着她最后一道背影的黑眸转回,淡声的吩咐:“走吧。” 话落,车朝着前面那辆计程车的方向而去,始终保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个小时后—— 叶檬看着手里本该是普通舱的机票变成了头等舱,感觉自己在刹那间在霍格沃茨学校穿行了一遍,然后机票的样子就变了。 她没有多想,头等就头等吧,难得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机会。 然而,当她在坐在头等舱的位置上时,十分难以置信的瞥了眼空荡的整个空间,和身边在一秒前落座的——顾连筠。 “你怎么在这里!”她扬高了声调问,瞬间感觉自己被监视了。 顾连筠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状似合同的东西,翻看时,理所当然的回她一句:“我本来定的时间是这个点。” “怎么可能,你明明说是明天才会走。”这实在是太讨厌了,怎么偏偏好死不死的以为躲开了他,却这么轻易的被逮到。 他面色不变:“改了。” 接着,别有深意的抬眸,狐疑的眯起眼:“倒是你,下午的三点的飞机,怎么会在这个点出现?” 叶檬被他问得一噎,本来就心虚,还回答个屁蛋。 转念一想,她的机票不会平白无故的变成头等舱,也不可能运气好到头等舱内只有他们二人,在登机时,客人分明不少,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把整个头等舱都包了下来。 而这个“有人”。 她幽幽的侧首,学着他的样子眯起眼,脑中的思绪瞬时通透。 她荒唐的笑了一声:“我哪知道呀,谁tmd的能想到机票也能变,你当哈利波特的魔法棒拿在任何人类的手上都能起作用么。” 他眼角一抽,被她口中的火星语绕得没边,不怪他孤陋寡闻,实在是因为“哈利波特”,“魔法棒”这类的东西从来不看,当然也没揣摩透她话中拐着弯骂的意思。 而他确实不想去细想,叶檬的思想和他隔了岂止十万八千里。 他兀自笑笑,垂眸凝在文件上,却分了一部分心思关注着她的举动。 而叶檬见自己指桑骂槐的话说出口之后,对方连个屁都没冒,顿时觉得心里不平衡了,偏偏人家还摆出一副“公事中,请勿打扰”的臭屁样,她心里的不平衡突的蹿升到了一种无法企及的高度。 而后滑落下来,砸疼了自己,堵在心口很不舒服。 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她愤愤不平的想,于是把手包里塞的零食通通倒了出来,自己则盘腿卧进宽大的座椅里,两条腿上全是垃圾食品。 她拆开一袋薯片,假装手劲不稳的倒在他身上,然后装模作样的掩口低呼:“哎呀,怎么办呢,顾叔叔,你的裤子弄脏了。” 她沾了满手的味精,坏笑着要伸到他衣服上,说时迟那时快,顾连筠快速的擒住她的手,往外一推,面色如常的轻轻弹了弹身上的脏东西。 叶檬见他没有生气,仍不气馁,拧开一瓶饮料,很“不小心”的吐了一些在他西装外套上,心想这下该有反应了吧。 她缩着脖子嘻嘻的笑,耳边传来脱衣服的悉索声响,就等着他发飙的那一刻,忽然眼前一黑,她脸上笑容尽散,慌张的将两手罩在头顶。 “停电了?是停电了么?!” 她两只手胡乱的扒拉,从头上拉下一件西装外套,眼前瞬间光明。 她惊魂未定的吐出一口气,视线无意瞟见他深邃得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紧锁在她脸上,夹裹着无奈的眼神,直直的看向她。 “你再调皮试试看,小心我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 她吐了吐舌,又喋喋的笑起来,完全不拿他的威胁当一回事,反而为自己终于把他气着了而高兴。 再次垂下头审视合同的顾连筠,在她所看不见的角度,悄然轻勾唇角,耳边尽是她银铃般的笑声,心情瞬时一片开阔,而心思与注意力根本就没在膝盖上摊开的这份价值千万的合作项目上,只关注着她。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争吵声,声音大得已经传了进来。 “都给我滚开,本小姐订的是头等舱,谁tmd的给我说已经售完了,我昨天订好的位置,今天突然变卦,你们航空公司到底还想不想开了,还敢拦我?谁给你们的胆子,也不睁开狗眼看看,我到底是谁。” 尖利的女声怒骂惊动了其他的乘客,虽然对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不满,也终究是揣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只用眼神指点,而不制止。 接着,便传来空姐劝解的声音,试图让这个女人回到座位上去。 叶檬从门上的玻璃小窗口看出去,本是好奇,却在睨见外面闪过的那两张熟悉的面孔时,她瞬的僵住。 “怎么了?”见她忽然见发呆,和往常不一样的傻样,僵冷的眸子盯着一处,手中饮料瓶倾斜,连饮料倒出来了都没察觉到。 他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了然。 而叶檬在沉默了半响之后,外间的争吵声,不,只能说是那个人的谩骂声还在持续。 她极其淡定的把所有零食都放进包里,一片狼藉在她双手的变动下,恢复之前的干净。 然后,她解开安全带,从自己的座椅上,爬到旁边,顾连筠的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将唇凑近他耳边低语:“顾叔叔,再帮我气气她吧。” 在她倾身过来时,顾连筠顺势搂住了她,在她说完之后即将要撤离,他将她的脑袋拉了回来,掌心扶着她后脑勺,流转的温热气流喷薄在她颈边。 他说:“檬儿,利用我的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她眸光一颤,既而死寂下来,轻轻的点头。 他心尖莫名的一疼,十分疼惜她软弱的模样,心下一软,其余什么都没说,有力的胳膊将她往怀里收了收。 而这时,门被人一脚踹开,显出叶鑫一张气怒难平的脸,和站在她身后,既头疼又烦躁的唐尚杰。 大抵是没有想到头等舱里居然真的有人,而且还是两个叶鑫想都没有想到过的两个人。 特别是看见叶檬舒服的依偎在顾连筠怀里,而那个才见面不久的俊朗男人,正温柔的搂抱着她,低头注视的模样十分引人艳羡。 这样突然的画面刺激得叶鑫眼眶发酸,她向来见不得叶檬好的样子,更也别说那个贱人能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炫耀幸福。 “幸福”二字,与叶鑫而言,是这一生她一直防备着,且不让叶檬得到的东西。 她更不曾想过,那个曾经被她嫌弃过的三十四岁老男人,会长得这么帅,而自己刻意的推叶檬进火坑,却不想,恰好送了她这么好的男人。 她心有不甘,越看越气,也不管身后脸色突变的唐尚杰,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傲然的走到相拥着的两人面前。 她眼尾一挑,十分霸道的口吻:“你,起来。” 染了红色丹蔻的手指,直接指着叶檬的脸,“居然敢把我挡在头等舱外面,原来是你这个贱人正在里面,和本该成为......”话说到一半,她看了顾连筠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对方正恰在这时抬眸,看向她的眼神却寒彻入骨。 她浑身一颤,心里没来由的害怕,但碍于入不得眼的某人在场看着,她强装镇定的说下去:“和本该成为我老公的男人,在这里搂搂抱抱。” 这话一出,身后刚刚走到这边的唐尚杰徒然变了脸色。 而叶檬这个角度恰好是注意到了,她觉得这个画面十分好笑,想着便也笑出了声来,“喝多了吧,他可是我的男人。” 边说,她满是炫耀的半个身子挂在顾连筠身上,后者极其配合的搂着她,脸上始终勾着一抹淡笑。 叶鑫呸了一声:“要不是我,你哪里能做正室,可千万别落得和你/妈一样的下场。” 顿了顿,她双手叉腰,俯下身来,煞有介事的威胁:“你从小到大被我抢的男人还少了?这个!”她指了指顾连筠,又怕对方那样狠绝的眸光,遂只敢一指,便收了回来,“这个男人,我也要。” 叶檬嘻嘻的笑出声,勾着顾连筠的脖子,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听见了么顾叔叔,她要抢你呢。” 他轻笑一声:“听见了。” 只是三个字,再没有后话,却徒的让叶鑫瞬时落进不尴不尬的地步,她不甘的瞪着眼,奈何人家根本就懒得看她。 而顾连筠抬手拍了拍叶檬的背,抬起头来,眼神直接略过叶鑫,落在她身后的唐尚杰身上,说道:“唐总送来的合作项目我看了,方案还有待考虑。” 从刚才起便一声不吭,只是白了一张脸的唐尚杰又变了变脸色,不是没听出来顾连筠话中拒绝的意思,心想好不容易托关系才把合作方案递到顾连筠手上,还没决定合作,就被叶鑫给搅合了。 他僵硬的脸上堆出一抹笑来:“顾总裁,您若是觉得我做的方案不好,可以提出来,我会再修改之后,给您过目。” “我想不用了。”顾连筠从旁侧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唐尚杰,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温和的浅笑:“我刚才正在看,对贵画廊提出的合作并不是很感兴趣。” 唐尚杰没有接,却面现土色。 那般心高气傲的叶鑫怎么能忍受自己的男人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叶檬的男人,她胸口一股气冲上来,啪的打落顾连筠手里的文件,话却是对着唐尚杰骂的:“不合作就不合作,难不成我爸还不能帮你拿下几个广告位?干嘛要求他!” 唐尚杰的脸变得更难看了,他忽然厉声的喝叱:“你给我闭嘴!” 多角恋 老婆别悔婚,多角恋 叶鑫何曾想过,向来对她温顺的男友竟然会在她所憎恨的人面前,喝叱她。舒悫鹉琻 她一时觉得面上挂不住,想也没想的脱口吼了一句:“你当你骂谁呢,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想着叶檬这个贱人?” 唐尚杰根本不予理会,他弯下腰,将地上的合同捡起来,眸光无意瞥见叶檬瞬时揪紧的手指,和顾连筠低头柔哄的模样,他心里某个地方莫名的酸涩,动作止了一秒后,如常的站起身来。 “顾总能在百忙之中抽空看我的项目策划,我已经满足,如果您不满意,我还可以再做出一份。”他仍旧不死心,将话说得委婉,毕竟不是谁都能放弃j.e这块肥肉。 顾连筠不曾看他一眼,他柔和的眸光只专注在怀中人身上,眼皮不抬的回道:“不用了,我没兴趣。畛” 唐尚杰面上一僵,不甘而又面现薄怒,却终究是没敢发作出来。 见他这副模样,实在是让叶鑫接受不了,她之所以从叶檬手上抢来这个男人,还留在身边,无非是看中他是一只潜力股,可何曾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在自己面前,对着别的男人低声下气,更何况那个男人的身份还是...... 她跺了跺脚,忍无可忍,无法对现场的两个男人出气,只好瞄准了叶檬,她上前一步逼近,水晶指甲直直的指着叶檬的脸:“别以为你以后还能逮着机会在我面前嚣张,也不照照自己是谁,要不是我,你哪里能成为顾连筠这种男人的妻子。钏” 言罢,她在一股愤怒充斥上天灵盖时,一掌就要呼下来,却不想在半路遭人截住,她顺着擒在手腕上骨节分明的手,看向顾连筠的脸,瞬时面色一滞,而后者缓慢抬眸,裹满寒霜的眸子扫向她,再掠了一眼她脖子上的水晶项链。 “叶小姐,你脖子上这条施华洛世奇水晶项链,以及脚上这款2013年gi秋冬款镶钻的高跟鞋,价格超过十万,试问你的市长父亲,一个月有多少的工资来供你买这些奢侈品。” 顾连筠的声音不轻不重,除了一脸冷霜的表情,光听声音远远辨不出喜怒,但出口的话却恍如重磅炸弹,直击在叶鑫心尖,她瞳孔猛颤,兀自强装镇定:“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勾唇,溢出一丝冷然的笑意:“回去问你父亲自然就知道了。” 话锋一转:“还有,叶檬之所以会成为我的妻子,是我亲自选的,如果你日后再仗着自以为是敢对她指手画脚,我不保证你在私底下瞒着你父亲创立的公司会不会倒闭。” “瞎说什么你......”叶鑫仿佛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竖起浑身的毛,坚决不承认他口中暴出的事情,顷刻就要发怒,却被旁侧的唐尚杰及时捂住了嘴,偏巧把她的怒气激到了最高点,遂一口咬在唐尚杰手心里,后者一颤,不小心放开了她,又立即将手捂去,且贴近她耳边低声警告:“别招惹顾连筠,他能不费任何力气毁了你。” 他在说这话时,偷瞥了顾连筠一眼,而怀里的叶鑫也不再挣扎,只是以着疑惑而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看唐尚杰,再看着顾连筠,眯起的眸子里闪过一刹的尖利。 之后,吵闹的两人都出去了,叶檬从顾连筠怀里抬起头,看了一眼闭合上的门,满是疑惑的觑了他一眼,问道:“叶鑫有在私底下创立公司么?” 他轻轻的笑一声,抬手揉她的头发,“我也不确定,只是听到了传言,便试一试她,以她的反应看来,那件事八成是真的。” 她顿的满是崇拜的哇了一声:“顾叔叔,你好贼啊。” 他扬眉,无奈的垂眸睇她一眼,“我贼?最会在敌人面前扮可怜的人是谁?” 叶檬缩了缩脖子,嘿嘿笑两声,撑着上半身要从他怀里起来,可一动,忽的被他横手拦截了下来,她屁股猛的坐回他大腿上,尾椎恰好磕在他膝盖,疼得捂着菊花嗷嗷叫:“干嘛呀,撞疼我了!” 他垂下的手落在她臀边,揉了揉,不动声色的抱起她往怀里靠,避开了膝盖的位置,然后才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下巴,迫她抬头,温热的气流顷刻间喷拂于面颊。 他说:“利用我的代价,你什么时候给。” 她无辜的眨眨眼,“我只是爬到了你身上被你抱了一下,哪有利用你。” 他挑眉:“想否认?” 叶檬被他一瞪,立即怂拉下脑袋,嗫嚅着说:“好嘛,你说你想要什么。” 他这才笑了出来,促狭的眸光在她抬头看来时,恰当的收敛,唇角上扬噙着一抹算计,他放开她,又往怀里拥了拥,唇贴近她耳边轻语:“檬儿,回到a市以后可能会面对很多的麻烦,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对我有隐瞒,只要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但前提是,务必要相信我,明白吗?” 叶檬没有察觉到他一秒将话题岔开,她凭借多年来敏锐的直觉,感觉今后的日子将不再像c市那般平坦,她瞬的从他怀里抬起头,眼尾拉成一条直线,警惕的问:“我是不是惹到谁了。” 他专注的眸光凝在她紧张的小脸上,忽然笑了,“没有,别多想。” 他松开捆着她身子的两条胳膊,抬手在她背上轻拍:“还不回自己的位置,飞机要起飞了。” “我不。”她猛然一下勾住他的脖子,执拗的继续问下去:“你刚才话明明就是在暗示我什么,不告诉我,我就不下去。” 想了想,脑中勾勒出眸中可能性,她想着便直接问了出来,“是不是紫珊?” 他摇头,既无奈又好笑的抬手在她鼻子上轻点了一下,然后抱起她,将她放在旁边的位置上,亲手为她系好安全带,才回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见她仍旧皱着眉头死命思索的模样,他不禁摇头轻笑,“回a市以后,我会很忙,怕你一个人住着很多事情不方便,才那么说,怎么你就偏往别的方向想。” 她几乎想直接吼他一声“放屁”,又觉得太过粗俗,改瞪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不忙了?我什么时候一个人住着不方便了?” 这种问题连带着回答都很可笑,分明就是假设且不成立的命题,还被他说得那么恐怖,她瞬间鄙视忽起,不想再和他搭话,于是气呼呼的侧卧进椅子里,赌气的闭上眼。 ******************************************************************************************************* 三个小时后,c市到达a市的飞机落地。 叶檬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多了一条薄毯,身旁的顾连筠正收好了手里的报纸,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牵她,被叶檬察觉到意图之后,迅速的解开安全带,哼了一声,扭着屁股从他身前经过,率先走了出去。 顾连筠无奈失笑,随手拿起她遗落在座椅上的手包,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出了机场,苏秘书早已经等候在一辆商务车前,叶檬一点也不奇怪苏秘书神出鬼没的程度,她经常会觉得,倘若他穿上一条红内裤,就能瞬间离地飞行,到达世界的任何一处。 一见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他立即迎上前来,先是与叶梦点头算作招呼,然后静立在旁,等着顾连筠走过来,才说:“您是先回公司先是先回住所?” 顾连筠取下面上的墨镜递给他,眸光转回时,点了点叶梦,“先送她回去,” “我?”自诩旁观者的叶檬不确信的指着自己,然后潇洒的一转头,“才不要,我自己回去。” 她瞪了一眼,仿似在说“才不要和你这个骗纸同行”。 顾连筠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伸出一只手,在叶檬要走的时候,直接揪住了她的后领口,且轻松的往回一拖,在她还没来得急站稳的时候,稳准的将她捉了回来。 “听话,坐苏秘书的车走。” 叶檬偏不听话,在他手里使劲的扭来扭去,而他仅用一只手拎着她,在旁人看来,这样的画面十分好笑。 而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停在机场对面许久的一辆银白色跑车缓缓往这边驶来,到近前时,从降下的车窗露出紫珊甜笑着的笑脸。 她从车里跳下来,假装没看见的挤开叶檬,继而挽上顾连筠的胳膊,说:“连筠,你去了那么久,终于回来了。” 顾连筠手臂往内一收,不动声色的避开紫衫的手,眉头不经意的蹙起,“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听说你飞机的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点到,我半个小时前就来了,等你出来呢。”紫珊在说话的时候,有意往顾连筠靠近,生硬的隔开他与叶檬之间的间距。 顾连筠皱眉,他是临时改签的时间,紫珊不可能会知道,而当他看见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的程叔时,一切了然。 “小少爷,我们专程来接您回老宅,老爷子正等着您回去吃饭呢。” 从顾连筠有记忆起,程叔便已经在顾家做事,自小他便会给程叔几分薄面,而此刻,他以传达老爷子命令的身份站在这里,徒的叫顾连筠抵触的皱眉,“不去。” 听出她语气中的酸味,他径自挑眉,却也什么话都没说,只让苏秘书将她带走。 转身之后,叶檬脸上强装起的笑容顷刻垮塌。 她早有所觉,在c市发生的一切,皆只是逃避现实的浮华泡影,朱孝廉在走出画壁仙境之后才发现自己在梦里走了一遭,而叶檬仍身处其境,便徒然被现实当头一棒敲醒。 之前的那一个星期,她与顾连筠由陌生变得熟悉,从暧/昧转为亲密,然而,就在她心底打定的主意从朦胧变得清晰时,紫珊的出现,再次让一切回归原点。 她之于顾连筠,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顾连筠之于她,是偶时能够想起的妻子。 上车之后,她尽量面色如常,不让苏秘书看出她心底的难过情绪,也尽量克制自己不回头去看顾连筠是否与紫珊上了同一辆车,更不去奢想,他会不会转头过来找她。 而事实往往在猜测之中,却也淬不及防。 那一晚,顾连筠没有回来。 之后的两天,叶檬也没有见到他真人,却天天在整理稿子的时候,无可避免见到自己偷偷/拍下的,他的照片。 回到a市以后,她仍是在杂志社里跑腿的实习生,而他,一直处在高位,做高高在上的总裁。 除了那一个星期的记忆之外,一切都仿佛没有变化,然,只是她一人而已。 童依依恋爱了,对象是前男友,乔耀之终于取得了上司夏莫琛的信任,正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丰娱最新一期杂志发出去之后,顾连筠的采访占了三个彩页,整个a市都炸开了锅,而唯一曝光他正面照的丰娱,在一夕之间,从二流的杂志社晋升一线。 叶檬也因此沾光,由实习生转正,据说,后来有许多家媒体争相预约顾连筠的采访,都被助理挡了出去。 这天,叶檬在路上买了豆浆油条,一边吃一边从公车上跳下来,刚要走进公司里,无意往见旋转玻璃门后站着的几位公司高层,她瞳孔一缩,瞬的转身离开。 她躲在树后面,再看了几眼,果真没有看错那人,她低咒一声,绕路过去公司的后门,打算神鬼不知的躲避开。 可她刚转过拐角,正在暗自庆幸时,徒然见到堵在后门的那人,她唇角笑意僵掉,转身要走也已经来不及,因为那人一双桃花眼直直的勾着她。 “小裹儿,你猜是你绕路快,还是我直接从公司里走过来要快些。” 她暗啐一声,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楚承焕!” “对呢,是我。”楚承焕把嘴里咬着的领带吐出来,双手插在裤袋里走过来,一到近处,邪魅的把脸压下,露出几乎能看清牙龈的笑容,“亏你还能记住爷的名字,躲呀,你再躲呀。” 她气呼呼的哼两声,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让开,好狗不挡道。” 楚承焕捉住她横过来的手,狡猾的一笑,“挡道的是爷,没有狗的份。” 他将站在旁边看戏的叶檬一把抓过来,交给苏秘书,郑重的叮嘱:“好好送回家去,别在路上停车。” 苏秘书会意,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便要将叶檬接过来,谁知她在从顾连筠手里脱出来的时候,噌的一下蹿到旁边,眯起的眸子里满是戏谑,“顾叔叔,人家等着呢,你还不去。” 叶檬想也没想的甩开他的手,“想干嘛,要干嘛!” 楚承焕眯起眼睛,忽然邪邪的笑出声:“干/你。” 叶檬懒得理他,不客气的丢下一句:“脑子有泡。”然后推开他就要往公司里走,却不想步子还没迈开,突然被他勾住脖子往回一揽。 “想去哪,爷好不容易才逮到你。”他拽着她往公司里去,打算横插过去,绕最短的路去前门,“怎么着,也要陪爷吃个饭,为了怕你溜走,我可是一早就来这里盯着了。” 叶檬被迫的迎合着他的步伐,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而大脑在分析过他的举动之后,瞳孔瞬时张到最大。 “别走这里,咳咳......绕路,咳...绕路去正门。” 这种奇葩姿势要是让公司里的人看见了,兴许明天就会传出她被一男子在公司大堂劫持走的新闻,那样被关注的滋味可不好受。 显然楚承焕也想到了这点,却逮着机会故意逗她:“说,要不要陪爷去吃饭。” “陪,爷,陪你。”她脱口应答,两手抬起在他胳膊上一阵猛拍,“先放开我啊,你想勒死我?” 楚承焕美滋滋的放开她,又怕她趁机溜走,落下的手迅速擒住她的手腕,朝着她来时的方向走。 叶檬只好半推半就的跟着走,实则心里百般的不情愿,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才猛的想起上班时间已经迟到了,突的就要甩开他的手:“我不去了,我要回去上班。” “傻呀你。”楚承焕没放,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你刚才躲在树后面难道没有看见爷和你们公司的高层在聊天?爷早就把假给你请好了,谁敢扣你工资?” 她一时静止,在脑中消化他的话,一下子反应过来之后,崇拜的眨巴着眼,“去,现在就去,走。” 楚承焕嘴角一抽,反被她拖拽着往前走,没一会就到了正门,他的车大大方方的停在门口,他反握住她的手,引着她往车的方向走。 这时,不远处驶近一辆黑色的路虎,恰巧停在楚承焕的兰博基尼旁边。 当叶檬看见从车里走下来的顾连筠时,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往回走,然而,她却忽略了正抓着她手的楚承焕,在她一动时,立即将她拉了回来,并固定在怀里。 楚承焕一只手搂着她后背,另一手横过她身前,将腰搂住,形成情侣间亲密无间的姿势,而叶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他胳膊里把头抬起来,一睁眼,徒然见到顾连筠生硬的面部线条。 她一时忘了挣扎,搞不清这时什么状况,大脑中回旋着该说什么的时候,募然听得耳边讶异的男声:“阿筠,你怎么会来这里?” 阿筠?! 叶檬脑子里某根弦猛的崩断了。 而楚承焕压根没察觉到她突然变安静的态度,只一脸喜色的腾出一只手去碰顾连筠,笑说:“我今天刚回来,就碰见了最好的兄弟和我的女人,这种情况下要是不去喝一杯,太说不过去了,对吧~” **** 那她呢?也放下了? 老婆别悔婚,那她呢?也放下了? 对你个大头鬼!!! 叶檬浑身卯足了力气推开他,“谁tm是你的女人。舒悫鹉琻” 楚承焕很奇怪的看她一眼,“你啊,除了你还能有谁。” 叶檬浑身一抖,下意识的看了顾连筠一眼,他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完全看不出喜怒,偏偏这样的表情更加的让她心虚,而楚承涣还在旁边喋喋不休,恼得她一掌拍过去,“我才不是,你别瞎说。” 楚承涣眉眼一横,碍于友人在旁,只好暂时作罢畛。 “阿筠,去不去吃饭?” 顾连筠故意忽略楚承涣眨巴暗示的双眼,“好啊,去。” “你有时间?你应该还有事吧?”楚承涣再次暗示,“难道你专程到这里来,不进去找你要找的人就要走?钏” 顾连筠头一点:“我已经找到了。” 这话听得叶檬后颈发凉,她偷偷瞥了一眼目光深测,话有所指的顾连筠,不安的绞着手指,低下头不说话,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正巧我也饿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去处?” 楚承涣瞪了一眼,“中餐,吃不吃?” “好。” 楚承涣又瞪,好什么好,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非要在他和小裹儿重逢的时候横插一脚进来。 顾连筠已经坐进了车里,而楚承涣强制性的拉着叶檬,把她塞进自己的车,而自己从车窗内露出头来,得意的扬眉,示意顾连筠跟上来。 介于这种小学生的幼稚行径,顾连筠根本不予搭理,他抬手发动引擎,与前面那辆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从透明车窗内看进去,前座的两个人一路上打打闹闹,叶檬甚至几次把脑袋凑过去,状似怒吼的模样。 这些举动都被顾连筠看在眼里,他径自笑了笑,隐晦的眸光不掺杂一丝的妒意。 不一会,车在一家中餐馆前停下,楚承涣率先拉着叶檬下车,脚下步子快如风,走了几步之后,余光忽然瞥见顾连筠悠闲踱步,往这边而来。 他暗自鄙视了一眼,放缓了脚步,叶檬一直在他怀里挣扎,终于是把他给惹怒了,“你就不能好好待着么。” “我tmd为什么要好好待在你这里。”她愤然一口咬在他虎口的位置,在他疼得松开手哇哇叫的时候,叶檬趁机跳开,回身做了个鬼脸,然后自己一摇一摆的走进餐厅。 才上午十点的时间,吃早饭嫌晚,吃午饭又嫌早,因此餐厅内尽管装潢考究,客人却只有三三两两。 叶檬挑了一处靠近卫生间的位置,徒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和往这边走来,她背着身,瞬时僵住。 等等,她和从小喜欢欺负她的男人,和她名义上的老公一起吃饭,而且这两人还是相互熟识的关系,她这么一杵着,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琼瑶三角恋。 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些念头忽然一下子钻进脑子里,倒是叫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万一被楚承涣撞破她已经结婚的事情...... 她暗自扶额叹息,如果真的暴露了,恐怕这位爷会当场暴怒。 就在她晃神的瞬间,肩膀上的衣料被人摩擦过,她瞬的回神。 见顾连筠从她身侧走过,径直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上挑的眼尾有意瞥来一眼,又快速的转开,连其中究竟是怎样的情绪都没看清。 叶檬愣在原地,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坐到他旁边去,恰巧在这时,楚承涣拉上她的手,将她拽到顾连筠对面的位置坐下。 偏偏还是与顾连筠正对着,她更加不自然了,在楚承涣转头叫侍者点菜的时候,她悄悄的用手遮在眼睛上,对顾连筠猛眨眼,示意他千万别乱说话。 “再眨,眼睛就要突出来了。” 楚承涣拉下她的手,咬着牙,一副吃醋的模样,“阿筠是我好些年的朋友了,你千万别瞄上他啊,我会伤心的。” 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初次重逢,叶檬也不得不佩服楚承涣在人类面前什么鸟语都敢讲的勇气。 她白眼一翻,“你老人家眼睛花,看错了吧。” “我怎么可能看错,分明你就是对着他眨眼睛了,而且还是在我的面前,阿筠,你说是吧。”他偏头问顾连筠,一腔酸涩的语调。 而顾连筠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他二人身上,他宁静致远的倒了三杯清茶,其中一杯递给叶檬,却被一旁的楚承涣拦截下来,“干嘛特意要给她倒,你对她有想法?” 顾连筠白痴的看了他一眼,松开手,再递了另一杯茶在叶檬面前。 叶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抬头,无意与顾连筠的视线重叠,她眸子一缩,没骨气的气软,用双手接过了茶杯,仿佛在用心托起一个婴儿。 上菜之后,叶檬把所有菜里的辣椒都挑出来,放在一个小碗里,然后才发现旁边的两个男人都没有动筷子,难得以同样诧异的眼光看她。 楚承涣不解:“你忘记了我其实是吃辣的?” 叶檬头都懒得抬,继续手上的动作,“这不是有人不吃辣的么。” “谁,谁不吃辣?”楚承涣煞有介事的双眼来回乱瞟,用手指了指对面的顾连筠,说:“除了这种怪胎不沾辣以外,还有谁?” 她一顿,有种瞬间被看穿的感觉,怎么就会那么不知不觉的做了这样的事,她只是平时看顾连筠几乎只喝清水,菜色也吃得简单,很少会见到辣味,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挑辣椒,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便在身体本能下,做了这样的动作。 她脖子一缩,讪讪的放下筷子,贼兮兮的眸光瞥了一眼,“我,我不吃的嘛。” “放你二大爷的屁,你小时候吃个豆腐都能蘸半碗的辣椒,跟爷说你不吃辣,难不成六七年不见,你基因突变了不成。” 她被说得一愣一愣,干脆耍起无赖:“就是变了,怎么着吧,你还能咬我不成。” 话音一落,很意外楚承涣居然没有还嘴,就在她觉得奇怪的时候,募的听见他幽幽的嗓音,含着切齿的意味:“你躲了我那么多年,我现在倒是真的想咬死你,你个小白眼狼。” 她脖子一歪,很不以为然,实则根本就没消化他说的话是怎么个意思,干脆就不接茬。 餐用到一半,叶檬吃了七八分饱,耳边一直听着两个男人商业上面的交谈,只听得她耳朵长茧,才终于见他们转了话题。 “这么说,当初顾叔是故意让你接手内里亏空的小公司,要试试你的能力?” 顾连筠点头,“没错,他表面上为难我,实际上给了我很多人脉,否则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让一个频临倒闭的分公司起死回生。” “我记得你在美国那会,有一家一手创立起来的公司,年底评估的时候还进入了百强企业,怎么着,这是直接放弃了,回国再重新起家?” 楚承涣给顾连筠面前空了的茶杯蓄满,嘴里叨叨个不停:“你这是缺心眼呢,好好的公司不守着,非要回来折腾。” 顾连筠扬眉,唇角淡勾,不明意味的眸光掩下一抹不可言说的哀伤,恰好被楚承涣看到了,他略一思付后,试探的问:“还在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怄气?你不至于吧。” 叶檬低着头,两只耳朵则竖起偷听,她早有直觉,顾连筠绝对隐藏了什么苦衷,这类八卦的事情她最喜欢。 而顾连筠却并不打算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他抬眸淡扫一眼,摇头道:“我岂会是那种放不下的人,过去的就当它已经逝去。” 言尽于此,潜台词则是,无需再谈。 楚承涣放下筷子,两只手肘随意搁在桌上,凑近对面,压低了声音询问:“那她呢,也放下了?” 这话问出之后,顾连筠久久的没有回应,晦暗不明眸光瞥向窗外,眉头紧锁。 见他这副表情,楚承涣只好不再问,凭着多年来的兄弟情谊,他清楚的知道顾连筠对当年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 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叶檬,头垂得更低了。 舔好伤口了么 老婆别悔婚,舔好伤口了么 用完餐之后,楚承涣拖着两人不准走,非说难得同一天碰到兄弟和女人,强扭着要找个地方喝一杯。舒悫鹉琻 叶檬觉得他在吃饭的时候,吃茶就已经把自己给喝醉了,再来点真酒,恐怕会直接跑大街上拦警车,于是打死不跟着去。 这么一来,楚承涣怎么肯放过她,直接当着餐厅其余客人的面,将她打横抱起,就往外面走。 顾连筠并未马上跟出去,耳边听见叶檬杀猪一般的呼救声,他眉心拢了拢,抬手招来侍者结账,拿了找余的零钱之后,才走出餐厅。 而他只来得及看见楚承涣扬长而去的车尾,和叶檬从车里探出的脑袋畛。 他没有出声制止,徒步走回自己的车,刚刚系好安全带,手机响起滴滴声。 点开一看,预料之内,是叶檬发来的短信。 ——顾叔叔,你不管我了么,万一我被抓去卖了,你上哪找我去钏。 他不禁失笑,放下手机,手掌着方向盘,朝着那辆兰博基尼离开的方向驶去。 而心里则默默的回了一句:我怎可能会丢下你不管。 十分钟后,当叶檬坐在一家灯光晦暗的酒吧里,双手抱臂坐在沙发上,两颊气鼓鼓的瞪着对面正在叫酒的楚承涣。 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还真的被他找到了一家酒吧,而且里面人还不少,耳边充斥开重金属的钝重音乐,他们坐的位置比较高,能一眼看见楼下舞池里,难耐扭动身子的男男女女们。 她觉得吵,伸手掏了掏耳朵,视线所朝的方向,看见楼梯口走过来的顾连筠。 她顿时觉得见到了救星一样拉着他坐下,憋屈的怒指另一侧沙发上的楚承涣,说:“你们不是朋友么,快管管他,要不然待会喝醉了,谁抗他回去啊。” 而顾连筠还没说话,倒是被耳朵尖的楚承涣听见了,他举着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顾连筠,另一杯执在手中,理所当然的瞥一眼叶檬:“当然是你啊小妞,爷要是醉了,你也就只能认了,不把爷安全送回家,你看我日后会不会缠死你。” 她白眼一翻,在头顶闪烁的五彩霓灯照耀下,不甚清晰。 “我就算不送,你不也缠了我这么多年。” 她轻声的腹诽,把头侧向一旁。 坐在身旁的顾连筠恰巧听见了,他有一口没一口的轻啜杯里的酒,唇线微扬,深测的眸光定在某一个点。 不过一会的时间,楚承涣两瓶威士忌下肚,人已经开始不清醒了,他半边身子趴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十分难受的模样。 叶檬总算有了些担心,她扯了扯顾连筠的袖子,凑近他耳旁说:“真的不管么,这个人发起酒疯来连狗都害怕。” 顾连筠捉住她的手放在一旁,在她手背上轻拍了拍,示意她别担心。 “来,阿筠,你坐过来,我要和你好好说说。”忽然,楚承涣往这边指了指,弯曲的手指在半空中晃了晃,最后停在顾连筠身上。 说着话,他已然倾身过来,想要拉顾连筠,不巧脚被横在中间的茶几撞到,他一个不稳,踉跄着要往前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顾连筠刚还在这时起身,眼疾手快的接住他摇坠下落的身体,猛一用力,将他甩进沙发里,而自己则沉了一张脸坐过去。 楚承涣只觉眼前一阵晃悠,他定了定神,视线四处找了找,才注意到顾连筠已经坐在了身侧,他立即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顾连筠,自己却不喝。 “阿筠,我还没给你介绍呢,叶檬,小裹儿,我从小就喜欢欺负的一女孩。” 他在模糊的光线中,指着正在吃果盘的叶檬,声音在唇角流转,用只能两个人听清的嗓音继续:“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欺负她么,因为她特别招人疼。” 他自问自答,和神经病没什么两样,撑起上半身往顾连筠那边靠拢,又说:“叶振涛那老狐狸,从小就不喜欢她,哪怕撞破小裹儿被他妻子虐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的身上,经常会看见许多伤痕。” “哈!你问我为什么不帮她?有一次,我大冬天的时候徒手搬了个火炉,摔在何茹婕(叶振涛妻子)脚下,威胁她,要是再对我的小裹儿不好,我tm就搬一座火山来烫死她。” “可后来你知道怎么样了么,那一晚,小裹儿被她打得,我在家里都听见了哭声。” “知道我为什么给她取名叫小裹儿吗,因为她小时候被丢在院子前的雪地里,发了高烧,身子也受凉,才落下了病根,每到冬天,她总是待在家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难得出来一次,也是穿得像一只粽子,其实呀,我都知道,她是为了掩盖身上的伤痕。” “后来,我二十岁那年,她十五岁,我一手建立的第一家酒店开始营业,就想着把她从那个天杀的家里接出来,可是我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她走了,我找过,只找了两天,就被父母送到了美国,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去刻意的找她,因为我总相信她藏在某个地方,等她自己舔好伤口了之后,就会自己站出来。” 顾连筠始终如一的听着,每听一句,眉头便愈皱得深一分,他眼中一片冷然的死寂,隔了层朦胧光晕的视线,看着对面神色正常的叶檬,脑中勾勒出平时她调皮的模样,一颦一笑,皆让人恍觉带了暖阳。 却没想过,那样的一张干净笑脸下,隐藏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使得她忘记掉十几年来受虐的记忆,笑得那般纯澈,干净。 他手里执着高脚杯,食指和中指拖在杯底轻轻摇晃,皱着眉,别有深意的问道:“那现在,她舔好自己伤口了吗。” 楚承涣苦涩的扯开一抹笑:“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早已经把她的眉眼五官都深刻的记在心里,恐怕就算她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能将她认出来,因为现在的叶檬,变了太多太多。” 顿了顿,他酒意似乎清醒了些,隔了一才呢过醉意的眸子睇向对面沙发上娇小的人儿,“不过,我真的希望,她这种生活方式能够幸福,我很庆幸,能在这个时候找到她。” 他说得极其认真,忽而弯起的眸子转回,落在顾连筠身上,抬起手遮在唇上,说道:“所以啊,只有我一个人能欺负她,既然找到了她,我就不打算再放开。” 顾连筠挑眉,不置一词,黑如曜石般的眸子里流转着一簇暗焰,在昏暗光线的掩饰下,能够坦荡的直视叶檬。 ******************************************************************************************************* 到最后,楚承涣仍是醉了,软在沙发上像一滩烂泥一样,扶都扶不起来。 叶檬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力气,还是放弃,嫌弃的把他交给顾连筠,架着他走出酒吧。 她方才察觉,外间的天幕不知何时已经全黑,可想之前在里面待了多长的时间,她一低头,仿佛都能闻到身上染到的酒气。 顾连筠拉开后座的门,把楚承涣放进去,而叶檬跟在身后,很有眼力劲的钻进副驾的位置,在顾连筠坐进车里之后,她趴在座椅上,探手去后座摇晃楚承涣。 “醒醒,你家住哪里?” 楚承涣哼了两声,烦躁的测过身子继续睡。 她继续摇着他,恨不得就这么直接把他摇醒,还省了丝力气。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腹诽起了作用,楚承涣真的清醒了两秒,说了一个地址之后,又昏睡过去。 她简直是佩服这个男人神鬼一样的知觉,白了一眼,既然问出了地址,也懒得再管,转头对顾连筠又重复了一遍。 “你系好安全带。”顾连筠侧首,轻声提醒。 她忙低头一看,哦哦了两声,拉过安全带横过身前。 车子在拐角的时候打了个方向,加速开走。 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老婆别悔婚,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楚承涣的家在十三楼,叶檬和顾连筠一左一右的驾着他的胳膊出了电梯,从他身上找出钥匙开了门。舒悫鹉琻 一进去,叶檬就嚷嚷着胳膊疼,把他像甩垃圾一样甩开,楚承涣整个身体都斜靠在顾连筠肩头,口中还不知情的呢喃着碎语。 顾连筠一路把他扶近卧室里,轻手将他放置在床上,然后矮下身在床头柜里翻找一通,找出一粒醒酒药,就着清水喂他喝下。 “你们认识很久了?”叶檬咬着一颗苹果,闲闲的靠在门边。 顾连筠扯过一旁的杯子给楚承涣盖好,转身睇了她一眼,“算是吧,他初来美国的时候,在我公司里工作过。畛” “纳尼!”她险些咬到舌头,“这货居然能甘心让别人压在他头上,你是给他施了什么蛊。” “什么也没有,你要是好奇,可以亲自问他本人。” 顾连筠往这边走来,带着她出去,反手要将门关上的时候,恍似听见楚承涣呓语了一声,叶檬忙伸出手挡住即将要关上的门,奇怪的往内看去一眼,“他是不是不舒服?钗” 顾连筠亦是回身看去,床上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翻转了身,正面朝着门口的方向,半边身子挂在床沿,眼看只要再一动,就能掉下来。 他暗自叹了口气,走回去,原意是要将他扶回床上,却不想即将要把手抽离开时,募的被紧紧抓住。 楚承涣似乎睡得并不安稳,连呼吸里喷出的都是酒气,他脸颊发烫,忽觉碰到了一股冷意,极大的反差感促使他更加往那处靠去,混沌的大脑里突的显出一张清丽的小脸来。 他伸手去捉,可那人却在后退,骤然袭上心尖的恐慌感迫得他急声阻止:“不要走......” 顾连筠皱眉,另一手搭在楚承涣手上,想要将他推开,却是一动,猛然一下,手腕被捆得更紧。 “别哭,小裹儿......等我成功了,谁tm再欺负你,老子炸了他。” 顾连筠动作一滞,暗光下一双黑眸索然,探究一般的直视看似昏睡实则仍在呓语的楚承涣,片刻后直起身来,敛尽了某种所有翻涌的情绪。 再回身时,叶檬已经不在原地。 他眼尾上挑,带上/门出去。 却不知,在他走后,楚承涣缓缓睁开了眼,眸中一片迷离,他怔然的看着满室的昏黑,须臾后,侧过身,继续睡去。 叶檬正站在玄关处,手里的苹果不知所踪,正要开门的动作被走出来的顾连筠逮个正着,她后背一僵,小脸难堪的皱成一团,直至脚步声愈加清晰时,她僵硬着转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嗨~顾叔叔。” 顾连筠淡然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径直走了出去。 叶檬一愣,敢情人家压根就不打算要问她什么,而自己却总做一些掩耳盗铃的事情,她几乎想要一掌把自己呼晕过去。 鼻息间熟悉的男性气息逐渐变淡,她骤然回神,阖上门跟了出去,在拐角的电梯处,发现顾连筠站在里面,而手则停留在按键上,她急忙往前快追了两步,在梯门合上之前,挤了进去。 电梯内狭窄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叶檬尽量站得靠近角落,仍是无可避免的感受到从他身上透出来的冷气。 刚才楚承涣的呓语,她同样听见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顾虑万一已婚的事实暴露出来,又恰巧这两人是朋友,害怕会争吵起来,她才会大事化小,马虎的蒙混过去。 又怎么会预料到,姓楚的那货会在昏睡的时候都那么多话。 她能感觉得到,顾连筠在生气。 原因不用多说,她小心的缩着脖子,从电梯内的镜面偷看他面上的表情,虽是无波无澜,偏让她觉得一股寒气逼面而来,禁不住浑身一抖,不敢再看,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这样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车里,再到回家。 叶檬解开安全带,正在犹豫要不要下车,这一路沉默了许久,觉得不说点什么会有缺憾,可顾连筠冷着一张扑克脸,她到口的话咻的一下没了影。 “没有要解释的话?” 就在叶檬想要偷偷下车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顾连筠的身后夹裹着试探的冷意,像虫子一样爬满背脊。 她噌的一下回过头来,眼神拼命的晃悠,余光则瞟见他单手撑在方向盘上,正侧身,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叶檬只觉得浑身发毛,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慢慢在脑子里组织语言:“内个~我其实,很无辜,你信么?” 顾连筠挑一挑眉,不语。 这副表情完全表达了他不信的心理,简洁得连语言都省去了。 她避开视线,手指在屁股下的座椅一下下轻挠,“我小时候就和楚承涣认识了,他经常欺负我,可是后来他去了美国,我们就没联系了。” “那么,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平静的问。 叶檬自然是点头,怕他不信,又再重重的点了点。 车顶柔和的暖光覆下来,顾连筠侧首的姿势,显得半边脸被光影描了一层边,他莫测的视线专注在叶檬身上,忽的伸出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手腕注了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拉着她往面前靠近。 “如果是,那由你来亲口告诉他——”温热的气息流转在空气中,叶檬仰头的角度,被车顶的灯光晃得眯了眯眼,待适应之后,再度睁开,徒然见到他的脸逼近咫尺,沙哑的磁嗓蔓延于被打断的气息中。 “我们结婚的事实。”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了看他,又转开视线,却强行被他擒在下巴上的力道转了回来,内心忽觉无奈,她眨了眨眼,吞咽口水的声音被放得异常大声:“那个......再说吧,我会找机会的。” 他忽然放开了她,却附身压过来,前胸一腔的冷意,冷不丁的把她抱进了怀里,在叶檬无法适应想要挣开时,听得他贴近耳旁的声音:“我这两天没来找你,是不是很难过?” 她脸颊腾的烧红,缩在他锁骨上不言语。 那日他随紫珊离开那刻的心痛在这种情况下蔓了上来,徒的让她短时间内无法适应,而她沉默着不回答的反应,又听见他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叶檬瞬时无措,她一点点的往后缩,顾连筠便一点点的往她靠近,直到后背完全贴在车门上,再也避无可避时,一抬头,尽是他灼灼的目光。 她摇头,再又点头,最后连自己都不懂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而这时,腰后忽然被一只手托起,她本能的低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唇上忽的一痛。 她推开顾连筠,捂着下唇被咬疼的地方,双眼顿的圆睁,“你干嘛咬我。” 顾连筠收回手,按熄了车灯的灯光,在下车之前,咬牙切齿的扔下一句:“你这只喂不熟的小白眼狼。” 她一瞬怔愣,再回应在耳边的,却是关门声,眼眸一抬,恍然发觉顾连筠已经下了车,正往家走去。 她急忙推开车门,小跑着跟上去,没一会便赶上了他的步伐,脑子里一根筋,脱口问出:“什么意思呀,我哪白眼狼了,我咬着你了,还是膈应到你了,凭什么那么说我啊。” 她心口气怒难平,还在继续质问:“我只不过就矫情了两天而已,至于落得个白眼狼的外号么。” 顾连筠一直没有理她,在临靠近家的两米外,忽然停下脚步,并横出一只手拦住叶檬的腰,将她侧着身走,一时收不住的步伐生生的阻住。 她一个不稳,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定稳身形之后,张口就要责怪,却在看见公寓门前停着的一辆军车,以及站在家门口的叶振涛之后,表情瞬时变得僵硬。 “他怎么会在这里?”叶檬侧首问道,从没想过对她漠不关心的父亲有一天会出现在家门前,看样子似乎等了许久,这种破天荒的亲情,她绝对不好意思往身上揽,而唯一的可能便是来堵顾连筠的。 问话没有得到回应,她好奇的往旁边看去一眼,然后视线胶着般的停留在他脸上,尽管黑夜的天幕下只有点缀的星光,看不完全脸上的表情,她却能够从矮一个头的位置,仰视他,以及那双黑眸中风雨初霁的肃然。 她一怔,用手碰了碰他,这样让人发冷的表情让看的人觉得很疏远,若不是指尖清晰的感觉到了人体的温度,她兴许会觉得旁边站的只是一个人偶。 那边,叶振涛也在同一时间发现了他们,他低声对旁边助理模样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缓步往这边走来。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忽略掉叶振涛直直定在她身上的眸光,低着头,尽量把自己当做一个透明人。 然,手腕募的被捉住,接着,握着她的那之后渐渐的往手心移动,她定着不动,忽然听见顾连筠温和的嗓音:“爸。” 这一声是对着叶振涛喊的,后者已经走到身前,不动声色的轻扫一眼他们十指交握的手,嗯了一声:“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们小夫妻还要在外面玩一会再回家。” “本来是这么打算,可檬儿说累了,我便带她回家来。” 叶檬脖子一缩,那么温柔的称呼,绝对不是在说她自己。 可是很奇怪,尽管心里清楚他只是在叶振涛面前做戏,心情也并不坏。 他话中那丝宠溺的成分绝不似作假,握在叶檬手上的手松开来,转而搂上她的腰,并往前一带,完全的将她带入光亮处,她一抬头,从低处飘然的瞄了一眼他脸上柔和的表情,与刚才判若两人。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全被叶振涛看在眼里,他笑了笑,恍惚夹带了慈父的语气:“看起来,你们感情不错,当初决定把叶檬嫁给你,看来是托付对了。” “嘁——”叶檬毫不客气的冷嗤一声,不置一词。 立即惹来顾连筠低柔的斥责:“檬儿,不许这么不礼貌。” 叶檬对着地面上叶振涛的影子翻了个白眼,完全不屑接任何话,不知内情的人看见这个场景,也许会责怪她在亲生父亲面前不知礼数。 可这样在过去二十年将她放任不管的父亲,实在是叫人想不出哪里值得尊敬的地方。 叶振涛注意到她嫌恶的表情,并不生气,反而大度的笑了笑:“这孩子从小就这么不礼貌,连筠你多担待一些。” “好,我会的。” 叶檬捂着胸口,要吐却吐不出来的样子,他特么的叶振涛今天吃错药了不成,还是被什么高科技换了灵魂,怎么完全换了一个人。 这种活见鬼的事情当真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连翻白眼都觉得浪费力气,在面对叶振涛的时候,她从来不屑给出任何好脸色,就如此刻一样,眉眼一横,直接摆出要赶人的姿态:“您有事就说,没事的话早点回家。” “怎么说话,你这孩子!”叶振涛责怪了一句,在顾连筠看不见的角度,掠过来的眼神里突的掺杂了一丝警告。 这种虚伪的表皮,她恨不得直接长一双爪子出来给挠破了,放在平日里,她绝不是忍不下气的人,却每每在面对叶家人的时候,她心底所有的气全往头顶上冲,要忍也忍不住。 可就在她要发作之前,腰被轻捏了一下,她淬不及防的低呼了一声,冲到口的愤怒刹时间消散了大半。 而肇事者顾连筠并未侧头,只是隐晦的提醒了她。 “檬儿向来任性惯了,我能疼着,爸您既然来了,进去喝杯茶再走吧。” “好啊,只是怕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 “怎么会,您在外面等了半天,怎么也不先给我打个电/话。” “我下班路过这里,顺道过来看看你们,来得突然,没有想到提前知会一声。” 他们一人一句,叶檬半顺从的被顾连筠拥着往前走,不知是不是自己在气怒之下产生的幻觉,总是觉得顾连筠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相对温和,却目光冰冷,那种冷,发自内心。 开门进去后,叶檬把两只脚上的鞋子蹬开,赤脚往楼上跑,跑到一半,又攸的双手扒在栏杆上,朝着下面喊:“顾叔叔,我去次卧里找干净的毛巾,你们赶快谈,完事了我好给你放洗澡水。” 顾连筠既无奈又好笑的睨了她一眼,唇角始终挂着纵容的浅笑,而叶檬在径自说完之后,并没有留空白等着对方回答,便一溜烟跑进了卧室里。 顾连筠接了两杯清水,放在茶几上,语气朝着站在客厅中央,双眼环顾四周的叶振涛说:“不知道您要来,我这里没放茶叶,清水您能将就着喝吗?” “客气了,喝什么都好。” 叶振涛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若有所思的眸光在室内转了一圈,忽然好奇的问:“你和小檬结婚快两个月了,怎么没见到婚纱照?” 顾连筠闻言先是扬起一抹轻笑,“您也知道,她当初从婚车上逃走,我们没来得及去照婚纱照,后来也没有提过,我猜想她不会喜欢那些东西,便随着她的意,把家布置成她所喜欢的模样。” 叶振涛握水杯的手指几不可察的一颤,仔细端详了两眼顾连筠,浓眉下一双厉眼在长年工作惯性下,带着审视的意味,只是一瞬,又换上了慈父的笑脸。 “你对我女儿这么疼爱,我这个做父亲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什么都不必说,我自然会一直对她好下去,因为她是我的妻子。” 叶檬趴在卧室的门后,悄悄的将门稀开一条缝,耳朵从门缝里听出去,恰巧听见他说的这句话,虽是看不见表情,可语气满是疼爱,令她恍惚中有种错觉,自己真的是被他疼爱着的妻子。 然,现实的清醒无情的提醒着她,这套说辞只是表面而已,就如叶振涛一样,来者不善,句句试探。 他放下杯子,鹰般的视线紧锁对面闲适而坐的男人,悄然侧首往楼上觑了一眼,有话想要说,却碍于某种原因不得出口。 顾连筠看似并不在意,实则心思敏锐的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按兵不动,只是闲聊着家常,三言两语下来,果真见对方坐不住了。 “连筠,我们去书房,爸有事想要问你。” 他眉宇一展,唇角轻勾,“好,请跟我来。” 叶檬听着,忽然外面一片寂静,有清脆的关门声传来,她误以为叶振涛离开了,便从房间里出来,挑眼往楼下的玄关处看去,却见那双牛黄色的皮鞋安静的摆放在鞋柜旁边,顿时不高兴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下楼梯,眼眸环顾一周,注意到书房的门缝内有灯光透出,猜想他二人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说,转移了地点。 而她脑中所猜想的“重要的事”,直觉与叶鑫有关,否则好端端的,叶振涛怎么会亲自找上/门来。 在这种认知下,她索性脱了在次卧里穿上的鞋子,光脚一步步往书房靠近,终于在门外时,她留了个心眼,蹲在门口的植物花瓶后面,不让自己的影子从门缝里透出去。 可惜的是,这房子的隔音效果真特么的好,她竖长了耳朵,恁是没听见只言半语。 半小时后,门从里面被人旋开。 她顿时受惊一般,几大步跑跳到沙发上,在门一被拉开时,人已经卧进了单人沙发,胳膊趴在沙发背上,将脑袋枕上去,从正面的角度,清楚的看见先走出来的叶振涛,他铁青着一张脸,腮边涨红,像是刚才经过了激烈的争吵。 而后面走出来的顾连筠,却是一脸常态。 她不禁觉得奇怪,张了张嘴想问,却见叶振涛挂着一张怒气横生的脸,连客套话也不再说,直接去玄关处换鞋,在低头那几秒,似乎有什么顾虑在他脑中过了一遍,再抬起头来,眼神却是朝着叶檬的。 她僵了僵,并不示弱的回瞪去一眼,连话都懒得说。 那叶振涛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不过数秒,又转向顾连筠,瞳仁颤了颤,竟是收敛了些厉色,而后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从今天起,我住这里 老婆别悔婚,从今天起,我住这里 顾连筠捡起地上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放在沙发边,起身揉她的头发,“还不去睡?” 叶檬冲门那边努努嘴:“你们说什么了呀?” “公事。舒悫鹉琻”他简单的丢下两个字,然后走到阳台去,掏出正在响的手机贴近耳边。 一见他讲电话后突然变得严肃的表情,叶檬大抵能相信他和叶振涛刚才真的是在说公事,可一想想又觉得不对,一商一政有毛线可聊的。 她眯了眯眼,暂时不去打扰他,趴着身子从沙发角落里找出遥控器,随便转了几个台,当叶鑫的脸出现在电视上时,她手一抖险些拿不住遥控畛。 以为是自己看错,她从沙发上跳下去,凑近电视,一句句的把屏幕上打出的字读了出来。 ——市长千金叶鑫所创立的“鑫星”公司涉嫌偷税漏税,现已被拘留审查。 她终于知道,能让叶振涛那让身处高位的人在深夜亲自到门口堵人的原因钤。 以他市长的身份,想要保释出叶鑫,压下新闻并不是难事,可他非但没有做到,反而让媒体不加马赛克的把叶鑫的脸放了出来。 她不禁多看了两眼阳台上还在通话的顾连筠,他侧着身,表情莫辩,挺直的身形兀自散发着掌控者的威压。 叶檬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而一转眼,播报叶鑫那条新闻的时间已经过去,她眨了眨眼,忽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阳台,顾连筠的怀里。 也不管他电/话那边的人究竟是谁,叶檬头劲一上来,她兴奋的往客厅电视机的方向一指,问道:“顾叔叔,叶鑫私底下创立的公司被扒出来,是不是你干的?” 顾连筠接住她的身子,微一挑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对着电/话另一端的人,以上司对下属的口吻:“按我说的做,注意安全。” 然后,他才结束了通话,低头瞥了一眼她光着的双脚,眉头瞬时一蹙,“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一些。” 他将她从地上横抱起,走回客厅里,正要将她放进沙发时,脖子猛然一下被她双手勾住,一双晶莹的闪烁眸子直直的看进他瞳仁深处,“是你做的吧,难怪在飞机上,你会那么对叶鑫说,原来早就抓着她尾巴了。” 叶檬说得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手臂在悄然用力,一点点的将他的脸往自己面前拉近。 他面色微悸,黑眸擒住她,抬手在她手臂上拍了拍,就要往下拉,却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叶檬打定了主意不问出个所以然就不放手,丝毫没注意到空气中危险的暧/昧气息,正流转在头顶,阵阵馨香从她口中溢出。 “可是你提前威胁过她,就不怕她把证据都藏起来么?” 他轻笑:“打草惊蛇也要看对象,对于叶鑫那样的人,我提前透露点风声,只会让她更快的露出马脚。” “那刚才叶振涛找你也是为了叶鑫的事?”她想了想,总觉得不对劲,“连这样的消息都压不下去,他这个市长当得也太逊了。” 顾连筠转开眼,不置一词,任她个人苦思冥想,或是再怎么追问,他都不再开口,只是淡定的拿起遥控器,转到卡通台,侧首用下巴点了点她,说:“别老关心这些事,你比较适合看这一类的频道。” 叶檬转头瞥了一眼,大熊二熊胖墩墩的身材在屏幕里奔跑,她顿时有种智商被挑衅的感觉。 她把电视的音量调小,双腿盘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谈话的姿态,正对着淡然瞥来一眼的顾连筠。 “顾叔叔,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谈谈。” “从今天起,我住这里。”他忽然打断了她的话,简洁的做了个总结。 叶檬简直瞠目结舌,她想要说的就是讨论他究竟是住这里还是搬走,免得再出现上次在机场他被紫珊接走的情况,她懒得在这个空荡的家里等。 却没想到,刚起了个话头,他直接跳过了过程,奔到结尾。 这特么的是有奥特曼的敏锐,超人的速度么,能在瞬间把她的心思看穿。 叶檬在短短的五分钟内,第二次觉得智商被挑衅。 她合上微张的嘴,假装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抬手在额头上挠了挠,嘀咕道:“你不是一直都住着么。”除开总是不打招呼就消失,每天见不到真人只能看见鞋子和换下的衣服,还真的是住在了这里。 顾连筠侧过身,身体呈90°坐着,直视她飘忽的眼神,认真且严肃的说:“我是说,从今后,我住在这里,如果有出差,我会提前告诉你。” “告诉我干嘛呀!”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睁圆了眼睛看看他是不是在说谎,一个正常的人类绝对禁不住同一个人多次反复的决定,她也一样。 她挪动屁股往前面靠近了些,歪着头,很严肃的问出一个问题:“你每天走得比鸡叫的时间还早,回来的时候,猫都不叫了,住不住这里,和我每天能不能看到人压根是两回事,你凭毛线能那么理直气壮的宣布,你住这里?” 他邪挑一眼,“该忙的,我已经忙过了,保证你每天能在家里见到我真人。” “我压根不是这个意思好吧。”她烦躁的抓了抓头,“我是说,我说的意思完全不是这个点。” 他已然站起身,好笑的看着她一会抓头,一会语无伦次的模样,不禁笑了。 那抹轻笑恰好落在了叶檬耳里,她脸颊嫣红,始终没理清自己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最后干脆放弃,她两手一挥,挫败的往房间走。 “算了,不说了,你爱住就住吧。” 反正就算住下来,她差不多也是独身生活,有毛线的两样。 叶檬一边腹诽,一边往楼上走,走到一半,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穿着拖鞋差点崴到脚,瞥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到半夜十一点,谁特么的能在这个点来按门铃。 难不成紫珊?或是去而复返的叶振涛? 这两个人是她最不欢迎也最不想看到的人,偏偏直觉并不好,她甚至隔了这么远,都能闻到门外溢进来的香水味。 顾连筠走去开门,还没看清来人,先是听见一阵埋怨的哭声:“儿子啊,我被你爸给轰出来了。” 他胸口一疼,嘴巴和腮边轻擦过冲进胸前这颗脑袋的头顶,他差点本能的要将人推开,腰上却瞬间被抱紧。 他无奈,轻叹出一口气:“妈,别闹了。” 温珍莲一下子不哭了,本来就没挤出几颗眼泪,博同情的心思瞬间被拆穿,她嘴一扁,用手指戳了戳顾连筠的胸口。 “怎么说话呢你这孩子,妈都被轰出来了,也没见你有同情心。” 顾连筠轻轻推开他,探手把门关上,“顾家谁敢轰您走,腿不是长您自己腿上吗。” 温珍莲不服,眼睛滴溜溜的转,发现蹲在楼梯,往外露出半个脑袋的叶檬,顿时推开了顾连筠,往那边走去。 叶檬吓了一跳,赶紧把鞋子套好,站起身来,两手扶着扶手往下望,温珍莲已经走了过来,仰头一脸泪兮兮的模样,直说:“乖乖儿媳,你看见他的态度了吧,就这么对我。” 叶檬嘴角一抽,怔怔的喊:“伯......”脖子一哽,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一样,她生生的收住了下一个字,顿了顿,挤出一丝笑容,“妈。” 她抬手招了招,“下来孩子,上次我来都没好好看你一眼。” 叶檬点了点头,扶着楼梯下来,脚刚一踏下最后一层楼梯,双手猛的一下被握住,她吓得一缩,鼻息里闻见一阵清淡的香味,又及时的停滞了动作。 温珍莲捉着她的手,手指在她后背上一下下轻抚,笑得一脸春光明媚。 叶檬被她看得只觉得瘆的慌,怎么就有种老鸨看那什么,越看越满意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立时在心里呸呸了两声,觉得这个比喻很不恰当。 她用眼神对侧边的顾连筠使了个无助的眼神,后者却一脸好笑的看着这个场景。 安全期 老婆别悔婚,安全期 就在叶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顾连筠走了过来,从温珍莲手上将她抢救下来,一条胳膊横过她腰后揽住,却是很无奈的看了温珍莲一眼,“妈,您别这样,会吓着她。舒悫鹉琻” “怎么会呢,我这么温柔的婆婆,哪里吓人了。”温珍莲笑睨他一眼,浅带些嗔怒,“难怪澜心这丫头总给我说要对这孩子好一点,我一看就是个惹人疼的宝贝。” 她四处看了看,视线在有意看进主卧里,看似无意的打量了一眼,随即露出一刹那似是而非的笑容。 “对了,我今晚住哪里呀?” 顾连筠忽略掉温珍莲闪亮打趣的双眼,随意朝着某个方向努了努嘴:“这里,除了主卧,您都能住。畛” “是么,这么大方。”她楼上楼下的看了看,悄然斟酌了一番,随后抬起一手往楼上一指,“就那间吧,正好灯亮着。” 纳尼!!! 尽量装透明人的叶檬不淡定了,只因温珍莲指着的地方正好是她的房间,她脖子一硬,眼一瞪,正想着怎么委婉的拒绝,忽然腰上被人捏了一下,随即听见顾连筠没事人般轻松的语气:“好啊,您爱住就住。钕” 住个屁蛋啊!她悄悄把手背在身后,在旁人所看不见的角度,扯了扯他的衣摆,一个劲的用眼神瞪他:那是我的房间!我的! 然,他却直视着前方,完全不在意她快速传达的意思,而温珍莲满意的转过身来,竟笑眯眯的一脸讨好的看着叶檬,“我就住一晚,乖乖儿媳能同意吧?” 我能说不么...... 她也只敢腹诽,当真说出口的话哪里能那么不客气,她强扯一抹笑出来,“当然了,妈您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想吃什么或者想用什么就告诉我。” “这怎么好意思呢。”温珍莲手一挥,“这里我虽然只来过两次,还是住得惯的。” 叶檬顿时无语,心想大妈您熟门熟路的,干嘛非得要挑她的房间啊,而且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不得不提醒自己和顾连筠已婚的事实,如果流程不出错的话,她今晚,可能大概也许会和某某人同房。 而那个某某人与她内心跳脚般的情绪完全不一样,温润的唇角始终挂着一抹浅笑,“那可不行,您只能住一晚,明天就回顾宅去。” 已经走上楼梯的温珍莲瞬时往下看来一眼,一脸的怨妇相,“臭小子,你/妈才刚来,就急着赶我走。” 他无畏的扬起浅笑,“我是怕爸会找您,用一晚上来生闷气,您也差不多了。” 温珍莲哼哼了两声,自认没理,干脆头一甩,进了次卧。 门一被关上,叶檬忽然哎呀了一声:“我刚在房间里找出了睡衣准备洗澡呢,浴室里也放好洗澡水里,次卧里全是我的东西,你/妈进去后看见这些,我们的关系不就被拆穿了么。” 顾连筠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别有深意的说:“你以为她不知道么。” 叶檬顿时懵了,而顾连筠已经不再顾她,径直走进了主卧里。 她站在原地斟酌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跟了进去。 顾连筠正在衣柜里取睡袍,见她进来,随口问道:“你先洗还是我先?” “你先!”她条件反射的双手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大步。 顾连筠没管她,径自拿了衣服走进卧室里。 徒留叶檬一人,她在原地跺了跺脚,仿似脚下长泡一样,这里跳跳,那里蹦蹦,一会在沙发上游移思考,一会蹿到阳台,总觉得心神不宁,情绪不安。 还以为就算他住进来,也不过是向以往那样分房睡,哪里料到过会突然杀出一个温珍莲,硬生生的把他们两人推进同一间房里,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静止,她整个身子缩在床上,半根手指厚度的被子紧裹住全身,眼睛瞪到最大,直视雕刻有菱形花纹的玻璃门后走出来的欣长身影。 顾连筠见到她全副武装的模样,不由一怔,“这是做什么?” 叶檬艰难的探出半个脑袋来,往沙发那侧点了点,“你,睡那里。” 出口的语气中掺杂了些许害怕的颤音,顾连筠瞬时了然,他慢条斯理的系好腰间的带子,一步步往床边靠近,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全然戒备的眼神,唇角募的轻勾,“小裹儿。” 她顿时滞了滞表情,不明所以的用眼神询问,而回应她的,却是旁侧的床位往下塌陷,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一秒前躺进床里,自然拿过枕头垫在后背的顾连筠。 “咳咳......”她嗓子眼一阵堵,难受的咳了咳,像只包裹好的蚕一样在被子里蠕动着身体,须臾,堪堪露出一只手来,往沙发一指,“顾叔叔,你今晚睡沙发好么。” “不好。”他想也没想的拒绝。 叶檬的脸色顿时变了,她气鼓鼓的歪头瞪视着半躺在床上的顾连筠,好心的提醒:“我们签协议的时候,上面明明说好了在不得已同房的情况下,床要让给我睡的。” 他微一挑眉,不承认也不否认,“是你自己走进的,我的房间。” 她顿时被噎,鼓圆了腮帮子,正在酝酿该用什么说法来制服他,便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不过片刻的时间,她整个身子在外力的作用下,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从被子里滚了出来。 眼看就要滚下床,她后知后觉的伸出解开束缚的两手扒住床沿,怒气瞬时被挑了出来,她侧头,狠瞪着手里还拿着被子的顾连筠。 “你想摔死我么!” 顾连筠不语,淡定的放下被子,轻然掠来的一眼里,夹杂了一抹淡讽。 叶檬被那样的眼神看得一刺,特别是那双黑眸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流窜至她浑身。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双膝抵着前胸,急忙弯下腰扯下牛仔裤的裤脚,恐怕被侵犯似地,扯了枕头遮在前胸,脸上的警惕比较之前,有增无减。 顾连筠凉凉的瞥来一眼,双手抱臂置于胸前,灼灼黑眸凝着她,“叶檬,我们并不是第一次同房。” “之前有次你睡的沙发,还有出差那回,迫不得已而已。” “迫不得已?”他挑眉,加重了语气,“我们躺在一张床上,是你迫不得已?” 之前在c市那一晚被他温柔呵护的记忆涌了上来,她脸颊莫名的烧红,将头垂得低低的,只差没埋进膝盖里,而声音则隔着衣料传出来:“那是因为我有大姨妈,才会不怕你躺在旁边。” 他脸色一霁,平静的眸子里蕴藏了些许晦暗的意味。 叶檬见他没有接话,猜想是刚才语气过重,不知道又哪里惹着他某根敏感的神经,不由得悄悄抬眼看了看他,却见他的视线从未挪动过,与她飘忽的眼神不同,十分坚定且认真的看着她。 她被这种太过灼热而不明意味的眼神看得久了,不由得心里发虚,她缩着脚,慢慢的往后面移动,一直到后背快要贴近床头时,眼帘内忽然进/入一只手,拽着她一只脚的脚踝往下拖。 她立时惊呼出声,慌乱中双手在空中胡乱一抓,抓到了顾连筠的领子,本能反应的揪紧,并往下拉,本意是寻个可支撑的点,却不想他的身体根本没有用力,顺着她的力道俯下身来。 一睁眼,眼前募然是他放大的俊颜。 唇角轻扬的弧度,深深的印进她的瞳孔。 他说:“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几天是你的安全期?” 她脸色瞬变,颤着下巴,满脸肌肉都在轻微的抖动,不可思议的仰头看他轻笑的表情,怔怔的问:“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他邪魅的笑了笑,暧/昧的呼吸尽数漫开在紧张的空气中。 叶檬完全笑不出来,她不知道身体里哪里来的力气,蹭的一下将他推开,然后快速的从他身下爬了出来,蹦到五步以外的沙发上蹲着,双手紧捂住前胸和屁股。 “我,我睡沙发,床让给你。” 话音一落,她不敢去看顾连筠的眼神,颤着手,急慌的把所有抱枕都蹲在身上,躺下以后,正面朝着床的方向,从绒毛触感后小心的探出一双眼,却见顾连筠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共处一室 老婆别悔婚,共处一室 她不敢去看顾连筠的眼神,颤着手,急慌的把所有抱枕都堆在身上,躺下以后,正面朝着床的方向,从绒毛触感后小心的探出一眼,却见顾连筠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舒悫鹉琻 “你究竟,还打算躲着我多久。” “哈!?”她一边不解,一边偷偷的将抱枕移到身体上重要的部位遮挡至严严实实,僵硬的笑了笑,“没有啊,没有躲你。” “是么。”他尾音上扬,重音“嗯”了一声。 如此严密的防备着他,还敢睁眼说瞎话,他自嘲的一笑,从床上下来,赤脚往沙发靠近,在一步之遥时停下,还未继续有动作,腿间忽然一疼瞑。 他低头,淡扫一眼脚上的枕头,刚才为了防止他靠近,沙发上的人儿居然随手抄了抱枕来砸他。 “我不是故意的。”她自知闯祸,后背朝着里面,一点点的往里缩,十分抗拒的模样。 而顾连筠伪装起来的淡笑瞬间分崩离析,他欺身上前,长臂一探,在她的尖叫声中,稳准的将她搂抱入怀琰。 虎口擒住她的下巴,微一使力向上抬起,他随即将脸凑近至两厘米不到的距离,轻浅的吐息自唇间喷出,“不想让妈听见动静,你就安静一点。” 她差点就忽略了楼上还有一颗定时炸弹,顿时自行捂住嘴不叫了,一来防止声音泻出,二来万一被偷亲,好歹能有一只手挡在中间。 顾连筠无语的看着她,怎会不知这样的动作是何用意。 他将她放开,矮身坐在沙发一侧,而一得到自由的叶檬本能的要逃开,却是一动,直接被他懒腰截住,并往回一拖。 当后背挨到他前胸的那一刻,同时听见他听不出喜怒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在c市那一晚,我说的话,你忘了?” 她晃晃头,直接否认:“嗯!” “呵......”他淡讽出声:“回答得倒挺快,那么这样,你也忘了?” 说时,他用另一只手撩开她的上衣,掌心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缓慢揉/捏,惑人的嗓音近在咫尺:“嗯?” 叶檬浑身一颤,丝毫感觉不到他掌心的温度,反而有一种冷透肌理,只击骨髓的寒意,她讪讪的侧头看了一眼,入眼里只有他冷硬的一张脸。 心想又惹到了这位喜怒不辨的爷,暗哀一声完蛋,小腹忽然一冷,却是他已经将手撤离开。 顾连筠见她久久没有反应,连眼神也十分茫然,对于这样一个常年把自己包裹在谎言和坚强里的人来说,实在分辨不清这种纯真的眼神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习惯性的作假。 他索性不去深探,板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唇毫无预兆的印了上去。 只是浅尝辄止,轻轻的一碰就放开,竟让她当场呆愣住,圆睁着眼睛,十秒内僵硬了身体不知动弹。 “这个呢,也忘了?” 他拥了拥她的身子,刀削斧凿般精致的五官在眼前放大,相视的眸中那抹坚定愈甚,直直的要逼问她到听见满意的答案。 叶檬何曾和男人这么亲密过,哪怕小时候楚承涣那么欺负她,也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过,更别说心脏跳动的频率会突然加快,快得让她错觉下一秒就会从心口跳出去。 她下唇往下一扁,摆出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你直说好了。” “我想怎么样?”他突的将她按进沙发里,平静的眸子终于翻涌起惊涛骇浪,他几乎想直接把身下这个总是拿装傻来敷衍他的女人给咬碎了。 “我们结婚这么久了,你一直躲着我,饶是我明示暗示,也不见你的态度有丝毫的松动,究竟是我太惯着你了,还是你根本就没把这段婚姻当一回事?” “后一种。” 她居然把他的问话当做选择题,思考之后,认真的回答:“我们本来就是协议夫妻,干嘛要牵扯感情。” “别和我提协议,我做的最错最无奈的一件事,就是纵容你拟定了什么破协议。” 她顿时懵了,“那你......” 到现在还是这副茫然的装傻态度,顾连筠深呼吸,再吐出一口气,平生第一次有种拿别人莫可奈何的感觉。 他抱着她起身,坐好,以着从来没有过的严谨语气说:“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没有把这段婚姻当做儿戏,我可以不碰你,但千万别跟我调皮,如果一年后你还是这种想法,那么。” 他语气稍滞,眼神徒然变得冰冷,“我会放你走。” 言罢之后,他不愿再多说,纵使话里漏洞百出,叫人云里雾里,他也没有兴趣再解惑,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回床边。 叶檬脑子持续保持在发蒙的状态,她早就觉得,顾连筠这个人喜怒无常,而且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像今晚,这样逼迫的意思究竟是在暗示想要那什么,还是单方面撕毁协议的前兆。 而无论哪一种,她只会臭屁的觉得—— “顾叔叔。”她趴在沙发上,语气带着小心,和促狭,“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啪的一声,一条被子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她背上,她心里闪过一瞬的慌乱,乱糟糟的用手刨开被子,从里面露出头来,看着床上平躺着的男人,小声的嘟囔:“你可以喜欢我哦,但是我不会太喜欢你的。” “睡觉!” 床头的暖灯被摁灭,冰冷的磁嗓在空气里传播过来。 她捂着被子吃吃的笑。 不会太喜欢,但是会喜欢。 我知道你也在喜欢我。 而她始终不敢正面回应的原因,无非是内心和游移和潜藏在他身边或明或暗啊桃花威胁。 ******************************************************************************************************* 第二天早上,叶檬醒来的时候,睁眼之后第一眼看向床上,已经没有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坐起身,在室内环顾了一周,瞥见沙发前的茶几上整齐叠好的一套衣服。 她拿起来一看,熟悉的款式,大抵是从次卧里她住的房间内取来的。 她再看了看,确定顾连筠不在房间之后,才拿了衣服走进浴室里洗漱。 拉开卧室门,还没来得及看外面的情况,先是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和温珍莲吵闹的声音:“儿子,我熬了一早上的肉粥,你好歹赏个面子喝一口啊。” 温珍莲端着一碗粥,凑近走在餐桌另一边自顾吃土司和煎蛋的顾连筠,舀了一勺吹冷,送在他嘴边,可这厮连看也不看,十分不给面子的偏过头去。 温珍莲不屈不挠,拿着勺子又凑近了一些,“吃一口嘛,就一口。” 顾连筠轻手推开她拿粥的手,眉间快要拧成一个川字,“妈,您确定这个东西能入口?” “当然了。”温珍莲眼睛一横,自信的拍胸脯,“里面不光放了肉,还有人参,和一点点的蔬菜,全都是对身体好的健康食品。” “实在是浪费了这么好的食材。” “儿子......”温珍莲挫败的低下头,手里拿着粥碗,可怜兮兮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这样的画面简直是直观的刺激了叶檬的视觉神经,原来顾连筠还有这么逆子的一面,连他/妈一大早起来亲手熬的粥也不给面子。 她一股气上头,径直的走了过去,豪放的把温珍莲手上的粥端了起来。 “妈,他不吃,我吃。” 这话一出口,她顿时看见两双眼睛,诡异不同的视线投了过来。 她自动忽略掉了顾连筠使眼色的表情,对着又突然一脸笑嘻嘻,满是期盼的温珍莲扯开一抹笑,“这么好吃的东西浪费了简直可惜,有些人不会珍惜,不怪他肤浅。” 她犹自说着大话,而温珍莲仿佛找到了救星般,急迫的要抓她的手,又考虑到粥碗,伸到半途便放下了,只是双手对着她抬了抬,“快尝尝,要是喜欢吃,以后妈再做给你吃。” “好啊,就给我吃,不给某某人吃。”她挑衅的斜了一眼顾连筠,却见后者好笑的低下头去,悠闲的切盘子里的鸡蛋,她便拉开对面的座椅坐下,在他完全能够看到的角度,捧起碗陶醉的吸了一口气。 “好香啊~” 她用锡制的勺子舀起满满的一勺,张开嘴送进去。 然后—— 咀嚼的动作硬生生的僵住。 粥是夹生的,肉是腥的,蔬菜末和人参咬起来能听见清脆的响声。 她一脸的酱紫色,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对面憋笑的顾连筠,后者轻轻的抬头睇了她一眼,仿似在用眼神说:早提醒过你,不听。 提醒个屁啊!听个蛋啊! 谁特么的能有先知的能力,看出这碗卖相极好的粥,味道这么难以下咽,她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一般,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鼓鼓的包在最里,想着吐出来更加不好。 偏偏温珍莲还满怀期待的凑过脸来问:“怎么样,好吃吗?” 叶檬艰难的点头,又点头,十分不好拂了温珍莲的好意,闭着眼把粥咽了下去,然后扯出一个虚假到哭的笑脸:“好吃。” “真的么,来,妈再给你添一点,好吃就多吃点。” 说着,温珍莲果真抢过她面前的碗,又多添置了一些。 叶檬敢打赌,顾连筠心里一定爽到爆了,光看他淡定进食,唇角轻扬的闷s样,真是恨不得一叉子过去结束了他。 当然,她也只敢这么想想而已,不敢真的造次。 颤抖着手把温珍莲好意新添置好的粥接过来,她就着牛奶又吃了几口,胃里实在是承受不住。 她颤巍巍的抬头,向对面幸福的吃着土司加鸡蛋的男人投去求助的一眼。 顾连筠轻笑的睨了她一眼,探手将她面前的粥碗拿过,放在温珍莲面前。 “妈,您最好是自己尝尝。” “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乖乖儿媳吃得那么香。”温珍莲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想也没想的舀起一勺,自信的送进嘴里。 然后,她整个人便静止了。 叶檬心里总算有种见得天日的翻身感,她十分感同身受,又同情的看了温珍莲一眼,心想,这位年轻的大妈在做粥的时候绝对没有尝过,否则不会是这样一副憋屎的表情。 就在她憋着憋不住,快要笑出来的时候,温珍莲哇的一口,把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连连呸了两声:“这么难吃,谁做的啊。” “您啊。”顾连筠好心情的调侃:“加了肉,人参,还有一点点的蔬菜,全都是对身体好的健康食品。” 叶檬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又觉得不礼貌,忙掩饰性的推了杯牛奶过去,“妈,也不算太难吃,只是火候不怎么够,下次改进就好了,您先漱漱口。” “真的呀,是吧?” 被她这么一夸,温珍莲瞬间又有了信心,“我就说嘛,以我这双巧手,怎么可能做不出好吃的东西来。” “您还是别折腾了,知道爷爷和爸为什么不让你靠近厨房了吗,别浪费食材,也让我们身体难受成不。” “嗤——”温珍莲极度不服气,张口就要反驳出声讽刺的顾连筠,却见他哗的一下拉开椅子。 “我去上班了。” 他胳膊上挽着西装外套,说完之后,还站着没动。 叶檬低着头,居然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不由抬头迎上去,视线一相对,只听得他说:“还不走?你上班要迟到了。” 她心知这位大师有意要救她一把,怎么好意思装不懂,屁股一挪就要从椅子上起来,却募的感觉到手背上搭上来一只手。 “急什么呀,小檬儿还没吃饱你就催她走,不吃饱早饭会得胃病的。” 叶檬只好又坐了回去,差点就哭出来了,心想多吃几口夹生的粥,才会得胃病得的更快,偏生顾连筠见她没有要挪动的意思,眉一扬,说:“那我先走了。” 她分明看见这货转身之前的眼神在说:你别后悔。 她特么的现在就后悔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和接着合上的门,以及外面院子里传来的汽笛声。 心想这下完了,非得怀揣着身先世杰的壮烈心态消灭桌上的......肉粥。 “别担心啊乖儿媳,他不让你吃饱饭,我心疼着。” 您还是别心疼了...... 叶檬苦着一张脸,很想叫住边说边往厨房里走的温珍莲,生怕她会再端出什么难以进食的炸弹出来。 就在她打算要趁机溜走的时候,忽然“咚”的一声,面前放下了一盘抹好果酱的土司和两个煎鸡蛋。 “这是连筠早上起来做的,被我给拦下来了,本来不想给你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可谁让我做的粥出了问题呢,你就将就着下咽吧,别嫌弃他的手艺啊。” 温珍莲在对面坐下,说话时,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 而叶檬的心里又瞬间明朗,她笑嘻嘻的拿起叉子往煎蛋上一戳,狗腿的晃晃脑袋:“不嫌弃不嫌弃,我吃什么都好。” 温珍莲还在叹气:“真是委屈你了。” 吃到一半,温珍莲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突然脸色就变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檬总觉得她犹豫着不肯接电话,原因在自己身上,因为刚才不小心抬头,恰好捕捉到了她眼底闪烁的慌乱。 铃声响过一遍之后安静了下来,没多久,又响了起来。 大抵还是刚才的人打过来的,温珍莲看了看叶檬,走到阳台上去接。 从叶檬的角度看去,她这通电/话讲得并不愉快,三言两语便见她脸上一会白一会怒红。 虽然与叶檬无关,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温珍莲在接完电/话后走过来,瞄了瞄她面前快空的碗,一副游移的脸色。 叶檬便将刀叉放下,“您是不是有话想要说?” “额,呵呵......”温珍莲拍了拍嘴角,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吃饱了么,今天陪妈去逛街怎么样?” “可是,我得上班呀。” “哎呀,上什么班,妈一个电/话打给你上司,谁敢不放行。” “千万别。”叶檬吓得手一摆,她至今都没让公司里的同时发现她的身世,更别提已经是已婚的身份,而老公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 这个消息一旦被捅了出去,她几乎都能想到日后在公司里皇后一样的日子。 而这恰好是她一直担心着也不愿说破的事情。 被温珍莲这么一说,自然是百般的拒绝:“我这几天挤压了稿子还没整理出来,可忙了,等休息日再陪您去好么。” 她已经尽量把说辞放得委婉,祈祷着温珍莲是一个明事理的婆婆,话才一落音,立即被接了起来,“再压一天整理也行,你等我回房拿外套,陪妈出去逛一逛。”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去了二楼。 叶檬无奈,瞥见墙上的始终快要指到八点,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心急如焚,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李菲”两个字闪烁在屏幕上。 “叶檬,你忘了今天八点半要开早会了?让你整理的文件到现在还没看见影子,以为转正了,对工作态度就可以松懈了?别想着给我翘班,马上,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八点半之前要是见不到开会要用的资料,你就给我滚回实习生的位置上去。” 叶檬把手机拿离耳边,仍是清晰的听见了话筒里的喊骂声。 而对方在说完自己要说的话之后,直接结束了通话。 她抬头往二楼看了一眼,再瞥一眼时间,眼看来不及了,也耽误不得,索性扬高了声音喊:“妈,我上班来不及了,今天实在不能陪您,休息一定和您一起去逛街。” 她边说,边在玄关找自己的鞋床上,然后拉开门冲了出去。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今天会面临怎样的灭顶之灾。 威逼利诱 老婆别悔婚,威逼利诱 叶檬匆匆赶去公司,整理好会议要用的资料交给李菲,仍是免不了被责骂一番,才给放过。舒悫鹉琻 早会结束之后,她把积压的稿子拿出来修改,中午简单的吃了饭,后来一直忙到下班,别的同事都走了以后。 一看时间,已经是下班时间后又一小时,她查看了几份没有做完的稿子,打算放到明天再做。 简单的收拾过后,准备下班。 而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她吓得一抖,手里所有资料全数散落在地,惊得抬头看去,诧异的望见出现在门口,顾澜心状似松一口气的表情畛。 “还好,你还没走,谢天谢地。”顾澜心喘着粗气,大步往这边走来,在叶檬还呆愣着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快跟我走。” “哈?”叶檬呵出一口气,“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蹲下身要捡地上的资料,却被顾澜心猛的使力往上一提,“你别管我怎么会来,跟我走就对了。钫” “我先把这些捡起来。” “捡什么捡啊,再晚就来不及了。”顾澜心用高跟鞋把地上的a4纸全部拢到一处,塞进办公桌下。 然后,拉着叶檬就往外走,脚步匆匆,让身后的叶檬小跑才能追上,她另一只手搭上来,覆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急声问:“怎么了呀姐姐,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顾澜心并未回答,转眼间已经走进了电梯,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梯门再次开启,她不由分说的拽着叶檬往外面走。 一辆黑色的奔驰猛的一个急刹车停在面前,半降的车窗内露出夏莫琛的脸。 顾澜心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将叶檬推进后座里,自己随即坐进去。 “那个......我说,这是要做什么?”叶檬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而顾澜心只是看了她一眼,并不予作答,双手攀在前座的椅背,专注的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忽然伸手往前侧一指,“老公,去那边。” “我在海湾那边有一套别墅,这段时间你先住在那边,避避风头。”顾澜心拉过叶檬的手,满是担忧的语气。 而叶檬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危险,她下意识问道:“我要避谁?” 顾澜心摇头,又将视线瞥想窗外,显然不愿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海边一栋别墅停下。 顾澜心拉着叶檬下车,夏莫琛随后,他掏出钥匙给车上了锁,转身正要跟过去时,却见前面两个女人同时停住了脚步,顾澜心的脸上更是一副见鬼的表情,“完蛋了。” 他皱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了然。 这栋别墅自买下来之后,只用做顾澜心度假时的居所,平时根本没有人来,更没有告诉过他人在这里有一处房产。 然而,他们下车之后,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别墅门口早已经停了一辆商务车,车头背着双手笔直站立的程叔在发现他们后,偷偷的往身后使了一个眼色。 白色镂空雕花的大门前,站着一个杵拐杖的老者。 不是别人,正是前来堵人的顾老爷子。 他面色沉稳,却兀自给人一种已然动怒的感觉,久经风霜后仍旧厉色的鹰眸掠过呆愣的叶檬,落在身旁的顾澜心身上,沉沉的哼出一声:“澜丫头,你胆子长大了。” “爷爷......”顾澜心面如土色,悄然一顺手,将叶檬拉到身后藏着。 而这么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脱顾老的眼睛,“别躲了,姓叶的丫头。” 他走下台阶,在商务车前停下,视线紧锁在叶檬身上,出口的语气冷硬迫人:“既然你捞得了顾太太的身份,怎么也该去顾宅给我请安吧。” 叶檬颤了颤,正要开口,却被身旁的顾澜心挡了回去,“请什么安呀,您老还活在旧社会么。” “这没有你这丫头说话的份。”顾老怒瞪一眼,转回看向叶檬时,怒气不增不减,“我在问她。” 到现在这种情况,叶檬神经再大条,也能猜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联想到早上温珍莲接过一个电/话之后,便缠着她一同去逛街,再又是顾澜心突然闯到丰娱将她接走,到现在亲眼见到顾老真人,她大致了然。 自知躲不过,她垂头深吸了一口气,从顾澜心身后站了出来,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来:“您说得对,是我失礼了。” 顾老又是哼了一声,临上车前特意看了一眼夏莫琛。 直到商务车扬长而去之后,顾澜心还盯着那个方向,愤愤不平的说:“老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你昨晚偷听他和紫珊的对话,也许被发现了还不知道,老爷子顺便就利用你把小檬带到他面前。” 说话的是夏莫琛,他已经按开了车锁,凝重的神色从刚才持续到现在。 叶檬分不清这样的表情究竟是厌烦她还是真心的替她担心,总之这对夫妻今日能在第一时间来将她带走,并试图藏起来,这份心意,她怎么也不会忘记。 “没事的姐姐,听说顾老回来了这么久,我这个做孙媳妇的也没去打个招呼,说不过去呀。” “有什么招呼好打。”顾澜心气得捏她的脸,“你知不知道老爷子有多疼紫珊那个小贱人,把你叫过去,羞辱都算轻的。” 她无畏的摊手,“管他呢,总不会直接把我赶出来的。” “那可不一定。”顾澜心急得直跺脚,一边随着叶檬往车里走,一边摆弄着手机,“阿筠的电/话怎么老不在服务区。” 夏莫琛从前座探出手来抢过她的手机,说:“我刚才给他通过话,可能现在在路上,信号不好。” 顾澜心瞪一眼:“早说呀,开慢一点,最好在阿筠后脚进去。” 话锋一转,她侧身拉过叶檬的手,“别怕,要真把你赶出去,姐罩着,我还就不信了,家里那两个老家伙能把你怎么着。” 叶檬应了一声,脸上虽然在笑,可心里却冰凉一片。 她几乎快要咒骂,自己究竟是在哪天出门踩了狗屎,才会摊上顾连筠那样一个有着众多外力的男人。 顾老爷子出现的时间不早不晚,恰好在顾连筠表白之后,她心意摇摆之时,虽能预料到这次过去会受到欺辱,倘若心理承受不了,她便彻底放弃了这段感情。 又过了两个小时,车开上了祁北山,叶檬警惕心忽高,悬着一颗心一直到车开到顾宅门口。 不出所料,程叔有目的的等在门口,他迎上前来,为难的看了一眼顾澜心:“顾老说只让叶小姐进去,大小姐和姑爷不能......” “不能个屁啊,你当真以为能拦得住我?” 顾澜心蛮横的推开程叔,拉着叶檬就往里面走,也不管身后被她推了一把程叔是不是被夏莫琛扶稳了,只能感觉到叶檬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担忧的侧首看去一眼,叶檬感觉到她投过来的视线,立即看过来,做出一个安心的表情。 顾老爷子坐在面朝正门的沙发上,旁边坐着顾远廷和紫珊,一眼看见叶檬和顾澜心走进去,后者没忍住翻出个白眼,落下时,直逼低着头装委屈的紫珊,“我就说呢,怎么这么大动静,原来某些人又按捺不住想要搞点幺蛾子出来了。” 紫珊哀嘁的抬了抬头,状似不忍的轻扯身旁顾远廷的袖子,“顾爸爸,您劝劝爷爷吧。” 顾远廷正要安慰,却听顾老吹胡子瞪眼的重哼道:“别怕孩子,爷爷今天非得给你做主不可。” 话音一落,他用拐杖在地上重重的一跺,“姓叶的丫头,还不过来?” 叶檬心里一凛,光着站着不说话,也不看任何人,都能觉得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连呼吸都很困难,而一被点到名字,她全身禁不住被那抹浑厚是嗓音震得一抖,才恍然反应过来,忙应了声。 一见她这幅胆小怕事的模样,顾老更加不屑,索性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直接一个眼神,让程叔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我查过你的资料,还是大四的学生吧,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大人结婚,我给你订了一个星期后去美国的机票,也给你买了一栋别墅,你过去之后,可以住在那里,我送你去美国最好的大学深造,但前提是,和连筠离婚。” 叶檬眼尾颤了颤,她强自镇定下来,用两根手指捏起茶几上的机票,一张银行卡,和一串钥匙,平静的态度与之前胆小的模样全然不同,放肆转眼间便换了一个人,平静得有些不像话。 她淡淡的勾唇,上扬一弧轻蔑的笑意:“顾家真的好大的手笔。” “用这些,就想把我赶走?我究竟是犯了多大的罪,值得你们把我驱逐出境?” 顾老见她拒绝的意思,本就强势的一张脸上瞬时显露出怒气,“别不知好歹,顾家愿意养着你,不知道是多少人求一辈子也求不来的机会。” “那我要是不想要呢。”她轻轻的把钥匙放回去,眉梢眼角丝毫没有惧意。 顾老又岂会是那么甘于罢休的人,他双腿叉开而坐,两手交叠在拐杖上,阴鸷的眸子隔了一层怒意瞪出来:“你不想要也得要!” 叶檬脸色瞬变,她忽然不说话了,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往往说多错多。 而她这幅摆明了要执拗下去的态度顿时把顾老的情绪逼到了最高点。 他只手往前一伸,靠着程叔站了起来,拐杖在茶几上重扫过,把上面所有东西都扫在地上,叶檬的脚边。 “告诉你,顾家孙儿媳妇的位置不是你想要便要得起的,你和连筠的婚姻只是一个意外,现在,我要强行结束,你也对我莫可奈何,坚持与我对抗的结果,你,乃至叶家,都不可能会是我的对手。” “我当然知道您在社会上的权威,也没打算与您抗衡,若是要把我从顾连筠妻子这个身份上赶下来,似乎不用找我说吧。” 越是严峻的形势,叶檬短暂的在心里分析过一遍之后,反而不惧了。 她仰着头,态度十分坚持:“您若是能在顾连筠那里找到缺口,又怎么会把我找来这里呢。” “你!”顾老扬起手中的拐杖要落下去,在叶檬惊得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往后躲时,拐杖在半空被人截住。 “爷爷,您这是何必呢。”夏莫琛将拐杖轻推回去,“小檬是无辜的。” “她无辜,我的珊珊就不无辜了,好好的丈夫被人抢了!”顾老自知自己在盛怒下的做法太过偏激,幸好在关键时刻,被夏莫琛拦了下来,他便顺着这个台阶下来,惯性的哼了声,坐回之前的位置上。 而紫珊见全因自己才会导致这样的局面,一直闷闷的低着头不说话,终于是忍不住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急刹车的声音。 她忽的站起身来,走到叶檬身边,话却是对着还在生气的顾老和顾远廷说的:“爷爷,顾爸爸,让我和她单独谈谈吧。” 她假意要去拉叶檬的手示好,后者一眼看穿了她的小计谋,便将计就计的把手交出去,没有抵抗的反应倒反让紫珊怔了一瞬,视线一经对上时,慌忙的闪开。 顾老不愿意她们单独谈自是不必说,连顾远廷也皱眉,“珊珊,你心机单纯,单独谈的话,姓叶的丫头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你,还是别勉强了。” 紫珊咬着唇,怯怯的拉着叶檬的手,好似要保护她的意思,一双灵动的眸子转出几滴莹光来。 “让我和她说吧,您就别管了。” 叶檬心内冷笑,可算是长了见识了,一个人能虚伪到这种程度,当真的想让人不佩服都难。 她心里这么想,可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一脸常态的站着,余光瞥见从门口匆匆而来的欣长身影。 瞳孔禁不住微一颤抖,她忙低下头,敛去了某种那一闪而逝的狼狈,却不想,下一秒腰上横过来一只手,她被一股力气灌注在后背,随着力道跌入一具怀抱里,手也自然从紫珊的手上脱了出来。 即便不抬头,她也能感觉到顾连筠浑身的冷意,猜想此时他的眼神该是多么寒霜。 她所感觉到的,只是被他紧紧的半拥在怀里,仅是站立着,也兀自叫人胆寒,而对方是他的长辈,却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盛怒的模样,一道剑眉下的黑眸,仿似能在瞬间将人吞吃入腹。 他说:“叶檬是我妻子,你们谁敢动她。” 她诧异的抬眸,不敢相信刚才所听见的满是占有性的语气,仰头的姿势恍惚能看见自他脑后溢出的碎光。 而他话音一落,紫珊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她双脚颤了颤,往旁边让步。 这幅委屈的模样落在顾老眼里,心尖仿似被就疼一般,比之刚才还要气怒,他拐杖往前一指,直直的落在顾连筠腿上。 “不孝子,你是在和谁说话。” 顾连筠冷冷的转眼看了看他,不予理会,而是垂头细致的看着叶檬,心疼的抚上她的脸查看,柔声问:“有没有被欺负?” 叶檬摇头,拉下他的手,正要说话,忽然瞥见紫珊抬头时,某种的阴狠。 她到口的话瞬时收回,脸上浮现一丝兴味的笑意。 紫珊口中的真相 老婆别悔婚,紫珊口中的真相 顾连筠冷冷的转眼看了看他,不予理会,而是垂头细致的看着叶檬,心疼的抚上她的脸查看,柔声问:“有没有被欺负?” 叶檬摇头,拉下他的手,正要说话,忽然瞥见紫珊抬头时,眸中的阴狠。舒悫鹉琻 她到口的话瞬的收回,脸上悄然浮现一丝兴味的笑意。 怎就忘了,造成现在这种尴尬而紧张局面的肇事者还站在一旁,且戏未演完,她一个被强制拉进来的,拆散青梅竹马感情的恶毒女人,怎的好现在收场叫停。 而意料当中的事情还未发生,顾连筠一心一眼只放着叶檬的态度再次把顾老爷子惹火,他怒眉一指,似是要发怒,哪知心口突然堵上一口气,迫得他一时间喘不上气来罘。 就在他身子不稳往后跌倒时,旁边的程叔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而老爷子这一倒抽凉气,吓得在场的众人纷纷失色。 “爷爷——”紫珊第一个冲了上去,扶着顾老坐下,熟练的抬手在他心口抚拍,脸上的焦急并不是作假。 她从程叔手上抢过两颗白色的药丸,就着清水喂顾老吃下,边关切的询问:“好些了么,爷爷?飚” 顾老再咽了一口清水,似是缓和过来了,慢慢的点了头,很是欣慰的看了紫珊一眼。 叶檬这才知道,紫珊以着养女的身份,在这个家里受宠并不是不无道理,她不禁/看了眼站在身前两步开外的顾澜心,并没有错过刚才那一瞬,顾澜心被紫珊有意推开后,在原地踌躇却不再靠近的神情。 想来紫珊便是以讨好顾老的方式,在排挤着顾家的儿女,也难怪那日在她的生日宴上,怎么也没见到顾澜心的影子。 这种情况下,她越发的紧张,心想顾老都是被她给气的,才会气怒攻心,她手心沁出一层虚汗,微颤着身子僵直站立。 幸好有顾连筠握着她的手,否则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在这种无形硝烟的场合上面窒息过去。 而手心感知到的力道越来越大,直至她疼得抬头看去,才发现,顾连筠的眼睛一直看着前面,面色虽是沉稳,可手上失控的力道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内心。 “叶丫头,你过来。” 终于,在顾老恢复正常语速之后,第一个点了她的名。 她心里一凛,正要站出去,想着哪怕再被为难,见招拆招便是。 谁知,她不过才刚刚一动,忽见紫珊往顾老身上扑了上去,很是紧张而担忧的说:“爷爷,让我来和她说吧,好么,您身体不好,去休息吧。” “珊丫头啊,你哪是她的对手。”顾老并不同意,除了紫珊,不让任何人过来扶,“爷爷说会给你做主便是,其余的事都不必担心。” 紫珊不依,还要再说,却话未出口,手腕忽然被人擒住。 她惊呼出声,身体随着手上的力道站了起来,同时听见顾老的喝叱:“澜心丫头,你做什么!” 顾澜心不理,扯着紫珊把她扔到叶檬旁边,“不是要单独谈吗,你前戏还真多,何必做那些让人作呕的举动。” “你!” 紫珊淬不及防,被扔过去的时候,眼力极快的往顾连筠的方向靠。 对方却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半拥着叶檬往旁边一站。 “爷爷,爸,你们瞒着我,将檬儿接过来只是给她难堪的话,我现在就带她走,饶是你们刻意为难也好,赶她走也好,我顾连筠这一辈子的妻子只有她一个人。”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寒凉,冷冽的叫人一碰,便能感觉到浑身透冷,一扫众人的眸光中,一味的森冷,含着警告的视线,有意扫了一眼还在装小白兔的紫珊,“若是有人想借助外力的作用欺负她,可别怪我今后不再踏进顾宅的大门。” 紫珊一怵,难以置信的看过来,以为自己听错,可那样的话,分明就是冲着她说的,心里忽然涌上一阵悲凉。 和未及得到手的不甘。 同样的一番话,震惊的不止紫珊,还有叶檬。 她从来没有设想过,顾连筠有朝一日会如此的保护她,甚至当着顾家所有人的面承认了她的地位,这无疑是间接狠狠的甩了众人一个耳光。 眼见顾老又要发怒,她心下叹了一口气,轻轻推了推顾连筠的胳膊,在他垂眸看来时,坚定的将手从他手心里抽了出来。 “去哪里谈?”她不想事态再继续恶化下去,索性便随了紫珊的意,总不能单独相处之后,被吃了吧。 紫珊亦是会意,她假意过来牵叶檬的手,“去我的房间。” 叶檬挣了挣,没挣脱,便不动了。 另一手忽的被捉住,她回眸看去,见是顾连筠,那双耀人的黑眸中,点点的担心。 她调皮的吐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而紫珊注意到了顾连筠的防备,强自扬起一丝甜笑,“连筠,我不会欺负他的,你放心。” 顾连筠不语,拽着叶檬的手将她拖进怀里抱住,淡声叮嘱的话混合着呼吸声,喷抚在她耳后。 末了,他警告的一眼,直直的看向紫珊,“最好是。” ******************************************************************************************************* 十分钟后,叶檬随着紫珊去了二楼她的房间,房门已经关上,紫珊那张之前还楚楚可怜的面孔瞬时转了态度。 叶檬并不惊讶,她三两步走到沙发上坐下,活该叫主人不自在。 “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你用这种方式把我请过来,又哪里客气过?” 叶檬哼声:“是不是你也没有想到,顾连筠会过来,还以为在他来之前,我会接受顾老给的东西?” 紫珊一滞,情绪一缓后,立即呛声:“不是也没达到目的么,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来嚣张了?” “呵——”叶檬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低下头摆弄没有涂指甲油的手。 “你笑是什么意思!”紫珊瞪眼,居高临下的站在前面,俯视的看着沙发上盘腿而坐的叶檬。 后者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减,反而越笑,越叫紫珊心内发慌。 她立时急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拿不准,便提高了声调再重复一遍:“我问你呢,你在笑什么!” “笑你可怜呀。”叶檬往沙发座里卧进一些,仰起头,丝毫不惧。 “紫珊,你这么大费周章的闹一通,到底想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你问我想得到什么。”紫珊很是荒唐的笑出声,“我不是想要得到什么,而是从你那里,把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都拿回来。” “噢?”叶檬故作兴趣,“说说看,想拿回什么。” 她这副明知故问的态度,毫不费力的把紫珊的怒气挑了出来,她跋扈的往茶几上一坐,一副女主人姿态,骄傲的扫向叶檬。 “我要连筠。” 叶檬好笑,“这你得亲自和他本人说才对,怎么找上我来了。” “我不知道你究竟给连筠下了什么蛊,让他那么死心的认定你这个陌生人是他的妻子,但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你刚才没看到爷爷的态度么,他是不会让你们这段荒唐的婚姻继续下去的。” “哎呀。”叶檬低呼一声,弯起双眸,似笑非笑的噙着已然显露怒气的紫珊,说:“我也觉得荒唐呢,要不你再使一把力看看,看看顾连筠是不是会放弃我。” “你!”紫珊苍白了一张脸,却仍旧嚣张不减,“你怎么不像刚才在楼下那样胆小了?” “呵呵。”又是一声轻笑,混着叶檬在笑声中转为凌厉的语气:“你也会做戏,怎么就不许我在人前装弱势了?” “少胡说八道了,你当真以为能赢得了我么。”像是被点破了心机一般,紫珊的语气稍显加快,也难以掩饰其中出口的颤抖。 叶檬再次将头低下,掩去了脸上那丝悄然滑过的怜意。 和这样的一位大小姐,与其说是谈话,不如说是她单方面的斗气罢了,若是不予理会,恐怕紫珊会变本加厉,若是理了,便是像现在这般,踩中了她的痛脚。 这样丝毫没有营养的话,叶檬不打算再继续下去,她拍拍衣摆站起来,“如果你把我叫过来,只是说这些的话,我不奉陪了。” 刚一动,还为来得及将步子迈开一些,双肩上忽然被突如其来的力道一推,她毫无防备的跌坐回沙发里,摔下之后惯性的将头上扬,眉头下意识蹙起,已是不耐。 而下一秒,紫珊忽的欺上身来,单手扣住了她的下巴。 “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不承认你,而一心想让我做连筠的妻子么。” 迫近的吐息一下下喷在叶檬脸上,她皱眉,静等着后话。 “我现在就告诉你真正的原因。” 紫珊的虎口扣着叶檬下巴的力道又紧了几分,“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成为顾家的养女的,还有,我想要什么,顾家人都必须得满足我,因为,我的家人,全是因为顾家才会死。”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这张娇滴滴的脸上全然露出阴狠的表情,仿佛扣在她手中的叶檬才是夺取她家人性命的凶手,那力道在一点点收紧,直至叶檬受不住,表情稍有动摇。 这种痛苦的表情印在叶檬的脸上,徒然叫紫珊的心情好了起来。 不,不能说是心情好,而是该说,她笑声十分凄厉。 “为了顾家,我爷爷奶奶,和我爸妈都死了,你说,他们能不疼着我养着我么,哪怕我这辈子打着顾家的旗号在外面兴风作浪,他们也只是会闭一只眼睁一只眼而已,任我胡闹。” “顾家背负这四条人命,你以为我就不恨么,如果不是他们,我何必整日的寄人篱下,需要虚假的面孔才能得到宠爱,才能把别人挤掉。” “我从小就爱着连筠,他比我大十四岁,我小时候晚上做噩梦被惊醒,都是被他哄着入睡,而且我相信他也是爱着我的,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比我还要爱他,你叶檬凭什么霸占着顾太太的名分,你又怎么敢。” “你知不知道,只有成为了连筠的妻子,我才能稳坐顾家女主人的位置,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也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可是你!你忽然出现,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怎么敢啊!” 紫珊越说越激动,美艳的的瞳孔张大到极致,说到激动处,脸便往前方再凑近一些,唾沫星子直接喷在了叶檬脸上。 而叶檬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平静的眸光,看着愈发激动的紫珊。 须臾,她脸一侧,从紫珊手里把自己解放了出来,迎上那双仍在气怒中的双眼,平静得只不过是在听旁人的事迹,然后毫不留情的做出总结:“所以我说,你可怜啊。” 紫珊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檬,直直的盯视着她,颤着双唇,眼眶中蓄着的晶莹眼看就要落下来。 “且不说你是不是真的爱顾连筠,单是你想要借助他,来确立自己女主人的地位,不觉得自己可悲么。” 叶檬站起身来,往旁边侧开一步,有意与紫珊之间的距离隔开,从高处,无温的眸光撒下来。 “你说那么多,在我听来,只是你的故事而已,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告诉给我,我不怕实话告诉你,顾连筠已经喜欢上了我,而我——”说到此,她话音一顿,“在听到他刚才当着顾家人说的那些话之后,我不会亲手把他推出去。” 说罢,她怜悯的看着紫珊眼角滑下的泪滴,叹声道:“如果要抢,尽管来,我不会放手。” 然后,她便打算结束这次谈话,头也不回的往外间走,她脚下步子看似缓慢,实则凌乱。 并非无血肉之人,在得知那样意外的真相之后,心里没有感触是不可能的,只是,那仅有的只是对紫珊的怜悯,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你站住!” 手刚搭上门把,身后募然传来含着哭腔的喝叱。 她心下一叹,停住脚步,且回身看来,并不说话。 “如果你看完了这个,还觉得不放手的话,我会更加坚定的来抢,光明正大的从你手里把连筠抢过来。” 话一落音,紫珊已经从茶几上离开,跑也似的奔到靠近阳台的墙角,从墙上将一副欧美画取下来,后面露出一块正方体的小空间,再定睛一看,嵌在空间里的,竟然是个保险柜。 不知是又要玩什么花样,叶檬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见紫珊两只手指在保险柜上面摆弄了几下,输入密码之后,门边开了。 她拉开柜门,在里面翻找了一会,才找出一个牛纸袋,仿似抓住了什么命脉一般,紧紧的握在手里,又脚步匆匆的走回来,从袋子里取出一张a4纸,往叶檬眼底一送。 “这个东西本来不打算给你看,哪知道你非要和我拧,看完之后可别怪我。” 叶檬心内哼笑,根本不信她的说辞,想必单独谈话到这里,才是重头戏。 她接过a4纸,只扫了一眼,脸色瞬的惨白。 ** 有我在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有我在 孕检。舒悫鹉琻 已经怀孕一个月。 叶檬僵立在原地,既不动怒,也不发笑,只是脸色愈加苍白。 还以为顾连筠那样的人,不会碰紫珊这样被宠坏的千金小姐,可到底是同一屋檐下。 难怪紫珊总是在她面前露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原来是早就扣住了顾家,乃至顾连筠的命脉罘。 难怪与顾连筠的婚姻进行得既仓促又紧凑,原来是借用她来逃避那场贻笑大方的订婚。 难怪她提出做假夫妻,他会那么爽快的答应,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被利用。 亏她心里一直有着负罪感,最开始只是把“顾太太”这个身份作为远离叶家的屏障,却不想,从头到尾真真正正做傻子的只有她一人殳。 紫珊见到她这副模样,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蔑笑,她抖了抖手,要把a4纸收回来,手腕却忽然被擒住,她本能的颤了颤,顺着手臂往上看。 而叶檬也正盯着她手里的纸张不放,忽的将那张纸夺了过来,视线定格在最下方显示日期的角落。 紫珊怀孕满一周的时间,恰好是在她逃婚那日。 以为自己看错,还要继续看时,紫珊蛮横的把纸抢了回去,“还没看清楚么,我有你现在所没有的杀手锏,就算你再使什么花招,也赢不了这一点。” 叶檬蹙眉,瞥了一眼紫珊平坦的腹部,“如果我没算错,从你怀孕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怎么肚子还这么平。” “这关你什么事!”紫珊眸光忽闪,双手捂住腹部侧开身。 这般欲盖弥彰的举动,尽数落在叶檬眼里,她心下更加狐疑,然,对方却没给她多思考的时间,推搡着将她往门外赶。 “该看的也给你看的,要不要脸那是你的事,我早就说过,连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叶檬在紫珊强制的力道下,被迫转身,腰后被紫珊的双手抵住,她脚步只得往外走,险些撞到门时,攸的被身后的力道往回一拖,头往后侧去的角度,正巧撞见紫珊一张狰狞的面孔。 心底忽的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待她有动作,又被紫珊拖拽着往后一扯,面前门被打开,与此同时耳边炸开紫珊惊慌的叫喊。 叶檬还没反应过来情况,双手便被抬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旋转迫得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诧异的看着紫珊背对着楼梯,正对她露出一抹得逞的坏笑。 然后,再然后的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紫珊松开了她的手,一步往后垮,瞬时踩空,整个人便从楼梯口滚了下去。 楼下立即响起了顾老和顾远廷惊慌的叫喊声和佣人们的惊呼,而叶檬还傻傻的站在楼梯口,亲眼见着紫珊滚下最后一级台阶。 到现在,她才明白紫珊的计谋,像刚才那样两人的身影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从楼下往上看的角度,恰好造成了她推紫珊的错觉。 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饶是她在叶家生活那么多年,受尽各种虐待,也从来没有一次,会有此刻这种浑身寒凉的无力感。 顾老把近乎昏/迷的紫珊抱了起来,夏莫琛正往医院打电/话,一众围拢的佣人们护在顾老和紫珊周围。 而顾连筠和顾澜心第一时间冲上了楼梯,在叶檬还发着愣时,半边身子已经落进了顾连筠怀抱里。 “傻站着干什么,等着挨骂么!”顾澜心打算先把叶檬带回自己房间,却推不开顾连筠,她急的在原地直跺脚。 叶檬仍旧未动,只感觉到握着她手的顾连筠与她一样的体温,想同的触觉激得她猛的回神,还未抬头,另一侧肩膀忽的被撞开。 顾老抱着紫珊回了房间,她一眼看去时,只捉到了佣人们的背影,而这时,颊边忽感一阵厉风接近。 她一颤,往旁边躲,才看清扬起手的顾远廷就站在面前。 然而,该落下的巴掌却没有动静,叶檬本已经闭眼准备接受,可等了等,却没任何动静,反倒是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 是耳光甩在脸上的声响。 “爸,你疯了么!” 顾澜心责怪的低吼,把叶檬从顾连筠怀里接了过来护在怀里,怒瞪着刚才打了儿子一巴掌的顾远廷,“刚才明明是紫珊自己掉下去的,您别装瞎看不见。” “我没瞎,就因为没瞎,才看见这个女人把珊珊推下了楼梯。”顾远廷一手指着叶檬,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着全家人的面欺负珊珊,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以后一步都不准再踏进来。” 叶檬皱眉,一句解释也不说,亦不在意顾远廷的指责,只眼睁睁的看着顾连筠刚才被打疼的半边脸,伸出手想去碰一碰,却连动一下都被顾澜心察觉,揽着她的腰和肩不让动弹。 顾连筠注意到她担忧的视线,往旁侧垂眸看来一眼,黑眸中缀着的心疼和理解一览无遗。 叶檬只感觉心脏被狠狠击了一下。 他相信她。 手腕募的一暖,顾连筠将她重又拉回怀里,另一手抚上被打的半边脸,舌头在口腔内抵住那一侧的肉壁,再抬头,眼中寒霜乍现。 “爸,是不是要把我也赶出去?” “说什么胡话!”顾远廷立即喝叱,“看看你娶的女人是怎样的货色,今日敢当着我和你爷爷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来,若是留下她,明日恐怕珊珊的命都没了。” 顾连筠的目光盯着面前盛怒的顾远廷,阴冷的眸光犹自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诡谲,毫不怯弱的直立欣长的身躯,一字一句,清楚的说出口:“叶檬,是我的妻子,今日是,明日也是。” “你非要把我们全家人都气死才甘心吗!” 顾远廷骂声不断,却已经不再动手,像是顾虑顾连筠还会为叶檬挡巴掌,殊不知刚才那一掌落下去,他的手心直直发颤。 而这时,顾老从房间里疾步走出来,挥起拐杖打过来,由于方向不准,只砸在了栏杆扶手上,沧桑的老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 “如果珊珊有什么闪失,你!姓叶的丫头,我会让你从今后的人生路不再平坦。”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叶檬完全就考虑逃避,更何况刚才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只有顾连筠和顾澜心记得护着她,这也已经够了。 她从顾连筠怀里站了出来,挺直了身子,不惧道:“我没有推她。” “还敢狡辩!” 顾老正在气头上,如何能听得进去,他将拐杖在地上重重怵了一下,余光忽瞟到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 夏莫琛领着私人医生上楼来,“爷爷,珊珊的伤要紧。” 他让开空间,以便医生过去,顾老的注意力完全转移,急切的拉着医生进去房间。 顾远廷往里间看去一眼,转头来怒哼了哼,也跟着走进去。 一时间,隔着一道门,里外却是两个世界。 顾澜心倚靠在扶手上,嘴里啧啧不止:“还真是各种恶势力都聚集到一起了。” 话落,她往楼下看了看,又看向夏莫琛,问道:“妈呢?” “刚到,我去接医生的时候,看到妈/的车正开进来。” “正好,我也饿了,让妈煮点速冻饺子,紫大小姐这么一闹,估计也没有佣人给我们这些透明人做菜了。”她挥挥手,完全不把面对的这种混乱状况看在眼里,路过叶檬身边时,脚步一停,伸手勾住了她胳膊,“还愣着?我告诉你,这种闹剧小时候经常发生,你当真以为紫珊那么一摔就会磕碰到哪里,小妹妹,别天真好么,那个贱人早就修炼得滚楼梯都不疼的地步了。” 叶檬茫然的看她一眼,分明是逗乐的话,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心里满是提心吊胆的,哪里吃得下什么东西,正要出口拒绝,忽然感觉腰上一紧。 “你去吃吧,我带檬儿回房。” 顾连筠弯腰将叶檬横抱起,不理会身后顾澜心的戏谑声,径直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一关,叶檬立即从他怀里跳了下来,走到阳台的椅子上坐下,闷闷的一言不发。 身后渐渐有脚步声逼近,她垂头的视线恰好注意到靠近的步子。 身子骤然腾空,不及抬头,已经落进了顾连筠的怀抱里。 他将她放在双腿上,抬手扶起她的脸,轻问:“是不是被吓到了?” 叶檬咬着下唇,头一次把弱势一面的自己完全暴露在他面前,迟疑了一秒后才点头。 “放心,爷爷和爸嘴上那么说,不会真的把你赶出去,只要你一走,我也会一起离开。” 她一怔,联想起之前他当着顾家人说过的话,现在才空出了思维还想,脑中瞬的电光火石,一个念头突的冒了出来,自己却犹不相信,便试探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忽阿姨出口,以为他会和之前那几次黑了脸色,却见他嘴角扬起一丝浅淡的笑弧,“小丫头,你装傻这么久,难道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叶檬立即将头低下,索性装傻充愣到底,摇了摇头。 肩上捆着的力道忽的被收紧,她睁大眼,侧脸直接撞进他胸前。 脖颈间满是他的叹笑声:“我说过很多遍,你是我的妻子。” 那么,潜台词就是—— 喜欢?是么? “什么时候的事?” “从你在机场被我抓回来的那一日。” “第一次见面?”她讶异的抬头,满是不可思议的视线,“你就喜欢上我了?” 又是这样一幅无辜的表情,他有时简直恨不得把她给撕碎了揉进骨血里,省得每次都被她有意无意的气得咬牙切齿。 叶檬一见他眸光暗淡下来,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她撇开眼,看着阳台外飘零的树叶,余光却注意着他的反应及举动。 其实,她并不认为刚才发生了那样的时候,还有心情在这里和他谈/情,于情于理都不合,过去只是游移,在紫珊面前堂而皇之说的那些话也是硬着心里的一口气罢了。 喜欢他,是早就已经发现的心意,却迟迟也不愿意亲口承认。 今日的事,她是真的怕了。 “别担心,等爷爷和爸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我会和他们认真的谈一谈。” 顾连筠执起她一只手,放在唇边轻吻,只是一碰又放开,在叶檬不自然的瑟缩着要往后退的时候,他及时掌住了她的后背不让她再逃避,一双墨黑色的眸子直直的盯视进她瞳仁深处,满含认真的表情对她说:“乖乖的站在我身后,有我在。” 她睁着双眼,无措的眨了眨,哪怕半俯视的角度,也能感觉到头顶他投下的炙热视线,那种期盼,又渴求立即听到回应的神情,让叶檬想再逃避都逃避不开。 于是,鼓起勇气点了头。 顾连筠心下欣喜异常,难得她肯承认他的情意,也是首次接受的态度,说不高兴都是假的,又怎肯就这么轻易的放开她。 他用拇指和食指捉住她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而自己随即将脸压下,四瓣唇相遇的时候,整个天地恍惚变色。 为了防止她逃开,顾连筠手上的力道越加收紧,紧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完全贴合,直到勒得她胸口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恰好咬住了她微张的小嘴。 下唇忽的一痛,她立时皱眉,伸手去推他,分明没有用力,他已经放开了手,近在咫尺的俊颜与往日的冷冽和温柔不同,竟意外的含着促狭,满意的看着她唇上的齿印。 “变/态啊你!很喜欢咬我么!”叶檬抬起手背,一下下往嘴上擦去,总算恢复生气的灵动双眼很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顾连筠便笑了,曲起手在她脸上刮过,“刚才只会怂拉着脑袋,一脸的死气沉沉,这会知道生气了?” “我咬你一口试试!”叶檬还余怒未消,指覆摩挲着唇上的齿印,心头越来越气。 顾连筠要的就是她这样一张会生气的小脸,之前那样一个满面愁容,还强装不惧来面对的小女人直让他看得心口发疼,才会不管不顾紫珊的死活,出事的那一瞬间,只奔到她的身边去。 叩叩叩—— 很轻的敲门声。 顾连筠顿时收住了脸上的笑,眸光往门口一扫,硬声问:“谁?” “少爷,老先生让你去紫小姐的房间。” 顾连筠立即露出烦躁的表情,沉吟想了一瞬,他将叶檬放了下来,轻拍她的肩膀安慰:“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叶檬自知不该阻止,便也顺从的点了头,脚步却跟着他走了出去,目送他进了紫珊的房间。 她心里担心这紫珊的伤势,虽然那人是咎由自取,只为了达到陷害她的目的,可漠不关心也太说不过去了,想着只去看一眼,倘若没事,便离开。 刚靠近紫珊的房间门口,还没走进去,里面忽然走出来一个人,正巧与她打了个照面。 乖儿媳?”温珍莲刚赶到顾家,还什么都没问,便听说紫珊受伤的事情,她顾不得其他,忙进房间去照顾,好在紫珊只是额头磕伤了,并无大碍,她这才想起了叶檬,正打算出来找一找,不想却在门口遇到。 你疯了么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你疯了么 “乖儿媳?” 温珍莲刚赶到顾家,还什么都没问,便听说了紫珊受伤的事情,便顾不得其他,忙进房间去照顾,好在紫珊只是额头磕伤了,并无大碍,她这才想起了叶檬,正打算出来找,不想却在门口遇到。舒悫鹉琻 叶檬也没想到会打个照面,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嘴张了张,想说话,忽听紫珊房间里传出一声哭喊,混着顾老的喝叱声。 她忽然觉得头疼无比。 温珍莲亦是回身往房间里看去一眼,颇为无奈的摇头,“医生给珊珊额头上的伤口上药的时候,她一直哭,非要连筠过去陪着,爸只好依着她,乖儿媳,你千万别在意啊。罘” 叶檬摇摇头:“我不会的。” 面上不吃醋,可不代表心里不受影响,试问谁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去照顾别的女人,她心里暗暗咬牙,不在意,不在意个屁。 房间里夸张的声音还在持续传出来,温珍莲索性将门关上,拉着叶檬的手往楼下走,却故意侧开视线不去看她,似乎很愧疚让她处在这样不尴不尬的位置上殳。 “珊珊从小就是爸的心头宝,又很黏连筠,他这会过去陪着,只是让珊珊好好配合医生,等伤处理好就出来,你心里别气,连筠那孩子,一向很会拿捏分寸。” 这些安慰的话,叶檬只是听,并不言语,因为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说,刚才亲身遭遇了那样一场陷害,而陷害她的人偏偏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头宝,她能怎么样,又能拿对方怎么样。 “乖儿媳,你在沙发上坐一会,澜心陪你说说话,我去厨房看看,给你们做点吃的,忙了大半天,肯定都还没吃东西不是。” 她们走下楼梯,叶檬一眼便看见了客厅沙发上悠闲坐着的顾澜心,而温珍莲在说话的时候,已经牵着她走了过去,手一放,便松开了她。 叶檬看了看温珍莲走进厨房的背影,又看看正在看着她欲开口的顾澜心,心里斟酌了下,只好坐了下来。 顾澜心端起茶几上的小果盘递过来,“吃么?” 叶檬看了一眼,拿了一块用牙签串好的苹果,只是拿在手里,不吃。 “还在心烦呢?”顾澜心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横过来搭在叶檬肩膀上,环了半个圈,完全的将她缠在胳膊和沙发背里。 “你信不信,明天把紫珊那小贱人额头上的纱布揭开一看,什么都没有,就你还相信她那杀猪一样的叫喊声,装可怜装x谁不会啊,只是没谁有她装得那么形形色色而已。” 叶檬知道这些都是安慰的话,其实从紫珊的生日宴之后,她便猜出了顾澜心讨厌紫珊的理由,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姐姐,紫珊到底做过什么事,让你这么反感她。” “老娘岂止是反感她啊,我简直一看到她的脸就想吐。” 顾澜心咬了一口苹果,两眼贼兮兮的瞟了眼二楼的方向,确定四米之后都不会被偷听,干脆把话敞开来说。 “当初爷爷把她抱回家的时候,才一岁不到,连话都不会说,我本来想,做姐姐的怎么也要让着她,可是那丫头长到四五岁的时候,心智忽然成熟了起来,居然敢对我耍心机。” 说到这里,她仿佛想到了当初的事情,愤恨的拿苹果发泄,在齿间磨得咯吱作响,“妈给我们买一样的裙子,她就只穿一次,然后偷偷的把我的裙子刮花,或者涂点带颜色的墨水上去,我找到她质问的时候,反而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气得我想把她的脸给扒下来,可我还没动手呢,就被爷爷给看见了,把我一通好打。” “从那以后她就变本加厉,逮着我一点错就添油加醋,把她放在身边,比定时炸弹还要恐怖,所以我从小就不爱在家里待着,就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卷进琼瑶戏里做女二号,嫁给莫琛之后,每年也就回来三四次而已。” 顾澜心嗤笑一声:“没想到她把目标转移到了你身上,你现在所受的,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听了一半,叶檬大致能清楚紫珊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和顾澜心所受的委屈,脑中募的响起刚才在紫珊房里听见的身世,只觉后脊一阵发凉。 “顾老爷子那么宠着紫珊,就完全没有理由么?” “要个屁的理由,爷爷年轻的时候和朋友合伙开了公司,等公司上/位之后,那位朋友便把手里所有的股份都转到了爷爷名下,甘愿去国外发展分公司,可谁也没想到,坐飞机赶往国外的途中,发生了空难,那人和他的妻子以及一同跟去学习的儿子都死掉了。” “事后,爷爷给那一家人办了葬礼,你可能也猜到了,他朋友姓紫,是紫珊的爷爷,听说出事之后,紫珊就被她妈妈抱走了,爷爷托了好多关系,才找到了她们,本来只是想看看她们母女过得怎么样,谁知道赶到住处的时候才发现,紫珊的妈妈早跑没影了,把她一个小孩留在了出租屋里,爷爷心软,就给抱回来养着,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自己亏欠紫家很多,所有很多时候,紫珊想要什么,便给她什么,从没有食言过。” 也就是说,“包括连筠。” 叶檬手心一紧,拇指和食指的指覆被牙签印出了两条印,先是从紫珊口中听了大概,又在顾澜心这里证实,才不得不相信事实果真如自己所想的一般。 看来今天这口冤气,不受也得受了。 只是这些年来,她脱离叶家时候,何曾受过这么大的气,近几年来,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到了这份上,比直接打她一个巴掌还要气愤。 她不禁抬眸看向二楼紫珊的房间,顾家的隔音效果极好,门一经关上,便一点声响也听不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叶檬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自己一直摇摆不定的心意。 她攸而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收回视线,“要我老公么,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来抢。” “说得好。”顾澜心一拍她肩膀,“连筠本来就是你的,给看好了。” 叶檬嘴角一抽,突然就想起了还在家里饿肚子的旺财。 这话虽然让她想歪了,但意思很清楚,她要顾连筠,从未要得这般明确。 然,之后的一整天,她没再见过顾连筠,或者说,没有见到他从紫珊的房间里出来。 顾老和顾远廷在确定紫珊没出什么大事之后,下楼用了餐,便忙自己的事去了,见到她还坐在沙发上,竟然没再出言相讥,反而看过来的眼神里,带了丝游移,和想说却碍于某种原因不得说的模样,也不知道顾连筠究竟和他们说了什么,态度居然大转变了。 在温珍莲和顾澜心的照顾下,叶檬吃了一点东西,胃口却不怎么好,眼角的余光总是时时刻刻注意着紫珊紧闭的房门,等待着顾连筠从里面走出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甚至天幕完全漆黑之后,她也没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夜间的风有些凉,从敞开的大门口吹进来,外面一条鹅暖石小径被路边几盏朦胧光晕染上一层淡金黄,偶尔掠过的,只有树叶凌乱飞撒的影子。 连个人都看不见。 一直陪着她在等的温珍莲也耐不住睡意,早早的回房间休息,此时偌大的顾家客厅,只有叶檬形单影只一人。 静谧的空间内,呼吸可闻,叶檬将头靠在沙发背上,仰视二楼的某个方向,渐渐的只觉眼角发涩。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等了一天,没等到顾连筠,反倒宁静的心再起波澜,就算是有再多的话,也不至于说到现在吧,那紫珊就真的有那么娇气,那么需要人疼么,值得他一整天都待在里面陪着,她甚至不敢去想顾连筠的眉眼,在面对紫珊的时候,是不是也那么的温柔。 在一个本来就窥觊着他的女人面前,怎么能抵挡得了,又让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身份如何自处。 其实,她何曾真正的看清过这个男人。 等到最后,她放弃不等,轻脚走上了楼梯,路过紫珊房间的时候,有意停了下来,在门口听了十几秒,可惜什么都没听见。 墙上的时钟,正巧指到了十二点。 她揉了揉酸涩的鬓角,扶着隐隐发疼的心口走回了房间,顾连筠的房间。 身与心趋近疲惫状态,她一趟下之后,没多久便睡着了,皱起的眉头哪怕在熟睡之后,也没有松开过。 她在夜间醒过来一次,恍然的半睁着眼看向身旁的位置,除了一室漆黑,没有见到意料中的人。 她自嘲的掀了掀嘴角,翻过身继续入睡。 意识朦胧中,她突然莫名的感觉到口鼻难以呼吸,一股淡雅的香气逼进了气管里,令她头脑愈加昏昏沉沉,努力想要睁开双眼,却没有力气。 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从床上抬起,并被抱着往外面走。 待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失去意识之前,周身都是阵阵寒风。 ******************************************************************************************************* 再次醒来的时候,叶檬睁开眼,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她分明是在房间里,可睁眼后,却是在树木高耸的森林里,天还没亮,周围黑漆一片,静谧的空间以及独身一人的恐惧骤然间袭了上来。 她半坐在地上,蹬着双腿往后退,后背挨到一坚硬物体时,吓得浑身瑟缩着大叫出声,而回头看去,只是树干而已。 “顾连筠......连筠......”她手指间揪紧了地上沾着露水的杂草,被草叶割伤了手心也浑然不觉,此时的她,满心都是惊惧,头顶罩下的黑幕压抑得人只想在窒息之前逃避。 “你在哪里......救救我......” 往前走,好吗,往前走,救救我...... 六年前,她衣不蔽体的坐在副驾驶上,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这样祈求。 她前半生最不堪的记忆涌了上来,在这样孤身一人的坏境里,仿佛再把自己打回到当初,亲身感受那种濒临绝境的恐惧。 果果,我叫果果。 她使劲的摇头,记忆却仍旧一潮猛于一潮的涌上来,直接将她淹没。 而在绝望尽头,顾连筠的脸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前面忽然打来一道亮光,光线强烈得睁不开眼,她脚下踉跄了两步,抬起手遮在眼前。 耳边骤然响起一声急刹声,叶檬从稀开的手指间看过去,宝蓝色的跑车划破黑暗冲了过来,正停在两米远的位置。 不知怎的,她心里忽然升腾起一丝喜悦,心想一定是顾连筠发现她不见了,找了出来,她想要奔过去,可脚下却仿佛生了根,浑身的力气瞬时间被抽空一般。 心里认定是她,时刻紧绷着的心松懈下来,浑身的力气也仿佛在刹那间被抽离,她扶着树干跌坐在地,眼睛盯着前方,等着那人走过来。 “顾连筠......是不是你?” 她声音发颤,车前灯并没有关闭,她被眼前一明一暗刺激得眼球发酸,却怒气的睁眼看着前方。 直到车里走下一道身影,直到那人走了过来,蹲在她面前,扶着她肩膀坐好,她一抬头,才发现—— “那混蛋就是这么对你的?” “是你?”叶檬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将光亮都挡在脑后的男人,这个叫楚承涣的男人。 “怎么?是我,让你很失望?”他凉凉的勾唇,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还是自嘲,低头扫了一眼叶檬身上单薄的衣服,气得边脱外套边切齿的低骂:“没有部署好一切,就让顾家人把你接过来,却保护不了你,这样的男人,你居然只在这种时候只想到他。” 叶檬摇头,否定他也在否定那套说辞,“他不知道我被人带了出来。” “这里是顾家的后山,敢半夜把你弄晕了带出来,除了顾老爷子,还有谁敢这么做,你被丢在这里,顾连筠会不知道?” 她在摇头之后又点头,却把泪水点了出来,“一定是不知道的。” 楚承涣目光寒凉,什么话也不再说,拦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走回车里,将她放进副驾驶,自己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系安全带时发出的清脆响声,让处于发愣状态的叶檬瞬时醒了过来,她双腿往里收紧,抱膝坐着,一脸茫然而无辜的看着旁边冷着一张脸的男人,轻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哪里都好。”楚承涣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得在她脸上揪了一把,“他敢把你弄哭,我就敢把你藏起来。” 叶檬顿时被吓住了,从小的经历让她完全有理由相信楚承涣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来,可心心念念着顾连筠,她想也没想的拒绝:“别带我走,带我回顾家,回去看看......” “还看毛线啊,这次是把你扔在后山,下次就指不定是扔乱葬高还是什么地方。”楚承涣斜她一眼,踩下离合器将车开走。 叶檬认出这是下山的路,可她还有事情没有亲自证实清楚,怎么肯离开,几乎是在车子一启动的时候,便附过身去抢方向盘,“回去好不好,我不想离开。” 楚承涣被她的举动惊出一身冷汗,立即甩开她的手怒吼:“死女人你疯了么!” 顾连筠的内心独白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顾连筠的内心独白 “我是疯了,你今天要是敢带我离开,以后我都不会理你!”叶檬不管不顾的回吼,脸上的泪水越说越多。舒悫鹉琻 刹车急促的刮过夜空,轮胎摩擦过不甚平整的地面,本来就不好走的路,偏偏叶檬还总是妨碍,他只好把车停下。 楚承涣仰天叹了一口气,抿唇看过来,动怒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把她撕碎了。 ***** 第二天清晨,顾连筠一早醒来,睁眼之后,只觉得头晕脑胀,他抚着头,鼻子里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香水味罘。 黑眸骤然睁开,迫人的威压扫向身侧。 紫珊缩在被子里,几不可察的身子发颤,感觉到他强烈的视线,再怎么装睡也装不下去了,于是将眼睛睁开,很不自然的甜笑一声:“连筠,早啊。” 顾连筠注意到床头矮柜上放着的空玻璃杯,昨晚顾老离开前给他倒了一杯清水,他喝了几口,又被紫珊缠着不放,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殳。 看来那杯水里颇有文章。 爷爷为了让他娶紫珊,连这种下作的手段都用上了。 他一言不发的掀开被子,从沙发上拿过外套穿在身上。 往往安静比任何犀利的言辞还要伤人,紫珊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可那双眼里的眼霜却看得真真切切,她没来由的打了个抖,将被子捂在胸前,颤巍巍的眸光看着他。 “连筠,你怎么了?” 顾连筠一眼也不看她,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背影,而后甩门出去。 紫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闯了大祸,以前不管怎么闹,顾连筠都不至于一句话也不和她说,也许这次是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她心里发慌,从床上跳下去要往外追,又发现自己只穿了睡衣,只好折回去穿好衣服。 早上七点的时间,顾家的餐桌上坐着顾老,顾远廷,和温珍莲,顾连筠笔直的站在二楼,扫了一眼,没见到叶檬的身影,他眉头蹙了蹙,直接走到餐桌旁,厉声问:“檬儿在哪?” 顾老刚切了一块煎鸡蛋,听见语气不善的问话,他放下刀叉,沧桑的眼目与顾连筠对视,“你该关心的,不是那个女人的去向,而是怎么对珊珊负责。” “负责?”顾连筠讥讽的勾唇,“您在我水里放了什么东西心里清楚,别以为我昏迷了,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敬您是我爷爷,您要打檬儿,我受了,您骂她,我护着,把我关在紫珊的房间,又把檬儿送走,是什么居心,我非常清楚。” 计谋被看穿的顾老丝毫也不慌乱,反而理直气壮的接口:“你和她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你真正该娶的人是珊珊。” “那好,我和檬儿一起离开,以后都不会再回来这里。” “你敢!”顾老手心握紧,坚定的眼神终于闪过一瞬的飘忽。 顾连筠恰好捕捉到,他似笑非笑的勾唇,“你看我敢不敢。” “你这孩子,珊珊可是怀过你孩子的女人!” 叶檬刚被楚承涣抱进顾宅,便听见了顾老这句话。 与此同时,紫珊慌慌张张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尽管身上穿了外套,也不难让人看出她外套下面只有一件短至大腿的睡衣。 叶檬昨晚到深夜了还等在客厅里,还以为顾连筠在紫珊的房间里待那么晚,是真的有事,现在面对这种情况,只觉得一个巴掌生生的甩在自己脸上。 人家才是一家人,而她只不过是误闯进来的麻烦者罢了。 “檬儿。” 顾连筠注意到了出现在门口的两人,叶檬身上披了件男式外套,娇小的瑟缩在楚承涣怀里,他不作他想,三两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话是对着楚承涣问的,可眼睛却一直看着叶檬,暗暗打量她身上是否有哪里伤到。 而楚承涣却以为顾连筠这么急切的走过来,是要与他抢怀里的人儿,遂立即往旁边站了一步,似讥还讽的眼神在顾连筠和他身后的顾家人之间来回扫了一圈,忍不住嘲讽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如果不是我昨晚上追上山去把这丫头救了出来,你以为她有几条命能在山上挨冻?” 顾连筠黑眸骤然打开,伸手要将叶檬接过来,却被楚承涣察觉到,早一步站开了。 “我带她来,只是告诉你,如果你不珍惜,我就会把她带走,至于你们自家人怎么闹,那是你们的事,我不会放她在这里受冤枉气,连被陷害了也不敢吱声。” 顾连筠很坚持,手依旧往前伸直,黑眸瞬也不瞬的看着叶檬,“把她给我。” “不给。”楚承涣气劲一上来,怎么肯乖乖听话,更何况从刚才起,怀里的小人就垂着头闷闷不乐。 见状,紫珊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两只手去拉顾连筠的胳膊,假意劝说道:“人家不想给,你何必强迫呢,连筠,过来吃早饭好么。” “滚开。” 顾连筠手一挥,直接把紫珊甩到地上,身后立即传来了顾老和顾远廷的喝叱声,他不管不顾,眼里只有那个一眼也不曾看向他的叶檬。 他一步步的往前走,一手扶住了叶檬的后背,另一手眼看就要接近她的腿弯,只要稍一用力,往怀里一带,她就可以安全的待在他怀里。 然而,他的动作不过才进行到一半,叶檬的两只小手忽然攀上楚承涣的脖子,小脸凑过去,轻浅的说:“我们走吧。” 楚承涣自然求之不得,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抱着她转身往外走。 顾连筠怎肯放人,脚步不缓便要跟出去,却被身后赶过来的顾老阻止。 “你看看你娶的什么女人,当着你,当着我们的面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哪里有珊珊那么纯洁,不知道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放着家里好好的女人不要,偏要那种不检点的货色。” 顾连筠一眼瞪去,森冷的眸光满布寒霜。 顾远廷把紫珊从地上扶起来,对刚才顾连筠的做法很生气,张口就责备:“珊珊昨天才受过伤,前不久给为你流产,下手也不知轻重。” “流产?呵——” 顾连筠冷笑出声,凉凉的掠了一眼紫珊,后者心虚的缩了缩脑袋。 “我本来不想拆穿,可是你们做得太过分了。”他走进书房里,从书柜里抽出其中一本书,打开来翻了翻,里面夹了一张叠好的a4纸,再走回客厅里,将纸递给顾远廷。 “你们一心疼着的女孩,究竟是不是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纯洁。” 顾远廷虽然不耐他的语气,仍是皱眉接过,而顾连筠已经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心思,直接走了出去,寻着刚才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而去,隐约听见身后传来顾老难以置信的询问声:“珊珊,你还是完璧?” 他从胸腔里冷哼一声,早会料到顾老和顾远廷都不知道这件事。 紫珊从小在顾家长大,顾连筠一直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疼,从未越雷池半步,那一晚,他在外面应酬,喝醉之后回家,紫珊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第二日醒来,却发现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一个月后,紫珊固执的说已经有了他的孩子,顾老为了给她做主,强制的安排了订婚宴。 恰好这时,远在c市的盛亚集团总裁因为出现资金短缺,四处求人借钱周/旋,恰好求到了他这里,并且说能把女儿嫁给他。 他急需要一个女人来躲过顾家给施加的压力,于是一口答应下来,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好,只需要在人前与他假扮夫妻便可,事后要什么好处,大可开口。 本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赶在顾老安排订婚宴的前两天,布置好了与叶家女儿的婚礼现场,谁知再生变故,叶家的女儿寄了包裹过来,里面装着一叠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是同一对男女,姿态亲密。 他勾唇冷笑,根本不在意未来的妻子是否和别的男人有/染。 临近下班前,接到一个陌生来电,他还什么都没说,便听对方自报家门:“我是叶鑫,你准备娶的女人,你也看到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不愿意嫁,总之你娶我,只是商与商的联姻而已,我把我妹妹推给你,也是一样。” 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脚下蚂蚁一般的人/流,对方在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之后,便结束了通话,随即发过来一条彩信。 他本来不打算理会,不巧手指碰到了按键,打开来看,照片上女孩似曾相识的五官及眉眼落入眼里,几年前那次在荒郊外的经历瞬时浮现在脑海。 是她。 那个向他求救,自称是果果的女人。 他拿起手机,给叶鑫回了一条短信,只有简短的一个字:好。 娶了叶檬之后,他尽量不讲感情掺杂进去,可一见不到那个小女人,脑海里尽是她的身影,调皮也好,嬉笑也好,一颦一笑都深刻的印在脑海里。 他开始着手调查紫珊怀孕的事,回到顾家将紫珊接了出来,直接将车开去了医院。 到达目的地之后,紫珊的情绪不似之前那般欣喜,反而很紧张,心虚的逃避他的视线。 这种反应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已经怀孕的女人身上,他更加怀疑,面上却不动声色,称只是带她来做孕检。 意料之中,她十分抵触,却又没有借口来拒绝,只好进了妇产科检查,而他责在外面等候。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从里面冲出来一个身上染血的护士,冲着某一个方向,扯开嗓子嚷嚷:孕妇流产了,赶快送手术室里。 事情怎会如此巧合。 顾连筠握着紫珊的手,她苍白了一张小脸躺在病床上,口中直说害怕,他口上安慰着:“放心,别怕。” 他会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 流产后的紫珊自以为一切都安全了,却不知,顾连筠早就在医院里安排了熟识的医生,取了紫珊的dna化验。 结果出来之后,证实她仍是处子之身。 顾连筠一点也不意外,之前早猜到一些端倪,所以看见化验单之后,只是淡定的将它收了起来。 如果紫珊还算安分,为了保留她一个女孩子的尊严,这件事他大可不必暴露给众人,只可惜的是,偏偏动了不该动的人。 他怎会再忍下去,不管紫珊在谎言揭穿之后,是挨骂也好,被关禁足也罢,都与他没有关系,此刻他脚步匆匆,只为了能快速的追上已经离去的那两人。 幸好楚承涣抱着叶檬走得缓慢,他在大门口追上了两个人,抢在他们上车之前拦了下来。 楚承涣亦是注意到了追过来的顾连筠,他回过身,昂起下巴,眯着眼看人,“怎么,我话还没说清楚么,你还有需要补充的?” 顾连筠一步步往前面逼近,黑眸深处流窜开一抹危险的暗流。 “把她给我。” 楚承涣立即往旁边走了几步,偏不依,“你不知道疼惜她,那我来,我绝不会做得比你要差。” “她是我的妻子。” “嗨哟,这会知道她是你妻子了,昨天她被紫珊陷害的时候,你怎么不当面给紫珊难堪呢,你还当那小妮子和小时候一样不谙世事,天真烂漫呢。” 顾连筠皱眉,“我会处理好。” “呵!”楚承涣阴阳怪气的笑一声,低头觑了眼怀里垂着头的叶檬,说:“连筠,看在这么多年兄弟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小裹儿愿意跟你走,我绝不阻拦,如果她说不,那么,我会想方设法的让你们结束夫妻关系。” 顾连筠瞳仁轻颤了颤,已经走到了近前,再两步,便能靠近叶檬,他心疼的看着缩在宽大西装外套下,她娇小的身子,语气瞬的放柔:“檬儿,过来。” 叶檬一动未动,仿似没有听见一般。 他又再说了一遍,声音宠得能让人溺毙在其中,“听话,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叶檬眼皮颤了颤,又不动声色的敛去眸中繁杂的情绪,仍旧一言不发。 顾连筠便索性伸出手,要去接叶檬的身子,后者感觉到了他身体的体温,受惊一般紧抱住楚承涣的脖子,拼命的摇头。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叶檬当着他的面,去依赖别的男人,他眼眶发疼,顿了一顿后,坚持诱哄的语气:“我们回家,以后再也不回来这里,好不好?” 叶檬还是摇头,更紧的抱住楚承涣的脖子,哀求道:“我们走,快走。” 本不打算在这过程中插话的楚承涣一听见她戚哀的嗓音,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搂着她的腰身往胸前紧了紧,轻声应答:“好,我带你走。” 顾连筠放下手,心知此刻的叶檬断然不会走到他的怀里,昨天的事,包括今天她刚走进顾宅,所听见的话,都被他这个做丈夫的人伤透了心,倘若强制的将她留下,也许反而对她情绪不好。 可真的眼睁睁看着她跟别的男人离开,这种刺激他怎么也受不住。 “楚承涣,我会把檬儿接回来,你帮我照顾好他。” 在楚承涣将叶檬放进车里,自己正要坐进去时,被伫立在旁还未离开的顾连筠叫住。 他身形停顿了一秒,甩上车门,回身看来,“你以为,我凭什么会按你说的去做?” 我不会再放手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我不会再放手 半小时后,宝蓝色的跑车停在一栋公寓楼下。舒悫鹉琻 楚承涣拉开副驾驶的门,单手撑在门框上,矮身看向座椅里一路发呆的女人。 他曲起手,在车顶轻叩了几声,在叶檬回过神来之后,说:“到了,要不要上去?” 叶檬从车窗里望出去,高耸入云端的楼层铺在眼前,她茫然的转了转眼,动作先于意识,点了点头。 楚承涣立即弯腰下来,作势要抱她出来,却被叶檬一手往外撑,推拒开了他,“我自己走吧。罘” 她下了车,迎面掠来的风有些冷,她不由自主的搂紧双臂,拢了拢外套的领口,恨不得把脸藏进衣服里。 而在她身后所看不见的角度,楚承涣笔直的站立在车边,一眼不眨的看着她缓慢而迟疑的脚步,终是没忍住心口一疼。 从顾宅离开时,顾连筠说的话以及那张坚定的表情还印在脑海里殳。 ——我相信你,会照顾好的。 ——不会让她难过太久,我会来接她。 他愤恨的咬牙,心想老子喜欢的女人,凭什么是托你照顾才对她好。 走到电梯前,叶檬停了下来,回身往后看了看,恰好楚承涣已经走了过来,在她身侧停下,定看了她两眼,然后按下电梯的上键。 不一会,梯门打开,他等叶檬走进去了之后,才往里跨步,按下十三楼的数字。 自从上次送醉酒的楚承涣回来之后,叶檬是第二次来这里,和第一次一样,根本没有心思去观察房子的格局和摆设,一进门,便缩进沙发里闷坐着。 楚承涣倒了杯牛奶放在她手心里,然后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坐下,不知是从哪里找出了一个方形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只雪茄点燃。 只抽了一口,缭绕的烟雾将他脸上莫测的表情晕染得更加迷离,他透过薄雾,瞬也不瞬的看着趴在沙发背上怏怏不乐的叶梦。 手里的打火机随着声声的清脆响声,一明一暗的光亮闪烁在静谧的空间内,没有说话声,他的视线火热而强烈,好不避闪的看着这个让他心心念念了六年的女人。 顷刻,打火机被扔进沙发里。 楚承涣将只燃过一半的雪茄摁熄在烟灰缸里,起身往内走去,边说:“这里一直就我一个人住,我去把次卧收拾出来,以后你就住这里。” 思绪神游太空的叶檬一时间没回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以后就住这里,她两腿往外伸展,上身前倾将已经走到卧室门口的楚承涣叫住:“那个......其实不用......” “叶檬你现在别tm跟我说话,你个王八蛋,我现在很生你的气。”在叶檬出声的同时,楚承涣募得转过身来,怒气冲冲的警告:“最好连呼吸都别太大声,我怕我会忍不住打你一顿来消气。” 叶檬被莫名其妙的一通吼,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尊太岁爷,怔怔的张着口不说话。 而楚承涣一见她摆出这张无辜又茫然的面孔,脑神经里某根弦瞬间噔噔的响,他快步走过来,嘴唇上下翻合:“从小就爱装出这种纯真的表情来,我真tm恨不得那时候就把你的脸揉个稀巴烂。” “我好像,没得罪你吧。”拜托,从昨天到今天受委屈的人可是她,在山上醒来后发现独自一人,恐惧滋生的人也是她,她这么把什么都闷在心里还什么都没发作,反倒被别人给骂了一通,这该叫什么事。 她刚一还嘴,楚承涣已经走了过来,在她惊呼出声的时候,猛的一下按住她的肩,将她推进了沙发背里,近乎咬牙切齿的说:“你为什么要那么早结婚,怎么就不等着我回来之后你再结婚?” “你难道还想补份子钱么?” 托他的福,叶檬心底的委屈和愤怒仿似找到了出口,她挣扎着要坐直身来,两天内,语气难得的坚/挺起来。 “瞪,你还敢瞪我!”楚承涣却按着她,力道丝毫不肯放松,一张俊脸往下压,堪堪要凑近她的脸,“顾连筠那混蛋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在我回国娶你之前赶时间嫁给他吗,连他家人什么性格都不了解,你也敢去趟这摊浑水,现在好了吧,知道受委屈是什么滋味了吧。” 叶檬彻底的懵了,她习惯性的眨巴着眼睛,愣了好一会,才轻声的问道:“你说赶回国娶我,是开玩笑的吧?” 还没等对方回应,她首先在心里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可笑的摇着头,“怎么会呢,我现在心情是不好,也不需要你开这种玩笑来逗我。” 话一落音,她立时感觉到扣在肩膀上的力道小了许多,正疑惑时,身子动了动,攸的被他再度压了进去。 “你以为,我说娶你,是开玩笑的吗?” 她将头抬起,无意外的撞进他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当中,她从这双眼里看见了独属于男人看女人才会有的情绪,而唯一看不懂的,是其中那层隐约闪烁的怜惜以及,心疼。 她瞬时一怔,以为自己看错,还要再看的时候,身子忽然被肩上灌注的力道往旁边掼去,左侧边正好是沙发边缘,她腰侧抵在硬质的扶手上,疼得呼出了声来,心头一阵气上涌,抬头瞪向将她摔疼的始作俑者。 楚承涣双手垂放在两侧,顷刻间所有情绪都被收去,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口,忽然抬手往旁边一指,“次卧里有卧室,你进去给我好好洗个澡,然后睡觉,没把这幅病怏怏的死样甩开之前,别让我看见你。” 说罢,他正要走开,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他在弯腰拿起来看,一见到屏幕上亮起的来电人,眉峰瞬的变得冷硬,手指一划,按了拒接。 他再看了一眼叶檬,在她也正看过来的时候,仿似余怒未消的哼了哼,然后往主卧的方向走去。 可叶檬分明看见他在注视着手机屏幕的时候,眼角余光往这边投了一眼,才决定不接那通电/话,而此刻人还没走回卧室里,已经见他重又拿出了手机,状似低头在屏幕上翻找。 不知怎的,叶檬觉得刚才打电/话过来的人与自己有关,或者说,那人就是顾连筠。 砰地一声,门被甩上,震得叶檬浑身一颤,她下意识的转眼看向紧闭的主卧门,暗骂了声神经,然后在沙发和茶几上找了一通,想看会电视,却无奈怎么也找不着遥控器,索性放弃了。 次卧的位置就在主卧旁边,叶檬在客厅里独自一人时,发了会呆,才朝着之前楚承涣手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果真如他说的那样,次卧里有浴室,白色的置物台上放着整齐叠好的睡袍。 她将圆形的浴缸放满热水,矮下身,用手指试了试水温,便开始脱衣服,眸光一抬,忽的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蓬松的头发,眼底泛黑的憔悴,之前由于害怕而哭过,导致双眼发肿,脸色更是白得跟鬼一样,穿过两天的衣服上已经翻起阵阵褶皱,衣摆和裤腿上溅了些许泥点。 她捣住嘴,差点没忍住吓得叫出声来。 完全不相信才经过两天而已,整个人就变得这么让人难以直视。 之前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有逐渐回拢的迹象,压迫得她喉管阵阵发痒泛疼。 她重重的摇了摇头,又大力的拍脸,强迫自己尽量不要去想太多,迅速的脱光了衣服钻进热水里。 *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在陌生的环境,独自一人,她好几次想睡,可闭眼之后,意识反而更加清晰。 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她索性从床上起来,在房间里找了个杯子,准备出去找水喝。 推开门之后,她被外面强烈的白光刺激得眼前一黑,待适应之后睁开来,首先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深夜一点。 而客厅里灯光大亮,与她身后漆黑一片的卧室形成强烈的反差对比。 以为是楚承涣忘了关灯,她低低的言语了几声,视线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开关的位置,便走过去想要关掉几盏灯。 临靠近阳台时,意外的听见外面有说话声传来,很轻,像是被人刻意压低之后发出的嗓音。 再往前走了几步,从半敞开的窗帘内看出去,正好看见站立在阳台上,拿着手机正在与谁通话的楚承涣。 “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再把她交给你。” 叶檬不小心听到了一句,后面的话没怎么听清,就已经被他忽然转过身发现了。 楚承涣被她吓了一跳,只是表情一惊,倒没有更夸张的举动,他立即挂了电/话,拉开窗户门走出来。 “这么晚还不睡,跑出来听我讲电/话?” 叶檬受不了的斜了一眼,“我睡不着,想找安眠药吃。” 楚承涣睨了一眼她手里握着的空水杯,冷然的哼出一声,走去厨房里热了杯牛奶,出来时,看见叶檬还站在阳台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天幕,思绪不知道放在了什么地方。 他瞳仁一缩,忖了忖,走过去将她手中的空杯拿走,再把装有牛奶的杯子放在她双手里。 “晚上喝冷水对胃不好。” 叶檬将杯子送到嘴边,温温的热度,润得喉咙很舒服,她却只喝了一口便没有再动,而楚承涣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瓶安眠药,倒了其中一颗出来,两根手指拧着放进她的牛奶里。 她又再喝了几口,转眼去找楚承涣,却发现他坐在沙发上,手上摆弄着那瓶安眠药,视线快要直成一条线。 叶檬心里一惊,眼神乱颤,“你在想什么。” “想直接把你毒死。”他恶狠狠的瞪眼,“只要一想到你嫁给了顾连筠,我就恨不得快点掐死你。”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回国第一天。”他抬手一扔,把药瓶扔进沙发一角里,“我在回国前一一个星期就在调查你这六年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回国那天恰好资料传送到我邮箱里,而你结婚的对象,居然是我曾经一度生死共度的好兄弟。” “如果他对你好,而你也喜欢,那也就罢了。”他冷笑一声,淡讥的视线扫过来,“可惜的是,他不懂得珍惜你,让我怎么好再袖手旁观。” 可是,我喜欢他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可是,我喜欢他 “如果他对你好,而你也喜欢,那也就罢了。舒悫鹉琻”他冷笑一声,淡讥的视线扫过来,“可惜的是,他不懂得珍惜你,让我怎么好再袖手旁观。” 叶檬险些被牛奶烫到嘴,她将唇抿成一条线,用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沙发上斜卧着的男人,喷道:“别说得这么一本正经的,我会以为你是从美国哪部大片里钻出来的世界英雄。” 楚承涣对她的比喻嗤之以鼻,“爷还不稀罕呢。” 嵌在剑眉下的桃花眼忽然一眯,他猛的坐着身,切齿的低吼,“别tm跟我在这岔开话题,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檬暗自发笑,她挑了挑眉,装腔作势的喝起牛奶,一口口轻柔的吐息划过水面,荡开几圈微笑的波纹罘。 一如此刻楚承涣雷声大雨点小下而忐忑的内心。 他强自坐直身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翻,才问出口:“我问你,顾连筠有没有说过喜欢你?” 叶檬想了想,点头:“似乎有。殳” “靠!”他一张古铜色肤色的脸瞬时变得沉黑。 “我再问你,他有没有说过爱你。” 爱么?她似乎从未听见从顾连筠口中说出来过,就连那几次仅有的累死告白的话语,也从未听他提及那个字,仿似禁忌一般难以出口。 想到此,她表情顿时颓丧下来,摇头道:“没有。” 这种回答十分的对楚承涣的口味,刚才还乌云密布的脸色顿时变得开朗,且笑眯眯的继续追问:“那你们结婚了这么久,有没有那个?” “啊?”叶檬懵了,茫然的看过来第一眼,“哪个?” “当然是那个!”楚承涣往卧室里指了指,又将两只手的食指在一起碰了碰,做足了暗示的模样,“难道两个多月了,你们还没做夫妻间正常该做的事?” 叶檬了然,理所当然的说:“没做啊,怎么了?很奇怪么?” 这样的答案,超出了楚承涣的意料之内,他在略一怔愣后,大脑神经用了五秒时间来消化和剥析这句话,然后很愉快的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 这两货至今为止还没干过那档子事!叶檬的身子也非常的干净! 狐疑过后,涌上眉梢的是巨大的喜悦,楚承涣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不快和不甘都在此刻烟消云散,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那你们还在一起毛线啊,既然两个人都不喜欢彼此,早点离婚得了。” 叶檬默默的低下头,快要把脸埋进杯子里,而沉浸在喜悦情绪里的楚承涣根本没注意到她突然转变的脸色,还在径自的说着:“我也不嫌弃你结过婚,就让爷吃点亏,把你娶了,至于顾连筠那混蛋,哪凉快让他哪待着去。” 如果事情真的能像他说得那么轻松就好了,但偏偏...... 她侧转身,阳台的门没有关,风从飘荡着的窗帘后掠进来,打在她睡袍下露在空气里的小腿肚,不过片刻的功夫,体温逐渐转冷。 她抬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树叶摩挲的倩影在倾泻而下的月华夹裹下,透出一种薄薄的迷离,足以将混乱成一团乱麻的思绪再次搅乱。 她低低的,轻声的吐出了几个字:“可是,我喜欢他。” 声音虽然轻,但在宁静的夜晚内显得格外清晰,尤其这里并没有多余的人来,饶是想弄出别的声响来盖过也已经晚了。 楚承涣才不过享受了一刻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开朗心情,瞬时便被霹雳一头罩下,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拨云见雾”这四个字究竟有多么的无奈。 空气乍然凝结,自她出口之后,没有人再说话,仿佛说多了,都是余剩的尴尬。 楚承涣看着她的侧面,恍惚间觉得,自己终究是回来得完了。 顾连筠再不济,也已经在这个小丫头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而那一处的位置,不同于友情,也不同于亲情,那是即便他穷尽一生,可能也难以取代的地方。 名叫,爱情的东西。 他收回视线,一时觉得无所适从,只好站起来,脚踢在茶几脚上发出声响来吸引注意。 叶檬果真吓了一跳,差点手一抖,把杯子抛了出去,而在她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去时,楚承涣状似愤恨的咬牙,说:“你这几天除了上班,不许乱走,下班我会去接你。” 说着,他开始往主卧的方向走,在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恶声警告:“要是你再敢和顾连筠见面,小心我捏烂你的脸。” 话一落音,人便闪进了卧室里。 直到摔门声传来,巨大的声响仿似直接砸在叶檬心口,她抖了抖身子,不知道那位爷究竟又在唱哪一出,一会笑一会怒的,比怪胎还要难以研究。 她晃晃头,恰好杯子里的牛奶也喝得差不多了,那粒安眠药似乎起到了作用,她放下杯子,边轻缓的揉鬓角,边走回房间。 门一被关上,旁边的门忽然打开。 门后走楚承涣的身影,他两只手抄在睡袍口袋里,定睛看着隔壁合上的房门,久久的站立着没动,一双黑眸里逐渐聚集起一层阴霾。 ******************************************************************************************************* 第二天,叶檬照常上班,之后的一个星期,亦然。 自从她采访顾连筠的稿子一登出去之后,童衣衣立马将她调到了娱乐部做正式员工。 每当跨进公司的大门,在门口打卡的时候,叶檬总会发一小会的呆,总觉得自己转正是因为顾连筠的原因。 而这几天每每一想,心口便多疼一分,疼到最后麻木了,也就剩自嘲的笑意罢了。 这天,上午十点,叶檬接到公司的内线电/话,被童衣衣在电/话里随便的一个理由找去了办公室。 叶檬挂了电/话后,在附近几个同事怪异和怀疑的眼光中,假装理直气壮的拿了份资料,笑说:“我去给副主编送资料。” 一出门,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垮了下来,心知童衣衣找她绝不会是什么工作上的正经事,所以连正视的心态都没有,连门都懒得敲,直接闯进了副主编的办公室里。 正在煲电话粥的童衣衣被突然进来的人吓得从大班椅上滑了半边屁股下来,在看清叶檬的脸后,先是惊魂未定的白了一眼,没有立即挂电/话,那语气温柔得仿佛被林志玲俯身了一般。 叶檬已经自己大白天的活见鬼了,完全适应不了童衣衣那副娇嗔样,她抖了几抖,从沙发上找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袋含进嘴里。 然后,脑子里电光火闪的明白了一件事情,不久前,童衣衣说过,自己谈恋爱了。 叶檬打了一个寒颤,在心里默默的为正在承受童衣衣非正常人类说话语气的那一位,默哀。 五分钟后,难舍难分的电/话终于在童衣衣一句“好啊,下班见”中结束了。 叶檬差点没把胃酸吐出来,她很是鄙夷的看着窝在大班椅里,嘴角夸张上扬的童衣衣,嗤道:“至于么,又不是初恋。” “比初恋还要甜蜜。”童衣衣媚眼如丝的扫一眼过来,在叶檬恶寒得不得了的时候,两条腿从桌子上放了下去,曲起手在紫檀木桌上敲了敲,说:“来,快过来,有新闻给你跑了。” 叶檬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我要跑的新闻都是你这种副主编亲自召我来说,有那么大的面子?” “不是因为特殊嘛,上次采访顾连筠,谁都不敢接,就只好推给......”话说到一半,还在办公桌上到处翻找资料的童衣衣忽然停止了动作,尴尬了看了一眼脸色有变的叶檬,用干咳来假以掩饰。 关于叶檬最近的遭遇,她听说过一些,本打算尽量不去提及那些敏感的人或事,结果一通甜蜜的电/话粥下来,什么都给忘了。 “咳咳!”童衣衣低下头,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本杂志出来,指着封面页上大秀腹肌的某男星说:“宝贝,去采访一下他,下个月的彩页专栏就是你的了。” 叶檬凑过眼去,看清封面上那张脸时,嘴角狠抽了一下,“......我倒情愿不要专栏。” “为什么呀,你才转正,脚都没站稳呢,这个男星不久前才从美国回来,本来在好莱坞发展得好好的,突然就跳槽到了咱们的顶头公司丰娱,这其中有什么内幕八卦,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么。”童衣衣眨巴着星星眼,企图说服她。 叶檬的嘴抽得更厉害了,封面上乔耀之露齿的微笑简直快要闪瞎她的24k钛金眼。 “我的确一点都不好奇。” “可粉丝好奇啊!”童衣衣拍桌而起,“这可是大腕,听说从他回国起,就有好多家媒体开始联系了,都被婉拒了,如果挖出一点点内幕,别说粉丝,其他家竞争对手都会炸开的。” “我巴不得现在就把你给炸了。”叶檬一挥手,兴致缺缺,“我每天的新闻多得都跑不完,你就别跟我闹了大小姐。” 她作势要往外走,都快要走到门口了,很奇怪身后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完全不像那个只要放点火药就能爆炸的童衣衣。 于是,因为一时的好奇,她回过头去,却看见童衣衣手上拿着上一期的杂志,翻开的彩页上赫然了顾连筠那张俊脸。 “哎呀呀,你说,如果公司的人知道你是这货的老婆。”童衣衣摸着下巴装思考,笑得一脸欠揍的荡漾,“我要是这么一嚷嚷,保证你以后在公司里享受到皇后娘娘的待遇。” 叶檬有时候真的佩服某人踩别人痛脚来达到目的的行为,偏偏这么多年来,唯独这一招只对她有用。 “算你狠!” 叶檬跺了两下脚,走回办公桌前,一张拍在乔耀之荡漾的俊脸上,对正朝她露出胜利微笑的童衣衣说:“老子接,还没告诉过你,你让我采访的这货,小时候我还扔过他的裤衩。” 说完之后,也不管童衣衣瞠目结舌到了什么程度,身子一转就往外走,关门之前,清楚的听见从门缝里钻出来的怒吼声:“你丫的有这么便捷的渠道,还不愿意利用!” 砰的一声,她手下不留情的关了门,哐当的巨响震得百叶窗玻璃发出阵阵响声。 她这才想起,门外都是同事,因她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而做出的举动,纷纷往这边看来,很是不满的眼神悉数砸在叶檬身上。 她顿时就焉了,也没了刚才那股气焰,她从背后抽出刚才带进办公室里的资料,挡在脸前解释:“新写出来的稿子没过,挨了两句骂。” 虽然是这么解释了,可是人家却不买账,叶檬在走向电梯的途中,隐约听见了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 “才进来多久啊,就敢跟副主编耍脾气,我看她也待不了多久。” 叶檬翻了个白眼,正对着电梯门站,而白眼还没落下,突然间梯门开启,上翻的眼皮恰巧砸在电梯内那人身上。 “苏秘书?”叶檬讶异的低呼:“你怎么会在这里?” 才刚走出电梯的苏秘书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升起一坨可疑的红晕,吞吐的解释道:“我来找你们副主编有事,公事。” 后面那两个字明显累赘,可叶檬却没察觉到,她一腔心思都注意着电梯上红色的显示器,以为苏秘书回出现在这里,那么—— 可惜事实让她失望了,电梯久久没动,显然苏秘书的独自一人来的。 她一语不发,只是表情突然变得落寞,苏秘书以为她眼睛死盯着电梯,是要急用,便伸手往前一按,梯门便打开了。 叶檬一抬头,看见了电梯内光滑镜面上自己模糊的轮廓,好像这是最近以来,第一次再露出这样神伤的表情。 “要去几楼,我帮你按吧?” 苏秘书的声音响在耳旁,叶檬顿时回神,注意到他的手撑在梯门,防止门再度合上。 她笑了笑,跨步走了进去,“没关系,我自己来,你忙吧。” 苏秘书礼貌的点了头,站在门口等梯门合上。 最终,叶檬嗓子眼里堵着的那句话终究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来。 她其实很想问:顾连筠过得好不好。 只是一个星期没见,这种从他人口中打探的心思突然冒了出来,可也只是平静湖面上被涟漪荡起的一个小气泡而已,脆弱得被风一吹,便破碎了。 出了公司,叶檬从手包里翻出手机,找到乔耀之的号码拨了过去。 一接通,还没等对方开口,她首先气急败坏的出口:“下午把时间腾出来,我过来找你。” 那边似乎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然后耳边立即听见独属于乔耀之吊儿郎当的笑声:“怎么了,想我啦?下午我要拍一场戏,时间挤呢,实在空不出来,要不你过来?” 叶檬朝天翻了个白眼,深吐息了一口,问:“地址。” 乔耀之立即嘻嘻笑着说了一个地点,叶檬隔着话筒都能听见他那边嘈杂的声响,和水花翻起时溅出的声音。 挂了电/话,叶檬招了一辆出租车,去到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地址:盛天酒店。 意外频发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意外频发 到达目的地后,叶檬付钱下车。舒悫鹉琻 盛天酒店与以往不同,门口站着许多逮墨镜的黑衣人,如此大的阵仗,震得叶檬在凌乱的风中缩了缩脖子。 她直接走进去,却不想在门口就被这些人给拦了下来,叶檬仰头看着这些面无表情的人,才终于明白是刻意在这里把守,难怪这么大间酒店,里面居然连走动的人影都没有。 她表明来意,而对方在看到她胸前挂着的记者证时,脸色更沉了几分,极为官方的说“这里不能采访”便将她轰了出去。 这种情况,在叶檬开始接触这一行起,便经历过不少次,可这次不同,里面被保护的那个人,正是她从小就认识,而且来之前也已经在电/话里知会过,结果人都还没见到,就被当做狗仔一样轰了出去钚。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掏出手机给乔耀之轰了个电/话过去,才一接通,不等对方开口,抢先怒气冲冲的说:“两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明天就把你小时候尿床的照片登在杂志上。” 乔耀之等着她说完之后,才笑嘻嘻的把手机拿回耳边,“别生气嘛,我现在就叫人出来接你。” 叶檬哼一声,直接挂了电/话荬。 不一会,从酒店里走出一个短发精炼的女人,眼睛四处找了找,看见站在门口正在张望的叶檬,立即往这边走来。 “叶小姐吗?” 叶檬的目光平移到叫住她的女人身上,见对方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心想应该是乔耀之的经纪人,便点了点头。 “请跟我来吧,乔先生在里面等你。” 叶檬笑着说好,脚步跟上去之后,心里对“乔先生”这个称呼感到一阵恶寒。 盛天酒店内一处露天游泳场,这两天被丰娱包了下来,据说要在这里拍一场男女主落水的戏。 叶檬走进游泳场之后,一眼放去,到处都摆放着道具,她下意识的放缓脚步,视线紧跟着前面身轻如燕在各种障碍物间轻松穿行的女经纪人。 这部戏在一个月前开机,新闻炒得铺天盖地,不仅是这部戏注入的强大资金,更也因为国际一线影星乔耀之的加盟,出演男主角而名声大噪,粉丝们纷纷期待这位专注于好莱坞电影的俊美男人在转战国内言情电视剧时,会产出什么样的作品。 而女主角,据说由之前的二线女明星换成了丰娱旗下一线女明星杜维,此消息一出,炸开了另一波深水炸弹。 叶檬在片场见到了杜唯,那个自出道以后便以青春形象示人的女星正半躺在沙滩椅上,闭着眼,半仰着脸任由化妆师补妆。 她只看了一眼,不一会,便被带到了乔耀之面前,那厮穿着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手里悠闲的拿着一罐......可乐。 纵观整个娱乐圈,估计只有这个奇葩敢把西装和可乐搭配在一起。 叶檬见怪不怪,在旁边找了另一张椅子坐下。 感觉到身边凭空出现的人,正在和助理对戏的乔耀之顿时抬起头来,撞见叶檬板着的一张脸,脑子卡壳的诡异笑了笑。 “哎哟我的小裹儿,谁又惹你生气了,在哥这里寒着一张小脸。” 乔耀之亲昵的依偎过去,长臂往旁侧一伸,毫不避违在场工作人员的眼光将爪子放在她肩膀上,故作轻佻的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笑说:“跟哥说,哥给你出气。” 叶檬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表现得和他有多么的熟练,薄唇往两旁拉成一条直线,皮笑肉不笑的歪了下头,“要不是亲眼见到,我还不知道小时候那个到七岁还尿床的货色居然混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小声点呀姑奶奶。”乔耀之惊吓得捣住她的嘴,捂了一下后又放开,心虚的视线抬起来在周围扫了一圈,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松下一口气,“哥好不容易塑造的黄金大卫俊帅的形象,可不能被你三言两语的爆料给毁咯。” 叶檬嗤一声,不和他废话,两根手指拧着记者证往他面前一送,说:“我是来采访的,不是找你玩的。” 瞥见她手上的工作证,乔耀之瞳孔缩了缩,随即了然的笑笑,爽快的答应:“好啊。” 叶檬一怔,还以为说服这货挖点八卦出来回费点口水,哪知道这么简单就成功了,直接连过程都省略了,简直快准狠。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完,就被他当头一句话给泼了冷水。 “给我当半天的助理,伺候好了,晚上哥的时间就都是你的。” 她略一迟疑后,果断的伸出一只手,掌心朝外一撑,啪的一掌拍在他那张还在嘻嘻笑着的脸,声音平板的说:“少调/戏我,你不答应接受采访,我就强迫你答应。” 话一落音,乔耀之立即娇嗔的哎呀一声,双手捂住胸前,媚眼如丝的直放电,“如果你要用强的,我也不介意,最多象征性的推拒一下下,就从了你。” 叶檬真想直接一掌呼死自己,她撑着额头,十分头疼的模样,“等你拍完戏我再找你。” “唉,不许走。”乔耀之没料到她会直接转身就走,想也没想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要去拉扯她,结果脚下一个没注意,右脚勾到了椅凳,脚下一崴,身子往旁边歪倒时,碰到了左脚,一时失去了重心,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膝盖磕在地上发出的巨大声响,顿时吸引了片场内一半人的注意,而最先转过头来的叶檬,平行的视线没找到他,往地上看的时候,才发现这货四只呈王八姿态的趴在地上,口中哀哀的直呼疼。 她惊吓得掩住口鼻,觉得好笑又觉得不合时宜,只愣然的怔了半响,才后知后觉的吞吐说了一句:“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吧......” 不知是谁惊慌的哎呀一声,之前带路的那位女经纪人风也似的跑过来将乔耀之从地上扶起,急切的查看他腿上的磕伤,急急道:“还能走路吗,你下午有一场入水的戏,伤口就算处理好了,一碰水恐怕也会感染。” 乔耀之身子后仰,俊脸快要纠结成一团,龇牙咧嘴的压抑着膝盖上传递来的痛意,任由助理平展的掌心在他膝盖上轻柔按搓。 见他不说话,在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导演听到消息,急急忙忙的从一大堆机器后面跑了过来,一看见乔耀之痛得在地上难以支撑的模样,当即急得跳脚:“这可怎么办,今天这场戏不拍的话,会拖连之后的进度啊,怎么办怎么办!” “能怎么办呀导演,先叫医生过来给耀之处理一下伤口吧,万一破伤风了,之后的裸/露戏也不好拍了。” 经纪人带过不少的艺人,这种情况下最先反应过来对策,“实在不行,待会入水的时候用替身也行。” 导演看了看乔耀之,又看了看经纪人,由于事情发生的仓促,谁都没有预料到,一时间也只有这样先对付着,便一咬牙答应了,“好吧,先拍杜唯和男配的对手戏,把耀之那场往后压一点时间。” 说完,他走回了机器后面,吩咐后面的工作人员们开始准备。 叶檬这才觉得自己不小心闯下了大祸,还以为乔耀之只是摔倒而已,再怎么也就擦点药而已,哪有这些人形容得那么严重,她看着被经纪人扶到椅子上坐下,还在龇牙忍痛的乔耀之,那张脸上的疼痛表情绝不像是装出来的,才不得不信。 经纪人又在看了一眼乔耀之的伤口,才转身去找医生,路过叶檬前面时,仿佛才发现旁边还站了一个人,脚步停下来,煞有介事的警告:“早知道你一进来就闯祸,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耀之的朋友,就不该把你带进来。” 叶檬自觉哑亏,只能连连道歉,别的话都不敢多说,那经纪人见她态度还算好,只哼了哼,没再说其他。 幸好周围之前围拢过来的人都渐渐的散开去,叶檬才走上前,蹲下身来,犹疑的看着乔耀之,问道:“真的疼么?” 她伸出食指,在他膝盖上点了点,还没用力,忽听他疼得嘶了一口气,“轻点呀小姑奶奶,你想再给我伤上加伤么。” 她吓得立即收回手,不敢再碰,颤巍巍闪烁的视线定在他纠结的脸上,须臾,心头满是歉疚的小声道:“对不起嘛,我哪知道你会追上来,还害你摔了个狗啃屎。” “还奚落哥呢。”他好笑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在这等着我拍完戏之后再说。” “还拍?”她立时瞪大眼,刚才导演和经纪人的话可都听见了,万一下水之后感染了,拖了这部戏的进度,始作俑者可是她啊。 “你都受伤了,就不能让导演把游泳池的戏推后几天么。” “之后几天的戏份都是被安排好的。”他也懒得跟她解释艺人的行程安排,挥了挥手,说:“也不是那么疼,那边有茶水间,你去给哥冲杯咖啡过来。” 叶檬没有立即答应,她四处看了看,正好看到经纪人领着医生过来,才放心的走开。 而就在她转身之后,乔耀之脸上忽然浮起诡异的笑来,微弯的眼角落在前面渐行渐远的娇小背影上,一抹得逞的算计嵌在脸上。 叶檬不经意的抬头,从玻璃门上看见了乔耀之的异常,脚步一顿,转身看来时,却只是看见他还是之前那副忍痛的表情,以为自己看错,晃晃头,问了工作人员茶水间的位置,走了过去。 她冲了杯速溶咖啡,小心的两只手捧着走出来,而那边,医生正在收拾医药箱,经纪人正蹲在他脚下,帮他把裤腿卷下来,叶檬一眼看去时,只看到裤腿下一圈白色的绷带。 在叶檬走过去的途中,看着经纪人对乔耀之说了几句话,后者只是点头,简单的回应,似乎是在交流接下来的戏份,说完之后,人便走开了。 “给你,喝吧。”叶檬把咖啡递给乔耀之,自己站在旁边,两只眼睛偷瞄他曲起的膝盖上鼓起的一坨。 她暗自缩了缩脖子,“真的要拍啊?” 乔耀之挑了挑眼,“当然了,这点小伤,还不至于到不能进水的地步。” “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他笑了笑,空出一只手来捉住她下颚,并往上抬起,轻佻的模样十足花花公子的模样,“放心,哥没那么脆弱。” 叶檬还是不放心,两只眼睛盯着他的脚不放,起初乔耀之还不觉得什么,被看得久了,也觉得不自在了,他索性将腿放下,揉了揉她鬓边垂下的发丝。 “去给哥准备待会要穿的衣服,你上蹿下跳的转一转,要是听见噗通的落水声,我的戏就拍完了。” 叶檬嘟起嘴,瞪了瞪他嬉笑的脸。 后来,有助理过来和乔耀之对台词,叶檬在旁边坐着也觉得自己多余,便间接的听了他的提议,得到经纪人的许可后,去帮服装师准备接下来要用的衣服,又去道具师那里帮忙,所有余下的摆设都按道具师的要求摆好,过了一会,又蹿到了化妆师那里,一会看看,却什么东西都不敢碰。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导演说可以开始拍乔耀之那场戏了,叶檬耳尖的听见了,心里一直担心着他膝盖上的伤,便放下手上所有的东西,跑到工作人员的后面,最靠近游泳池的地方。 男女主的在池边的对手戏拍了二十多分钟,是剧情发展很重要的一场吻戏,那个杜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当乔耀之深情的靠近她的脸时,便频频ng,连续说了三次对不起了,乔耀之的耐心快要被磨光了,情绪渐渐带不进去。 导演为了顾及他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感情,又不能得罪杜唯这样的一线女星,只好温声的和杜唯说了几句,叫她平复一下心情,才接着开拍。 谁都没有注意到,叶檬两只握成拳的手心早已沁出了一层薄汗,视线一直没从乔耀之身上离开过,时刻关注了他走路的姿势和膝盖上若隐若现的鼓起,心里提着一口气怎么也放不下来。 终于,入水戏正式开拍,乔耀之坚持不用替身,说是拍到侧面不是他本人,会显得不完美。 噗通的一声,按照剧情发展,他跳下水救水里被女配推下去的女主,完美的一个跃身之后,溅起串串水声。 导演立即喊卡,现场的工作人员立即将水里的两位主演拉了上来。 而这时,终于肯松懈下来的叶檬在紧绷的心潮一经落下之后,眼前突的一黑,胃里忽然翻江倒海,一股气直冲向咽喉。 她觉得恶心非常,捂着嘴,弯腰呕了一声,湿凉的液体从微张的唇口泄了出来,手指间一片冰凉。 她立即弯下腰,又呕了几声,吐出几口酸水,浑浊的液体流在光滑的地板上。 正好往这边走来的经纪人看见了她,皱眉看她弯腰呕吐的样子,想到之前乔耀之被她害得跌上了腿,怒气噌的就蹿了上来,她指着叶檬的肩膀就骂:“怎么又是你啊,一点安生都没有,才这么一会,又想弄出什么动静来。” 叶檬说不出话来,她无辜的摇着头,胃部因身体晃动的动作,翻涌得更强烈了。 “一点礼貌都不懂。”经纪人伸手就推她,叶檬一个不防,又正好是站在游泳池边,身子犹如翩翩蝴蝶跌入了水中......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也跳进了水里,直直的朝着她的方向游过来。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口鼻里呛入了水,叶檬才发现自己陷进了游泳池内,她扑腾了几下,身子反而越往下沉。舒悫鹉琻 而几乎是在她落水的下一秒,另一道身影也跟着跳了下去,健壮有力的胳膊划开水纹,直直的向着她去。 叶檬即便在拼命的挣扎,到底也抵不过翻腾的胃,那股道不清的难受忽然被顶到了最高点。 直至眼睛也被水淹没,她双手无力的往两旁打开,随着身子的下落,神智开始不渐清明。 忽然,脖子上横过来一条手臂,她惊惶的在水中睁眼,还没等眼眶内涌进水来,整个人便被捆在脖子上的胳膊而向上提起钕。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急切的大吸了几口,却因为太急,导致咳嗽了出来,额前的发丝早已经被水打乱,凌乱的铺在脸上,头顶滑下的水珠顺着发丝的纹路往下滴落。 她揉开眼前一片朦胧的水雾,攸的听身旁一道气急败坏的男声:“你怎么回事,站也站不稳!” 她咳嗽了两声,单手捂在胸口,抬头看向正喘着粗气,一脸怒容的乔耀之,而眼角余光瞥到了正往人群后面站的经纪人,落水前的经过想了起来,只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咳嗽桥。 乔耀之无奈,抬手在她背上抚拍,口上虽然责备,但下手的力道恰到好处,又回身对助理吼:“愣着干屁啊,还不去拿套衣服过来。” 无辜被吼的助理吓得直点头,小跑着走开了。 乔耀之将叶檬从地上扶起来,围拢来的工作人员自动的让开一条道,他便扶着她出去,往自己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急忙找了套女装的助理赶到更衣室前,把衣服递给乔耀之,而乔耀之又转递给叶檬,用眼神点了点敞开的更衣室内,“进去把湿衣服换下来。” 她点了点头,接过衣服后,双脚刚一跨进室内,门便从外面关上了。 惊魂未定的喘匀了气,叶檬才觉得心口堵得不是那么难受了,她站在一面足有一人高的镜子前,看了眼镜中狼狈的自己,又左右找了找,从格子上找到了毛巾,往头上一拢,擦了擦累赘的水珠。 她之所以会落水,都是那个嚣张的女经纪人害的,她刚才本来想要辩解两句,却扫到那经纪人一副事不关己的往后退,完全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她,叶檬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心知带过不少艺人的经纪人,演技也是一流,即便她把事实说出来,对方也会矢口否认,而造成不必要的争端,又是何必。 更何况,当时总感觉有一口气堵在咽喉,她索性什么话也不说了。 好在乔耀之念在小时候的情分上,对她一直要好,眼见她落水,立即就跳下来救。 而之前那阵莫名涌上的恶心感,自己倒是怎么也想不通。 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她才把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换上那套干净的女装,纯白色的牛仔裤加卡其色的风衣,她曾在某个时装展上看到过这件衣服,据说是今年的新款式,价格十分昂贵,想来也是给女主准备的衣服,而此时却穿在了自己身上,也不知道是走的那种运气。 她自嘲的笑笑,理了理衣领后,手触到门把,刚准备开门,胃里忽的又是一阵翻涌,恶心感只冲向咽喉。 她急忙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捣住嘴,张唇就是几声呕吐。 和之前不同,只是干呕,什么都没呕出来。 这时,门突的被人从外面拉开,力道大得直接将门砸在了墙上。 她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心头骤然惊了一瞬,下意识的抬眼看着门口亦在看着她,却神经质般一脸惊恐表情的乔耀之。 “小裹儿,你该不会......”他颤抖着用手指指了指她的脸,又指了指她的小腹。 “不会什么?”她边抚着心口,难受的反问。 而乔耀之没有立即回答,他气急的往后看了看,没有人往这边来,却仍旧是不放心,一脚跨进更衣室的时候,也把叶檬往里推了进去,再反手将门关上。 “你老实告诉我,你落水之前发生了什么。”他拥着她的肩往沙发上带,屁股还没坐下,一句问话已经出口。 叶檬怎么可能会忘,“就是好端端的站着,然后觉得很恶心,弯下腰就吐出了几口酸水。”她忽略了被经纪人推下水这个过程,只说了个大概,低头的角度没有注意到乔耀之愈加变得惊悚的脸。 好半响,也没听他说一句话,叶檬心下好奇,想要抬头去看一看他,左手忽然被捉住。 乔耀之双手捧着她的左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忽然做出一脸悲怆的表情,说:“小裹儿,你听我说。” 叶檬平地起了一身起皮疙瘩,很不适应他这种和女主拍戏时深沉而饱含感情的声音,身子抖了三抖,便要将手从他手里抽回来。 只是一动,又被乔耀之较之前更紧的力道握住,他吞咽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着,仿佛在心里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而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十分的语重心长。 “你和连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虽然你瞒着我和楚大结了婚,但是,连筠毕竟是你的老公,你已经生了他一个星期的气,也不肯见他,可现在你都已经怀孕了。”说到这里,他仿佛再也说不下去了,顿了两秒才接上之前的话:“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 怀孕?孩子?爸爸!! 叶檬用了三秒的时间,在脑海里把这三个字都过了一遍,觉得十分荒唐,她不过就是呕了几次,怎么就能让人往这方面想。 “你少胡说八道了,我才没有怀孕。”她咻的一下抽回手,另一只手覆上来擦了擦。 这副躲躲闪闪的样子,一毫不漏的落进了乔耀之的眼里,他心里更加笃定,就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遂摆出哥哥的姿态,勾住她的肩膀往怀里一带,“有没有胡说,你自己还不知道么,你都出现孕吐现象了,肯定没察觉到自己肚子里钻进了一个小东西,哥现在就陪你去医院,是与不是,检查过了就知道。” 说着,他真的站起身,拉着她就往外走。 叶檬拽不掉,急慌的在身后摇他的胳膊,又硬生生的止住脚,在他疑惑的回头看来时,立即上前一步,用手遮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让自己眼红心跳,也十分后悔的话。 而乔耀之在听过之后,瞳仁莫名的颤抖得更加厉害,然后足足发愣了五秒的时间,猛的一下爆发出一声怒吼:“你丫跟我说还是处/女!!” 他两只眼睛充血,恨不能直接把她给烧得灰飞烟灭了,伸手在她脸上狠狠捏了一把,“你当哥智商不够情商凑还是怎么滴,连这种谎都说得出来,再怎么你也和连筠结婚两个月了,就算不能一炮中标,怀上一个月的身孕也是有可能的。” “走,跟我去医院。” 他霍的一下拉开门,将瞠目结舌又憋笑的叶檬拽了出去。 还没走出两步,口袋里的手机死命的震动起来。 “喂!哪个王八蛋!”他连来电显示也没看,接起来就吼了一句,与他对话的人仿佛愣了一下,然后轻飘飘的一句话把他打回原形,脸上立即堆出了讨好的笑,“楚大呀,我没看谁打来的,不小心吼的。” 他瞟了一眼叶檬,又说:“她在我这呢,你要来接她?” “好吧,我们在片场等你。” 不用猜,叶檬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她好笑的看着乔耀之脸上的情绪变化,直到他挂了电/话,又恢复了那张气怒的脸。 叶檬实在是觉得自己应该解释点什么,否则这货会就这么误会下去,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挑衅。 但是,她只是这么一想,还什么都没说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他的爪子抓住,板了个方向,一用力,将她推回了更衣室里。 之后的半个小时,乔耀之坚持不和她坐在一张沙发上,也不和她说一句话,可眼角的余光却时时的关注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一双眼睛总是时有时无的往她肚子上瞄。 心里想的却是,叫你怀孕了还不和我说真话,就不理你。 叶檬早就对他幼稚的行为见怪不怪了,小时候扎破他生日时收到的一辆奔驰,他能冰着一张脸生她一个星期的气。 可这次她的确是没有撒谎啊,想她二十一年来清清白白的身子,还没被男人那个呢,只不过就是呕吐了几下,就被说成怀孕,偏偏人家还不相信她说的真话。 实在是越想就越好笑,越好笑就越想再逗一逗他。 “呕——” 她忽然捂住嘴,弯腰干呕了一声,距离一米开外的某人顿时从沙发上站起来飞奔过来,臭着一张脸给她拍后背。 叶檬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先是肩膀耸了耸,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明显的感觉到停到背后的那只手停止了动作,而下一秒,下巴攸的被一只手抬起。 她一抬头,撞进乔耀之一双喷火的眸子里,还没止住的笑意,嘻嘻的和他对视了一眼。 乔大明星藏不住的怒气又被撩/拨起了一拨,他用力的甩开她的下巴,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结果一个字都没钻出口,最后哼了两声,生着闷气在她旁边坐下。 楚承涣推门进来时,正好看到他甩开叶檬的动作,顿时撩起袖子冲过来,“爷一不在,你就欺负她,胆子肥了是不是。” “我哪有欺负她,没被她欺负都是奇迹。”乔耀之头往旁一侧,躲开了楚承涣玩笑一般挥过来的拳头,后者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在理,手却收不回,猛的一下揪住他的领口往上一提。 “那你说,怎么回事。” 乔耀之往叶檬的方向努了努嘴,“你问她。”手一拍,拿掉了楚承涣的手。 而叶檬在两个男人同时看过来的时候,很无辜的两手往身旁摊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忍不了气的乔耀之顿时跳脚,“还装,这丫头怀孕了!” 一秒,两秒,三十秒......时间静止。 乔耀之指着叶檬的食指还停在半空没有收回,他看着楚承涣超乎常人的平静,不知道他是早已经知道了,还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没缓过神来。 “怎么,你不信么?” 楚承涣的目光平移到他脸上,缓缓的抬起一只手,握成拳,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 “信个蛋啊,这丫头从来没被男人碰过。” “纳尼!”乔耀之觉得一道晴天霹雳狠砸在头上,脑子里一阵发蒙。 叶檬无辜的耸了耸肩,调皮的对他吐舌,像是在说:看吧,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乔耀之怔愣了片刻后,使劲的摇了摇头,又极不相信的瞪着她,问道:“那你刚才一直干呕是怎么回事?” “干呕?”叶檬还没说话,楚承涣忽的一步蹿到叶檬面前,咬牙瞪着她,“叶檬!!” 叶檬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很无辜的往沙发里靠,而楚承涣并不打算放过她,“我这几天上班之后,你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好好吃饭?” “家?哪个家?谁的家?”乔耀之很不合时宜的插进话来,来回看了看面前这两个一个逼近一个逃避的人。 楚承涣嫌他碍事,直接拎起他的肩膀往旁边一甩,而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瑟缩的小女人:“你胆子越来越来了啊。” 叶檬扁了扁嘴,住在他家里这几天,虽然每天都会有钟点工过来做菜,但是很多时候只是她一个人吃,楚承涣似乎很忙,每天很早出去,很晚才回来,她一个人不想吃东西,心里又堵着满满的心事,哪里会有胃口,有时吃几口,有时干脆不吃,而他从来就没有问过钟点阿姨她用餐的情况,也难怪不会知道这些。 “所以才会干呕,是犯了胃病?嗯?”楚承涣还在逼问,叶檬只好咬唇,点了点头。 不承认还好,一承认,顿时见他黑了半张脸。 “真要我像小时候那样打你的屁股,你才肯听话?” “你敢?”她羞极,虚张声势的瞪眼。 楚承涣哼哼两声:“你看我敢不敢,你个死丫头。” 话落,他弯下腰,作势要去捉她,叶檬吓了一跳,两只脚往上提起,整个身子缩进沙发里,却还是被他得手,两只手抓着她,一用力将她拉了起来。 “带我去哪啊!”她被拉扯着往外走,不安分的挣扎,怎么这些男人一到气急败坏的时候就喜欢拽人的手,连话都懒得说,直接用粗鲁的动作来回应。 “还能去哪,吃饭啊,爷包下整个餐厅,就tm不信吃不撑你!” “我也要去。”乔耀之追出来,还没靠近,忽的被楚承涣回身一脚正踢在膝盖上。 旧伤加新伤,乔耀之疼得倒抽冷气,今天被从小最亲密的两个人伤到了同一个位置,他们两真的不愧是,好!朋!友! “你去干嘛,我可不想吃一顿饭也被你的粉丝和记者围攻。” 离开前,楚承涣冷冷的丢下一句,死活不肯带上他。 乔耀之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暗咒了一声,却也听话的没有跟上去。 * 谢谢蒜蓉辣酱6送的月票,前两天就想说了,给忘了,现在发文都要等审核了,出来的比较慢,亲们千万要有耐心啊,呜呜,我有罪~ 回到他的身边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回到他的身边 哧—— 轮胎摩擦在地面刮过刺耳的急刹声,叶檬拉紧了安全带,另一手捂住刚才因惯性后仰而撞到的后脑勺,疼得直抽冷气。舒悫鹉琻 “你发什么神经!!”她怒气冲冲的瞪向旁边的始作俑者。 而楚承涣并没有搭理她的话,幽幽转眸扫来一眼,唇线莫名的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没有立即关上车门,而是矮下身,将头探进车内,看着还在揉后脑的小女人,笑说:“还不下来,要爷亲自来抱你么?钚” 叶檬又瞪了他一眼,鼻子里哼哼着下了车。 离开盛天酒店之后,楚承涣将她带上了车,十分钟的路程后,再下车时,才发现面前是一家西餐厅。 临近晚餐的点,餐厅里却空无一人,她跟在后面走进来,本来想问,却见迎面走来一位侍者,对他们恭敬的弯腰荬。 “楚先生,都按您的要求把餐厅里的人清空了,你指名要的位置在那边。” 楚承涣点点头,两手抄在裤袋里,随带路的侍者走向某一个方向。 叶檬暗暗咋舌,心想过去这么多年,这货令人发指的奢侈行为一点没变,反而有增无减,不就是因为小时候去餐厅吃饭的时候,被另一桌的客人泼了杯果汁在身上么,从那以后,他要么是去一顿饭能挥霍出去一万的餐厅,要么直接包场,来满足他大少爷霸气外露的财气。 楚承涣点了满满一桌的菜,最后还加了两份七分熟的牛排,惹得叶檬频频往厨房的方向侧头,怀疑是不是所有的食物都端上了这一桌。 “吃吧,我亲自看着你吃。” 他用下巴点了点餐桌上的食物,剥开了一只大龙虾,把肉挑出来放在小盘子里,再送到她的面前。 叶檬瞠目结舌的看着他移动所有的食物,不一会,面前密密麻麻的荤素相间的菜肴,惊得她好半响没合上嘴。 “你让我一个人吃完,想撑死我?”她颤抖着手指了指桌上的食物,还没送进嘴里,看都看饱了。 “嗯哼。”他理所当然的扬了扬眉,“不想全吃下去也可以,哪怕你每一道菜都动个三四口,也能吃饱了。” 叶檬下意识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眼睛瞠到了极致,“你......开玩笑呢吧。” “你看我tm的像是在和你开玩笑么。”他忽然低低的咆哮了一声,随手拿起刀叉塞进她两只手里,说:“谁让你敢背着我不吃东西,以后每天三顿我都亲自看着你吃,再给我饿得干呕,你试试看。” 叶檬没骨气的缩了缩脖子,心知已经把这位爷给惹怒了,即便这桌子菜三头猪吃下去都能撑死,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而楚承涣真的能说得到便做得出来,当真是直视着她吃,连眨眼的频率都放到最慢,生怕她一口没放进嘴里。 吃到一半,叶檬就已经吃不下了,手里握着叉子十分悲怆的说:“别再塞给我了,我再也不想吃了。” 楚承涣闲闲的挑眉,“真不吃了?” 真不!! 这两个字她非常想凶狠的说出来表达自己坚定的态度,可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声饱满的打嗝声。 随之而来爆发出了楚承涣高亢的大笑声,他肩膀靠在椅背上,笑得十分欢快又荡漾。 叶檬瞬间觉得羞愧,特别是偌大个餐厅内只有他们两个客人,那声嗝格外的响亮,她终于体会到面上无光是什么意思,隔得近的几个服务员也在抿嘴笑,她恨不得立即把咽喉打个结。 楚承涣笑够了,他扶着自己的腰,直视叶檬越来越幽怨的脸,喘着气说:“好,我相信你是真的吃饱了,爷非常满意。” 他招来侍者结账,准备离开,而侍者收了钱,再拿着找零的钱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杯果汁,有目标的放在叶檬面前。 “小姐,这杯果汁是免费赠送的,您喝一点润润嗓子吧。” 叶檬一顿,哑然的瞪着玻璃杯里黄橙橙的液体,凌乱了...... 同样愣了一秒的楚承涣却在短暂的停歇之后,爆发出更大的一轮嘲笑声,刺激得叶檬端起玻璃杯往桌上重重的一放。 羞涩的怒了:“还笑!走不走啊!” “走走走,哈哈......走......” 叶檬嗤一声,一股气只往头顶上冲,将脸色激得通红,她抬起手包挡在半边脸上,脚步匆匆的跑了出去。 楚承涣看着她渐渐跑远的背影,笑声不止,缓缓的起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叶檬出了餐厅后并没有走远,站在餐厅前面等着楚承涣从地下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二月的天气,气温已经逐渐回暖,叶檬只穿着风衣,在夜间往街边一站,两个方向的风吹过来,些许钻进衣领里,仍旧觉得有些冷。 她把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扣上,掩盖内里那件青色的打底衣衫。 抬头看看楚承涣的车有没有开过来,视线四处搜寻时,看到了某一个点,整个人便恍如慢镜头般定格住。 黑色的路虎,车牌是四个连号。 当看到的第一眼起,她便清楚,那是顾连筠的车。 略一愣神之后,她竟有走过去一看究竟的冲动,也许他正坐在车里,也许是和上一次一样,在某酒店外捡到他时,车门并没有关。 然而,她却没有勇气去做与上次同样情景的事,只是隔着马路遥望,脚步仿佛生了根一样难以迈开。 直到看得眼眶酸疼,直到看到对面的酒店里走出的两道人影。 顾连筠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单手插在裤袋里,脚步沉稳的走出来,身边跟着苏秘书,似乎正在劝说他什么,而他只是听,或者点一点头,浅抿的两瓣嘴唇始终没有开启过。 一个星期没见,他依旧那么俊帅卓然,眉眼间一点疲态都没有,即便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也是走在任何地方,都是最惹眼的那一个。 她舍不得转开眼,贪婪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每一步迈开的脚步,欣长的身影自走出旋转玻璃门后,五官逐渐清明起来,距离她也越来越近。 而此时,一辆宝蓝色的车在面前急刹车。 她惊了一下,恍惚回神,从降下的车窗内,看清了楚承涣那张满布阴霾的脸。 “上车。” 叶檬没动,偷偷的再往对面看去一眼,却突然发现,顾连筠已经看到了她的存在,也正往这边看过来。 这两人之间无声对视的情景落在楚承涣眼里,深沉的不甘和嫉妒瞬间蹿了上来,他走下车,将车门甩得巨响,故意忽视对面站着的那道笔直的身影,毫不避讳的将叶檬搂在怀里。 “吃得太多了,都走不动道了?”他低下头,唇几乎要抵在她耳边。 温热的气流扫在颈间,叶檬只觉无措,她低下头看着自己交握的手,不敢去看任何人。 即便是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两道意味不明,但同样深情而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脚步一顿,怔怔的看着地面。 分明想念,却不得以见。 分明咫尺,却相隔甚远。 这便是叶檬离开顾连筠这些天以来最大的感触。 从没有想过会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再见到他,而她还没有从自己所误解的事实当中抽离出来。 紫珊怎么样了,顾老和顾远廷是否还抱着要将她送出国的打算,顾澜心又是否还那么护着她。 而最梗在她心里过不去的,便是紫珊的孩子。 她这个身份是顾太太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一时间,她脸上的犹疑,哀伤,和失落都显现出来,楚承涣在近距离将她脸上的各种情绪一一收进眼里,每多看一眼,心里便堵上一分,可不看,他又很难转开眼。 须臾,叶檬感觉扣在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遂抬头看去,楚承涣一张脸,已经黑到极致,隐约含着怒气的双眼也正看着她。 “走不走?”他问,手上的力道一丝松懈都没有,反而越搂越紧。 她不敢乱看,点了点头,然后顺从的任由楚承涣搂着她走进了车内。 从朦胧的车窗看出去,覆盖上一层黑影的外面,正好看见顾连筠坐进了路虎车,甚至先他们一步离开。 下一秒,楚承涣一脚踩下了离合器,向着路虎相反的方向开走。 一路无话,叶檬满腹心事,没注意到身边的人脸色越来越差,更没有注意到在限速60的街上,他将车速提到了120.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下,比平时快了一倍的时间,而车在停下之后,叶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没有回神。 ——嘟。 刺耳的巨响在耳边叫嚣一般的响起,她浑身一抖,惊得往旁边看去,才看见楚承涣已经摔开车门下车,而刚才那一声,是他一拳捶在喇叭上发出的声响。 愣了这么久的神,她只顾沉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看他离开时盛怒的背影,叶檬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急忙推开车门下去。 当她走到电梯前,看着头顶逐渐上升的数字时,才知道楚承涣并没有等她,这种幼稚到极点行为令她不以为然的晃了晃头,然后按下旁边一辆电梯的按钮。 上到十三楼,门是虚掩着她,她用手撑在门上,往里面一推,忽然感觉迎面一道厉风,吓得她急忙关上门,再推开,脚下多了一只男式拖鞋。 “出去。” 一声暴吼从里面传来,她顿时傻眼,没有去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啊,哦。”她乖乖的关门退出去,不到两秒,又是一声震怒的暴吼传出:“谁让你出去的!!” 叶檬傻乎乎的站在门外,听见声音,又推开门进去,抬头搜寻到坐在客厅沙发上正瞪着她的楚承涣时,没来由的觉得尴尬。 “那个,是你叫我出去的。” “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啊,你个小姑奶奶什么时候那么听过我的话。” 她眼一瞪,“难不成你赶我出去,我还留下不成。” “谁赶你了,谁赶了。”他两手抱臂,怒气被推到了一个高点,“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叫你嫁给我怎么就不嫁啊,啊?!” 叶檬被他连着两声“啊”给吼得魂魄乱窜,站在原地也晃了晃脚步,等耳朵不那么震了,才瞄了一眼在吼完之后,怒气还没得到平复的楚承涣,刚才那句“嫁给我”听得十分真切,而她没有经过思考,顿时纠结的脱口一句:“可是,我已经结婚了......” 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就是叶檬这种人。 楚承涣的脸色本来就差,在她这句话出口之后,好好的俊脸几乎和锅底一个颜色,他胸前大起伏,压抑着即将破出身体的怒气,一双愤然的眼睛定睛看着他,顷刻,缓缓的,极其需要释放怒气出口的,从嘴里滑出一个字:“靠!” 他一脚踢在茶几上,然后站起身,边脱外套边往卧室里走,后脚刚一迈进去,砰的一声将门甩上。 这家伙简直摔门摔出习惯来了,动不动就弄得砰砰响,连窗户都吓得震了几下。 两分钟后,主卧的门又被打开,哐当一声砸在墙上。 叶檬本来已经走到了次卧门口,刚好和冲出来的楚承涣打了个照面。 她下意识的抬手捂着脖子,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愣了会神,才想起要呼吸。 “你干嘛呢?” 楚承涣脱得上身赤/裸,下面只穿了一条浅白色的牛仔裤,腹部六块腹肌浸在蜜色的肌肤上,明晃晃的挑战着叶檬的视觉神经。 好久不见,还不知道他的身材居然这么好了,从小时候的一块腹肌锻炼到了六块,她双眼发直的盯着他让人/流口水的身材死瞄。 忽然,那几块腹肌动了,而且越来越近...... 她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才发现楚承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面前,黑沉的脸色和之前没有一点区别。 就在谁都没有主动开口时,叶檬恍惚错觉一般看到他眼底划过的犹疑,须臾,喉结滚动着问出了一句和此场景一点也不符合的话来。 “你今天是不是想离开?” “啊,呃?”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做了个村姑一样的傻表情。 楚炸药顿时怒了,扯着嗓子就吼:“我是问你住了这么多天,是不是想离开了?” “我......”我是该说是还是不是呢,又哪里能揣测得到这句话是不是要赶人的意思呢。 “我是有那个想法,都在你这里住了这么多天了,可能过几天就会搬出去......” “搬,搬去哪?!”他忽然逼近两步,俯视面前一步步往后退的小女人,直到把她逼得退到墙角。 “你叶檬什么时候搬过行李过来,让你住这里委屈你了还是怎么着!” “谁又准你搬出去了,你当爷这里是客栈么!” 她哑口无言,或者说,是根本插不进话去,因为他根本语气不停歇,没有给她插话的机会,她只好背靠在墙上,不明白他又在发哪一门子的气。 手腕攸的被捉住,她往里抽了一下,没挣脱,下巴忽然被擒住,往上抬起,对上楚承涣近在咫尺的怒颜。 “还是说,你今天看到了顾连筠,想回到他的身边?” 晚了一步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晚了一步 手腕攸的被捉住,她往里抽了一下,没挣脱,下巴忽然被擒住,往上抬起,对上楚承涣近在咫尺的怒颜。舒悫鹉琻 “还是说,你今天看到了顾连筠,想回到他的身边。” 她募的僵住,什么动作都没有,任由楚承涣没有得到答案,从而扣紧她的手腕加重了几分力道,直至凝白的肌肤上泛起条条红色的血痕。 她仍旧一动不动,眉眼渐渐落寞不止。 是被说中了心事还是觉得被揭穿之后无所适从,她在这一时间已经难以分辨清楚,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响,什么也听不见钚。 只见她这种反应,楚承涣在心里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期待和那一点小小的侥幸,顷刻间消散,他咬牙瞪着面前就算被抓疼也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小女人,“别想着用沉默来敷衍我,你叶檬二十一年来早就学会怎么在人前装弱势,别以为这样就能蒙骗过我。” 她缓缓的将视线平移到他脸上,平静得没有一点温度,她终于转了转手腕,再轻轻的往下一抽,将手从他的禁锢当中抽了出来,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回次卧。 毫无预料的楚承涣顿时傻眼,反应过来之后,抢在她即将关上门的前一秒往前大跨一步,单手撑在门上,另一手把那个企图逃避的小女人从房间里揪了出来,手一甩,不分轻重力道的将她狠狠摔在墙面上,随即不容她有呼痛的时间,双手扣住她的肩,灼热的吻迅捷的落了下去荬。 叶檬顿时瞠大眼,从小到大她从来不会觉得待在楚承涣或者乔耀之这样的男性朋友身边会有危险,也从来没想过住进楚承涣的家里会发生这样失控的局面,她不敢眨眼,而攫住她唇的男人亦是睁着眼,与她眼中那一点黑色瞳仁直面相对。 她一直都知道楚承涣对她的情意,却从来不敢回应,就像哪怕顾连筠再三暗示,她也不敢正面给出回应,无非就是因为自己不光彩的身世,以及肮脏的过往。 她实在不配有这样两个优秀的男人宠爱着,惊愕过后,她立即要将他推开,却在手还没触及到他身体时,唇上攸的一痛。 楚承涣退开身,站在两米开外,看着她摸着唇角,指覆上染到的红色以及她唇上的指印,眸中一点点的冷意聚集。 “我真恨不得直接咬死你!” 叶檬吃痛,下意识的抚上下唇,深深凹陷进去的齿印嵌在薄嫩的唇上,舌头一舔,竟有血腥的涩味,顿时恼得蹙眉,“这种死法并不光彩,而且痛。” “那你倒是选一种死法,让所有人都好过。”他几乎就要抬手一掌呼晕她,再装进袋子里,想带去哪里就带去哪里,省得让他这么挂心,每每看到她装无辜的脸,就忍不住想要将她的面具拿下来。 然而,他终究是什么都没做,只是深呼吸了几口来平息胸口翻涌的怒气,须臾,恨恨的咬牙,“我还以为你和连筠这样没有感情基础的夫妻,要分开是很容易的事情,没想到我的认知终究是错了,你只是看了他一眼,还没说上任何话,回来就给我摆出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来,叶檬啊叶檬,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一拳砸在她身后的墙上,赤/裸的胸膛压抑的起伏,“我tm不就晚了那么一步么,早知道会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我当初就算绑,也要把你绑去美国,和我在一起,看你还有什么机会接触别的男人。” 他近乎霸道的说完自己要说的话,末了,双手再次掌住她的腰,收紧的手指一点点用力,“可是,我还是晚了,是不是?” 叶檬没有回答他,在这样的问题上,她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宽慰这个正在盛怒中的男人,相互对视时,她逐渐看见他眼中一点点浮上的薄雾,迷惘而朦胧得好不真切。 半响,他才将她放开,转身进了卧室。 而叶檬在他关门之后,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眼睛盯着门缝下的微弱灯光从明到暗,很轻的,无声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感情一旦给了一个人,那么,对其余任何人都只能愧疚。 她做不到博爱,也不配在思念着顾连筠的时候,还享受着楚承涣滴水不漏的照顾。 这一夜,她平躺在床上,怎么也没睡着,阳台的玻璃门没有关严,冷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拂在她盖了被子仍旧觉得冷的身上,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她下床,走去阳台关门,不经意的瞥见隔壁阳台上的人影时,整个人怔在原地。 和她一样同样睡不着的楚承涣,从进卧室起就一直待在阳台,已经不知道抽了几根烟,脚下全是燃尽的烟蒂。 他双眼看似无神,又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定在某一个点上,长久都没有挪动过,分明眼前看到的只有黑暗,也未将眼转开过。 直到隔壁阳台传来的细微声响,他才终于有了动静,平静的转眸看向旁边,却只看到一抹嫩粉色的衣摆,隐在墙后,似乎站立了很久。 他心里突的有了少许的期待,定睛的看着那边,一动未动,也没有发出声音。 然,十分钟后,那抹倩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他将快要燃到手指尖的烟扔在地上,站起身用力的踩上,自嘲的低咒一声:我tnn的究竟发的哪门子的疯。 * 第二天早上,叶檬提前半小时起床,出房间后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的房间,紧闭的门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她顿了一顿后,视线在客厅和厨房搜寻了一圈,一点人影都没有,不知楚承涣是一早就走了,还是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她瞥了眼墙上的时间,快要到上班的点,于是换好了鞋子出门。 到了公司门口,看见外面停着一辆枚红色的跑车,而车边站着童衣衣和......苏秘书。 是的,她并没有看错。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公司里看见苏秘书了,联想到上一次在电梯碰见时,他脸上可疑的红晕,和童衣衣抱着电话迟迟不肯放的样子,叶檬忍不住猜测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想着,她便走了过去,还没到近处,就已经被童衣衣发现,“干嘛呀,走路都没有声音,想吓到谁呢。” 叶檬嗤一声,自动屏蔽掉童衣衣最后落下的音节里含着的娇嗔,扬起笑脸对苏秘书挥了挥手:“早啊。” “早。”苏秘书淡淡的回应,然后把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看着她的眼睛带了抹犹豫,而在叶檬看过去时,他又迅速将眼转开,落在童衣衣身上,“反正我也劝过你了,要不要听是你自己的事,我先走了。” “走走走,快点走,真是烦死了。”童衣衣不耐烦的把苏秘书推到了一辆黑色商务车前,拉开车门将他塞了进去。 商务车开走之后,叶檬贼兮兮的凑过头去,问道:“苏秘书来我们公司来得挺勤的啊,你们关系很好么。”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的关系要有多纯洁就有多纯洁。”童衣衣回头瞄见叶檬眼里赤/裸裸的调笑,手一勾,缠上她的肩膀往公司里走去。 “哦~”叶檬意味深长的拉长音节,“那是有多纯洁呢,说出来我听听。” “纯洁得沾了一点亲戚血缘的关系。” “噶。”这个答案似乎超出了预料,还以为这两人是那什么什么关系呢,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反倒被噎了一下。 而童衣衣已经走进了电梯,正用眼神点了点她,“再不进来我就关门了。” 她本能的一脚跨进去,第一次坐高层专用的电梯,里面就她们两个人,和平时与别的同事挤电梯时的拥挤完全不同。 叶檬舒服的靠在光滑的壁面上,看着正拿着小镜子化妆的童衣衣,而对方恰好从镜子里看见了她,张口就问:“昨天给你安排的采访拿下了么。” 叶檬想起昨天在片场上自己惹的祸,别说采访,还害得乔耀之膝盖受了伤,她顿时哎呀了一声,从包里找出手机,翻到乔耀之的号码拨了过去。 第一次没有打通,她正准备再拨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见是乔耀之回拨过来的电/话,直接在童衣衣夸张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接起。 “怎么了小裹儿,想哥了?” “你膝盖上的伤怎么样了,感染了么?”她可没忘记昨天他坚持亲自下水,没用替身的事,而就在她刚一问出口,立即听到电/话里他装作受宠若惊的尖叫:“还知道关心我呀,哥真的好感动,刚好待会有一场内心戏,你再多说点感动我的话,好让我酝酿酝酿情绪,肿么样。” 她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落下时,从光滑镜面上看见自己既不耐又担忧的脸色。 “才不和你说笑呢,我是真的关心你的伤怎么样了。” 话一落音,那边立即痛呼了一声:“好像还在疼呢,手指一碰到都痛,哎哟,好痛。” 她顿时握紧了手机,关切的问:“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不是吧,这么紧张,哥逗你玩呢。” 梯门在这时打开,叶檬走了出去,身后跟出来的童衣衣一只手扒在她腰上,凑近耳朵贴在机身上。 “少废话,地址呢,昨天本来是要采访你的,没找到时间,今天给补上。” 乔耀之呼出一口气,很失望的叹息:“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关心我。” 他说了一个地址,“今天上午都没有时间哦,你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过来,我腾出半个小时给你。” “好啊!”叶檬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正要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朝外的手忽然被捉住。 童衣衣两眼放光的盯着她,“说,你还瞒着我多少秘密,连乔耀之这种大明星都认识。” 叶檬嘟起嘴摇头,“哪有什么秘密呀,我这么纯净的一个人。” “纯净你个大姨妈,再不说实话,小心我一屁股坐死你。” 叶檬一挥手,云淡风轻的一语带过:“在他还没有成为明星的时候我就认识了。” “真的呀,手机号码多少,给我!”童衣衣急切的抢过她的手机,从通话记录里翻出乔耀之的号码存下来。 叶檬没有阻止,好笑的看着她饥渴的行为,等把手机拿回来的时候,暗测测的说:“童副主编,我下午要去南街郊外那块地采访他,你想不想亲自把这个采访接下来呀。” “然后你就可以不用去了是吧。”童衣衣一语揭穿了她,美眸瞪来,“想都别想。” 叶檬顿时垮下脸色,哼哼两声,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她照常忙自己的事,或是写稿子,或是去哪个部门送送文件,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 她瞄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想到从公司去郊外的路程较远,她干脆放下了其他工作,收拾好录音笔和拍摄要用的道具,走出公司拦下一辆的士,去往郊外的路上。 * 下一章,顾大就被放粗来了~ 明明就很担心,还故作矜持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明明就很担心,还故作矜持 南街郊外的一家高尔夫球场外。舒悫鹉琻 叶檬一下车,不意外的看见站在门口的保镖,想到上一次的经历,她提前拿出手机,要给乔耀之打个电话过去,结果还没接通,眼角余光瞥到一黑衣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您是叶小姐吧?” “啊?我是。”耳朵里正传来机械女声告之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她放下手机,转而看向态度较上一次明显恭敬很多的保镖。 “乔先生交代过,您来的话,可以直接进去,从电梯上到三楼再左拐,他正在球场里拍戏。钚” 这状况,简直让叶檬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瞬间觉得自己的地位飙升到了vip的地步,她傻傻的瞪了瞪眼,才木讷的点头说好。 按照那保镖指的方向,叶檬找到乔耀之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和男配拍对手戏,两三台摄像机围绕在两人周围,道具师在不远处举着挡光板,收音师举着长话筒,导演则坐在屏幕后面,细致的观看演员的神态。 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静的站在工作人员旁边等荬。 拍戏时的乔耀之和平时嬉皮笑脸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屏幕前的他透露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一举手一投足,完全符合他在剧中上位者的气质,眉眼神色俊朗得犹如画中走出的男子,现场许多女性工作人员看着他连眼睛都舍不得挪开。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进片场,一直有一双美目注视着她,待她察觉到,莫名的往身后看去一眼时。 这是叶檬第二次见到杜唯,那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正坐在椅子上休息,喝着经纪人递来的果汁,在叶檬回头时,她眼神不闪不避,反而更直接的看过来。 不知怎的,叶檬极不喜欢那种被人探究的视线,仿佛无形中被从里到外都剥析了一遍,于是哪怕视线相对,她脸上也做不出虚假的笑来,只是点一点头,便要将头转过去。 而眼角余光却瞥到杜唯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并往这边走来。 “我没想到你还会再来第二次。” 叶檬知道躲不过去,杜唯就站在她的旁边,身上的香水味直直扑了过来,可她往旁边看过去时,却见杜唯的眼睛看着前方,根本没在看她,而说出口的话明明的冲着她来的:“你上次来,耀之就受伤了,这次还想闯什么祸来。” “杜小姐什么意思?”叶檬眉头轻蹙,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就想她和杜明星的关系,并不熟稔一样。 “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了很多,耀之是我们圈里数一数二的名演员,他眼光自然也高,而你,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杜唯扫了一眼叶檬胸前挂着的工作证,美目中立即闪过一丝鄙夷,“想拿到他的采访,简直是做梦。” 一个在屏幕前一直以清纯温婉形象示人的艺人,在私下里的性格如此跋扈,说出的话和她被公司包装出来的女神气质完全对不上,如果不是叶檬亲眼所见,又恰好出门带了耳朵过来,她绝不会相信杜唯的本性竟然是这样。 “你也知道耀之是名演员喃,全球巴望着和他搭戏的女星能从这里一直排队到长城,杜小姐既然走运得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应该珍惜,而不是在这里讽刺他的朋友。” 叶檬岂是那么好惹的人,立时出言反击,被莫名其妙的当做情敌的滋味并不好受,怎么说杜唯也是有头脑的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不可能听不出刚才那些话里的意思。 其实叶檬真的是口下留情了,她差点忍不住就要问:你形象反差这么大,爸妈知道么。 果然,杜唯精致的脸上闪现过一丝犹疑,不禁转眸多看了身旁这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 昨天的那场落水事件,整个剧组的人都看在眼里,这个圈子里的人眼力极快,当乔耀之紧张的抱着叶檬进更衣室的时候,杜唯便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而且对方还不是省油的灯,三言两句就把她靠后台撑腰得到的角色,和身为乔耀之朋友的立场摆了出来。 她眼神一颤,迅疾收回,不再多说一句,踩着脚下的高跟鞋走回休息处去补妆。 叶檬则在心里狠狠的庆祝了一番,白白给人欺负这种事,在差不多年纪的人面前,她绝对不会吃亏。 乔耀之的戏份马上就要结束,叶檬四处乱看时,找到了剧组给他划分的休息点,想着走过去等他拍戏结束,却在还没走近时,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掏出来一看,是一个没有存的陌生号码,直接按了拒接。 而两秒后,那个号码再次打了过来,她略一迟疑后接起:“是谁?” 对方大概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顿了一顿后才发声:“叶小姐,我是苏秘书,冒昧打扰到你,有件事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告诉你。” 她心里咯噔一下,直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总裁他昨天和华天集团的董事长谈下一个项目,喝了很多酒,在车上的时候犯了胃病,今天也没来公司,打手机也不通,叶小姐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过去看看。” 果然—— 她就该在电话一接起的时候就挂断,也不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心里发堵。 她沉默了近一分钟,对方也没有出声打扰,叶檬突然想起早上在公司外面见到苏秘书的时候,她眼尖的看见他往身后藏的东西是几盒药。 可既然连药都买好了,苏秘书没理由没见到顾连筠,也许人家现在已经吃了药,胃病好转了呢,也许人家睡一觉之后根本就没事,只是想要偷懒一天不去公司呢。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她强制的在心里给自己找了诸多借口,有了这些虚无借口的掩护,她堂而皇之的拒绝:“我还有工作,不过去了,他住在丽诗苑,你去看吧。” “我早上去过,总裁不给开门,我把胃药放在了门口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如果叶小姐亲自去......” 话未完,叶檬已经挂了电话,想了想,害怕对方再又打过来,干脆直接关机。 深呼吸,再深呼吸,她缓缓调整好情绪,催眠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肩上忽然被拍了一下,她身子一颤,回身看去,见是已经结束拍摄的乔耀之走了过来,正对她露出牙齿荡漾的微笑。 “这又是怎么了,是谁把你气得连气都喘不上。” “哪有谁?”她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瞪一眼,看向他身后正在准备下一场戏的工作人员,视线又转回到乔耀之身上:“你今天还有戏么?” “没了,刚才是最后一场。” “嘎?”她明明记得某人在电话里说过,叫她下午三点的时候过来,能空出半个小时的时间给她采访,怎么一到之后,正好撞见他结束了今天的戏份。 “怎么?不相信呀,哥知道你要来,特意让导演把我的戏都提前了,你来之后,我刚好结束了今天的拍摄,你找个地方坐一坐,我进去洗个澡,然后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唉,你又没出汗,洗什么澡啊。”叶檬爪子一伸,抓着他的衣服往后脱。 乔耀之一点力也没反抗,反而顺着她的力道退回来,长臂一搂,挽住她的肩膀,笑得一脸邪魅,“你是想进去亲眼看着哥洗澡么?” “去去去,我才不要长针眼。”她像丢瘟疫一样甩开他,一脸嫌弃的蹦到两步远的位置。 乔耀之哈哈的笑出声,“在这里等着我,十分钟就好。” 叶檬没回应,直接用鄙视的眼神扫了一眼。 等十分钟后他整理好走出来,已经换下了剧中穿的粉红色运动服,穿上一身昂贵得吓人的prada羊绒毛衣和浅灰色长裤,走过来将叶檬从椅子上提起来,勾手半拥在怀里,和助理工作人员等道别后,带着她离开。 离开时,杜唯正在拍戏,叶檬总觉得从附近走过时,有一道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自己身上。 她没理,正大光明的和乔耀之勾肩搭背。 而他和楚承涣最相同的一点,就是说到做到,果然带着她去了一家高档的酒店,屁股一坐下,侍者还没说什么呢,这货直接让人把最贵的东西端上来。 叶檬莫名的一抖,徒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被楚承涣逮个正着,像喂猪一样的喂她吃了半桌子的菜,于是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不要点那么多,吃不完的。” 乔耀之刚开了一瓶拉菲,往杯子里倒了半杯,拖在两根手指上轻轻晃悠,听见她惊慌的声音,闲闲的往这边睇来一眼:“又没有让你付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显然会意错了点,叶檬差点没忍住掀桌:“我们就两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就不怕旁边的人用看吃货的眼光来看你么。” “听你这口气。”他放下二郎腿,两只手肘撑在桌上,捧着脸,隔着一米的距离坏笑的看着她,“是想和哥吃烛光晚餐么?” “......” “早说呀。”他一招手,叫来了侍者,脑子抽风的叫人找鲜花和蜡烛过来。 叶檬捂脸,实在无言面对世人。 和这样一个神经质的人在一起,总能找到一个点让自己觉得十分羞愧,尽管这里是酒店55层的露天餐厅,下午三点的时候,还没有人进来用餐,尽管这里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开了几盏,窗外的阳光依旧亮得刺眼。 而对面的这只神经病,居然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吃见鬼的烛光晚餐。 当蜡烛送过来,他抬手拿起其中一只要点燃的时候,叶檬顿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上身前倾,按住了他的手,语重心长的劝道:“哥哥,你正常一点好么。” 他抬起头,欠揍的露出现牙龈的笑容来,“好啊。” 叶檬顿时有种天灵盖被一掌击碎的幻觉,僵硬了身子在他笑得愈发灿烂的笑容中,一点点凌乱...... 饭吃到一半,手包里贴着臀边的手机震了起来,她放下刀叉,将手机拿出来一看,还是之前苏秘书打来的号码。 不自觉的,她放慢的咀嚼的动作,双眼定在来电显示上,不接也不挂断,一直到屏幕暗下去。 “是谁啊。”乔耀之往这边凑近一眼,“怎么不接。” “是不认识的号码,可能打错了,不想接。”她把手机放回手包里,本来之前已经关机,可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在提醒着她所听到的一切,又手痒的打开了,之前一直都没有动静,这会动静来了,她却不敢面对了。 乔耀之嗤一声,不信她随口扯的谎言:“打错了你还盯着看了那么久。” 叶檬低下头,闷闷的用餐,之后一句话也没说。 而乔耀之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也没出声,这顿饭吃得十分乏味又单调,仿佛两个互相不认识的人坐在同一张桌上用餐。 ——喝了很多酒,在车上的时候犯了胃病,今天也没来公司,打手机也不通。 募得,苏秘书的话钻进了脑海里,她握着刀叉的手收紧。 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吧。 她一脸担忧,忽然又摇摇头,不会的,肯定还好好的。 十分钟后,她再也坐不住了,拿起手包就往外面冲。 身后的乔耀之在她站起身的那一刻,也迅捷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丢下一叠钞票就往电梯的方向跑,正好逮到正在电梯前猛按键的叶檬。 梯门开启之后,她也没注意到身后跟过来的人,着急的一脚跨进去。 从55楼下到一搂,用的时间足够她在心里又纠结了一遍。 坚持了一下午的矜持和装作漠不关心都在此刻冲击了出来,她的确没骨气,听到他出事,自己果然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出了酒店,她左右张望,到处都是车流,却没有见到一辆计程车。 “坐我的车。”手腕攸的被抓住,叶檬骤然回神,当看见身侧乔耀之凝重的神色时,从他那双黑幽的瞳仁里看见自己惊慌失措的脸色,这才明白自己已经把心里含有的担心都表现在了脸上。 乔耀之二话没说的拉着她往地下停车场走,找到自己的车后,先打开车门把她送了进去。 “地址。”他系好安全带,目光直视着前方。 叶檬怔怔的转头看他一眼,心想真的表现得有那么明显么,连一向神经大条的乔耀之都看出了她的心事。 “丽诗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细小又很轻。 乔耀之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往左打了个方向,踩下离合器将车开走。 不知过了多久,叶檬渐渐觉得周围倒退的景色很熟悉,知道已经快要到丽诗苑了,马上就能见到他,心脏便止不住的突突跳动。 乔耀之把车停在一颗树下,单手撑爱方向盘上,侧身看着她:“他可能会在里面,如果你见到他以后,想怎么做,先问问自己的内心。” “瞎说什么呀。”她低低的嗔一声,低头去解安全带扣。 清脆的一声响之后,她正要推开门下车,垂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突的被握住。 她回头一看,乔耀之逼近的脸上,是她从未看到过的认真。 “别装了,明明就很担心,还装作淡定,你当真以为哥是第一天认识你。” 我该拿你怎么办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回头一看,乔耀之逼近的脸上,是她从未看到过的认真。舒悫鹉琻 “别装了,明明就很担心,还装作淡定,你当真以为哥是第一天认识你。” 叶檬哈哈两声,打起了马虎眼:“我就是去看看,好歹也被苏秘书拜托过了。” 她将车门推开少许,正要一脚迈出去,被握在他手心里的手悄然的往外挣脱,却没想身后男式古龙水的香味骤然逼近,拉扯着她的手拽了回来。 “你应该清楚有这样两个男人在爱着你,而你不论选择了哪一个,另一个都会受伤,我和顾连筠与楚承涣都是朋友,所以我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我一个也不帮,可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其中一个兄弟伤心,怎么都做不到。钫” 他拉着她的手往身前收,另一手按着她的肩膀,在她抬头皱眉看过来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了解顾连筠那个人,他尊重长辈,看中友情,可一旦将他惹怒,他便不再是那个温柔的面孔,倘若你今天进去,他也许不会再放你离开。” “想好了?” 身后的车门没有关,些许风趁机钻了进来,打在叶檬的后背上,起了阵阵凉意翰。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她伸手推拒在乔耀之的肩膀上,把被他扣住的手抽了回来,美目升起一丝无奈,“总不能把我掰扯成两半吧。” “谁要你这么做了,当真以为自己博爱么。” 乔耀之扳回她的肩膀,郑重的看了看她,忽然俯身一把将她抱住,“如果想好了,就进去吧。” 叶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合适现在的情况,乔耀之于她,从小就扮演着亦哥亦友的角色,纵使面上再怎么嬉皮,好歹也是在娱乐圈数十年的人,能把情绪潜藏得极深,然后在难以预料的时候暴露出来。 她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推开车门下车。 时隔一个星期再回到这里,叶檬对一切都很熟悉,包括门口的密码。 她还未走近,便看见了放在门口的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几盒喂药,苏秘书之前来过,也许敲门没人回应,便把药留了下来。 2311. 密码还是以前那个,她拧着药,正打算进去,门拉开之后,忽然见门后站着一个人。 她愣怔着差点吓了一跳,顾连筠穿着浴袍,头上的发丝还在滴水,显然是才洗过澡,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他垂眸扫了一眼她手上提着的东西,黑眸在那一刻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说,视线转回时,看也不曾看她,径直的转身走回了客厅。 叶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刚按下了密码锁,就看见他出现在门口,连头上的水珠都没有擦干。 她走进去的脚步缓了一刻,想了想,蹲下身把鞋子脱掉,换上以前爱穿的卡通毛绒拖鞋,才走进去。 顾连筠坐在沙发上,头仰靠在沙发背,闭着眼似在沉思。 叶檬走近时,站在旁边静静了望了他近一分钟的时间,视线总若有若无的瞥向他的腹部。 这么平静的模样,哪像是被胃病折磨了一天的人。 “看够了没有。”就在她怀疑的眸光还未转回时,骤然见他睁开眼,直视过来,而她毫无防备,没有机会躲开,当视线相对时,她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从透明袋里取出一盒药递给他。 “听说你胃病犯了,苏秘书给你送药过来,没见到人,就放在门口了。” 顾连筠没接,扫了一眼她手上的密封的药盒,又轻睨她一眼,笑了:“他告诉你的?” 叶檬点了点头,而后忽然见他黑眸中起了一层雾霾。 “如果不是听说,你也不会过来。”他将她手上的药接过,却没打开,随手一扔,甩在了茶几上。 叶檬顿时就火了,心想你自己的胃都不知道顾着,人家把药都送到眼前了,看也不看就扔开,当真以为是金刚葫芦娃的胃么,怎么折腾都没事。 她哼哼两声,见饮水机有烧开的水,取了一个杯子接了些开水,再用冷水缓和了一下,走回沙发边,将之前被他扔开的胃药取出两粒,摊开在掌心递到他眼前。 “管你吃不吃呢,我直接塞进去。” 说着话,她强行的用大拇指撬开他的嘴,由于另一手还端着水杯,所以不敢太用力,而就两根手指捏着胶囊要喂进他嘴里时,没注意到他忽然抬起的手,毫不领情的将她推开。 “你干嘛呀。”她惊呼一声,手背上骤然一片温热,杯子里的水撒出来了大半,少许溅在了手背上,其余的都撒在了他的胸前,顿时湿了一片。 她立即放下杯子和药,伸手要去解他的浴袍,“快脱下来,待会病上加病,再来个感冒,你就真的完了。” 顾连筠拂开她的手,在她茫然抬头看过来时,猛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往胸前一按,另一手快速的攫住了她的下颚,逐渐转冷的眸光在触及到她唇上的齿印时,顿时寒霜一片。 “看来离开了我,你的私生活照样精彩。”他的大拇指在她下唇缓缓摩挲,攸的一下用力往下按压,疼得她立即叫出了声,下意识的要挣脱时,却忽然感觉到他的力道撤离开。 她捂着下巴和唇上泛白的一处,半蹲着用仰望的角度看他,“你话里有话?” 而他只是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并不言语,无温的眸子里除了冷意,没有别的情意。 她浑身一颤,差点就在他冰凉扫过来的视线中冻结成冰,忙低头抬手在唇上一抚,瞬时面色聚变。 做完楚承涣气怒的时候,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她当时只觉得痛,并没有尝到血腥的味道,而齿印却深深的嵌了进去,到现在也十分明显。 难怪在她进来之前,乔耀之会一反常态,认真而严肃的对她说了那些话。 难怪在他靠近顾连筠的时候,忽然见他的视线逐渐转为阴冷,看着她下唇的时候,一抹寒光骤然在眸底闪现。 “呃......”她自觉理亏,想要解释自己有多么的无辜,可一触及到他冷硬转开脸的臭屁样,顿时又打消了想法,脑子一抽,甚至说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是啊,离开了你,我本来就过得很滋润。” “呵呵。”他的目光从侧边某一个点平移到她脸上,寡淡又疏离的视线直直的逼迫着她。 这是叶檬从来都没见到过他的另一面,过去纵使她再怎么闹脾气,无理取闹,他也没有真正的动怒过,最多只是黑下一张脸来懒得理她,从来没有像想在这样,觉得自己被他看着的目光十分的陌生。 她禁不住眼神颤了颤,不敢和他继续对视,低下头想要把鬓边垂下的一缕发丝勾到耳后,却犹豫慌乱,抬起的手怎么也不肯听话,越拨弄,反而垂下更多的头发来。 手背上忽然一暖,她瞬时静止了动作,任由顾连筠握着她的手放下,再亲手给她弄好了头发。 “叶檬啊叶檬。”他用拇指和食指抬起她的下颚,力道一重,带着她抬起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说。”似暧昧,又似叹息的话,在耳边流转开来。 叶檬有一刹那的晃神,即便这些话在字面上来看,有多么的在意,可听他的语气,却是一点在乎的程度都没有。 她细眉微微一蹙,动了动,就要从他的禁锢当中挣脱出来,却猛的感觉到他多用了几分力,扣在下巴上的两根手指强硬的按捏着她,骨头脆弱的发出声响来,她一怔,反倒没有了多余的动作。 顾连筠眸色一敛,这次没有再放开她,直到看见她的脸色越来越显得苍白,才惊觉自己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松开手,身子重新卧回沙发里,半眯的黑眸睨着她,“怎么不喊疼。” 她摇摇头,委屈的嘴唇往下一扁,“我怕我一喊疼,你会更用力。” 他嗤一声,这个曾经在医院里上药都疼得直嚎叫的小女人,竟然能一声不吭的忍受着他在失控下喷泻出来的力道,实在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故意这么做,好让他心软。 “我想一定是过去太放纵你了,你才会无视我的存在。”他展开一条手臂,撑在沙发背上,在叶檬注意到他悄然按住腹部的手时,提前的将手放开。 “你说,我是不是该对你再强硬一点,你才会知道我在你生命里是怎样的角色。” 她撇撇嘴,完全不惧他故作威胁的口气,美目扫一眼他的小腹,忽然无厘头的伸手在他肚子上戳了戳,指尖陷进他皮肤里时,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震颤了一下。 这让她仿佛瞬间逮到了什么,骤然抬眸看着他皱眉隐忍的模样,“你该不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吧。” 话音一落,顾连筠的嘴角几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是的,叶檬总有办法搞垮他的情绪,无论是喜也好,怒也好,而他tm的该死的束手无措。 见他不说话,只是皱眉,叶檬索性也懒得再问,豁然一下起身,走去厨房将冰箱拉开,结果里面空空如也,只放了几瓶牛奶。 几分钟后,她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手上端着一杯冒热气的牛奶往他面前一放,装作很有惊讶的叮嘱:“你先喝点这个暖暖胃。” 然后,她拿出手机,翻到了订餐电话拨出去。 叶檬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觉得庆幸,以前她一个人住在这边的时候,懒得做饭,也不会做,手机上几乎每天都会新添一个送餐电话,她很庆幸在离开这里之后没有删掉这些便捷的东西,很快就打通了其中一家餐厅,让对方把养胃的食物都送过来。 挂了电话之后,她发现顾连筠没有动那杯牛奶,才想起他从来只喝清水,对牛奶和饮料都不感兴趣,忙哦哦了两声,重新找了杯子,接了些烧开的水过来。 “给你,喝这个吧。” 顾连筠没有接,亦没有动,平静的黑眸看着她,只是冷下脸,冷冷的注视着脸上忐忑的表情。 “好嘛,我以后听话就是了。”她尴尬的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心想先哄着他,把胃痛缓一缓,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可他仍是不为所动,寒凉的眸光轻轻一转,忽然伸手将她拉下,拖住杯底往她脸上一贴。 “靠!!” 叶檬被烫得嚎叫出声,想也没想的丢开手,幸好杯底仍被他稳稳的拖着,杯子里的开水才没有撒出来。 她咬牙,瞪视一眼:“你想烫死我么。” “你也知道烫。”他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拉下她的手在身旁坐下,一手横过她腰后搂住,手腕微一使力往胸前一带,将她困在沙发背后他胸膛之间。 骤然压下的男性气息熟悉而陌生,叶檬轻咳了两声,脸上竟然飘起了两朵可疑的红云。 “......我重新去倒一杯就好了,你先就着温水把药喝了。”她在他怀里动了动,却感觉到他捆在腰上的手十分固执,怎么也不肯放开。 她顿时急了,挫败的垂下手不再乱动,“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要杀要剐都好过被他这样忽冷忽热的对待,她才发觉自己从来就没看透过这个男人,离开的这一个星期,她甚至在心里坚定了一个信念:珍爱生命,远离顾连筠。 谁tm的知道之后还会再发生什么事出来,有一个紫珊,一个顾家就已经够让她尝到苦头了,她甚至想着,如果这段才刚刚萌芽,不明不白的感情就这么随着互不相见而冷淡下去,她倒是十分的乐见其成。 然而事实证明,她果然的太过乐观了,在现实中强行的给自己筑起了一个谎言的笼子。 只不过是接到苏秘书的一通电话,只不过是听见他喝酒之后犯了胃病,她整个人便不淡定了,追也追到了这里来。 结果到了之后,他居然像没事人一样,悠闲的看着她跑来跑去,忙进忙出,喂他药也不吃,禁锢在她身上的力气,哪里像是一个被胃痛折磨得在家里消极了一天的人。 她哼哼两声,眼看就要委屈的哭出来。 眉心忽然感觉到他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她顿时抬眼,看着仅仅距离两厘米的他,俊脸上满是陌生的怒气。 “一个星期的时间,是不是有些太久了。”他说。 “我......”叶檬一怔,下意识的往后瑟缩,却被他的手搂着不能动弹,她看着他,忽然看见他上扬的唇角。 他居然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好笑的,她简直是觉得无奈又无力,也不管两人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近,扯开嗓子就吼:“你tnn的到底要不要吃药!” 他冷眼一扫,叶檬顿时又矮下气势,“最多,你觉得苦的话,我待会就出去给你买糖。” 他徒然勾唇,墨黑色的眸子牢牢的锁住她脸上的游移和挣扎,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唇边的笑意徒然加大。 “我对糖没有兴趣,如果是你的话,倒可以尝一尝。”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往面前一挨,眼看四瓣唇就要贴在一起,他却徒然停住了动作。 * 谢谢luoyangningzi和7236586送的月票,这是对我好大好大的鼓励啊~么么哒,我会继续写下去的,坚持就是胜利!! 我这里缺少你住的地方了?【8000+】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我这里缺少你住的地方了?【8000+】 “我对糖没有兴趣,如果是你的话,倒是可以尝一尝。舒悫鹉琻”他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往面前一挨,眼看四瓣唇就要贴在一起,他却徒然停止了动作。 叶檬早在被他强制的力道下本能的闭上眼,微颤的睫毛泄露了此刻她内心的紧张,屏息等着按照剧情发展而落下的吻,却迟迟没有动静,有的,只是一阵阵轻浅的呼吸如羽毛一般扫在唇上。 她试探着将双眼打开一条缝,还未完全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唇上骤然一片温温的绵软。 当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她猛的瞠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连筠,他同样睁着眼,平静而深幽的黑眸中不染半点情愫。 这样一个没有丝毫感情和温度的吻,让叶檬浑身一片透凉,推也不是不推不是,只能怔怔的张着眼,被迫感受着他给予的根本不算吻的一个吻钫。 顾连筠两片薄唇仅是贴在她唇上,并没有其余深入的动作,面面相贴时,难免互相看进对方的眼底,当看见她眼中的温度逐渐消失,而被一抹失望所取代时,他淡讽的笑了一声,启唇含住她的下唇重重的一抿。 和被牙齿咬完全不同的两个感受,疼痛却是一样,她甚至觉得顾连筠所用的力道比楚承涣的还要大,还要刻意。 她吃痛,往后退开一些距离,抬手捂住下唇,竟然是冰凉一片,就如他靠过来时的体温翰。 “痛吗?”而她还来不及发怒,骤然被他再次攫住了下颚,轻问。 她顿时一眼瞪去,“我咬你一口,你试试看痛不痛。” 话音一落,他忽然冷凝下一张俊脸,捏着她下颚的手不再像之前那样力道失控,可禁锢着她腰间的胳膊却如钢筋铁钳一样,丝毫松懈都没有。 “你还敢给我提咬这回事。”他曲起拇指按在她的下唇,正好覆盖住从一开始便让他觉得十分碍眼的齿印,“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纳尼?!”她傻傻的睁大一双潋滟的美目。 顾连筠的脸又沉了几分,按在她下唇的力道微一使力,立时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直呼痛:“放开我好不开。” 他不动,亦不说话,寒凉无温的眸子紧锁在她眉心纠结在一处的脸上。 叶檬感觉到他的拇指在唇上游移的摩挲,忙低头看了一眼两人间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又看了看他视线定格的位置,猛的反应过来,昨晚上那些差点就擦枪走火的画面顿时在脑中勾勒闪现。 “只是不小心被咬了一下下。”她渐渐红了脸色,虽然说谎已经成了习惯,可在他一双精明的视线注视下,总有种自己完全被看透的无措感。 “后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挠挠头,又左右晃了晃脑袋,好在他用的力气并不大,轻轻一动,被捏疼的下巴便得到了解救。 “嗯哼?”他满是狐疑的发了两个音节,扣在她腰上的手攸的使力往上一提,将她矮一个头的娇小身子提到能与他视线相对的同一水平线上,夹带些许蛊惑和怀疑的黑眸锁着她惊慌无防备下捣住嘴的小手。 “你在我面前说过太多次谎了,我已经分辨不清哪些才是真的。”他抬手将她掩在脸上的手拉了下来,轻轻的攥在手心里。 而叶檬瞳仁颤抖的频率快要赶上心脏跳动的速度,心想怎么才一个星期不见,这个男人的性格来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浑身散发出的透冷气质足以媲美珠穆朗玛上的一片冰渣。 她在心里短暂而小心的掂量了一下,觉得当初女娲娘娘的确偏心,在造人方面给了男人很多力气上面的福利,她今晚从一跨进这道门开始,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按进怀里了,偏偏她暗暗的使了几次力,都他/妈觉得他不去做摔角选手都便宜了这身纹丝不动的力气,而她又不敢做得太过明显,生怕被发现,又惹怒这只已经在暴怒当中的狮子。 不就丢下他一个星期么,不就是唇上被别的男人给咬了一口么,至于么他,至于到现在还摆着张扑克脸,还唰唰的直冒冷气,当自己是自动刨冰贩卖机呢。 当然,这些小情绪她只敢淡淡的腹诽一下下而已,不敢真的在面上表露出来,古人总结得好,如果人家给你来硬的,就用软招式化解。 于是,她自认为很有头脑的采取迂回招数,笑眯眯的将他刚才被水打湿后,已经冷透的睡袍边往外面翻了一些,又抬手在他脖子上拍了拍,说:“你先把药吃了好不好,苏秘书说你昨晚上喝了酒,胃病犯了,你看在人家给你买了药,我又亲自拿进来的份上,吃两粒好不好。” 她狗腿的伸出剪刀手在他面前比了比,用哄骗小孩子的口吻劝说:“就两粒,吃下去就好。” 顾连筠丝毫不为所动,搂着她的腰往身前紧了紧,黑眸噙着迫人的森冷,看着她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听话,好不好。”她简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笑得这么灿烂过,都快要挤出一朵花来了,隐约察觉到他似乎有点点的妥协时,趁机拿起茶几上的温水,和两粒胃药递到他嘴边,“来,张口,乖啊。” 顾连筠极不淡定的眼角隐隐一抽,竟鬼使神差的张开口,吞下了抵在嘴边的药。 叶檬笑得更加开心了,终于找到一种能够治他的办法,兴奋的又多喂他喝了几口水,边抬手在他胸口轻轻抚拍。 顾连筠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在她将水杯放回原处之后,搂在她腰上的手也松开来,他曲起拳,抵在唇边,然后站起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却仍感觉到身后一道幸灾乐祸仿佛抓住某种把柄的小眼神扫在他背上。 他顿了顿,在转身之后不被她所看见的角度,唇线悠然上扬。 他在笑,而且笑得十分开心。 半个小时之后,叶檬点的餐送了过来,她谢过了送餐过来的服务员,小心翼翼的提着两手的餐盒走去饭厅,从橱柜里取了几个干净的盘子,用清水洗过之后,把做好的菜肴一一放进盘子里,其他的都还好,只是其中有一道皮蛋瘦肉粥,当她两只手刻意放在饭盒两边感受温度时,发现只是温温的,可能在送来的路上冷了一些,遂打算盛在汤碗里,放进微波炉里热一热。 等机器传来叮的一声响后,她小心的找了两块抹布,把汤碗端了出来,分开盛在两只小碗里。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才去书房找吃了药便一直在书房里忙公事的顾连筠。 “收购股份的计划继续进行,景天董事长的邀约答应下来,我明天下午会去,至于c市那边,继续留意安瑞的动向,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顾连筠听见外面的动静,边接电话边往外走,到门口时,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叶檬,顿时止住了声音,按了手机的挂断键之后,平静的放进浴袍外的口袋里。 “呃......我是来叫你吃饭的。”她暗自吐了吐舌,解释道。 顾连筠嗯了一声,闻到空气里一阵食物的香气,便抬脚往饭厅走去。 叶檬跟在他身后过去,抢先把提前盛好的皮蛋瘦肉粥推在他面前,“你先吃点这个,对胃好的。” 他没有动筷,挑眉扫一眼桌上精致的食物,兴味的眸光转到她不自然似乎想要掩饰什么的脸上。 叶檬接收到他眼里调侃的意味,尴尬的咳了一声,拿起筷子在面前的几道菜点了点,一一介绍:“韭菜炒猪肝,可以起到补人体阳气,增强肝和脾胃功能的作用,蘑菇番茄汤,能健胃消食,香菇烧肉,也是能健脾胃的,南瓜火腿,能够排毒护胃,促进消化......” 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干脆瞎掰的,都说了一气,结果一抬头,忽然见他用看笑话的眼光看着她,顿时脸颊一红,羞愤的住了口,却又很不甘的哼了两声:“反正对胃有好处的菜我都买来的,要不要吃你自己看着办。” 说时,她自己用勺子舀了一勺皮蛋粥,嗷的张口送进嘴里。 “这些解说都是你从网上抄的?”他轻笑着打趣,叶檬分明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一个信息: 以你的智商,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多。 她心里愤然掀桌!!表面什么动作都不敢有,干脆理也不理他,闷头吃饭。 而顾连筠的心情破天荒的好了起来,即便面上仍旧不咸不淡,上扬的嘴角却已经将他出卖。 他用筷子夹了几口她推荐的食物,香味立即在舌尖蔓延开来,他点点头,些微赞许的目光落在突然抬头观察他反应的叶檬脸上,“你口味挑的不错,倒是什么时候能吃到你亲自下厨做的菜,我也许会夸一夸你。” “谁要你夸,谁需要你夸了!”叶檬在一次觉得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自尊心受到了挑衅,她把碗往桌上重重的一放,屁股一抬,从椅子上离开,鼻子里不服气的哼哼两声:“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你说什么?”顾连筠一本正经的问,假装没有听清她小声嘀咕的话。 而叶檬已经再懒得搭理他,一双探究的视线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这副正常人的样子,就算有胃病也已经过去了,她还算有良心的把这功劳归于那两粒胃药上,于是蹬蹬的小跑着去茶几上拿起那些胃药看了一遍,上面许多专业术语她完全看不懂,只会看每天的剂量多少,也不知道哪一种才最适合他吃,干脆把所有药盒都拿出来,整齐的码放在茶几上。 “你每天要记着吃药啊,我先走了。” 听她要走,顾连筠手里拿着的筷子一顿,抬眸看向她急匆匆走到门口的身影,蹲下身在玄关处换鞋,好不容易有了些笑意的眸子瞬间冻结。 “走?”他放下筷子,用纸巾印了印嘴角,“走去哪里?” “当然是......”她想说当然是回到楚承涣的家里,可一想昨晚上发生的事,和刚才一提楚承涣和她唇上的齿印,这只狮子就不高兴,幸好及时住嘴,抬手挠了挠后脑,讪讪道:“我去朋友那里住几天,已经在外面找好房子了,过两天就搬过去。” “呵——”他浅薄的笑出声,将她逼到墙角站立,单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压下的俊脸上满是被她又一“不小心”而挑衅出的怒气。 “我这里位置窄了,缺少你住的地方了?” 宁愿去朋友家借住,去楚承涣家里待一个星期,也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难道上次顾远廷和顾老的行为就这么让她反感? 叶檬也在同一时间与他想到了同一件事,她心里的确有个梗,向来怕疼的她在受过一次亏之后,再也不想做第二次同样的蠢事。 更何况,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多......深,不是么。 她垂下头,双手在手包袋子上乱绞,偏就是不回答他暗示得过于明显的话。 顾连筠又岂是那么容易会给她逃避的机会,他往前逼近一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到五厘米以内,垂眸凝着她的小脑袋。 “还是说,你这么勉为其难的来看我一眼,都是奢侈?” 叶檬募的一阵惊诧,莫名的就有种在他面前瞬间矮了一大截的感觉,明明她就很无辜,怎么就突然会产生一种好对不起他的错觉。 正要开口,突然听见他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到口的话被那突如其来的嗡嗡声给逼了回去。 顾连筠不耐的皱眉,没去管振动不止的手机,抬手托在她下颚上迫其抬头,不容她有片刻的晃神,他忽的将脸压下,于近在咫尺的距离,口中溢出轻浅的呼吸。 “嗯?”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话已经说得很明显,看她还怎么装傻。 而叶檬指了指她浴袍口袋里响过一遍后,又再次响起来的声音,问:“你不接么?” 他很不满她故意将话题岔开的态度,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终于要爆发出来,她却在频临发泄的前一秒,咻的将手伸进他的口袋里,笑嘻嘻的把手机拿出来,“你接嘛,人家都开始拨第三次了......” 她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的往亮起的屏幕上瞄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嘴角。 紫珊。 隔了好久已经没再听见这个名字,还以为上次紫珊陷害她的事情被查清楚之后,顾家人再怎么宠爱,也会关她禁足,哪里料到人家依旧是那个在生日宴上见到的骄傲的公主,逍遥自在的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拨电话。 人家屁事没有,偏偏叶檬兀自神伤,戚戚哀哀了一个星期,她忽然有种自己在生活里自导自演了一出苦情话剧一样。 手心里振动停止,她正要将手机放回原处,又突的继续响了起来。 嗨呀,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瞧瞧人家这股贱劲,再瞧瞧自己,活脱脱的梅花烙里大小妾的区别。 她愤然的摁了拒接,把手机放回他口袋里,心想就这么直接转身走人一定会被他给揪回来,便索性往旁边站了一步,从他那足够让人窒息的体香当中强行抽离出来,叉着腰,脸上的愤怒和羞辱暴露无遗。 “我还真以为你没人照顾,才会脑抽的过来看一眼呢,原来有人关心你啊,看来我还是来错了。”她气得手指乱颤的指着他,“是不是我在,你才不方便接电话啊?发展到哪一步了啊?是不是要补办订婚宴啊?” 她连连的几声质问,噼里啪啦的砸在他脸上,胸口因喷薄的怒气而剧烈起伏,她深呼吸了几口,觉得不这样做,自己就会在下一秒像烟花一样爆炸开来。 面对这些虚无的控诉,顾连筠并没有要解释的迹象,一双精明的眸子锁在她既愤慨又委屈的小脸上,紧抿的薄唇终于有了上扬了迹象,只是弧度颇浅,让她哪怕站在近处,也不易看见。 而他心里,已经从阴霾转为晴天,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丝毫松动。 呵呵,不这么激一下,还不知道这小丫头的醋劲这么大,面上装作不在乎,可心里的想法却判若两人。 “不留下?”他把撑在墙上的手收回,好整以暇的站立着,等着她暴跳如雷的反应。 果然,叶檬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留个屁啊。”她瞪大眼,一小簇燃烧的火焰印在眼底,真巴望不得直接把他烧成灰烬。 她拉开门,觉得不会被他从身后拽回去,顿了一秒后,豁的一下将门拉上。 从家门外的一处小走廊走出来,叶檬脚下的步子迈得极快又钝重,一下下仿佛发泄一样狠踩在地面。 就在她完全走出去之后,前面一道强光打了过来,她伸手去挡的时候,光线又忽然熄灭,叶檬才看清,乔耀之的车还停在远处。 她向着树下走去,怀揣满满的怀疑和期待,在车窗上轻轻扣了扣。 手还未落下去,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乔耀之在暗黑下更显黝黑的脸色。 “你还没走呢?” “不亲眼看见你被撕碎,我怎么可能会走。”乔耀之本靠在椅背上,耳朵里塞了副白色的耳塞,状似在听音乐,从她扣下车窗起,便把耳塞取了下来,眼神点了点副驾驶的位置:“还不上来。” 叶檬哦了一声,绕到另一边去上车。 “要去哪里,我送你。”在叶檬系好安全带的时候,他随口一问。 “呃......”这是一个很深奥而值得探究的事情,她想了想,边拿出手机找童衣衣的电话,边说:“送我去我朋友那里吧,她住在......” “靠,居然占线。” 还没把确切的地址说出来,她一通电话拨出去,回应的却是告之正在通话中的机械女声,她顿时觉得挫败,眼角余光扫到乔耀之脸上浮现了然的笑,闲闲的将头靠在椅背上觑着她。 莫名的窘迫骤然间袭了上来,她咬唇再拨出一通,却还是同样的结果。 “行了,别打了。”手背上募的被另一手覆上,她转头看着乔耀之仿佛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你除了这里和楚大那儿,还能去哪。” “瞎说,我朋友最近春心荡漾,好像谈恋爱了,这会电话才会打不通的,平时我们关系可好了。”她故作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 乔耀之哼一声,“人家谈恋爱了你还去打扰做什么。” 他抬手发动引擎,踩下离合器将车开走。 叶檬还没放下手机,突然便感觉到车子动了,而且极有方向感的朝着某一方向驶去,立即哎哎两声:“要去哪里啊,你都还不知道地址呢。” 乔耀之侧过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当然是我家啊,难不成我还送你去酒店啊?或者直接在街上给你找个四四方方的纸盒子将就一晚?” “你家!!!”她惊呼的声音破碎在窗外打进来的风里。 殊不知,二楼某扇窗户站着一抹欣长的身影,注视着楼下那辆跑车离开。 搁在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垂眸睨了一眼,不是紫珊,而是一串陌生却对于他来说已经记住了的号码。 “请说。”他将手机贴在耳边。 “总裁,监狱里的叶鑫闹了很多天了,想要见你,她的罪名并不重,偷税漏税最多判个三五年,您看是就这么判还是继续关押着。” 顾连筠淡笑一声:“关。” 简短的一个字,足够让跟在他身边许久的人听清楚。 而那端在领命之后又说起了另一件事:“盛亚的总裁约你明天见面,那老东西也许察觉到了什么,想来试探试探。” “呵,是么。”他平静无澜的眸光转而看向窗外,定在漆黑的某个点,唇边莫名的勾起一弧弯度,冰冷而嘲讽。 还以为这个名义上的岳父会有多么沉得住气,从上次叶振涛亲自到家里来找他,他便已经开始着手编织一张大网,一张足够把除了叶檬以外的叶家任何一人,都一网打尽的大网。 他笑了笑,果断的拒绝:“不见,暗地里的计划照样进行。” *******************************************************************************************************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才在一栋高档公寓下停了下来,即便叶檬好死不活的在车上嚷嚷了很久,也没阻止旁边这货雄赳赳气扬扬把战车往目的地开进的冲劲。 “姑奶奶,你想把我的椅子给扒下来才甘心啊?” 叶檬死命的两手抠着椅背,坚持不肯下车,弱弱的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车门挑衅的乔耀之,哼道:“我才不想明天上头条,著名影星带神秘女子回家过夜,这种标题应该安在某个嫩模身上,而不是安在我身上,我不适合啊啊啊!!” 乔耀之顿时明白她在顾虑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会有狗仔的,快出来。” “我不!” 她傲娇的昂头吼了一声,又弱弱的把头垂下,脸贴着椅背,双手形似考拉,抱着椅背不肯撒手。 乔耀之只觉得越看越好笑,他作势要去扯头上的帽子和捂在口上的围巾,威胁道:“你再不下来,我就把帽子和围巾都扯了,脸给暴露出来后,别说狗仔,连个过路的小孩都能认出我来,你马上就可以上头条。” “卑鄙!”她银牙咬碎,对这货变相夸自己人气高的行为嗤之以鼻,然而下一秒,她更鄙视一脚跨出车门的自己。 乔耀之趁机拉着她的手,把她从车里带了出来,再转手拥着她的肩,往面前的公寓走去。 进了电梯后,按下十六楼,乔耀之解开了掩盖样貌的工具,大呼了一口,“还是这样舒服。” 叶檬从衣服里露出两只眼睛,眨巴着看他,大气也不敢出。 刚才一走出车内,她下意识的将外套扯过头顶盖住自己的脸,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被拍到的好。 直到梯门开启,整十六层只有他一个住户,叶檬四处瞄了瞄,确定这种光滑得几可见人的大理石地板能将四处站立的人都显示出来,连一盆像样的盆栽也没有,根本不给狗仔提供可偷/拍的角度,才放放心心的跟在乔耀之身后走进去。 乔耀之的家和他在屏幕上总是光鲜亮丽示人的形象不同,一进门,地上到处摆放着健身用的哑铃,沙发上的衣服散得到处都是。 她嘴里啧啧两声:“一点都没有收拾。” “和你差不多。”乔耀之从一堆乱衣服里找出一条女性穿的睡衣,隔着沙发的距离扔给她:“去洗澡,把衣服换一换。” 叶檬眼皮颤了颤,本能的要用手挡开,却在看见睡衣上还没拆的标签时,顺手接住,听话的进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之后,她到处翻了翻,找到一件男士的睡袍穿在身上。 乔耀之在她洗澡的时候,已经在另一间房里洗了澡,此时正闲闲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自己演的电视剧,手里托着一杯红酒轻轻晃悠。 叶檬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直接在他腿上躺下,扯过一个抱枕塞进怀里,瞄一眼屏幕上他和杜唯同时出现的脸,问道:“是周播剧呢?” 乔耀之很是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啊,都播了两周了。” “我哪会注意到这些啊。”她叹一口气,脸贴在他睡袍下裸露在外的大腿,丝毫不觉得男女有别,因为在她心里,乔耀之只是表面上是一个男人罢了。 “乔姐姐,开导开导我吧。” * 今天更了八千字,算是加更了吧,以后都会在五千字数的基础上往上加,只求各位亲们看正版支持我,肿么样? 抉择 叶檬嗤的笑出声,心情却并不明朗,“那我该选谁呢。” “我的小姑奶奶,你顶着顾太太的帽子,还在纠结该选什么男人,不害羞么,我都替你害臊。” 她好不容易才能敞开心扉的把心底最大的顾虑说了出来,却换来毫不犹豫的奚落,她忽然就不淡定了,靠在他腿上翻了个身,朝着与他视线同一个方向洽。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认命么?钤” 直接接受了顾太太的身份,和顾连筠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从此面对楚承涣时有表现出来的情意,只好装作看不见,可是,这样真的好么。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乔耀之傲娇的将头别向他处,装作很认真的看着电视里自己炉火纯青的演技。 叶檬懂他忽闪忽闪的眼睛里飘出的是什么信息,趁他尴尬着不发声的时候,募得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自己随即弓起上身,在他脸颊上轻轻一碰,落下一个朋友间的浅吻。 “乔姐姐,不管我做得对还是错,你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能不护着你么。乔耀之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的奶姐是白当的啊。” “更何况,你和楚大在一起一个星期,也没擦出点火花来,一听说顾连筠犯胃病的消息,失魂落魄都表现在了脸上,要是这样还看不清你心里装的人是谁,我倒像眼睛被浆糊糊了。” 叶檬撅起嘴,不满心事被一言戳穿,听见他后来的话,又突然吃吃的笑起来,活像一个白痴。 乔耀之低下头,温柔的帮她把头发梳理到脑后,动作十分轻柔,生怕弄疼了她,眼见她开心的笑起来,他抿着的唇角缓慢上扬。 “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去找他。” 她自然是知道乔耀之话里的意思,犹豫了一下,点头默认。 之后,她对乔耀之推进一件卧房里睡觉,叶檬却突的转山拽住他的手,再次坐回沙发上,盘腿将抱枕塞进怀里,一脸期待的看着乔耀之。 他被她过于暴露的视线盯得后脊一阵发怵,瑟缩了下瞳孔,谨慎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 她顿时逮着机会点头:“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哪个他们?”乔耀之明知故问,打算绕过这个问题,却被叶檬仿佛了然什么的视线盯着的时候,极其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好吧。” “楚大被家人送去美国的那一年,我也偷偷的走了。”他瞥了一眼叶檬,尽量不去碰他和楚承涣离开那一年,她所遭受的黑暗记忆,于是刻意避开,在心里斟酌了一遍措辞,才继续说下去:“刚开始的两年,楚大什么都没有,那时候他正在和家里赌气,除了第一年被强制的交了学费,他在国外没有再用过银行卡里的一分钱。” “除了学习以外,他去美国的许多中小企业做员工,一有应酬就答应,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学会了商场上的那一套,之后,便把眼光放在了跨国公司上。” “可即便他工作经验丰富,上位的企业也不愿意用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学生,惋惜的拒绝了,他便干脆召集了几位在美国认识的朋友,打算自己开一家公司。”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和他同样是学生身份,事业刚开始起步的顾连筠,两人为了一位客户的案子,首次争锋相对。” “由于都是白手起家创立公司,其实他们互相发展得都不错,这两个商场的对手渐渐的成了亦友亦敌的朋友,后来,也不知是谁提出的,共同做同一家公司的企划,未被合作公司采用的那一人,要为胜者做一年的员工。” “后来,楚大输了,他应言履行诺言,当真卸下总裁的身份,去顾连筠的公司帮他发展,好在顾连筠赢了之后也没亏待过他,给了楚大副总裁的位置。” 听到这里,叶檬完全有理由相信,楚承涣那种看似一根筋实则心思细腻的人,在那样血气方刚的年纪,的确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连筠的公司能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不得不说在公司创立之初,楚大帮了他很多忙,一年之约满了之后,楚大没有留恋j.e副总裁的位置,大方的卸下了,他觉得自己不适合过那种严肃正经的生活,离开j.e之后,他转而攻向了酒店事业,以他的聪明才干,倒也发展得不错。” 乔耀之说着说着,突然看了一眼叶檬,似乎有什么顾虑隐在咽喉,不吐不快,思索过一番之后,他还是说了出来:“其实那个时候,连筠就已经知道你了,楚大经常会在我们面前提起你,说一定要干出一份事业,好回国来娶你,那次,连筠接到家里的消息,要求他回国,我和楚大给他办了一个欢送宴。” “那晚,他们两个喝得烂醉,楚大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拉着连筠说起你,说了你很多特征,和小时候捉弄你的趣事,他说等连筠回国之后,如果遇到你,一定要替他保护好,一直到他回国后找到你,可惜......” 可惜,后来的事情,叶檬都已经知道了,最好的兄弟娶了最爱的女人,对于楚承涣那样骄傲的人来说,这种打击足够让他心碎神伤。 乔耀之到现在都还记得,楚承涣回国那日神采飞扬的模样,可到了晚上,当他接到一份邮件,得知叶檬结婚的消息,和结婚的对象,那一刻的自己,仿佛天地塌陷。 乔耀之就在门口陪着,看着楚承涣坐在书房的地板上,一根一根的抽烟,整个人一夕之间憔悴了许多。 叶檬眨眨眼,垂下头掩去眸中刹那的心疼和深浓的愧疚。 她抬手在唇上碰了碰,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话落,她看见乔耀之十分不屑为之且咬牙瞪视的模样,“你还真的是一只小白眼狼。” 她嘻嘻一笑,仿佛困意深重,靠在乔耀之的肩膀上渐渐睡去,恍惚中,似乎听见了他的叹息声,后来又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第二天,c市曝光出了一条重大新闻,消息一直传到了a市,并刊登在报纸和网上。 安瑞集团出现家族内斗,持有股份的老股东纷纷叛变,如今已经被一家神秘公司收购。 报道上并没有说那家神秘公司是谁,也许记者也无从查到,好几次在安家外蹲点,想挖出什么内幕,可安家人一见记者要么回避,要么怒声谴责与之内斗的兄弟。 当叶檬看见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坐在中环路的一家咖啡厅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几下,咬着刚送进嘴里一块甜点的叉子思考。 安瑞集团,她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却一时想不起来,也不记得和这个公司有过什么交集或接触。 “你看什么呢,没在听我说话?”坐在对面的童衣衣一把将她的手机抢下,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嗤道:“这有什么好新鲜的,新闻就是我们公司刊登出去的,据说是从特殊途径获得的资料,我实在是不明白,一家企业的破产,值得占用大版面么。” “我只是习惯性的浏览一下头条而已。”叶檬用锡制的勺子在咖啡杯里轻轻搅动,片刻后轻放下勺子,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奇怪,总觉得是听说过安瑞这个名字,在哪里呢? “别看头条了,说你自己吧,真的决定好了?”童衣衣将屏幕已经暗下的手机放在桌上,抬起头,一脸八卦表情的看着对面咬着叉子状似在纠结什么的女人。 说起这个,叶檬的脸颊莫名的飞起两块红晕,甜腻的点了头,顿时惹得童衣衣极不习惯的鸡皮疙瘩到处乱飞,讽道:“啧啧啧,你上辈子是救国了还是参加什么了不起的战斗了,什么福气能让两个优秀的男人围着你转。” 话未说完,童衣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下姓楚的那一位有的伤心了,负心女呀。” 叶檬用大拇指指覆擦杯沿的动作一滞,说起来,自从那一晚之后,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过楚承涣了,每日手机开机也没收到他打来的电话或者短信,也许她的确是伤到了他,才会连见面或者联系都懒得。 她兀自笑笑,心想楚承涣那种性格豁达的男人,一阵时间后就会释怀,日后如果他有喜欢的女人,她一定会从中撮合,直到他真正的幸福。 思付间,她眼眸一抬,注意到门口走进来的两个身影,顿时瞳仁一缩。 紫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她旁边提着大包小包跟着的人,是她曾在顾宅见到过的程叔。 叶檬低下头,尽量不让那位被宠坏的千金小金发现,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可偏偏事情就有这么巧,就在她将视线收回的下一秒,对方已经看见了她,微顿了一秒后,脚步急匆的往这边走来。 “叶檬。”砰的一声,手掌拍在桌面所发出的声响,紫珊盛气凌人的站立着,骄傲如一的看着淡定而坐的女人,“我实在是不爽看见你这张脸。” 叶檬抬头瞟了一眼气焰嚣张的女人,过于夸张的动作引来别桌的客人频频侧目,看好戏的目光对她们指指点点,她却恍如未觉,精明的眸光发现紫珊被脂粉染过之后,仍然遮不住憔悴的脸。 她笑了,十分轻蔑:“正好,我也是同样的想法呢,如果你看见我能绕道走就最好。” “我躲着你走?想得倒美。”紫珊直起身,以居高临下之姿蔑然的看着叶檬,“我还以为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你会识趣的滚掉,没想到你脸皮厚的程度让人难以置信。” “说到脸皮厚——”叶檬从容的抿了一口咖啡,抬起头似笑非笑的说:“你在这方面不是比我做得更好么,那么高的楼梯都敢滚下去,我实在不知道你是不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把自己幻想成苦情女主角了。” “你!”紫珊的怒气瞬间就被挑了起来,她杨起身要落下去,却在半空中的时候背上很厚一道浑厚的男声制止。 “珊珊小姐,住手。”之前没注意到紫珊的动作,和服务员点餐的程叔往这边走了过来,淡定的将紫珊扬起的手拉下去,转而对叶檬礼貌客气的点头招呼:“叶小姐。” 叶檬蹙了蹙眉,她并不喜欢这个跟在顾老身边的老人,可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同样点头招呼,没有再多的语言。 “你干嘛对她那么客气,她什么身份都没有!”紫珊伸手指着叶檬,怒气冲冲的话却是对着程叔说的。 “她是小少爷的妻子,珊珊小姐从辈分上来说,也该叫一声嫂子。”程叔的态度不卑不亢,到底是一直生活在顾家的人,紫珊什么性格,都一清二楚。 叶檬听他的口气,倒像是知道上次她被紫珊诬陷的真相,可又碍于顾老的面子,对她的态度客气得不能再客气,而劝斥紫珊的口气,像是大人在管教自己的孩子。 她自嘲的勾了勾唇,隔岸观火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和紫珊发飙的丑态。 “她不不是呢!”紫珊忽然将矛头对准了叶檬,“你现在满意了吧,连程叔都帮着你,连筠也不理我了。” 叶檬挑眉,想起那晚顾连筠的手机上显示出紫珊的名字,想来在她走后,那通电话他也是没接的,一个有自知的女人,当打不通心爱人的电话时,就该识趣的停止这种幼稚的行为,而她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拨出,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要给出回应,却不知这样的行为反而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而紫珊在这一方面上,做得足够丑恶。 叶檬没忍住心情飞扬,唇角几不可察的上扬。 “珊珊小姐,我们出来给老先生买纸砚和上次你在家里发脾气摔碎的棋盘,喝完咖啡就要回去了。” 程叔提醒的声音制止了紫珊继续往下说的话语,在她十分不甘的控诉中,强行拉着她离开,脚步转开前,仍是礼貌的和叶檬打了招呼。 而就在紫珊气得连咖啡都不喝,直接怒气冲冲的走出咖啡厅后,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童衣衣爆发出一声大笑:“你的对手居然是这种背个书包就能装嫩的小女孩,我还以为是多么厉害的角色呢。” “人家可是有人撑腰的。”叶檬不以为意的嗤一声,她能这么淡定的坐着,被紫珊那样的女人指手画脚,已经是很破天荒的事情,总不能明知道对方比自己还要幼稚,非要硬碰硬吧。 “还撑腰呢,你没看刚才那老头不咸不淡的态度么,那女的多半被关禁足了。” 叶檬从包里掏出两张百块的放在桌上,蔑了一眼笑得喘不过气的童衣衣,“小心我把你扔在这里。” 她大步走出去,心情却因为顾连筠没有接紫珊的电话而大好。 她们两是上班时间溜号出来偷懒的,童衣衣的车停在某个角落,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往记忆里的位置走去。 左侧边的一家酒店里,并肩走出两道身影,叶檬本无意去看,却在瞥见一个秃顶中年男人旁站着的顾连筠时,脚步停止住。 而顾连筠亦是在她看过来的同时发现了她,没有立即理会,而是和旁边那位状似合作伙伴的男人谈笑,一直到那男人坐进了一辆黑色轿车里。 “怎么不走啦。”童衣衣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身旁忽然没人了,回头一看,才发现叶檬不知道在看见什么地方发呆,顺着她的视线过去,顿时了然的发出暧昧的啧啧声:“人家都说日有所想夜有所梦,你还没睡呢,就在现实里见着真人了。” “去去去,少笑我。”叶檬害羞的推着童衣衣往前走,眸光不由自主的往顾连筠的方向瞟,忽然发现他已经一个人站着,双手悠闲的插在裤袋里,含笑的黑眸睨着她。 她顿觉羞涩,有种偷看被当场抓包的感觉,然后脑子一抽,撒开脚丫子就往反方向跑。 还没跑出几步,就被追上来的童衣衣一把揪住后衣领拖了回来,十分“大义凛然”的将她一路拽到顾连筠面前。 “刚才她就一直说起你,估计是春心动了,这位胸台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给她疏通疏通。” 你才春心动呢!你才需要疏通呢!你才下水道呢! 叶檬心里愤愤不平的叫嚷,捂着半边脸只觉得丢脸死了,她抬起的手遮在额前,在顾连筠所看不见的角度,狠瞪了童衣衣一眼,后者干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狗腿的走掉了。 她瞬间就有种想要竖中指的冲动。 如果现在有人路过中环路,一定会看见这样一个奇葩的画面,捂脸的女人还冷静注视的男人,之间以着匪夷所思的状态对峙着。 须臾,叶檬才颤巍巍的把手放下,不自然的牵了牵嘴角:“巧啊。” 顾连筠没说话,平静的黑眸底部暗涌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在和一尊雕像说话,想像之前那样走掉又太愚蠢,怔了怔,莫名的指了指他的小腹,“还疼么?” 头顶忽然罩下一道阴影,她一惊,慌忙往后退去,腰后募的被一只手托住,她下意识的抬头,正对上顾连筠压下的一张脸。 “怎么,这次不把猫爪子伸出来了?”他俯身,用一种耐心寻味的眼光看着她一会绞手一会咬唇的摸样。 叶檬立时就想到了在他面前无理撒气的模样,如果之前没看见紫珊,知道她的状况和自己愚蠢所暴露出来的那句“连筠也不理我了”,从而知道顾连筠根本没把紫珊放在心上,她才会在突然见面时,表现得这么无措,否则,她一定还会像上次那样,出言讽刺还不够,直接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在他身上。 她扯唇笑了笑:“我哪有什么爪子,一直都很乖巧的。” 顾连筠哼笑:“是么?” 她立刻点头如捣蒜,忽然感觉扶住后腰的手在收紧,脚步随着那股力道往他胸前靠近了一步,自主缩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而他勾起的唇角噙着令人心醉的魅惑,蛊惑一般的性感磁嗓在耳边轻柔的漫开:“今天的工作结束没有?”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而他勾起的唇角噙着令人心醉的魅惑,蛊惑一般的性感磁嗓在耳边轻柔的漫开:“今天的工作结束没有?” “呃......”叶檬缩着肩膀,小眼神飘啊飘,不论看去哪里,总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仿佛扎根一样定在她徒然仓惶的脸上,很没骨气的点了头。 他唇角上扬的弧度逐渐拉长,在叶檬若有所觉直视过来的时候,放开了搂在她腰间的手,温热的掌心自她腰部一直往下滑,握住垂在身侧的小手,一句交代都没有,直接转身就走。 黑色的路虎从地下停车场被开了出来,降下的车窗内露出苏秘书的脸。 “叶小姐也在啊。”苏秘书先是看了一眼顾连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瞥见从他身后闪出来的叶檬时,故意的止了声钯。 而叶檬站立的角度,自然是没注意到这两人间眼神的交流,倒是笑眯眯的打招呼:“你好啊。” 苏秘书摸了摸鼻子,打开后座的门,打算将他们迎进来。 顾连筠却甩手将车门关上,转而拉开驾驶座的门,轻言:“你先回公司吧。伴” “好的。”苏秘书没问原因,直接将安全带解开,浅笑着走下车,又绕到另一边将副驾的门打开,对叶檬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一直都不太习惯和苏秘书相处的方式,礼貌而客气,有时甚至能感觉到他态度刻意的恭敬,让她好不自在了一阵,幸好后来次数多了,也就渐渐习惯了,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抬脚上了车。 就在她将安全带拉上之后,车便有目的地的往某个方向开走。 上车之后,叶檬才反应过来,还没有问要去哪里,就这么没有节操的跟着走了,她心里暗暗鄙视了自己一遍,察觉到窗外倒退的景色很陌生。 “去哪里啊?” 专注开车的顾连筠只是淡然的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随即视线收回,摆出一副口风极严的样子。 她撇撇嘴,眼力极快的察言观色,也懒得再问,闲闲的将身子卧进真皮椅里,直到十分钟后,车在一栋大楼前停下。 叶檬从车窗里望出去,看见头顶明晃晃的三个大字时,瞬间碉堡。 民政局!!! 来这种地方的人,进门前手里拿着户口本,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红色的小本本,不少情侣脸上带着甜蜜的笑。 她不可思议的转头,用一种惊悚的仿佛看神经病一样的眼光定定的看了顾连筠一分钟,他竟能坦然的无视她的视线,抬手按下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两个户口本。 叶檬看了一眼,其中一本是他的,另外那本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户口本,却这么堂而皇之的被他两只手捏着在眼前晃过。 她心里顿时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别人来这里都是结婚,而他们两个已经结过婚的人,再拿户口本过来,那就是...... 她顿时把爪子伸进还没被关上的抽屉里翻找了一通,结果一无所获,手背忽然被身边的人抓住,再抬起,牵引着她肩膀往这边转过来。 她一抬头,竟看见顾连筠在笑。 “你在找什么?” “结婚证啊,你带我来这里难道不是离婚的么?”她颤颤的发声,自以为装得很镇定,实则一出口,颤抖的声线已经出卖了自己。 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回来面对这段荒唐的婚姻,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叶檬只觉得喉咙口仿佛被塞了什么东西,比吃进一只苍蝇还要难受,窒闷的心脏一下下轻微的起伏,她感觉自己即将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这么气死过去。 越想,她心里越过不去,越过不去,一股无名火就烧了起来。 她甩开他的手,固执的继续在抽屉里翻找,离婚是么,好啊,你拿户口本,我拿结婚证,走进去之后,大不了一拍两散。 “谁说我是要离婚了。” 耳边他轻笑的声音扬起,修长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浅淡的眸光带有兴味的看着一脸焦急而气愤的小女人。 她手上动作顿住,眨巴着眼睛往这边看过来,眸光触及他一汪黑眸里深不见底的暗影时,嘴唇委屈的往下一扁,“那你要怎么样嘛。” 他倾身过来,在叶檬要躲的时候,抬眸睨了她一眼,随后横过一只手在她胸前,解开了安全带。 就在她思绪乱成一麻,完全理不清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时,刚想问个清楚,却见他已经下了车,迈开令人艳羡的长腿往民政局里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看向车里还在发呆的叶檬,用眼神点了点她,仿佛在无声的说: 还不下来? 她推开车门走下去,跟在他身后,可心里越想越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神经质勇气,突然一步跨上前和他平肩,伸手揪住他的袖口,说:“你总得告诉我,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吧。” “一声不吭的把我拽来这里,你想过我的感受了么,你个混蛋王八蛋,要结婚的也是你,要离婚的也是你,我就跟一洋娃娃似地被你摆弄。” “幸好结婚的时候我是逃婚了,到离婚时你好歹也提前吱一声啊,让我再跑一次,那么,在这段荒唐得都编不进戏剧里的婚姻才能对称是不是。” “你倒是说话呀,别以为装深沉就能蒙混过关,顾连筠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真的和我离婚了,小心我找机会把你灌醉,然后拖进酒店里给办了。” 她承认自己是慌了,如果这件事放在之前,她会非常愉快并且抢步子走在前面,嗨皮的把婚离了,反正维持夫妻关系的时候也没什么交集,离了之后,她照样会活得荡漾,最多婚史上被抹黑一笔罢了。 可放在现在,她已经在心里坚定了要将这段婚姻走下去,他却给来了这么一出,古人真的不骗人,总结的经验都是人生的精辟,欲擒故纵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她鼻子呼呼才喘着气,心头压堵的东西更难受了,顿时两手叉腰,挺高了胸/脯大口呼吸一声。 不这么做的话,她随时会以为一个卖火柴的小姑娘从身边经过,她就能被火花擦到,从而爆炸开来。 “新娘子再往旁边靠近一点,笑一笑。” 她嘴里一连串的喋喋不休,完全没注意到跟在顾连筠旁边走进了什么地方,她本来打算先喘匀了一口气,再把这个王八蛋从里到外的骂一遍,耳朵里却突的钻进了别的声音,她循声看去,大脑某根炫顿时短路,对着一个手拿相机的人,鬼使神差的说了“茄子”的口型。 十分钟后。 叶檬看着红果果的本子上,自己和顾连筠靠得极近的结婚照,他唇角微勾,而她开心的张嘴大笑,相互之间的距离缩小到最短,衣襟相互缠在一起,十分的亲密。 她两只脚并拢的站在民政局外,凌冽的风中,她渐渐石化。 身后有脚步声出来,她迅捷的将本子合上,垂下手藏在身后,一脸茫然的看着走过来的顾连筠。 “你在发什么呆,还不上车?”顾连筠走上前。 叶檬痴傻的看着他,心想我特么怎么知道我在发什么呆,分明做了两个月不咸不淡的夫妻关系,到现在才拿到结婚证,她瞬间有种被骗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她扬起手里的红本子,质问。 顾连筠淡睨她一眼,眼角含笑,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耀之给我打过电话,把你们昨晚上对话的内容告诉我了。” “纳尼?”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答非所问的话是什么意思,前一件事还没弄清楚,后一秒又被背叛感占据了大脑。 上车之后,她抛弃其余的事,再次质问:“我们不是早就结过婚了么?” “结婚那日你逃婚了,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过结婚证?”顾连筠理所当然的解释,那口气仿佛在说,今天没吃饭,所以补了一顿。 叶檬大脑一抽,用了一分钟才把事实消化好,她看了看手里的红本子,再看了看顾连筠,然后发觉了一个真相。 “我被骗了?!” 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已婚,还脑子发抽的经历了一系列本不该自己承受的事情,结果到头来,发现自己未婚的时候,已经是结了婚了。 她被自己调理不清的总结缠得情绪烦躁,唯一能记得的便是,自己真的是被他给骗了。 “你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顾连筠轻声的说,侧头笑睨了她一眼,唇角的一弯浅弧,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好。 而叶檬顿时就被他云淡风轻的态度给惹火了,她扬手将结婚证砸在他胸口,怒然一指:“以前你从来就没提醒过我这回事,我怎么知道结婚一定要两个人一起去民政局,我还一直以为自己逃婚回来就已经是已婚妇女了,你倒是把事实都瞒得紧,我好端端的一个未婚少女,欠抽的去你家挨了一顿打骂,你早说呀,倒是早说呀,早告诉真相我还纠结个蛋蛋啊!啊哦——” 她越说越激动,越激动就越控制不住频临爆炸的气愤,屁股不自知的从椅子上离开,往上面一蹦,无预兆的撞到了车顶。 她捂着脑袋疼得抽气,一双美目却死死的盯着他,满是怨妇般的敌视。 顾连筠被她炸毛的举动引得发笑,抬手在她头顶轻抚,却是手还没碰到,骤然被她甩手挡开。 他无奈的扯出一抹浅笑,早料到她会发火,只是没想到气性这么大。 “好了,要不要去看电影。”他拥过她的肩膀,在她挣扎的时候,捆着她不让其乱动,另一手悠闲的停在她额头被撞疼的地方,用极轻的力道一点点按揉。 好了,要不要去看电影,这种满不在意的口气,和岔开话题的态度,与随口说一句“饿了,要不要去吃饭”有什么区别。 叶檬浑身卯足了劲要推开他,却无果,这个男人身上的力气仿佛用不尽一眼,连眉毛都不皱一下,轻松的把她困在怀里。 动了许久,她也没得到解脱,干脆就不动了,双眼瞪圆了从他怀里仰起头,拒绝道:“不要。” “是首映,我接到了邀请,带你一起去,题材是言情,你一定会喜欢。”他滑下的手在她脸上轻轻刮了一下,温热的呼吸从头顶罩下,齿间薄荷的清香扫在脸上。 叶檬连呼吸都不敢太大,怕吸入太多他身上的气息,就会被蛊惑一般无法自拔,就像之前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好几次陷入他柔情的爱护当中。 她愤愤的瞪眼:“还是不去。” 虽然她平时上班的时候,喜欢偷懒看一些言情小说,或者把时下最流行的言情剧下在手机里,蹲厕所的时候翻出来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发出的任何邀请,叶檬都会抵制住诱惑的拒绝。 心里哼哼的想,谁让你要骗我。 顾连筠的心情并没有因她的无理取闹而有任何改变,反而极其包容的垂眸睨着她,泛起柔意的视线浅浅的带了丝宠溺。 “男主角是乔耀之,你真的不想去?” 一听到这个名字,叶檬脑子里短路的某根线顿时连接上了,她可没忘记顾连筠告诉她乔耀之泄密的事情,当即一把将他推开,没有注意到在她脸上现出游移时,顾连筠手上的力道就已经放松了下来。 “去。” ******************************************************************************************************* 一处高档的电影院内,叶檬的手挎在顾连筠的胳膊上,从一走进去两只眼睛就四处乱瞟,寻找乔耀之的身影,她是因为相信,才会把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告诉他,这人倒好,第二天就把事情给泄露出去了,泄密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她做好选择想要共度一生的顾连筠。 “耀之还在后台,待会会过来,你先坐好,不要四处乱看。” 顾连筠拉着她的手在前排一处位置坐下,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垂首在她耳边轻言。 这部电影,据说是乔耀之跳槽到丰娱之前,就和老板夏莫琛签了合同,出演电影的男主角,剧情是他正在拍摄的那部电视剧的缩影,为的就是给电视剧造势,媒体和粉丝在一个星期前才得到了消息,整整一个星期,关于电影的话题和近期动向,占据着各版页的头条。 叶檬的心思并不在观看电影上,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瞟向后台出口的方向,只等着姓乔那货一出来,第一眼就能看见。 只可惜,她失望了。 募的,腰后被一只手给揽住,她惊的往旁边看去一眼,昏暗光线的电影院内,她刚一抬头,就看见顾连筠半边隐在阴影当中的脸,顿时放松全身的警惕。 “你昨晚告诉乔耀之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问得极轻,声音婉转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叶檬看着他压下脸来,近在咫尺的睫毛,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脑子里快速的搜寻昨晚上究竟和乔耀之说过的话。 “乔姐姐,我好像真的喜欢上顾连筠了。” “告诉你哦,我和他出过一次差,那次我大姨妈来了,晚上痛得睡不着,都是他躺在旁边帮我按摩,我觉得很舒服,也觉得他那温柔的样子真的很帅。” “其实我们有过啵啵,好像是我在吃藕,他从我嘴里咬去了一半,后来,那天晚上,他又亲了我,再后来,嘻嘻,哎呀不记得了。” “我在想,如果他的家人不那么强势,那个叫紫珊的人也不那么缠着他,我会真的从喜欢他变成爱他。” “我真的,好想和他在一起啊。” 叶檬顿时捂脸,昨晚上半睡半醒间说过的话逐渐在脑中清晰起来,她死命的摇着头,想把那些羞人的话都摇出脑海里。 忽然,耳朵里被塞进一个冰冰凉的东西,她一怔,取下来一看,只是一个耳机罢了,一个在她这里,另一个已经被顾连筠戴上。 他双眼直视着前方,在手机里翻了翻,侧头用眼神点了点还被她拿在手里的耳机。 她恍然惊醒的将耳机塞进耳朵里,心里满布的疑惑在听见耳机里自己的声音时,募的僵止住。 难怪昨晚上她趴在乔耀之腿上说个不停,也没见他开口说过一句,只是偶尔在她停顿的时候,适时的问一句“然后呢”。 然后,那货就偷偷的将她说的所有话都录了下来,再传给顾连筠,而此时,她正听着那些在清醒时本人再听也觉得羞涩的话来。 她受惊一般的取下耳机,急忙倾身过去要抢顾连筠的手机,他却将手杨高到足够她够不到的位置,眉梢眼角含着笑,轻睇了她一眼。 “你还给我。”她两颊绯红,尽管电影院里,不太看得清楚人脸上的表情,却依旧被他察觉到了异样,薄唇勾起的笑,愈发的出自内心。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他俯下身,一手将她搂住,唇抵在她发烫的耳边,一字一句,颇为认真的问。 倘若是在光亮清晰的地方,她一定会看见顾连筠脸上隐隐的期盼和紧张。 而她什么也不知道,一心扑在他手机里的录音上,趁着他俯下身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时,猛的一把从他怀里蹦了蹦,想去将他手机抢下。 他却早有所觉的把手机放到更远的地方,搂在她腰上的手微一使力。 叶檬吃痛,没忍住疼叫出了声来:“你干嘛呀,那是肉!” 他呵呵的笑,轻浅的呼吸喷在她锁骨的位置。 而周围,早就不满叶檬动来动去的宾客在她一叫出声的时候,就出口喝叱:“那位小姐,你能坐好么,挡着我们都看不见了。” “就是,总是发出声音,看个电影也不清净。” “不想看就出去啊,招人烦。” 她顿时觉得委屈,脑子一阵充血,把脸逼得通红,下意识的依偎进顾连筠怀里,躲藏起来躲避那些指责。 却没看见,在她头顶,顾连筠隐在阴影中的侧颜,笑意越来越深。 哥是好心,拉你一把。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哥是好心,拉你一把。 电影结束自后,夏莫琛才和男女主演一起出现,官方的说了几句话,为电影和正在周播的电视剧做宣传。舒悫鹉琻 之后,宾客们纷纷上的第二层,参加庆功宴。 叶檬爬楼的时候,脚下步子极快,只为了找到离开电影院前,准确的寻到她的方向做了个挑衅鬼脸的乔耀之,她气呼呼的一步步迈得钝重。 而顾连筠,始终不急不缓的跟在她的身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你们两个一起出现,还真是稀奇。”路过吧台时,正在和投资商说笑的夏莫琛注意到了他们,客套的暂别了投资商,端了两杯香槟走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顾连筠,微笑的眸光扫一眼旁边东张西望的叶檬,道:“弟妹也喝一杯?钯” “啊?什么?”她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这边,自然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眸光转回时,看见夏莫琛举起手中的香槟示意时,摆手婉拒:“我不要了,酒量不怎么好。” “随她吧,女人喝醉不是好习惯。”顾连筠抿了一口酒,淡声回应,话音一落,立即接到夏莫琛暧昧的视线。 他用酒杯抵在唇边,犹抱琵琶的遮住唇角上扬的笑意伴。 叶檬终于注意到了左侧方某处,站在窗边手指香槟酒的乔耀之,对方察觉到她的视线,往这边看过来时,她顿时抬脚走了过去。 “你个叛徒!”刚一靠近,她气冲冲的从身后勾住他的脖子往后使劲一拉扯,咬牙瞪着他笑嘻嘻的侧脸。 “哎哎,小心点啊姑奶奶,现场可是有媒体的。”乔耀之抬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故意将声音压低。 一听有记者,叶檬立即放开了他,转而看了看四周,幸好这里靠近阳台,没有多少人会注意,才松下一口气。 “生气啦?”他欠抽的将脸凑过来,仿佛逮着什么好逗乐的事情,故意调侃。 不说还好,一说,她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干嘛要把我说的话录下来?” 他将两手往身侧一摊开,“哥是大发善心,拉你一把,你还这么多的抱怨,是不是不太对得起我这个热心的姐姐?” “拉个屁啊!”她一时没压住音量,怒然吼出声,话一出口,引来周围一米内的宾客们频频侧目,她顿时脸上羞囧,抬手掩在唇上,十分懊悔的脸色。 忽然又想起刚才在电影院里,从顾连筠手机里听到的录音,那种堪比铁证一样的东西,她简直恨不得当场挖一个地洞钻进去,而旁边这位始作俑者,竟然一派闲适。 “你让我很丢脸,谁要你帮了。” “呵呵,我不是看你犹豫不决么,就使了点小计谋,好帮你早点做出选择啊。” “谢谢你假好心啊。”叶檬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半抿的唇里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忽然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乔耀之立即疼得哎呀叫了两声,身子往旁边一闪,杯子里的液体差点洒出来。 “不客气,谁让姐姐疼你呢。”他学着她之前的样子,伸出胳膊勾住她的脖子往下拉,将她的小脑袋抵在自己的胸前,笑说:“怎么样,连筠对你的态度是不是好了很多。” 好个屁! 她默默的在心里呐喊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以为自己结婚了后,被老公拉去民政局办了结婚证,才发现之前一直是未婚少女。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即便压低了声音,也掩藏不住从心而发的不甘和愤概。 “哈哈哈!”听过前因后果的乔耀之笑得前仰后合,拥着她的肩膀往阳台外面带,与里面的衣香鬓影隔绝开来。 与他之间的距离极其亲密的叶檬立即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和腋下散发出的男士古龙水味道,她嫌弃的掩鼻,一把将他推开。 “还笑,要不是你把录音传给了她,我也不会发生这么囧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他干脆放下酒杯,扶着栏杆笑得直接趴在了上面。 气性还没过去的叶檬抬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再笑试试看,把你从二楼扔下去。” 他喘着气,摆手求饶:“好,我不笑了。” “我只是没想到这种先上车后补票的事情真的会在现实里发生。”他直起身,后腰依靠在拉杆上,幽幽的黑眸寻到大厅内那抹熟悉的身影,脸上满是戏谑的笑,“传说中的闷s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叶檬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即便走动的人影较多,也一眼看见了还在与夏莫琛交谈的顾连筠,他眼角余光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身上,此刻仿佛心有灵犀的侧头,恰好与她对视。 她立即羞得躲开眼,两颊飞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啧啧啧......”耳边插/入一道杂音,“居然正大光明的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羞羞脸。” 叶檬浑身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没忍住又是一脚踹向他,却被他早有预料般的躲开,脚尖堪堪只擦过他飞扬的裤腿。 “别动粗啊,这里可是有记者的。”他捂着脚,随手一指,煞有介事的提醒。 叶檬蔑然的嗤一声:“要是有记者,恐怕早就在你勾上我的脖子时就围拢过来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就算被拍到,也最多是报道本公子又有绯闻女友了。”他嘿嘿的笑,十足的痞子样,“哥最不缺的就是绯闻,我怕谁呀。” 阳台门赫然被拉开,一袭紫色曳地长裙的杜唯走了进来。 “你在这里呀,我到处找你。”她上前勾住乔耀之的胳膊,状似没有看见旁边的叶檬,亲密的将自己的36e往他身上靠。 乔耀之脸上的调笑一点点消失,到最后僵硬下来,却没甩开杜唯的手。 这一幕看在叶檬眼里,更多了几分猫腻,她弯了弯眼眸,当乔耀之对她投来似求助又似警告的眼神时,故意打了个哈哈,转身就往外走。 她边低头轻笑,边往顾连筠的方向走去,没有注意到旁侧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她眼皮一颤,往旁边闪时已经来不及,那人手里端着的酒泼洒在她湖水绿的裙子上,顿时湿了一大片。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没注意到。”撞了她的那位男子立即丢开酒杯,查看她湿了的裙子,“我用纸巾给你擦一下吧。” “不用了。”她顿时蹙了蹙眉,又觉得不太礼貌,便强扯出一抹笑意,“我去洗手间擦一擦就好了。” “这是我的名片,我会赔你一条裙子。”对方从皮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叶檬没接,摆手推拒,“不用了,这条裙子不值钱的。” 她将湿了的那一块微微往上提起一点,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俗话说人一倒霉,喝水都塞牙,今天已经被顾连筠和乔耀之联手整了一次,现在还被人给泼了一身,落魄的灰姑娘都比她要好。 她心里愤愤的想,把气都出在裙子上,撩高了裙摆放在水龙头下,却不想水龙头是自动开关设置,她刚伸手过去,要找开关的时候,水便从出口流了出来,把本来只湿了半个巴掌的裙子弄湿了一片。 她嫌恶的哎呀一声,干脆不洗了,整个人戳在烘干机下,用热风把裙子弄干。 约莫十分钟后,裙子干透,却留下了一小块香槟沾过的印记。 幸好裙子是百褶裙设计,她左右拉扯一点,几乎能把污渍遮挡住。 拉开门出去,刚一抬头,无意看见伫立在洗手间外,双臂环胸的修长人影。 她心里一悸,垂下手,有意无意的挡在裙子上,“你怎么来了。” 看样子,并不是偶然路过,反倒像是可以的等在这里。 顾连筠仗着长腿的优势,两步就迈到她身前,长臂一勾,习惯性的将她揽入怀里。 “已经找耀之算过账了?” 她哼哼两声,摆出一副“当然了”的的傲娇表情,“谁让他要背叛我,亏我还什么都对他说。” “呵——”他轻轻浅浅的笑开,抬手将她鬓边沾到水珠的发丝勾到耳后,双眼近乎宠溺的看着她,“你这只小野猫,怎么可能会饶人。” 叶檬又羞的低下头,总觉得和他相处与过去不一样了,动不动就脸红,难道那个红色的本子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多看他一眼,心就动一次。 她双手捂着脸,羞闷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哎呀,我不知道啦。” 他轻笑,勾在她肩上的手往下滑,搂在腰间时,顺势一使力往身前一按,幽深的黑瞳里灼灼闪光,“现在回家?” 叶檬没听出他语气当中暗哑的暧昧,反而首先感觉到紧贴着,他身体明显的变化。 纵使是再不经人事,以她过去二十年的腐女生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一些,只是还没实践罢了。 她顿时僵直了身子,半贴半靠的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下巴忽然被按住,微笑的力道往下一按压,迫使她启开粉嫩的唇瓣,头顶落下他温润而隐忍的淡笑:“再不呼吸,你可能会窒息过去。” 她立时睁大眼,深呼吸了一口,才恍然惊觉刚才一直屏息的瞪着他。 “好了。”他将她放开,往旁边侧开一步,“如果我提醒你,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是不是会直接背过气去。” “什么洞房,什么花烛。”她涩然的跳开两步,与他之间的距离拉远,掩耳盗铃的晃晃头,“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顾连筠轻睨她一眼,笑了笑,没再逗她,伸出一手牵住她,在她下意识想要挣脱的时候,手劲往回一收,牵引着她从特殊通道走了出去。 上车后,他重新又覆上手来,盖在她的手背上,只腾出一只手来掌着方向盘。 叶檬大气都不敢出,完全不敢苟同他轻松驾车的态度,你丫以为你是赛车手呢,随便一个漂移都能用单手甩出来。 她只敢这么想想,不敢真的说出来,手心里满是一层冷汗。 “你开慢一点啊,多危险。”她终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 顾连筠淡淡的转过眼睨着她,覆在她手背上的手紧了紧,唇角始终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却看得叶檬十分刺眼,“你还笑得出来,待会出事就知道后悔了。” 说完,她又捣住嘴,后悔的在唇上拍了拍,呸了两声,口中碎碎念:“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顾连筠被她神经质的行为逗笑,他收回手,以便让她安心,两手安稳的掌在方向盘上,双眼直视着前方。 她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什么救国的伟大事业,双手捂在胸前拍了拍,小声嘀咕:“我才二十一岁呢,才不要出什么意外。” 他轻嗤一声,恰好听见了,没有多作言语,叶檬被他忽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檬儿。”他忽然轻唤她一声,“刚才领证的时候,你明明有机会离开,怎么没走?” “嘎?” “怎么没走?”他又再问了一遍,耐心的等着她的回复。 她低下头,两手食指曲起,在空中对拢,又分开,再对拢,再分开,心里小小的斟酌了一遍,才捡了适当的措辞:“我忘了。” “忘?”他挑眉,明显不信:“是么?” 她立时摇头,企图蒙混过关。 车子开进了小胡同里,走这条线路能够尽快的到达丽诗苑。 叶檬实在是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必要要这么急着回去,脑子里转了一遍各种可能性,顿的羞红了脸。 某人在洗手间外似乎说过今天是洞房花烛。 她吃吃的笑了两声,为了不被察觉到脸红,不自然的把脸别向窗外,眸光却忽的静止,愕然的看着前面逼近的三四辆黑色轿车。 急刹车的声响在空荡的地面响起,车尾扬起一大片灰尘,而前后都被车辆给堵死。 这些不明身份的人像是刻意的针对他们而来,车一停下,立即从中走出许多手拿棍棒和钢铁的人。 她浑身一机灵,立即发觉到情况不对,一股不好的预感浑然升起,侧头去看顾连筠,只见他半边脸被围在车边的阴影罩下,面部线条紧绷,两颊突起的一处昭显着他盛怒情况下的隐忍。 幸好车窗是防弹玻璃,这些人挥砸了两下,只听见哐当的声音,玻璃没有一点破损。 叶檬忽然就想起了在c市那一晚,j.e刚标下一块土地,晚上就有人来滋事,闹事的那些人也是手拿着棍棒,将她和顾连筠团团围住。 她讶异的脱口道出一个名字:“安瑞集团?!” “混蛋。”顾连筠一掌拍在方向盘上,低咒了一声,前后都退不出,这里是一处施工地,周围都没有人,想要冲出去,只能自救。 “别下车。” 顾连筠一闪身,人已经出了车,手肘向外一拐,挥退了两个逼近在车边的人。 车子的安全扣已经被锁上,叶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十几个壮汉搏斗,手上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纵使身手再好,也抵不过那一下下棍棒的砸击。 * 亲爱的们,周末快乐,明天字数上会加更~ 别怕,有我在。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别怕,有我在。 车子的安全扣已经被锁上,叶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十几个壮汉搏斗,手上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纵使身手再好,也抵不过那一下下棍棒的砸击。舒悫鹉琻 她双手按在车门上,明知不可能,还是试着往外推了推,如预料中那般,车门纹丝不动,她心里顿时慌了,扣在门把上的手用力的往下摇了摇。 顾连筠下车之前夹带警告的声音还在耳边,他让她别下车,而自己却只身犯险的面对这么多的敌人。 在c市被袭击的记忆瞬时涌了上来,顾连筠所顾虑的事,她心里一清二楚,但她宁愿再被打伤一次,也不要这么干着急的看着。 她靠在车窗上往后看去,发现堵在车尾的那几辆车的驾驶座都有人,估计是以防陆虎在混乱中开走,才会留了一手,彻底把路给堵死,她甚至看到那些手持凶器的人眼中,满是仇恨的杀意钰。 杀意?! 寻仇?! 她被脑海里莫名冒出来的这两个词吓了一跳,想起今天曝光出的新闻,听说安瑞从一个月前就发生了内部分化,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内斗,逐步将企业从两极分化到彻底瓦解,就连a市曾经的合作公司也纷纷撤股,不愿相帮,其中也包括了j.e咬。 可这些人真的只是为了j.e冷眼旁观才会来报复的? 可想想又觉得事态不对,安瑞的董事还没那么傻。 可看这些人充血的双眼,若不是有极大的仇恨,也不会做到这样。 叶檬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报警,车身忽然被狠狠撞了一下,抬头看去,却是顾连筠的整个后背摔在了车身上,对方怎肯放过这个机会,立即围拢了过来,眼看手中的棍子就要落在他肩上,而他反应极快的躲开。 她吓得后背直冒冷汗,躲在方向盘下,颤抖的手凌乱得划过屏幕,刚按下11两个数字,机身突的振动起来。 她“啊”的叫出一声,手一抖,将手机扔了出去,忽然瞥见亮起的屏幕上乔耀之的名字时,忙急切的把手机拿了起来。 “小裹儿,你的包落在这里没有带走,是你回来拿还是……” “乔姐……”她握紧机身声音不住的颤抖,没等他说完,便哭着嗓音打断,“我害怕……” 悬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秒,似乎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忙敛了嬉皮的调笑声,严肃问道:“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里到处都是正在施工的高楼……” “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 乔耀之挂了电话,扑到电梯前按了半天也没反应,他低咒一声“该死”,改从楼道跑到停车场,途中给警方打了个电话。 这边,叶檬听见手机里突然传出的盲音,双目无神的盯着脚底,心里的不安在逐渐放大,而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清晰,她突然间恍若惊醒一般从椅子旁坐起来,强忍着不去看外面的情况,拉开抽屉一阵翻找。 找了好一阵之后,才发现了车钥匙,她顿时仿佛寻到了救命的稻草。 “顾连筠!”她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顾连筠刚用一个侧踢解决了身旁的人,突然听见她的惊喊声,顿的回过头去,脸上显出一丝冷冽:“回去!” 刚才打斗了许久,一直都见他一副从容阴狠的模样,出手招招狠辣,直到叶檬出现之后,他终于显现出了紧张的神色。 这些人抓准了这一点下手,在他背过身去喝叱的时候,精准的抡起棍棒砸在他身上。 身体血肉和硬物碰撞的声音在空中炸开,他脚步踉跄的往前摔了两步,顾不得背上皮开肉绽的伤,迅捷的翻身拧住一人的手腕往下一掰,在对方疼的将手中的利器松开的时候,他适时的勾起一脚接住落下的棍子,脚尖往上一踢,右手迅速的握住,侧首就对扑上来的一人狠狠的砸了下去。 而叶檬没有跑出多远,就被三五个男人给围住,她脚步顿了顿,摆出跆拳道的防备姿势,待其中一人没有耐心的出手时,千钧一发的矮下身,弓起手肘直击对方的腰侧,再蹲下身,一个扫腿,再打中了一人。 幸好她学了几年的跆拳道用来防身,人数不多时,用点小计谋击准敌人的关键部位,还不算吃力。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身旁的人越来越多,而她一个女人的力气如何能抵得住这些手拿棍棒和钢筋的男人,没多久,就累得气喘吁吁,这还不算,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再也没有可退的空间。 “檬儿,回车上,不要下来!”前方两米外,传来顾连筠同样吃力但是听上去颇为清晰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抬头去寻找,看见他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刚才背上生生挨了一击之后,动作逐渐变得迟缓。 “我不,就算被打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胡闹!”他的喝叱声穿过人群传了过来,由于担心她会受伤,强撑起一口气,下手狠戾的解决了两三人,边打边往她的方向退。 叶檬察觉到他的意图,知道生死就在一瞬间,索性把浑身的劲都使了出来,好在她的跆拳道并不差,一时间倒也没吃什么亏。 “别在这里硬撑着,你快走。”顾连筠猛的转身,将叶檬身前的那人甩开,再反身一棍子击打在身后扑向他的一人头上,又抬起一脚,狠踹开另一人。 他扔了手上的棍子,将叶檬半抱在怀里,手上用了极大的力道,护着她不被任何一人伤到。 “傻瓜,你在这里会让我分心,到最后一个人都走不了。” “走不了也好,大不了和你一起挨打。” “不要任性。”他抱着她后退了一步,冷眸扫了一眼没有关严的车门,俯唇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护着你,你想办法上车,把车开到我的身边。” 叶檬听出他话里想要撤退的意思,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他们就两个人,再坚持的打斗下去,只会将他们的力气和精力一点点耗尽,届时就真的是任人宰割了。 她重重的点了头,从他怀里走出来,方向准确的朝着路虎车去,顾连筠护在她身后两步远的距离,将不死心又扑上来的一人用手肘击打之后,大力的扔到一边。 眼角余光忽然银光一闪,她眸子一颤,本能的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往前跑的动作顿时僵止住,瞠大眼惊恐的看着正前方那个黑幽幽的洞口。 有枪! 其中一名歹徒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枪,也许是早就准备好的,而覆在枪支上的那个东西—— “小心!”她转身扑在顾连筠身上,将他抱了个满怀,而后转身,将自己的背亮了出来。 顾连筠亦是在同时间注意到了枪,即便浑身的力气已经耗尽了一半,也在子弹出膛的那一刻,迅猛的抱着她转身。 火辣的子弹堪堪擦过叶檬的腿侧,而真正射/入的,却是顾连筠的左腿。 原有的砰声经消音器处理过后,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即便是在空旷的施工地,也准备好了消音器,只等着在打斗期间将顾连筠的力气消耗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给出致命一击。 叶檬吓坏了,顿时伸手要去捂他腿上已经见红的伤口,却在手还没触摸到的时候,攸的被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压抑的吼声从吼间嘶吼出来:“快上车。” 她怔怔的愣了一秒,担忧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和焦急的俊脸上,心里权衡一番之后,毅然转身走进了车内。 盯着她举动的歹徒立时围上来两三个,她不管不顾,胳膊和后背似乎都被砸到,动作却丝毫不敢放慢,用了最短的速度坐进了驾驶座里。 她启动车子,朝围在车前的人直接撞了过去,满心的惊恐在这一刻奇迹般的转为力气,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连续的撞翻几个人之后,在顾连筠身旁急刹车,倾身将副驾的门推开,“上车!连筠!快上车!” 顾连筠听见叫喊声,跳上车就要将车门关上,却不想身后追来的人对着他的背又是狠狠一击,他弯下腰的欣长身体僵了一下,攸的转身擒住那人的手腕,骨节错位的声音和嘶喊声同时响起,他将人丢开,侧身躲开了另一人挥来的拳头,转身在对方脸上挥了一拳,顷刻间,被他打到的人口中纷纷溢出血丝。 “走!!” 他坐进车内,迅速的将车上锁,沉声的低吼。 叶檬却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她抓住他黑色的不易显出血迹的衬衫,手心忽然感觉到一阵湿凉,抬起一看,竟是满手的血。 “连筠,你受伤了。”她的声音仿佛是被烟熏过之后发出来的,颤抖而压抑,“让我看看你的伤。” “别看。”他伸手挡住她侧过来的脸,又滑至她肩膀抓住,使劲的往外一推。 “先别管我,死不了,把车开出去。”顾连筠剑眉紧锁,嘴角都已经有了血迹,额头更是沁出了一层薄汗,嘴唇逐渐泛白,骇人的苍白显现在他那张无论何时都意气风发的脸上,而握在叶檬肩上的手重重的推着她。“走啊!” 她却固执的不依,执意到看他的伤,大滴的眼泪掉了下来,“你别这样,我好害怕,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不要再说话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说话间,车身忽然猛的晃动了一下,她咬牙瞪着外面对着车子猛烈砸击的人,从未有过的愤怒和仇视在刹那间由心底升了起来。 这些人下手极狠,每一次下手都用蛮力冲撞,完全毫无章法的乱挥棍子,幸好路虎还算争气,只是颤一颤,没有多大的损伤。 她不知道自己在顷刻间从哪里来的力气,掌住方向盘将车开动,启动车子朝着这些人快速的撞过去。 顾连筠见她开车没有丝毫技术可言,该是从来没有碰过,车子在路上呈蛇形的弯曲状,这样下去,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 他艰难的侧过身,正视着她的方向,抬手覆在她的腮边,手里立即擦到了湿凉的水迹,心里一抽,强行的扯出一抹笑来:“别怕,稳着开,直接往前面冲出去。” “我不会......”她不再说害怕了,过多的惊恐在积聚在心口,她早已经对这方面的情绪麻木,车子驶出施工地后,后面的人没有再追过来,眼前的路线突然开阔起来,她突然觉得害怕,害怕他在车上会出什么事。 身后隐约传来了警笛声,而开车赶在警车前的却是乔耀之,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堪堪能看见现场的狼藉和路虎的车尾,边咒声边上了车,往前面追去。 已经是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顾连筠听见了警笛声,抚在她腮边的手往上移了一些,掌心贴着她泪迹斑斑的小脸,而指尖则放在她耳后,摸着耳朵上没有一点饰物的干净耳垂,安心的笑了。 “别担心,都过去了。” 叶檬在驶出施工地之后,左右看了看,这一带都没什么人,而再往前就是繁华街,她差点急刹车,却及时制止住,不经意侧头看见他愈见苍白的脸,白色的真皮椅上有可疑的红色,她伸手一摸,全是血。 “你流血了,好多血。”她颤抖着哭声,“我们去医院。” 说着,就要将方向盘往左打,那里有本市最好的外科医院。 原本眸子半阖的人攸的睁开眼,“不可以。” 他拉住她的手,将自己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有要和她抢的意思,这样的做法无疑会让两人送命,只是暂时的阻止了她即将要将车提速的动作。 “我是枪伤,不能去医院。”他虚弱得直喘粗气。 “那怎么办呀!”叶檬简直快要急死,他腿上的伤还在往外流血,忽的,她睁大眼,狐疑的看着椅背上渗出的血迹,惊呼道:“怎么会那么多,你背上也受伤了?” “没事,将车掉头,回家!”他在和那些歹人打斗的过程中,被棍棒打了几下,也被人用小刀在后背和腰上划了几道口子,当时他完全顾及不了,浑身卯足了劲和那些人争斗,才会导致伤口扩大,为了不让她更担心,才会瞒着,无奈偏偏椅子是白色的,一眼就能看见他的伤在哪里。 叶檬忽的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的绿化带旁,侧身去拉他的衣服,“你让我看看伤在哪里好不好。” 顾连筠按住她伸过来的手,黑眸骤然显出一丝阴霾,“檬儿,我再告诉你一次,我是枪伤,绝对不能去医院,把车往家里开,会有医生过来给我处理,至于其余的伤都不碍事,你若是再在路上多停留片刻,我只会流更多的血。” 对于叶檬来说,流更多的血只意味着他会更接近死亡,一咬牙,狠心的不去看他,将方向盘打了个方向,掉头往丽诗苑的路线驶去。 她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枚红色的跑车一直跟在后面,没有去细看车牌,以为是那些人摆脱了警察追了上来,她几乎将车速开到了近200码,撞翻了几处栏杆和路边的水果摊后,脸色快要与他一样的惨白,却仍不管不顾,也不理是不是能开车,一味的往前冲。 顾连筠坐在副驾驶上,拿出刚才被叶檬丢在椅背上的手机,手指艰难而痛楚的在屏幕上输了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他弱声的对那端的人交代了几句,后挂了电话,浑身的力气快要用尽,连机身都拿不稳,眼见手机从手心里滑了出去,恰好砸在了左脚上的伤,他闷哼一声,额头满是虚汗,忽的侧头看着叶檬,很久很久。 “我不认识这里的路线,要往哪边走?” 她着急的问出口,却没听到本该有的回应,不由转头去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一双半眯的眸子里满是灼灼的流光,在痛到极致之后,脸上出现的表情居然在笑。 “你在笑什么,我问你话呢,后面的那辆车很快就要追过来,难道你不教我甩掉他们的办法吗?!” 而他只是看着她,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目光赤/裸,却并不说话,叶檬瞬间被心慌感包裹,错觉他这样的笑容会是道别。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她立即在心里否决,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他忽然的笑却让她看不懂,为了驱散心里深浓的恐慌,她大声的尖叫:“你倒是说啊!” “别怕,后面那辆车上的人不是之前那拨,不会伤害我们。”他从一开始便注意到了跟在后面的车,知道那是乔耀之的座驾,猜想警察赶到现场的人已经把那些人控制住,乔耀之才会跟了上来。 可他并不打算告诉叶檬这些,以免她在情绪不稳的情况下,再生任何波澜,而他不明意味的笑,只是想到了刚才那一幕,叶檬对他不离不弃的态度,和甘愿一起挨打的决心。 他伸手在她紧绷的脸上轻抚,指尖一点点划过她的脸,勾住耳鬓的长发放到耳后,“刚才为什么要下车?” 叶檬注意到他手指冰凉,双手顿时紧紧的握住方向盘,快速的朝前开,没有注意到车子越开越稳,呈笔直行驶在路上。 她双眼紧盯着前方,小心的不撞到路人,对于他忽然问出的话,没有转头,直接说:“要我再待在车里看你挨一次打么?” 有一次的经历就够了,何苦再来同样的第二次。 他浅浅的笑出声,轻轻的仿似只是唇间发出的一声叹息,这两次的经历,她哪次安分过,不都想办法从车里下来了么。 “如果再有下次,不许下车来冒险,乖乖的待在车上,等救援的人过来。”他沉静的目光凝视着她忽然变得尖锐的眼神,“下次!还有下次!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他不答,温润的眸光始终凝在她的侧脸上,而大脑的意识在逐渐模糊。 没有开车窗,车内的空气并不流通,在狭窄的空间内,血腥味越来越重,她忍不住又哭了出来,下巴不住的颤抖,眼泪不听话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越来越多,挡住她的视线快要看不清。 她抬手在眼睛上重重的一抹,突然担心起他的伤,没忍住侧头过去看了一眼,真皮椅上渗出的血越来越多,多到止不住,这触目惊心的一幕险些让她的心跳漏掉了一拍,不敢再耽误,将车提速往丽诗苑的方向开去。 十分钟后,她心里越来越不安,心慌恐惧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仿似洪荒猛兽一样放大,侵袭着她本就摇摇欲坠而惴惴不安的心。 她伸出一脚,小心的移到旁边去碰了碰他的脚尖,却见他没有一点反应,恐惧感越来越深,不由转头去看了看他,才发现他脸色苍白的吓人,胸口呼吸的起伏很微小。 她眼皮狠跳,没控制住脚下的力道,踢了踢他,“醒醒!别睡!你别睡啊!” “别怕,我在。”他的声音几不可闻,轻的只在唇角打转。 叶檬担心他会就这么睡死过去,而身旁的人再也支撑不住,头缓缓的往椅背上靠去。 她什么时候见过他受那么重的伤,又何曾看见过他这般虚弱的模样,不再墨迹,也狠心的不看他,将车快速的往前开。 又过了十分钟,车在公寓外停下。 叶檬下了车后,冲也似的跑到副驾,想要将已经昏迷的顾连筠拉出来,却试了几次,这点力气怎么也奈何不了他,只能干着急的跺脚。 而她一心只扑在顾连筠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驶进来的那辆枚红色的跑车。 乔耀之刚下车就看见这个女人急得直哭的脸,上前一把将她拉开,“站到旁边去,你那点力气能做什么。” 叶檬被扔在一旁,隔着泪眼看清楚了乔耀之的脸,顿时仿佛找到了救星般,不敢去动他抱起顾连筠的手,保持了一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恳切的哀求:“救救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乔耀之扫了她一眼,眸光迅的转回,“还不开门?” 他用眼神点了点密码锁,叶檬顿时会意,手忙脚乱的将密码锁解开。 乔耀之一步也没停留,直接将顾连筠抱进了卧室里,轻手的放进床,再直起身看向身旁跟过来,使劲的用手背擦眼泪的叶檬,问:“有没有叫医生?” 她想想,说:“有,他在车上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好像是打给医生的。” “那人怎么还没到?”乔耀之双手叉腰,刚才一路的追赶,浑身已经起了一层汗,他索性把外套脱下,见叶檬张口正要回答,又问:“他手机在哪里?” “车里。” 乔耀之走了出去,片刻后又回来,手上拿着顾连筠落在车上的手机,正在通电话。 城府深沉的男人,幕后的真面孔。 “医生,他怎么样了,需要输血吗?”叶檬站在床边,好几次想去捂顾连筠腿上的枪伤,却迟迟不敢去碰。 就在乔耀之通过电话后的十分钟左右,来了一位戴金边眼镜,约莫三十岁的男医生,而此时他正坐在床边,从医药箱里取工具。 “暂时不需要,他现在已经是半昏迷状态,我得尽快把子弹给取出来。” “难不成你还想当场抽血给他不成?”乔耀之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 叶檬理也不理,一心只扑在顾连筠身上,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太痛了,所以半昏迷半清醒钰。 “你们帮我按住他。”何医生忽然说。 “我来。”乔耀之将已经坐在床头的叶檬给拧了起来,解释道:“你的力气可能不够,按不住他,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叶檬咬着唇,心里短暂的权衡了一番后,艰难的点了头咬。 她噙着泪眼看着床上哪怕是闭着眼也疼得剑眉紧皱的脸,他此刻正承受着的痛楚是她所不能亲身感受到的,她看着乔耀之和何医生帮他脱去了粘满鲜血的上衣和裤子,她才看清顾连筠不止左腿上受了伤,腰上和后背甚至挨了好几刀,肩膀以下腰部以上的位置,清晰可见被棍棒打击后的红色印记。 她险些晕倒过去,这触目惊心的伤口落进眼里,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脚下踉跄了两步,伸出一手堪堪握住了身旁的物件借以支撑身体,死死的咬着唇,不让惊呼冲出口,睁大眼睛细数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 如果不是因为要护着她,让他分了心,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向来意气风发,沉稳内敛的男人在这一刻看起来这么弱势,苍白如纸的脸色上难以寻到一丝血色,紧皱的眉宇下,一双紧闭的眼,随着痛楚而颤抖的睫毛上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一如他身上和脸上沁出的冷汗。 “别自责,他应该保护你,对方人多,会受伤也难免。”乔耀之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扶着顾连筠,侧头过来安慰她,再看着已经准备好工具的何医生,郑重道:“请开始吧。” 何医生也不再耽搁,用清水给顾连筠伤口周边小心的清洗,再用消毒术涂抹了一圈,考虑到局部麻醉带来的后遗症,没有用麻醉剂,他用小刀贴在顾连筠左腿上枪伤的位置,正要下刀的时候,忽然听见旁边的叶檬倒抽了一口冷气,质问道:“你想要痛死他吗?” “他已经昏迷不醒,后背上的刀伤有可疑的青紫色,我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在刀上做什么手脚,如果我用麻醉剂,不仅会刺激他的脑部神经,万一与刀上涂抹的药相冲,会更麻烦。”何医生抬头看一眼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神情并无不耐。 他果真是一点麻醉剂都没用,直接动刀。 叶檬心里还在为刚才听到的那些翻起又一层惊涛骇浪,她太多担心和着急,都没注意到顾连筠背上的伤口有异样的颜色,而她还没缓过神来,又看见何医生用细长的刀,直接落在他左腿的伤口上,打算用刀子直接割开他腿上的皮肉。 她死死的捂着嘴,没有哭,双眼大睁看着面前足够超出她心理承受范围的一幕,当刀子在他皮肉上轻轻一划时,更多的血流了出来,翻飞的皮肉疼得几近昏迷的顾连筠闷哼了一声。 “何医生......”乔耀之欲言又止,他十分担心叶檬的状态,偏偏这个倔强的小妮子不肯出去,非要站在旁边看,别说她,这种用刀把皮肉翻开取子弹的方式,他也有些接受不了,可若是不取,子弹留在身体里会造成更大的危害,他索性将心一横,不再去看身子已经摇摇欲坠的叶檬,说:“请快一点。” 何医生轻轻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似乎是对要求提速有些不赞同。 他继续下刀,每划开一点,顾连筠的俊脸便多纠结一分,而当划开一厘米的时候,顾连筠似乎有所觉,张开口从吼间发出一声低吼。 “他醒了,按住!”何医生手上的刀停了停,嘱咐乔耀之,而对方依言照做,两手用了狠劲,按住顾连筠的肩膀。 何医生另一手掌住顾连筠的腿,继续下刀,忽然顾连筠动了动,他落下的刀差点偏离了轨道。 正要说找人控制他的腿,不让乱动,否则刀子会偏离方向,这时,眼眸里忽然进入两只纤纤小手。 叶檬再不忍,也还是按住了顾连筠的腿,觉得自己哪怕尽一点力,让他少感觉到一丝疼痛也好。 何医生赞许的看一眼她,然后继续下刀,眼看就要将子弹取出,意识逐渐清醒的顾连筠攸的蹬腿,他吓得赶紧将手离开,抬头看一眼死死按住顾连筠的那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的掌住他的伤下了最后一刀。 在这过程中,顾连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为了不让他平躺下摩擦到后背的伤,乔耀之一直将他扶起坐着,不光要掌住他的身体,还要扣住他的双肩不让动弹,而他弓起的身体颤抖着,口中不自知的喃喃呓语:“檬儿......” 这一声轻柔的呼唤,更像是一把利剑插在叶檬的心尖,她强忍下想要去拥抱他的冲动,狠心的低下头,双眼只专注在他的伤口上。 “必须要死死按住他的身体,不能让他再乱动一下。”从走进卧室里,何医生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焦急的脸色,夹带着严肃,“从肉里把子弹取出来的时候,他会非常疼,一旦没摁住,我下手会有偏离。” “按住他!手下别留力!”乔耀之忽的低吼一句,生怕叶檬情绪越加不稳后,会不忍心,从而将手放开。 “啊——” 何医生最后一刀割得极深,顾连筠顿时疼得身体上扬,浑身痉/挛,左腿抽搐了一下,就要从叶檬的手中挣脱出来,她却反应极快的跪坐在床边,半趴在床上,死死的抱着他的腿。 “用毛巾塞住他的嘴,我担心他会咬到舌头!”何医生看一眼已经疼到极限的顾连筠,继续下刀之前说。 乔耀之正左右看有没有干净的毛巾,他能感觉得到顾连筠喉中的低吼,那种痛不是常人能够受得了的。 忽然,顾连筠低低的嘶鸣转化为小声的闷哼,他转回头,惊讶的看着将自己手腕伸进顾连筠嘴里的叶檬。 “靠!”他忽然低咒一声,眼看叶檬已经疼得小脸抽起也死死的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也不喊疼,而她的另一只手还用了力道按在顾连筠的膝盖上。 这个小时候被打次数多,也不哼一声,却在每次他偷偷带了药,亲手给她上药时,会疼得大叫的小女人,居然敢把自己的手伸进另一人的嘴里任咬。 “就他/妈这点痛,你小子就不能忍一忍吗!”他已经在非常的克制自己,以免冲动下一拳把这个男人给打至彻底昏迷。 而意识不清的顾连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慢的松开口。 何医生已经将子弹取出,正在消毒,然后缠上绷带。 手腕得到解放的叶檬,被咬的那一处有深深凹陷进去的齿印和可以的红色。 她却傻傻的还想将手伸进他的嘴里。 “你干什么!”乔耀之立即狠瞪了她一眼。 叶檬手腕一颤,扯了一个最荒唐的理由,“我怕他还会痛,咬我总比咬舌头要好。” “咬断了舌头也是他自己活该!”他近乎强词夺理蛮横的将叶檬的手挥开,“男人生来就是该忍痛的,这点小伤都受不了,怎么配做你的男人。” “这哪里是小伤。”她嗫嚅着嘀咕,看着顾连筠在子弹取出之后逐渐缓和的脸色,听话的把手放下了。 已经做好收尾的何医生听见这两人的对话,没有插嘴,而是叫他们将顾连筠的身体翻转,平躺在床上,“我现在要给他处理背上和腰上的伤,你们不要离开,倘若他疼得再乱动,一定要死死的将他按住。” “这是一定的。”乔耀之小心的将顾连筠翻身,再躺下,随后抖了抖已经麻木的双腿,下了床,就站在叶檬的旁边,看一眼她仍旧担忧的脸色,轻叹口气,伸手将她揽住。 和处理腿上枪伤的办法一样,何医生先用清水处理好伤口周边,再涂上消毒水,检查了他伤口上的青色后,断定只是一般致人昏迷的药物,对身体并没有什么损伤,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之后,顾连筠竟然配合的趴着,即便动,也只是微微的颤抖一下,也不知是听见了乔耀之的话,还是那声唤“檬儿”的呓语之后,他已经清醒了大半,才会在感觉到伤口疼痛时,也不再哼一声。 半小时后,顾连筠浑身的伤都已经被处理好,何医生再最后检查了一遍,然后开始收拾医药箱。 “今晚他可能会发高烧,你一定要喂他退烧药,如果高烧持续不退,记得要用酒精给他擦身体。” 说着,何医生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个医用瓶子,手抖了抖,倒出其中两粒略有指甲宽的的白色药丸,用干净的纸张包好之后,合着自己的一张名片,递给叶檬。 “有任何异常情况,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距离这里不远,接到电话之后就会赶过来,他的伤非同小可,又是社会公共人物,千万不能送医院,明白吗?” 叶檬接过药,仿佛救命稻草一样紧攥在手心里,认真的听了何医生的叮嘱,“我会的。” “你是他的妻子?”何医生扶了扶金边眼镜,忽然问了一句。 她点了点头,虽然不明所以何医生为什么会这么问,可是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其实说起来,做了两个月的假夫妻之后,今天领证才该算新婚的第一天,而她的老公却满身受伤的躺在床上,不得不说他身上有一半的伤都是她造成的。 何医生忽的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叶檬,“他娶了一个好妻子。” 话落,察觉到一旁乔耀之防备的视线,笑了笑,眼神侧开。 而叶檬则有些羞,突然被莫名其妙的夸奖,而且还是头一次见面的人,她甚至不知道这位医生身份的人和顾连筠是什么关系。 何医生要走,叶檬自然是要送的,她和乔耀之一起,把他送到了客厅。 “你身上有伤?!”乔耀之攸的擒住她的手,将袖子撩高,才看见她手背上细长又浅的伤口,细看之下,裙子下也有血在渗出,他索性将她长及膝盖的裙子往上掀起,才看见她膝盖以上两厘米,一道深红色的擦伤,伤口上已经有血在渗出,他看了两眼,讶异的惊呼:“这是枪伤?” 已经走到玄关处的何医生听见叫喊声和说话的内容,忙走了回来,顺着乔耀之将她伤口露出来的动作,温和的脸上忽的一派严肃。 “马上给她消毒,处理!”叶檬极力的挣脱,她认为自己身上的伤没有大碍,并不想让这两人看到,可乔耀之不依不挠,非要要何医生给她处理,一时也没注意到语气有多么的不善。 “不用了,我这哪算伤啊,你少闲事多!”她又再挣了挣,却被乔耀之一把拽到沙发上坐下,张口就斥责:“哥是屁事多?你以为我谁都关心啊。” “你别这么拽她,伤口会疼。”何医生找出了医用消毒术,不赞同的看了一眼乔耀之,后者立即将手放开,只为不伤到叶檬。 “医生,真的不用了,我待会自己用清水洗一洗就好。”叶檬软下口气央求。 何医生自然是不让她乱来,蹲下身,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签靠近她腿上的伤,“叶小姐,我一直都是顾先生的私人医生,而你又是他的妻子,如果明知有伤,我还不给你处理,那位有钱的雇主在清醒之后一定会解雇我的。”他用轻松的语气说,尽量不让她感觉到负担,末了,又补充一句:“更何况,你的伤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感染的。” 话一落音,头顶立即传来两声哼哼,乔耀之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得瑟的眼神仿佛在说:看吧,我是正确的。 叶檬不好再推辞,任由何医生给她的伤口上药,再包扎,连手腕上的咬伤也涂抹了药,而他说咬伤不需要包扎,会捂着伤口透不过气。 她心里暗想,难道这几天要穿长袖子遮掩么,真怕顾连筠发现她手腕上的伤后会过问,到时候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卧室里忽然传来了动静,她神经顿时紧绷,从沙发上跳起来就往房间里冲,推开虚掩的房门,往里面看去,却惊讶本该闭目休息的人居然睁着眼看她。 她僵立在门口,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不由重重的摇了摇头后,再定睛一看。 没有错,顾连筠果然是醒着的。 她顿时欣喜如狂,奔到客厅里叫住还没走的何医生,急切道:“医生,快去看看他,他醒了!” 何医生和乔耀之同时看过来,前者拎起茶几上的医药箱,走进卧室里。 顾连筠正在试图坐起来,立马被何医生阻止:“你现在还不能动,还是趴着好。” 而顾连筠这样一个常年在总裁高位的男人,怎么会习惯趴着躺的动作,他虽然妥协了没再起身,却翻转身,平躺在床上。 “你啊你,我有时候真的不敢直视。”何医生状似抱怨的出声。 “辛苦了。”顾连筠笑了笑,话却是对着随后走进来的乔耀之说的,“檬儿一定饿了,你带她出去吃点东西,冰箱里有食材。” 他说这话的意思,肯定是有私人的话要和何医生说,乔耀之心下了然,面上却装作不可一世的样子,哼了声:“你不说我也不会饿着她。” 他拉着叶檬的手就往外走,头也没回,却攸的感觉到手上的力道一顿,且有被回拉的趋势。 “我不想出去......”叶檬偷偷回头去看顾连筠,而他也正对她柔柔的笑。 乔耀之背对着叹了口气,回身却是恶狠狠的瞪着她,“把肚子填满,你想和他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 他当着顾连筠的面,弯腰将叶檬打横抱起,挑衅的看向床的方向:“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休想我再帮忙。” 走到门口,他顿了顿,没有回头,“千万别死了。”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 “你的朋友很有趣。”何医生将目光从门上转回,看着已经渐有血色的顾连筠,“单独留我下来,想说什么?” 在门被关上之后,叶檬的身影也消失了,顾连筠才经历过一场死劫,刚才只是强行牵动面部肌肉来微笑,一在她出去之后,脸上的笑便收拢。 他轻轻转眸,睨了何医生一眼,“没有说漏嘴吧。” “没有,她什么都不知道。”何医生皱了皱眉,似乎为了顾连筠带有质问的话而感到不高兴,“我跟了你这么久,难道还不相信我么,其实说起来,我也很久都没见到你了。” “怎么,你还盼着我经常受伤么?”顾连筠轻笑一声,又想到了别的事,话锋一转:“苏截那边查清楚没有。” 苏截是苏秘书的真名,但通常时候,顾连筠只会叫他苏秘书,毕竟苏截表面上是他的私人秘书,暗地里也做着别的事情,而在何医生这些清楚他底细的人面前,他并不隐瞒。 “有,袭击你的那些人是安瑞雇的杀手,安家两兄弟看来是狗急跳墙了,直接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之前我们做事很隐蔽,你得知安瑞的老总裁生病住院的消息,就派我过去想办法做他的主治医生,我一直控制着他的病情不让醒来,才会导致安家两兄弟窝里斗。” 他习惯性的推了推金边眼镜:“你这次对安瑞下手够狠的。”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安瑞的人会知道你在幕后操控。” 顾连筠深幽的黑眸里划过一道阴狠的暗光,嘴角轻扯,露出一抹狠绝而危险的微笑。 “谁告诉你,关于我幕后操控的事情,是他们自己查到的。” “难道说......”何医生脑中电光火闪的现出某种可能性,他及时止口,没再说下去,看向顾连筠的眼光多了几分钦佩。 你简直是个疯子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你简直是个疯子 “难道说……”何医生脑中电光火闪的现出某种可能性,他及时的住口,没再说下去,看向顾连筠的眼光多了几分钦佩。舒悫鹉琻 “你是故意让那些人追踪到你的行踪。” 并非问句,而是肯定句,如果是顾连筠,的确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何医生忍不住就要责骂:“你太大胆了,如果那些人就是抱着取你性命的心态来的,你和你妻子要怎么逃出来!” “是意外。”顾连筠转眸看向阳台外的天幕,在清醒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看见叶檬,他差点不顾身上的伤,要下床出去找她,却在听见房间外她和乔耀之争执的声音之后,止住了动作。 “我早已经安排好了人,只是没料到檬儿会报警,警方一来,我们的人就不好再出现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初醒后的沙哑,和逐渐感觉到身上各处伤口的疼痛,继而隐忍钰。 “什么没料到,她是你老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发生……”话说到一半,他攸的止住不说,放佛在瞬间发现了什么惊骇的消息。 他顿时满脸怀疑的看着淡定从容的顾连筠,低道:“难道说,你从来就没有告诉过她?” 顾连筠淡笑不语,而眼神已经默认了这样的说法咬。 “天呐,疯子,你简直是疯子。” 他将金边眼镜取了下来,擦了擦,再戴在脸上,看似无厘头的行为,他实际上是在平稳心口的怒气。 “你就作吧你,我能看的出来,在你人生的这几个女人当中,她真的算一个好妻子。”言下之意是叫他珍惜,偏偏掏心掏肺说了几句真心话之后,人家连个泡都没冒,微微笑得十分的城府心机。 他干脆整理了医药箱,连再见也不说就走了,幸好他在连续发现了两个真相之后,即便生气,也没有到情绪失控的地步,出去时轻手带上了门。 “何医生!”离开时,乔耀之和叶檬正坐在饭厅的餐桌上吃面条,一见到他从卧室里出来,失神状态的叶檬突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他叫住,似乎犹豫了一下,“吃点东西再走吧。” 何医生注意到桌上只放了两碗面,而乔耀之虽然没说话,但那客气和明显是不欢迎的态度全摆在了脸上,何医生笑笑,“不了,我还有事,你们吃吧。” “要走了呀,慢走啊何医生。”乔耀之用客气到不能再客气的态度,殷勤的用眼神将他“送”到了门口。 “哎——何医生。”叶檬往前追了两步,再次将人叫住,“那个……顾连筠的伤,怎么样了?” “放心吧,死不了,晚上如果没烧,证明他的脑子还算清醒。”何医生话中有话,换好鞋子之后,再叮嘱了几句后离开。 关门声刚刚传来,叶檬顿时转头瞪着悠闲吃面条的乔耀之,“你干嘛对何医生的态度那样啊,人家救了顾连筠一命,好歹也说句谢谢吧。” “谢他?如果他能本本分分的做个医生倒也好,谁叫他老是用不正当的眼神看你。” “怎么就不正当了啊,我怎么就不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什么不同。” “嘁。”乔耀之冷嗤一声,满脸不屑的懒得接她的话。 她怎么会明白,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和医生看病患家属的眼神简直是千差万别,他对刚才那医生的医术佩服得没话说,可当这人第一眼看向叶檬时,就是以男人打量女人的目光,他怎么能不防。 “懒得理你,真是。” 叶檬只当是他的幼稚情绪又上来了,十分不予苟同的斜了一眼,转身去了主卧里。 轻轻的将门推开,她往里看去一眼,顾连筠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安静的平躺在床/上,两只手交叠的放在胸前,从起伏的前胸可以看出,他的呼吸十分平稳。 大概是已经没事了,她由衷的舒了一口气,悄悄走过去,怕吵醒了他,连坐也不敢坐,大气不敢喘的静立在床边,在只高出半个身子的角度,垂视他沉静的睡颜。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他多久,直到他睫毛微颤了一下,便以为他身上哪里疼,就要醒过来,遂低头去查看,等了差不多一分钟,不见他有醒来的迹象。 原来是自己多心了,她后怕的拍了拍心口,长吐出一口气,忽然想起乔耀之还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居然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满腹疑心的走出去,客厅早已空无一人。 奇怪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她站在卧室门口,眼睛环视了一圈,果然是没有乔耀之的身影,又回头往卧室里看了一眼,想了想,轻手关上门,去了书房。 人家都说,在受过伤醒来之后,要吃些清淡的食物,她想最起码在顾连筠醒来之后,能喝上一碗清粥吧。 可她连炒个素菜都能把厨房给炸了,如果一点技巧和做法都没有,盲目的把米丢进装满水的锅里,说不定过了一个小时,锅底的米糊了,上面还是清水一汪…… 所以,她需要借助外力,也就是百度,找一个熬粥的速成法。 夜幕降临,顾连筠睡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醒了过来,刚一醒来,面对的是满室的黑暗。 叶檬不在。 他用手肘杵在床/上,撑起上半身,熟门熟路的按开床头的壁灯开关。 脚刚一触到地面,左腿处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不知道是谁给他换上了睡袍,衣摆下左腿肚的地方,缠了厚厚的一层绷带。 对啊,枪伤在脚上。 他口中嘶了一口气,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外面忽然传来碗碟碎裂的声音。 淡抿的薄唇微微上扬,他往床里坐进一步,放缓了动作躺下去,却在躺下途中,胳膊不小心扫到了床头矮柜上的玻璃杯,耳边立时传来了碎裂的响声。 卧室门嚯的一下被人从外面拉开,叶檬手拿足够了半张脸大小的锅勺,满是焦急的出现在门口。 “你醒啦。”她看见床边的碎片,杯子里的水湿了一地,忙放下勺子,去浴室里拿了拖把来收拾。 “你再躺一会,马上就能吃东西了。” 顾连筠看着她脸上可疑的黑色和垂下的凌乱发丝,没说话。 而叶檬站在床边,静静的看了他几秒,忽说:“是不是想下来走走呀?” 不待他回答,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根木制的拐杖。 “何医生离开之前,嘱咐我给你买的,说你一定会用上。” 顾连筠粗略的扫一眼那根并非上好的紫檀木,而是普通树木制成的拐杖,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顶上甚至做了一个疑似寿星的雕刻,这分明是老人家用的。 他眼角隐隐一抽,这个何伦,在交代她买拐杖的时候一定没有说清,含糊其辞才会让她把这种东西送到面前。 “来,试试吧。”叶檬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牲畜无害的看着他,“这是我特地挑的,你肯定会喜欢。” 顾连筠:“......” 见他不说话,只是眼角有隐隐抽搐的模样,连笑意都不曾表露过,她理所当然的把这归类为刚醒来,所以还没适应的缘故,十分好心的弯下腰,要扶他起来。 “是不是身上有伤,觉得不方便呢,没关系,我扶你起来,你先试一试这根拐杖好不好用,如果不好用,我今天看电视购物台的时候,看见有老年人手推车,要不要买一个给你用?” 顾连筠:“......” 他总算明白了,这丫头见他伤得这么重,所以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关心,可这种关心,偏离了正常人的轨道,胳膊忽的被抬起,她一只手拉他的胳膊,一只手去扶肩膀,看状真的是想要把他给扶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他挥手打断,试图独自坐起来,而停在他身上的两只小手忽然抽离开。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她十分苦恼的往门外看了一眼,没有注意到在自己手撤离开后,他的身子往后重重的靠了一下。 “啊!粥!”话未落音,人已经跑了出去。 顾连筠被这一系列无厘头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好不容易避着不让伤口裂开的危险,坐直了神,深幽的黑眸直盯着倚靠在矮柜上的拐杖,寿星无声大笑的脸更像是一个在嘲笑他的敌人。 他在心里挣扎了许久,始终没有探手去碰。 而外面忽然传来的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他扶额轻叹了一声,拿起拐杖走出去。 叶檬正坐在饭桌上,双眼发直的盯着电饭煲里的东西,头发比之前进房间时看到的更加凌乱,空气里漂浮着一丝浓重的焦味。 见他出来,她不是首先承认自己又闯了什么祸,而是:“呀,很适合你呢。” 他用眼神轻轻询问,叶檬指着他杵在左腋下的拐杖:“我说你用那个,很适合啊。” 是么?他险些视线,已经强忍了不去看拐杖上寿星的笑脸,小迈步的朝她走过去。 走到近处时,她殷勤的上前扶住了他,笑眯眯道:“你才刚醒,再回去休息一下嘛。” 说着,就要将他往卧室里面带,顾连筠即便受了伤,浑身力气去了大半,也能轻松的将她拽回来,轻言问道:“说吧,又怎么了?” 被问道的叶檬干脆装傻,一双大眼里露出标志性的无辜神情,他便曲起一手在她脸上轻点,笑了:“粥没熬好?” 她摇头呜呜两声:“不是啊,我刚才就是实验,马上就重新做一遍。” “那我怎么闻到空气里有焦味,难道不是电饭煲里传出来的?” “当然不是。”她忽然大声,用来掩盖心虚:“我还没开始做呢,怎么可能会有焦味。” 他轻笑着,黑眸凝着她,忽然不说话了。 一分钟后,叶檬被他瞬也不瞬看着的眸光激得浑身打了个颤,挫败的低下头来:“好吧,粥熬失败了,还糊了。”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你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啊,熬粥嘛。”她故作轻松的语气,表现自己懂得有多么多,“把锅里掺满水,把米丢进去,煮一会,再用勺子搅拌,然后继续煮,继续搅拌。” 听到这里,他已经觉察出了不对劲,却是悄然的静等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把米放进去,煮了半个小时后再来搅拌,居然不是把米煮软了,而是糊在锅底了,我用勺子一抠,面上立即浮起好多黑色的东西,亏我还查了一下午的度娘呢,告诉我的办法根本就不管用啊。” 把米煮软?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全世界再也找不出比她还要奇葩的奇葩。 顾连筠轻笑着叹息,抬手爱怜的在她头上轻抚,“过来,我教你。” “嘎?” 他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赫然转身看着她,“还不过来?” 她顿时才明白自己被传召了,这位大总裁要亲自教她怎么熬粥,可是厨房里的景象连她自己都不敢下眼去看,如果被他看见了,肯定又会被轻蔑的嘲笑一番。 想到此,她仗着自己完好的两只腿,几步蹦到他面前伸手拦住:“不要进去!” 顾连筠狐疑的目光淡然的扫视过来,她立即没骨气的缩了缩脖子,“我们叫外卖好了,反正餐馆里的清粥也做得好吃。” 她讪讪的将他扶到椅子上做好,猫腰将厨房门关严,再一溜烟钻进二楼的卧室里找手机,打去尝光顾的一家中餐厅,订了蔬菜粥。 下楼时,她刚要向他说起晚上的吃食有着落了,徒然见他斜倚在厨房门上,悠闲的往里面指了一指。 手心里的手机骤然滑落在地,心里哀嚎,不带这么点背的,他不是腿都伤了么,居然还能走到厨房门口,把门打开,再颇有闲心的观赏里面的惨状。 “叶檬,你什么时候才能长进一些。”他简直恨铁不成钢,就知道她一进厨房,能有本事搞得翻天覆地,更别指望她能收拾好,不再继续添乱就更好了。 “我只是不小心的嘛。”她嗫嚅着双唇,小声的说,小碎步走到他面前,一副认错的委屈样。 “真是拿你没办法。”顾连筠回身将门关上,再看着她,“还不过来扶我。” “哦。” 她怏怏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乖乖听话的将他扶到沙发上做好,蹲下身细致的看他腿上的伤口有没有血迹,再解开他的浴袍,观察他后背和腰上的伤。 顾连筠卧在沙发里,双臂往两侧打开,任由她上下其手,一会碰碰这里,一会碰碰那里,动作虽然毛躁,但好在下手还有分寸,没有真的碰到伤口。 而在将他全身都检查过一遍的叶檬终于放下心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抬眸,募的撞见他染笑的眸子,居高临下的轻睨着她,她顿时觉得自己下蹲的动作和角度太猥琐了。 急忙将还停留在他膝盖上的两只爪子拿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那什么,我就是看看,又不做什么。” 他顿时笑出了声,很轻,以防身上的伤口会裂开,以极其缓慢的动作俯下身,近距离俯视着她眼中的羞涩仓皇,“就算你想做什么,我这个样子,也不能反抗不是?” * 呜呜,今天睡过头了,少更了以前字,明天我会多更的,求原谅~ 另,谢谢7236586和从容宝贝送的月票,么么哒,各位亲,你们不觉得评论区太安静了么?~ 眼里除了他就看不见任何人了 “那什么,我就是看看,又不做什么。” 他顿时笑出了声,很轻,以防身上的伤口会裂开,以极其缓慢的动作俯下身,近距离俯视着她眼中的羞涩仓惶,“就算你不想做什么,我这个样子,也不能反抗不是。” “话是这么说。”她脑子一抽,顺口接下了话,而且收也收不住:“但是,我现在还真不想对你做什么。” 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已经晚了,因她话落时,顾连筠沉静淡笑的黑眸里仿佛染上了别的东西,她只不过是小小的对视了一眼,心脏居然会怦怦的跳动,忙低下头,懊悔的抿住嘴唇。 他忽然伸过一手来,擒住她的下颚往上抬起,而他并未直起身,仍旧保持着俯身的动作,经他一抬,再往内一收的动作,叶檬完全能感觉到他微凉的呼吸喷在脸上,颤动的睫毛下,渐渐恢复了些血色,但一张脸看上去仍旧苍白,微启的薄唇似乎要说什么钶。 叶檬却抢先一步,紧张兮兮的拉下他的手,再用双手将他的脸捧起,在他神情微愕时,万分担心的说:“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谁他/妈说深情对视就会接吻,电视剧和小说里全是骗人的,这种情侣之间的暧昧暗示,放在面前的这只猪身上,完全理解不通。 他直起身,头仰靠在沙发背上,一手搭在额头,十分头疼的样子闽。 以为他真的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叶檬觉得自己不该坐视不管,屁股一抬,从地上起来时,才发觉蹲的时间太久,双腿已经发麻,导致整个上身不稳的往旁侧倾泻,重重的摔倒在沙发上。 顾连筠随着身旁重物落下时,随着颤动的沙发,而整个人抖了抖,却仍保持着仰靠的动作,不曾往旁边看去一眼。 直到叶檬捂着双腿上下搓了搓,血液流通之后,侧身靠过来。 “让我看看,何医生说你晚上可能会发高烧。”她覆手上去,搭在他额头上碰了碰,以为的高温度并没有透过手心传递过来,反而感觉到一片冰冰凉。 这真的是属于人类的温度? 她在心里小小的疑心了一下,手放下之后,攸的对上他的黑眸,两条无形的电流在空中穿梭,叶檬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乍响,竟鬼使神差的响起了神曲onlyyou...... 叮咚—— 恰在最不合时机的时候,门铃声响起。 叶檬骤然回神,眨了眨眼,仿佛刚才那一瞬间被什么耀眼的东西刺了刺,再一看,顾连筠仍然在看着她,眼神赤/裸,一言不发。 她不自然的呼出几口气,从沙发上起来,小跑着去开门。 门外站着来送餐的中餐店服务员,和叶檬早已经混熟了,递过餐盒时还笑嘻嘻的开了几句玩笑。 她欣然回话,心情畅快。 她捧着餐盒想直接进厨房,又犹豫了一下,最后把餐盒放在了饭桌上,自己近厨房里找了一个干净的碗和勺子,小心的避开地上的地雷走出来。 盛了半碗粥在碗里,又走回沙发上,两腿盘坐在他身旁,舀起一勺蔬菜粥,送在嘴边吹冷了,再喂给他:“啊,张嘴。” 顾连筠状似犹豫了一下,垂眸扫了一眼冒着热气的粥,和她殷殷期盼的眼神,不由轻叹了口气,张嘴吃下。 叶檬顿时心满意足的笑开了花,又舀起第二勺喂他。 而这次,他却没动,视线从勺子转移到了别的地方,黑眸瞬间冷沉。 叶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是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齿痕,自送走了何医生和乔耀之后,她有意回房间换了一件长袖,以为掩盖之后就不会发现,却没想到袖口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布料轻柔的往外翻,恰好露出了手腕上掺有血丝的齿痕。 她讪讪的笑了笑,将勺子放回碗中,空出的手将袖口拉了下去,“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顾连筠从她手里夺过碗,放在茶几上,身子稍微前倾一点,捉住她正往后藏的小手,在她有意要挣扎时,紧握着不放,抬手将她衣袖撩高,更清楚的看着手腕上清晰的齿印。 叶檬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好,似乎是要发怒的前兆,又似乎觉得心里十分愧疚,总之,她心慌意乱下,担心被发现手腕上的秘密之后被责罚,一时也没有细致的研究他脸上究竟是哪一种表情。 直到他将她的手抬起,微凉的唇在齿印上碰了碰,最后落下一个轻到不能再轻的吻。 她顿时僵住,停滞的视线定在他身上,跟随着他直起身的动作轻轻一划,竟见他唇角微笑幅度的往上勾起,不像再笑。 “疼么?” “不疼。”她想也没想的回答,又画蛇添足的说:“我自己咬的,跟谁都没关系。” 边说,边小心的看着他逐渐变色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扯了一个连本人也不相信的谎。 手腕募的一疼,她惊诧的低头看去,他的大拇指直接按在她伤口上,重力的往下一压,疼得她倒抽冷气不说,猛的一下将他的手甩开,嘶着气粗略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由泛白到恢复血色的皮肤,突的抬头瞪向他,“你想捏死我?!” “是。”他大方承认,沉静的眸光扫她一眼,掠过手腕上的伤时,攸的一暗,“以后再敢私自决定做这种事,我在清醒之后就会在你身上被我弄出的伤口上,再加一把力,知道疼了,下次也就不敢了。” 叶檬微怔,后才反应过来这句听上去像是警告的话,其中是满满的关心,到口要冲出的怒气顿时消散,嬉皮笑脸的对上他严肃认真的面孔,“我知道了嘛。” “怎么不处理一下。”他用眼神点了点她还被握在手里的手腕。 “哦,是何医生说,只上点药,过几天就好了,不能缠绷带或者纱布,会捂着伤口不透气的。” 又是何伦。 顾连筠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厮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他亲眼看见,从而窘迫。 他浅淡勾唇,看来,很久没整顿过那小子了,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所以呢,你就相信了?”他问。 叶檬重重的点头,无辜而虔诚的像一个信徒,“当然信啊,他是医生。” 他抬手在她头上轻抚,不多说任何话,而叶檬赫然将蔬菜粥端起来,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他倒也算配合,连着吃了两碗,叶檬才美滋滋的捧着空碗去厨房收拾,第一次尝试着把被自己弄成一团糟的厨房收拾好,掉落在地上的锅铲和锡盖都捡起来放回原位。 大概的整理了一遍之后,她走出去找顾连筠,看见书房里有光亮,遂走过去,将门由外往里推开,他正坐在电脑前,双眼盯在屏幕上,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动。 “你干嘛呀,身上还有伤呢。”叶檬走过去,要将他的手拉离键盘,却见他抬起一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手上的动作未停。 她将头倾过去少许,才看见他像是在处理文件,不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赚钱,万恶的资本家啊。” 顾连筠抬头睨了她一眼,轻笑道:“不赚钱,我拿什么养你。” “才不要你养呢!”她莫名的羞涩,见他又打开了另一份文件查看,想必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处理好。 既然阻止不了,她干脆在书房里找了张沙发坐下,趴在沙发背上,从旁边的书柜里取出一本书,打算陪着他忙完,当看见书名上的名字时,她瞬间凌乱。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她懒得再换一本书,因为在顾连筠的书房里,不可能找出蜡笔小新或者樱桃小丸子这种漫画书来,悻悻的将“钢铁”翻开看了几眼,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不到五分钟,她便把书合上,丢在一旁,脑袋搁在胳膊上,看向忙碌中的顾连筠。 看着看着,她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子在被人摇晃,她缓缓的将眼睁开,见顾连筠矮下身,弯腰看着她,一只手推着她的胳膊。 “回房间去睡。”他用眼神点了点墙上的闹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叶檬揉开惺忪的双眼,两手打开伸了个懒腰,恼瞪着将她叫醒的罪魁祸首。 “我这个样子,难道你还指望抱你回房间?”他以手作拳,抵在唇上轻咳一声,提醒她面前的这个人是个伤患。 “我才不要呢,自己走回去。”她从沙发上滑下来,打着哈欠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看着顾连筠杵着拐杖,艰难的往外走。 她心生调皮,得瑟的小眼神在他身上乱瞄,“求我呀,我就把你扶进房间。” 顾连筠理也不理她,走过去将挡在门口的“障碍物”挥开,十分有志气的朝着房间的方向去。 叶檬站在原地叉腰,还没见过这么犟的人,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更不愿意服软。 她往前几步,扶着他的手往房间里带,立即接收到他更得瑟的眼神。 叶檬顿时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捞着一点好处,还被他用眼神嘲笑,偏偏自己又的确不放心他多走路,万一对脚的恢复不好,就糟糕了。 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哪欠着他了。 这一夜,顾连筠睡得很不安稳,隔半个小时,就能听见外面的动静,然后便是门被打开的声音,脚步渐近停在床边,温热的小手覆在他额头上碰了碰,感觉是正常的体温后,又离开,然后过了半个小时,再重复同样的事。 叶檬时刻惦记着何医生离开前的嘱咐,生怕他在半夜会发烧,时不时的就下楼看,确定没事之后,再蹬蹬蹬的跑上楼。 折腾了两个小时后,顾连筠终于忍无可忍,在她又一次探手过来时,攸的一下抓住往下拉,将她按在胸前。 叶檬却在半途中想起要挣扎,本能的伸手撑在他的身侧,小声说:“你身上还有伤呢。” 闭合的黑眸骤然睁开,咬牙切齿的瞪着她,“知道我身上有伤,还不让我好好休息。” 她瞬时怔了怔,讶异的抽了一口气,试探问:“难道我每次过来你都知道么?” 他懒得回话,拉扯着她的手横过身前,另一手绕到她肩后揽住,不由分说的勾住双肩往下拉,将她的头置于胸膛。 而叶檬从他连话都懒得说的态度中,总结出了七个字:你说的都是屁话。 好吧,肯定是拖鞋的错,踩在地上发出了声音才会被他发现,早知道就该赤脚过来的。 她小心的将头往上挪,靠在枕头上,不压到他的身体,双腿曲起,依偎在他身旁。 不一会,大概是跑上跑下的累了,又或许是夜太晚,她再也支撑不住,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殊不知,搂着她肩膀的手缓慢往下滑,勾住腰往前一带,身体与身体相互挨在一起,而头顶,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她,须臾,浅笑一声,温柔的将她的头发梳理到脑后,拉高被子给她盖上。 一连几天,顾连筠都在家里养伤,叶檬干脆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专心的待在家里照顾他,何医生隔一两天就会来,给他换药,每次,顾连筠都会找各种借口支开叶檬,等她回去后,顾连筠和何医生本来说着话,一见到她就住了口,或者将话题绕到别的方向。 而这些,她都并未察觉。 一个星期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叶檬正在给顾连筠擦身子,听见门铃声,没有立即出去,而是将他的左脚仔仔细细擦了一遍之后,查看了下腿上的伤口,不敢伸手去戳,只用指覆轻轻的在上面摩擦。 上次何医生给他换药的时候,叶檬就在旁边,伤口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吓人,已有结疤的趋向。 她摸着摸着,忽然就觉得自己这几天做了一件好大的工程。 忽然,一阵暴躁而密集的砸门声传来,将卧室里的两个人震得身子一抖。 “是谁啊,脾气这么大。”叶檬收拾好毛巾和水盆,又给顾连筠穿上睡袍,系带子时,手背被他的手覆上。 “去开门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出去。 叶檬撇撇嘴,“又不知道是谁,我才不去开呢。” “是你认识的人。” “嘎?”叶檬又露出了标志性的傻姑表情,半信半疑的出去了。 顾连筠看着她的背影,抬手将浴袍的带子系上,杵着拐杖走出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等,微微勾起的嘴角,意味不明。 是她认识的人,同时,也是要来揍他的人。 “敲敲敲,还敲!”叶檬将门拉开,满脸怒容在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后,顿时止了声。 这是隔了这么久以来,叶檬第一次看见楚承涣,他斜斜的倚靠在墙上,在门被拉开的时候,抬起的拳头正要落起来,不想扑了个空。 在半空静止的拳头堪堪落在距离叶檬的脸两厘米左右。 她险些一步蹦到后面,如果不是在拳头落下之前,先看清了楚承涣的脸,她的身体会本能的使出跆拳道来保护自己。 正因为是看清了他的脸,心里实在是太过惊诧,才会一动不动,闭着眼等着拳头落下。 可等了又等,扑面而来的风声忽然停止,她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 与此同时,楚承涣放下手,转而抵在唇边,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问道:“顾连筠在里面?” 她傻傻的点头,像个机器人一样把空间让开。 他便大步走了进去,一看看见悠然坐在沙发上的背影,充血的双眼霎时泛起血丝,三两步抢前,在他面前停下。 “来啦。”顾连筠抬起头,淡笑的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人,经过几天的调理之后,他脸上的血色恢复到了正常时候,连微笑的模样也和以前一样惑人。 可这张脸落在楚承涣眼里,只有气,没有其他。 “哟,还活着呢。”他挑了一米外的单人沙发坐下,瞥见透明茶几下的抽屉里有雪茄盒,弯腰从里面拿起一只,点燃来抽了一口。 关了门走过来的叶檬正好看见了这一幕,想也没想的走过去要抢他手里的雪茄,“不能在这里抽,顾连筠身上还有伤呢,闻不得烟味。” 楚承涣将手扬高,不让她来抢,转眸冷然的瞥见她担忧的神色,低骂:“你个小白眼狼,眼里除了他之外,就看不见其他人了?” “你管我看不看得见,反正就是不能在我家里抽烟。” “还家?爷真恨不得撕碎你。”他攸的伸出一手,将叶檬从沙发后面拉了过来,单手将她抱进怀里,低头看着她忽然变得通红的小脸,“这么久了连个电话都没有,你还真对得起我。” “疯子,再不放开我咬你了啊!”叶檬试着挣扎了两下,没挣脱,求助的眼神看向顾连筠。 楚承涣本来就不想伤着她,手上的力道只用了五分,却足以禁锢着她不能动弹,偏偏这小妮子非要和他对着干,在怀里不停的挣扎,小眼神总往顾连筠身上瞄,他顿时就恼了,松开手把她推到一旁。 “知道么,我忍了多久,才忍着不来找你们。”他将雪茄摁熄在烟灰缸里,扫了一眼捂着被揪疼的手腕的叶檬,再看着顾连筠,“那些人怎么就没把你打死。” “你还没死,我怎么可能死。”顾连筠笑了笑,探手将叶檬接了过来,坐在身旁。 楚承涣自嘲的一笑,笑着笑着,便也笑出了声,忽然站起身来,说:“我只是来看看你死没死,既然还活着,十分碍我的眼,我走了。” “没有其他要说的?”顾连筠忽然出声,把已经走到玄关处的楚承涣叫住。 背对着站立的身子一僵,脚步停下,滞留在原地不动。 顾连筠即便没有回头,也能知道身后发生的情况,唇角的弧度忽然加深,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 直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出自同一个人,却较之前要急促得多。 楚承涣一走回来,抓着他的衣领往上一提,从走进这个家里隐忍着的怒气瞬时被挑了出来,双眼充红的看着满脸闲适的某人,切齿道:“有没有人告诉你,袭击你的那些人都被我给办了。” “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熬了多少个通宵,才把那些人一个不漏的逮住,我他/妈真的不知道是犯的哪门子的贱,非要替你出这口气。” “我本来打定了主意,从发现你娶了我心爱的女人起,便和你绝交,再也不来往,可你他/妈究竟给老子下了什么蛊,一听你出事的消息,就开始联系国内外的医生,和追查那日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跑了的漏网之鱼。” “结果呢,你高大上,你高富帅,你有私人医生,你出事那天,我用私人飞机从国外接了顶级的外科医生过来之后,才知道你已经没事了,还好言好语的再把人送回去,顾连筠,老子心里有气,到现在都还咽不下去,你拿什么赔我。” 顾连筠等着他说完,礼貌的没有插话,雅人深致的眉毛微挑,面对处于怒气当中的人,他缓慢伸出一手,以男人的方式撑在对方的胳膊上,微一使力,将其拉开。 “那些人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老子揍了一顿,交给警方了,一个没漏。” 楚承涣直起身,接口回答一句后,突的发觉话题被不动声色的岔开了,顿时怒气更甚,回身直接瞪着沙发上淡笑的顾连筠,吼道:“我为毛要回答你的问题,卧槽,别他/妈岔开话题行不行。” 顾连筠轻笑一声,用眼神示意他坐下,“你究竟是来干嘛的?” “来看你,如果没死,就用刀捅死!”楚承涣眯着眼,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顾连筠索性双手打开,仰靠在沙发背上,挑衅的凝着他,“好。”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打架,只能被动挨打的份,他能看出来楚承涣心里有气,也听说了自从把叶檬接回身边之后,就再也没看见楚承涣出现过,对于这样一个暴脾气的人,能忍到现在,已经是超出太多理智的奇迹。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楚承涣扬起拳头,眼看就要落下去,耳旁忽然听见了惊呼声,他本不意落下去的拳头被冲上来的叶檬紧抱在怀里。 “他还有伤,你不可以!”叶檬将他的胳膊抱得死紧,防备的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楚承涣已经很久没看见过了,小时候她经常会在被他捉弄之后,用这种既气恼又无可奈何的眼神瞪着他。 却没想到,再看见时,她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你确定?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你确定? 这种眼神,楚承涣已经很久没看见过了,小时候她经常会在被他捉弄之后,用这种既气恼又无奈的眼神看着他。舒悫鹉琻 却没想到,再看见时,她确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生怕这一拳落下去,会打伤了她心爱的人。 他赫然将手抽回,理智的理了理随着刚才剧烈的动作而上翻的领口,“我不想欺负一个受伤的人,等你身体好了,再找你算账。” 说着,他已经向门口走去,表露出了要离开的意思。 “承涣。”顾连筠再次将他叫住,杵着拐杖起身钶。 楚承涣听见身后钝重的声音,差点软下心,脚步顿了顿,却还是没有回过头去。 直到顾连筠走到他面前,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人从认识时,便总是给人一种运筹帷幄,时而温柔时而冷冽的印象,可不管是哪一种,都与此时他浑身缠纱布的模样对不上。 楚承涣不自然的扭开脸,眼神落在别的地方,忽觉肩上一暖,眼见余光里看见停留在肩上的那只干净的手闽。 “谢谢。”顾连筠含笑的眸子里逐渐积聚起柔和的光晕。 楚承涣眸光闪了闪,肩膀一抖,意在甩开他的手,却是一动,对方已经将手撤开,他不禁自嘲的一笑,“少和我说这两个字,别以为你完好无损的时候,我会下不去手。” 顾连筠脸上的笑意更甚,看着他,像是在看多年来值得信任的友人,“好,随你怎样。” 楚承涣又哼了哼,老大不爽的走了出去。 在门口恰好撞见来给顾连筠换药的何伦,两人并不认识,楚承涣只是随意的一瞟,从此人儒雅的气质和手上提着的医药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你干嘛要那么让着他。”叶檬扶着顾连筠在沙发上坐下,满是不解的抱怨。 他微微抬头,唇角扯出一抹柔笑,“他心里有气,若是不发泄出来,憋在心里会难受。” 在这段三角恋情当中,他始终是后来者,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不该娶的人,可如今他已产生了感情,纵使是关系再亲密,曾经再怎么出生入死的朋友,也不愿将眼前心爱的女人相让。 楚承涣在遭受双重背叛之后,竟然还能在听说他受伤的第一时间联系医生,和追捕逃掉的歹徒,凭这一点,顾连筠就算给他打上百次也还不了。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纠葛,这个丫头又怎么会懂,说出来也只会叫她一头雾水罢了,倒不如用最通俗的解释。 果然,叶檬在听过之后,哼哼不止:“我心里还有气呢,自己躲起来一个星期不见人,一出现就要动手打人。” 她近乎嘀咕的怨声,双手叉腰,说到一半,又指着顾连筠,问道:“难不成你伤好之后还真的要和他打一场么。” 顾连筠挑眉,拉过她指在半空中的手握住,微使力往下一拉,身子下坠的过程中,叶檬没有拒绝,却有意放缓了力道,坐到他身旁时,小心的不压到伤口。 他抬起一指,在她蹙紧的眉心处一点:“怎么?不愿意啊?” 她想说当然不愿意啊,却在出口的前一秒硬生生的止住了,抬头望见他眼中的兴味,心想万一真说出口了,这个男人不定会得瑟成什么样子,照顾他的这几天来,他已经把自己当皇帝了,她才不要再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没有,愿意死了,你们谁被伤了,千万别打电话给我,医院估计也很忙,没有闲暇的时间来接待你们这种没有屁事干,只会打架的无聊人士。” 他轻嗤一声,笑了,“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通,还是担心?” “我哪有!”她顿时心虚的提高了声音,闪烁的眼神却不敢与他对视。 何伦刚走进来,便看见眼前这副景象,当看到顾连筠低头笑得近乎宠溺的时候,他差点一脚垮出去,以为自己走错,过去十几年,他从来只看见这个男人笑里藏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柔笑。 “还真是难得啊,我居然能看到这样的场面。”何伦似笑非笑的将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在他走过去时,沙发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已经分开,叶檬满脸羞涩的站在旁边,而顾连筠则老神在在的靠在沙发里,精明的眸子定在他调笑的脸上,何伦顿时觉得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鼻子,轻咳道:“我来给你换药的。” 他蹲下身,用剪刀将顾连筠左腿上的纱布剪开,取下之后,伤口周围的小擦伤已经愈合,而被子弹洞穿的那处,也已经长出了新肉,作为一个医生,一个星期就能把最严重的枪伤治成这样,他心里满满都是骄傲。 “好奇怪啊,他怎么会好得这么快。”同时,叶檬也蹲下身,看了看顾连筠腿上愈见好转的伤口,没忍住问出一句。 “我的药是祖传的,里面的药材加的比较多,会愈合得这么快也不奇怪。”何伦耐心的给她解释,一边用清水洗伤口,轻柔的擦干之后,再涂上消毒水和药液。 “你背上和腰上的刀伤,这两天还在发痒没有?” 顾连筠轻轻的睨了一眼叶檬,后者害羞的低下头去。 在长出新肉时,会发痒也在所难免,他曾经受过伤,这种异样的感觉能强忍过去,而某人不知道从哪里查来的消息,每天盯紧他,只要一有将手放在腰上的趋势,她就会立即将他扑倒,小嘴对着伤口一阵猛吹,说是再痒,也不能用手挠。 “没有。”他淡淡的转回眸光,说。 “那就好,刀子划在你身上时,你反应快躲开了,本来就伤得不重,都是后来在打斗的过程中,伤势才会扩散,只要调理得好,再过半个月,你的伤就不用缠纱布了。” “不过。”何伦将腿上的纱布缠好,来拆腰上的纱布时,忽然眸光打趣的在顾叶二人之间扫了一眼,戏谑的笑道:“在伤口愈合之前,千万不能做剧烈运动。” “啊?剧烈运动?多剧烈的才算?”某人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何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眼和顾连筠唇角勾起的淡弧相遇,忽然有些羡慕这个男人身边有这样一只逗乐的奇葩。 “你告诉我嘛,我好注意一点。”某人睁着澄澈的大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到底。 何伦咳了咳,用眼神向顾连筠求助,可后者却仿佛没看见一样,他只好找了最委婉的措辞,解释:“就是男女之间......夫妻之间......的那什么事。” “混蛋啊!”叶檬害羞的咒骂一声,端起盆子里已经见污的水去浴室里换掉。 她一走开,何伦从地上起来,坐到了顾连筠的身边,示意他转过身去,将背露出来。 顾连筠配合的解开浴袍,将后背上两条缠了绷带的伤口显露在空气中。 “对了,说一件事给你听,我在医院有一位年长的病人,昏迷了一个多月后醒了过来,他的两个儿子听说消息之后赶来医院,问的不是病情,而是财产的分割。” “那位老人差点气死,我见他可怜,又把他的命救了回来,现在成天就躺在病床上,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真的呀,他两个儿子实在是太可恶了。”叶檬端着清水从浴室里出来,听见何伦的话之后,愤愤不平的低骂。 “可不是么。”何伦则将毛巾在清水里润湿,在顾连筠的背上轻擦,话有所指的问:“你说那个老人是继续昏迷的好,还是清醒的好?” 顾连筠眸光一转,在背立的角度,掩去了冷眸中一闪而逝的阴狠,“最后,老人有做出财产分割吗?” “没有,他被两个儿子逼问,胸口岔气了,晕了过去。” “那还是昏迷的好。”换了药,缠上新纱布之后,顾连筠将睡袍上拢,低头系上腰间的带子,声音平静的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何伦了然,没再继续说下去,而身旁的叶檬则两手支在茶几上,拳头抵在下颚,瞪眼谴责那两个儿子:“怎么可以这样,我以后要是生下这种畜生,宁愿在出声的时候就把他掐死。” “掐死了我可舍不得。”顾连筠笑着拉过她的手,带到自己身旁坐下,低头温柔的笑看她嘟起的小嘴,“那也是我的儿子。” 叶檬在顿了两秒之后,反应过来,自己又一次被他调戏了,平时脸皮再厚,也还是习惯性的在他面前红了脸。 这种你情我浓的画面,让一旁的何伦很受刺激,他弯腰在医药箱里翻找,嘴里啧啧不止:“我就不该经常过来,每看见你们一次我就伤心一次。” 叶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半边身子靠在顾连筠的肩膀上,忍不住打趣:“何医生难道没有女朋友么?” “当然没有了。”他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递给叶檬,“你身上的擦伤基本已经好了,这是祛疤祛痕的药,早晚抹一次。” 叶檬接过,张嘴就要说谢谢,却在还没出口时,被何伦伸手一挡,故作惊吓道:“千万别谢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某人是我的金主,给你药是我收了钱后该做的分内事。” 提起医药箱时,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翻找出一瓶药和纱布,以及一袋棉签,放在茶几上,看了顾连筠一眼,话却是对着叶檬说的:“他背上的上基本已经愈合,可以洗澡了,你每晚在他清洁好身体之后,给他上药,我以后就不过来了。” 叶檬点头说好,细心的把何伦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直到把人送出家门。 晚上,叶檬趁顾连筠在书房里忙公事,自己抱了个笔记本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想起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登过qq了,一时手痒,登上了线,右下角立即有头像在闪烁。 点开一看,童衣衣起码发了十几条消息过来。 ——我亲爱的叶子,得知你请假的消息,我深感痛心,但愿一路走好,来日归来。 ——最近你不在,我相当的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因为这里的人都觉得我不正常。 ——死丫头!!你居然敢关机!!!小心我弹死你!! ——叶子啊【哭】,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乔耀之的采访派了别人经手,但是一直没拿下来,你快回来,我需要你!!! 叶檬每看一条,就乐得笑出声来,从请假以后,她就关了机,不接任何人的电话,专心的照顾顾连筠,童衣衣又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找不到也是正常。 她看了一眼,童衣衣的头像是亮着的,点开来,发了个偷笑的表情过去。 童:卧槽,你还活着! 叶子:穿暖花开,我还留恋世间。 童:噗,别调戏我,我会偷笑的。 叶子:谁稀罕?! 童:你那位土豪老公怎么样了,你说他攀岩的时候摔伤了腿,没什么大碍吧。 叶子:【斜眼】当然没有了,他的伤在腰上和背上,每天都穿着浴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童:【花心】你这辈子居然能享受到这种福利,快来说,尺寸怎么样。 叶子:【害羞】哎呀,不要啦,人家害羞嘛,其实我就看了几小眼,目测有些饱满。 童:试过没? 叶子:才没有,我怕疼。 童:这种***放在身边,别浪费啊,要不发几张裸照过来,我帮你评点评点。 叶子:收起你流口水的脸,我自己还没脱他裤子看呢。 她聊得太过起劲,话头一开,怎么也收不住,从顾连筠蜜色的肌肤,到几乎有a罩起伏的胸,再到六块腹肌,欣长的大长腿,再到腰部以下腿部以上,那个饱满而有弹性的部位。 说起这个,叶檬每次给他擦身的时候,手指都是有意无意的碰到,有次觉得非常有弹性,还来来回回的假装不小心的碰了几次,结果被他现场抓包,紧握着她的手,黑眸里有东西在快速的乱窜。 然后,她还来不及看他忽然紧绷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就见他仗着长胳膊的优势,把床头唯一的一盏暖灯给关上了,硬声勒令她安静的睡觉。 她把这件事给童衣衣说了之后,对方沉默了一分钟,然后发了一连串大笑的表情过来,直骂她是猪。 叶檬正要问,忽然觉得头顶一片阴影投在屏幕上,后颈一片阴凉,仿佛有人在后面吹风。 她吓得浑身抖了一抖,僵硬了脖子转过头去,赫然见顾连筠站在身后,两眼盯着屏幕上她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对话框,视线定格在她谈论他身体曲线的那一段,和找时间亲自试一试的话上,黑眸攸的一沉。 她急慌忙的用两手将屏幕挡住,奈何太大,还是有些羞人的词句从指缝间露出来,便索性扑上去,用上身将屏幕挡住,一出口的声音,突然口吃:“那个,我只是随便聊聊。” 他眉心一皱,将她从沙发上拎了起来,长手在笔记本的键盘上随意的拨弄了几下,然后,叶檬便看见她所有偷偷下载的聊天工具全部被删除了,再然后,屏幕上跳出一个黑色的小框,里面很多她看不懂的英文字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在没有动手关机的情况下,屏幕忽然黑了下去。 顾连筠脸色不变的做了一大通举动之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站起身,依附着拐杖走出去,脚下的步子较之前迈得更大,也更自然。 叶檬立即将电脑捞了起来,试着开机,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在面前将电脑给黑了。 给黑了...... 她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心里更是痛到无以复加,她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了两个月,才下狠心买的一台苹果,就这么的被他两分钟之内,给糟蹋了!!! 她越想越气,越气,大脑就越不经思考,丢了电脑就向已经走到门口的顾连筠扑了过去。 “你这个混蛋,谋杀了我的孩子,我要找你报仇。” 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伸手接住了她扑上来的身子,“下次再敢和朋友聊这方面的话题,你连书房的电脑都不能上。” “我......”她顿时觉得哑亏,也不知道刚才那些连自己都脸红心跳的话题,被他站在后面看了多久,又看了多少,自己也不好冒冒失失的问,那等于白痴的把自己送到枪口上撞。 顾连筠搂着她的腰一紧,再放开来,步子继续朝着主卧去,走到门口时,转头看去一眼,拧眉说道:“还不进来帮我洗澡。” 她哼哼两声,双手叉腰,“我才不要呢,要洗你自己洗。” 她气呼呼的上楼去,走到一半又停下来,看向楼下还杵在门口,正抬头似笑非笑的用眼神挑衅她的男人,她大脑顿时短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电脑兹兹的在脑海里乱想。 “洗就洗!” 她踩着重重的步子,走下楼梯,故意的不伸手去扶他,傲娇的仰着头,从他身旁走过,直接进了浴室。 顾连筠看着她气怒难平的背影,和浴室里传来的哐哐当当被认为砸击的声音,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抬手在鼻子和嘴上抹了一把。 叶檬放好水温之后,出去叫顾连筠,恰好他正走了过来,她低头看了一眼他左手腋下消失了的拐杖,一手撑在墙上缓慢的移动。 她哼了哼,直接扭头过去,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眸光扑闪扑闪的,纠结了一小会之后在转过身,装作老大不情愿的扶着他走进来。 她将他扶到盥洗台边,堪堪能站稳身子,然后一步跳开,很不耐烦的看着他腰间的带子,“自己脱。” 顾连筠瞬时有种凌乱的感觉,薄唇浅勾一弧邪魅的笑,认真的盯视着她冒火的眼睛,低哑的嗓音在狭窄的浴室空间内,蛊惑般的流转开。 “你确定?” 叶檬偷偷看去一眼,突然觉得他笑得实在太不怀好意,又看了看他左腿上还缠了纱布的伤处,心想应该没什么危险,便硬了口气,重重的嗯了一声。 然后,她便后悔了。 照片上的叶鑫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照片上的叶鑫 叶檬偷偷看去一眼,突然觉得他笑得实在不怀好意,又看了看他左腿上还缠了纱布的伤处,心想应该没什么危险,便硬了一口气,重重的嗯了一声。舒悫鹉琻 然后,她便后悔了。 顾连筠抬手解开系在腰间的软带,将睡袍从胸口往肩膀外推,露出一大片蜜色的肌肤。 他的皮肤一直很好,不是小说里推崇的古铜色,有点偏蜜色,浑身上下除了这次所受的伤外,没有一点瑕疵。 浴室里的灯光开得太强,打在他身上像是被上天镀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鎏金般的光线覆盖下来,顺着他俊澈的脸,滑向滚动的锁骨,继而覆盖全身,浴室里逐渐积起的缭绕水雾作为背景,将他的容颜染得更加俊如神邸,也更迷离钶。 解开浴袍之后,他小腹处的六块腹肌一览无遗,随着他微微侧身,斑驳的碎光点在身上,堪比从画中走出的阿波罗。 叶檬忽然觉得,电视里那些拍沐浴露广告的男星,和面前这只妖孽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弱爆了。 他并非是那么闷s的人,能看过他锻炼得如此完美的身体的人,估计就只有自己和她了,也不知道是上辈子做了什么救国救民的大事,居然让她摊上这么一个腰缠万贯又长得俊美的土豪闽。 叶檬情不自禁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下咽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内听得异常清晰,她立即抬手捂住嘴,羞涩难堪的看见正弯腰试水温的顾连筠往这边睇来一眼。 她顿时觉得羞囧,被他红果果调笑的眸光盯视着的时候,感觉脚板心像是扎了根,且有一种被刹那间看穿了的涩然。 她尴尬的别开眼,又觉得不看可惜了,而视线一转回去,却见他站在原地,用眼神点了点她,再点了点门口。 那眼神仿佛在说:还不出去? 好吧,叶檬承认自己刚才的想法邪恶了,她慌忙捂脸,方向也不看凭感觉奔到门外,却没掌握好方向,砰的一下撞到了门框上。 身后立即传来了轻笑声,她小嘴一怂拉,也不去敢回头去看,偷偷从指缝里探出一眼,看清脚下的方向。 出门之后,顺手将门甩上。 她估摸了一下时间,顾连筠洗漱的动作虽然快,可身上还有伤,她出来之前也没想着要帮他把后背和腰上的纱布取掉,要是现在冒冒失失的冲进去帮他,又怕看到不该看的。 想了想,还是作罢,大不了待会等他出来之后,多给伤口上点药好了。 叶檬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竖起耳朵听浴室里面的动静,安静了差不多了五分钟之后,才听见有水声传来,大概是顾连筠已经自己将纱布取了下来。 她忽然站起身,要走出去,到门口时,又跑回来,对着刻有花纹的玻璃门吼道:“你记得左腿不能入水,沾水会感染的。” “好。”顾连筠的声音隔了一道门传出来。 叶檬听到回应之后,开开心心的出去了。 想到刚才遭遇过厄运的笔记本,她跑去书房,心疼不已的把电脑从沙发上拿起来,摆弄了许久之后,仍然是黑屏一片,一点动静也没有。 顾连筠简直就神了,她也没看他输入多少复杂的程度,偏偏电脑就那么乖乖的被黑了。 你特么的不是苹果么,你的智能不是最高级的么,你特nn的不是最耐黑么,怎么就被顾连筠随便调戏了两下就不行了,居然那么听话自动歇菜了,那我花那么多钱把你抱回家有什么用。 她把气全都发在了不争气的笔记本上,边用手抽边碎碎念,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平衡,越不平衡就越想做出点什么坏事来报复他。 于是,非常自然而理所当然的,她把目标放在了电脑桌上的液晶电脑。 成天的看顾连筠坐在这里,除了办公事还是办公事,她就不信这个男人真是柳下惠,电脑里除了文件就没有别的东西。 叶檬偷摸摸的跑到门口,竖耳往主卧的方向听了听,一片安静,大概他还没洗漱好,但还是担心会被突然抓包,叶檬小心谨慎的把书房门关上了。 开机后,液晶屏幕上射出的蓝光打在脸上,除了这一处光亮以外,她连台灯都不敢开,就怕顾连筠突然完事了走出来,她整个人蜷缩在大班椅里,做贼一样紧张又忐忑的盯着电脑屏幕。 可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音响是开着的,开机后的滴滴咚咚声吓得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匆忙的找到音响后亮起的一点,手忙脚乱的关上了。 幸好声音并不大,差点把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重新再坐回椅子里去,她摆弄着鼠标在桌面上晃了几晃,一眼看去,桌面竟然干净得连pps这种播放器都没有,全是一些文件夹。 她随手点开几个,竟然个个都需要密码才能打开,防备得这么谨慎,别说黑电脑,想找出什么猫腻都困难。 看着看着,她渐渐的失去了兴趣,也没有信心能够反阴他一道,正准备关机时,鼠标一滑,不知道点开了那个文件夹,居然没有密码。 她顿时兴奋异常,立刻点开来看,里面只有两张照片。 第一张,上面是一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头发掩盖半边脸的女人,黑白色的像素显然不是正常的相机拍摄的,而拍出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女人的脸,背景,竟是监狱。 她秀眉蹙了蹙,将照片放大了几倍,却由于拍摄时光现太暗,即便露出了半张脸,也还是辨别不出究竟是谁。 不知怎的,叶檬心里突然堵得慌,她有种直觉,自己是认识这个女人的。 她接着点开第二张,这张照片的光线强了许多,一个女人双手拍击在桌上,身子前倾,怒目瞪视着对面的人。 叶鑫,是叶鑫! 难怪会有那么熟悉的感觉,她从小到大就没忘记过叶鑫给人的那种恶心感。 拍摄的人站在侧边,却完美的将叶鑫的脸拍了下来,至于她究竟在吼谁,画面里却并没有显现出来。 看过之后,她心里只有一个疑问,究竟这两张照片为什么会在顾连筠的电脑里出现。 自从上次在电视里看到叶鑫被警方带走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关于判几年也根本没有透露给媒体过。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还以为叶鑫已经被叶振涛给保释了出来,现在看来,叶振涛的触角到底是不能从c市伸过来。 她还想再往下看,可是一点击才发现,之后的内容都和那些文件一样被锁上了密码。 噼啪—— 烟花炸响的声音在静谧的书房里响了起来,她吓得浑身剧烈的一颤,一脚踢在电源键上,屏幕上立即现出“正在关机”四个字。 她半个身子趴在桌上,把还在叫嚣的手机拿过来,心里恨恨的想,早晚有一天会记得把这个不正常,而且每次都吓到自己的破铃声给换了。 “小裹儿,想哥没有~”电话一接通,乔耀之恶心得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叶檬对着满室的黑暗翻了个白眼,“才没有。” 话一出口,声音已经被压低到了极限,乔耀之立马听出她不对劲的地方,收了玩笑的心思,“你在哪里?” “在家啊,还能在哪。”她缩在大班椅里,两条腿曲起抵在胸前,一只手捂在嘴上,小声到不能再小声的说:“我在顾连筠的书房里,想黑他电脑来着,被你吓了一跳。” 乔耀之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小紧张了一下,“你黑他电脑做什么。” 叶檬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想要为自己的苹果报仇,她已经说得很悲怆,很认真,甚至很严肃,把顾连筠当做异族一样抵制,她以为乔耀之在听过之后,会和她同样的想法,却没想到手机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多大点事啊,把电脑开机,我教你。” “真的呀。”黑暗中,她的双眼燃气了熊熊的希望之光,脚趾摸索到主机上的开关,往里面一戳。 “话说回来,你还想旷工多久?”叶檬等着液晶屏幕时,乔耀之忽然问了一句,恰好戳中了她的点,愤然小声低吼:“我才没有旷工,我请了假的。” 他轻嗤一声:“要不是你们公司是夏莫琛旗下的杂志社,你以为一个月的假那么好请么。” 一顿,又问:“顾连筠的伤怎么样了?” “他后背和腰上的伤快要愈合了,本来就不是很深,用何医生*的药抹过之后,好的速度非常快,只是腿上的枪伤还要调理一段时间,现在都还不能丢开拐杖走路。” 其实说起来,以她一个才刚刚转正的正式员工来说,请一个月的假实在是太奢侈了,连童衣衣这个副主编都没办法批下来。 无奈之下,她只好找到了夏莫琛,可这个名义上的姐夫刚开始并不愿意,还非要问她请假的理由,她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最后干脆豁出去了,坦白顾连筠受伤的事情。 幸好他并不是那种阴险狡诈的人,一听这个理由,他连多问一句都没有,直接就答应了。 她在欢呼雀跃时,没有忘记叮嘱他不要把顾连筠受伤的事情告诉给家里人,夏莫琛一口答应。 正因为这样,顾家人才没有得到消息,加之顾连筠交待过,保密工作做得极好,才会没有走漏消息,否则,顾老和顾远廷早就已经冲过来扇她耳光了。 “切,命这么硬,居然让他挺过来了。”乔耀之不屑的唏嘘了一声,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 “开机了,要怎么做?” “你去网上下载木马和病毒生成器,要不了多久,他电脑就废了。” “哪里下?” “百度一下,你就知道,不和你扯这个,问你呢,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叶檬撇撇小嘴,忽然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眯起眼谨慎的问:“你想做什么。” 乔耀之嘿嘿的笑出声:“你们主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采访一直没有拿下来。” “所以呢?” “所以,我今天已经给他们说了,除非你来,否则任何人的采访我都不接,估计明天你从早上就能接到一啪啦说好话的电话了。” “混蛋!流氓!可耻!恶心!” 她啪的掐断了电话,没有注意到刚才吼出来的那几声有多么的浑厚,刚把手机摔在办公桌上,室内忽然亮如白昼。 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刺激得叶檬眯了眯眼,从办公桌后探出头去,赫然见顾连筠站立在门口,手刚从墙上的开关放下来,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睡衣,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珠,淡眸扫了她一眼,“你在做什么?” 叶檬还没说话,突然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倒流,一股气血直往头顶上冲,她忘了要呼吸,活该把双颊憋得通红。 面对他的质问,正在心里思考着怎么才能蒙混过关,却见他抬步往这边走来,叶檬猛的一下扑在屏幕上,用整个身子挡住屏幕。 可惜,为时已晚。 顾连筠已经走到身旁,看见了屏幕上百度搜索框里的“木马下载”以及下面的帖子,脸顿时沉了一半。 她尴尬的嘿嘿两声,猫着身子从椅子上下来,朝着另外一边绕过电脑,想捉住陌生人一样往外走。 “看来,你是真的想以后在这个家里都不能用电脑了。”身后,阴仄仄的声音逼了过来。 “凭什么啊!”她竟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转头瞪了他一眼,却被他仿佛不经意转眸的眼神一扫,弱弱的软下气势,“谁让你黑我电脑来着。” 顾连筠不冷不热的看了她一眼,关机,直起身时,眸光瞥见被她丢弃在桌上的手机,在进门之前,分明听见她正在和什么人说话。 叶檬看着他关了机之后往这边走来,即便自己没理,也打算假装生气的不理他,可小眼神瞟啊瞟,就瞟到了他左腿上的纱布,白色的一团竟有褐色的药液浸出。 她顿时脸色变了一变,在他走过来的同时,迎上前去,蹲下身在他腿上碰了碰,却意外的碰到纱布上一片湿凉。 “你居然在入水前没有把纱布拆下来!”她抬起头,满眼满脸都是藏不住的怒气。 顾连筠低眸垂视她一眼,及膝的浴袍掩盖不住露在空气中的纱布,相较于她满是担忧和责怪的模样,只是风轻云淡的说:“忘了。” “忘了,这种事你也能忘!”她拉着他就往外走,将他按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随后小跑着进浴室里去,从床头矮柜上找出何医生留下的消毒水和特制药水,以及一袋棉签,再跑了出去。 “早知道,我真该盯着你的,明明都叮嘱过你,腿放在浴缸边沿,不能入水,偏不听,这下好了吧,万一感染了看你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嘴里不住的抱怨,说到最后一句,又晦气的呸了呸。 顾连筠坐在沙发上,听见说话声,抬眸看了她一眼,眸中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浅淡的笑意,视线从她手中拿着的东西,缓慢挪移到她焦急的小脸上,立即被她感觉到,回瞪了一眼:“看什么看啊!” “呵呵。”他轻轻的笑了一声,挑眉看着她在旁侧的位置落坐。 叶檬把东西放在屁股后面,伸手要去解他腿上已经润湿的纱布,手指在周围动了动,最终没敢下手,叉腰坐着,恼道:“你自己取好了。” 突变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突变 叶檬把东西放在屁股后面,伸手要去解他腿上已经润湿的纱布,手指在周围动了动,最终没敢下手,叉腰坐着,恼道:“你自己取好了。舒悫鹉琻” 顾连筠却并未动,一条胳膊横过她身后,自然的放在椅背上,连弯个腰的趋势都没有。 叶檬瞪了他很多眼,瞪到最后眼睛酸疼,也没有动一下,她撇撇嘴,很不情愿的矮下身。 本来还担心下手的力气不知轻重会伤到他,结果人家怎么就和她没有这个默契呢,她叶檬也不是医生不是护士,鬼知道取个纱布要注意什么。 轻轻的用手指挑开固定住纱布的白色胶带,用了极轻也恰到好处的力道,纱布一经取下,被覆盖的那一团已经起了褐色的印记,一股潮湿的药味直逼过来钫。 叶檬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转身将纱布丢进垃圾桶里,回身瞪着他:“都成这个样子了,真不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说着,她又忽然抬头,“管你哪一种,都不是好的。” 顾连筠不温不怒的脸上始终噙着一抹淡笑,黑眸锁在她身上,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转眸,看着她细心的用清水在伤口上清洗,学着何医生的样子,用棉签沾了药水之后,一边涂在伤口上,小嘴凑近时不时吹一吹旱。 那种清凉的感觉隐约夹带着又痛又痒的身体感知,他却不曾动过一下,在叶檬取出一块干净的纱布,正要往他伤口上贴,忽然见她手肘抽了一下,整个身子骤然往前扑,恰好撞在他膝盖的位置。 “痛痛痛痛......”她捂着额头,眯着眼看向他伤口的位置,呼吸募的一滞。 “怎么会出血呢!”她啊的低呼一声,手指并拢去接从伤口上流出来的血。 不一会,指间顿时一片鲜红的颜色。 顾连筠拉开她的手,微微蹙眉,用棉签把伤口周围清理干净,迅速将纱布贴上,动作一气合成,然后,他用近乎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目瞪口呆的叶檬,“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向前扑过来。” “我也不知道,就是手腕突然间抽筋,我小小的动了一下,不小心就碰到你了。” 小小的动一下,能把他给碰出血来了。 叶檬讪讪的摸摸鼻子,从地上站起来,“腰上和背上的伤呢,要不要现在处理一下。” “不用。”顾连筠抬头,半湿的头发所靠的沙发背一角,已经湿了一块,“你回房间洗澡。” “嘎?”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要不就是顾连筠的理解能力不行,她说东,他回答西,连停顿都没有的转换令她表情徒然呆滞。 “快去。”他抬手在额头揉了揉,十分头疼的样子。 “可是......”她从他敞开的浴袍领口往里瞄了瞄,很想说他身上其余地方的伤处还没有处理好。 他抬眸,不再噙笑的眸子看着她,“听话,快去。” 叶檬顿时就有种被当做宠物打发的感觉,扁了扁嘴,还想再说,在他一眼扫过来的时候,趁势咬住了嘴,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主卧里。 这些天以来,她名正言顺的住进了主卧,和他同一张床,用同样的家具,虽然只是从楼上搬到楼下,但目前两个人的关系,对比一个星期前,简直就是天差万别。 她已经把自己所有的衣物都搬了进来,在他那些严谨得只有黑白银三色的西装或者衬衫旁,并排放着她那些花花绿绿的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衣服。 强烈的色彩对比,她个人觉得非常满意,那日,当她把衣服都挂完之后,半侧回身,对半躺在床/上,正在看文件的顾连筠做了一个导购小姐的姿势,笑嘻嘻的问道:“怎么样,好看吧。” 他象征性的抬头看了一眼,敷衍的说一声:“好看。” 叶檬满意的晃了晃头,站在两步远观看衣柜里各种色彩相间的衣服,然后心满意足的关上。 连她那些卡通睡衣,都挑了几件出来,整齐的叠好放在浴室的置物台上。 她洗澡并没有用多长的时间,毕竟心里还在担心着顾连筠,心想他自己一个人,万一想要喝口水,都要杵着拐杖走好长的一段距离。 十分钟后,她随手拿了一件睡衣套在头上,洗澡时不小心溅到头发上的水也不去管,匆匆忙忙的拉开玻璃门。 门开后,意外的看见顾连筠站在她平时用的梳妆台前,两手绕到肩膀,将滑下的浴袍往上拢。 “你自己弄的?”她走过去,诧异的看着梳妆台上放着的还没来得及收好的药瓶。 “你这个小笨蛋,要是指望你,我不知道还要意外的流多少血出来。”顾连筠扶着沙发,一步步往床的方向挪移,另一手向她抬起,“还不过来扶着。” “啊哦。”她反应慢半拍的走过去,扶上他的胳膊帮他躺下,却还是不太相信他仅仅是站在镜子前,就能看清楚后背的伤势,继而独自处理好。 而顾连筠早已从她看似乱瞄却只在几个点之间来回转悠的小眼神中,猜出她此刻在想什么,在她将手抽回去的时候,骤然一把拉住往下拽,顷刻间,拥着她的肩膀按进怀里。 “这不是我第一次受伤,况且伤口已经长出新肉,不像之前那么疼,手弯去后背的力道轻松了许多,放心,我已经在你洗澡的时间把伤口清理好,换了干净的纱布。”他抬起手指在她鼻尖轻点,轻笑道:“知不知道刚才你撞得我有多疼。” 她趴在他胸口吐了吐舌头,“我下次会注意的。” 他横过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额头相抵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睡觉了。” 她轻“哦”了一声,生怕压到他的伤口,便像往常一样,偷偷的蠕动着身子往后缩,不料搂在肩上的手骤然一紧,她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 眼看就要与他相撞,叶檬迅雷不及的张开手掌撑在他胸膛,抬头惊悸的看着他,“干嘛呀,还说我冒冒失失,你不也一样么。” 她话一出口,莫名的感受到一阵诡异的静谧。 房间内没有开灯,天气逐渐回暖之后,已经很久没再开过地暖灯,她只能依靠着从窗外泄进的光亮,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可他却是背对着躺下,宽肩挡去了大半的光线,致使连没有隐在阴影当中的侧脸都看得不甚清楚。 而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肩上的手正在逐渐的往下移动,直至停在腰后,逐渐贴近之后,她居然感受到他骤然紧绷的身体和敏感的反应。 “檬儿。”他忽然低唤一声,“如果我没记错,一个星期前,我们已经结婚了。” “嗯。”她呆萌而缓慢的点了一下头,心里忽然颤颤的跳动,更不由自主的往后瑟缩。 “那么,结婚以后该做什么事?”他趋近魅惑的嗓音在头顶流转开来,仅靠着一点光亮,温柔的在她头发上轻抚。 叶檬浑身一颤,突的感觉到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紧闭上嘴,死活不肯说出一句话。 而顾连筠感觉到她的抗拒,分明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竟堂堂的装傻,他赫然翻身,将她压进枕头里。 叶檬知道,这次绝不可能马虎的过关了,当身子被外力翻转的时候,她反应极快的伸出双手撑在他胸前,脑袋往旁边一侧,堪堪躲开了他凌冽的视线,眸光偏向别处,张口就吼:“何医生说了,你在受伤期间,不能做剧!烈!运!动!” 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吃奶的劲,也没在那么小的年纪,总结出吃奶的力气究竟要用到多少,她只知道,刚才那声惊天地的叫喊声,能把贞子逼得再爬进电视里,甚至连窗外的树叶都在摩挲作响。 顾连筠在黑暗中眼角隐隐抽/搐了一下,默了近一分钟后,无奈的叹息一声,“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这个装白羊的小白眼狼给撕碎了。” 他翻身躺下,捆在她腰上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些,却没彻底的将她放开,仍旧被困在他的身体范围之内。 即便看不见,叶檬双手握拳,手臂抵在身前,动作极其抗拒,却胆小怕事的不敢乱动,连侧个眼神,都得偷偷摸摸,僵硬得犹如机械。 直到确定他没有再过分的举动,她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可防备的眼神始终不敢松懈,悄然抬头觑了一眼,却见他已经闭上双眼,睫毛在微弱光线的晕染下,泛起一层朦胧的金色。 再等了等,直至他呼吸均匀之后,叶檬才敢大口的深呼吸。 天知道她刚才突然被推倒的时候,有多么的害怕,虽是在漫画和电视剧里看过不少男女之间的亲密事,但毕竟她只是未尝人事的少女,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幸好他每次都是吓唬吓唬,又被她脱线般的行为挑衅得没了兴趣,否则她早就已经被他吞吃入腹了。 夜已深。 叶檬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坐在一条长长的台阶上,天空下着濛濛细雨,打在身上,她却不躲不避,双目茫然的看着四周被水雾浸染过后,看不太清的景色。 陌生的场景,陌生的情景,她不曾清楚过包裹周身的那些异样感觉到底是什么,可心尖隐隐的抽痛,越来越疼,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人夺走,而自己,正处于一种慢性自杀的状态。 泪滴,无预兆的从眼眶滑落,她没来由的觉得心慌,窒息的感觉仿似有形的影子,一点点侵袭过来。 此时,脚下的台阶,有人举着一把黑色的伞,顺着台阶往上走,步伐沉稳,不急不缓。 走至近处时,她才恍惚惊醒,怯弱的抬起头,顾连筠沉冷的俊脸在眼前放大。 他蹲下身,用伞将她娇小的身子罩住,冰凉的手指托在她下巴,轻轻往上抬起。 “我一直不让你知道,可你为何那么固执。” 她骤然心惊,瞠大眼,死死的看着他破碎在嘴角的那抹虚无缥缈的笑容。 她想问,喉咙口竟像被烟雾熏过之后,难以发声。 再然后,她猛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一摸额头,满是一层薄薄的冷汗。 刚才的梦境,怎会那么真实,她在黑暗中摸摸自己的脸,脸上并没有泪痕滑过的印记,喉间难受的感觉也消散了。 她俯下身,去碰身旁的顾连筠,掌心意外的摸到一手的灼热。 叶檬动作僵止了两秒,继而双手覆上,在他身上到处碰了碰,高于常人的温度吓得她忘记要将手拿开,在黑暗中摸索到他浴袍的领口解开,胸口的温度更加烫得吓人。 她赶紧将床头的暖灯打开,跪坐在他身旁,只见他脸色苍白得吓人,似醒未醒,眉宇紧蹙,睫毛颤抖不止。 “醒醒,顾连筠,醒醒。”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一下下的拍打,声音抖得音节不轻:“你快醒醒啊,你怎么了......我好害怕......醒过来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一声粗过一声的喘息。 再怎么哭喊,都没有办法把他叫醒,叶檬渐渐觉得事情不对,慌张的从床跳下来,扑到沙发上一通翻找,才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和何医生离开时留下的那张名片。 她颤着手,在光滑的屏幕上按下名片上的那串数字,紧握着机身的手心里已有虚汗浸出,好在嘟音只响了两声之后就被接起,何医生粗噶的“喂”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何医生,顾连筠他的身体突然很烫,我怎么都叫不醒他,该怎么办啊,你过来看看他好不好。” 还在睡意当中的何医生一听她的哭声和说话的内容,语气顿时清醒了许多,“别着急,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忽然醒来,不小心碰到他,感觉他的身体很烫......”顾连筠忽然闷哼了一声,不安的动了动,叶檬立即去到床边,紧张的看着他,而他在发出刚才那声如呓语般的音节后,再也没有开口过,剑眉越拧越紧,她捣住嘴,真怕自己会更加害怕的哭出来,嘴里喃喃的,不知道是在向谁说:“该怎么办啊......” “你别慌,我现在在c市,过去不了,你把他的症状形容给我听,我再教你要怎么做。” 何医生的声音将她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边安抚她情绪宁静下来,边大略的问了她一些话,叶檬把自己醒来之后发现顾连筠身体异常的特征都说了出来,何医生将她的话大致的归纳了一下,然后说给她听一些医学上的专业术语,顾连筠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抢救回来的那一晚,没有出现的并发症在入水感染之后,从体内激了出来,她听不懂,也听不进去,只听清了“感染”两个字。 莫不是刚才他洗澡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才会导致半夜发烧的情况么? 她把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何医生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只教给了她退烧的方法。 她一一记下,挂了电话之后,返回床边摸了摸顾连筠的脸,心里疼痛不已,默默的看了她十几秒,忽然起身要往外走,手腕却突的被抓住。 低头看去,顾连筠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她的手腕,力气完全不像一个处于半昏迷状态中的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作。 她心下一横,拂开他的手,捣住嘴,小跑着出了卧室。 我哭给你看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我哭给你看 顾连筠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她的手腕,力气完全不像一个处于半昏迷状态中的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作。舒悫鹉琻 她心下一横,拂开他的手,小跑着出了卧室。 其实在在顾连筠被抢救回来的那一晚,何医生除了留下退烧药以外,还以防万一的留了一瓶碘酒,这两样东西一直被叶檬收在客厅茶几下的抽屉里,她如获至宝的把东西找出来,又匆忙去了卧室里。 用干净的玻璃杯倒了杯温水,叶檬把退烧药放进顾连筠的嘴里,再含了一口水喂给他,学着电视里的做法,将手掌托在他下颚往上一抬,帮助咽下药丸。 而她所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她将药丸塞进他嘴里的时候,顾连筠就已经醒了,半睁着眼,朦胧不清的看着她在眼前动来动去,一张小脸上满是焦急和泪痕钹。 他抬了抬手,想去碰一碰她,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仿似被火烧一般,快要将自己焚烧殆尽。 这时,一股温温凉的液体被涂在身上,他艰难的再将眼睛打开一些,低头凝着跪坐在床,用润了碘酒的毛巾一点点在他身上轻擦。 “檬儿......银” 轻到不能再轻的虚弱嗓音,唤了她一声。 叶檬以为自己听错,手上动作一顿,怔然抬头,果真见他睁着眼,半启的薄唇证明刚才那一声并不是幻听。 “来。”他虚弱的抬起手,对她招了招,叶檬照做,跪坐着挪移到他头边,微蹲下身,以便他的手能够到脸。 “别害怕,我没事。”顾连筠柔声安慰的嗓音顿时把叶檬的泪腺激了出来,她抬起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一遍,“骗子,才不信你说的。” 她继续将碘酒抹在他身上,之后也没再管他,而他亦没有说任何话,就在她已经将他的全身都细致的抹过之后,刚想问问他有没有觉得什么异常的地方,可视线一放过去,徒然见他已经闭上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她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自己随即躺进去,动作放到最轻以防吵到了他,两只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熟睡之后的脸,直至再也抵挡不住睡意为止。 再醒来时,还未睁眼,先是感觉到一阵刺目的光线。 叶檬半睡半醒的状态中,习惯性的抬手在眼睛上揉了揉,却忽然被另一只手轻柔的覆上,拿了下来。 她缓慢将眼睁开,小猫一样卷缩着的身体,在睁眼之后,首先看到的是与自己交握的那只手,干净白皙的食指正在她手背上温柔的轻抚。 她顿了顿,才抬头看去,惺忪难睁的双眼里印入顾连筠浅笑的俊脸,她霎时双眼完全打开,惊喜的看着眼前没事人一样的男人,“你好了么?” 顾连筠单手撑在耳后,好整以暇的侧身看着怀里刚一醒来就傻乎乎发笑的小女人,唇线一勾:“嗯。” “明明昨晚上还那么烧的,我给你涂了碘酒以后也没注意你有没有出现排斥的现象。”她蹭的从床上坐起来,两只小手在他身上乱摸。 顾连筠索性将手敞开,任由她上下其手,直到她摸过胸和大腿之后,转移到额头,手背手心翻转来碰了碰,已经没有昨晚上那样灼烫,恢复了常人的体温。 她忽然泄了一口气,软软的趴在枕头上吐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就这么嗝屁了。” 他呵呵的轻笑出声,抬手在她背上拍了拍,“还不起来,都日上三竿了。” 叶檬懒懒的抬眼,看了看窗外大亮的天色,又看了看墙上指到十的时钟,昨晚上折腾到太晚,她从来没这么困过,醒了之后也在不停的打着哈欠,“管他什么时候,反正我放着假呢,谁也不能把我从被子里揪起来。” 话音一落,搁在床头矮柜上的手机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顾连筠对她努了努嘴,好笑的看着她炸毛一般蹦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每次都要被这个破铃声给吓一跳,看我不把你给换掉。”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自从转正后分去娱乐部,也跟着从社会新闻板块提升到她们小组做组长的李菲。 叶檬猛的一下咽了口口水,她并不认为和李菲的关系好到在假期也能互通电话的情况,也不认为这通电话接起之后,会听到什么发奖金的好事。 她盘腿坐在床上,死盯着屏幕上响过之后又安静下来的屏幕,不一会,又有新的来电,噼里啪啦的烟花炸开的响声听起来十分诡异。 脑子里突的蹦出昨晚乔耀之在电话里说的内容,她从没有觉得那货的话有那么真实过,继李菲之后,陆续有别的同事打过来。 “真不接?”顾连筠含笑的黑眸睨着她。 她没说话,突然捂住手机将它藏进了枕头下,捂着耳朵从床上蹦了下去,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自我催眠:“我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顾连筠笑了笑,没去管枕头下还在噼啪作响的手机,拢上浴袍后下了床。 实际上,早在前两天,他就可以丢开拐杖,扶着路过的沙发或者摆设简单的走几步,可叶檬总是不让他那么做,称是对腿伤恢复不利,非要把拐杖塞给她,而一般情况下,只要她不在,顾连筠就不会用到。 他在厨房做了两份简单的西式早餐,端出来时,正好叶檬已经洗漱好,穿着家居服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十分头痛的看着屏幕上不停跳动变换的人名。 “真是烦死了,这些人平时连条短信都不会给我发,这会全都冒出来给我打电话,什么情况啊。” 烦躁的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拉开一张椅子在顾连筠对面坐下,拿起一块土司抹果酱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什么,身子猛然钻到桌下看了看,又直起身看了看周围,最后,犹带着责怪的眼神看向顾连筠,问道:“你的拐杖呢。” “在房间。”他随口回了一句,连眼皮都没抬。 “居然不用拐杖就自己跑出来了,万一摔倒了怎么办。”她说着话,拉开椅子就要站起来。 与此同时,顾连筠递了一块抹好果酱的土司过来,她顺手接过,咬了一口,眼角余光立刻看见顾连筠调侃的笑颜。 “他们为什么打你电话。”在叶檬反应过来自己被捉弄之前,顾连筠机智的把话题岔开。 “听说乔耀之对谁的采访都不接,点名要我去。”她又咬了一口,坐下来,看了看已经去了大半的土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不不去呢,悠闲的过完这一个月再说。” “那就不要理。”他拿过桌上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果断的关了机。 而叶檬终于发现隐在心头的那股异样感是什么了,她刚才居然像只宠物一样,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食物,脑子一被岔,就忘了该做什么事了。 她羞愤的掀桌,却在瞥见顾连筠淡定如常的脸色时,打消了想法。 宠物就宠物吧,又不是第一次被他捉弄。 ******************************************************************************************************* 一个月后,顾连筠后背和腰上的伤已经好了,腿上的枪伤也已经在长出新肉之后结疤,他不愿再在家里休养,虽然每天都在书房里处理苏秘书用邮件发过来的文件,但公事上很多事,还是得由他这个总裁亲自出面,休息了一个月之后,他坚持回到公司。 这一个月间,乔耀之见激将法没有用,亲自跑到这里来闹了一场,扬言顾连筠霸着叶檬不肯放,连见一面都困难,还说丽诗苑外面已经围堵了上千名粉丝,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冲进来把这里给砸个稀巴烂。 叶檬居然相信了他说的话,跑去阳台往外面看了看,结果一个人都没有,他所说的那千名粉丝,连个影都没见到。 后来,顾连筠应对如常,半威胁半诱哄的方式把乔耀之赶了出去。 叶檬在复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采访乔耀之那货,上头还在等着她交稿子,明面上又不能催得太急。 谁都知道叶檬在公司里是由一个月的实习生转正的,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背景如何,偶尔见到她和童衣衣这种仰靠着家里的势力买下副主编的白富美在一起,都只当做是上级在对下属布置工作,实际上,她们在人前,没少演戏来掩盖叶檬真实的身份。 自从上次她拿下了顾连筠的采访,让这位上任五年来都不曾让任何一家媒体拍到侧面照的上市公司总裁,乖乖的提供正面照。 从那时候起,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叶檬的背景不简单,渐渐的,对她也客气了许多,也有人发挥过狗仔精神调查过她,却一无所获。 而这次关于采访从好莱坞归来的大明星,公司里任何一个老人都拿不下来,对方偏偏指名了要叶檬去才肯接,到这一步,还相信这个表面平凡的小女人,身后没什么本事的话,那就真的是没有脑子。 而关于这些,当事人却一如所知,她甚至担心上次没接那么多同事的电话之后,回到公司会被责怪,干脆决定在顾连筠去公司的那一天,问了乔耀之拍戏的地址,然后赶过去。 黑色的路虎在世贸广场外停下,前面水泄不通的人群把其中一家百货商城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透不过气。 叶檬坐在车里,十分受不了的翻出个白眼,“不就拍一场戏么,有必要让工作人员装作媒体泄露拍戏地点,然后引发这些人来看怪兽,乔耀之心里肯定乐死了,看见这种场景,就会狗屁的觉得自己的人气有多么的高。” “他本来就是国际知名的影星,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意外。”顾连筠取下脸上的墨镜,轻扫了一眼围在外面粉丝,转而抬手去揉她的头发:“我陪你进去?” “不要,我自己进去,你去上班吧。”她笑嘻嘻的扑上来,在他脸上啃了一口。 顾连筠好笑的把她从身上扒了下去,解开安全带后下车。 旁边的prada商场和百货商场的内部是联通的,顾连筠带着她,从prada穿行过去,走到商场外围,然后他才离开。 伫立在门口的保镖看见有人靠近,本意的过来阻拦,正要开口将人赶走,突的瞥见叶檬胸前佩戴的工作证和名字,到口的话换成了另外一句:“叶小姐,乔先生说,让我在您来了之后给您带路。” 叶檬再次被“乔先生”这个称呼恶心到,她摸了摸鼻子,跟着那位保镖走进去,眼睛四处乱瞄,而心里想的却是,费解乔姐那种*性格的人,是怎么在人前装得一本正经。 在她走进片场的时候,乔耀之刚好结束了一段戏份,正坐在椅子上让助理补妆,老远的看见门口走进来的人,兴奋的杨高手,招了招,“小裹儿,这里。” 叶檬撇撇嘴,老大不情愿的走过去,也不客气,直接在他殷勤搬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眼睛看着前面正在拍摄的男配,懒洋洋的将头靠在椅子上,死人般平板呆滞的声音:“请问,乔大明星,你在好莱坞发展的那么好,为什么会选择回国来,从电影业转到电视剧?” 乔耀之一怔,他早已将助理和工作人员都挥退,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人会听见他们的对话,可他熟络的打招呼的语言还没出口,首先被她摆了一道。 “这是干嘛呀,张口奔正事啊。”他侧过身,手肘撑在扶手上,摆出标志性的俊男脸,看着她。 叶檬对这张脸并不感兴趣,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往他身上一丢,“采访啊,我刚才说的是采访的问题,快回答。” 乔耀之稳准的接住对着鼻子飞来的本子,心想这女人还真狠,当真下得去手,他随手翻了翻,苦兮兮的垮下一张脸,“不要这样嘛,人家还没和你好好的说上两句话。” 叶檬浑身一抖,仿佛后背长虱子一样,后背猛的离开了椅背,侧过头,惊悚的看着他,“你正常说话行不行。” “我怎么就不正常了,宝贝。”他索性装到底,下唇突出做出委屈撒娇的表情。 叶檬手指乱颤的指着他,“我警告你,别对我卖萌啊,没用,今天要是拿不到你的采访稿,我就住你家去。” “好啊。”他想也没想的回答,表情十分荡漾。 叶檬才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顿时头疼的扶额,叹了一口气,“大哥,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乔耀之眼角余光瞥见有人往这边看来,立时往那个方向瞪了一眼,虽然片场里清理干净,除了叶檬以外,一个媒体记者都没放进来,但不代表他会喜欢好事多眼的工作人员。 他用手指点在叶檬的眉心,用了些力将她的头按在椅背上,“哥问你,干嘛要赶在今天交稿。” 她小脸一跨,眼看就要哭出来,“还能为什么,您老人家放话说只接我的采访,我被公司里的同时烦了好久,复工了也不敢马上回公司,你要是不乖乖的听话,回答我官方面上的问题,我,我就......”她四处看了看,再往身上摸了摸,真想从哪儿摸出一把刀来捅死他,最后什么都没捞到,她只好扮委屈,威胁道:“我哭给你看!” 话一落音,乔耀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好笑的看着她跳脚的模样,突然嗤的一声笑出来。 “小宝贝,我就喜欢看你抓狂的样子。” 神秘男人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神秘男人 叶檬被恶心得浑身不自在,顿时侧身瞪着他,水灵的大眼里,嵌着的黑色瞳仁,印进他露齿的笑脸。舒悫鹉琻 “别总这么逗我,你还是叫我小裹儿好了。”她揉了揉眼睛,仿佛刚才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刺得酸疼。 乔耀之哈哈的笑起来:“我怎么就那么喜欢看你生气和抓狂的样子呢,你是不是前世欠了我。” “少来了。”她一掌拍在他脸上,将这张逐渐往这边靠近的俊脸给挡开,“要不是看在你的身份有值得利用的地方,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别这样嘛小宝贝,你的行为好市侩啊。钹” 叶檬抖了抖,很是头疼的用眼神剜了他一眼,她对着他腿上放着的小本子努了努嘴,刚要说话,他攸的一下两手交叠,捂住重点部位,看似谨慎的盯着她,“想干嘛,用眼神调戏我这招没用。” “靠!” 她顿时扶额,太阳穴那处突突的疼,如果说世界上真有那么一个人,敢用自己荡漾的行为和语言把她气死的话,非乔耀之莫属,在他说话时,叶檬没有放过他脸上开心得仿佛看春节联欢晚会的表情,同时,她垮下的脸,好比正在数着这一年过去的倒计时银。 “还要不要采访了!”她倾身过去,从他腿上把小本子拿过来,突的一下拍在椅子扶手上。 乔耀之立即摆手求饶,“别真生气啊小姑奶奶,采访,采访,我接还不行么。” 叶檬瞟了他一眼,总算是有一点满意的地方。 她翻开小本子,手指在纸页上轻划,打算挑几个标志性的问题问过他之后就完事。 与此同时,乔耀之的女经纪人走了过来,眼神忐忑的将一叠订好的a4纸递给他。 他眸光转回,看了看那些纸,眉头徒然皱起,“这是什么?” “是改过之后的剧本,你先看看,可能会在明天安排片场拍摄。” 叶檬抬起头,无意看了那位女经纪人一眼,后者本来是在偷瞄她的,却在视线看过来的时候,有意的转开,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来的这几次,被乔耀之对待的态度,还是因为上次落水事件后,被乔耀之查出了什么,总之,这位曾经警告过她的经纪人,再见时,眼神十分飘忽,连态度也小心翼翼的忌惮着什么。 她正要说话,忽然啪的一声,乔耀之翻了几页之后,忽然将那叠剧本一样的东西砸在了地上。 没错,是用砸的,就连叶檬也没见过几次他生气时的样子,却也知道此时他的情绪正在盛怒当中。 “你告诉我,这他奶/奶/的是怎么回事,拿我当猴耍?”他的眼神直逼在经纪人脸上,过于大的怒声惹得不远处的工作人员们侧目。 “是修改过后的剧本,您也之后,我们的投资商半路换人,这位新的金主看过之间的那几场戏,觉得不满意,找了编剧修改,上次蹦极那一场,原定了是要在本周播出,但是投资商想让您在明天补拍那场戏。” “拍个屁蛋啊!我时间很闲么,电视剧的进度都去了三分之一了,给我来这出?不就一投资商么,哪冒出来的猴子,是谁请来的逗比,让我蹦极的时候倒立着绳子入水去救人,当我是国家跳水冠军呢,还是我生肖属海蛇的?他自己怎么不拍啊。” “您先别动怒,导演组也没办法啊,听说那位投资商的背景很神秘,一出手十分阔绰,直接盖过了其他零散的投资商,占据了最大的位置,本来剧本是拟定好了的,这突然修改重拍是有点为难了您,但是不拍的话,剧组会损失很大的。”经纪人生怕他不答应,一口一个您的叫得生脆,一看她也跟在乔耀之身边没多久,这关系完全不像艺人和经纪人,反而像难伺候的少爷和保姆。 “我不拍了,谁他/妈爱拍谁拍去。”乔耀之一点面子也不给,一脚把地上的剧本踢开,拉着叶檬起身。 叶檬表面上被迫,但也顺从了他的意,被他牵着手往二楼走,路过经纪人身边时,频频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她假装低头,抬手勾了勾头发,恰好挡住了经纪人的脸。 而在往楼上走的时候,她不经意的往楼下看了一眼,本来坐在机器前的导演站了起来,正向旁边的助理询问情况,也不知是听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乔耀之将她拉到二楼的休息间,空间虽小,但颇有情调,电视沙发,和酒柜吧台一样不少。 几年前,乔耀之在美国走红的时候,国外的新闻就报道过他在拍戏时的习惯和要求,这样一个临时配备好的休息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他通常会在拍过一场戏后,不满意就会重拍,而累了,会在自己的私人空间休息。 一旦他进了这个门,任何人想来打扰,都不予开门。 而这次,透明的落地窗制成的墙面,正对着楼下的片场,叶檬接过乔耀之递过来的一杯果汁,脚步往后退了退。 “你刚才像是胜利的公鸡一样耍脾气离开,我们现在站在这里,被楼下的人看见,算不算一种挑衅?” “挑衅个屁。”他一手掌在她的腰后,将她往前推了一步,“这玻璃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 “那我们不是偷窥人家么。”叶檬闻到他杯子里红酒的味道,不禁蹙眉,“你这么难伺候,居然也能红,小心剧组临时更换男主角,我看那位男配的戏份也不少,在中国的电视剧,半路更换男主的事经常会有。” “他敢!”乔耀之傲娇的仰头,屁股一抬,坐在沙发背上,一只脚垂下,悠闲自在的笑笑:“这部电视剧打的就是我的旗号,在他们觉得做周播剧和漫天的新闻报导时,就不敢得罪我,哥是谁啊,哥可是好莱坞的一线影星,十八岁出道,流年来获得三个影帝奖,中途更换男主,你看他们敢不敢。” 叶檬算了算他的年纪,啧啧道:“你现在也二十四岁了,臭脾气再这么下去,你早晚红不了多久。” “那我就在最顶峰的时候来个息影。”乔耀之不以为然的嗤一声,被化妆品修饰得更加精致的桃花眼微挑,“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粉丝哭死。” “来吧,我们来采访吧,反正你刚才发了通脾气,估计这会也没人敢来招惹你。”叶檬把喝了一半的果汁放在茶几上,拍拍手,作势从包里拿出了录音笔和小型相机。 “不要这样嘛,人家会觉得你只是为了公事才来找我的。”乔耀之一脸颓丧的失望。 叶檬无情的瞥他一眼,“本来就是。” 她在沙发上坐下,把要用的工具都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正好对面就是一张单人沙发,这样面对面采访的方式,是她最喜欢的。 而乔耀之却没跟着过来,依然靠坐在沙发背上,突然不说话了,双眼直盯着楼下。 叶檬从背立的角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迟迟不肯过来,不由催促一声:“还站着干嘛,我就随便问几个官方问题,问完就行。” 乔耀之仍旧未动,默了几秒之后,抬手举在耳边,手指微弯,招了招。 她心下狐疑,心想这货怎么连话都不说了,而刚才那个手势,分明是对她做的。 她起身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嘛?” 乔耀之往楼下一指,“你看那个男人。” 叶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楼下一处较为安静的一角,导演正在和一位看似二十出头的男人交谈。 “看什么啊,我又不认识。”她撇撇嘴,俨然兴趣不大,转身就要走回去。 乔耀之在她侧身时,刚走出两步,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攸的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往回一扯,“那个男人就是新的投资商,我只听说他把前一任投资商挤了下去,我本来不在意,不管谁投资,身份是怎样的,都跟我没关系,可这两天,他总是时不时的找我麻烦,一会改剧本,一会又加戏,完全拿我当病猫耍了,我突然很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听他说得这么煞有介事,叶檬将手从他手里轻轻挣了出来,不禁低头再往那个方向看去,本来没什么异常的感觉,多看两眼之后,发现那个男人一直都是强硬的态度,虽脸上带笑,状似在听导演说接下来的戏份,可笑意并不达眼底。 而那位导演,对这位金主的态度,十分的恭敬,为了讨好对方,稳定住资金,居然连乔耀之这种国际大腕明星都敢开刀。 她想顺势问一问,乔耀之想怎么做,毕竟他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在媒体的监视下,却在眸光一侧看过去时,见他悠闲的摆了摆手,一脸的笑意灿如桃花。 “来吧,小宝贝,我们开始正经的采访。”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明朗的表情与之前那个阴沉着脸色的男人判若两人。 她也没有多嘴问些什么,好不容易他恁主动的提起采访的事情,叶檬当然是求之不得,抓紧这个机会先把正事做了。 采访持续了一个小时才结束,叶檬只简单的做了些笔记,把重要的点都记录了下来,乔耀之说的所有话都被录了下来,她不愁交不出稿子来。 天色渐暗,叶檬正想找机会开溜,正好经纪人拿着剧本来找乔耀之,他一时被绊住了脚,没有送她,她乐得一身轻松,走出百货商场时,外面依然被许多人围住。 乔耀之的人气在中国乃至世界都相当响亮,中途换男主角的话,也只是她无聊的打趣罢了,凭着他的人气,哪怕这部剧再垃圾,也会被他给带红起来,而中途修改剧本,显然是触动了这位小爷的底线,以她从小对这人性格的了解,不闹个一星期消停不下来。 手包里的手机嗡嗡的振动起来,她头一次没有因为噼里啪啦的烟花声而头疼,为了防止自己忘性大,老是记不住更换铃声,她索性把手机挑成了振动。 电话是顾连筠打过来的,一看见来电人,她一双眼睛顿时弯成了形状姣好的弯弧,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甜蜜的接起:“顾叔叔~” “结束了?” “嗯,我刚刚才采访完出来。”听筒里传来了纸张轻轻翻动的声音,她瞥了一眼已经黑下来的天幕,随口一问:“你还在公司呢?” “再审两个文件,我就回家。”他温润的嗓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十分的沁人,叶檬干脆在路边的木质长椅上坐下来,笑嘻嘻的说:“那我现在去超市买食材,你回家之后做菜给我吃。” 纸页翻动的声音停止,电话那端的人默了一秒,才说:“好。” 她笑得越发灿烂,银铃般好听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他那一边:“我不知道要买什么才是正确的哦,看到什么就拿什么,你做给我吃。” “你买什么我就做什么。”他推开大班椅,拿了车钥匙往外走,“去哪个超市,我来接你?” “唔~”叶檬四处看了看,附近的几条街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她刚才从百货商场里出来,再响挤进去根本不可能,偏偏自己也不认路,想了想,说:“我还在世贸广场,没有离开,这里好挤啊,买到东西估计也会在路上被人给挤掉,我打车回丽诗苑,去那边的超市买好了。” 电话里脚步声一顿,继而又响了起来,“好,注意安全。” “嗯啊~待会见,顾叔叔。” 她挂了电话之后,脸上的笑意还未消退,一边把手机放回包里,一边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人群不是那么多之后,才打了一辆车离开。 一下车,她的路线直朝着小区内的超市走去,从电梯下到一楼,里面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到处都是。 她对烹饪简直一窍不通,凡是看到的,自己认为有用的食材,通通放进了购物车里,买了几盒鲜菜,一些葱,辣椒,洋葱和蒜,最后走到鲜肉区,她弯下腰,透过玻璃橱柜往里看了看,在超市的工作人员问她要买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想到顾连筠很少吃肉,便摆摆手说不要。 推着一扯的蔬菜去收银台结账,眼看都要排到自己的位置了,又返身回去,到水产区买了一条鱼。 装进袋子之后,放进车里,才觉得心里一直隐着的不自在消除了。 结完账之后,她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两只手快要提不上了,手包只能用右手的无名指勾住。 她开始往家的方向走,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辆摩托车跟着她,就在她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摩托车忽然加速,往这边撞了过来。 叶檬只来得及听见一阵风声,手上忽然一痛,她惊呼一声,抬眼看去时,自己的手包被挂在了摩托车上,骑车那人甚至转过头,挑衅的吹了声口哨。 “小偷!抓小偷!” 叶檬气急败坏的追上去,由于长时间没有锻炼,没跑多久,力气渐渐去了大半,再加上手上还提着几大包东西,没追多远,摩托车就快要从眼前消失。 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叶檬弯腰喘着气,也没注意到那辆车将摩托车拦了下来。 两分钟后,叶檬心疼的垮下脸,想给顾连筠打个电话,一摸衣服口袋,才想起手机被放在了手包里一起被抢走了,她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却在这时,一辆迈巴/赫在旁边停了下来,从车里走出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而他手上拿着的,赫然了叶檬刚才被抢的包。 “你,我,我的包?”她指了指这个男人,又指了指自己,最后目光盯死在他手上的小奈尔小包上。 男人笑了笑,将包递给她:“是你的吧,给。” 叶檬忙接过来,翻了翻里面的东西,片刻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什么都没丢。” 她抬起头,见男人正看着自己,不由摸了摸额头,尴尬的笑了笑:“里面没有多少钱的,但是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在里面,补办的话会很麻烦。” “我理解,最近世道这么乱,你一个漂亮女孩子晚上还是少出门的好。” “我平时都很早就回家了,今天跑去买食材,才晚了一点。”她放下手,小心的把手包放进购物袋里。 男人站在面前,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提在两手的东西,笑说:“刚才追摩托的时候,也没见你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怎么一个人提这么多,男朋友呢?” 她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我已经结婚了,我刚下班,没让她来接我,我就自己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男人矮下身,作势要去接她手上的重物,“我来帮你提吧,一个女孩子提这么不好走路。” 叶檬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推拒道:“不用了,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刚才帮我追小偷已经很感激了。” 况且,你丫谁啊!我和你很熟么!凭毛线要你帮我提东西! 她脸上堆着笑,十分熟练的用眼神往某个方向一点:“我家就在那边,再走走就到了。”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还挺远的,我昨天从那里走过的时候,有两盏灯不是坏了么。” “你怎么知道?”她顿时转头,用一种“难道你也住这里”的眼神看着他。 “我昨天来看朋友,刚好就路过那里,现在也没修好吧。”男人笑说,低头把她右手的购物袋接了过来,“别推辞了,我向来怜香惜玉,怎么会忍心你一个女孩子提这么重的东西走没有光亮的地方,如果你防备我,我最多把你送到门口就离开。”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头痛的挠了挠头,人家都已经那么说了,再拒绝的话反而矫情,只好答应:“好吧,麻烦你了。” 男人摇摇头,与她并肩往小区里走去。 叶檬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路,忽然发现了什么,转头礼貌的笑看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亦在同时侧头看来,足够俊帅的脸上满是笑意,唇角上弯的弧度尽是友善。 他说:“凌,凌宇。” 辉才投资公司,总裁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辉才投资公司,总裁 他亦在同时侧头看来,足够俊帅的脸上满是笑意,唇角上弯的弧度尽是友善。舒悫鹉琻 他说:“凌,凌宇。” 叶檬募的一怔,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不由抬头不礼貌的多看了他两眼,瞟见那细致的眉宇和脸型,竟与今天在片场上看见的与导演交谈的投资商有几分相像,再细看之下,这分明就是一个人。 凌宇丝毫没有因为她直接打量的眼神而生气,反而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她,说:“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投资方面的事情可以找我。” 叶檬接过,名片上用鎏金字体烫上去几行字钽。 ——辉才投资公司,董事长,凌宇。 “你是最近投资乔耀之那部戏的投资商?” 凌宇一怔,侧眸轻笑,“你看到了?抉” 叶檬点点头,觉得这张名片可能会有用,随手将它收进了香奈儿小包里,“我今天去了片场,在那里听过一些你的事情。” 不知怎的,她忽然对这个人友好不起来,大概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在首先听过乔耀之的控诉之后,只能把眼前这人归纳为有手段挤开竞争者的土豪。 “是么,听说剧组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电视剧开拍以来,就没让哪家媒体拍到过片场,偶尔占据头条的几张照片,也只是从远处照下的。”他脸上浮现一丝兴味的笑,“你能用记者的身份直接进去,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记者?”她脱口问出,瞬间又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工作证,顿时了然,不好意思的对始终一脸笑意的凌宇说:“其实,我和男主角乔耀之从小就是朋友,刚好公司安排我采访他。” “那就难怪了。”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两人刚好走到没有路灯的那条小径,叶檬抬头看了看,路灯还是没有修好,她提着东西,小心的迈过地上易踩到的石子,步伐不由得放慢。 “冷吧?”凌宇忽然说,看见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抱肩的模样,抬手就要脱去身上的外套,叶檬察觉到他的意图,没有细想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怎么会对她这么照顾,忙摆手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觉得有些黑,不是冷。” 她的手,情急之下按在他已经把外套脱至肩膀的手,两人俱是一怔,叶檬在短暂的停顿之后,攸的把手收回,尴尬的放在颈间抚了抚。 因此,才没有注意到,在她的手撤离开时,凌宇垂下手时,视线往手上被她碰到过的地方放了两眼,眼中的笑意更深。 再往前走了几步,叶檬指着前面的公寓说:“我到了,这就是我家。” 公寓里的灯光大亮,她猜想是顾连筠已经回来了,脸上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实的笑脸,那种只有在热恋时才会流露的既羞涩又娇嗔的神态,在转眸看像凌宇时,也无法收敛,“刚才谢谢你了。” “不客气。”凌宇盯着她打量了几秒,在她侧眸过来时,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微笑,将手上提着的购物袋递给她,“快进去吧,你老公在里面等你呢。” “嗯!”她笑着接过,又道了几声谢,直到他转身离开,才脚步轻快的走进家门。 门一开,她先是把两手的东西都放在玄关,又蹲下身去解鞋子上的金属扣,嫩白的双脚踩进平时惯穿的毛绒拖鞋。 客厅里隐隐有声音传来,她一眼看见顾连筠站在阳台上讲电话,严肃而内敛的神态,似乎是在谈公事,微敞开的阳台门有风漏进来,拂动两边的窗帘轻轻起舞。 她直接走过去,推开阳台门,扑进他的怀里,却没立即说话,乖巧的在他怀里抬起头,麋鹿般澄澈的双眼盯着他。 顾连筠早在她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简短的听完电话那端的汇报,再重点的嘱咐了几句,才结束了通话。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将手机搁在身侧的茶几上,拥紧她的肩带进怀里。 一提到这个,叶檬本着撒娇的小女人心态,十分娇滴滴的把嘴往下一扁:“顾叔叔,我刚刚在超市门口被抢劫了。” 他挑眉:“什么东西丢了?” 叶檬摇摇头,双手拥紧了他的腰,“什么都没丢,有人帮我追了回来。” 他往玄关处瞥了一眼,两大袋的购物袋,黑眸转回时,凝在她比白羊还要纯洁无辜的小眼神上,攸的勾唇:“那人帮你追回了丢失的物品,你就答应让人送你回家?” “呃?”她顿的睁大眼,用眼神询问“你怎么知道的”,而他却故意没看懂她传递过来的信息,感觉到腰间一紧时,他的沉嗓噙着质问的“嗯”声在头顶响起来。 她又往阳台外看了看,从这个位置,正好看见刚才她和凌宇所站立的那盏路灯下,顿时了然。 “人家也是好心嘛,还问我为什么提这么多东西也没有男朋友来接,非要送我到家门口才肯走。”她得瑟的小眼神在他身上乱瞟,急切而红果果的挑衅着他,看吧,我也是有人追的。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结婚了啊。”她嘻嘻的一笑,赖皮的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 顾连筠轻笑一声,无奈的把她的头按了下去,拥着她从阳台走回客厅,再走到玄关处把购物袋拿了起来,翻看了里面的食材,不由又是一声轻叹:“你买这么多青菜,是准备吃多久?” “能吃多久吃多久嘛,你不是不吃肉的么。”叶檬趴在沙发上,在包里一阵翻找,根本没有抬头去看他,而在自己的观念里,从来就没有蔬菜放久了会不新鲜的观念,只要能吃就行。 忽然,她翻找的动作一顿,很郑重的抬头看着将食材提进厨房的顾连筠,追上去提醒道:“里面有条鱼哦,我一定要吃的,你可以做好之后,只吃青菜,然后看着我吃。” 顾连筠一手将她挡在厨房外面,“别进来,你会把厨房炸了的。” 她嘟起小嘴,尽量忽略之前两次被自己弄成战场的厨房的记忆,偷偷的往里面瞥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了欧式厨房高大上的视觉,她吐舌笑了笑:“不进就不进嘛,刚好我要写稿子,你做完了叫我。” 她扑上去,两只瓜子捧起他的脸,仗着他两手都没有空闲,吧唧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嘻嘻的走开。 拿了录音笔和笔记走进书房,她本来是想用顾连筠的电脑,又想起之前打开他电脑,一啪啦的带锁文件,遂傲娇的撇了瞥嘴,眼睛四处看了看,注意到之前被自己弃在沙发上没管的笔记本。 试着按下开机键,当按钮上出现光亮的视线,她简直觉得整个人如沐春风,有种突如其来的意外喜悦占据了全身心。 当然,她并不觉得这台电脑能强悍得在被顾连筠亲手黑了之后,还能自动的满buff复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又偷偷的把电脑还原了。 电脑里所有的聊天软件都被他给删除了,叶檬从敞开的书房门往外看去一眼,并没进厨房里,却还是看见了假想敌般,傲娇的哼了哼。 顾连筠把购物袋里的食材分门别类的拿出来放进冰箱里,首先料理她特意叮嘱过的那条鱼。 他娴熟的把鱼放在砧板上,用刀背敲晕之后,动作利索的刮鳞片,为了方便吃,还有心的将鱼片好。 平时在他做菜时总是围在身边打转的小女人没有进来捣乱,他反而觉得不自在了,外面也没有一点声响,他走出去看了一眼,正对着书房门口,看见里面趴在沙发上,两眼盯着屏幕,手指正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的叶檬,空气里隐约传来了乔耀之的声音,从录音笔里放出来之后,听上去不是那么真切。 隔在茶几上的香奈儿小包内有声音传来,他瞥了一眼,对那串哪怕听过很多遍,也还是不习惯的噼啪声蹙了蹙眉。 下一秒,听见声音的叶檬从书房里跑了出来,看见站在客厅里的顾连筠,随口问道:“顾叔叔,鱼做好了么?” 他不语,蹙起的眉头看着她赤着的双脚,无声的用眼神警告。 叶檬立即从地上跳到沙发上,“知道了嘛,我下次一定穿鞋。” 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见屏幕上亮起童衣衣的号码,猫着胆子,在顾连筠的盯视下,接起时,就匆匆的跑进书房里。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顾连筠早已经拿她没有办法,总爱在家里光着脚的习惯,她怎么也改不了,偏偏他又不愿意顺着她这个臭毛病,只是提醒过多次,她仍是不肯听,保证过的下次,绝对还会再犯。 他轻叹口气,走到茶几边,将她随手翻乱又没有还原的包收拾好,散落在外的东西一一放回包里。 突的,他动作一顿,手边刚好放着一张陌生的名片。 当看见上面的公司名字和董事长时,黑眸募的一沉。 刚才虽然在阳台看见了送叶檬回来的那人,却是由于夜晚光线太暗,那人又有意站在背光的角度,才会看不真切那张脸,他将名片拿起,再细看了两眼,眸中无声的闪过某种异样的情绪,紧抿的薄唇微微上扬,仿似透过一张名片便把对方了解得了如指掌。 片刻后,他将名片放回包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半小时后。 正在书房里忙碌的叶檬才写完一半的稿子,冥思苦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写什么来做过渡句,总是敲下一行字,不满意又删除,满脑子都是乔耀之那货的声音。 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并不那么乖巧,偶尔还故意的插进几句俏皮话,而那些当时她并不在意,且用眼神警告过的话,在经过反复回放之后,莫名的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小裹儿,哥刚才对经纪人发脾气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有没有郭敬明损人的水准,如果你说有,哥明天就开始出书,怎么样? ——唉唉,你知道么,外面那种威亚,我在美国拍电影的时候吊过很多次,你都不问问我有没有出现过危险,不好奇? ——我说小宝贝,别那么死板嘛,我好不习惯你用记者的身份和我对话,会让我感觉和你的距离好远,我们来说说其他的吧,晚上你想吃什么? ——啊~吐艳,又打我,我乖乖接受采访就是了,反正你回家也会听录音笔里我的声音,千万别迷恋上我啊,你这种有夫之妇我一丢丢的兴趣都没有。 “啊啊啊!!烦死了!!!” 她一头砸在键盘上,额头磕在早已被自己的手指暖过之后的按键上,突突的疼。 她两手插进头发里,重重的拧了一把,声音从沙发里被隔了一层吼出来:“真尼玛烦死了,写来写去还是不满意。” 忽然,耳边乔耀之的声音停止了,她偷偷侧过头,透过头发丝看向外面,光亮暗了许多,再看了看,这不是两条腿么。 “还想继续趴着,不起来?”顾连筠一进来就看见她这副抓狂的摸样,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的一下把她从沙发上捞了起来。 叶檬浑身软软的,很喜欢靠着他的感觉,在起身时,瞥见屏幕上被自己的额头砸出来的一大片空格,小嘴顿时往下一扁,十分委屈的仰起头,“我怎么都写不出来嘛。” “写不出来就吃完饭再写。”他将她抱起,再放回沙发上,蹲下身正要给她穿鞋子。 一听见吃,叶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撒开腿丫子就要往外跑,身后立即传来一声呵斥:“叶檬!” 她脚步顿住,身后感觉有火焰在逼近,她保持着奔跑的动作生生的停了下来,机械的将头转回,看向顾连筠已然动怒前兆的黑脸。 “回来把鞋子穿好。” 她软趴趴的哦了一声,怏怏的低着头,走回去听话的将脚伸进拖鞋里,抬眸委屈的看着他,“现在好了吧。” “说你多少次你才肯听。”他轻叹一口气,心下始终不忍真的对她发气,仅是象征性的说了两句,随后揽着她的腰走出去。 桌上摆着她喜欢吃的酸菜鱼,和几道连油腥都不怎么见到的青菜。 叶檬有种错觉,那些菜里的油都自己跳到了酸菜鱼里,她嫌弃的把青菜往顾连筠的那边移,脸上堆出比花开还要灿烂的笑来:“顾叔叔,多吃青菜,有营养,对身体又好。” 顾连筠没理她,任由她将所有的菜都往他面前堆,然后贼兮兮的将装有酸菜鱼的白瓷汤碗往自己的面前拉了一点。 他眼皮都没抬,当着她的面将筷子伸进汤碗里,夹了一筷鱼放进碗里,假装没看见叶檬突然静止了的动作,和瞠目结舌的小脸。 须臾,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是不吃肉的么?” “鱼不算。”他把刺挑了出来,放进她碗里,在叶檬觉得原来他是细心的为了她才夹鱼的,咂咂嘴,正要将鱼送进嘴里,突然见他又夹了一筷...... 叶檬筷子上的鱼哧溜一下从空隙里钻了出去,她这下彻底的不淡定了,神情悲哀的放下筷子,用一种悲天悯人又十分理解的眼神看着他,“顾叔叔,不要勉强嘛,你明明不能吃太辣的东西。” 他不以为然的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我觉得,娶了你,才是我最勉强的事情。” 叶檬更加不淡定了,筷子在桌上戳得咚咚响,“吃,吃,辣不死你!” 他轻笑一声,并未抬眸的容颜惑人心蛊,唇边的笑意越放越大。 你被当做草泥马被人类观看试试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你被当做草泥马被人类观看试试 吃饱喝足之后,叶檬看着满桌的狼藉,心里琢磨着他都已经做了菜了,自己是不是该洗碗呢,但是又觉得好脏好不情愿,她忽然哎呀一声,捂着肚子仰躺在椅子上:“我好像吃撑了,动不了了。舒悫鹉琻” 顾连筠睨了她一眼,没有直接拆穿,而是做了一个令她更难堪的举动。 他站起身,动作优雅的将碗收好,走去了厨房,不一会,里面有水声和碗碟碰撞的声音传出来。 叶檬还保持着手捂肚子的动作,这一个月来养尊处优,好吃懒做下来,肚子上真的生了一圈肥肉,她低头看了一眼,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快要临盆了。 顾连筠这么一来,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假装斟酌了再三,然后将桌上的剩菜收进冰箱里,猫着腰跑进厨房,一眼看见水槽边戴着塑料手套洗碗的顾连筠,她轻脚走过去,在相隔一步之遥的时候,想要从身后抱住他钽。 “别调皮,我手上有泡沫。”只是她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落在他腰上,他仿佛后脑勺长眼睛一样察觉到了她的举动。 叶檬撇撇嘴,死皮赖脸的揽住了他的腰,“我才不管,反正身上穿的是你的衣服。” 她将脑袋钻进他腋下,在他配合的将手向上抬的时候,厚脸皮的将脸送到他眼底,笑嘻嘻的说:“反正我都穿习惯了,你也不能强制我脱掉不是么。抉” 他低头睨她一眼,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小女人身上穿了他白色的衬衫而悸动,这些日子以来,自从她发现穿衬衫比自己的卡通睡衣舒服,而且还刚好能把屁股遮住,她简直变本加厉的延续了这个癖好,一回到家就换上他的衣服,下身也不知道穿条裤子来遮掩,成天露两条小腿在家里走来走去。 “哎呀呀,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叶檬咋咋呼呼的叫开来,“我看见了哦,你鄙视我了,难道你不觉得我这么穿很性感么,不觉得么!” “还真不觉得。”他脸不红心不跳,对她的评价好像只是在说一直白馒头。 叶檬顿时就弱弱的火的,小报复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嘴上恨恨的不饶人,“我叫你平板,我叫你鄙视,我叫你觉得我不性感,你个死木头。” 顾连筠将清洗第二次的碗分类放进碗柜里,取了手套之后,回身一把将她搂紧,娇小的身子在他翻转之后,轻巧的被向上提起。 他闲闲的勾唇,瞥见她眼中的呆滞和还为反应过来的小脸,轻言:“你刚才的话,我能不能理解成是暗示?” “暗示什么?”她脑子放空,仿似重复一样的问了他,而回应的,却是他已然落下的吻。 叶檬顿时瞪大了眼,直视他近在咫尺的纤长睫毛,忽然就觉得自己这只小白羊自动的跳进了大灰狼的怀抱里,而且刚才还好死不死的挑衅了人家。 她心里哀嚎不止,呆愣了好一会之后,唇上已然一片湿热,而停在他腰间的手终于有了反应,突的对准他的腰狠狠的掐了一把。 顾连筠皱眉,顿时放开了她,低头扫一眼还被她揪在手里的肉,“你还真下得去手。” 她嘿嘿的笑,抬手在额头上抓了一把,“那什么,我还有一半的稿子没写完了,小的先告退了。” 她边说,边往后退,话音一落时,已经退到了门口,咻的闪身出了厨房。 而身后,顾连筠站在原地,两手插在裤袋里,狭长的眉眼微挑,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叶檬一奔到书房,立马将笔记本抱在腿上,假装忙碌起来,假装没有看见走进来的顾连筠,再假装没有看到直接绕过沙发上的她,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的顾连筠。 十分钟后,叶檬终于被房间里只余键盘敲击的声音给憋闷了,她将刚写好的几段字保存好,抬起头,十分委屈的看着坐在液晶电脑前,闲适从容处理公事的顾连筠。 心想,凭毛线就她一人心里紧张,凭毛线人家屁事没有,凭毛线她兜着情绪在工作,又凭毛线他能那么淡定。 这些想法在心里转了一圈之后,她不淡定的怒了,却在发怒之前,摆出一张招牌式委屈无辜的脸来。 “这个周末有没有空?” “嘎?”叶檬微张的嘴唇正欲出口的话,被他突然出声给打断,怔怔的化作一个白痴般的单音节。 顾连筠抬头,又问了一遍:“周末,有没有空?” 她这才仿佛听见了声音,刚才那么短暂的几秒,好像放空一般,把自己的脑子送去给高僧开了光,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敢情这是要提出约会呢。 其实说起来,从认识到在一起之后,顾连筠从来都没有主动提起过约会的事情,她也矜持的端着揣着,不好意思主动的说出来,现在经他这么哪怕只是随口的询问,也高兴得心花乱放。 不过,她面上仍然保持着无辜的神色,羞涩的点了头,“有啊,我有啊。” 而下一句话,将她所有的期待和小女人涩然的心思给泼了一盆冷水。 “周末我要去山上的度假山庄和合作商谈生意,带你一起去。” “噼啪!噼啪!” 她两只爪子骤然按在键盘上,一下下重重的用手指砸击,泄愤一样的弄出很大的声响。 “你谈生意干嘛要我和你一起去,找苏秘书陪着好了。” 顾连筠眼尾一弯,好整以暇的问:“怎么,不想去?” 她手上动作一停,攸的抬头看去,咬牙切齿般皮笑肉不笑,“去啊,当然去。” 嘁,还以为是单独约会呢,干嘛要把话问得那么暧昧又含糊不清,很容易叫人乱想的好不好,成天就知道顾公事,好像j.e没了他就会嗝屁一样。 叶檬不再说话,负气一样抱着笔记本转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手指咚咚的在键盘上敲个不停。 奇怪,怎么突然间思路这么清晰了,想写什么就能写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将稿子写好,存档之后,连同今天给乔耀之拍的几张正面照,一起发去了童衣衣的邮箱。 她关了机,回身看了一眼还没结束的顾连筠,晚上十二点,已经是很晚的时间,她在忙完之后,睡意仿似被按了开关一样聚拢过来,她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浑身懒散得不想动,干脆趴在沙发上,打算缓一缓再回房间。 可这么躺着,实在是太舒服了,没多久她已经睡着。 睡梦中,感觉有人碰到了自己的身体,后背失去了沙发柔软的触觉,她有些不习惯,嘴里呢喃了一声,很快,又找到了新的温暖,她靠过去之后,抱着再也不肯撒手。 第二天一早,叶檬醒来的时候,顾连筠已经走了,才恍然想起自己半梦半醒间好像被叫醒过一次,然后又躺下来继续睡。 这么一睁眼,瞥见墙上已经指到八点的时钟,顿时吓得从床上坐起来,“妈呀”的哀嚎一声,冲进了浴室了。 匆匆的赶到公司之后,叶檬嘴里不雅观的叼着一根油条,和往前一样跑到电梯前和大家一起等。 而在她过去之前,分明看见这些人在谈论着什么,因为她一靠近,全部都极有默契的止了声,她并没在意,还因为不小心撞到了别人,连连说对不起。 身旁立即有超过三个声音,在友好的回应她“没关系”。 她动作呆滞了一秒,险些以为自己听错,抬头看去时,竟见电梯前所有等待的同事都对她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而刚才被她撞到的其中一位女同事,若是放在以往,早就语气中夹枪带棒的讽刺了,怎么可能还这么大度。 她终于觉得不对劲了,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些人,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正常啊,她一没整容,二没隆胸,只不过是休假了一个月,怎么这些平时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前辈们都这么客气,客气得让她后背直冒冷汗。 梯门开启,叶檬脚步踌躇了一下,平时挤电梯的时候,她为了不被挤到最里侧,往往是最后一个走进去的,而今天,这些同事却一个没动,反而一个个神经质的笑看着她。 “小檬啊,你先进去吧,待会超重了就进不了了。” “对啊,你看你还吃着早餐,待会我们一定不碰着你,免得豆浆撒在身上了。” “就是就是,你看师哥师姐平时也没怎么照顾你,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我们都是因为上班太赶了才会那样。” 哪样?把她推到人群的最后面,在她一脚跨进去的时候,电梯就开始死命的滴滴叫,然后被这些所谓的“师哥师姐”给赶出去,还是总是嫌弃她早上吃豆浆油条,把电梯里弄得一股味道,总是三言两语的讥讽。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特么的怎么全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完全不适应,通常有人前后差别这么大,她只会觉得有阴谋。 可是,面前这么多张脸,哪里看得出什么阴谋阳谋的,甚至还有一个男同事站在电梯口,手按在开关按键上,仿佛遭遇海啸一般,紧张的声音透过人群,向她吼来:“小檬,快上电梯!要关了!” 她浑身一激灵,浑身被鸡皮疙瘩爬满,嘴一张,油条从嘴里掉了出去,以为会落在地上,竟在中途被人眼疾手快的接住,她不淡定了,真的不淡定了。 “哥哥姐姐们,你们到底怎么了,正常一点好不好。”别特么的像对待皇后一样对待我啊,我特么的不感觉受宠若惊,只觉得惊悚,特尼玛的惊悚啊! “哎呀,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们作为前辈,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不知从哪里伸出来一只手,抵在她腰后,轻轻的推搡着她进了电梯。 然后,这些同事真的没一个靠近她,给她留了足足能站下三个人的空间,而他们,笑盈盈的看着她。 叶檬低头扶额,瞬间感觉自己是一只正在被人类参观的草泥马。 在被同事一路的注目礼下,叶檬终于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尽量忽略四周对她投来的视线。 刚一坐下,身侧忽然探出一个脑袋,“小檬,我真没想到你的身份背景那么强,好帅啊,真是深藏不露呢。” 正对着她眼冒星星的女人名叫玲玲,是她转正之后交到的一个朋友,因为两人都是刚从实习生转正的,所以惺惺相惜的走到了一起,叶檬凑过头去,压低了声音问:“一大早的,这些人都是抽的什么疯?” “什么什么疯?” “就是看我的眼神啊,好像看英国女王一样尊敬,连对方的方式也和平时那种用鼻孔看人的态度不一样了。”叶檬抬起手,遮在嘴角,尽量把声音压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 玲玲一挥手:“能一样么,原来你不光是个白富美,而且还是阔太太,平时都藏着掖着,这会儿大家都知道了,谁还敢对你不尊敬。” 叶檬听得云里雾里,还是不明白:“什么白富美,什么阔太太,你说我?”她用手指着自己,不经意间提高的声音引得旁边的同事侧目,对她微笑,她顿时吓得低下头去,低吼道:“是在说我?我怎么了?” “没错啊,是在说你。”玲玲的星星眼还没散去,反而又愈加严重的趋势,“我就说你不简单吧,今天早上出的头条简直是把我们吓了一条。” “头条?”叶檬总算是察觉到了什么,脚一蹬,戳下电脑主机的开关,反正在玲玲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既然是头条,打开360就能看到。 而就在屏幕上显示正在开机的字样时,座机的内线响了起来,顿时几十双眼睛刷刷的看向这边。 叶檬顶着压力,颤着手把电话接起来,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的情况下,“喂”声显得异常清晰。 “叶子啊,看了今天的头条了么,我整个人都兴奋了,啊哈哈,是不是觉得同事对你的待遇不一样了?” “兴奋个屁啊,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叶檬在心里怒吼了一声,你被当个草泥马被人观赏看看,还能笑得出来不,“童衣衣,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 “哎呀哎呀,冤枉,这次我可什么都没干。”一顿,嘿嘿笑着补充:“也就是小小的推波助澜了一下。” “还小小的推波助澜,小心我给莫琛哥那告你一状,说你副主编的位置是买来的。” “告吧告吧,夏总裁反正是你姐夫,新闻都已经出来了,你能咬我不成。”童衣衣的笑声坚持穿透了话筒,尖利的传了出来。 叶檬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叉腰就吼:“你才姐夫,你全家都姐夫。” 吼完之后,她不经意的抬头,才发现所有人都朝着她的方向,表情各异,她顿时咬唇,终于发现自己在气怒的状态下,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而电话里,挑起她怒气的童衣衣幸灾乐祸的说了声“到我办公室来”,就挂了电话。 她怔怔的放下电话,盯着同事各异的眼光出了办公室,半掩的门口传来了议论声,清晰的落进了她耳里。 “原来如此啊,她和童主编的关系都这么好,难怪休一个月的假都能批下来。” “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身份,我还奇怪一个新人怎么能连续拿下顾连筠和乔耀之这两个大人物的采访,敢情人家的身份不简单呢。” “嘘,小声点吧,被听见就不好了,也不知道我以前有没有得罪过她。” 叶檬站在走廊里,整个人从头发丝开始,石化了。 身份曝光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身份曝光 叶檬站在走廊里,整个人从头发丝开始,石化了。舒悫鹉琻 强烈的不祥预感充斥在体腔之内,心脏之外,只需要一个引火就能瞬间将她引爆。 而她总算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脾气暴躁的推开了童衣衣的办公室门,却见那货两腿缩在大班椅里,手里抱着一袋薯片,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脑屏幕。 就在她进去时,童衣衣划拉鼠标的手一停,从电脑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光亮闪着的兔牙仿似武器一样射了出去,“哎呀,你来了啊。” “不是你叫我来的么,童副主编。”最后的四个字,叶檬咬牙切齿的,一字字发音非常的清楚且重钽。 “还说什么小小的推波助澜了一把,我整个早上都在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慢悠悠的往办公桌前走,两手交叠在胸前,指关节被相互按压发出骨骼摩擦的声响,暗示已经有很久没有动过手了。 童衣衣心里一哽,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在叶檬杀气腾腾的走过来时,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乖乖俯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先别生气,您过目。” 叶檬也不客气,拉开椅子坐下,将屏幕上打开的新闻拉到最顶,看到标题时,整个人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抉。 ——表面清纯平凡的女记者,幕后惊人的身份背景。 接着,一张大图占据了半张屏幕的位置,是她和顾连筠在小区内散步的画面,那时候的顾连筠经过调养之后,已经能自己走路,只不过步子迈得较缓,时不时的需要她扶上一把,两人间闲适的模样,仿佛是在饭后悠闲散步的小夫妻。 而关于她和顾连筠这位轰动a市商业巨头,j.e总裁,竟然是夫妻关系。 她接着往下看,下半篇报导她和乔耀之友人的关系,以及她去片场探班,被乔耀之悉心的照顾,照片拍的距离虽然远,也将她的脸拍得很不正切,但从画面上来看,她和乔耀之坐在休息点的躺椅上,那种相视一笑的默契,的确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画面一转,是她和乔耀之在酒店的露天宾馆吃饭的照片,一个小时后,她坐在乔耀之的车上,被送回家。 这些照片中,除了她和顾连筠的那一张正脸比较清晰以外,其他都是从远处取景,但有了第一张的铺垫,不难看出之后照片上的女主人公是同一个人。 而从照片拍摄的角度来看,记者分明是偷偷的跟踪潜伏,才拍下了这些所谓揭秘她真实身份的“证据”。 越看到最后,她心里越不好受,干脆点到最后一页,从后面开始看,找了一圈下来,除了报导出她和顾连筠的夫妻关系,以及和乔耀之的友人关系之外,关于她的身世,居然没有一句描写到。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童衣衣凑过一颗脑袋来,嘴巴里薯片的声音被咬得咯吱响。 叶檬的手从鼠标上离开,双手环抱在胸前,面对着童衣衣,无声的用眼神逼问。 “别这么看着我嘛。”童衣衣缩了缩脖子,好像一个做了坏事之后,被当场抓包的人,她把薯片往前一送,“要不要吃?” 叶檬低头扫了一眼,视线迅速转回到童衣衣脸上,眉毛快要挑高到额头的位置。 “好嘛,我招,其实这些照片是你家老公同意放出来的?” “我老公?顾连筠?”叶檬松开手,撑在大班椅的扶手上,不这样做的话,她会怀疑下一秒连椅带人给自己掀翻在地。 “当然是他,要不你以为哪家媒体敢挖他的事情。”童衣衣拍拍手,一屁股坐在桌上,两条腿闲闲的在空中晃荡,说出来的事仿佛只是在谈论某件衣服的款式,“其实你在第一次去乔耀之的片场探班的时候就被蹲点的狗仔拍到了,从那时候起,就瞄上了你,也拍了许多你和乔耀之在一起的照片,包括落水被他救起,亲自抱进休息室的画面。” “那些狗仔进不了拍摄的片场,就在那附近的高楼拍的照片,那种亲密的程度呀,啧啧,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你们两是情侣。” “我收到消息,有一家媒体打算曝光你和乔耀之的地下恋情,而今天早上,我接到你家顾boss的电话和邮件,让我赶在不良报社前把消息放出来。” 叶檬听得云里雾里,唯一弄清楚的事情,就是顾连筠存心不让她以后在公司里的日子好过了,凭他的能力,想要毁了一家媒体报社,只不过是勾勾手的事情,可他却用这种方式,将她的身份揭露了出来,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通篇看下来,关于她父母的身份,一句都没有提到。 童衣衣看了看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到口又吞了回去。 叶檬不经意间,恰好瞥见她这个表情,问道:“还有什么事?” “其实吧,也没什么大事。”童衣衣嘿嘿的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她搁在键盘旁边的手机,“你是不是把手机给调成静音了。” 叶檬低头看了一眼,屏幕正在发亮,她早上起床的时候,关闹钟时不小心按到了静音键,连电话进来都发现。 而就在她将手机拿起来的时候,来电又结束了,她翻开通讯录,竟然有十五通的未接来电,而且全是乔耀之打来的。 她眼一瞪,假装没看到,将手机调回到正常。 不用回电话,也知道乔耀之想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好端端的,莫名躺枪,而且还是男二号,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好莱坞大爷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打电话过来骂一通。 她简直是庆幸今天早上对手机的*行为,才免去了耳朵遭遇一番轰炸。 “顾连筠,我家老公,他真的就只给了你这几张照片?”叶檬把手机放回桌上,抬头问。 童衣衣很是理所当然的点头:“就这三张啊,这么爆炸的新闻,已经足够占据好几天的头条了。” 叶檬不屑的嗤一声,“我才不管头条不头条呢,真的就没再给你其他的照片了?” “都说了没有了,还想看其他的,可以找你家老公要啊。”童衣衣被问得烦了,语气渐渐不耐起来。 “那好吧,没有就没有。”叶檬站起身来,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你就打算这么出去了?”童衣衣唉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怕同事用看草泥马的眼光看你了?” 她动作一止,顿在原地两秒,然后哭丧着一张脸转过头来,十分哀戚的扁下嘴,做出一副可怜样,“其实,人家真的不想出去。” 再被那么多人用眼神强上一次,她会抓狂的,就算不抓狂,也无法忍受那些人是不是往这边看来时,微微笑着的脸,她会觉得自己正在拍一部不真实的鬼片。 童衣衣哈哈大笑两声:“那就别出去,等外面的人议论完了再说。” “能完的了么。”叶檬哀嚎一声,趴在沙发上不肯动弹。 ******************************************************************************************************* 同一时间,某酒店的贵宾包厢内。 楚承涣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听坐在对面的酒店经理还未休止的话。 “楚先生,您这么忙,能够抽空亲自见我一面,实在是感激不已,我们酒店无论是从装修还是设施来看,在a市都是数一数二的,如果您最后决定要入股,整个董事会都会非常的欢迎您。” “我也知道,您现在并未拿下主意,除了我们酒店以外,还有其他两家想要争得您入股加盟,想必您已经把三家酒店都看完了,不知对哪家最为满意呢?” “啊,其实我也是问问,您也知道,在商场上,难免想要知道对手的情况,但不管怎么说,您从一个月前,通过媒体放出消息,要用一亿的资金入股a市最好的酒店,我不敢夸自己的酒店有多么好,但是每个季度的客流量和顶级厨师做出来的菜,这些年好歹也打出了名气,我不能左右您的思想,这只是在给你提供资料罢了。” 楚承涣只是听,并未言语,表现得兴趣不大。 经理常年在这一行中摸爬滚打,练得一身看眼色的本事,说了这么多之后,面前这位大金主也无动于衷,他生怕会把这尊金佛给送走。 “您尝尝这款从法国进口的香槟,入口香甜,带了果味。”桌上有一瓶开过的香槟,他拿起来,倾身要去给楚承涣杯中续酒。 而楚承涣却将酒杯往旁边一侧,缓缓送至嘴边,轻啜了一口,掩住了唇角勾起的一丝轻蔑。 他只不过是随便进一家酒店来吃饭而已,总经理居然会亲自给他上菜,然后就坐在对面不走了,将自己的酒店夸得天花乱坠。 他的确是打算入股一家酒店,回国之后,他从家里接手了几家酒店之外,偶尔也会找有潜力的酒店入股加盟,做股东之一。 可这家酒店,若不是内部出现了资金亏空,又怎么会在听说他来用餐之后,高层领导像闻到金钱味道的狗一样凑了过来。 那经理被当场甩了个无形的耳光,面子上自然是挂不住,他讪讪的坐回座位上,对一旁的服务生使了个眼色。 “楚先生,您尝尝我们酒店的特色菜,保证会满意。”待服务生夹了一道菜放进楚承涣碗里时,经理殷勤的说。 楚承涣冷漠不应,充耳不闻的拿出手机,习惯性的划开网页,当看到某一则新闻时,他神色顿时僵住。 须臾,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泄愤一般把杯子砸在桌上,极重的力道在杯底落下时,被砸成一滩碎片。 然后,他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包厢。 ——表面清纯平凡的女记者,幕后惊人的身份背景。 呵,还真是迫不及待,最近他实在是太闲了,放松了自己也放松了别人,原来是打算休养一段时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光明正大的与抢夺了他心爱之人的男人公平竞争,到那时,叶檬若还是不选择他,才会彻底的死心。 但绝不是现在,有时候,他真的很厌烦媒体,抓到一点资料或是拍到某一张照片,就捕风捉影,夸大其词,这也就是他为什么选择在酒店业发展,而绝不涉足娱乐圈或媒体行业的原因。 而刚才那则新闻上的内容,偏偏又是事实,他无从辩驳,内心却更加不甘。 从电梯下到一楼,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寒着的一张俊脸让周围路过的人没一个敢靠近,只是好奇的用眼神偷偷觑两眼这个满脸寒霜,却帅得一身贵气的男人。 走过一楼大厅中的喷池,他仰着头,往外面走,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到了某一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靠落地窗的那处位置,正坐着一个男人,手中端着咖啡杯,轻轻的晃,并不喝,身上浅蓝色的衬衫搭配休闲裤,头发不似往日那般尽数梳理在头顶,而是随意的搭下来,几缕碎发在额前拂动,乖巧的不挡住主人的视线。 顾连筠在这里,楚承涣一点都不意外,他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哪怕出现在他的家门口,也一点都不意外,真的tm的不意外。 他胸口大幅度的起伏了几下,似乎是在隐着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极不友善的眸光定在前面时,顾连筠也恰好看了过来,对他扬了扬手里的咖啡杯。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比之前更加黑沉,自动的将顾连筠示好的动作当成是挑衅,想也没想的走过去。 到近处时,隔了两米的距离,他低眸扫了一眼顾连筠的左腿处,修身的裤子遮住了腿,平坦一片的部位不像还贴着纱布。 他想要在这里摊牌的想法在脑中转了一个圈,随后做了别样的决定。 哼了一声,声音足够在人并不多的空间,传递到那人的耳朵里,然后,他在转身之前,看到了顾连筠翘起的嘴角。 宝蓝色的兰博基尼停在酒店外面,他上车之后点燃一支烟,车窗降下,将手搁在床沿,只吸了一口的烟蒂逐渐的往上燃烧,一如他此刻火焰乱窜的情绪。 他不保证在不冷静的情况下,会直接冲上去把顾连筠揍上一顿,从回国的第一天起,到在顾家老宅的山上,找到孤单一人的叶檬,他对顾连筠都太客气了,还顾及着兄弟的情分,下手始终留情,哪怕叶檬从他身边离开,心甘情愿的回到顾连筠的身边,他也没有责怪过一句。 怪只怪,曾经十五年的相处,他却空缺了叶檬整整六年的时光,再回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与顾连筠一般大,如果早料到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当初他就算把地球翻转过来,也要把藏起来的叶檬揪出来,带到国外。 然而,现实中没有如果。 烟蒂燃到一半的时候,他从前视镜里看见酒店内缓步踱出的修长身影,坐进了黑色的轿车里。 他冷笑一声,灭了烟蒂之后,将车开走。 而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那辆路虎。 两辆车在繁华的街道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相互追赶,一驶出闹市街道,车速立时提升了一倍。 楚承涣一脚踩下油门,将车往左打了个方向,将车开到了高速路,身后的路虎亦在同时转弯,刺耳的轮胎摩擦在地面的声响,响彻在车辆稀少的路段。 楚承涣又点了一支烟,放进嘴里没有拿下来,缭绕的烟雾从口中溢出,他眯着的眼攸然睁大,没料到就在点烟的那一瞬间,路虎车忽然提速,与他处于并肩的位置。 你心里真正爱着的人,不是她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你心里真正爱着的人,不是她 楚承涣又点了一支烟,放进嘴里没有拿下来,缭绕的烟雾从口中溢出,他眯着的眼攸然睁大,没料到就在点烟的那一瞬间,路虎车忽然提速,与他处于并肩的位置。舒悫鹉琻 顾连筠从半降的车窗看出去一眼,一眼晃过神色慌乱的楚承涣,他一脚轰下油门,将车再往上提速。 不过几秒的时间,楚承涣便追了上来,猛烈的摩擦声在耳际响彻,车身眼看就要碰到一起,顾连筠掌住方向盘往左手一打,一个漂亮的漂移躲开了,却趁机被楚承涣钻了空子,他一眼抬去时,只能看见一米外的宝蓝色车尾。 他眉色微敛,方向盘一打,甩出一蛇形的漂移,从宝蓝色的车后闪出来,并且与之并驾齐驱。 也不知是多年朋友间的默契,即便互相争来争去,无法再多的提升车速,这次他们谁也没有抢着要霸在谁的前面,表面和谐的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钿。 其实最应该庆幸的是,高速路上的车辆稀少,偶有两辆经过,如阵风一般滑走,丝毫没有影响到将轿车当跑车开的两人。 十分钟后。 车在海边停下,楚承涣大力的甩上车门,快步的往海边走去,寻了一处礁石站立,欣长笔直的身影一动不动,手抄在裤袋里仿佛生了根一般匝。 顾连筠随后下车,缓步走了过去,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两只雪茄,点燃后的第一支递给了楚承涣。 他习惯性的接过,吸了一口,就像当年在美国那样,想要抽烟,从来都是身上带了雪茄和打火机的人将烟点燃,再递给另一人。 “我们有多久没这么斗过了。”顾连筠又点了一根雪茄,从唇间拿下来的时候,飘渺的烟雾从口中溢出。 楚承涣斜斜的看了他一眼,语气阴阳怪气:“我们一直都在斗,只不过我从来都是输给了你。” 顾连筠只是笑,并不言语,双目直视着前方一望无垠的海域,凛然的目光定在某一个点上。 “提起这个我就气,我们在美国的时候,同样一无所有,第一笔大单的竞争,我输给了你,之后兑现诺言,去你的公司做一年的员工,其实我心里特他/妈的不愿意,真的,甚至我是抱着看你笑话的准备,和捣乱的思想去了,但是你直接用副总的身份套住了我,又在之后,我亲自陪着你去和那些鼻子大又狡猾的美国人谈生意,才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比我厉害,我在白手起家这一块,输给你,输得惨白。” “你有勇气直接脱离家族的帮忙,却在听见老爷子病重的消息后,明知道是骗你回国的陷阱,还是跳了进去,回国后不愿接受家族的企业,只是象征性的接手了当时顾氏旗下最频临飘摇的一家分公司,并且一手将其扶植到现在的j.e,我听到消息的时候,人在美国,打心眼里佩服你。” “后来,我回国,多他/妈的想和你一样做点别的事情,偏偏我爸爸也是搞酒店行业的,让我没有一点借口能够拒绝他硬塞给我的十余家酒店,我把美国那边的事业结束了,开始寻找从小的爱人,打算在中国落地生根,再也不走了,打算娶她。” “可是,我寻找的结果是什么,知道小裹儿已经嫁给你的消息时,我是什么心情么,真特么的想杀了你,顾连筠,我从来没有断过这个念头,却也从来没有真的下得去手过,因为我能看出,小裹儿在意你,喜欢你,我输了,人生当中唯一的一段用生命去做赌注的感情,就他/妈在我不在场的时候,输得彻底。” “但我能怨恨谁!”他忽然大吼一声,骤然转身揪住了顾连筠的衣领,“你告诉我,在你和小裹儿之间,我最该恨的是谁!” 顾连筠低头睨了一眼,轻手挥开楚承涣就要指到他鼻子的雪茄,“谁也不能怨,我们都输给了人生。” “嘁......”楚承涣不赞同的嗤一声,“别说的这么文艺,我会觉得在你面前是无理取闹。” “j.e一直留着你的位置,只要你肯回来。” “谁愿意!”楚承涣侧头就吼,吼完又将脸侧开,板着一张扑克脸,懒得再多说一句话。 而顾连筠却笑了,“我当然知道你不愿意,但我能说,j.e有今天,少不了当初你在美国分公司的支持,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可以把j.e拱手相让,但是檬儿,我不会让你给。” “他是我的妻子。” 呼啸而过的海风扑在脸上,扬起额前的短发,顾连筠的声音很轻,一如他平日里淡定的情绪,可出口的语气,却异常的坚定。 楚承涣偷眼看了看他,那种只有在会议室里,坚持己见,为公司谋划更大利益时不让步的态度,竟然在对待叶檬的归属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裹儿她......”楚承涣看着前方,衣衫被风撩起,也不管不顾,迷离的双眸似乎正在思考别的事情,而就在这四个字出口之后,他久久没有言语,久到让人误解那只是他的一声呢喃时,忽然问道:“她知道j.e真正的含义之后,还会不会死心塌地的跟在你身边。” “换句话说。”他情绪忽然激动,脚步一转,面向这顾连筠的侧面,凌厉的神色直直的逼向眼前仍旧淡定如初的人,“她在知道你真正爱着的人,并不是她,会怎么样。” 顾连筠一凛,好看的剑眉往内蹙了蹙,这样的质问,他一时没有拿话来堵。 而楚承涣在见他这副态度时候,心里像是笃定了什么,突的大笑出声:“我就知道,两个女人存活在你的心里,以你对心爱女人的疼宠和纵容的程度,会很难取舍,那不如让我来,让我来宠着小裹儿,怎么样?” 说到最后,那些话仿似只是破碎在嘴角的轻喃,连自己也听不真切,可语言就是先大脑反应的说出来了。 “你错了。”顾连筠将燃过一半的雪茄扔在地上,火光在沙石当中一明一灭,他低头看着,深不可测的黑眸染上了一抹坚定,“现在我的心里,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呵呵,哈哈!”楚承涣明显不信,若说世上有一个人能将顾连筠了解透彻,那一定非他莫属,当初他们两人在美国互相扶持,相互经历的感情也有目共睹,他完全是亲眼看着顾连筠那段时间是如何的消沉,又是如何的把过去强行埋葬在心里。 所以,他一直坚信一件事情,在想把叶檬抢过来的时候,也顾虑着顾连筠究竟已经对她用了多少的感情,而三个月的时间,在他看来,虽是晚了,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从今天起,我要和你光明正大的抢小裹儿,公平竞争,如果最后我抢到了,你休想不放人。” 说罢,他转身要走,擦身而过时,听见顾连筠笃定的声音:“你抢不了的。” 他脚步顿在原地,唇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须臾,才转过身来。 “我问你,六年前,我和我一起去了郊外的废弃仓库,救小裹儿,那时候,你在哪里?” 长藏在心里的心里的疑问,也是他最为害怕且逃避的一件事,终于问了出来。 顾连筠雅人深致的眉宇微挑,“我救走了她。” “那后来?”楚承涣背在身后的双拳紧握,指甲快要嵌进血肉里。 “她在我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我刚好去医院里取外伤药,她偷偷走掉了。”说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触动心尖的事情,微勾的唇角隐着淡淡的苦笑。 楚承涣却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来得及有喘息的机会时,攸的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他问:“那后来呢,后来你有没有对她说起过那件事。” “没有。”顾连筠蹙眉,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并不光彩,所以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那就好,那就好。 这一刻,楚承涣的脑海里,竟反复的在回响这三个字,甚至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庆幸。 他不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走向车边的脚步,很是游移,却固执的不肯回头。 既然打定了注意要公平竞争这段感情,为了那个女人,他只得放弃身后那个共同经历过不少生死场面的男人。 不知怎的,眼眶竟有些酸涩。 顾连筠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坐进车里,没有立即发动车子离开,而是将车篷敞开,仰头靠在座椅上,似在思考什么事情,眉宇间的川字始终没有放下来。 六年前,就在他出国的前一天,在击剑馆认识了楚承涣,当时两人都戴着头套,打得酣畅淋漓,直到对手忽然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匆忙的离开了,过不了多久又回来,拽住他的手哀求:“有没有车,送我一程,我要马上赶去救人。” 那时,他没有拒绝,像是冥冥当中,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取下头套之后,楚承涣已经走了出去,之后在车上,两人也没互相对视过,当车越往郊外开,他心里逐渐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将车子提速,在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开出了120码的速度。 后来,再后来。 我在外面等,忽然一个小女孩将他拦住,也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就那么跳上了车。 ——往前走,好吗,往前走,救救我...... ——果果,我叫果果。 她说。 他听,并从此刻在心尖。 之后,在美国和楚承涣重逢时,他是认得的,可对方却不认得他,毕竟当时楚承涣一腔心思都放在叶檬身上,连自己所求的人的相貌都没看清。 也是在一次醉酒后,不小心提及,才让他知道了真相,可是却从来没有问过什么。 如今问出这样的问题,究竟该有多大的勇气和心理负担。 顾连筠唯一没有告诉过的是,叶檬已经对当年的事情有所察觉,甚至跑到公司来问过他,而他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过。 那种肮脏的记忆,他宁愿一声都不被她知道,当初救她的人就是枕边人。 手机响起,他拿起来一看,见是叶檬打来的电话,算算时间,这个点已经足够让她看到那条新闻了。 “檬儿。” “顾叔叔,你搞什么灰机啊,干嘛要让衣衣发那种新闻,这下好了吧,我一到公司还以为自己怎么了呢,被好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对我的态度也恭敬了很多,简直就是在伺候皇后娘娘,还有啊,你曝光我们的关系就算了,竟然还爆出我和乔姐的关系,是想让我这张脸一直出现在头条框里么,太!过!分!了!” 电话接起后,顾连筠只来得及唤了她一声,便被娇嫩的娃娃嗓音吼了一通,说到最后,叶檬一口气都没歇,差点没喘上气来,现在正扶着脖子,在童衣衣的白眼攻势下,死乞白赖的趴在沙发上不肯动弹。 他笑了笑,蹙了许久的眉头舒展开来,迎着海风轻问:“不习惯么?” “当然不习惯啊,我宁愿当个小透明,也不愿意被人供起来,就差没给我烧香拜佛了,叔叔啊,你整出这么大的事情之前,能不能提前给我吱一声,好让我有些心理准备。” “呵呵。”如果提前说了,那还得了,以这小女人的脾气,不当场炸毛都是奇迹,“好了,新闻已经发出去了,中午我来接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吃不下,我气饱了!” 叶檬只顾自己说完,便气呼呼的掐断了电话。 童衣衣双手撑在下巴,手指往里卷缩做了个花开的手势,嘴里啧啧声不止:“妞,我突然觉得好羡慕你,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抗日了还是救国了,能有这种在帅哥堆里打滚的福气,但是吧,我又同情顾连筠,人家难道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能让你那么吼,也不生气。” “他哪没生气了,你哪只耳朵听见他没生气了!”叶檬余怒未消,张口就吼,吼的内容连自己都没有底气。 童衣衣笑着,曲起两手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双耳,像是在提醒沙发上那个白痴,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叶檬负气的扭过头去,哼哼的不说话。 一分钟后,又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三两步走到办公桌前,两手撑着桌沿,压下脸逼问迅速将电脑屏幕遮住的童衣衣,问道:“是你发的新闻,肯定有办法删除的。” “蒽啊,有的呢。”童衣衣吓了一跳,听她这么一说,又松了口气,笑嘻嘻的将手放开,搭在扶手上轻轻滑动了几下,拉到页面的最下方,指给她看,“才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条新闻的转发数已经突破了三十万,我现在删除也来不及了。” 这种消息简直比晴天霹雳罩下还要恐怖,叶檬顿时瞪大了双眼,倒抽了一口凉气,好半响,才从嘴里滑出一个雅词。 “靠!” 这时,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童衣衣一手按在话筒上,另一手比在唇上,对叶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才接起内线。 “喂?主编?在我这呢,你有事?啊,好的好的。” 童衣衣一边讲电话,一边拿眼神直瞄旁边的叶檬,后者顿时觉得后脊发凉,从童衣衣的一眼神中,错觉自己将要被卖掉。 一分钟后,童衣衣挂了电话,笑弯了眼睛,说:“亲爱的叶子,主编召唤你。啊不,是请你过去。” 叶檬瞬间凌乱了,真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连“请”字都用上了,她从进公司以后,就没有见过一面的主编大人,居然这么客气,直接把电话打到童衣衣的办公室来了,大概早上的那些风言风语,多少进入了那位大人的耳朵里。 领导传召,她的身份再怎么高贵,在这家公司里,也只是一个小职员罢了,还不至于骄傲的不服从命令。 由是,当她从电梯上到最顶楼,主编的办公室外,轻轻曲起手,正准备敲门,门内忽然走出来一人。 她顿时抬头,竟看见李菲红着眼站在门口,对视时,那种憎恨的眼光,真恨不得把叶檬直接给撕了。 “李姐......”出于礼貌,她轻轻的叫了一声,吼间一滚动,后颈觉得嗖嗖的凉。 “别这么叫,我可担当不起。”李菲红着眼,轻蔑的斜眼看她,“没想到你的后台那么硬,既然有这么优渥的条件,干嘛还要和我们这些小职员抢位置,存心的不让我们好过是吧,家里有那么多钱,好好的待在家里做阔太太不行么。” 李菲虽然怒,说话的语气也较强硬,但是声音却很轻,用了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脸上阴狠的表情表达了自己有多么的不满。 “什么抢位置?”叶檬下意识的问,可惜李菲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更加生气了,“什么意思,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最烦你们这些有钱的阔太太,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努力,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么!” 叶檬眨了眨眼,实在是不明白,但她清楚,李菲的情绪正处在激动当中,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倒不如干脆装傻充嫩的,假装什么都没听懂,也没有再问。 而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中年男人的嗓音:“是叶檬吧,进来吧。” 叶檬点了点头,正要走进去,李菲却挡在门口不让路,无奈之下,她只好站在旁边,也不动,看谁能坚持得住。 笑话,她又没有得罪过李菲,怎么一上来,就被硬声的质问,自己心里还不好过呢,她倒要看看,还能怎么被为难。 而主编在让叶檬进来之后,迟迟没有见人影,抬头一看,才发现李菲挡在门口,不由的怒了,“李菲,还不收拾你的东西,走。” 李菲被身后逼来的声音吼得浑身颤了一下,没敢回头,不服气的瞪了叶檬一眼,然后甩头离开。 简直莫名其妙。 叶檬瞥瞥嘴,抬手撑在门上,正要推门而入时,忽然被出现在眼前的人给吓了一跳。 **************** 谢谢3356182送的月票,和那夏君送的荷包,么么哒~ 医生说我怀孕了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医生说我怀孕了 叶檬撇撇嘴,抬手撑在门上,正要推门而入时,忽然被出现在眼前的人给吓了一跳。舒悫鹉琻 “主编你……”她差点被出现在门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惊得从原地蹦起来,她及时的抬手在后脑勺挠了挠,随手往电梯的方向一指,“那个,菲姐怎么了?” “别管她,误以为攀上高枝了,就能随便什么要求都能提。”主编脸上的轻蔑一晃而过,他让开路,边往里面走边说。 其实,公司里有些风言风语,叶檬不是没听说过,李菲和主编有一腿,是公司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听说童衣衣不久前直接往上告了一状,埋怨公司里只设一个副主编的位置,工作内容太大了,本来公司碍于她这个白富美有个在社会上较有威望的爸爸,才会一直用高位养着她,此时经她亲口提及,上司当然是非常乐意再提拔一个副主编上来,李菲就是从那时候起,渐渐的在往上升,本来有了主编这个靠山,李菲未来在公司里的地位绝不会低。 只是叶檬并不热衷这些八卦,那些个内情自然也不知道,只是看刚才李菲红着眼的模样,难不成…铄… 脑中忽然冒出个较龌龊的念头,她顿时将衣服拢了拢,谨慎的盯着前面头顶秃得没几根毛的主编。 “别站着呀,小檬,快坐。”主编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后,眼看屁股就要挨到椅子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殷勤的走到对面,拉开一张大班椅招呼叶檬坐下。 这个仗势,这个受宠若惊的程度,让叶檬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猫腻呢瑚。 她满腹狐疑的坐下,面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面部肌肉,被主编笑眯眯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索性首先开门见山,“主编,您找我有什么事呀?” “小檬啊,从你进公司起,我就没怎么关照过你,工作还习惯吗?” “还行吧。”她偷眼瞄了瞄,反正问什么,将就答什么就是了,总不能在公司里还被为难。 “最近准备提拔一个副主编的消息,你知道了吧?” “知道呀,怎么?”叶檬眨眨眼,不明所以。 而主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和她绕弯子,又说:“我本来是想在几个组长里面提一个上来,可是前天我看了你从进公司以来的成绩,实在是比那些组长部长要优秀得多,一连拿下了顾连筠和乔耀之这种不同行业,但都是极有影响力的大人物,简直是让我惊讶。” 叶檬嗯啊的点着头,心知若没有什么要求,主编绝对不会给她说这些近乎与阿谀的话,她干脆装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任由他继续说下去:“其实,如果你想呢,我可以直接将你提上这个位置。” 叶檬立即摆手推拒:“不用了主编,我才转正不久,怎么可以直接越过公司里的前辈,而且我经验还不够呀。” “你管那些做什么,经验是可以培养的,再说了。”他忽然隔着办公桌凑近一些,叶檬从他头顶分开的地中海,觉察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果然,就在他略一停顿之后,总算是说出了目的,“我得到消息,几天后在天瑞休闲会所,有一个商界的盛会,过去呢,是不放一个记者进去的,所以我们从来就没得到过第一手资料,参加宴会的那些商业巨头究竟谈论了些什么,我们媒体也不知道,你别看平时有记者蹲点,稍微能挖外幕消息,但都是捕风捉影,商人的公私事比明星要难挖得多。”说到这里,他有意停顿了下,脸上的笑容如花开一样蔓延,“小檬,我过去不知道你是顾先生的妻子,浪费了这么好的途径,如果这次你跟着过去,能不能给我们确切的资料?” 叶檬并未言语,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忽然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主编脸色变了变,立即绕过桌子,要给她拍背顺气,又顾虑到她的身份,手伸到中途又放下了,只关切的问:“怎么了,小檬,身体不舒服?” 叶檬装作要回答的样子,忽然低头又是一声干呕,另一手捂着肚子,隽秀的眉目紧蹙在一起。 这下把主编给急坏了,他倒了杯清水过来,要递给她,想了想又放在了桌上,急急的询问,“说话呀,小檬,你到底哪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了。”叶檬咳了一声,脸色缓和之后,竟有一朵羞涩的红晕浮现在脸上,“我前两天才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怀孕了。” “啊?”主编的表情活像被雷劈了一下,而她的下一句话,更加泼了一盆冷水:“我家顾叔……啊不,老公打算让我把工作给辞了,专心在家里养胎,不要到处跑来跑去。” “别,千万别辞职啊。”主编急忙阻止,这位老佛爷要是辞职了,等于是送走了一尊护身符,“我直接把你提到副主编的位置,你看怎么样?” 叶檬未及言语,再次干呕了一声,声音比之前的两次大了许多。 主编一会瞄瞄她的肚子,一会瞄瞄她脸上并不算作假的表情,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会管用,他闭了闭眼,索性放弃,“好吧,这事以后再说。” 叶檬低头,嘻嘻的无声笑了笑,抬起头来时,故作一张委屈为难的面孔,“我下午还约了医生做孕检呢。”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忽的惊呼一声,“哎呀,时间好像来不及了。” “下午给你放假,安心的去吧。” “真不好意思,主编,我得先走了。”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作势要走。 主编自然不好拦,脸上陪着笑,实际心里一个劲的流血,“好的好的,身体要紧。” 叶檬不好意思的笑笑,边往门口走,边回头歉意的点头,主编两手一抬,一副不敢当的模样,叶檬又回头,又点头,主编又恭敬的抬手,一直到她出了门。 门关后,叶檬长长的舒了口气,笑眯眯的低头,抬手抚在肚子上,边往电梯的方向走,边小声的嘀咕:“小宝贝,我们去做孕检吧~” 刚回到办公室,顾连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正巧是中午下班的时间,叶檬奔到阳台往下看,公司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陆虎,而顾连筠,正手执电话,闲适的站在车边。 听见电话里她跑动的声响,顾连筠有所觉的抬头,看向玻璃大厦的某一层,正好看到她探出的小脑袋,唇线一勾,“还不下来。” 叶檬吐了吐舌,甜腻的挂了电话后,收拾好东西下了楼。 正午的太阳有些暖,顾连筠一身白净的衬衫,单手遮在唇上,点燃一支烟,轻吐出缭绕的烟雾,后背往后靠在车身上,半眯着眼看着公司大门走出的一抹较小倩影。 叶檬刚一出来,就看到他这幅帅得不得了的样子,周围早就围了许多花痴女同事,个个看向她的眼神复杂多变,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对早上那则消息的真假持怀疑态度的,当看到顾连筠真人时,所有看笑话的心态都自动自发的闭了嘴。 顾连筠将手从裤袋里拿出来,抬手对着她,另一手指间夹着的烟蒂,在叶檬整个身子扑过来时,自然的放在车顶。 “你干嘛要站在这。”叶檬双手捂在他的俊脸上,既羞涩又气愤的埋在他锁骨间低吼:“没看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么,多么难为情啊。” 她左右瞄了瞄,实在受不了那些色女的眼光不停的在自己老公身上红果果的直视,她一巴掌呼过去,盖住他的脸就往车里塞,“进去进去,快进去。” 顾连筠无奈叹笑,任由她的爪子在身上四处乱抓,指尖一旋,搂着她的背时,将烟蒂扔了出去。 搞定了他之后,叶檬迅速跑到另一边上车,拉过安全带横在胸前,转过头,明晃晃的双眼募然撞进他逼视而来的清澈瞳眸。 “干嘛呀。”她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想从他压下的俊脸下逃开。 顾连筠自然不依,轻搂她的腰,将已经后背挨到车身的叶檬抱了回来,两瓣性感的薄唇轻扬,犹带魅惑的沉嗓扑面而来,“我的小妻子,你实在太放肆了。” 她顿时瞪大眼,直视他不怀好意的笑颜。 不生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不生 顾连筠轻搂她的腰,将已经后背挨到车身的叶檬抱了回来,两瓣性感的薄唇轻扬,犹带魅惑的沉嗓扑面而来。舒悫鹉琻 “我的小妻子,你实在太放肆了。” 叶檬顿时瞪大眼,直视他不怀好意的笑颜。 然后,她悄悄将手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往里挤压,“看什么看,我又怎么招你了?” 顾连筠挑眉,将脸从她手中脱离出来,抬手在她额头上拍了拍,随后轻笑着将车开走钿。 叶檬不爱吃中餐,偏爱七分熟的牛排,每次到西餐厅,总要点一杯热牛奶,倘若没有,就让服务员出去买盒装的,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这个习惯,大概是顾连筠总是将她当小孩子一样喂养,不喝牛奶,某处就发育不大一样。 吃到中途,她把今天在主编办公室里说的谎讲给他听,没几句话就把自己逗得直乐,笑呵呵的鄙视主编的智商,居然连那种随口扯的谎言都没看穿。 笑着笑着,她忽然不笑了,揉着已然泛起水光的泪眼看着对面笑睇着她的男人,那种深不可测又带着调侃的视线让她极不习惯,顿时眼一瞪,“还看,从公司楼下就一直在看我,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匝” “老婆。”他忽然轻唤一声,用了一个从来没有叫过她的称呼,在叶檬吓得手一抖,刀叉脱离手心出去的时候,赫然轻笑,“有没有考虑过,把刚才那种谎言变成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叶檬不做多想,招手叫来侍者,拿了新的刀叉。 顾连筠用眼神挑了挑她的肚子,“孩子。” “咚锵——”刀叉砸在瓷碟上面的清脆响声。 叶檬抬起头,小眼神不住的发颤,“开什么玩笑,生孩子很疼的。” 她摇摇头,很是不以为然,只当顾连筠说了一个笑话,在她个人神经不健全的观念里,自从知道人世十二大疼痛,排位第一的是分娩之后,打死也不愿意怀上孩子,就怕孩子生出来了,而自己却疼死了。 于是,这种话题,她连碰都不带碰的,正打算将话题岔开,眼角余光总是瞥见顾连筠直视过来的视线,仿似揪着她不依不挠似的。 心下悄然的叹出一口气,她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缓慢的咀嚼,然后两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指尖往上翘起,撑着下巴,直接看进他的双眼里。 “真的不生?”顾连筠试探的问出一句。 叶檬立即逮着机会,字字清晰的说:“不!生!” “好。”他骤然打住,云淡风轻的下了结论,“不想生就不生。” “嘎?” 如果按正常的套路,这种情况下,男主角不是应该吧啦吧啦的说一大通,来教育不肯生孩子的女主角么,怎么换成了眼前这一只,他竟然能在传宗接代的事情上,这么淡定? 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叶檬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探手过去,按在他额头的位置,却被他轻轻的往旁边躲开了。 搁在桌上的黑色商务手机在叶檬的掌心下亮了起来,她下意识的低眸看去一眼,却连来电提示都没看清,就被顾连筠拿了过去。 她悻悻然的撇撇嘴,低头切盘子里的牛排,再一小块一小块的送进嘴里。 顾连筠的话听不多,只是在听电话那端的人说话,时而发出单音节应一应,再没有其余多的言语,大概是公事上的事情,耐心的听完对方的汇报之后,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用完餐后,叶檬趁顾连筠结账的时候,去了趟卫生间,出来时,余光隐约瞟到走廊拐角处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顿了顿脚步,整理衣领的动作一滞,往那个方向追了几步,这里是a市,绝不可能会看到那个人,而刚才那一晃而过的瞬间,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分明是落进了眼睛里。 转过拐角,还没来得及往外看去,赫然撞进一堵肉墙,她捂着额头,连看也不看面前站着的人,攀着对方的肩膀,将头探出,看向他的身后。 “在找什么?”顾连筠在她想要绕开时,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叶檬恍然回神,眯了眯眼,“没什么,看错了。” 她笑着挽上他的胳膊,往外走时,偷偷的往后瞄了几眼,身后除了走动的顾客和侍者,再也没有那个她想看到的身影。 * 第二天,头条爆出顾连筠和叶檬一同进餐时亲密的照片,之后一连几天,叶檬无论走到哪里,都感觉自己是被人类观看的稀有动物,那种红果果羡慕又好奇的目光,以及只敢站在几米开外遥望,好几次让她错觉自己是关在笼子里的长颈鹿,只要稍微伸一伸脖子,就会有人递吃的过来。 刚开始很不习惯,到后来慢慢的开始忽略那些异样的眼光,顶着张二皮脸在人群里晃来晃去。 乔耀之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偶尔会在qq上发几个消息过来,跳脚一般的咒骂新的投资商,好几次扬言再被为难就罢演男主角,可每到周末,晚上打开黄金档的电视台,他那张深情男主的脸依然活跃在屏幕上。 而自从上次主编找她谈过之后,没有得到一点好处,还生怕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有什么损失,不敢再将她找到办公室去,旁敲侧击的从童衣衣那里找出口,结果童衣衣躲瘟疫一样躲着他,恁是没被逮到第二次。 终于,到了周末。 叶檬一早就爬了起来,拉开衣柜一通翻找,穿上一件在镜子前照过之后,觉得不满意又换下,无数循环的反复,整整折腾了一个小时,低头一看,身上仍旧是一件粉红色的卡通睡衣。 “我到底该穿什么衣服?”她苦兮兮的回头,双手拉扯着睡衣的裙摆。 顾连筠手一抬,接住她凭空抛来的又一件衣服,随手放在旁边,黑眸抬起,睨了她一眼,继而又低下,继续看手里翻开的书页。 “只是一般的场合,随便穿什么都好。” “你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她斜飞一眼,继续埋头扎堆进衣柜里。 床上满是被她不满意扔过来的衣服,花花绿绿的各种颜色堆成几个小山包,顾连筠从其中翻出一件水绿色的百褶连衣裙,“穿这个。” “这个真的好么。”她皱眉,将衣服用两根手指拎起,“我听说会有很多商界的巨头会来,人家带的女伴肯定都是穿拖地长裙的,您老人家给我挑这么嫩色的衣服,要不要瞬变再给买个书包,往那种场合上一站,人家也许会问你我是不是你女儿。” 顾连筠不以为然的轻睨她一眼,嗤笑道:“你的脸已经在头条上出现过很多次了,不会有人认错。” “你还好意思提。”她愤然扬起手,将裙子扔回给他。 顾连筠立时往旁侧一挪,修长的手指挑起书页,往后翻页,叶檬偷偷瞥了一眼,从他指缝间看清楚了书的名字: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她......凌乱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顾连筠从浴室里出来,已经穿戴整齐,头发惯性的拢在头顶,露出凌冽的额头,净白的衬衫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更加修长。 叶檬还没找到合适的衣服,干脆放弃了,嘟着个嘴趴在床上,懒散的用单手撑着头,目视顾连筠走到衣柜前,取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她心下不公平的撇撇嘴,凭毛线男人穿衣服那么容易,随便穿什么在他身上,都是行走的衣架子,而她这种干扁的身材,穿什么都打不到波涛起伏前凸后翘的程度。 越想,她心里就越不平衡,而这时,眼前一闪,莫名物体从空中飞了过来,她吓得花容失色,两腿一蹬,往旁边滚了一圈,安全之后,侧头就吼:“没看我心情不爽么,老人家!” 顾连筠用眼神点了点她身前,示意她低头看一看,一件纯白色的及膝连衣裙安稳的躺在身侧,“穿上。” 她情绪不明朗的看了一眼,心里小小的纠结了一下,忽的抬头问:“我就不能穿露背露胸的性感衣服么,非得穿这种一点起伏都没有的衣服?” 顾连筠扬唇轻笑,用了很明显却又恰到好处的鄙夷目光扫了她一眼,说出来的话,比淬毒的刀子还要锋利。 “你有那个身材?” 你和童镇女儿的关系很好?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你和童镇女儿的关系很好? 当苏秘书开着白色的加长林肯停在公寓外时,叶檬才不情不愿的跟在顾连筠身后走出来,折腾了一上午,临出门时被他轻飘飘的几句话打击得彻底没信心,干脆负气的和平时一样穿t恤和浅色的牛仔裤。舒悫鹉琻 一上车,她整个身子往宽长的座椅里一躺,偷眼看向对面双腿叠在一起,优雅贵气的手执一杯红酒的男人,心里顿时觉得有股气堵着,上不来也下不去,死活不愿意在他开口来哄之前,从嘴里发出任何单音节。 于是乎,一路上,她径自的赌气,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檬在一阵颠簸当中醒过来,她懒懒的动了动身子,忽然发觉脑后枕的东西特别柔软,伸懒腰的动作一止,攸的睁眼,正好看见顾连筠垂下的眼眸。 “不睡了?”他低着头,黑眸睨着她一张犹带着睡意的脸铋。 叶檬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都没说,张口之前,脑海里自动自发的回放在家里发生的那一幕,顾连筠在鄙视她没有那种凹凸有致的身材时,那种眼神,啧啧啧,让她顿时觉得自己是一只被嫌弃的癞蛤蟆。 “还在生气?”他又再问了一句,语气中难掩笑意。 她瞬的白出一眼,在他腿上翻了个身,将后脑勺对着他小腹的位置,龇着牙,无声的用口型说了三个字:要你管南! 顾连筠轻轻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已经到了,你还想保持这个动作多久?” “到了?到哪了?”她斜眼瞪了他一眼,问完之后,鬼使神差的坐了起来,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去一眼。 难怪刚才那阵颠簸的感觉没有了,原来车子早已经停在了休闲会所外,白色的庄园外不乏各种名车,陆续有西装革履的男人和穿着露背装的女人从车里走出来,叶檬条件反射性的低头瞄了瞄自己,再瞄了瞄一身人模人样的顾连筠,顿时觉得更加不开心了。 顾连筠假装没看见她脸上的失落和不甘,唇线往上扬了扬,打开车门下车,再弯下腰,绅士的伸出手,要将她从车里牵出来。 可某人偏偏就是不知好歹,瞪了一眼面前摊开的手,然后屁股一翘,从另一边下车。 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奔驰,亦在同时走下一对年纪相差颇大的男女。 叶檬一钻出车内,不经意的往那个方向一扫,而在同一时间下车的童衣衣也看见了她,顿时丢开了身旁中年男人的胳膊,往这边走来。 “我还以为上次主编找过你之后,今天你会不来了。”童衣衣乐呵呵的挽上叶檬的胳膊,眼睛在她身上到处瞟了瞟,“你从不离身的录音笔和小本子呢,要是把这次商会的新闻爆出来,妞,你肯定会成为业内的一尊大佛。” “那我先伸伸手,把你给点成一颗石头。”叶檬毫不客气的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我是来玩的,又不是来工作的,别想用任何理由忽悠我在休息日里工作。” “关我什么事呀,我也是来当拖油瓶的。”童衣衣摸摸被敲疼的额头,顺手往前面一指。 顾连筠与一位中年男人走在前面,相互有说有笑,之间的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 那个男人,叶檬自然是认识的,那是童衣衣的爸爸,也是这次来参加商会的巨头之一。 其实在顾连筠说起周末要带她来天瑞的时候,她就偷偷的私下搜集了一些八卦,但只是知道这是商人的聚会,来的人非富即贵,旗下公司很多合作项目都是在这种场合下谈成的。 顾连筠会受邀参加,她并不奇怪,临市的商人来参加,她也不奇怪,唯一觉得怪异的,是四周走动着的那些外国人。 “怎么还有美国人?”叶檬凑近童衣衣的耳边,轻声问了一句,后者立即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家的顾叔叔没告诉过你?” “告诉我什么?” “你个二缺!”童衣衣受不了的白了一眼,“我爸说,这次来了个叫jion的大人物,要在中国投资一块地建游乐设施,他半个月前就到了a市,这次的聚会,表面上是公开招标,但是有人看见顾连筠和jion一起吃饭,相互非常熟络,像是早就已经认识,投资的目标已经内定了j.e。” “但这都只是谣传,具体事实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商场上这点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家顾叔叔不久前拿下了c市海滨路那块地,南段街的拆迁也已经到了结尾,我之前还奇怪呢,j.e盘下这么多地来做什么,原来是等着大客户注资。” “我爸他大概的算了一下,这两块地一旦开发出来,每年能盈利好多好多个亿。”童衣衣边说边掰着手指头数,眼睛里唰唰的冒着精光。 叶檬听叙述一类的事情,从来就只取片面或者重点听,耳朵被呱噪了十几分钟后,她只听见了她家的叔叔有两块地,两块等着大鼻子美国人注资的地。 “那又怎么样?”她偏头,摆出一张事不关己的脸,把童衣衣嫉妒得想一巴掌呼在她头上,“你知道自己嫁得有多么好么,我要是天天抱着这么一座金山睡觉,笑也能笑醒了。” “你会被打击死的。”就像某某人直言打击她身材干扁一样。 天瑞休闲会所,是一家建立在山上的度假村,装修和房屋的款式按照欧美风格,白色的庄园外蹲了两尊石狮子,既有西方的元素,也不失中国传统的庄严。 再往里走,路两旁种了许多果树,和叫不出名字的树木花草,已是三月的天气,许多见过的,没见过的稀有花朵竞相开放,随便走走,鼻息间那股淡淡的香味始终萦绕不散。 顾连筠和童镇走在前面,言谈间只涉及商业,时不时的回眸看向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女人,余光擒住那抹米白色的身影,往前的步子迈得既沉稳又缓慢。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指定的停车点停下,一对中年夫妻走了下来,女人在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视线不经意间瞥到了某处,顿的脸色大变。 叶檬总感觉有一道敌视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她不自然的偏头,四处找了找,当看到挽着叶振涛胳膊的于瑞妮时,脚步一顿,毫不躲闪的眸光和对方相撞,她竟在片刻后,无声的笑了笑。 原来那日在酒店看到的身影真的没错,于瑞妮果然来了c市。 她不动声色的转开眼,往前面追了两步,拉扯顾连筠的衣袖,问道:“顾叔叔,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顾连筠似乎没有料到一路上都在跟他赌气的小女人会主动的示好,甚至笑嘻嘻的扬起脸,却让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猫腻,不禁抬眼在周围扫了一圈,却怎么也没看到。 “先去我们的房间,你在车上没有睡好,我陪你睡一会,晚上会有饭局。”他抬手放在她后背,动作自然亲昵的搂入怀里。 叶檬脸上立即飞起两朵云霞,羞涩的看了旁边笑得慈祥的童镇,娇嗔的推了顾连筠一把,“我哪有没睡好,我刚才明明......” 话未完,腰上骤然被掐了一下,她顿时蹙了蹙眉,抬眼看向一脸常态的顾连筠。 “刚才睡着的时候太颠簸了,我都没有睡好。”她抬手捂在唇上,打了个哈欠。 顾连筠轻笑一声:“当着长辈的面,别撒娇。” 叶檬低头瞪着他的脚尖,心想不是你老人家给讯号说要撤的么,这会还装模作样的,当真以为她是那么没眼力劲的人么。 “早听说顾总裁很疼妻子,今天见了,还真是让我有些想招个女婿了。”童镇呵呵的笑声由浑厚的嗓音传出来。 顾连筠礼貌的一点头,“让您见笑了,我们先回房间,晚上再谈。” 童镇没有挽留,只说了句“那是自然”就带着童衣衣往别的方向走。 顾连筠和叶檬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走廊最里的那一间,隔壁挨着三米宽的大阳台,房间的采光极好,特殊材料制成的薄纱作为窗帘,阳光半遮半挡的淌了进来。 “你和童镇的女儿很熟?”顾连筠脱下西装外套,侧身坐进沙发里,单手撑在沙发背上。 叶檬在前一天买了很多的零食,早早的让苏秘书放进了房间里,此时她正捧着一袋薯片,盘腿坐在沙发上啃得咯吱响,她抽空侧头扫了他一眼,“她和我大学四年是同寝室的好友,现在是我的副主编,关系当然好了。” “有多好?”他随手掬起她一缕发丝,缠在指间把玩。 “好到能用同一款洗面奶,同一张毛巾,穿同一条裙子,上厕所蹲同一个坑。” 顾连筠嘴角一抽,又很快淡定下来,“她性格如何?” “和我一样乖巧,和我一样美丽,和我一样......你干嘛!”叶檬嘴里塞着一大把的薯片,忽然偏头吼了一声,薯片屑从嘴里飞了出来,“你干嘛问我这个,想泡人家啊!” 顾连筠闭上眼,防止薯片屑溅到眼睛里,他一手掌在她颈后,真恨不得就这么把她给掐死。 而某人还没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喷了人家一脸,径自露出防备的表情,“我告诉你哦,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要是想追人家,干嘛要通过我来打听。” 她气呼呼的转过头去,又抓了一把薯片喂进嘴里。 顾连筠攸的将她的小脑袋拉了过来,伸手一抹脸上的赃物,“泡了你之后,我就不打算再泡别的女人。” 他起身,边解衬衫的扣子,边往浴室的方向走,“我要睡一觉,你如果实在觉得无聊,就看看电视,书房里有电脑,晚上和美国的投资商共餐,你乖乖的把身上的学生装给我换下来。” 哎呀,听这口气,好像是生气了呢。 叶檬伸长了脖子,双眼盯视着他的背影,忽然砰的一声响,浴室门在眼前被关上。 她实在是搞不懂了,被拆穿了而已,有必要这么生气么。 顾连筠洗完澡出来,直接进了卧室,之后的几个小时,都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动静,大概一倒下就睡着了。 叶檬也没管他,一会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会又钻进书房里面玩了会游戏,还是觉得非常的无聊,索性跑去阳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商人和度假村的工作人员。 对面的山头上一片绿荫,她找来望远镜瞄了瞄,似乎瞄到了成片的果树林,顿时来了兴趣,跑下楼去随手抓了一个服务员问,才知道山上的确有片果树。 她想叫上童衣衣一起去,想了想,还是算了,免得又听见什么不想听但又非得钻进耳朵里的八卦,反正来度假村也就三天两夜,不管发生什么大事,也与她无关。 问了路之后,叶檬坐游览车上了山,不知道是时间的问题,还是就她一个无聊的人,山上并没有什么人,偶尔见到的,也只是在给树木修剪枝条的工作人员。 她四处随便走了走,看着树上的苹果结得很好,情不自禁的伸手摘下一个,刚要咬一口,又犹豫了。 “这些果子都是天然的,没有打过农药,放心吃吧。”忽然,身后凭空传来一道男声。 她惊了一跳,顿时回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站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正笑盈盈的看着她,“好多小姑娘都和你一样,刚开始都犹豫着不吃,其实摘下来,轻轻擦拭之后就能入口了。” “那个......”叶檬觉得羞窘,手心里的苹果发烫一般,“我看红的颜色真好看,就摘了一个,您别生气啊。” “哈哈。”老人缓步走过来,慈爱的笑了笑,“果子结出来,就是给人吃的。” 叶檬踌躇了一下,从身后将苹果拿了出来,一副小白杨的无辜样,送到鼻子下闻了闻,“很香呢,是您种的?” “是啊,我老了,平日里没事,就喜欢上山打理打理,刚开始我儿子还不愿意我在山上种呢,都是我坚持,才争取下来的。” “为什么不让啊,我早听说天瑞度假村的水果很好吃很新鲜,只是没想到是您种植出来的,如果没有这些果子,天瑞的知名度哪里会这么大。”她眨巴着星星眼,尽量掩饰“偷”苹果的尴尬。 老人被她逗得笑得更大声,“你这个小姑娘说话很讨人喜欢。” 她吐吐舌,又闻了闻手里的苹果,没忍住咬下一口,香甜的汁液在齿间蔓延开来,“好吃。” “喜欢就多吃一些。”老人笑起来,眼睛只剩一条缝,眼尾尽是上扬的皱纹,看向叶檬的眼神,暗藏了几分宠爱。 “您还没说呢,您儿子为什么不同意您种果树啊?”她又咬了一口,跟在老人身边,走到一处小凉亭坐下。 “也没什么,他有足够的钱能养我,但是我年轻时就不是个安生的主,总想折腾些什么事出来,现在老了,也不愿意消停,每天给树木修剪枝条,摘摘成熟的果子,好歹也有事情做,比闲着要好吧,这片度假村被他买下之后,我就寻思着要弄个果园,恁是和他作对,固执的在这里种下许多果树。”老人边说边回忆,乐呼呼的笑出了声来,“刚开始呀,没几棵能活的,我失败过多次之后,听了专家的话,才懂得了正确的种植方法。” “哎呀。”叶檬本不想出声打断的,忽然牙齿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将苹果拿下来一看,竟有点点血丝染在上面。 而更让她吃惊的,却是老人紧张的拿下她捂在嘴上的手,略有薄茧的指覆在她下巴上一按,强迫她张开嘴。 jion先生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jion先生 而更让她吃惊的,却是老人紧张的拿下她捂在嘴上的手,略有薄茧的指覆在她下巴上一按,强迫她张开嘴后,沧桑的眸眼直接看进她微张的小口。舒悫鹉琻 只一眼,眉头立时皱起,“你这个孩子,怎么吃个苹果,也能把牙齿给吃松动了,平时没少吃零食吧。” “不小心咬到的,这几天刷牙总有血丝冒出来。”叶檬嘿嘿的一笑,悄然将下巴从他手指间挣脱了出来,嘴唇抿了抿,肉壁贴着松动了的那颗牙齿,轻轻碰了碰。 老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得找时间去看看牙医,像你这种小姑娘,平时吃零食从来不注意,真要等到牙疼了才肯重视。” 叶檬不好还嘴,只是笑,波光潋滟的美目闪了闪,心想和这个老人也才见第一面而已,老人家倒是一点也不生分,责怪的口气听起来像是爷爷在心疼自己的孙女铋。 这种诧异的念头一冒出来,她立即不赞同的在心里否认了,手上还拿着咬了一半的苹果,其上的几缕血丝清晰可见。 老人看了看她低垂着头,十分委屈的模样,看着看着,忽然笑了,“怎么,我这还没怎么骂你了,就觉得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我哪里有不高兴爷爷您。”叶檬将头摇得堪比拨浪鼓,直呼冤枉,“您给我这么好吃的水果,我还没说谢谢呢,都怪牙齿自己没有福气,吃不了太多。南” 老人眉眼飞扬,笑问道:“喜欢吃吗?” 她顿时狗腿的狠狠点头,“喜欢啊喜欢,比市场上卖的水果要新鲜很多呢。” “那我再去给你摘一些,那边还有菠萝,你带回去,想吃的时候,就切开来吃。”说着,老人作势要起身,单手在椅背上一撑,便站了起来。 叶檬立即跟着站起来,受宠若惊的跑上去拦住,“不用了爷爷,我会在这里待上好几天呢,想吃的话还会上山来找你的。” 老人的双脚已经踏出了凉亭的小台阶,听到她的话,身形微微僵了一瞬,恰好叶檬从身后跑了上来,正面相对时,他脸上又恢复了慈祥老者的笑容,“好啊,你想吃的时候就来找我。” “一定会的。”她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低头瞄了瞄腕上的手表,算算时间,顾连筠也应该醒了,正把手放进口袋里找手机,指尖碰到机身时,忽然振动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果然是顾连筠的电话。 她吐了吐舌,仰起脸对老人笑了笑,然后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几分钟后,脚步轻快的蹦了回来,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说:“爷爷,我要下山去了。” 老人咂咂嘴,悄然瞥了一眼她脸上的红晕,顿时仿佛明白了什么,“有男朋友了?” “不是男朋友,是老公。”她拍拍手,把手机放回包里,嘴里小声的嘀咕,“不就离开一小会么,也打电话来找。” “那还不快去。”老人笑呵呵的抬手在她额头上轻拍了一下,旁边正好是坐缆车的地方,他招一招手,就有工作人员将缆车的门打开。 “这天灰蒙蒙的,看来是要下雨,早些下山去,免得被困在山上。”他抬头看了一眼阴霾的天空,随口说。 叶檬钻进缆车时,又回头,对始终笑盈盈看着她的老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爷爷,明天我和顾叔叔一起来看你。” “等等!”老人忽然将她叫住,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单手撑在关上一半的缆车门上,忽问:“小姑娘,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叶檬眯了眯眼,笑嘻嘻的坐下,“顾,他姓顾。” 话一出口,缆车门已经被关上,机器缓慢运转,将她送了出去。 叶檬往窗旁挪动屁股,想再往上看一眼,却只看到老人越来越小的身影,和他脸上莫测的表情。 顾,a市上流社会,唯独一家姓顾。 回到房间,叶檬探头左右瞄了瞄,顾连筠正好从卧室里出来,双手从肩上放下,似乎刚把外套穿上。 “跑去哪了?” “山上。”叶檬哼着歌,踢掉脚上的鞋子,要绕过他走进主卧里去。 擦肩而过时,手腕募的被抓住,且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骤然使力往回一扯,落进他的怀抱里,额头撞到他锁骨的位置,突突的疼。 “干嘛呀!”她捂着脑袋就吼,脸上因刚才赶回来时跑动而显得绯红。 顾连筠扬眉,低头在她脖子间嗅了一下,立时嫌弃的皱眉,“一身汗,去洗了。” “我偏不洗。”她报复心忽起,猛的一下跳起,双手双脚都挂在他身上,“我刚才在山上跑了一身汗,难闻死了,我蹭你一身,看你怎么办。” 他连眼皮都没抬,也没把她从身上拉下去,而是顺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她臀上,在她叫嚷着疼的时候,双手托在她双腿往上一提,直接将她抱进浴室里。 “我在客厅里等你,不洗好别想出来。”他将她从怀里扯了下来,转身关上了浴室门。 叶檬想追出去,再蹭一蹭他,结果手放在门把上,恁是没打开,偏偏这门的设计比较怪异,是从外面反锁的,她气得一脚踢在门上,可除了哐当的闷响,什么回应都没有。 无奈,她只好返回去洗澡,边洗边在心里安慰自己,绝对不是因为拿他没有办法才不还击的,而是懒得。 十分钟后,叶檬洗完澡,却能将浴室门打开了,主卧的床上放着早上顾连筠挑的那件湖水绿的裙子,她顺手拿起,穿在身上,百褶设计的及膝短裙,斜肩的小吊带,其上缀有一朵浅白色的花,花蕊嵌了一颗莹白的珍珠,优雅而不失俏皮。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她正好站在镜子前,看见顾连筠推门进来,立即转身,炫耀一般掀起裙子转了一圈,“好看么,顾叔叔?” “嗯。” 他轻应一声,黑眸在化妆镜前粗略的扫了一眼,继而拿起一只珍珠发夹,将她右侧的发丝掬起一缕,用发卡固定在脑后。 其实,叶檬本就长得乖巧,侧脸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美,顾连筠的指尖流连在她细嫩的脸部,温热的指覆滑过她小巧盈润的耳垂,一直到腮边的位置。 他半眯着眼,唇线轻微上扬,“下次再敢趁我不注意乱跑,小心我把你关在浴室里半个小时也不放出来。” 她撇撇嘴,暗暗咕哝一声小气。 顾连筠耳力极好的听见了,却是但笑不语,双手滑至她腰间搂住,带着她往外走。 “待会和jion先生一起用餐,你乖乖待在我旁边就好,不该问的问题都不要问,jion先生不喜欢吵闹,我和他之前有些交情,为人还算随和,不过,你那股随时都准备犯二的精神,可能要收敛一些了。” “你才犯二,你全家都犯二。”她差点跳脚,侧身瞪着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的某人,嘴里不甘心的嚷嚷,却被他毫不费力的按住肩膀,身子转回了前方。 白天才听童衣衣说过,那个叫jion的大金主是到中国来找商机投资的,人选都已经内定了j.e,却还是有那么多商家赶来,不管消息是不是真的,在这样一个商业巨头的聚会上面,就算不能和jion先生达成合作,可这样一位成功人士,还是有必要结识,说不定下一次,或是下下次,就会成为对方的合作人选,况且,除了jion,还有a市以及临时的企业负责人来参加,相互认识,互惠互利也不是不可能。 一楼的餐厅,许多宾客都已经入座,顾连筠一走进去,便有侍者过来带路,将他们领到了一处雅间。 门一推开,顾连筠搂着叶檬,从容的迈步进入,黑眸淡扫了一眼饭桌上坐着的人物,当看到某一处时,黑眸瞬的一紧。 同时,怀里的人儿,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忽然抬手,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发,声音轻柔的责怪:“才刚刚睡醒,还没回过神来?” 叶檬怔怔的抬眼看了看他,刚才那一瞬僵硬的面部线条缓慢柔和起来,饭桌上坐着的人并不多,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童镇,童衣衣,还有叶振涛和于瑞妮,而叶檬,刚刚就是因为看见了这对夫妻,才一时没有适应过来。 她心知顾连筠是故意那么说,意在提醒她,自己当然不会在这种场合上犯二,越是有敌人在的场合,她大脑的思路就更加的清晰,并且高速运转。 由是,她摆出一张娇羞的面孔,仰头笑了笑,“都怪你,我睡觉的时候你老是在旁边翻文件,吵得我睡不好。” 顾连筠低头的角度,眸中的欣慰只有叶檬一人能看到,他先照顾她坐下,然后才在旁边落座,夫妻间的情话不好在这种场合说得太多,他适时的止口,一双柔眸却看着叶檬,任谁都能看出他有多么在乎这个小妻子。 “原来顾太太是没有休息好,我刚才还以为是顾先生惹老婆生气了。”说话的是那位自他们走进来时,便从座位上站起来的中年男人,他笑着打趣,言语间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顾连筠轻笑着睇了一眼,“她只是调皮。” “顾先生疼妻子,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情,亲眼见了,我都有些嫉妒呢,这几年我爸爸总是在催我结婚,可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哪里能像顾先生这么幸福。”男人从墙上的酒柜上取下几瓶高档酒,打开来,递给站在旁边的侍者。 “许先生见笑了。”顾连筠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既表现得不熟稔,也不疏离。 这位许先生是度假村的老板,也是一个混血人,东方的面孔,却有一双碧色的眼睛,和天生的卷发,他不喜欢别人叫他老板,所以,大多数人都只称呼他为先生。 “啊,对了,我早前看过报纸,叶先生正好是顾太太的父亲吧。”许先生忽然想起了什么,在侍者将所有人面前的酒杯斟满时,侧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叶振涛。 叶檬心里一凛,双手放在腿上,手指在柔滑的布料上轻轻划动。 被问话的叶振涛脸上并没有多少开心的情绪,不咸不淡的看了叶檬一眼,再看了看一副事不关己的顾连筠,视线最终落在许先生身上,说:“是我的小女儿,自从她嫁进顾家之后,我这个做父亲的倒是很少见到她了。” “岂止是很少见到啊,是根本见不到。”于瑞妮冷哼一声,接下叶振涛的话,“我们做父母的待她可不薄,费心给她找了这么好的老公,a市离c市也不远吧,可人家就是不肯回来看我们老人一眼,还以为......” “住嘴!”未完的话被叶振涛所打断,他责怪的看了于瑞妮一眼,可那声不痛不痒的呵斥,可一点都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说这些做什么,要是想女儿了,待会可以私下聊。” 于瑞妮又是哼了一声,轻蔑的看了叶檬一眼,不再言语。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叶檬真想端起面前的酒杯,泼在对面那对做戏的男女身上,亏他们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那种话来,直接给她坐实了不孝女的角色。 她低垂下头,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按捺住情绪没有发作,在她叶檬的观念里,倘若已经有人犯白痴了,她就没必要再装13来博关注。 “唉唉。”童衣衣在桌下扯了扯她的衣袖,凑近头来,已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看看你后妈,她在控诉你呢。” 叶檬拿眼瞟了瞟她,“我还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呢。” “嘻嘻,就是因为亲眼看见这么多次,也觉得像是在看戏剧一样,我才觉得有趣啊,真不知道下一出戏又是什么。” “小声点,你想变成喜剧么。”叶檬眯眼瞪了瞪,坐直身,淡定的接过顾连筠递来的小点心,从容的塞进嘴里。 她微微侧身,悄悄的挪动屁股下的椅子往顾连筠身上靠,肩膀都快要挨到他前胸,他自然的将胳膊横过她身后,温柔的搂住,仿佛根本没听到叶振涛和于瑞妮说的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往他们身上落。 童镇将刚才发生的一幕都收在眼里,心里暗暗掂量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时间,视线在其中一个空位上扫去一眼,“怎么jion先生还没到?” “下人已经去请了,估计在路上。”徐先生拿起电话,“我再催一催。” 说时迟,外面忽然传来打雷的声音,不算大的声响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而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洋洋洒洒的下起雨。 许先生忽然哎呀一声:“不好,可能人还在山上,我刚刚才差人去找他,现在估计被困在山上了。” “那可怎么办,快派人去找,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童镇从座位上站起来,转头吩咐身后的两位助理。 “天色这么黑,还没下来,可能真的被困在山上了,我马上就派人去找。”许先生见电话没打通,焦急的放下了,起身要往外走,“年纪都那么大了,还总是要顾着山上那片果园,要真出什么事,我就把果园给拔了。” 年纪那么大?果园?被困山上? 叶檬忽然想到白天在山上遇见的那位老人,她赫然伸手抓住同一时刻起身的顾连筠,问道:“那个jion先生,多少岁?” * 谢谢sami0618送的月票,和各位亲的咖灰~ 寻找【明天加更】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寻找【明天加更】 年纪大?果园?被困山上? 叶檬忽然想到白天在山上遇见的那位老人,她赫然伸手抓住同一时刻起身的顾连筠,问道:“那个jion先生,多少岁?” “六十多岁,美国华裔。舒悫鹉琻” 那就没错了,就是今天见到过的那个老爷爷,她下山时,老人还留在山上,提醒她早点下山,看天气是要下雨了,可说这话的人,自己却被困在了山上,怎么就会这么巧,偏偏是他。 她豁的一下拉开椅子往外跑,顾连筠的注意力没放在她身上,只觉得眼角一闪,没来得及阻止,伸出的手堪堪擦过她的裙摆铋。 “檬儿,回来!” “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她连头都没回,一路跑到白天坐缆车的地方,强行的要求工作人员安排一辆缆车让她上山。 “不行啊,顾太太,现在下这么大的雨,别说上山不安全,单就这缆车也不一定就牢固,您还是在这里等吧,会有人把老先生找回来的。南” “对啊,雨实在太大了,我们正准备把缆车关掉,您也别太为难我们,万一您在车上出了事,顾先生和许先生会责罚我们的。” “没关系,怪不到你们头上去。”叶檬拍了拍手,瞟见有工作人员站在机器前,似乎正要关闭,她急急的出声阻止,“我就上去一下下,不会出什么事的,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就走着上山。” 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接话,叶檬抬起手,食指翘起比在前面,“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怎么回事?” 就在两相坚持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叶檬还未回头,那人已经走到了身旁,“许先生?” “顾太太,你这是要上山?”他用眼神大概的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 “许先生,我们拦都拦不住这位小姐,山上连路都看不清,她坚持要上去。”叶檬还没说话,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开了口,满脸为难的神色在两人之间扫了几眼。 许先生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惊异的事情,转头定看了叶檬两秒,不过很快,脸上所有的神色都恢复到惯常的微笑,他说:“没事,我也正要上山,和叶小姐一起。” “可是下雨天路滑,缆车的绳索也不一定安全......” “好了,安排吧,出了事我负责。”许先生挥手打断,见叶檬在看着自己,不由礼貌的回视。 直到工作人员将机器启动,谨慎的检查了一遍绳索和缆车内的安全,叶檬才松了一口气,“谢谢你,许先生。” 他点了点头,忽然好奇的问:“为什么要上山?” “啊?”叶檬正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往身上绑安全绳,没听清问话,侧头茫然的询问了一眼,“你说什么?” “顾太太应该和jion并不相识,怎么听说他被困在山上之后,会冒生命危险上山去找他?” 叶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听出他话语里的猜忌和试探,脑海里瞬的出现那位老人慈祥的面孔,“我不认识什么jion,白天去果园的时候,有个老先生对我很好,给我苹果吃,还和我聊天,我才没有觉得那么无聊,只是我下山的时候没有叫上他一起,现在听见不好的消息,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他眼睛微弯,稍稍褪去了一些防备,温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他喜欢善良的孩子,你也是。” 叶檬被夸得更不好意思了,面前有工作人员把缆车门打开,她走进去,找了里侧的位置坐下,许先生随后进来,之后还跟进来一个工作人员。 两分钟的时间,缆车在湿润的半空划过一道水雾线,索性路上并没有出什么事,安全的到了山上。 山上光线很暗,又下着雨,隔一段路会有一盏路灯,撒下的光晕却只能覆盖一小片的位置,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 许先生不知从哪里取了一把伞,罩在叶檬的头顶,“我去那边找,你就在这一片找找,别离缆车的距离太远,半小时后我回来与你汇合。”说完,他又嘱咐跟来的那位男性工作人员,“你跟着顾太太,如果她出了什么闪失,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他把伞交出去,又打开了另一把,方向朝着左侧小跑开了。 “小心啊。”叶檬往前追了两步,手掌摊开比在嘴角喊出一句,放下时,她朝右边的方向一指,“我们去那边找吧。”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紧步跟在叶檬身后,尽量带着她往较为光亮的地方走,想起老板临走时说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身旁的这个女人关乎着他明天是否还能留在度假村工作,一旦没保护好,自己的前途就完了,可这天黑又下雨的,一脚踩出去,鞋子上全是*的泥土,不一会,脚步愈发的沉重,他身上本就穿得不多,寒颤却一个个的冒出来,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察觉到他不对劲,叶檬顿时伸手攀在他胳膊上,安慰道:“别害怕,我们两个人一起,” 他浑身骤然一抖,没料到叶檬会忽然伸手来碰他,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就摔出去。 “你怎么回事啊!”幸好叶檬的手还没收回,及时的拉了他一把,“我都不害怕,你怕什么呀,好好的看清脚下的路。” 她有些恼了,其实心里也害怕,可是旁边已经跟了一个胆小鬼,如果她再露出一点点怕意,估计连人都不用找了,随便一阵风吹来,相互拥抱着尖叫好了。 那个老先生对她那么好,好到让从来没有感觉到亲情是什么东西的她,在那一瞬间体会到了,她觉得有些自责,如果白天自己走的时候,能叫上他一起就好了,也不至于会被困住,她更不至于脑子一抽,就跑上来找。 果园里的路灯并不是新的,大概那位老人过去也有在晚上上山的经历,才会备下这些路灯以防万一,却没注意到其中有几盏已经坏掉,叶檬每走到光线稍暗的地方,步子就会加快,然后继续的循着昏黄的光晕往前走。 走着走着,她忽然想到了白天的那个凉亭,骤然回身一把拽住还在瑟瑟发抖的工作人员,问:“山上有几个凉亭?” “一个呀,就一个,能够一眼就看见山下。”他哆哆嗦嗦的回话,两手抓紧了雨伞。 “方向在哪里,带我过去。”她左右瞄了瞄,才发觉已经走到了果园的深处,四周出了果树以外,没有其他,茂密的树木挨在一起,连月光想要钻空露进来,都是枉然。 凉亭的位置觉不可能会安排在这里,而她只是白天去过一次,根本就不认路,茫然的乱找,说不定还会迷路,只好靠识路的工作人员,顺着他所带领的这条路走。 没走多久,树叶的茂密程度开始减少,眼前也较之前更开阔了。 “顾太太,就是那里。”工作人员往前面四米开外的地方一指,兴奋的叫道。 叶檬正注意着脚下的路,听见叫嚷声,视线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凉亭的四角有灯光,能将周围都照亮,可那里面,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抖了抖鞋子上的泥,抛下工作人员,手抬起遮在额头,直接冲进了雨里,跑去凉亭。 “老爷爷,老爷爷——”她扯开嗓子,试着叫了几声,可惜回应的只有空旷的风声,她那点提高了的嗓音很快就破碎在风里。 “您在哪里,可以听见吗——”她在凉亭里走了一圈,朝着各个方向喊了几声。 仍旧没有回应。 “看来不在这里,顾太太,我们要不要去别处找找?”工作人员举着伞,站在凉亭外。 叶檬瞥了他一眼,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即便有一把伞做遮挡,脸上也到处都是雨水,头发更是湿了一半。 她暗暗的斟酌了一瞬,点头说好:“再找找,但愿许先生那边能有好的消息。” 她走回伞下,正要离开,忽然听见左侧边的草丛里有声响传来,在这静谧的夜空里十分清楚的落进了两人的耳里,那种与风声并无关系的响动,顿时让两人的脚步僵在原地。 “是......什么啊......”工作人员浑身抖如筛糠,悄悄的退后两步,躲在叶檬身后。 这种行为,让她心里更加的害怕,且不由自主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草丛足足有一个高,还在持续不停的响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是谁!”她鼓起勇气吼了一声,双手揪紧了身前的衣料。 这时,从草丛里走出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相互对视时,身旁的工作人员惊呼的喊道:“是老先生。” 以为会有什么猛兽钻出来,叶檬吓得僵在原地不动弹,双眼也因为害怕而争到最大,眼神发直的瞪着从草丛中走出来的人,好半响,才借着灯光看清了对方的脸,不由松了口气,“爷爷,终于找到你了。” “找我?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老人的声音隔了雨水传递过来。 叶檬急忙拿着伞小跑过去,想将伞罩在老人的头顶,却不料刚走到近处,脚下踩到了水洼,身子骤然往旁边矮了一下。 “小心!”手肘被托住,她抬起头,有些羞涩的看着老人紧张的脸,“爷爷,我们去那边坐吧。” 老人口中直说好,手却没从她手肘上撤离,半依附的靠着她走进凉亭里。 叶檬将伞放在脚边,拍了拍身上湿的较严重的地方,边埋怨道:“您跑哪去了啊,大家都疯了一样的找你。” “也包括你吗?”老人乐呵呵的伸手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我傍晚的时候摘了些果子,让下人送下山了,然后我见气温很舒适,就钻进草丛里面小眯了一会,结果就睡着了。” “您这叫小眯啊。”叶檬瞪了一眼,找了一晚上,担惊受怕的情绪在见到他完好之后,仿似放出闸的水一样,抱怨全数倾泻了出来,“听说您被困在山上,大家担心您的身体,连饭也不吃了,纷纷出来找您,结果您倒好,躺在那睡觉,没事人一样。” 老人笑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从见到她起就没消减过,“丫头,难道你希望我有事啊?” “呸呸呸,说什么呢。”叶檬把裙摆上的水拧干,滴下的水珠在地上湿了好几点,她将裙摆展开,这才觉得被风吹过之后,身子有些冷,不由抱臂坐下来。 “我知道您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jion先生,没有您在,那些人想吃饭也吃不下去啊,不把您这尊神佛给请回去,多少人会不安啊。” “哦?”老人杨高声调,“这么说,你是知道我的身份,才来找的?” 叶檬将鬓边垂下的头发勾到耳后,听见他的话,先是没回过味来,顿了顿后才反应过来,感情人家以为这是带着目的性的寻找,连语气都不像之前的那么飞扬。 她嘁了一声,“爷爷,我一个弱女子,就这么跑上山来找您,还被说成带有目的性的,太伤人了。” 他哈哈的笑了出来,笑声在夜幕下尤其响亮,“你这丫头,十分有趣。” 叶檬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才有趣,你全家都有趣。 “啊,对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许先生还在找,你打个电话给他,说找到了。” “怎么,他也上山了?”老人忽问。 叶檬又白了他一眼,“放心,人家和我一样,只是纯粹的上山来找你下山吃饭的,不带有其他目的性。” 老人听出她话里小小的讽刺,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欢快了,指了指还杵着不动的工作人员,“打吧,叫他过来。” 工作人员点头称是,拿出手机一看,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老先生,没有信号。” “没信号?没信号那就不打了,让他找去吧。”老人十分随意的下了结论,比宣布说吃饭,语气都还要轻松,“走,丫头,我们下山去。” 叶檬的下巴简直快要掉到地上,还真没见过这么奇葩的老人家,好歹许先生也是站在度假村老板的立场上,好心的上山来找她,可是这老家伙倒好,一点都不领情。 “来呀来呀,我们下山去。”老人过来牵她的手,将她从座位上牵了起来,另一手举着伞,脚步轻快的往缆车的方向走。 她这简直......开眼了。 回去的路上,三人的脚步迈得极缓,丝毫不敢大意,更何况,前面有几盏灯是坏掉的,叶檬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心思都没放在那上面,才会不怎么在意,可回程的路上,再走同样的路,却谨慎了许多,生怕一个不注意,脚下就踩空了。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路过一盏坏掉的路灯时,她心里一急,加快走了几步,露在空气中的两条腿早已经被雨水和地上的泥水染满,她瑟缩了一下,正要将步子迈得大一些,忽然脚下一空。 她一个没留神,踩了下去,却惊觉怎么也没踩到底,身子毫无防备的下坠,另一只脚也跟着往里侧歪了一下,两条腿的膝盖碰到一起,身体周围也没有能够借以支撑的物件,只是眨眼的瞬间,她摔进浅草丛里,并且还在不停的往下滚。 “叶丫头!”老人听见身后的动静,惊的回身看去,却只来得及看见叶檬下滚的身子。 狮子爆发的前兆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狮子爆发的前兆【一更】 “叶丫头。舒悫鹉琻”老人听见身后的动静,惊得回身看去,却只来得及看见叶檬下滚的身子。 他急坏了,从伞下走出来,蹲在地上想要伸手去够她,可一米多高的斜坡,哪怕上身再怎么前倾,也碰不到她。 同样吓坏了的,还有旁边的工作人员,慌忙中,他急切的拉住jion,“老先生,您别下去,太陡了,我这就找人来救顾太太,您别妄动啊。” “废什么话啊,还找什么人,你赶紧给我跳下去拉她上来。”jion气急败坏的吼,也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的力气,伸手一抓,打算直接将人给丢下去。 没有路灯撒到地方,叶檬什么也看不见,手掌心下全是泥泞的触感,为了防止再继续的往下坠,她胡乱的伸手抓了一把草,草叶的边角磨得手心生疼,她本能的低叫了一声,但幸好是稳住了,再试着将脚尖送进泥土里,勉强还能站住铋。 “爷爷,我没事。”她仰头,提高嗓音喊了一声,头顶近视树叶,光线很暗,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大概看见jion蹲身的轮廓。 “丫头啊,你别怕,我这就下来救你。”jion一只手死死的抓在那位工作人员身上,身体试着往下倾,脚下滑了一下,踩掉了一块泥,正好落在叶檬头上。 她未及偏头躲开,被砸了个正着,无法腾出手去抹开眼睛上沾到的东西,着急忙慌的劝阻还在试图将脚下伸的jion,“爷爷,您别动,我在下面很安全。南” “那怎么行呢,孩子,你会受伤的。” “不会的,您快上去,我没事。” 她双手抓紧了草叶,动也不敢动,完全是靠耳朵在分辨,斜坡下面虽然不高,但有很多的碎石头,一小块泥地只能勉强的踩一会儿,就得马上换地方,脚心已经踩到了好多突起物,也不敢出声叫,生怕上面那个老人家会更紧张。 她一边在阻止jion下来,一边试着找支撑点,雨越下越大,双眼被冲刷过一遍,她快速的用胳膊在眼睛上面抹了一把,堪堪能睁开眼睛,偏在这时,手心一滑,草被自己身体惯性的力道拽了起来,顿时半个身子往下摔。 心尖突突的跳动,她迅速反应过来之后,一手抓下去,勉强抓住一把草。 耳侧忽然掠过一阵风,随后腰上多了一只手,一股往下拽的力道将她从要坠不坠的状态下解救了出来。 “有胆子上山来救人,怎么就没脑子自救。”耳边一道夹着粗重喘息的男声响起。 叶檬随着刚才下坠的力道,整个人被翻转了过来,面朝上时下意识的闭上眼,她正要抗拒的推开忽然抱住自己的人,恰好被这道声音给阻止了。 “顾叔叔?!”她惊异的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抹开雨水之后,双手捧上他的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连筠不语,将她抱进怀里,直接往下陷了几步,待完全站稳之后,另一只扶着树木的手收回,揽在她的肩上,将她打横抱起。 侧边有一条小路,往前走一些,脚下能感觉到几处被人为踩出来的泥土台阶,他刚才就是从这条小路下来的,现在再从原路返回。 jion早在顾连筠救叶檬的时候,在高处紧跟着他们,一见到他抱着叶檬走上来,立即快步上前,抢了工作人员的手机,将手机上的小电筒,照在叶檬身上细细的看着她,“没受伤吧,孩子?” “没事,爷爷。”她想从顾连筠怀里跳下来,刚一动,感觉腿弯上他的手收紧了一些,头顶一股低气压罩下,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jion先生。”顾连筠站立没动,冷眸淡扫一眼即将把手伸到叶檬肩上的jion,“很晚了,下山吧,大家都在等您。” “等我做什么,叶丫头都这个样子了,山上也看不清,赶紧将她抱下去,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受伤,这么嫩的娃娃,万一落下伤就不好了。” 顾连筠身子微震了一下,快速的瞥了jion一眼,而对方的视线一点也没落在他身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怀里的小女人身上。 他眸光闪了闪,划过一丝不悦的情绪,继而又快速的收敛。 “好。” 闻讯赶来的工作人员们一个个聚拢了过来,早已经有人确认过缆车的安全,在顾连筠抱着叶檬过去的时候,首先走了进去,jion坚持要乘同一辆车,和他们一起下山。 叶檬觉得,自己身上根本就没受什么伤,连一丝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可这一老一小两个男人,却像盯国宝一样的盯着她,非要在她身上找出一点受伤的痕迹才肯罢休。 叶檬被迫被当成一个国宝级的珍宝被观看照顾着,乖顺的待在顾连筠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进房间。 已经等候在房间里的童衣衣一听见门外的动静就迎了出来,还没走近,攸的往旁边跳开一步,把门口的路让出来,瞠目结舌的跟在后面,双眼发直的盯在已经成了半个泥人的叶檬身上。 “你这是怎么了,去哪走了一圈,弄成这个样子?” 叶檬拿眼镜瞟了瞟她,刚想说话,冷不丁的撞见顾连筠寒霜一般的眸子,顿时脖子一缩,没骨气的把到口的话都吞了回去。 童衣衣真的是取对了名字,在没得到回答的事情上不依不挠,“说话呀,嗓子眼也被泥巴给堵了。”她坐下来,嫌弃的用两根手指牵了牵叶檬的裙子,“哎呀,你看看你看看,要不是因为才离开这么点时间,我会觉得你这么一身惨状,是去哪里抗日了。” 你抗日,你整天都在抗日! 叶檬心里悲愤的吼,偷眼瞥了顾连筠一眼,不过一秒而已,就已经被他发现了,冷冽的眸光一扫,将她瞪眼的气势扫了下来。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许先生也赶来了,刚一跨进门,还没看清房间里是怎么个情况,额头上忽的挨了一巴掌。 “你个臭小子,怎么现在才来,腿都白长了,快去找医生,来给叶丫头治伤。” “爸。”许先生抬手在额头上揉了揉,似无奈又似抱怨的睨了jion一眼,“我可是你亲儿子,都不问问我在山上找你的时候有没有受伤。” jion老人家眼睛一瞥,“问个屁啊,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还不滚去找医生。”他伸展开胳膊腿,连打带踢的把人赶了出去。 叶檬从沙发背里探出个脑袋,想笑却又憋着不敢笑,一张脸快要憋出内伤。 五分钟后,许先生又回来了,带来了一位中年模样的私人医生,当被问及身上哪里疼痛时,她眨眨眼,悄悄的将手背在身后。 这个小动作丝毫没有逃过顾连筠的眼睛,他直接将她的手从后背拽了出来,不顾她小小的挣扎,强行的将她两手手心摊开来。 “呀,划了这么多条口。”童衣衣惊叫了一声,指着她手心里一道道虽然浅,但明显是被尖利物割开的伤口,“你能耐啊,怎么弄的。” “就是不小心......抓住草的......时候......”她越说,声音越小,总是时不时的瞟一眼顾连筠。 他脸上黑沉一片,僵硬的面部线条对着她,而正面,却看向医生,简短而带着命令式的说:“消毒。” 医生点头会意,从随身带的医药箱里找出了消毒水,就着下人端过来的清水先给伤口消了毒。 凉凉的带有刺激性的褐色液体一被涂抹在手上,叶檬没忍住嘶了一口气,试图将手往回缩,却是被顾连筠握着,一点松懈的力道都没有。 好吧,她承认他是鹰的眼睛,能把她所有的小动作都看穿,她也知道他现在摆出一张扑克脸,表面看似淡定,实则心里早就已经气炸了。 一个正常人,在看到她这副仿佛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样子,不是捂鼻子走得远远的,就是丢过来嫌弃的眼神,哪里像他呀,连看都懒得看,偏固执的捆着她不让动弹,也不嫌身上名贵的西装被她蹭出了颜色。 “顾太太,这几天多注意一些,别让伤口碰到水,洗脸洗澡什么的,尽量让旁人帮忙,你的伤口并不深,我明天再来给你换一次药。”医生将东西收拾好,末了,又问出一句:“还有没有哪里痛?” 叶檬纯良的眨了眨眼,缓慢的摇了头,正想客气的说声谢谢,没有什么地方痛了,耳边攸的横插进一道不和谐的男声:“右脚踝。” 叶檬和医生同时看向顾连筠,他说得极其淡定,淡定到发现她脚踝扭伤的事,只是鹰眼小小的扫了一眼而已。 医生捧起叶檬的脚,细看下,才发现她脚踝处有红肿的迹象,其实他秉着非礼勿视的观念,刚才上下打量叶檬的时候,总感觉一到冷然的目光钉在身上,让他好不自在,也没敢细看,才会没发现这一处伤。 可叶檬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最怕疼,之前脚扭伤那次,骨头差点被掰断,刚才在山上,她屡次找支撑点站的时候,的确是小小的扭伤了脚,真的是小小的,虽然后来一直被顾连筠抱在怀里,没有下过地,但是她确认那只是小小的扭伤而已,走两步就行了,干嘛非得要告诉医生啊。 “咔嚓”一声,医生连叮嘱都没有,直接下手了,叶檬痛得浑身都揪在了一起,全身在那一瞬间僵直过后,软趴趴的靠近沙发背里。 而身旁按着他腿的顾连筠,不轻不淡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活该。” 她哭丧着一张脸,弱弱的抬了抬眼睑,什么话都不敢说。 医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尽量忽视坐在沙发上那个男人浑身散发的叫人胆寒的气压,僵硬的扯开嘴角:“好了,顾太太,还有没有哪里痛?” “没了没了,医生,谢谢您。”叶檬连连摆手,这下她身上是一点伤都没有了,巴不得医生赶快离开,她闻到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就精神凌乱。 “那好,如果身体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就让下人来找我,我就住在度假村里。” “一定会一定会。”她脸上快要笑出一朵花来,连声道了谢,见她真的是没事人一样,医生片刻也没停留的离开了。 jion一屁股坐过来,将叶檬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真没事了吧,叶丫头?” “没事啊。”她动了动,屁股往旁边挪了一小块位置。 “真没事就好,要是再有下次,可不许你这么乱来了啊,天黑又下雨的,你一个女娃娃居然也有胆子上山来,多叫人担心啊。” 叶檬眼角一抽,余光不小心瞥到了脸色更难看的顾连筠,尴尬的扯唇笑了笑,没敢说话。 而jion不知道是人老了,注意力不怎么好,还是就那么故意,话头一开,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山上的路本来就不好走,你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虽然说是我们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可人家什么底细,爷爷也不清楚哇,万一他起了歹心......” 叶檬忽然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小眼神颤得花枝招展,半惊悚半提醒的看着jion。 而他老人家居然没看出来这种眼神是在打暗示,还在继续说:“前几天坏了几盏灯,我还没来得及叫人修,也怪你,明明没有光亮照着,也敢像平地一样迈那么大一步,直接给踩空了掉下斜坡,看看你这一身,本来看上去挺乖巧的女娃娃......” “咳咳咳——”她都快要把肺咳出来了,而且一声比一声大,老人家您倒是住口呀,没看到旁边有堆冰山么。 可惜,这位老人家的确没懂她的意思,还以为是被口水呛到了喉咙,“这又是怎么了,呛到了吧。” 他伸手过来,要给她拍背顺气,手却在半途被人给拦截了下来。 “好了,jion老先生。”童衣衣拉过他的手,又轻轻的松开来,“您这么关心叶子,实在是她的福气,可是再怎么关心,也要让她先洗个澡,把一身脏衣服换下来吧。” jion小小的思索了一下,见童衣衣在说话的同时,不住的用眼神在示意什么,他转头,看了看叶檬,又看了看旁边斜倚在沙发背上,始终一句话不说,脸色却十分难看的男人,这才恍然发觉了什么。 “嗯嗯,说的对,那老头子我就先走了。”jion站起身来,笑呵呵的看着叶檬,“叶丫头,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啊,那您快走......啊不,回房间的路上小心些。”叶檬心里求之不得,把这尊大佛送走简直就是谢天谢地,谁知道他再继续留下来,还会说出什么叫人哭笑不得的话来。 童衣衣朝叶檬眨了眨眼,暧昧的目光扫了一圈,在顾连筠有所觉,脖子动了一下时,她急忙瞥开眼,脚步向着外面,“啊,我听说这里的水果很好吃,老先生,我和你一起走吧。” 这一老一小,各自找了借口往外冲,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房间里一点脚步声都没有了,而且还十分有礼貌的轻手关上了门。 突然的气氛转换,房间里安静得有些惊怕,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也清晰可闻,叶檬僵硬的转过头,对上顾连筠无温的眸子,被他莫名凌厉的目光盯得心里有些讪讪的,却又不敢主动的开口说什么缓和低气压的话来,她觉得有些无措,不禁屏住了呼吸,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低垂着脑袋。 有人给你打电话,可就是不说话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有人给你打电话,可就是不说话【二更】 突然的气氛转换,房间里安静得有些惊怕,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叶檬僵硬的转过头,对上顾连筠无温的眸子,被他莫名凌厉的目光盯得有些讪讪的,却又不敢主动开口说些什么缓和低气压的话来,她觉得有些无措,不禁屏住了呼吸,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低垂着脑袋。舒悫鹉琻 叶檬脸色酱紫又小心谨慎的看着面色不善的顾连筠,低头的角度正好看见自己一身的狼狈,她弱弱的动了动眉毛,觉得面部肌肉仿佛被黏住了一般干涩。 顾连筠看着她这幅乖乖低头像是认错,却又以为他看不见般,快速的用小眼神偷瞄他,又快速的闪避开,他微微眯起双眸,修长的手臂环抱在胸前,轻悠悠的从嘴里吐出三个字:“错哪了?” “啊?”她动了动嘴,下意识的抬头看他一眼,不小心直接与他的一汪黑眸对视,立时低下头去,“天黑又下雨的,不该跑到山上去救人。” 顾连筠稳稳的扎坐在沙发里,气定神闲的歪着头,单手悠闲的撑着额头,看上去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鼻子里闷哼出两个单音节:“嗯哼?铌” 她嘴唇嗫嚅着,主动的招认:“不该在什么也看不见的山上,和陌生的男人一起。” “嗯。”他食指曲起,在太阳穴的位置点了点。 “不该在没有路灯的地方,把步子迈得那么大,摔下了斜坡。”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默默的把jion从里到外都问候了一遍桊。 她说的这些,可全是刚才jion离开前画蛇添足说的那些话,她已经认错态度极其好的主动招认了,措辞说得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心想这下能过关了吧。 哪知顾连筠还是那么一副询问的态度,挑眉睨着她,老神在在的用眼神鄙视着她,“还有呢?” “还有?”她都已经招完了,还有什么还有,向来惜字如金的人最叫人捉摸不透了,叶檬被他云淡风轻的三个字弄得一头雾水,傻傻的瞪眼看他,“还要我说什么?” 他挑眉,用眼神居高临下凝视着她小脸上仓皇和隐隐的愤怒,唇线稍冷的往两边轻扯,“你和jion,是怎么认识的?” 叶檬在他长时间制造出的低气压下,终于喘过一口气来,“原来是要问这个,那你直说啊。” 她眼一斜,不打算细说,“你白天睡觉的时候,我听说山上有果园,跑上去看了看,就认识了啊。” “只是这样?” “当然啊。”天地良心,她之前哪里认识什么jion,又哪里知道那样一个看上去平凡的果园老人,会是那些商人口中谈论的华商。 顾连筠似乎是相信了的,又似乎是没有相信,仍然保持着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夹带着逼迫的目光盯着她忽然又垂下头而露出的发旋。 叶檬将两手的手心翻开,朝上,干净的手指在伤口上覆着的纱布轻轻划过,只是胆小的碰了碰,没敢使力。 “好玩么?”他忽然不冷不热的问出一句。 叶檬顿时抬头,不太明确的看着他脸上的情绪,心里掂量着这种情绪阴晴不定的人,应该对他说什么话时,脑袋却莫名的往下一点。 而顾连筠的脸,顿时黑了一片。 她咽了口唾沫,声音响亮得在骤然安静的空间里十分清晰,她傻怔的动了动嘴唇,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什么好玩么?” 然后,他的脸简直是不能看了。 好不容易才说上几句话,让气氛不那么诡异了,又被她不小心给搞砸了,她悄悄的放下手,试图藏到背后去,却被他鹰般冷鸷的双眼盯视着,活活的叫她还没完成的动作就这么半尴半尬的停止了。 “叶檬。” 短暂却又漫长的沉默过后,他语气不明的轻唤了一声,在她本能的抬起头时,眸色又冷下了几分,“趁我发火之前,去把你这一身乞丐装给收拾好。” 她撇撇嘴,连自己也觉得嫌弃,手指牵了牵裙摆,视线转向手心上的伤,脑中顿时灵光一闪,苦兮兮的扁下嘴,把手往他面前一送,“你看,我手受伤了,医生说......” “自己洗。”他冷声打断,“痛也忍着,好让你长些记性。” 叶檬不依,被这种态度对待,心里觉得太残忍了,于是,一个没忍住,骤然向他扑去,撒娇也好,耍赖也好,总能蹭得他一身泥吧。 可人家理都懒得理,直接一个闪身,起身走开了。 她只能怔怔的看着他走进卧室的背影,有气也不敢发出来。 无奈之下,她只好败落得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挑了一条卡通睡裙出来,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浴室,整个人站在花洒下,从头到脚细致的洗了一遍身体。 从浴室里出来,顾连筠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的手机停在半空,晦暗不明的动作不知道是已经通完话正放下,还是刚拿起准备拨打号码。 “顾叔叔,有没有吹风机?”叶檬用干毛巾拢着头发,在卧室里走了一圈也没找到吹风机。 顾连筠放下电话,拉开梳妆柜台,从最底下找出了一个粉丝的小巧吹风机,递给她。 正要说谢谢,他老人家连哼都不哼一声,转身走进了浴室里,脸色和她洗澡之前差不多的难看。 直到浴室的玻璃门被关上之后,她小声的嘀咕“要不要生这么久的气,不是都已经把乞丐装换下了么”,然后屁股一撅,将吹风的插头插进墙上的插座里。 暖风大量的从机器里喷出来,叶檬盘腿坐在沙发上,往怀里塞了一个枕头,头靠在上面,半湿的发丝凌乱的铺在枕头上,以着一种匪夷所思的柔软程度,慵懒的靠坐着。 视线正对着床头矮柜,上面放着顾连筠的手机,就在她将头发吹得差不多干的时候,忽见屏幕亮起。 她没动,也从来不接顾连筠的电话,在吹风没有关的情况下,迎着风对浴室喊了一声。 里面除了哗哗的水声,没有任何回应她的声音,她正要再叫一声的时候,余光瞥见屏幕已然暗下,于是作罢。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屏幕再次亮起,她想了想,关掉吹风,屁股挪动着往床头靠近,单纯的想哪去浴室给他,却不想手指不小心划到了屏幕,再看时,已经显示“正在通话”四个字。 “喂?”她将手机放在耳边,可那边却没有人说话。 “你等等啊,他正在洗澡呢,我过去拿给他。”怕人家是公事上面的事情找顾连筠,叶檬鞋也没穿,就下了床,走去浴室的途中,简短的说了一句。 手抬起,正准备敲门,耳朵里忽然啪的一声,电话被切断了。 而这时,玻璃门豁的一下被拉开,顾连筠发丝滴着水,仅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出现在门口,赤/裸的上身淌着几缕水丝没有擦干。 “好奇怪啊。”她指了指还拿在手里的手机,眉头微蹙,“刚才有个人给你打电话,就是不说话。” 顾连筠眸光闪了闪,似有什么异样的,类似于担忧和害怕的情绪在眸底一闪而过,在叶檬抬头看来时,迅速的敛尽。 “信号不好吧。”他随口下了结论,回身在浴室的墙上取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和湿漉的发丝。 叶檬没吭声,将手机递给他,视线不经意扫到屏幕上满格的信号。 “过来。”顾连筠将手机和毛巾抛在茶几上,坐在床边对她招了招手。 叶檬端着小心,偷偷的细看了看他脸上的情绪是喜是怒,进浴室前都还黑着一张脸呢,就这么一会的时间会有可能转晴朗了么。 见她不动,顾连筠又再催促道:“还不过来?” 她哦了一声,听话的走过去,在一步之遥的时候,手被牵住,被他往下一扯,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眼神惊颤的闪了闪,或许是有过太多次这种被突然拉进怀里的经历了,她早就习以为常的懒得叫喊,只是不清楚这一次,他究竟又想干什么。 我马上过去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我马上过去 叶檬眼神惊颤的闪了闪,或许是有过太多次这样被拉进怀里的经历了,她早就习以为常的懒得叫喊,只是不清楚,这一次他又想干什么。舒悫鹉琻 而事实上,顾连筠将她拉进怀里之后,翻身将她按进床里,仗着长手的优势,搂着她的肩膀往胸膛前一手,“睡觉。” 叶檬把头靠在他锁骨的位置,面朝上,看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水晶吊灯,心想这人没事吧,开着这么刺眼的灯,还睡什么觉。 她伸手推在他腋下的位置,轻轻的摇了摇,糯软着嗓音提醒,“顾叔叔,灯。” 顾连筠本已经闭上眼,他缓慢将眼睛稀开一条缝,也觉得刺眼非常,便坐起身,找到床头墙上的开关铌。 啪的一声,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顾叔叔。”她顺着他起身时的力道,跟着坐了起来,黑暗中,眼睛仿佛长了脚一样看着他的后背,“刚才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顾连筠身子僵了一瞬,短暂到叫人难以察觉,很快,他转身将叶檬搂进怀里,带着她一起躺下,胸口平稳的呼吸丝毫没有泄露那一刹那间暴露的紧张桊。 “没什么,公事而已。” “那为什么人家不说话?”她又问,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哪有下属给上级汇报工作有不说话的。” 叶檬挪动身子往他靠近了一些,半边身体趴在他身上,手放在他肩膀,指尖轻轻的点了点,“还有哦,我一说话,人家就把电话给挂了,亏我还好心的提醒他等一等,等我把电话拿给你。” “实在是好奇怪,你说对吧。”她抬起头,迎着满眼的黑暗,眼神大致的勾勒出他的脸部轮廓。 顾连筠拥着她,温热的掌心在她后背轻抚,却更似安慰的轻拍,“话怎么那么多,不想睡了?” 叶檬非常诚实,重重的点了头,又怕他没看到,鼻子里重哼出一声:“嗯。” 她相信,如果是在有光亮的地方,顾连筠的脸早就绿了。 就如现在,她明显的感觉到他停留在后背的手顿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躁。 这让人更加的好奇那通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 “要不你给人家回拨一个,万一真的是公事呢,没接到电话多不好啊,对吧。”她随口扯了一个借口,上身越过他,前倾,眼看手就要够到矮柜上他的手机。 却是突然,手在半空被人截住,顾连筠将她整个上半身捆住,骤然翻身将她压进枕头里,“小妻子,我有没有说过,你太放肆了。” 她歪着头,小小的思考了一下,“似乎是有......呜呜......” 话未完,他忽然压下唇,粗暴的吻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叶檬挣脱不开,小脑袋不住的往旁边偏去,可是连动一动都极为奢侈,根本不可能从他双手掌住肩膀和头的桎梏当中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顾连筠虽然总是喜欢抱抱她,亲亲她,但从没有过分的举动,吻也只是点水而已,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既不温柔,也不怜惜。 唇上攸的吃痛,相互的牙齿磕碰到了一起,她疼得闷哼一声,似乎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稍稍的退离开她的唇。 叶檬终于得到了深呼吸的机会,她急忙将双手撑在他肩膀上,怯怯的说:“我......还没准备好。” 顾连筠只是暂时的放开了她的唇,相互之间的距离依然亲密,叶檬甚至能感觉到,说话时,唇瓣似有似无的擦过他的唇,薄薄的一片,且凉。 她下意识的抿嘴,误以为这样就不会再碰到他,可锁骨处尽是他温热而趋近灼烫的呼吸,她不敢动,双手攀在他后背成了僵滞状态,却正因为这样,她更加清楚的感觉到掌心下,他紧绷的身体。 “你以为,我现在还停得下来?”说话时,他的吐息扫过她耳窝,竟叫她不由自主的颤了颤,什么话都忘记说。 直到他毫无顾忌的吻再次落下,比之前变得温柔了许多。 窗外月华如水,薄光倾泻,滑如丝绸的月光拂动着窗户两旁的薄纱,摆动似女神的裙摆,掀起阵阵柔风,很轻,轻到不敢惊动了室内的一对璧人。 在他进/入的那一刻,叶檬咬紧了下唇,双手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血肉里,恁是疼得忘记了叫喊出声。 那一刻,她看见了顾连筠被发丝垂下后遮挡的双眼,迷离而且珍惜,仿佛她是被他捧在掌心里的珍宝,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和疼爱。 他将手指伸进她嘴里,不让下唇再继续的咬出泛白的颜色,性感的磁嗓染了一层朦胧的沙哑,在她耳边烟花般的炸响,“别怕,抱紧我。” 她依言照做,脑中电光火闪,之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感觉一直有一双温柔的手,在脸上轻抚,将被风吹乱的发丝理到耳后,她觉得脸有些干涩,被汗水打湿之后还没来得及清理,睡得有些不安稳。 恍惚间,她听见了手机铃声,只一声,便消散了。 有人拉高被子,盖住了她露在空气中的半个肩膀。 然后,顾连筠说话的声音,很轻。 “好,我马上过去。”他说。 顾连筠放下手机,抬手在犯疼的额角揉了揉,头仰靠在床头,拇指贴在太阳穴的位置,轻揉了几下。 他半眯的眸子看向身旁睡得安稳的女人,她的睡颜很甜,唇线微微上扬,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总是在无意识的露出笑脸,特别是被窗外薄冷的月光撒在脸上,乖巧,又美得不可思议。 他微侧身,手指爱怜的在她脸上轻抚,指覆顺着她脸部的轮廓一路往下,到达腮边的位置,然后停止。 她在睡梦中仿佛有所觉,不耐的动了动,他瞬的收回手,不再碰她。 一分钟后,他下了床,从沙发上拿起衣服穿在身上,又拿了车钥匙,准备走时,眸光往窗边瞥了一眼,脚步一顿,转而走了过去,将半敞的窗户关上。 之后,他关门的声音,轻到在如此安静的夜里,也并不明显。 却不知道,就在他离开之后,叶檬翻了个身,被子下的双手往上拢了拢,抓住被子往上面再拉了一些,最终梦呓般轻轻溢出一个音:“冷。” ******************************************************************************************************* “疼啊,我滴妈呀——” 第二天,上午九点,度假村二楼的某个房间,传出了杀猪般的叫喊。 叶檬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顾连筠,还沾着眼屎的眼睛勉强的打开,在室内搜寻了一圈,也没见到他人影,心想应该是在外面吃早餐,要不就在书房处理公事。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猛的一下跳下床,是她平日里惯用的动作,却在双脚落地的那一刻,下身钻心裂肺的疼,特别是某一处,肿痛非常。 而一低头,赫然见自己光着身子,窗外阳光大好,照在她不着一缕的身体上,眼角居然扫到了几朵可疑的紫红色。 她脚下站不稳,后背直接摔进了床里,偏偏又扭到了腰,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运动过,骨骼处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我靠啊——”她倒嘶了一口凉气,双手撑在身后,缓慢的坐起身,揉着酸痛的腰,又揉了揉屁股,嘴里不住的嘀咕:“我特么的这是被鬼压了么。” 她挪动屁股往床头靠了靠,扯过矮柜上放着的睡衣套在身上,还不明白只是一夜,身体怎么会这么酸痛。 而这时,她不经意的垂下头,发现了床中央一朵......枚红色。 鲜艳的颜色叫她顿时凌乱了,手还放在肩头,刚刚将胸前垂下的头发拨到脑后去,就这么保持着浑身静止的动作,双眼发直的盯着床。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忍着身体的异常冲进浴室里,睡衣的领口较宽,而她身形瘦小,轻松的拉下领口,一直到露出肩膀的位置。 站在镜子前,镜中的自己,发丝凌乱,双眼红肿,嗯嗯,昨晚上是有哭过呢,在最疼的时候。 脖子以下胸以上,特别是锁骨上,不规律的分布着可疑的红点,嗯嗯,昨晚上她家顾叔叔似乎真的有啃好几口。 嗯嗯,嗯嗯个屁啊! 她终于想起来了,昨晚上被吃了! 而把她吃了的那人,却在睁眼之后,人影都没见到。 这种情况和小说以及狗血电视剧里完全不一样,哪有让女猪脚肚子一人面对的。 她将扭到了那只脚抬起,单脚蹦回卧室里,从糟乱的沙发上,翻找了一通,才找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将屏幕划开,按下快捷键1. 顾连筠的号码她从来记不住,干脆设置了1的快捷键,比报警都还管用,每次嘟声不会超过三次就会被接起。 她双手叉腰,坐在沙发里,已经做好了要把自己摆在“受害者”这一边,对在脑袋发抽的情况下对她实施了残酷刑法的人大骂一通。 可是,嘟音已经响过了十声,话筒里传来了机械的电子女声,告之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又再拨了一次,还是一样的提示。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叶檬不作他想,以为是顾连筠回来了,没有带房卡,于是跑去开门。 而门后,却站着苏秘书。 当看到这张脸后,叶檬顿时垮下脸,不开心全都摆在了脸上。 “叶小姐,总裁临时有事,离开了度假村,下午会回来,他说你醒了之后,就下去吃早餐,特意吩咐了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豆浆油条。” 叶檬怏怏的“哦”了一声,转身一瘸一拐的走进卧室里,“我去换衣服,就下来。” “那我在门外等你。” “不用了,你也去吃饭吧,有事我会再找你的。”她摆摆手,人已经走进了卧室里,脚伸到后面一勾,带上了门。 苏秘书没有立即走开,他看着紧闭上的卧室门,似乎欲言又止,可嘴唇动了动,始终是把要说的话忍回去了。 作为跟在总裁身边快十年的他来说,是喜欢这位总裁夫人的,只因为总裁喜欢,和在乎,他在商场上学会的那套察言观色,从来不用在上司的身上,却还没没忍住,留意了这几个月来,总裁的情绪变化都跟这位新夫人有关。 而且,他居然难得的发现总裁的心情越来越好了,工作效率比以往提高了一倍,这么努力,只为了能挤出更多的时间来陪这位小妻子。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乐意看见总裁一直保持现在这种开心的状态。 如果可以的话,他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在被发现之前,宁愿一直烂在肚子里。 叶檬换了一套衣服,反正肚子也饿了,她寻思着待会吃了饭,找许先生要一个轮椅,到处去转一转,等顾连筠回来。 昨晚上就觉得那通电话不寻常了,他说是公事,她还不相信,可现在她却信了,肯定是有很重要的公事,他才会离开。 j.e还没正式的和jion的公司合作,外界的传闻始终只是传闻,有那么多家竞争者都赶来了,纵使顾连筠再怎么占尽先机,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难道就不怕被别加给钻了空子么。 可又到底是什么事,能值得他抛下这么一位大客户,连夜离开。 抛下她这个才开始尝到的妻子,连夜离开。 一楼吃早餐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男女坐在餐桌旁,桌上摆着各种连喂鸟都喂不饱的食物。 “有没有面条,要大腕的那种。”叶檬找了个位置坐下,抬头看向在她换好衣服出门时,一路将她扶到餐厅的女服务员。 “顾太太,我们这里的早餐都是西式的,没有面条。”服务员面有难色,端着小心的语气解释道,面前的这个女人,沈家背景可强大了,老公那么有钱那么帅,而且她还和自家的老板和老板的爸爸也认识,她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可不敢把人给惹到了。 “啊,好可惜——”叶檬两手打开,趴在桌子上,失望的叹了口气,“就爱吃面条,为什么你们这么大的度假村,连面条都没有。” “这个......因为老板不喜欢,所以早餐一直都是西式的......”服务员拿眼镜瞟了瞟她,说。 叶檬嘟起嘴,“好吧,就吃西式的吧。” 听她这么说,服务员顿时松了一口气,“我这就去安排,顾太太,您等一等。” “吃什么西式的,叶丫头要吃面条,马上下山去买。”身后一道浑厚的男嗓传来,在人数并不多的餐厅里,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好几桌的名媛不耐的转头,正要喝叱是谁这么没眼力劲,在安静的地方发那么大声音,却在看见出声人的脸时,脸上的怒气顿时转为惊讶。 “爷爷?”叶檬直起身,回头看着背着手走来的jion,当看到他老人家头上戴了顶草帽,身上穿着类似唐服的衣服时,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不该管的少管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不该管的少管 “爷爷?”叶檬直起身,回头看着背着手走过来的jion,当看到他老人家头上戴了顶草帽,身上穿着类似于唐朝的衣服时,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舒悫鹉琻 “还不快去买,还要我催你么。”老人家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斜一眼发愣的服务员,对方立即点头,忙不迭的跑开了。 叶檬唉了一声,想阻止,却见那女服务员跑得比小红帽还快,一转眼就出了餐厅。 她嘴一嘟,不满的看了jion一眼,“多麻烦啊,就为了吃个面条,还让人下山去买,爷爷,你是不是有点蛮不讲理了。” “叶丫头,爷爷对你好呢,就珍惜吧。”他刚一坐下,就有服务员过来,在他面前放了一份土司,一份寿司,和一碗八宝粥铌。 叶檬闻到阵阵香气,她撇了撇嘴,“其实,我也是能吃这些东西的,干嘛那么麻烦。” jion长“哦”了一声,不知道从他那身唐服的哪里找出了手机,扬起手作势要打电话,又偏头看向旁边还在给他布菜的服务员,问道:“刚才那个小姑娘跑得太快了,我都没看清她长相,啊不,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电话多少,你打一个给她,让她回来吧。” “我内个......”大艹啊桊! 叶檬扶额,头疼的垂下头,头一次见到这么奇葩到标新立异的老人。 十分钟后,叶檬的面前摆了相同的早餐,她用叉子叉了块寿司,送到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说实话她的确不喜欢在早上吃这种要硬不软的东西,因为害怕拉出来的玩意儿也会是一坨一坨的,所以她吃得很慢,咬一口寿司,就要喝一勺粥。 她拿眼瞟着对面笑得一脸胜利的老人家,咚的一下把叉子放在碟子上,认真而严肃的看着他,说:“爷爷,您几岁了?” jion学着她,同时放下叉子,骄傲的将手往她面前一送,“五十,啊不,六十七了。” 他先是五指张开,然后中间的三指弯曲,露出大拇指和小指,又假装手指很累的样子,干脆掌心向外,五只手指很有底气的张开。 叶檬眼一翻,“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这么幼稚么,你早就帮我把早餐准备好了,还装模作样的让人下山去买面条。” jion顿时委屈的垮下脸来,“是叶丫头你自己说要吃面条的嘛。” 哟哟,还有理了,她可不相信那个女服务员在一接到招回的电话就从外面回来了,这速度,除非在脚下安个风火轮,才能快速的来来回回,否则,她只会认为人就站在餐厅外,还有,她更不相信,新一份早餐端上来时,就在她刚刚同意和jion吃一样的早餐,面前就出现了一碗冒着热气的八宝粥。 “其实这种早餐比面条要有营养得多呢。”jion讪讪的表情,偷瞥了一眼将眉毛挑得老高的叶檬,渐渐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叶檬觉得好笑,都说人老了之后,越来越像小孩,面前这位就是典型的。 她忽然心情大好,舀了一大勺粥喂进嘴里,jion见她终于肯大口的吃东西了,也笑得非常开心。 童衣衣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身上穿着粉色的运动服,肩上背着一根镶了金边的高尔夫球杆,手上则拿着只要外出,就从不离身的prada小包。 她从楼梯上下来,边整理衣服边往外走,忽然看见餐厅里对面相坐,一起用餐的叶檬和jion,顿时脚步一转,走了过去。 刚一到近处,还没说话,叶檬听见脚步声后侧过头,只一眼,就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一身外出的打扮,“你要去哪?” “没看见么,要去打高尔夫呀。”童衣衣抬起手,弹了弹肩上的球杆。 叶檬刚咽下一口粥,差点哽到喉咙口,“你蛇精病啊,这里哪有高尔夫球场。” “我哪里有说要在这里打。”童衣衣翻了个白眼,落下时,发现jion也正笑看着她,表情顿时变得温柔,“早啊,老先生。” “早啊,小姑娘,我这度假村的确是没有高尔夫球场,你这身装备可能白穿了。” “我不在这里打,我现在就要下山呢。” “下山?”叶檬咚的放下碗,抬眼往楼梯口的方向望了望,心下顿时了然,“是偷偷逃跑吧。” 童衣衣笑得一脸灿烂,很认真的点了头。 “你爸要是知道了,不撕了你,听说晚上还有派对,你就这么走了,不怕他在电话里催你啊。” “我才不怕呢。”童衣衣弯下腰,脸朝下压,往两边扯的法令纹都快甩到耳朵后面去了,她神秘兮兮的竖起一根手指,“我就是来打酱油的,昨天就觉得闷了,刚好找机会开溜,待会我爸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没看见我,啊。” 叶檬抹了一把汗,“我倒巴不得能跟别人说,从来不认识你。” “也可以啊。”童衣衣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反讽,脸上堆出来的笑比花开还要灿烂,“我男朋友的车就停在外面,我溜了啊,你这种已经做人太太的,就乖乖待到明天吧。” 叶檬嗤一声,单手撑在腮边,看着童衣衣一蹦三跳的出去了,突然想起来,好像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男朋友是谁,是做什么的,光就每天煲不完的电话粥,和一提及那个男人时,脸上的表情就像猪八戒在肖想嫦娥,八成是爱惨了那个男人。 她正要将视线收回,突然听见不远处椅子摩擦过地面的声音。 从刚才起,就独自一人在一张桌子上用餐的苏秘书,忽然拉开椅子,大步的走了出去,在餐厅外,快步追上了童衣衣,似乎是说了什么话,让童衣衣很不开心。 叶檬隔得远,只看见那两人没几句就吵了起来,不,应该是童衣衣吵了起来,而苏秘书一脸愤怒而无奈,状似在劝她什么,可她一点也听不进去,干脆两手捂在耳朵上,摇头不肯听。 叶檬几乎都错觉听见了苏秘书的叹气声,奇怪,这两个人不是亲戚关系么,可是看起来,关系并不怎么好呢。 她正要拉开椅子往外走,却是刚一起身,椅子仿佛长脚一样撞到了后膝盖,她腿一软,坐了下来,低头才看见jion勾住椅子脚的腿正在往回伸。 “爷爷,您干嘛呀。”她看了看外面还在继续争吵的两人,心里发急,狠瞪了jion一眼。 他却老神在在的继续吃早餐,“叶丫头,别人的事,不该管的少管。” “他们两个哪里是别人啊,一个是我闺蜜,一个是我老公的秘书,难道就让他们在外面这么吵,好看么。” 她再次站起来,提防他再次伸脚过来,快速的一闪身,从椅子里站了出来,却忘记了自己的脚才扭伤过,一时没站稳,摇摇晃晃的扶住了桌角。 “你那个朋友呀。”jion忽然开口,后脑勺对着外面,却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捂着脚又坐下来的叶檬,“如果你老公的秘书都劝不了她,那谁说,都没用。” “啊?”她脑子顿时短路,“您在说什么呀。” “我说这个寿司好吃,还想要一份。”jion老顽童的标志笑容又出现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将空了的盘子往空中一举,递给刚好路过这桌的服务员。 叶檬眼皮一翻,又往餐厅外看去,却见童衣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只留下苏秘书一个人站在原地,从侧面看,那种想来温润的脸居然有怒意。 不过,没吵了总是好的,她也就没想着要继续出去。 餐厅里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楼梯上,叶振涛和于瑞妮挽着手走下来,也是要下来用餐的,叶檬撑着脑袋,恰好是面对着楼梯的方向,也恰好看到了那两个人。 她眼神顿时变得凌厉,往那边扫了一眼,之后平静的收回,却见jion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我脸上有东西么?”她抬手在脸上碰了碰,问道。 jion用晚餐,取了张干净的纸巾,优雅的在嘴角印了印,“没有,我现在要上果园去了,你是自己逛逛呢,还是跟爷爷一起上去。” “爷爷,您这有没有轮椅?”她在jion站起身时,余光瞥见叶家夫妇正往这个方向走来,她急得双手抓紧了椅子扶手,脱口问出一句。 而jion,立即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他神通广大的叫人弄来了一辆手动的轮椅,服务员扶着她在轮椅上坐下,之后没有离开,推着她的轮椅往外面走。 路过叶振涛面前时,他正要和jion打招呼,jion却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捂着鼻子说:“叶丫头啊,昨晚上下大雨,我好像感冒了。” 叶檬憋笑,得意的瞥了一眼吃瘪的叶振涛,和一与她视线碰撞上,就露出嫌弃鄙夷目光的于瑞妮,忽然憋着憋着就笑了出来,可笑声却是对着jion的,“那您就多穿点呀,您是好人,该长命百岁的。” “啊哈哈,爷爷就喜欢你这张小嘴,看来这次的合作商,我不得不选你老公了呢。” 她掩唇笑了笑,有意回头看了一样,叶振涛的脸色果然大变。 和昨天一样,坐缆车去了山上,昨天叶檬总共上去了两次,第一次,只注意下面的风景了,第二次,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 而现在,她才发现,缆车的地板居然是用玻璃制成的,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脚下的高度,幸好她并不恐高,很能适应。 奇怪的是,jion也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翘着二郎腿,哼着歌,悠闲的看着脚下的景色。 “您不觉得这个高度太高了么。”超出你这种老人家的年纪所能适应的高度了么。 jion很自傲的看了她一眼,“这缆车就是我找人设计的,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当中,很多人恐高,为了不让他们上山来采我的果子,才这么设计,吓死一个是一个。” 她眼角一抽,“我倒是,很少见到您这种老人家。” “我可不老呢,你看这次来度假村的那些商人,谁都叫我一声先生,人家对我恭敬,是因为我手上有他们都想要得到的东西,我金钱很多,而现在的年轻人,有雄心壮志,却没有资金,我恰好是这片***海里的伯乐。” 叶檬安静的听他说完,脑子里自动屏蔽掉他对商场见解的侃侃而谈,等到他说完之后,苦恼的问了一个问题:“那些商人叫您jion先生,度假村的服务员们叫您老先生,那我叫你爷爷,是不是太套近乎了,要不然,我也叫您老先生好了。” “千万别,你就叫我爷爷。”他忽然睁大眼,郑重的提出。 恰好缆车到了山上,有工作人员打开门,将他们迎了出来。 叶檬由跟同一起上山的那位女服务员一路推着,跟在jion身旁,顺着十字路铺成的小径往果园的深处走去。 叶檬没有放过之前的那个问题,“才不要呢,又不是您的亲孙女,我以后不叫你爷爷了,就叫你老先生。” “滚蛋,不许叫,就叫爷爷,敢换称呼,我就不和你老公的公司合作了。”jion从园丁手里接过一把剪刀,正要剪树上的果子,听见她的话,手里的剪刀忽然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她。 她立即怕得往后瑟缩了一点点,小眼神惊惧的看着面前难得爆粗口的花白老人。 “来,过来。”jion往左侧走去,那里有一条石子制成的长椅,他坐下之后,招了招手。 叶檬立即被推了过去,她瞟了瞟被他放在屁股边不远的剪刀,不淡定的咽了口口水,“别这样啊,我叫你爷爷就是了,不至于拿剪刀来吓我吧。” jion正在往手上戴塑料手套,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突然就笑出声来,“来来来,坐好,爷爷呀给你讲个故事。” “以前我也认识一个像你这么可爱乖巧的小女孩,那还是在我中年的时候,那个女孩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整天呀,就跟在我后面喊我叔叔,她很喜欢来这片果园玩耍,来了一次度假村,没几天就离开了,我却把她穿着白裙子的乖样子记在了脑海里。” “就在我以为她会像那些客人一样,只是过来住着散散心,离开了也就离开了,却没想到,几天后她又回来了,手上还拖着一个行李箱,正是盛夏时分,她一头的汗水,手上和鞋子上沾了不少泥,我问她这是逃难过来呢,她直接拿脏兮兮的手背在嘴上抹了一把,笑着说,车到半路就抛锚了,她自己拖着行李走上来的。” “后来,她就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一年,我起初还像对待客人一样,会收她的住宿费,后来也不收了,想把那些钱还给她,可她就是不收,没办法,我就经常买些裙子给她穿,价格可比她给的住宿费高多了。” “住久了,也就产生感情了,我拿她当女儿一样养着,她很喜欢画画,最先呢,是画一些花鸟,风景什么的,到后来,她开始画人,而且只画一个男人,而她的情绪,也渐渐的变得阴影不定,脸上的笑容也少了,话也少了,整天在这个果园里一坐就是一天,我傍晚时候来找她,就会发现,她又画了好几张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叶檬听到一半,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心惊,惊到砰砰直跳,她抿了抿嘴,试探的问出:“是谁?” 不详的预感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不详的预感 “那个男人?”叶檬听到一半,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心惊,惊到砰砰直跳,她抿了抿嘴,试探的问出:“是谁?” “要说是谁么,唔——”jion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似乎什么都没想到,“我也不清楚,一看就是那小女孩喜欢的男人,我没有问过,自从开始画那个男人的画像时,她一直都是用的素描的方法,把他的半边脸描写,打上好大一片阴影,就算那个男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认识啊。舒悫鹉琻” “她既然在这里住过这么久,你就没见过那个男人来找她么。”叶檬总觉得,她是认识那个女孩的,同时也认识那个男人,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只是觉得有种异样的熟悉感,有什么东西正堵在心口,很不好受,着急的想要找一个出口,于是她在一个问题出口之后,又迫不及待的问了下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和他接触过,是怎样的一个人,对女孩好不好?” “丫头,你问我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jion将头上的草帽取下来,拿在手里扇了扇。 “随便,随便哪个都好。”有种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虽然脑中幻想出的轮廓还很模糊,感觉却十分清晰铍。 jion摇摇头,“没见过,从她到这里住下之后,就没有任何人来找过她,像是刻意的躲起来一样,啊对了。”他突然一拍大腿,“她曾经离开过三个月,行李没有拿走,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我就叫下人把她的房间一直空着,以为她还会和上次一样再回来。” “三个月后,她的确是回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当时她已经怀孕了两个月。” “那,孩子的父亲......”她不敢再问下去,害怕一出口,会说出不太可能却又恰好中标的名字枇。 “没说,她一直没说那个男人是谁,也没说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第二次回来之后,她每天都吃很多餐,也睡得好,给肚子里的宝宝补充了很多营养,可惜呀,后来我就去了美国忙事业,那时候正是我事业上的高峰期,只是为了缓一口气,才到这家早年经营的度假村来透一口气。” “我去了美国,吩咐度假村的下人们好好的照顾她,刚开始我还会时不时的打电话回来和她聊聊天,后来越来越忙,也就忘了,等我记起来的时候,她又走了。” “这一次,她是带着行李,和刚出世的孩子一起走的,没有人知道她生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养胎期间,也没有男人过来找过她,有一天,下人和平日里一样,去叫她吃饭时,敲了很久的门也没人应,怕她出事,才找了钥匙打开门,里面却早已经没人了。” “可惜呀,长得很漂亮很干净的一个女娃娃,身材可瘦了,瘦得让人心疼,她性格很好,我典型的江南女子,说话也软软的,很好听,很礼貌,这里所有的人都很喜欢她,像她这样的女孩,没道理会没有朋友啊,可偏偏,她一直都是独身一人。”jion低头,手背拂开腿上沾到的落叶,口中叹气不止,似乎还沉浸在当年的回忆里。 江南女子? 叶檬蹙了蹙眉,简单的在心里过了一遍,如果是江南女子,那绝不可能会是那个人,这一瞬,她心里居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却又隐隐觉得失落。 “爷爷。”她甜甜的叫了一声,眯了眯眼,“当年那个女孩画的画,你还留着么?” “画?你是指山水画,还是那个男人的素描画?” “后一种。” “她走的时候都给带走了,后来下人整理房间的时候,找到过几张,但是已经二十多年了,我也不知道放去了哪里。” “那您找一找呀。”她双手骤然撑在轮椅的扶手上,上身前倾,就要站起来,却忽略了脚上还有扭伤,刚一落地,顿时疼得身子往旁边一斜。 jion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接住她的胳膊再扶回轮椅里,“小心点呀孩子,说着话怎么就摔倒呢。” 他幽幽的叹出一口气,“好吧,我待会回去找找,找到了一定给你。” 没有问她究竟拿那些画来做什么,jion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叶檬忽然有种错觉,自己就是那个故事当中的女孩子,因为她能从jion的叙述当中,身临其境的感受到当年那个女孩诸多的无奈,以及有意躲避起来不见任何人的酸楚。 上午的时间,叶檬陪jion在果园里摘成熟的果子,说是晚上的宴会要用到,这些刚摘下来的果子即将被榨成果汁,或者调成鸡尾酒。 其间,苏秘书上来过一次,叶檬问他顾连筠有没有回来,他说没有,正在和一个客户谈生意,晚上一定会赶回来。 她只是哦一声,没有多问。 其实她从来不会多嘴,过问顾连筠的行程或者是公司里的事情,因为她不懂,也帮不上忙,所以很多时候,在听见有关他公司里的事情,她要么是竖一只耳朵遮一只耳朵,要么干脆不听,选择性过滤,所以,她从来就不知道顾连筠在做什么,正在哪里,反正他总会回来,总会出现在面前,也就没必要追着嚷着要见到他。 可这一次不一样。 过去,在感情还没擦出火花的时候,哪怕顾连筠半个月不出现,她的生活以及情绪也不会受到一点影响,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然而这次她却静不下心来,总觉得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有种隐约的担忧一直环绕在周身,让她觉得没来由的心慌。 从山上下来,回到房间里,叶檬第一时间是拿起手机,看有没有未接的来电或者短信,结果却叫她失望了。 她想着要不要打一通电话过去,又害怕他正在开会或者应酬,不方便接,也就作罢。 敲门声轻轻的响起,她脸上一喜,立即单只脚蹦着跑去开门。 “顾叔叔,你回来——”了字还没出口,门后出现一张陌生的面孔。 穿着工作服的服务生手上捧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一手捂着胸,似乎在门忽然被人从里打开的时候惊了一跳。 “顾太太......” “有事?”叶檬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她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扶着手边的家具站定。 服务生怯怯的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这是顾先生给你准备的衣服,说是晚上晚宴的时候穿,他可真细心呢,一早走的时候,就给了我们一个地址,叫我们去把衣服取来,然后交到你的手上。” “一早吩咐的?”她心下犹疑,在服务生满眼陶醉的星星眼中,接过了盒子,没有马上打开,而是接着问:“那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有啊,她说你醒了之后,想吃什么,一定要给您做,如果白天觉得闷了,随时可以找我们给你安排娱乐项目,只是你一上午都和老先生在一起,也就没有打扰您。” “哦,是么。”她闷闷的应了一声,觉得在服务生嘴里,也问不出声什么话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干嘛跟一个陌生人去大厅自己老公的事情。 她挥挥手,叫人离开,然后单手捧着盒子,反手关上门后,扶着家具一路走去沙发,才把盒子上帮着的精致丝带解开。 里面是一件宝蓝色的及膝晚礼服,抹胸的款式,裙摆前短后长,腰部两步分别有两块巴掌大的镂空设计,盒子右侧放着一双镶钻的,近乎透明的高跟鞋,这一套搭配正好适合她这种娇小可人的身材,的确是顾连筠的眼光,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都已经是下午了,还是没有见到他回来,昨晚上那通电话,此时想起来,越发的觉得可疑,究竟在她睡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天不亮或者还是深夜的时候,就离开。 她觉得很不安。 这种不安一直包围着她,她一会在房间里看看电视,一会玩玩电脑,一会又进浴室里泡了个澡,从没觉得独自一人时,时间过得这样慢。 手机拿起过几次又放下,始终犹疑不决,她双腿盘坐在沙发里,两只手指撑在腿上,指背贴着下颚,双眼发直的盯着茶几上安静的手机。 忍了很久,她终于忍不住了,心里多次纠结过后,决定给他拨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大概无声后,才被接起,隔空传来顾连筠低沉疲惫的声音:“檬儿?” 她顿时握紧了机身,心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顾叔叔,你去哪里了?” 一开口,她险些掉下泪来,觉得他的呼吸声都那么的好听,那么的让烦躁的心情安定下来。 “临时有事,忘了和你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晴朗了很多。 叶檬没有察觉到他前后语气的差别,嘟着嘴,不满的抱怨,“那也该说一声啊,我早上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手机放在口袋里,可能摁掉了。” 她“啊”了一声,这种解释本就合情合理,顾连筠想来就不是会无故接电话的人,肯定是不小心蹭到,蹭掉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正在路上。” “路上?你在开车?”她咋呼了一声,猛的掐断了电话。 昨天在来的路上,只有高速能通向这里,顾连筠说他正在回来的路上,也就是在高速上打电话,亏他胆子那么大,也不怕被拍到,就算被拍到也没关系,万一一心二用出现什么意外...... 呸呸,心里刚冒出这些考虑来,她急忙否认了,拍了拍胸口,努力的平静下来。 知道他正在往自己的方向靠近,叶檬担忧了一整天的阴云情绪顿时消散了,好心情的哼着歌,把之前看过的礼服又拿起来,前后都细致的看了看,然后穿在身上,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幻想着顾连筠回来的时候,会到房间来叫上她一起。 这么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没有等来顾连筠,倒是等来了苏秘书。 “总裁的车在路上抛锚了,我现在正要赶过去接他,叶小姐,你能自己先去晚宴现场么?”苏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他身上穿的还是白天去到果园时的休闲装,都到这个点了也没换正式服装,看来真的是着急要走。 叶檬站在门边,接连第二次失望之后,她脸上的失落更明显了,“好吧,那你路上小心一些。” “我已经向许先生交代过,他会在总裁回来之前照顾好你,你脚伤不方便,千万别乱走。”苏秘书临走前多了句嘴,关切的神色在瞥见叶檬垮下的脸色时,尴尬的笑了笑。 叶檬点点头,目视他的背影从走廊隐入了拐角的楼梯口。 不一会,就有女服务生过来,叶檬坚持不坐轮椅出去丢脸,她试着扭了扭脚,已经不那么疼了,便让服务生象征性的扶着她的胳膊,去到一楼餐厅的晚宴。 她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这种场合,她往往十分的安静,特别是在没有熟人的情况下,服务生给她拿来一些水果和点心之后,就去忙别的事情。 叶檬坐在沙发上,鼻息里阵阵香水味,时不时的从眼前晃过,她这一处的灯光不是那么强,哪怕坐下再久,也不会引人注目。 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各种果汁和香槟,叶檬喝了一杯鲜榨的果汁之后,觉得嘴里没什么味道,索性拿起香槟抿了一口,带有果味和淡淡酒精的味道巧妙的搀和在一起,顺着喉咙一起下滑,有种甜丝丝的味道。 她又再喝了几口,很快杯子就见底了,然后再拿起第二杯,第三杯。 她呵呵的笑着,看着眼前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到处都是穿西装的男人和穿晚礼服的女人,他们都很忙,忙着和熟识的企业家打招呼,忙着和认识的名媛们聊最新款式的名牌。 只有叶檬一个人,闲得找不到任何事情做,在一大群淑女名媛当中,她这身清纯的打扮,往那一坐,只会让人觉得是哪个企业家的女儿。 猜不透她的身份,再加上许先生特意的关照,没有任何人来这里打扰她,她也乐得清闲。 四杯香槟下肚之后,叶檬揉了揉眼睛,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了,她不敢再喝,取了一杯苹果汁润润喉咙。 不知道哪里飘来了钢琴的声音,低音婉转,十分好听。 叶檬揉了揉额头,手指上托着一杯苹果汁,想走到外面去透透气,一时没注意,侧边忽然走出来一个手里举着托盘的服务生,恰好与她撞在了一起。 对方立即道歉,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扶稳,她笑着说没事,晃晃头,觉得越来越重了,想来,可能是喝醉了,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摸了摸脸,手无力的垂下,中途擦到了耳朵,不小心碰掉了耳朵上面的耳环。 她蹲下身去找,可眼前全是走动的脚,她觉得有些不耐烦,视线扫了一周后,不打算再找,正要站起身后,耳朵里忽然听见布料被撕碎的声音。 而身后,突如其来的凉意。 扑打在后背上的冷风将她的意识吹清醒了一些,当意识到身上的衣服撕裂时,她整个人呆滞在当场,而身侧,渐渐有目光向她看来。 她急忙站起身,要走,肩上却忽然一暖,凭空多了一件黑色的西装,以及一双修长好看的手。 呜呜,作者最悲哀的事情不是卡文,而是睡!过!头!了!我仰天长啸啊!! 他到底去了哪里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他到底去了哪里 扑打在后背的冷风,将她的意识吹清醒了一些,当意识到身上的衣服被撕裂时,她整个人呆滞在当场,而身侧,渐渐有目光向她看来。舒悫鹉琻 她急忙站起身,要走,肩上却忽然一暖,凭空多了一件黑色的西装,以及一双修长好看的手。 男人的手。 她侧过头,隔着迷蒙的醉眼,看了看站在身侧有些眼熟的男人,“你是谁呀。” 男人面色一怔,查看她两颊上酡红的颜色,顿时明白了什么,正要开口说话,又见她晃了晃头,状似疑惑的看着他,“我记得你,你帮我追过钱包呢。铍” 他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将西装外套再往她肩膀上拢了拢,“跟我走。” 她眯了眯眼,没有拒绝,凌宇放在她肩上的手没有离开,就这么礼貌的半拥着,将她带到阳台外面。 新鲜的空气往面上一吹,叶檬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随手将酒杯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鼻息间闻到杯子里香槟的诱人气味,她觉得自己真的有些醉了枇。 “你的衣服?”凌宇将阳台的玻璃门掩上,再拉上外面的窗帘,恰好隔绝了派对里看过来的目光。 “我的衣服?我的衣服怎么了?”叶檬回过神,后腰靠在扶手上,伸手一摸肩上的西装外套,顿了顿,然后取下来要给他。 凌宇立即拒绝,几乎是在她动手要解开衣服的时候,两手按在她肩上,阻止了她的动作,又觉得这样的距离太亲密了,他急忙退开一步,尴尬的咳了一声,“叶小姐,你的衣服破了。” “你说什么?”她竖起耳朵,只觉得耳膜里嗡嗡作响。 “衣服。”他指了指她的后背。 叶檬看了看他,抱着狐疑的心态,将手伸进外套里,五指摊开,在背上摸了一把,掌心立即触到柔滑的肌肤。 她顿时僵住,难以置信的又碰了碰,碰到后背上往两边敞开的衣料,脸色变得酱紫。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破呢。”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难怪刚才有布料撕破的声音,她只不过是蹲下身去捡耳环而已,没必要把衣服也撑破吧。 凌宇摇头,“我不知道,幸好当时我就站在你旁边,恰好看见了,不介意吧。” 他指的是将自己的衣服搭在她身上的事,叶檬自然不会因为人家的好心而怪责,“怎么会呢。” 她干涩的扯唇一笑,“谢谢。” “不客气。” 叶檬扶着茶几坐下来,两只手放在太阳穴上轻轻的揉,喉咙里醉浪翻涌,她将头微微仰着,靠在阳台栏杆的扶手上,眼睛稍微打开一条缝,才察觉凌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 几分钟后,他才回来,手上拿着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一些透明的液体,刚一走过来,就要递给她,“给,喝吧,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有清水。” 他又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摊开来放在手心里。 叶檬没有接,既惊讶又不解的看着递到眼前的两样东西。 大概是他被盯着看久了,手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只是矿泉水和解酒药,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喝清水好了。” 她眼神动了动,才察觉刚才一直盯着人家的手砍,很不礼貌,说了声谢谢,正要从他手里接过水喝解酒药,他却只将水递给他,而药丸则收回,放进衬衫的胸前口袋里。 她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润了润,心想这人真奇怪,还小心眼,她不就是看了一小下么,就把药收回去。 呀,头晕,她又再喝了几口。 凌宇手指托着一杯红酒,站在两步外的距离,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只是看着她周围的景色。 叶檬一时觉得无措,怎么说也只是见第二面的人,并不熟络,却被人家细心的照顾,偏偏自己还不知好歹,怀疑刚才那颗药里有文章。 他看起来并不像话多的人,叶檬觉得应该说点什么,要不然气氛实在太僵了,“凌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叫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次的商业聚会我也收到了邀请函呢。” 她脸上讪了讪,“我是说,昨天没见到过你呢。” “我本来不打算过来的,是朋友邀请我来,我才来,正好赶上了派对。” 叶檬点点头,将杯子捧到嘴边,轻啜了一口。 “倒是你,怎么一个人,老公呢?” 她手指骤然一紧,既然抬头,扬起一张笑脸,“有公事缠着他脱不了身,昨天就下山了,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公事?”他挑了挑眉,似乎还有话要说,却只是张了张唇,没有言语。 叶檬恰好瞥见了他犹豫的神色,借着酒精下意识不甚清醒,她直接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凌宇脸上闪过惊异的神色,分明已经醉得连站都站不稳的女人,洞察力居然如此敏锐,他摇头失笑,突然有种被女人看穿之后不情愿的心态。 “呵呵,看来我的表情真的藏不住事呢。” 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将手里的酒杯和之前被她放下的香槟离得远一些,以免她闻到酒精,头会更疼,“其实,我今天见到你老公了。” “在医院。” “医院?”叶檬抬起头,缓缓将揉鬓角的手放下,顿时拧眉。 凌宇点头,边说边观察她的表情,“早上我开车去公司,恰好路过医院,看到顾先生急匆匆的往医院里走,还以为是你住院,出了什么事。” 叶檬只是听,忽然觉得有些冷,她将外套往肩上拢了拢,双手放进宽大的男士外套里,抱住双臂。 “你们的夫妻感情......”他并非有意要说出来,出口只有也觉得后悔,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多嘴一句本就是不应该。 “挺好的。”她抬头笑了笑,“我前几天犯胃病了,去医院检查过,医生给的药吃完了,昨晚上突然又犯了一次,他没办法,只好下山去给我买了。” “原来是这样。”他摸了摸鼻子,脸上始终带笑,“看来我多想了。” 叶檬嗯嗯的点了点头,捧起杯子又喝了几口,然后将空杯子往面前一放,揉着额头躲闪开凌宇探视的目光,随意的将视线放在阳台外面。 身后的派对里时不时有喧闹声和音乐声传出来,只是背对着而已,却觉得那些声音隔自己是那么的遥远。 她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算,鼻子发堵,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回房间里去睡觉,却在这时,有一处光亮出现在度假村外。 不一会,那道光由远及近,越来越亮,直到驶进前院,叶檬正要收回的视线生硬的定在那辆逐渐从阴影当中开出来的黑色路虎。 是顾连筠的车。 她脸上的表情顿时阴云转晴,她立即拉开椅子站起来,走之前想到凌宇还在旁边,手已经放在了外套上,正犹豫着要不要脱下来还给他时,他也已经看见了阳台下的那辆车,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显现在嘴角。 “衣服明天还我就好,你身上的礼服不是不方便么。”他站起身,看出了叶檬犹豫的神色,首先说话替她做了决定,“还不快下去,看来给你买的药拿回来了。” 她感激的笑了笑,双手缩进外套里拉住边角,“我明天还你衣服,谢谢了。” 他摆摆手,拉开阳台的玻璃门,率先走了出去。 叶檬已经等不及,她找到楼梯的方向,脚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心里着急,干脆走一会,就单脚跳着前进,幸好她靠着墙移动,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她懒得注意形象,只想着等待了一天的急躁心情,能在现在立刻就见到他,似乎这样,会让自己的心里宽慰一些。 下到一楼,拐角时不小心和侧边走来,正要上楼梯的人撞到了一起。 她已经半只脚迈在下一级的楼梯上,还有两个阶梯就能到达平地,却因为动作太莽撞了,再加上和对方的冲撞力,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向后栽倒,倒下时,头磕在了楼梯的铁制扶手上,疼得阵阵钻心,而肩上的外套,也随之话落下来。 强大的后盾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强大的后盾 她已经半只脚迈在了下一级的楼梯上,还有两个阶梯就能到达平地,却因为动作太莽撞了,再加上和对方的冲撞力,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向后栽倒,倒下时,头磕在了楼梯的扶手上,疼得阵阵钻心,而肩上的外套,也随之滑落下来。舒悫鹉琻 “是谁啊,没长眼睛!”头顶一道尖利的女声落下。 叶檬倒下后第一时间去捂膝盖的动作一僵,抬头看向同时低头看来的于瑞妮,两人脸上的表情聚是一滞铄。 “是你!”于瑞妮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重重的在被蹭到的裙子上拍了拍,哼道:“你还真是我命里的克星,只要是沾到了你,我准没有好运气。” 她抬起脚,高跟鞋抵在叶檬的大腿外侧,使力一踢,“还不让开,真是晦气!瑚” 叶檬无语的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于瑞妮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大概是觉得心里气不过,抬起脚又想踢过来,却被叶檬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不客气的反手一拧,将她摔在楼梯上,落下时,脖子上鸽子大小般的水晶项链在地上碰出碎裂的声响。 她挑衅的哈哈笑两声:“活该。” “你说谁呢,你个小贱人,见到长辈也不知道规规矩矩的。”于瑞妮心疼被摔碎的那串水晶项链,扑过来掐住叶檬的脖子,“看来我好久没关照过你了,让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忘记了。” 说时,叶檬警惕的堤防着她,几乎就在她扑过来的那一瞬间,叶檬迅捷的往旁侧一闪,她深知于瑞妮不饶人的个性,绝对有可能就在这种随时会被有头有脸的人物看见的角度,和她打起来。 如果叶檬是一个小透明,那也就罢了,偏偏日前那则新闻,将她的身份暴露得全城尽知,顾太太的头衔一被挂上,很多事情,已经不能随心随遇的去做。 而这种蠢事,叶檬自认还是带了脑子出门的,不至于被脏话激了几句就真的中计。 她闪身躲避开,不过一秒的空隙,于瑞妮又扑了上来,双手八爪鱼一般紧紧的揪着她上身的衣料,嘴里不住的骂骂咧咧:“从昨天到现在,我是一看见你就心里发堵,我实在是忍你很久了。” “愚蠢!”叶檬想拿掉她的手,却由于对方力气用的太大而放弃,她白眼一翻,稍稍的在手腕上使了力气,将于瑞妮推开一些,“你想出丑也别拉上我啊。” 于瑞妮哪里肯听,疯了一样的拽住叶檬的肩膀往下拉,将她试图起身的动作遏制。 叶檬本就腿脚不便,攀着楼梯起身却未果,她有心躲避,对方却不依不挠,一不留神,脸颊上忽然传来指甲划过的痛楚。 她嘶了一声,忘记捡起地上的外套,就这么后背裸露着和于瑞妮在楼梯上扭成一团。 经刚才那么一摔,她的酒劲早就不知道被摔去了哪里,也正因为逐渐清醒,她才意识到身上的礼服撕裂,在扭打中,不得已的将后背贴着地面,楼梯的菱角摩擦得露在外面的皮肤生疼。 也正因为这么束手束脚的动作,才让于瑞妮占了上风,她迅速的骑在叶檬身上,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叶檬的头,被惯性的偏向一侧,这处楼梯的设计,恰好看不见一楼的前台,而前台及入口的位置也看不见这里,由于楼上正在开派对,几乎所有的服务人员都被调了上去,没有人从这里路过,楼上的人也不会下来。 她曲起右腿,膝盖在于瑞妮的尾椎上重重的一踢,后者立即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从她身上滚落了下来,捂着痛处等那股难受的感觉缓过去。 叶檬迅捷的捡起了外套,搭在肩膀上,双手放进袖子里,以免衣服再滑落下去。 有了掩护之后,她骤然翻身起来,将于瑞妮身上的长礼服,从侧边往上撕裂,在于瑞妮惊慌的尖叫下,面无表情的将布料撕到大腿的位置时,迅速的绑住了她的腿。 而自己随即坐在于瑞妮的身上,一手将她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你简直是条疯狗,和你女儿一样,我不打你,怕脏手。” “放开我,你个小贱人,看今天我不打死你。”于瑞妮浑身卯足了劲,挣脱了叶檬的手,尖利的指甲立即抓了过来。 叶檬反应极快的将头偏向一侧,伸手一摸右脸颊上在起身时被于瑞妮拽下抓出的指甲痕迹,指覆上竟然有血。 就在她愣神的空隙,于瑞妮猛劲一推,将她推了下去,毫无章法的又扑打过来,因为双脚被困,她行动并不敏捷,力道也比之前消减了很多,叶檬能很轻松的躲避开。 打了不知道多久,两个人都累了。 于瑞妮住了手,坐在楼梯上大口的喘着气,一双血红的眸子却擒着叶檬不放,她身上的礼服已经不能看,露背的设计,再加上已经短到大腿的裙摆,光鲜亮丽的形象早已经不在,头发在脑后挽出的精致的髻,也被抓出了几缕,狼狈的垂在脸颊。 叶檬捂着胸,匀净的喘着气,一句话也懒得说,知道被旁边那人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一直看着,也不觉得不自在,毕竟这样的眼神,在过去的二十年,早已经看过不少次。 这就是她讨厌叶家的原因,有于瑞妮和叶鑫这对蛮不讲理的母女,住在那样奢华的别墅里,也丝毫开心不起来。 她的童年,更是一点欢笑都没有,一旦离开之后再也不想回去,也正是因为憎恨这对母女的嘴脸。 喘着喘着,于瑞妮忽然没头脑的哭了出来,“你不是消失了六年吗,怎么不继续消失啊,你个小贱人,自从你回来了之后,我们叶家出了多少事啊,你个不吉祥的东西。” 她指着叶檬的鼻子,更难听的骂声已经出口:“我真恨不得你就这么死在外面,再也看不见了,就你你那个妈一样,死了多干净,可你偏偏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 “你没资格提我/妈。”叶檬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缓慢的将被揉乱的头发理顺,幸好她不喜欢盘发,来之前决定直接披散着头发,才不至于在打了一场之后,看起来多么狼狈。 “我没资格提?!”于瑞妮那张被昂贵的化妆品修饰过后仍旧掩盖不住老态的脸,在怒意的趋势下变得十分扭曲,“她毁了我的人生,而你毁了鑫鑫,现在你跟我说不能提,这辈子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那你大可像当初对待我妈一样的对待我,用杀死她的方式再来杀死我一次。”叶檬扶着头,用着最平调的语气,说了最狠毒的警告。 于瑞妮一怔,惊慌划过眼底,又迅速的敛去,她应该庆幸自己在哭,才会让人没看清刚才闪现在脸上的恶毒,一瞬的惊讶之后,她忽然笑出了声来,“哈哈哈,你个小蠢货,是不是找到什么证据了,那也不能告诉我,打草惊蛇啊,这点道理都不懂,就你,能拿我怎么样。” “打草惊蛇这四个字用在你身上简直是高看了你。”叶檬已经将头发和衣服都理好,除了脸颊上多了一道划伤,浑身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她忽然压下脸,凑近于瑞妮的面额,终于看见这个做了许多不择手段坏事的女人脸上有了惊慌的神色。 “你,你想做什么。”于瑞妮垂在身旁的手握紧,防备的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叶檬,那种坚定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的表情,没来由的让她心慌。 “别怕。”叶檬勾唇一笑,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在她下意识挣扎时,用了狠劲死死按在冰冷的地板上,“我啊,会一点一点的把你们母女掏空,到最后只能害怕我,听说自从叶鑫入狱之后,盛亚的形象一落千丈,股票也越来越低,我虽然没有刻意的关注你们,但有时候也会在新闻上不小心的瞄到,如果你们有能耐,叶鑫到现在也不会在监狱里待着了,如果盛亚内部没有出什么状况,你们这对心高气傲的夫妻,怎么可能会出现在a市的商人聚会上。” “所以啊。”她轻轻的一笑,弯起的眸眼十分好看,没有一点杀气,可说出的话,却比淬了毒的刀子还要锋利,“我会报复你们的,一点,一点。” “你!”于瑞妮气得重重的喘气,闪躲的双眼早就把内心的害怕都泄露了出来。 眼见达到了想要的结果,叶檬满意的笑了,她松开手,扶着楼梯的栏杆站起身来,小心的将脚往下迈。 “振涛他是你的亲生爸爸。”身后传来着急的女声。 叶檬眉心一拢,“所以呢。” “他真的很需要jion先生的资金,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那个从来不收礼,不看任何人面子的jion那么疼爱,外界只是传闻内定的合作商是顾连筠,可今天看到你们在餐厅,我才知道,是你在捣鬼。” “可就算这样,这次的机会......”她咬了咬牙,似乎难以启齿,“让给你爸爸吧。” 叶檬昂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所发出的强烈光线,刺眼的流光划过脸颊,将颊边未擦去的血色引衬得妖娆好看。 她转头,眯眼,“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你别太过分!”于瑞妮拿眼瞪她,狠毒的表情全都乍现在脸上。 可叶檬,却笑得十分开心。 她再往下走了几步,忽然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转过楼梯的拐角,面向门口时,才察觉顾连筠已经走了过来,目光一对视时,他神情骤然一僵,遂快步的往这边走。 叶檬站在原地没动,单手撑在墙上,借以支撑身体,在他走过来时,嘟着嘴将双手往前一送,“叔叔,抱。” 顾连筠将她打横抱起,淡扫了一眼她的右脚踝,从这个角度,他看到了坐在楼梯上,狼狈喘气衣衫不整的于瑞妮,眸色顿时转凉。 而躺在他怀里的叶檬,从他肩膀的位置看出去,也看到了和他一同走来,却神情慌张的叶振涛,脸上顿时浮现一丝晦暗不明的计算。 顾连筠刚下车,在外面“巧遇”了叶振涛,被绊住脚交谈了几句,才没有及时走进来,更没有发现叶檬和于瑞妮,虽然怀里的小妮子看起来没吃多大的亏,可脸上的抓痕和被打过的指印却是清晰可见。 “你这是做什么。”叶振涛走到于瑞妮面前,低沉的喝叱出声,没有要伸手拉她起来的意思,后者立即觉得脸上挂不住,伸手往叶檬的方向怒指:“你问她,看看你当初留下的这个野种是怎么对我的,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丧......” “住嘴!”又是一声暴呵,于瑞妮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态度不依不挠,拿手指着叶檬的动作,在看见顾连筠如霜冻一般冰凉刺骨的视线时,弱弱的将手伸了回去。 顾连筠低头看着叶檬,冷硬的神情顿时转为温柔,墨黑色的眸光定在她颊边的抓痕上,柔声轻问:“疼不疼?” 叶檬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脸上,轻轻的碰了碰,笑嘻嘻的说:“不疼呢。” 他立即直起身,不和她的脸碰在一起,捎带责怪的视线瞪了瞪她。 那边,叶振涛为了不丢脸,把于瑞妮从地上扶了起来,在她起身站稳之后,立即将手撤离开,嫌弃得不再碰,后者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受伤的睨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连筠,刚才我们说好的事情,什么时候你能给我答复。”叶振涛往前走了一步,正好把于瑞妮挡在身后,目的就是不触怒免签证合格能左右女儿生死的男人。 “作废。”顾连筠脱口而出,简单的两个字,让叶振涛的老脸震了一下。 “刚才您说的事情,我只是告诉您考虑一下,但没有打算真的要帮,还有,我竟然不知道您的妻子会这么的不礼貌,若不是亲眼看见,我还真不敢相信知书达理的太太会这么野蛮。” “可我们明明说好的。”叶振涛还想再争取一下,背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这几个月来,盛亚的资金连续亏损,许多员工都被挖角,去了别的公司,股票也跌得不能再跌了,叶振涛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从高高在上的地位,一下子跌落到任何应酬都必须亲自现身的地步。 过去由于他的心高气傲,在商界得罪过不少人,那些人捡着机会,都想着在他身上踩一脚,想他自接手盛亚几十年来,除了年轻时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何曾受过什么气。 他托了不少关系,砸下重金,才勉强挽回了几个项目,现在公司正在回温,可跌入过低谷之后,公司无论如何也回复不了之前的风光,他一夕之间从c市的龙头位置,被挤到了三流公司。 因此,他需要一个有身份背景,并且资金强大的后盾。 而这个后盾,非顾连筠莫属。 他用盛亚一半的股份求得顾连筠考虑是否伸手拉了一把,也考虑是否要将叶鑫从监狱里放出来。 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婿的确有能耐,从叶鑫入狱之后,他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依然救不人来,于瑞妮每天都在床头哭闹,他也烦了,很想叶鑫。 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但是顾连筠绝对有。 所以,他接连请求了两件事,对方倒也客客气气的,直到走进大厅,看见于瑞妮和叶檬扭打过后的惨样,特别是叶檬脸上出现的血痕,让顾连筠连思考都没有,直接抛出“作废”两个字,这对于他这样一个把面子都放下了来请求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发现端倪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发现端倪 顾连筠抱着叶檬上楼,在楼梯的转角处,半侧回头,凉凉的瞥了一眼,直直的鄙视着满脸怨愤的于瑞妮,眸中的警告叫人胆寒。舒悫鹉琻 之后,他不再去看身后那对夫妇是怎样的表情,珍视的抱着叶檬,穿过喧嚣的派对,一路走回卧室瑚。 “叔叔。”叶檬被放在沙发上后,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看着走回卧室里,换了套西服又走出来的顾连筠,弱弱的说:“脸,疼。” 顾连筠半仰着头,双手置于胸前,正在打领结,眯着眼凝视她故作娇嗔的小脸,竟是冷哼出声:“活该。” “我都被抓伤了,你还说我活该,有木有人性啊,一点都不心疼我。”她负气的将背摔进沙发里,不一会,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立时得意的扬了扬眉。 “伤在了哪里,我看看。”他在身旁坐下,冰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铄。 叶檬立即可怜兮兮的将脸凑了上去,指着脸颊上的指甲印:“这里这里,我被抓伤了,还被打了一下。” 他脸色暗沉,细致的看了一眼,忽的将拇指印在她伤口的位置,使力往下一压。 叶檬立即疼得杀猪般嚎叫了起来,“疼疼疼疼啊,你干嘛呀。” 她将脸侧开,抬头瞪了他一眼,伸手一摸脸上,本就极浅的伤口已经没有了血丝,手心里干涩一片,她立时委屈的扁下嘴,“我都被欺负到这个份上了,你还火上浇油,巴不得我毁容是不是。” 顾连筠轻嗤一声,“要说欺负,你好像把别人欺负得更惨。” “哪有!”她屁股一挪,面对着他坐下,气急的为自己辩解,“是她先找我麻烦,我只不过是自卫罢了,你不哄我心疼我就算了,还奚落我。” “我要是不心疼你,刚才你爸爸请求的事情就已经答应下来了。” “请求?”她晃了晃脑袋,挪了挪,向他凑过去,“什么请求?” 顾连筠单手撑在沙发背上,手指勾起她一缕头发把玩,雅人深致的眉毛微微一挑,“他求我,把叶鑫救出来。” 叶檬一怔,呆滞了一秒的小眼神迅速的闪躲开,从他手指间将自己的头发拉了回来,用手指梳理到脑后,低垂着头,假装无所谓的问:“你想救就救嘛。”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说绕口令,心口突突的跳动着,她是讨厌叶鑫,讨厌到连听见名字,心情都会不爽,可是之前不小心看到她在监狱里面的照片,心里某个地方突的软了一下。 一下哦,真的只是一下下,一下下的泛起了同情心。 她知道顾连筠神通广大,什么事都能做大,否则叶振涛也不会求到他这里来了。 “你认为呢。”他伸手一勾,将叶檬抱到腿上坐着,食指在她额头上轻点了点。 “噶?我认为什么?”她侧了侧头,觉得脸被他划得有些痒。 顾连筠嘴角微勾,近乎宠溺的浅笑凝着她,“如果你想放,我会救。” 她立时瞪大眼,某种想法在心里突的成形,她还记得叶鑫被抓之前,顾连筠曾经在飞机上警告过她,没几天,偷税漏税的消息就曝光了出来,后来,没有听说过法院审理过这件事,也不知道是秘密审过了,还是就那么关着她不放。 叶檬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叶鑫入狱的幕后黑手的顾连筠,操纵着这次案件的主使人也是他,法院迟迟压着不审理,是否也是因为他做了什么手脚。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然,叶鑫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她伸出双手,环抱着顾连筠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借以掩盖脸上复杂的情绪。 “这种事情,干嘛问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憋着一口气,用着局外人的口吻说。 顾连筠却呵呵的笑了出来,仿佛这样的回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内,“好,没有关系。” 他拥了拥她的纤腰,手心里硬质的触感,他才恍然察觉到她身上这件西服外套,并不是他穿过的任何一件,近距离相贴时,他敏锐的闻到了衣服上属于其他男人的味道,眉头顿时一拧。 “这件衣服哪里来的?”他将她从怀里推出来一些距离,平静的眸光注视着她恍然大悟发现了什么般的表情。 “你说这个啊,还不都是怪你,给我订的什么衣服啊,我不过就是蹲了一下身,衣服就破开了。”她将外套脱下来放在一边,双脚在沙发上点了点,缓缓挪动着将后背露出来给他。 “你看,破开了好多,我都难堪死了,当时蹲着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幸好遇到一位朋友,人家就站在我旁边,好心的把自己的衣服给我披上,才没有出丑,明天我还得去还人衣服呢。”她嘴里喋喋不休,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哎呀,我忘了问他住哪间房了,明天怎么还衣服呀。” 顾连筠眯了眯眼,盯着她露出来的后背,衣服从扇骨一路破至腰间的位置,破开的衣料上牵扯出了少许的线,明显是撕裂的痕迹,他一字不漏的将她的话听进了耳里,注意力却只在她背上一片雪白的肌肤,而里面居然...... “叶檬,你胆子大了,里面敢不穿胸/罩!”他骤然扳着她的肩,将她扯了回来。 叶檬顿时懵了,肩膀一抖,从他的手心里挣脱了出来,莫名其妙被责怪一通,她心里还不好受呢,堵着连气都出不来,顿时没好气的吼:“好不都怪你,是你叫人给我送来的衣服,我哪知道这衣服这么破啊!” “我叫人送来的?”他神情一滞,粗略的打量了一眼她这身稍微显成熟的礼服,“我没叫人给你送衣服过来。” “你没有?”叶檬刚把手伸到后背,一摸,经过刚才和于瑞妮的扭打,已经又裂开了很多,她稍微的晃动一下,都能感觉到撕裂至两旁的衣服打在身上的触感。 “那会是谁呢,你那么早就离开了,后来有个服务生送了盒子过来,说是你特意订制的礼服,要亲手交到我手上来着。”她歪着头,一点点的回忆思考。 顾连筠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看了许久,锐利的眸光几乎要将衣料洞穿,而手指也在悄然的覆在裙摆上,轻柔的摩擦了几下,没找到这件衣服有哪里不对。 “好了,去洗澡。”他将她从腿上抱了下来,站起身往外走。 叶檬哦了一声,扶着沙发走往浴室的方向,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顾连筠竟走到了玄关,手搭在门把上,似乎正要开门。 “你要去哪里?” “去派对,我还没有好好的和jion先生谈过,这是他老人家主办的聚会,刚才一路抱着你上来,有不少人看见了,若是不出现打个招呼,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他打开门,余光瞥见叶檬攀着门框站立,露出标志性的委屈表情,呆看着他的背影。 他无奈的轻叹一声,回头安慰的看着她,“我去去就回,不会很久,你腿脚不方便,这次就不带你去了,待会洗完澡乖乖睡觉。” 叶檬立即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羞涩的瞟了瞟他,“我等你。”话一说完,咻的钻进了浴室里。 几秒后,外面传来关门声,她索性也不关浴室门,哼着歌在浴缸里放水,找了发夹将头发都夹在脑后,想了想,又松开来,刚才打斗时,发丝扫到了楼梯上,沾了灰尘,还是洗一洗好了。 这个澡足足洗了有半个小时,她恋恋不舍的走出浴缸,懒得换睡衣,直接把浴巾往身上一裹,双手拢着湿漉漉的头发,光着脚跑了出去,找出吹风吹头发。 瞥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顾连筠说去去就回,现在也没见人影,其实她清楚,jion一旦和顾连筠聊起了话题,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 她果真不打算等他,吹干头发之后钻进床里准备睡觉,躺下时,不经意间看见床头矮柜上放着的手机。 刚才顾连筠进卧室里换衣服,大概就是那时候,不小心把手机落在了房间里没带出去。 她不以为然,翻个身躺下。 闭上眼很久,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总觉得压着什么东西,很不舒服,慌慌的,独自一人时,总会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清也道不明,胸口堵着怎么也抒发不出来。 睡不着,她索性从床上坐起,磨磨蹭蹭了许久,坐起又躺下,然后再坐起,她烦躁的扒了扒半干的头发,终于把视线落在了顾连筠的手机上。 自从昨晚上接了那通电话之后,她一直都心绪不宁,咬着手指,怔怔的盯着床头看了许久,终究还没没忍住,心里一边安慰着自己,只是看一眼,不算偷窥,手已经伸了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 没有密码锁,她轻松的进到了主页,打开通讯录翻看,颤着手将置顶的那串没有记录的陌生号码点开。 里面显示着这两天来,顾连筠拨出的,和对方打进来的,共有五次那么多,每次通话的时间都在一分钟之内。 她往下翻,发现昨晚上凌晨两点,对方曾打进来一通,也许就是因为那通电话,顾连筠才会深夜抛下她离开。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委屈,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心里更堵了,她放下手机,深呼吸了几口,手指无措的在屏幕上下滑动,突然便见通讯录变成了正在拨出号码的画面。 她立时慌了神,手心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出去,着急的找到挂断键,正要按下,屏幕上显示已在通话中。 她吞咽了一口,颤颤的将手机的扩音键点开,冰冷的机械里传出一道温柔清丽的女声:“连筠?” 叶檬屏息,不敢说话,托着机身的两只手不住的发颤。 对方见没得到回应,疑惑的问:“你怎么不说话?有事么?” 叶檬捣住嘴,不让任何声音从口中发出来,瞪大了双眼看着屏幕上的背景,有一次她调皮,偷偷的将自己的自拍照设置成他的手机背景,而此刻,看着笑靥如花的自己,听见手机里别的女人传来的声音,只觉得太他/妈的讽刺。 女人等了等,没听见声音,正要说什么时,忽然传来东西坠地的声音,和隐约的说话声,很轻,难以分辨是男是女,接着,便是女人急急的呵斥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钝重声响,一下下的敲击在叶檬的心里。 “不好意思啊连筠,他太调皮了,我管不住,不能和你讲电话了。”继续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更加清楚,也更加的急促,似乎正在追赶着什么。 “啊对了,连筠,今天谢谢你。” 话落,通话已经结束。 叶檬盘腿坐着,被子仅仅只盖住两条大腿,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最上面的那只手心里摊开放着手机,胳膊上僵硬凸显的线条,不难看出此时她有多么的隐忍,才忍着没有将手机摔出去,没有跑出去,找到顾连筠质问他为什么要撒谎。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遇到什么事都可见招拆债的叶檬,在这一刻怂了下来,她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股冲动劲。 她连刚才那个女人的身份都不知道,占据满脑海的只有一个认知。 那就是,顾连筠昨晚深夜离开,到今天回来之前,都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她僵硬的抬起一只手,一口咬在手背的位置,鼻子里呼呼的喘着重气,她觉得自己不这么做的话,会大叫出声。 之后,她保持着盘腿的动作,怔怔的坐了许久,房间里大亮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更加的惨白。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听见有清脆的关门声传来,很轻,生怕吵醒了谁,然后,脚步声往这边靠近。 意识到是顾连筠回来了,她立即将脸上的泪痕抹去,倾身将手机放会原来的位置,再翻身躺下,背对着卧室门,将被子拉高,盖住半边脸。 顾连筠推门进来,见房间里灯光大亮,床上的人儿已经睡觉,他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关掉,继而打开床头的暖灯。 他边脱衣服,边绕过床尾,垂眸看着睡得安稳的叶檬,他蹲下身,手指勾住她撒在脸上凌乱的发丝,再掖了掖被角,掌心落下,在她头顶轻柔的抚了几下。 叶檬一动也不敢动,尽量保持着平稳的呼吸,身体一点紧绷也不敢露出,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他察觉到装睡,拆穿后的尴尬。 不一会,他的手离开,走进了卧室里。 没有听见关门声,直到浴室里的水声传出,叶檬才睁开眼,茫然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天幕,一如此刻氤氲复杂的内心,挣扎着要不要问一问他,又怕是自己多想,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五分钟后,水声停止,她立即闭上眼。 须臾,顾连筠走了出来,关掉暖灯躺下,从身后将她搂抱入怀。 叶檬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靠着她肩膀的头越来越重,重到磕在她骨头上,压得生疼。 她依然一动不动,即便心里想转过身,去看看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才会这么快入睡,可一想到刚才那通电话,和他说离开是因为忙公事的借口,又打消了要照顾他的念头。 这一夜,唯独她一人失眠。 在感情的事情上,她懦弱得连自己都讨厌。 等以后你们有了孩子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等以后你们有了孩子 翌日清晨。舒悫鹉琻 叶檬一早就醒了,睁眼后第一个感觉是手臂被压得酸疼,她无声的龇了龇牙,轻轻的将压着自己的那条胳膊挪开,小心的不弄出一点声响,转过身,面对着顾连筠沉静的睡颜。 昨天晚上,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从他睡下之后,哪怕身体再怎么僵硬,也被他环抱着动也不敢动,耳边尽是他鼻子里喷出的热气,扫在耳朵上痒痒的,混合着一股淡淡的酒味,闻起来不那么醉人,反而有股说不出来的清香铍。 大概是喝了太多的酒,他睡得很沉,到现在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均匀的呼吸扫在脸上,她瑟缩的往被子里挪了挪,在矮了半个头的位置,微微仰头看着他杳。 从来不否认顾连筠的五官长得非常的好,一皱眉一浅笑,总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而发怒时,犀利的眼神一扫,她便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她想,如果以后有孩子了,无论性别,五官和他像的话,绝对会生得漂亮迷人,气质也会继承了他那种天生的优雅贵族气息,偶尔显露出不怒而威的气势,在同等级的人物当中尤其突眼。 想着,她吃吃的笑了出来,声音刚一出口,又慌忙的抬手捂住嘴,小心的观察他有没有醒来,须臾,伸出一指在他额头上碰了碰,指尖扫过他纤长浓密的睫毛,竟然觉得发烫一般,她颤了颤手,正要收回时,顾连筠忽然动了动,吓得她立即放下手,藏进被子里。 她稍稍的往后缩了缩,拉高被角盖过了锁骨的位置,一点点的,与他之间的距离拉开,低着头的角度,完全没有看到顾连筠已经睁开了眼,正好笑的看着她欲盖弥彰的动作。 突的,就在她自以为偷看没有被发现的时候,肩膀攸的被按住,随后一只手掌在腰间,将她压进了枕头里,仰视着天花板的角度,惊异的看着头顶邪笑的男人。 “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将被子捂在心口,花枝乱颤的眼神斜睨着他一汪清澈的眸子,这么清醒的模样哪里像是才醒来的样子。 “刚刚。”他骤然将被子扯开,宽厚温热的胸膛覆了上去,“就在你偷偷看我的时候。” 咕咚—— 响亮的咽口水的声音。 她偷偷的将被子往上拉,手肘抗拒的竖在胸前。 “我又不是故意要看的。”不小心看到的而已,她哪里知道这货明明醒了,还要装睡来看她出丑。 顾连筠低头凝视着她一会皱眉一会装委屈的小脸,嘴角微微倾起一弧淡淡的微笑,径自挑眉刷过她面上状防备的神色,忽的附身,在她嘴角落下轻浅的一吻。 叶檬顿时瞪大了双眼,双唇下意识的紧抿,她不知是在那一本书上面看到过,男人早上是会发/情的,都开始亲了,下面要做什么事情,她心里十分清楚,可是刚刚醒来,她还不想做剧烈运动。 察觉到她分明抗拒却又不敢将他推开的小心思,顾连筠落下一吻之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辗转至她抿上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碰了碰。 “早。”他说,声音里带着初醒时的魅惑沙哑。 叶檬长舒了一口气,藏在被子下随时准备挥出勾拳的双手放松下来,怔怔的看着他从自己身上滑了下去,单手撑着脑袋躺下,半眯起的眸子老神在在的看着她。 “就``````这样?”她亦侧身朝着他的方向。 他轻笑一声,好看的眉毛微挑,“哪样?” “就是``````”她伸出食指,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这样啊,这样,就只是这样?” 她语无伦次,连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只是觉得那本书上的内容完全就是骗人的,要不然顾连筠的自制力怎么会这么的强,好歹她也是一雌性生物好吧,异性相吸难道搁他们这就一点作用也起不了么,怎么会那么淡定的只是亲了亲就作罢。 “怎么,难道你还想要我更深入一些?”他是声音温温柔柔的,却隐着一丝大灰狼盯紧小红帽的得逞笑意。 而叶檬从他的坏笑中,终于明白刚才自己说了些什么话,顿时难堪而尴尬的咬住了下唇,咻的一下把放出来透气的食指又伸了回去。 她特么的居然在期待顾连筠不只是亲一亲她而已,她特么的甚至还在暗示这货可以再过分一些,这种事情,这种行为,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刚刚醒来,脑子不清醒,才会在不由自主的情况的做出来的匪夷所思举动。 没错,一定是的,她叶檬平时就是一个矜持的女人,啊不,女孩,美色当前,她只是做了天下所有花痴女都会做的事情,更何况,她花痴的对象是自己的老公。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就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了,在他浅笑的眸子注视下,骤然拉开被子,翻身趴在了他身上,恶狠狠的抡起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一大早醒来就调戏我,信不信我一拳把你的鼻子打扁。” “来啊,试试。”他握住她的小拳头,往自己的俊脸上伸。 叶檬顿时觉得无措,总不能真的打下去吧,就算他肯,她也会觉得手疼,所以,为了不“两败俱伤”,她很大义的推开了他的手,“这次就放过你,再有下次,小心我反调戏。” 话一说完,她迅速的从他身上滑了下去,在地上找到拖鞋,刚一穿上,用了最快的速度跑进浴室里,刚一关上门,心惊的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好险好险,刚刚差点没忍住就亲下去了,放着这么一个美男在枕头边,她总有一天会把持不住主动进攻的。 看着她跑也似的闪进了浴室里,顾连筠唇角的弧度缓慢上扬,轻瞥一眼玻璃门后紧贴着的一片小阴影,心情大好的下了床。 叶檬洗漱好了出来的时候,顾连筠已经穿戴整齐,与她擦肩,走进了浴室里,开始洗漱。 “昨晚上你和jion爷爷都谈了些什么?”叶檬把用过的湿毛巾平展开放好,屁股一挪,坐在盥洗台上,侧头看着往牙刷上挤牙膏的顾连筠。 “我什么都没说,他就决定选择j·e为合作商。” “真的么,那很好啊,那个爷爷一看就是好人。” “要是不和我合作,他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成坏人了。”顾连筠笑着睨她一眼,打趣道。 “那也不是。”她歪着头,两只脚垂下,轻轻的晃荡,“他挺慈祥的,我还想离开之前,和他一起吃顿饭呢。” 顾连筠用眼神点了点她,含进一口清水将口腔里的牙膏泡沫漱掉,“还不回房去换衣服。”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顿时哦了一身,两手在身后一撑,借着手肘的力道跳下地,急忙回房间去找衣服穿。 不一会,苏秘书来敲门,说是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他先把行李拿下去。 叶檬将昨天换下来的衣服用一个塑料袋单独的装好,塞进行李箱里,眸光不经意瞥见沙发上放着的小礼服,想了想,走过去拿起看了看,衣服破得已经不能再穿了,她在卧室门口探出一个头,想问问顾连筠要不要把礼服带着一起走,却见他正在客厅里和苏秘书谈公事,她看了两眼,不好意思去打扰,索性把礼服让那个进了垃圾桶里。 几分钟后,她费力的提着两个行李箱,从卧室里走出去,本来在谈话的两个男人同时住口,苏秘书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我来就好了,叶小姐。” 叶檬松开手,笑着拍拍手,“麻烦你了。” “没关系。”他回头,看着顾连筠,“总裁,我先把行李放回你们的住处,然后回公司,您的车停在外面,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顾连筠点点头,“路上小心。” 然后,苏秘书便离开了,叶檬将他送到了门口,没关门,蹬蹬的小跑着走回卧室。 “为什么他不和我们一起走,还那么赶。” “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闲么。”顾连筠拿起外套穿在身上,将走过来的叶檬搂进怀里,“我们离开了两天,公司里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先回去替我压着。” 叶檬哦了一声,没有多问,不是不关心,而是金融方面的事情她从来就不懂。 出了房间,叶檬挽着顾连筠的手走到一楼的餐厅,拉过一个路过的服务生,正想问人家jion的房间在哪里,余光忽的瞥见左侧方一道站得笔直,伸长了手往这边招手的身影。 她顿时将扣在服务生手上的爪子伸了回来,抬眸向顾连筠怒了努嘴,示意他往左边的方向走。 jion的面前摆着三分早餐,他笑眯眯的将其中一份放在自己面前,另外两份放到对面的位置,身子稍微前倾,才得以完成一系列的动作,刚一直起身来,恰好看见叶檬已经走了过来,歪着头,好奇的打量他附身的动作。 “爷爷,您干嘛呢?” jion尴尬的将拳头抵在唇上,干涩的咳了咳,边坐下,边随意的抬眼瞟了瞟,“怎么现在才下来,我都等了好久了,连早餐都换了两次,心想你们这对小夫妻要是还不下来,我就冲上去砸门。” 叶檬噗嗤一声笑了一出来,待服务生将椅子拉开之后,坐了下去,“您的精力怎么这么好,一大早的就等在餐厅里,都没几个人下来吃早餐呢。” “哪里是没几个人,昨天的宴会一结束,好多客人已经走了,剩下的那些,也一早就离开了,我担心你们小夫妻也会离开,从昨晚就安排了人在度假村外面守``````”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反应了过来,不小心的瞥见叶檬一脸奸臣般的笑容,一张老脸顿时显出红晕,他立即拿起刀叉,对着土司一刀切下去,“吃饭吃饭,我特意叫厨师做的,看合不合口味。” 叶檬撑着下颚,好笑的盯着对面难得觉得尴尬的老人家,不打算放过他故意将话题岔开的意图,戏谑的笑容爬了满脸,“守什么呀爷爷,守着我们不让离开么。” jion刚喝下一口咖啡,不淡定的看了一眼叶檬,责怪的眼神在泛白的眉毛下乱颤,“小丫头,说什么呢,爷爷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 叶檬啧啧嘴,“像,您太像了。” “咳咳!瞎说。” “好了。”一直在装空气的顾连筠终于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叫人把叶檬面前的咖啡换成了牛奶,合着一份寿司推到她面前,“别开jion先生的玩笑了。” 她嘻嘻的笑,听话的拿起刀叉开始动面前的食物,嘚瑟的小眼神总是若有似无的往对面的老人家身上瞄,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又刻意的躲开。 jion被这么一个小辈用眼神调侃得够呛,他清了清嗓子,自动自发的忽视总是落在身上的那道灼热的目光,笑眯眯的看向优雅进餐的顾连筠,想了想,问:“c市的那块地,你打算在a市南段接的项目启动之后才开始规划吗?” “是的,政/府最近正在规整那些老旧房楼的街道,有意向把南段街以及附近的几条街建设成市内第二处繁华点,我在两个月前已经开始了拆迁工作,只要您的资金一到位,随时可以启动,有意向建设a市最大的游乐园,另外的半条街,用做建十层楼高的休闲会所,专供上流社会的人士消费,也许打地基会稍微久一些,南段街的地段较附近的几条街要贵一些,又处在中心地区,相信建成之后,会是市内最大的游乐设施。” jion认可的点点头,“你的能力,在业界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你打算将这么好的地段用来建摩天楼,也许我会犹豫是否和你的公司合作,毕竟a市最不缺少的就是摩天大楼,我没必要等着楼层建立好之后,等着你租给别的商家后开始盈利,选择建游乐园,你倒是合我的胃口。” 他摸着下巴上一缕胡子,微笑着轻轻扫了一眼叶檬,再将视线转回顾连筠身上,“日后等你们有了孩子,可以当做他们日常玩乐的地方,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更放心不是。” “噗——”叶檬一口牛奶喷了出去,少许没有吐出口的呛到了咽喉,没忍住剧烈的咳嗽了出来,趴在桌子上咳得整张脸通红。 顾连筠抬手覆在她后背上,轻柔的拍了几下,取了一张纸巾在她嘴角上印了印,“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 “对啊,慢点喝,不够还有。”jion也帮着劝,“你这么爱喝牛奶,以后生的孩子一定非常的健康,奶水也会很充足。” “咳咳咳!!!”叶檬咳得更厉害了,忘记了尊老爱幼,抬头恶狠狠的斜了jion一眼,吓得他立即禁声,回想到底是哪里说错了话。 她才不生孩子呢,生孩子那么痛,也得不偿失,连插个针都怕疼,叫她生个孩子,会整天担惊受怕的算着自己还有多少的日子去承受那种痛苦,偏偏jion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偏要放到面上来说。 而知道内情的顾连筠只是觉得好笑,将她从桌子上扶起来坐好,招手叫来服务生换了新的热牛奶过来,并把桌上被牛奶喷溅到的地方擦干净。 之后,叶檬被呛了一通,也没心思说打趣俏皮的话了,一老一小两个男人怕不小心说了什么话又刺激到她,索性把话题扯到即将动工的项目上去,一直到早餐结束。 临走前,jion追出餐厅,叫住已经走到路虎车边的两人。 “等等,叶丫头,我有东西给你。” 把枕头拿开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把枕头拿开 临走前,jion追出餐厅,叫住已经走到路虎车边的两人。舒悫鹉琻 “等等,叶丫头,我有东西给你。” jion跑上楼去,叫服务生把两人拦下,在窗外探出头,急急的喊了一声,然后人影便不见了枇。 过了两分钟,他再下楼来,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疾步走出餐厅铍。 “给你,我昨天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一张,存放得太久,又是素描,可能已经花了。” 叶檬接过他递来的一张叠好的纸张,边角上已经泛黄,指覆摸上去只觉得十分的硬质,她放在手心里捏了捏,没有立即打开来看。 “您真的去找了啊。”叶檬感激得双眼直冒火花,“我就是随口一提,您还真的放心上了。” jion大方的一挥手,“别对我这个老人家说什么谢谢的话,叶丫头你想要,我当然会去找,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那我也``````弄不来,送你个星星玩具也可以。” 叶檬笑着扑上去,拥抱jion,后者吓得整张脸僵住,动也不敢动,幸好她只是轻轻而礼貌的抱了一下就退开。 “但我还是要谢谢您,老人家。” “要真谢我,就常来看看我,这段时间我都会留在a市。”在叶檬往后退的时候,jion伸手将她拉住,却在瞥见旁边僵尸脸一样的顾连筠,缓缓的放下,可眼神十分不舍。 叶檬自然不会说什么拒绝的话,只称只要有时间,就会上度假村来看他老人家,这两天以来,她难得的从这个老人身上感受到了爷爷般的疼爱,对他的印象非常的好,离别时一直笑嘻嘻的,不给对方的情绪增加一点的不快。 她依依不舍的上了车,刚一坐稳,立即把车窗降下,探出头来,看着站立在车边的jion,“爷爷,我们先走了,有时间一定回来看您。” jion连说了三次好,“路上小心啊。” 顾连筠和jion客气的寒暄了几句,也坐进了车内,抬手启动引擎,掌着方向盘往下山的方向缓慢移动。 直到看不见站立着挥手的jion,叶檬才把头从窗外收回来,捏了捏手心里的硬质纸张,忽然觉得心口有些沉重,反复了好几次,竟没有勇气去打开。 她放下手,掌心向下,将纸压在大腿上,侧头笑看着沉稳开车的顾连筠,说:“顾叔叔,你知道么,昨天爷爷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他说很多年前,有一个很我很像的女孩在这里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很喜欢画画,但只画一个男人。” “所以呢。”顾连筠抽空轻睨她一眼,余光扫到她浑身趋近紧绷的模样。 叶檬扯了扯嘴角,越是去想,越觉得那个故事里的女孩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所以连看一眼画上的男人都觉得无力,生怕与猜想命中。 “所以呀,我很好奇她到底画了哪个男人,很想看看,刚好jion爷爷说还保存了几张当年那个女孩画的素描,我就随口一提,没想到他真的找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我就是看看,不算是偷窥吧。” 顾连筠侧头凝一眼她,又迅速转回,方向盘打了一个方向,黑色的路虎在盘山公路上面以着不快不慢的速度行驶着。 叶檬连自己也分不清究竟这些话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自言自语,边说,手指已经摸到了泛黄的页角,生怕存放的年数太久了,会把纸张给碰碎掉,她小心再小心,仅仅是用手指在边角上挑起一点点,然后整跟手指没入,将叠成豆腐方块形状的纸一点点的展开。 “这``````”她讶异的低呼一声,按下车窗下的控锁,把窗户往上拉了一些。 顾连筠有意的放缓了车速,微侧过眼,扫一眼她,“怎么了?”视线落往她手中展开的纸上,从侧面的角度,只能大概的看见白色的纸张上一片模糊的黑色。 她嘴唇往下一扁,“果然是花掉了,要不是爷爷说过画上面是个男人,我都分辨不出性别来。” 她松开左边的那只手,单手拎着纸页的一角,展开给他看,“你能看清这上面画的是什么么?” 顾连筠从前视镜里看了看,后面并没有车辆,他索性把车停在路边,单手撑在方向旁上,上身往她的方向倾去,见她举着一张素描画发呆又失落的样子,不禁轻轻的将视线落在纸上,“纸张已经泛黄了,看不清也是正常,何必非要看清画里的人是谁。” 叶檬尚处于失神当中,没注意到车已经停下了,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也对,都过了二十多年了,看不清也正常,可是我就是好好奇嘛。” 她嘟着嘴,把纸平展开放在大腿上,手指覆上去,在素描画上轻轻的摩挲,忽然一顿,“你看,还掉色,看来那个年代用的画笔质量真的很不好。” 顾连筠瞳眸一缩,幽深般的眸子定在她手指上面擦出来的黑色,又看了看画上几处可疑的阴影,眸底顿时划过一丝了然。 叶檬是外行,自然不懂,他虽然没有接触过画画领域,好歹这么多年来看过不少,对素描也有一些了解,画上有几处阴影的颜色和周边一对比,乍一看看不出什么,若是细看的话,不难看出是后来新添上去的,很新,描的位置巧妙的把画上的人物脸部模糊掉了。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唇线轻扬,抬手在她头发上抚了抚,“好了,一张画而已,花掉就花掉了,别在意。” 叶檬闷闷的哦了一声,虽然失望,还是小心的将纸按着先前的痕迹折回去,放进置物格里,抽了张纸巾将手指上面的阴影擦干净。 见她不再执着着那张画,顾连筠才重新将车驱动,以着先前的速度往前开,下山的路还有一段距离,他见叶檬无聊的趴在车窗上,也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出神,便探出一手,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回来坐好,“你要是困的话,睡一会。” 叶檬摇摇头,拿下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又突然觉得他正在开车,这种动作太危险了,立即又将他放开,口张了几次,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她忽然扯着安全带,往驾驶座的方向挪了挪,凑近他身上,闻了闻,“顾叔叔,你换了新的衣服哦,昨天的呢?” “早上苏秘书过来拿行李的时候,你不是帮我把换下来的衣服收好了吗。” “啊,对对对。”她扒了扒头发,“不提醒我都忘了,好像是这么回事哦,那个,什么``````我其实想说``````我想说什么来着``````” “不急,慢慢想。”他放下的手并没有收回在方向盘上,而是抓住她的左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 叶檬忽然一拍脑门,“啊,对了,顾叔叔,你换下来的衣服上好大的一股酒气,昨晚上你喝了很多酒么。” 顾连筠垂首点了点头,“昨晚上和jion先生交谈的时候,不时有认识的商界朋友上来打招呼,喝的有些多,回来见你睡着了,怕气味太大熏到你,洗过澡才上的床。” 她眨巴着眼睛,双眸紧盯在他俊帅的侧脸上,“昨天你不是去见客户了么,你回来的时候抱我回房,都没那么大的酒气来着,难道白天没碰过酒么。”顾连筠无意的扫过来一眼,她立即咳了一声,转开眼去,“哎呀,我就是觉得,你和客户是在室内谈的么?” “是。” 她不过是猜测性的问一句,他却回答得简短而坚定。 这不禁让她从昨夜起就不安定的心思又绞成一团,她悄悄的收回手,另一手覆在手背上擦了擦,闪烁的瞳仁在他侧眼看过来时,立即看向窗外。 顾连筠将她的肩膀扳回,前面有十米的路都是直线,他单手掌着方向盘,匀速的行驶,另一手则摸上她的脸颊,抚了抚,“怎么了,突然就不开心了。” “啊?”她惊诧的摸上自己的脸,凑近后视镜看了看,“你哪里看出我不高兴的。” 他挑眉,停在她面颊上的手转到下巴上轻轻的一捏,失笑道:“别猜来猜去的,想问什么就问。” “我问,你就什么都会告诉我么?”她忽然问出一句,没察觉到语气上有多么的急促和紧张。 而顾连筠却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将手滑落至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叶檬犹疑的看着他面上坦然的神色,并无心虚的影子可寻,她猜想自己是不是神经太敏感,想多了,要不然怎么会去怀疑他呢。 可昨晚上的那通电话又该怎么解释,她连张口问一句那个女人是谁的勇气都没有。 她旁敲侧击的说了那么多,他既没有正面的回答她,也没泄露出什么马脚,简直就是天衣无缝,若说是做戏,那未免也太逼真了一些,城府深沉的叫人觉得可怕。 亏他能那么正色的在她问出是不是和客户在室内交谈时,语音不颤的回答一声“是”。 殊不知,恰好是这一声肯定,让她心碎了一片。 分明一天一夜都和与她而言陌生的女人在一起,却怎么也不肯承认,有多少女人能再发现老公外/遇了还能做到淡定得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追究。 也只有她,长年来练就了一身装傻的本领,却也不小心的把不开心的情绪暴露在了脸上,足以见得那通电话,那个发现让她多么的受打击。 她曲起双腿,放进座椅里,膝盖几乎要抵到肩膀的位置,抬手捂在嘴上打了个哈欠,声音朦胧不清的从指间传出来:“顾叔叔,我困了,先睡一觉,待会到家了叫我。” “好。”他捏了捏她的手,轻手松开后,双手掌着方向盘,将车放缓了速度。 叶檬只是找一个借口,用以平复生怕一个忍不住就会破口而出的质问,那种没根没据,只凭听见他手机里传出的女人声,就质疑,猜测的行为,会惹恼了他,从而破坏了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才走进的关系,所以,她才装睡,什么都不打算问。 可没想到,闭着眼没多久,却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间,还未睁眼,第一个感觉便是身下的触感很柔软,很舒服,她翻了个身,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尽是熟悉的味道,慵懒的动了动,忽然发现双腿竟能舒展开来,心里一惊,顿时张开眼来。 面对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卧室窗户,她刚才睁眼时那一瞬的警惕顿时放松下来。 原来已经到家了,顾连筠没忍心将她叫醒,才会直接抱着她走了进来,再放回床/上,而这个过程中,她竟然死猪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脸上讪讪的,掀开被子,低头看去一眼,身上的衣服还是早上在度假村时换上的干净衣服,她挪到床边,找到拖鞋后将脚伸了进去。 拉开卧室门,没看见客厅里有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食物香气,她双眼程亮,立即跑去厨房,果然见顾连筠正站在煤气灶前,手里拿着锅铲,正在翻炒过你一整块牛排。 她偷偷的上前两步,扯了扯他的袖子,将头从他肩膀后面探到前面,“好香呀,你在做什么?” 顾连筠垂眸看一眼她,手上动作未停,腾出一只手来,在旁边放着的半湿抹布上擦去手心里沾到的油点,然后胳膊往后一伸,准确的揽住她的腰往前面一带。 “想学做菜?” 叶檬惊得倒抽一口气,“不要不要,还是不要浪费食材了,你做就好。” 他失笑,低眸,温柔的看着她紧张的小脸,“厨房里油烟重,去客厅里等着。” “不要嘛,我刚睡醒,精神好得不得了,你让我现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待不住呢。”她撒娇,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不肯离开。 顾连筠也不推开她,顺手搂住她的手背,温柔的视线跟随她手臂向上抬起,而滑落至手腕的袖子,忽然黑眸一紧。 “这是什么?” 他骤然丢开锅铲,抓住她的手腕,犀利的眸光定在她手腕至手肘上几处分布不匀的红点,“你在哪里蹭到的,过敏?” 叶檬诧异的看了看他,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脸色顿时僵了僵,“不知道啊,我整天都和你在一起,吃的东西也一样,没理由过敏啊。”而且她的身体好得跟牛一样,无论吃什么,从来就没有过敏的症状。 她也被吓住了,撩起另一手上的袖子一看,同样也有红点。 顾连筠抱起她,将她抱到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拉下她后背上的隐形拉丝,扯着肩膀上的衣料往下一拽,白嫩的肌肤上没有意料当中的红点出现。 可他并没有放下心,继续解着她的衣服,胸前的几枚纽扣怎么也解不开,她索性烦躁的揪着扣子上方,往两边一扯,叶檬惊呼的扯过沙发上的抱枕塞在怀里,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被这么突然无厘头的危险行为吓了好大一跳,怔怔的张着眼,无措的看着他,“顾叔叔``````你要做什么。” “枕头拿开。”他拧眉,面部僵硬非常。 叶檬一动不动,不听他的,反而把枕头更紧的抱紧怀里。 没有耐心的顾连筠掌着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抱住,从高处看见她裸/露的后背上,有几颗和手臂上相同的红点,不似蚊子叮咬,而是更加的发肿。 他眸光一暗,将她怀里的抱枕扯开,看见的,如所想的那般。 她的上身,到处都是分布不匀的红点,像是刚长出来的,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那些完好的皮肤上,随时都有可能会长出同样的东西。 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让对方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让对方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 顾连筠眸光一暗,将她怀里的抱枕扯开,看见的,如所想的那般。舒悫鹉琻 她的上身,到处都是分布不匀的红点,像是刚长出来的,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那些完好的皮肤上,随时都有可能会长出同样的东西。 “顾叔叔,灯还开着么,你这样合适么。”叶檬颤巍巍的眼神瞟了瞟他,急忙找抱枕重新塞进怀里,俯视的角度,诧异的看见自己身上红肿的突点枇。 她脸色一僵,顾不得还衣衫不整的上身,着急的抓住顾连筠的手,“我怎么了,顾叔叔,我``````怎么了呀。” 顾连筠看了看她,长臂伸到她后背,轻微的一使力往怀里一带,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铍” 他边给她把衣服整理好,温热的掌心落在她后背安慰的抚拍,沉静的黑眸暗如深渊。 “顾叔叔``````”叶檬靠在他肩膀上,越来越觉得浑身软绵绵,她稍稍将头挪开一些,一手攀着他的肩膀来支撑无力的身体,“我头有点重,困``````” “我抱你回房。”他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走到卧室门前,用脚踢开半掩的门。 叶檬连抬起手勾住他脖子的力气都没有,被抱在怀里没走几步,愈加觉得头重得要命,她软糯糯的揉着鬓角,有气无力的呻/吟:“我是不是生病了呢。” “没事,别吓自己。” 顾连筠放轻动作将她放进床中央,褪去她身上的衣服,换上长及大腿的白衬衫,宽松的衣料不至于贴着她的身体,那些红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万不能挤压到以免再出现什么异常的反应。 然后,他找出手机,给远在c市的何伦打了个电话。 “现在?你让我现在回来?老板,天都黑了,就算到也是半夜了,不带你这样占用我休息时间的。”何伦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带着熟睡被打扰后的慵懒。 顾连筠脸色僵白,蹙了蹙眉,“对,就是现在,不管你用多少时间,哪怕用私人飞机去接你也行。” “别,千万别,我可受不起这么大的待遇,现在就过来。”何伦吓得从床/上蹦起来,一抹额头,睡衣被震惊得全无。 “还有,”顾连筠在对方挂电话之前,沉声一顿,“带上你最好的药过来,她现在已经发烧了,除了你以外,我不相信任何人的医术。” “是是,我先在就出门,你看好她,你的心肝宝贝,我怎么会敷衍的用普通的药。” 叶檬睡在床里,觉得很不安稳,双脚无意识的乱踢,将身上的被子踢开,浑身越来越烫,她无力的将手覆在额头上,掌心里满是灼热的触感,几乎要将自己焚烧。 她不安的动了动,口中十分干涩,侧身朝向阳台的方向,隔着朦胧的视线,看见伫立在窗口僵直的背影。 他似乎在打电话,距离隔得并不远,她却一个字也听不清,只从侧面看见他脸上焦急而冷冽的神色,噙着暴雨初霁的威压,不知道在看哪里,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情绪看上去很不好。 “顾叔叔``````”她软软的叫出一声,身体下意识的往阳台的方向挪了挪,不小心碰到了枕头,手臂一挥,将其扫到了地上。 顾连筠听见声响时,丢开手机快步走了过来,坐在床边将她扶起来靠在胸前,柔声问:“哪里不舒服?” “都不舒服,好热``````身上又痛``````又痒。”她边扯衬衫的领口,双脚胡乱的到处蹬,本就极短的衣摆三两下被撩至臀部的位置。 顾连筠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垂眸见她煞白的脸色,眉宇间皱得更深。 叶檬觉得身上实在不舒服,特别是那些红点,忍不住伸手去挠,手还没碰到,立即被顾连筠拉下。 “别去抓,会破。”他的唇抵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碰,连吻都不算,只为安抚她焦躁的动作。 顾连筠抱着她躺下,拉过枕头垫在脑后,手伸进被子里,将她凌乱的衬衫衣摆捋平,手触到她身上的凸起,顿了一顿,然后绕开,尽量不去碰触。 他们一整天都在一起,连吃的东西也一样,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所以,食物上面肯定没有问题。 叶檬从来就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她的身体一向很健康,唯一的可能便是昨天他不在时,她所接触到的人或物。 jion自然排除,摒弃商人是身份不谈,他虽然不知道jion为何对叶檬那般疼爱,倒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他是出自真心对她好,不可能会下手对她不利。 至于其他人,他暂且不知,度假村那么多人,龙湖混杂,若是此刻问她接触过哪些人,在这种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别说回想,连稍微动一下都乏力。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昨夜她身上披的那件黑色的西装。 今早离开时,她拿着衣服去还给那人时,因为不知道房间,问过度假村的工作人员,查询了入住记录,告诉的却是没有叫凌宇的人住在这里,那么—— 他将胳膊从叶檬的脑后小心的抽了出来,寻到房间门口,敞开还未来得及整理的行李箱,其中一个塑料袋中,放着那件她披过的黑色西装。 顾连筠蹲下身,从塑料袋中将衣服取出来,一手托着,另一手捏着西装的一角,送到鼻尖闻了闻。 衣领和袖口处有男式古龙水的味道,他认得这个味道,有一个商业上的合作合作,只用这一款的香水,味道很淡,不仔细闻闻不出来。 他黑眸暗沉,皱眉思索了一瞬,将西装拿去客厅,随手扔在茶几上。 三个小时后。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在公寓外响起,何伦踩着月色,在凌晨两点的时间,满是疲态的赶了过来,一进门,张口便问:“她怎么样了?” “发烧。”顾连筠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了他一眼,走到卧室将门推开。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的暖灯,柔和的光线不会刺激到叶檬的眼睛,她在不安的扭动过一阵之后,已经没有了力气,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连筠掀开被子一角,将她的手臂露了出来,“你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何伦勾过一张椅子,坐在床头,俯下身看着她身上的红点,越看,他神情越来越震惊。 顾连筠托着她软软的小手,黑眸在暖光的照射下,沉如深渊,视线僵直的看着她胳膊上又增加的几处凸点。 “她被人下毒了。”何伦没有伸手去碰,只是看了看,很快得出了结论。 顾连筠眉心深锁,“什么毒。” “我早年在黑道做事的时候,见过这种毒,这时直接抹在人体身上的,能够在一天之内,让皮肤上起很多的红点,看起来像过敏,其实不是,那些红肿的点根本不能去碰,碰到只会让她更痛,那些黑老大通常都会用这种方法来逼问抓获的俘虏,用针把那些点一个个挑破,那种疼痛比刀子割在身上还要惨。”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脸上十分难堪,“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有人用这种毒了,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逼得对方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她。” 顾连筠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拉高被子盖在她脖子的位置上,忽然手上一顿,攸的想起了什么,问道:“有没有可能,将毒药抹在衣服上,碰触到她的皮肤?” “有,也许她就在没有防备的时候穿在身上的,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你正盯着一件西服,是不是那件衣服上有东西?”说着话,何伦忽的往外走。 “不是那件衣服。”顾连筠及时出声叫住了他,“檬儿的肩膀上没有一个红点,胸以下才出现的,昨天她穿了一件抹胸的礼服。” 何伦眼里现出一丝精光,“礼服在哪里,上面的药应该还有痕迹,只要我分析出了什么成分,制作解药不成问题。” 床上的叶檬似乎听见了说话声,翻了个身,正好翻进顾连筠的手里,他顺势将其搂住,抬头看着背光站立的何伦,“丢掉了。” 我问你,所以呢?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我问你,所以呢? 床上的叶檬似乎听见了说话声,翻了个身,正好翻进顾连筠的手里,他顺势将其搂住,抬头看向背光而里的何伦,“丢掉了。舒悫鹉琻” “丢掉了!”何伦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开什么玩笑,只要知道药里用的什么成分,配解药的时间会大大的缩减。枇” 顾连筠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示意别那么大声说话,会吵醒叶檬,他两手轻轻的脱着叶檬,将她送回被子里,然后起身往外面走去。 何伦跟在身后,出了卧室门后,返身关上了房门,一回头,正好对上顾连筠深锁的眉头。 “配解药,需要多少时间?” 何伦沉思了一会,片刻后,才敢说个大概的时间:“最少要两个星期,我曾经接触过这种毒药,好歹知道几味常用的药引,我用最保险的方法配制,不会伤到她的身体,更不会有副作用。铍” “好,两周,给我解药。”顾连筠伸手在外套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盒烟来,打开看,里面却空空如也,他眸色一沉,放下手,“她在发烧,用什么方法退烧?” 何伦见自己跟随了多年的男人,哪怕面对敌人的枪口时也眼皮都不跳一下,却因为一个女人的安危而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不由无声的叹了叹,“烧是假像,和她身上看似过敏的症状一样用来迷惑眼睛的,你尽量不要去碰她,人体的温度会让她觉得更难受。” 顾连筠沉吟了一瞬,沉重的点了头。 何伦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又走回卧室里,站在床头看了看叶檬胳膊上的红点,五分钟后才离开。 顾连筠靠坐在沙发上,头仰靠在沙发背,双眼难掩疲惫。 若是他那天没有离开,叶檬也不会被人暗算,对方究竟是不是冲着他来的尚且不知,单是配置解药就需要两个星期的时间,这两个星期内,叶檬会一直承受那样的折磨,发烧昏迷只是前奏,若是再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他哪怕返回度假村,费极大的精力将入住名单上所有人都调查一遍也在所不惜。 幸好她现在是睡着了,顶多只会觉得身体热,灼热的体温让她暂时不会去在意身体上那些又痒又痛的红点。 他抬手揉了揉额,忽然动作一顿,被丢掉的礼服也许还在他们住过的那件房间里,如果能找到,找人送过来并不是难事。 想到此,他拿起手机,正准备拨通jion的号码,还未按下解锁键,屏幕忽的亮起。 来电显示上出现的号码令他眉头一皱,刹那间,似乎想通了什么,他正发愁找不到下毒的人,没想到对方已经按捺不住的暴露了马脚。 早上八点,丽诗苑内的一家早餐店内,临窗坐着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女人,面前仅仅放着一杯咖啡,目光时不时的看向窗外,像是等了许久,情绪已经不耐烦。 终于,当一抹眼熟的身影从拐角现出来的时候,她脸上显现出一丝喜色,得逞的眉眼落在越走越进的那人身上,直到他走进餐厅,直接的走到这一桌的位置。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顾连筠抬眼,看向态度近乎趾高气扬,似乎攥有什么把柄在手里而十分嚣张的于瑞妮,墨色的眉眼轻扬,没有立即搭理她的话,招手叫来侍者,点了杯咖啡和一份小米粥。 “你这是什么意思?”于瑞妮被冷落,顿时眼一瞪,“难道你就不关心那个小贱......你妻子的身体?” “当然关心。”顾连筠轻睨她一眼,“我只是不知道,您昨晚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 于瑞妮对于他这种淡定得超乎常规的态度激得有些坐不住,鼻子里轻蔑的哼出一声,“我知道叶檬现在的情况,要想她好,你只有靠我。” 顾连筠轻啜一口咖啡,再转手放下,眸光始终不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语气不咸不淡的出口:“所以呢?” “老实告诉你吧,叶檬那天穿的礼服,是我叫人送去的,后来我在宴会上看见她,她笑得实在是碍我的眼,才故意找茬和她扭打,偷偷的在她身上抹了些药,加上礼服上本来就搀了的量,我敢保证,她现在肯定不好受。” 顾连筠勾了勾唇,单手撑在椅子上,指尖在鬓边轻点,十足的无所谓,可语气却如十月霜天一般冻人,“我问你,所以呢。” “所以——”于瑞妮扬高了声调,借以掩饰内心的空虚,她见过不少人,从来没有过胆怯,可不知怎么的,面对这个男人,她居然会觉得内心被一股莫名的担怕而震颤。 “所以,我想提一个条件,只要你能答应,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解药。” “呵呵——”他笑,笑声在唇边轻浅的打转,黑如曜石般的瞳仁冷冽刺骨,“你认为,我凭什么答应。” “你!”她手抖了抖,双眼瞪到瞠目,难道是她看错了么,把叶檬当做棋子来对付他,不能起到一丁点效果?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危?” 顾连筠抬眸,无温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不动声色的将她脸上闪过的游移和害怕都收进眼里,轻轻启唇,语气慵懒的说了两个字:“叶鑫。” 于瑞妮放在桌下的手顿时收紧,不由自主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直接对上他的视线时,稍稍迟疑过后,点了点头。 “没错,我女儿叶鑫,只要她能从牢里出来,我马上把解药给你。” 顾连筠又喝了几口咖啡,不急不缓的放在瓷碟托盘上,唇角上扬,似乎在笑,“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怎么可以不答应,叶檬她现在什么样,你也亲眼看见了,难道非要和叶家赌一口气,哪怕牺牲她那身皮肤,也不肯放人?!”于瑞妮情绪激动得大吼出声,餐厅里的人不多,经她这么一吼,所有人的视线都往这边投来,本是好奇的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在看见对面那个气质傲冷的男人时,缩回了视线。 “叶太太,您似乎弄错了,您女儿犯的是经济罪,坐牢是肯定的,连叶家这样财大气粗的背景也救不出她来,又怎么确定我就会有那种本事?” “你有,你肯定有,如果不是你在中间阻挠,我们早就救出她了!” 顾连筠悠闲的拿起锡制的勺子,在冒着热气的小米粥里搅拌了几下,舀起一勺送进嘴里,咬了几口,直至吞进咽喉,“味道不错,待会带一份回去给檬儿尝尝。” “顾连筠,我在和你说话!”于瑞妮强忍着不去抢他手里的勺子,怕自己会忍不住扔在他脸上,这次来,她只是为了交易,并不是坐在这里看他品尝米粥。 “我听见了。”他呵呵两声,笑颜更加魅惑,“我只是一个商人,没有那么通天的本事,是您太抬举我了。” “还有。”他放下锡勺,双手交叠,撑在下颚,好整以暇的看着情绪趋近暴跳如雷的女人,说:“既然偷偷下毒了,为什么还自认为聪明的暴露自己。” 于瑞妮眨了眨眼,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如果你不这么快暴露自己,兴许在我亲手调查出真相之前,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可惜,你现在惹怒我了。”顾连筠脸上的笑容褪色,语气并不友善,好比一只吐着信子的蛇。 “你这是,什么意思?”于瑞妮的语气在不知觉中软了许多,少了最开始的强势,她开始害怕了。 而顾连筠,仿佛看戏一样欣赏着她的表情,须臾,轻声一笑,笑意并不达眼底,“我问你,给叶檬下毒的事,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还是受了叶振涛的意?” “叶振涛是你的岳父,你怎么能直接叫他的名字......”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于瑞妮眼神闪了闪,似乎在躲避什么,“没有,他没有,是我自己决定的。” “是么。”顾连筠挑了挑眉,忽然笑了,“就你,还没那个胆子。” 他站起身,在于瑞妮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坦然的站直了身,双手插进裤袋里,眼睛半眯,斜睨着已经显出害怕的女人,骤然冷哼一声:“回去转告我的岳父大人,我妻子叶檬照样会活蹦乱跳,而你们的女儿,将会彻底的沦为阶下囚。” 于瑞妮捏紧了手包,藏在包下的拇指触摸到一处圆形的突起,里面装着解药,本以为顾连筠会求着她,无论她提任何要求,也会一口答应,所以她早就准备好了解药随身带着,只要他答应救出叶鑫,哪怕是让她现在把解药交出来也可以。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是那样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嚣张得仿似一切都控于掌中,也丝毫不惧她的威胁,甚至可以说,他一点也不担心叶檬的身体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否则,一个正常的男人,在面对妻子出事之后,无非都是慌了手脚,对于别人提出的要求不会过多的思考,哪会像他这样,竟然反威胁。 她于瑞妮嚣张跋扈了几十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什么叫中了毒的叶檬还会活蹦乱跳,而她的女儿就要坐牢。 没有解药,倒是活蹦乱跳给她看看啊,纵使顾连筠再有通天的本事,那种药,那种药是她花了大价钱才购买到的,而且特意选的是几年前,而现在几乎没有用的毒药,接触过那种毒药,并且能配出解药的人,恐怕在世上也没有几个人。 那么,他凭什么那么嚣张,那么淡定的说些威胁的话来乱她的阵脚。 “你等等!”在顾连筠推开餐厅的门,要走出去时,于瑞妮出声将他叫住。 顾连筠顿了一顿,没有回头,毅然走了出去。 这不由的让于瑞妮再次慌了神,她急忙追出去,在餐厅外十几步的距离,冲到他身前拦住。 “叶檬没有解药,会浑身溃烂,而且高烧退不下来,会把脑子烧坏了也不一定,你当真就能那么无情的对她不管不顾?”她喘着气,眼神故作凶狠,紧盯着他面上一沉不变的冷然。 顾连筠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意在转身的那一刻已经消散无踪,他站在原地,修长的身影挺拔而蔚然,定定的看了她许久,直到把她看得浑身无措,摊开的双手发颤时,他一言不发的转向左侧,走开。 于瑞妮立即追了上去,想也不想的抓住他的袖口,“我给你解药!给你!求你放了我女儿!” 顾连筠没有丝毫的动摇,他抬手,将于瑞妮紧揪在袖口上的手挥开。 “我说过了,我只是普通的商人,没有通天的本领,别来求我,你所求的事情,我做不到。” “你能的,我们什么方法都用过了,a市的警方都不肯放人,如果不是有人在幕后授意,早就将她保释了出来,她在a市跟人无冤无仇,除了叶檬,你肯定是为了给叶檬出气,才会那么对鑫儿的,她很无辜,真的很无辜,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求求你了。”她几乎快要哭出来,拿着手包的手一点点收紧,拇指始终触摸着圆状的突起,仿佛只为了给自己寻勇气。 顾连筠低眸,淡扫了一眼,“放手。” “我不放,我知道你一旦走了,再见一面会很困难,今天我哪怕就是赖,也要赖得你答应下来,你绝不会理解一个做母亲的人,在走到绝境的时候有多么的疯狂。” 顾连筠不动声色的往四周扫了一眼,不经意瞥到停在餐厅外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商务车,驾驶座上坐了一个人,他正要仔细看的时候,那人忽然矮身,钻下了座椅。 他了然的转回眸光,轻瞥一眼一直被于瑞妮攥在手里的手包,有时候,有些人,偏偏喜欢把攥在手里的把柄过早的暴露出来。 “呵,你还真是伟大。” 他无情的挥开了于瑞妮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她的瞳孔,从无神到圆睁,最后惊讶的睁大眼,仿佛听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浑身禁不住的打颤,蓄在眼眶里的泪,终于满载负荷的落了下来。 顾连筠直起身,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于瑞妮没有再跟过来,只是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直至看不清背影了,也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回到公寓,顾连筠点了一支烟,看了看前院多出来的一辆白色奥迪。 他打开后座坐了进去,前方的两个人同时回头来看着他。 “你猜的没错,jion先生昨晚接到你的电话,马上赶到你住过的房间,看见下人正在收拾房间,他及时的拦下了那件礼服,我今天一早去取了过来。”苏秘书从脚下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正好放着叶檬穿过的那件抹胸礼服。 顾连筠定眼看了一眼,确认没错之后,眼神一点,示意副驾驶的何伦,“拿去。” 何伦将礼服拿起来,送到鼻间闻了闻,脸上立即现出胸有成竹的表情,“幸好我早年接触过,虽然近几年几乎没人用了,好歹我记性不错,待会带回去分析药里的成分,三天后,我把解药带过来。”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顾连筠,“这三天,最好不要让她醒过来,这里面装的安眠药,你每次取两颗,摸成粉末放进牛奶里喂给她吃,比起她醒来之后去挠身上的红点要好。” 顾连筠点点头,把药接了过来,燃过一半的烟蒂扔出窗外,口中吐出一圈白雾,散开铺在面前,使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迷离莫测。 我怎么觉得睡了好久的时间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我怎么觉得睡了好久的时间 顾连筠点点头,把药接了过来,燃过一半的烟蒂扔出窗外,口中吐出一圈白雾,散开铺在头顶,使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迷离莫测。舒悫鹉琻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下毒手的居然是你那亲亲宝贝的继母,啧啧啧,她到底是生活在怎样的家庭里。”何伦转过身,单手趴在椅背上,笑得戏谑,看向后座的男人梵。 顾连筠抬头睨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烟,从鼻子里吐出烟圈,头靠在椅背上,半眯的眸子里透露出危险的讯息。 “局布好了?” “当然好了,你为了等鱼儿入局,不惜让那些人砍伤你。”脚下忽的一痛,何伦低头看一眼苏秘书伸过来踢他的脚,咳了咳,道,“放心吧,都按你的计划在进行着。” “好,一个月内收网。”顾连筠将烟蒂熄灭在烟灰缸里,打开车门走了出去铌。 不一会,他的身影进入了公寓,直至看不见了,何伦满是狐疑的目光收回,“一个月?说好了最快也两个月收网,怎么突然加快了一倍的速度。” “还能因为什么,叶小姐现在的情况,总裁不发飙已经算隐忍了。”苏秘书淡瞥他一眼,“你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有时候你说话真是不经考虑。” 何伦扁扁嘴,两手摊开往身体两边一耸,忽然动作一滞,像是发现了什么,定定的看着已经将车缓缓驶离的苏秘书,盯着他看了许久,对方感觉到目光,诧异的侧了侧头,“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从来就没叫过那女人顾太太,一直叫叶小姐,难不成——”杨高的声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探究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苏秘书的身上。 苏秘书眼眸闪烁了一瞬,很快又淡定下来,责怪的看了何伦一眼,“别瞎猜。” 何伦摇摇头,“肯定有原因的,要不然就是你不肯承认那女人的身份,对吧。” 轮胎摩擦过地面的刺耳声响,在丽诗苑小区外响起,苏秘书迅捷的打了个方向盘,将何伦猜测的话全都甩得没影。 之后的三天,顾连筠把工作搬回了家,一边照顾叶檬一边处理公事,靠着安眠药,恁是没让她真正的清醒过一次,偶尔迷蒙的醒过,都被他温言诱哄着睡着了。 其间于瑞妮不死心的找过他一次,他连见也没见一面,叫人将她安排在公司的会客室里等了一天,据苏秘书汇报说,于瑞妮直到晚上了才离开,走时恶狠狠的指着他鼻子威胁,说转告你们总裁,如果这次不见她,她日后会再想方设法的对叶檬不利。 听到这些,顾连筠只是轻蔑的撇了撇嘴,根本没有在意。 他在等,等另一个人亲自过来找到他,那么,他倒可以看在那层特殊的关系上,勉强答应于瑞妮所求的事情。 三天后,何伦带着配置好的解药过来。 顾连筠将药融进热牛奶里,喂叶檬喝下,然后坐在床边静等她醒来。 “别担心了,一个小时后,她身上的红点都会消失,高烧的假象也会退去。”何伦抬手在顾连筠的肩膀上按了一下。 顾连筠浓眉重锁,没说话,双眼瞬也不瞬的看着床/上的叶檬,十分钟后,当看见她身上的红肿颜色逐渐变淡,才真正的松了半口气。 何伦也看见了,顿时没忍住,自满的笑了笑,“你看,我就说吧,千万别怀疑我的医术,既然交到我手上的,就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去做。” 顾连筠用眼神点了点门口,示意他先出去,何伦顿感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居然把他用完就丢掉了,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他还真不敢发火,谁让对方偏偏是他金主呢,只好眼神略带不甘的走了出去。 顾连筠俯下身,将叶檬由于侧睡而散在面颊上的头发拨开,俯下身,怜爱的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站起身正要走出去时,又折了回来,将她的双手放在被子外面,让她好受一些,才走了出去。 何伦正在客厅里抽烟,听见身后的脚步身,顿时转过身来,问道:“是不是想问我c市那边的情况?” 顾连筠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不悦,回身将门关上之后,脚步渐缓的走到沙发边坐下。 何伦瞥见他眸中的冷意,不禁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手指颤了颤,才明白他关门的意图是不让烟雾飘进主卧里,混蛋,他怎么就忘了还有一个病人呢。 “我以为你要在里面待很久才出来呢,我下次一定记住,绝不在病人附近,抽烟。”何伦将烟熄灭在烟灰缸里,边小心的瞥顾连筠的脸色。 后者双腿交叠,安稳的坐着,半眯的眸子直直的看向茶几对面表情讪讪的男人,“说吧,之前的一个月你都做了什么。” 何伦想了想,“安瑞集团的那个老家伙实在命硬得很,要不是我偷偷的用药物控制他不让醒来,恐怕现在早就已经把公司和名下财产怎么分给他两个儿子说了出来。” “他有醒来过一次,不过幸好,被我的药起了副作用,脑子不怎么清醒,他两个儿子什么也没问出来,最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一直没有让他们看见过我的脸,每次他们来医院的时候,都有眼线通知我,我好就地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过我实在不明白,安瑞都被你给搞垮了,那两兄弟还憋足了劲非要分公司的股份做什么。” 何伦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转头看向顾连筠,瞥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狐疑,“我在病房里安了窃听器,他们说的内容无非就是关于公司的股份,和找出陷害公司的幕后黑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把目标锁定了你,不过看你受伤后说的那些话,八成是你故意把消息放出去的,但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顿了顿,他暗暗思付了一阵,忽的想到了什么,“难道说,你为了能扳倒......” 顾连筠淡瞥了他一眼,眸中渐渐染了一丝冷意,警告他住嘴。 顾连筠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抬手在嘴上拍打,神色后悔的何伦,见他的确是很多事情都没搞清楚的样子,不由抽过一只雪茄点燃,伸长了胳膊靠在沙发背上,抽雪茄时,眯眸看着他,“除了这些,你难道就没发现漏掉了一个人?” “漏掉?谁?”何伦脱口问了出来。 顾连筠意味深长的淡淡一笑,仅是将目光所在思考的何伦伸手,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烟雾。 “我想起来了,要这么说的话,我的确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到安家的大儿子来医院了。” 顾连筠勾了勾唇,“你最近的办事效率降低了很多。” 何伦挠挠头,“这个么,我也有私人的事情嘛,最近不小心就松懈了。” “你的不小心,让人家出了一趟国,再偷渡了回来,藏在了a市的某个角落。” “妈/的。”何伦低咒一声,“老子最近不就谈个恋爱,疏忽了监视了,怎么就让他给溜了。” 他心下既不平又懊悔,忽然瞥见顾连筠唇角的弧度缓慢上扬,笑得十分平和友好,却募的叫他后背打了个寒颤,急忙端正坐好,摆出承认错误的态度。 顾连筠倾身将雪茄熄灭在烟灰缸里,起身时,浅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所漏掉的事情,苏截都替你做的,想谈恋爱,我可以放你假期。” “别,千万别,您这一放,我就不知道会被闲置多久了。”何伦吓得连连摆手,“我一定监视好他们,绝不会再出一点差错。” 顾连筠定看了他两眼,眸中渐渐染上了一丝冷意,“做好你本职的事情,如果这件事出了一点差错,别怪我再也不用你。” 何伦脖子一缩,跟着顾连筠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他用警告的语气,暗示他未来的前途,他敛了敛眉眼,没有多做考虑,答应了下来,“不会再出意外,我会帮你把网收好。” 顾连筠唇线轻抿,不意再说任何话,而这时,门铃声响起。 他转头往门口的方向瞥去一眼,正要动身走过去,忽然听见主卧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心里一紧,起身后方向迅速一转,快步走进了主卧里。 叶檬已经醒了过来,扶着头坐在床头,矮柜上本该放着的水杯被她碰到了地上。 “醒了?”顾连筠走到床边坐下,拉了拉被子盖住她露在空气中的双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头......”叶檬捏了捏太阳穴的位置,觉得那处突突的跳动着,她在睁眼之后,只是轻轻的晃动了下脑袋,却没想眼前一黑,好不容易撑着身体坐起来了,还没缓过劲来,“头有些疼。” 顾连筠失笑,拿下她的手,“你睡得太久了,难免会头疼,乖乖的坐一会就好了。” “可我怎么感觉头像是被马蹄子踩过呢,到处都疼。”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红点变淡得几乎和皮肤一个颜色,不由好奇的抬头问:“怎么睡一觉起来,身上的红点就好了,难道我穿越了么?” 她睁着眼,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让顾连筠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她顿时觉得不悦,转过头去不看他,却看见了斜倚在门框上,笑得一脸灿烂的何伦,“何医生?” 何伦摸了摸鼻子,忍住没有笑出来,边走过来边说:“你不是穿越,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过敏了。” “我和顾叔叔吃的东西都一样,怎么就我过敏呢。”叶檬在何伦走过来,俯下身盯着手臂看的时候,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 “别动,让我看看。”何伦将她一只胳膊拉了过来,拇指按在红点周围完好的皮肤上,仔细的看了看,须臾,满意的直起身,笑看着叶檬眼中的狐疑,“已经好很多了,你记住啊,千万别再吃不干净的东西了。” “那,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才会消呢。”她下唇往下一扁,很不高兴的瞪了一眼胳膊上的红点,虽然颜色已经淡得看不清了,却还是碍眼。 “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何伦站起身,转头看向眸光一直定在叶檬身上的顾连筠,说:“医院里还有个手术,我得先走了,她刚醒,别吃油腻的东西。” 顾连筠点点头,轻应了一声。 何伦走后,叶檬没等关门声传过来,立即挪动屁股往前面靠了靠,双手伸展开,环抱住顾连筠的腰,委屈的声音从他怀里闷出来:“顾叔叔,我再也不吃外面的东西了,我刚刚好像睡了一觉,睡得一直不好,感觉自己像是睡在火山旁边,都怪过敏,讨厌死了。” 他轻轻的笑出声,近乎宠溺的将她搂抱入怀,将被子拉过她后背盖住,像抱住襁褓当中的婴儿般,怜惜的在她额头上点了点,“你呀,少调皮一些,我会省心很多。” 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奇怪,为什么吃同样的东西,你没事,我却过敏了,这说得过去么。” 他将她的小脑袋按回怀里,深沉的眸眼内含着一丝危险的冷光,抬手伸进被子里,在她后背上轻拍了几下,含带安慰的嗓音在头顶轻浅的落下,“看来,我得好好的养着你,吃什么东西过敏都得挤下来,否则,你再过敏一次,醒来的时候也会这么怪我。” “哪有呀。”她娇喘的推了推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这一觉,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也睡得很不舒服,时时听见有脚步声在耳边走来走去,想睁眼看一看都没有力气,才刚醒来,她宁愿扒在他怀里不起来,说些撒娇的话来装可怜,要不然,她会觉得自己这一身难看的皮肤,不靠近他,会错以为自己被嫌弃了。 叶檬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甜腻的话来讨他的疼爱,还没出口,攸的听见外面哐当一声,再然后,噼啪的碎裂声凭空响起。 顾连筠皱了皱眉,松开叶檬后走到卧室门边,往外面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妈,您什么时候来的。” 温珍莲站在饭桌边,脚下的锅盖还在打着转,白色的瓷碗碎了一地,她手上拎着一个保温盒,伸长了手正要放在桌上,半蹲的动作正好让突然走出来的顾连筠撞见了,她斜了一眼,“刚刚,按了半天门铃,还是陌生男人来给我开的门。” 她蹲下身,捡地上的碎片,顾连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忙走过去,找来扫帚将地上的碎渣扫到一处,不让她碰。 “来之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我来自己儿子家里,难道还要事先征得你的同意?”她老大不爽的瞪眼,忽然抬起一掌朝他落下去,“你个小兔崽子,我那乖乖儿媳出事了,你也不知道告诉妈一声,身边没我这种有经验的老人照顾着,你能知道怎么办么。” 顾连筠轻松的偏头躲过了她的巴掌,嘴角隐隐一抽,“您来了,只会添麻烦。” “添什么麻烦,好歹我能照顾着。”温珍莲推开他,往主卧的方向走去,刚走到门口,看见叶檬正扶着家具往门口走来,立即哎呀了一声,上前扶住,“怎么起来了啊,乖儿媳,快回去躺着。” 叶檬只觉手心一暖,她在房间里听见声音,因为好奇才走了出来,没想到面前出现许久不见的温珍莲,一时有些没缓过神来,她扯了扯嘴角,没多少血色的唇生硬的扯了扯,“妈......” 看过还珠格格吧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看过还珠格格吧 叶檬只觉手心一暖,她在房间里听见声音,因为好奇才走了出来,没想到面前出现许久不见的温珍莲,一时有些没缓过神来,她扯了扯嘴角,没多少血色的唇生硬的扯了扯,:“妈,好久不见。舒悫鹉琻” “唔,是挺久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心呢,都不主动来找我,我就只好厚着脸过来了啊。”温珍莲扶着她,往客厅里扶。 叶檬不好推拒她,只好尽量不让身体的重量太靠着她,“哪里话,您随时过来都行。”表面乖巧,心里想的确实,顾家既有老虎又有狮子,她哪里敢靠近。 “我倒是乐意,就怕某些嫌弃我麻烦的不孝子不高兴哎呀,这怎么这么乱。”她将沙发上摆乱了的几个抱枕顺到旁边放着,腾出空位来,先扶着叶檬坐下,自己随即在旁边落座。 顾连筠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那句话,他叹息着走过来:“您就使劲黑我吧。” 温珍莲讽嗤一声:“就你,哪还需要我黑呢,你说你这只腹黑男好不容易把自己推销出去了,还不知道心疼人,要不是我心血来潮过来一趟,还不知道乖儿媳生病了,你究竟是怎么照顾的。” 顾连筠唇角含笑,这种类型的话不是听第一次了,早已经习以为常,倒是叶檬,躲在温珍莲后面,嘚瑟的小眼神明目张胆的往他身上瞄,在他轻轻的一眼扫去时,胆大的对他幸灾乐祸铌。 “心血来潮的过来?那怎么会把汤都煲好了。”顾连筠手一落,将盛在碗里的鸡汤放在茶几上。 “我我我……”温珍莲只唔了半天,干脆不承认,“我在附近的餐厅买的,顺便就带过来,而已嘛。” “哦?”顾连筠扬眉,“有哪家餐厅的汤里会有股糊味。” “有糊味么,不可能呀,我闻闻。”温珍莲拿起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我煲的时候,明明看好火了呀,怎么可能会糊呢。” 顾连筠挑眉,笑看着说漏嘴的温珍莲,对方察觉到他调侃的目光,尴尬的瞥开视线,又急忙装作被呛到的样子咳了咳,“意外意外,说不定那个厨师一不小心没看住火呢,我打包的时候也没打开保温盒闻过,哪里知道糊不糊......” 越说,她越觉得没有底气,特别是顾连筠直直盯视过来的目光,总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被那种能将任何谎言和掩饰都看穿的眼神定在身上,浑身颇不自在,她泄气的放下手,嘴委屈的往下一扁:“好嘛,就是我煲的汤,不小心糊了一点点,值得被你那么审视的目光看这么久么,我好歹是你/妈。”她气呼呼的瞪了好几眼,心想儿媳还在旁边呢,也不知道孝顺的给她留点面子,光会拆台,其他什么都不用做了。 叶檬从侧面,一直看着温珍莲脸上变换的表情,忽然觉得这个已经到中年,也依旧隐约显出美态的妇人居然有和她一样的调皮劲和耍赖的天分,顿时觉得距离拉近了许多,在温珍莲要将汤碗放在茶几上的时候,及时从身后伸出手来接过。 当这一男一女母子两的目光同时看过来的时候,她捧着碗嘿嘿的笑:“我最喜欢喝汤了,特别是妈煲的,还是热的,不喝可惜了。” 话音一落,温珍莲的眼眶里瞬时晶莹一片,仿佛找到知音一般,渴切的看着马上就要将碗送到唇边的叶檬,忽的抬手按在碗边上,“来来来,快尝尝,里面加了好多补药,我跟家里的佣人取了好久的经才熬出来的。” 边说,她托着碗的双手缓慢向上抬起,叶檬顺着她推送到嘴边的力道,将唇凑过去,含住碗沿,大口的喝下一口。 至于味道么,她喉咙里一阵刀子般锋利的触觉刮过,面上居然一丝抽动都没有,她偷偷抬眼看向顾连筠,视线一经对上,立即接受到他脸上明晃晃的幸灾乐祸,和她刚才躲在后面偷偷笑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温珍莲特别满意,心里像是被胀满一样的满足,托在碗上的手不舍得拿开,情不自禁的又喂叶檬喝了一口,“你要喜欢吃呀,我天天给你煲好了送过来。” 咯噔—— 叶檬差点没忍住整口喷出来,天天喝糊掉了的汤,而且还得嚼没有炖熟的食材,这种“酷刑”哪个人类能受得了,她眼珠转了转,淡定的将碗放下,碗底搁置在大腿上,脸色僵白的笑了笑:“天天么,不好吧,这是补身体的药,要是天天吃的话,会补出血来的,偶尔吃一次就好了。” “哎呀没关系,妈每天有的是时间,煲个汤而已,时间还是有的。”温珍莲捧起她的脸,左右看了看,忽然啧啧的笑出声:“喝了两口补汤,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我内个大汗啊,叶檬内心狂流汗不止,连笑容都被吓得僵在嘴角,她悄悄的将脸往后挪了挪,颤起一手,笔直的指向对面沙发上的顾连筠,“其实,顾叔......老公要是天天喝这些补汤的话,身体会更强壮的。” 温珍莲转头看了他一眼,狐疑的点了下头,“也对,说不定把他补得壮阳了,还能早点要孩子呢。” 叶檬简直快要哭出来了,见过把广场舞带到高速路上的大妈,可没见过面前这只奇葩到连广场舞都震慑不了的缺根筋婆婆,她僵硬的侧头,求助的看向顾连筠,多希望他能说点什么,来打消他这个亲妈一时兴起做出的决定,天天补,那不得补出鼻血来么。 可他居然假装看不见,一副置身事外的悠闲态度,好整以暇的斜靠在沙发里,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爽翻了的笑容,似看非看的睨着这边,偏偏就是死活都不肯开口说句人话。 而温珍莲在说完之后,想了想,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刚才还笑嘻嘻的脸刹那间垮了下来,“还是算了,那么好的药材,喂给这个臭小子太可惜了。” 叶檬颤巍巍的将汤碗放下,瞥了一眼还有足足半碗的米白色混浊液体,不由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心里哀嚎不止。 看了半天戏的顾大爷终于在这时出手了,他拿起茶几上叶檬喝过的那碗,在亲妈惊诧的视线当中,坦然的喝下一口,刚一吞下,眉头顿时皱起,“妈,你拜托你,每次把食物端出来给别人吃的时候,好歹自己先尝一尝。” 温珍莲满脸的期待变成失望,“不爱喝就别喝,至于这么打击我么,我经常怀疑你不是我亲生的。” “从小到大,您经常喂我这些比毒药还难入口的东西,我也怀疑不是您亲生的。”他眼皮都不抬,难得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说了几句俏皮话。 而显然温珍莲经常听见这种满是调侃的奚落,早已经习以为常,抱着不让好东西被他糟蹋的圣人心态,从他手里粗俗的把碗抢过来,“不就一碗汤么,我尝尝。” 顾连筠在她伸手过来抢的时候,及时的松开了手,笑看着她边嘀咕边把汤送到嘴边,才不过喝下了一口,表情顿时变得难看,简直像一个吞下了十只苍蝇一般想吐却吐不出来的表情。 他好心情的戏笑:“怎么样,好喝吗?” 温珍莲嘴巴外鼓,含在嘴里的汤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一股糊味从口腔钻进鼻孔里,她闪避的侧开眼,却在听见那声亲切的问话时,眼睛仿佛被按了开关一样噌的睁大。 顾连筠也不是非要她点头承认,眼见逗得差不多了,也已经让他亲生的妈尝到了什么叫难吃,遂不打算揪着不缠不休下去,他拍拍大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来,“我先去洗澡了,你们慢慢喝吧。” 叶檬正紧靠在沙发里,在温珍莲的背后无声的笑到抽气,一见他忽然走开,两眼随着他远离的背影看过去,笑声没来得及收回,卡在了喉咙口,顿时一口气没提上来,生硬的咳了几声。 温珍莲转过头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叶檬扶着脖子,咳得满脸通红,她急急忙忙吞下嘴里的汤,扑过来拍叶檬的后背,“呛到了?咱们不喝了不喝了啊。” 温珍莲误以为是汤太难喝了,叶檬才会这样,心里顿时浮现一片愧疚之意。 可叶檬又哪里是那个意思,她急急忙忙摆手,想说话否认,却因为咳个不停,一个音也发不出来,温珍莲见她这样,拍了几下后背之后,走到饮水机旁边,取了干净的玻璃杯,倒了杯清水。 再回来的时候,叶檬已经喘匀了气,刚好水送到了眼下,她接过来,喝了一口,吼间仿佛逢甘霖一样舒服。 温珍莲挫败的看一眼汤碗,心里念念不舍,状似纠结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将碗端起来,要去倒掉,却被叶檬拦了下来,“妈,我不是被汤呛到的,刚才我喉咙里发痒,不舒服。” 温珍莲转过头,满是星星眼看着她,“你这孩子,就是这么嘴甜,明明不好喝,还安慰我呢。” “哪有哪有,您特意煲了汤给我送过来,感激还来不及呢。”叶檬往前坐了坐,倾身将水杯放在茶几上。 温珍莲轻叹一口气,“我就知道我做的东西没人吃,你爸和爷爷一直都不肯让我进厨房,也就是你,肯喝一口汤。” ......我哪有那么伟大。 叶檬心里抽了一下,十分佩服自己有时候狗腿起来,连神仙都害怕,鬼怪都能安慰,至少温珍莲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笑容,她攸的坐下来,拉过叶檬的手,摆出了语重心长的架势,表情似乎斟酌了一下,才说:“其实呀,我这次过来,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叶檬诧异的看着她,能请动这尊佛来办事的人,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她吼间一哽,小心的问道:“谁呀?” 温珍莲竖起一根手指在面前比了比,正要说话,忽的转头看了一眼主卧的方向,伸长了脖子往浴室看了一眼,当看到菱形花纹的玻璃门后透出的明亮光线,才放心的将脑袋凑近,声音却是被刻意压低,“自从上次你去顾宅,小珊闹过一场之后,连筠他说爷爷和爸一天不接受你,就一天不会再回那个家,我当时还以为他只是气头上,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他真的做得出来,这么久了,别说回去,平时就连个问温暖的关心电话都没有。” “家里那两个老人家才开始着急起来,意识到连筠这次是来真的,对你的印象也开始改观,其实我并不知道你生病的事,是爷爷他今天看见我在厨房里转悠,假装无意的提醒我,叫我煲个汤,随便找个借口过来看看你们小夫妻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病痛之类的。” “你是没看见当时那老人家的表情啊,明明心里挂念着,面上还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看了就想笑,硬生生给憋下来了,这不,我就来了,乖儿媳,你怎么不说话了?” 温珍莲说到兴起,一时没注意到叶檬逐渐暗淡下来的眼神,直到最后一句,才发现了她的异常。 关于上次在顾宅里的记忆,叶檬怎么也忘不了,顾家人那么疼爱一个养女,态度强硬的将她用绑架的形式带了过去,趾高气扬的让她选择离开顾连筠,或者出国,紫珊当着众人的面,摔下楼梯,那些人也不问事实的真相的什么,一味的偏袒,这种待遇,况且还是在她与顾连筠的感情并没有多深的时候发生的,这次让温珍莲过来的用心是什么她暂时不想去猜测,总之顾家里有那样两位强势又咄咄逼人的家长,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主动提及,哪怕从旁人口中听见,也是一种伤害。 更何况,那次离开之后,她没有问过究竟是谁在半夜里进入她所住的房间,将她迷晕之后丢到了山上,天知道她在醒来的那一刻,面对四周黑得只能看见树影的场景,心里有多么的害怕。 祁北山,她从去过一次之后,已经不愿意再踏足第二次。 见她没有回应,温珍莲又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了孩子?” 叶檬恍如惊醒,顿了一下神,才迎合上温珍莲的目光,“没什么?” 温珍莲深看了她两眼,忽然拉着她的手,再坐近了一些,忽的问出一个莫名的问题:“看过还珠格格吧?” 叶檬怔然,点了一下头。 “还珠格格里,紫薇和小燕子逃走之后,老佛爷和皇上就已经后悔了,一天天的追捕,也一天天的更想念她们,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叶檬大致能懂,听到这里,也知道她这次来的目的了,却不动声色,假装没有听懂一般迟缓的摇了摇头。 温珍莲见她这副纯真无害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假,顿时一掌拍在她手背上,带着一种点石不能成金的惋惜,耐心的说给她听:“你这丫头怎么还不明白呢,我就是想告诉你,上次爷爷和爸知道冤枉你了,可他们都是那么大年纪的人,商场上面做惯了人上人,在你这个小辈面前难以放下面子,你和连筠走后,那两个老东西就后悔了,连筠为了你呀,当真是没有再踏进过顾宅一步,他们才知道,你的确是连筠的心头肉。” “所以呀,才让我来,探探你的口风,想叫你回去吃一顿饭,你一回去,连筠自然也会跟着回去,顾家就他这一个儿子,说不想呢是不可能的,他们也认清了,要想还能看见孩子,必须得对你好,明白么?” 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叶檬一直有一个原则,装傻到一定程度时,再装下去就是刻意的为难别人了,她悄悄的将手从温珍莲的手心里抽了出来,放在两腿之间搓了搓,面现游移的神色,“吃饭呀,去顾宅么?” 温珍莲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喜色,“这么说,孩子你是答应了?” 纳尼!叶檬攸的转头,眼睛瞪到瞠大,脖子忽然变得僵硬,点头摇头的动作都难以做出来,而对方却以为她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摆出一张慈母的笑脸来,说:“只要你答应啊,我现在就可以回去和那两个老东西说,你什么时候愿意过来吃饭,我们就什么时候安排。” 叶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心想这也太突然太直接了吧,她正想说过一段时间,至少得等她心里的疙瘩缓和之后再说,哪知道温珍莲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俯身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那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我现在就回去。” “哎哎!”叶檬终于有了动作,在温珍莲转身要走的时候,及时拉住了她的衣角,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手背上忽然一暖,是温珍莲又回过身来拍了拍她,且宽慰道:“别怕啊,孩子,这次你再去,没有人敢伤害你了,小珊也不行。” 话一落音,生怕叶檬挥反悔似的,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不一会,听见外面汽笛的声音,叶檬懊悔的一掌拍在额头上,敢情人家这是有备而来呢,让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了,此刻,她脑子里鬼神神差的浮现出顾老爷子和顾远廷那两张严肃到让人震颤的脸,悔得两条腿在地上重重的跺了两下。 “妈走了?”两分钟后,顾连筠从浴室里出来,扫了一眼客厅的方向,见只有叶檬一个人,便随口问了一句。 叶檬软绵绵的趴在沙发背上,闷闷的把头埋进臂弯里,闷不吭声。 “你这是怎么了?”顾连筠走过来,扶着她的肩膀,将她上身直起时,一看见灰白的脸色,眉心顿时一结,“妈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 她扁了扁嘴,一副哭相,张了好半天嘴,才发出音来,“你/妈简直是世外高人。” 顾连筠一时没回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好笑,“说说看,怎么了?” 她抹了一把额头,娇弱的趴进他怀里,“她叫我们找时间回顾宅去吃个饭。” 顾连筠抚摸她后脑勺发丝的手一顿,侧眸看着她贴在锁骨上的小脸,满是不情愿的扁着嘴,不由失笑:“不想去的话,我们就不去。” “那怎么行。”她直起身,稍稍硬了一下小身板,刹那又软回了他怀里,声音里满是失落,“你/妈以为我答应了,她还说,今天带过来的汤,是你爷爷特意叮嘱的。” “那怎么办呢。”顾连筠往里坐了坐,调整了个姿势,让她躺在大腿上,轻浅的笑声落下来,“小妻子,既然都答应下来了,你是决定去还是不去。” 我还等着你离婚之后,做二婚老公呢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我还等着你离婚之后,做二婚老公呢 “那怎么办呢。ai緷赟騋”顾连筠往里坐了坐,调整了个姿势,让她躺在大腿上,轻浅的笑声落下来,“小妻子,既然都答应下来了,你是决定去还是不去。梵” “谁答应了,谁说我答应了。”她伸出食指,在他大腿内侧画着圈圈,在他/妈那里吃的哑巴亏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顾连筠低着头,对她弯了弯嘴角:“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蛮横了。” 她一眼瞪去,“还不是你惯的。” 顾连筠嘴角抽搐了一下,能养成她那么无法无天的性格,多半的原因都是他长期这么惯着她宠着她,才会给惯出一身的毛病。 他蹙眉,将她从大腿上捞起来,却见她一脸游移的神色,似乎被他抓起来的动作并没有感觉,忽的哀嚎一声,扑进他怀里,“哎呀,不管了,不去不去。铌” “不去?”他扶着她的背,往胸前带了带,“那你怎么对得起妈亲手给你煲的汤。”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叶檬的脸简直就不能看了,想她这么多年,练就了一身耍无赖的本能,到温珍莲那里,就像猴子遇到如来佛一样,连一句拒绝的话都插不进去,就被“强制”的做了决定。 她怏怏的软了下来,斜眼看着浅笑着的顾连筠,问:“那你说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你想呢?” “我觉得吧,有一点点想去,又有一大部分的不想去。”她懦懦的开口,手指慢慢的绞在了一起。 顾连筠垂视着她似纠结又似顾虑着什么的模样,心下已经了然,他挑眉,“好,那就不去。” 至少等她什么时候想去了,再做决定,大不了让顾宅里那两个顽固的老东西再等一等。 他眉眼弯弯,心情看起来很好,忽的抬起手,一掌拍在她臀上,在她吃痛,瞪视而来时,扬眉一笑:“还不快去洗澡,一身脏兮兮的。” 叶檬从他怀里爬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撩起衣袖和衣摆看了看,怎么觉得这件衣服好像被换过了。 “好奇怪,身上的点点怎么消得那么快。”她边起身边嘀咕,最后,狐疑的视线落在顾连筠身上,眉头顿时一结,看着他,“顾叔叔,你该不会瞒着我什么吧。” “你除了整天会乱想,还会做什么。”他伸手一推她,用眼神往没有关灯的浴室方向点了点,“何医生都说了你是过敏,这会红点都消了,还不赶紧去洗一洗。” “去就去嘛,人家就是好奇的问一句而已。” 她眼一瞪,脚一抬,头也不回的走开了,拿了睡衣,立马钻进了浴室里。 顾连筠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浴室的玻璃门关上再也看不见为止,才收回视线,悄然的松了一口气。 ******************************************************************************************************* 第二天,叶檬刚到公司,莫名的看着许多人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什么,起初她以为几日前曝光她身家背景的新闻还没过劲,那些人的话题还围绕在她身上,后来,仔细的多看了两眼,发现好多女同事脸上面带红光,说到兴奋处,还捂着心口装娇羞状,一副坐不住的样子。 叶檬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快步的从那些人面前走过,刚一坐下,旁边也正在和同事聊天的玲玲转过头来,一脸红光的看着她,说:“小檬,你姐夫来公司了。” “姐夫?”叶檬刚想拍桌吼一句,你丫才姐夫,你全家都姐夫。 忽然想到,顾家的确有那么一个男人需要她用姐夫称呼,又软下态度,皮笑肉不笑的回应:“莫琛姐夫呀?他怎么了?” “他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呀,听说好多老员工都不怎么见到他,他从来就不来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大忙人,在空中飞来飞去,偶尔公司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他也是派助理过来解决,本人从不露面哦。” 叶檬把刚买的豆浆油条放在桌上,转头听玲玲口中无休止的八卦,“大家都在猜他这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而且我听说,你的姐夫我们的老板,长得非常帅,要不是早就结婚了,说不定这 会好多女同事都跑到顶楼去看帅哥了。” 叶檬用两根手指,捏起一块专门叮嘱小摊老板娘切好的油条,一边忙碌的将豆浆倒在杯子里,听玲玲说到一半,忽然停顿,她随口问一句:“那打听出来了么,他来做什么的。” “谁知道呀。”玲玲左右瞄了瞄,挪动屁股下的座椅凑了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报告:“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帅哥,两个人来的比员工都还早,听最早来的员工说,刚到就看见两帅哥好像在参观公司,边走边谈论,十分的客气。” “是么,另外那个帅哥是谁。”叶檬用一次性筷子夹着油条,放进豆浆里润了润,再大口塞进嘴里。 玲玲的八卦程度不亚于公司里的任何一个女同事,特别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对什么都很好奇,一旦对什么八卦好奇,就一定会去打听清楚。 果然,她笑得一脸的猫腻,贼兮兮的将脑袋探过来,单手遮在唇边,说:“听说呀,人家叫什么楚承涣,是个钻石王老五。” “噗——”叶檬一口豆浆喷了出来,惊道:“他来干什么?” 玲玲动作敏捷的闪身,躲过了她嘴里的豆浆,掩着口鼻,好奇的打量着,“你认识呀?” 叶檬扯了张纸巾擦嘴,越擦越用力,何止认识啊,简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前段时间怎么找都找不到这人,还以为消声觅迹了,哪知道又突然出现在这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玲玲见她不说话,可神色间隐着愤怒,心下猜测了下,突的凑过来,问道:“真的认识呀?我说呢,你的背景那么强大,肯定认识这种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呢,他到底是不是单身呀,你要不要考虑介绍给我。” 叶檬瞥着玲玲眼冒星星的花痴样,没好气的斜了一眼,“别以为所有有钱的男人都是高富帅,说不定人家是挺着啤酒肚,脖子上挂着金项链的土豪呢,别抱太大的希望。” “土豪那也是有钱人呀,你把那么极品的顾连筠挑走了,好歹给我们这些小虾米留点念想吧。” “姑娘呀,你中毒太深了,你都说的,只是听同事传言的而已,又没亲眼见到过,别到时候真的看见人家一身肥肉,秃头酒糟鼻的时候,躲都躲不及。” 叶檬嘴里啧啧声不止,十分慈爱的抬起满手的油,在玲玲的头上蹭了蹭,然后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收拾桌子上的一片狼藉,拿去垃圾桶丢掉。 临近中午的时候,叶檬正在赶稿子,突然部长给了一份文件,叫她送去主编的办公室里。 叶檬想到上次为了不接下采访,早主编面前谎称自己已经怀孕了,现在一想想,都觉得心虚,她想干脆拒绝,还没开口,部长的身影翩翩而去。 她只能望着人家的背影遥遥兴叹,认命的拿起文件,走到电梯前,按下要去的楼层之后,无聊的站在门口。 一分钟后,停到顶楼的数字开始下落,叶檬一边看时间,心想快到下班时间了,要去吃什么东西,一边看着头顶逐渐变低的数字,直到梯门在眼前打开。 叶檬正要走进去,却在抬眼的瞬间,脚步一顿。 电梯里站着两个玉树凌风的男人,本来在愉快的交谈着什么,梯门一开,话声顿时被打断,叶檬看着其中一个,没等对方先开口,抢先低吼了一声:“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那些花痴女同事看错了。” “我这么一个惊天地的大帅哥,怎么会被看错,你太小看我了。” 站在电梯里的楚承涣勾一勾手,把门口踌躇着要不要进的叶檬给勾了进去,她脚下一时没站稳,踉跄了两步,正好撞进他怀里,刚想推开,却被他美滋滋的搂住,“看吧看吧,你老爱对我投怀送抱。” “谁投你了,谁抱你了。”叶檬抬起一脚,在他脚背上狠狠的一跺,心里懊悔怎么就从来没有穿高跟鞋的习惯呢,这一脚下去,楚承涣不痛不痒的甩了甩脚踝,一点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她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夏莫琛,顿时觉得难堪,有种偷/情被亲戚抓到的窘然感,她将硬质的文件夹往楚承涣怀里一放,两手使劲的往外推。 “还不放开,混蛋。” 楚承涣哈哈的笑出声,突然没预兆的放开了她,而叶檬却没收住劲,一个不稳,又扑进了他怀里。 头顶立即落下自恋的啧啧声:“我就说吧,不是我不放呀,你是老喜欢抱着我。” “你!”她差点竖中指,想想还是作罢,慌忙的从他怀里站起来,理了理在拉扯中凌乱的衣角。 “你们的感情看起来很好。”一直在旁边装空气的夏莫琛忽然冒出一句。 叶檬只觉得后背冒冷汗,她尴尬的笑了笑,“不好,一点都不好呢,我和他,不怎么认识,嘿嘿。” 她边摆手,边欲盖弥彰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将距离给拉大,心里好奇怎么这么久了,电梯居然还没打开,抬头一看时,还是停在她进电梯的楼层,才反应过来,没有按键。 她低咒一声,手中重重的在身后的数字“1”上重重一按,先把这两人给送下去。 夏莫琛看见她的动作,笑了笑:“我还好奇,怎么楚先生进电梯之后,不按最底下的楼层,而是按了中间的数字,原来是另有目的啊。” 叶檬转身的动作一顿,从侧面看着那边脸上分别带着不同意味笑容的两个男人。 “您说笑了。”楚承涣礼貌的颔首,说话时,眼睛只看着叶檬。 “还不过来,再退就退到壁上贴着了。” “要你管!”叶檬正觉得难堪呢,偏偏他还总是要突出她的存在,没忍住一口气,转头就吼,却见他两只胳膊随意的搭在身后的栏杆上,正对着她勾手。 “你不过来,那我就过去了啊,当着你姐夫的面抱你。”他邪肆的笑声充斥了狭小的空间,说完之后,忽的沉吟低语:“刚刚才抱过,我其实不想抱得太频繁了。” 公司的电梯是观光型设计,他的身后尽是下落的景色,叶檬瞥了一眼,余光不小心的瞥到了他,顿时觉得头晕,想也没想的把手里的文件夹扔到他身上。 楚承涣抬手接过,咋咋呼呼的大叫:“这么狠心啊,我还等着你和连筠离婚之后,做你的二婚老公呢,下手一点都不留情,万一把我砸破相了,你赔啊!” “赔个蛋啊,你要是下面的蛋蛋疼,自己看岛国动作片去,干嘛要来公司找我的麻烦。”叶檬忍着要冲上去撕烂他嘴的冲动,反正肯定手还没碰到,就被他的制服了,干脆站在原地吼,小脸涨得通红。 楚承涣最喜欢看逗得她恼火之后炸毛的模样,像只夜猫一样露出小爪子,他心情大好,桃花眼魅惑的轻佻,“谁说我是来找你的,我是正儿八经的来谈生意的。” “谈生意?”叶檬险些以为自己听错的,猛的转头,脖子差点脱臼,“就你,能有什么生意好谈。” 说话间,电梯停在了一楼,叶檬率先走了出去,站在旁边把路让出来。 楚承涣和夏莫琛走了出来,没走几步,忽的回头,看见叶檬正往电梯里走,他骤然一个大跨步,蹦到电梯前将她拽了出来。 “我在这呢,你想走到哪里去。” 叶檬脖子被他的胳膊拖住,后背贴着他前胸,脚下被迫的跟着他往外走,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都说了,你自个看岛国电影去,我还要去送文件,放开!” “偏不放,说不定我以后会是你的老板呢,对我这么凶,小心我炒了你。” “你炒呀炒呀,我还不干了呢!” “谁说是把你炒出公司的意思,我是要把你炒干了吃掉。” 叶檬挣脱他的手,扶着没有大碍的脖子,正要还嘴,脑子里忽然灵光闪现,“你刚才说什么,谁谁谁的老板?” 楚承涣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忽然裂开嘴,伸出食指指了指她,又返过来指向自己,“我呀,我是你的老板。” 放x! 叶檬口型都摆出来了,刚想这么骂,忽的瞥见旁边的夏莫琛,口型顿时收了回来,侧手指着楚承涣,话却是对着夏莫琛问的:“姐夫,他开玩笑呢吧。” 夏莫琛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楚先生一个星期前就联系过我,说是要入股,我回头问了问连筠,连筠说他十分靠得住,我才答应下来,手续刚刚办好,以后他就是丰亚公司的副总了。” 边说,他扬了扬手里类似合同一样的东西。 “什么?副总!见什么鬼!” “什么?连筠跟你说我靠得住,才给我股份的?”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夏莫琛掏了掏耳朵,“你们两是青梅竹马,相互开的玩笑的确有意思,不过,我并不是开玩笑呢。” 叶檬上前两步,一脸怨妇相的抓住夏莫琛的手,小小声的哀嚎:“不要啊,姐夫,别让他做什么副总,我会讨厌死他的。” “怎么不早说连筠那小子在这里面插了一脚!”那边,楚承涣还没从刚刚的打击当中回神,伸长了脖子,声音直接越过了叶檬的后背,冲了过来。 夏莫琛摆摆手,摆出一副要急忙撤退的模样,“是这样呢,楚先生,以后你就是我的下属了,可要拿出当初在美国帮连筠搭理公司的劲来好好的帮助公司的运营。” ·她是缺斤少两了还是哪里没长了 错爱总裁·老婆 ,别悔婚,·她是缺斤少两了还是哪里没长了 夏莫琛摆摆手,摆出一副要急忙撤退的模样,“是这样呢,楚先生,以后你就是我的下属了,可要拿出当初在美国帮连筠打理公司的劲来好好的帮助公司的运营。ai緷赟騋” “我才不要!”楚承涣啐了一口,满是被踩到了痛点的愤恨表情梵。 “啊,对了。”夏莫琛要走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过身来时,扬了扬手里半个小时前才签成的合同,笑说:“其实丰娱自建成以来,我就没怎么管过这家公司,在行业内也算不上一流,只是没想到楚先生这么看好我们公司的前景,甘愿投进两个亿来帮助公司的发展,你在签合约的时候,还特意的叫秘书在最后加上了一句,无论甲乙双方哪一方后悔,都必须赔偿给对方十倍的违约金。” 说到一半,他有意的停顿,用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笑脸,笑睇着脸色渐渐变得青紫的楚某人,又说:“这么只赚不赔的买卖,更何况楚先生的本事在业内可是响当当的,我既得到了这么大的一笔资金,还得到了你这么一个可遇不可求的人才,算来算去,也是我赚了,希望日后合作愉快。” 话一落音,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他身后,夏莫琛口上那么说,可一点都没有要伸手官方的握一握的打算,只顾说完自己的话,就坐进了轿车内,扬长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叶檬的视觉有问题,她总觉得夏莫琛脸上的笑容很奸,说的那些话,隐隐暴露出了腹黑的本质,特别是在他坐进车内之后,在车窗露出一张俊脸,对着她告别式的点了点头,她怎么看,都觉得那是一张狐狸的笑脸铌。 想一想,她更多的是觉得好笑,当转头看见楚承涣那张眉心紧锁,脸颊因隐忍着某种怒气而鼓出青筋的脸,越来越觉得他刚刚是被摆了一道,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声刚一泄出口,就被他不客气的瞪了一眼,“好笑么?” “嗯嗯,好笑。”她捂着嘴,吃吃的笑声从指缝里漏出来,下弯的眼角明晃晃的挑衅着他。 楚承涣的双眼瞪得更大了,从小到大,叶檬总是会在他吃瘪的时候,毫无保留的将嘲笑表露出来,哪怕是假装用手掩住嘴,也只会让他觉得那是另一种比嘲笑更深层次的讥讽。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吸了一口,平复了起伏不定的胸口之后,募的嘴角一弯,笑了。 叶檬正在幸灾乐祸着,突然就被他莫名其妙露出来的笑容给看得发懵,她无辜的眨眨眼,而他脸上的笑更加的大肆,且一步步的向她逼近。 叶檬甩了甩头,还以为是他身后的建筑物自己长脚了会动,多看了两眼才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只有两步,她惶恐的放下手,手掌平展开,五指并拢,横在身前,防备的看着他,“你干嘛突然过来,想做什么?” 他嘿嘿的笑声越来越大,叶檬几乎能从他笑得裂开嘴的口腔看见粉色的肉壁,她立即向后退了几大步,却不及他突然快步上前,她身子往下一矮,危险的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 两大步,她迅速的蹿到另一边站着,而楚承涣在扑了个空之后,牙咬切齿的瞪视着比兔子还要灵活的她,“嗨哟,长进了啊,知道躲了。” 她眼皮一翻:“你像狼似的扑过来,我不躲,是傻子啊。” “刚才是你傻子生涯当中最傻的一笔。”他收了笑容,双手抱臂,挑眉道:“说,连筠怎么知道我要入股丰亚的事情?” “我知道个鬼啊,提都没听他提过一次。”就刚才听这两个男人的交谈,她才知道了这件事,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过。 “是么,我看怎么不像呢。”他半仰着头,十分蔑视的从鼻孔里看人,“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装傻,说不定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知道老子倾家荡产的拿出两亿的资金来入股这破公司,也故意不提醒,你们两夫妻合伙来欺负我。” “我欺负个蛋啊!” “就欺负,就欺负了,否则你刚才在电梯外看见我出现,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 楚承涣往前走一步,叶檬就故意和他作对的往后退一步,他再进,她再退,他干脆就不动了,站在两步远的距离,满是狐疑的盯着她看。 此时叶檬的心里可说是哀嚎不止,明明是在看到他之前,就听玲玲和公司里其他的同事八卦过,也知道他这么号人物就待在公司的最顶层,和他们家熟悉又陌生的总裁谈公事呢,都已经是心知肚 明了,她还惊讶个鬼啊,当真现在这个年代,都必须要装娇弱装13来博眼球了么。 啊,说错了,她根本就不用博他的眼球,因为她这个有夫之妇的女人对他根本就不感兴趣。 短短几秒的时间,她脑子里飞快的运转了一遍,越想,心里的底气越足,她顿时硬了身板,斜眼道:“又不是我阴你,找他去呀。” 叶檬傲娇的嘁一声,头发一甩,脚一抬,就要闪。 “想跑。”楚承涣只不过是伸了一下手,轻松的将她逮住,“门都没有,陪爷吃午饭去。” “我才不要呢,我还要去给主编送文件。”她身子旋了一圈,恰好楚承涣误以为她不会挣扎,手上的力道没有用去多少,被她轻松的挣开了,后退两步,笑嘻嘻的吐舌:“你自己去吃吧,我才不要被人看见我和刚上任的副主编传什么绯闻。” 话一落音,她不敢停留的往公司大门跑,边跑边回头去看他,本意是想丢个鬼脸气一气他,却在第二次回头的时候,发现那厮不仅没有跟上来,反而笑得一脸暧/昧,被直盯着发毛的视线一直锁在她的后背上。 叶檬浑身一抖,没敢再多看他一眼,在头撞到玻璃门之前,及时的转过头去,双手向外一撑,推开旋转的玻璃门,快步的跑向了电梯。 然而,第二天,叶檬上班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楚承涣并不是闹着玩的,居然真的穿着西服,人模人样的走进了公司。 所过之处,前一天有幸见过他那张脸的下属们,纷纷礼貌的对他颔首,而另外那些不知内情的,也在快速的打听之后,一脸崇敬的对着他点头敬礼。 当他从公用电梯前走过,直接走到领导私人专属的电梯前,这个过程中,叶檬一个哈欠没打完,大张着嘴巴,白痴一样的僵住了表情,一直没办法消散的睡意突的被雷击了一般,焦得连渣都不剩。 谁特么的能来给她解释一下,姓楚这货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脑子里哪根筋没搭对,放着自己的酒店产业不去管,偏偏来这么一个连总裁都不怎么重视的杂志社上班,要不是亲眼所见,和昨天的经历,楚承涣说过的那些话,叶檬大可当做是一篇废话,睡过一觉之后,什么都会忘了。 今天早上,她还当做笑话一样,对顾连筠说起过这件事,当时他那一脸耐人寻味的笑容,和悄然怜悯的看了她一眼的表情,在这一刻,她才终于懂了。 有了这么一尊麻烦的活菩萨在公司里坐镇,叶檬今后的日子一定会在频频出糗当中度过。 “小檬。”手腕攸的被人重重的撞了一下,耳边响起了玲玲压低了的声音,“别看了,副总都已经进了电梯了。” 叶檬回过神来,下巴酸酸的疼,“我才没有看他呢。” 玲玲掩着嘴偷笑,“没有看才怪呢,你刚才直接的盯着人家看,好多同事都看出来了,那么花痴的表情,居然会出现在你的脸上。” 叶檬一怔,慌忙抬眼望四周一扫,那些本来在看她,或者偷看她的人纷纷转开了视线,难怪从刚才起,一直觉得浑身被盯得不自在。 她抬起手,在额头上抓了抓,“别瞎说啦,一定是你看错了,电梯来了,快挤。” 她抓着玲玲冲进电梯,动作十分迅猛急促,仿佛身后跟着什么东西,而事实上,自从她的身份曝光之后,公司里的同事门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只要是同等一辆电梯,通常是会在她走进去之后,才开始移动。 根本就没有人在跟她抢,她居然会表现得那么慌忙,联想到刚才她双眼直盯盯的看着楚副总,明眼人一看,不难看出其中藏着猫腻,只是没有谁敢明着说罢了。 今天一整天,叶檬都尽量待在办公室里,连倒个水,也是托玲玲帮忙,生怕屁股一从座位上离开,说不定在那个角落就会看见楚承涣突然冒出来。 她并不是怕他,只是忌惮他会突然当着很多人的面,当场做出什么让人掉下巴的事情来为难她,所以,抱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态,她干脆不动,不看,不听,对周围偶尔对副总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也不知这种愚蠢的逃避方式起了作用,还是楚承涣第一天上任有很多公事在忙,她居然安稳平静的度过了一天,直至下班。 叶檬在刚一到下班时间时,就收拾好了东西,电梯里人并不多,她心情极好的小声哼着歌,本以为会 就这么保持平静一直到回家。 哪料到,她一步三蹦的跑到马路边,准备拦下一辆出租车的时候,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辆宝蓝色轿车在她初一招手时,像只火箭一样冲了过来。 叶檬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收了回去,后退一步,微弯下腰,当看见降下的车窗内露出楚承涣的脸时,她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愤怒。 “下班高峰期,你这是干嘛呢,我最近好不容易才没有采访车祸现场了,你是嫌我太平静了是么?” 楚承涣吹了个口哨,无惧她的白眼,“小丫头,你今天一直坐在坐位上,屁股不疼么?” “屁股疼不疼要你管,你问屁股去啊。”她提了提肩上的挎包,转身要走,却募的怔住,迅猛的回头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一整天都没离开过位子?” 他笑了笑,两只手休闲的挂在车窗上,用眼神点了点她,“上车,我就告诉你。” 叶檬想张口说不要,脑子里某根弦突的颤了一下,这两天她一直在给他脸色看,就算从前被他怎么捉弄,也顶多就是不理他几天而已,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对于他这样突然消失又出现的行为表示愤怒。 她挠了挠头,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觉得心里气不过而已,反思这两天来对他的态度实在恶劣,她眼珠转了转,破天荒的没和他斗嘴,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楚承涣仿似胜利的扬了扬眉,亲眼见着她扣好安全带之后,丝毫停留都没有,将车开走,生怕她会后悔要求下车似的。 十多分钟后,车子在一家酒店外停下。 叶檬从车窗望出去一眼,眼神顿时发颤,她后背猛的装在车门上,两手防备的捂在前胸,堤防的瞪着他:“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我警告你啊,我是结过婚的人。” 楚承涣刚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听见她这句话,心里一股火气蹿了上来,他回身便给了她一个爆栗,“不提你已婚这事要死啊,就你那干煸四季豆的身材,爷暂时还没什么兴趣。” 什么叫暂时没兴趣,她是缺斤少两了还是哪里没长了,她低头看一眼自己,正还还嘴,却见他已经下了车,往酒店里走去。 叶檬心有不甘,从车窗探出头,对他吼了一句:“就你那没发育好的金针菇,谁稀罕!” 楚承涣脚下一崴,差点摔倒,脸上却是笑得比花还要灿烂,他有意放缓了脚步,在听见身后小跑来的脚步声时,才假装不经意的往里走。 刚一走进酒店,就有侍者上前招呼,楚承涣要了临近落地窗的位置,叶檬走过去时,他已经点完了餐,不由狐疑的坐下来,开口就问:“这里的菜名都很精简么,怎么我一来,你就点好了,该不会只让我吃豆芽吧。” 楚承涣不争气的斜了她一眼,“你要是哪天不和爷抬杠,我可以考虑你是否能转型做个淑女。” 叶檬头一甩,“我干嘛要做这么恶心的事。” 楚承涣失笑,摆出一副懒得和她斗嘴的模样,脱下西装挂在身后的椅背上,侧身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再拿起餐桌上摆放的火柴盒,从中抽出一根划燃。 叶檬立即掩嘴,左右看了看,酒店里还有别的客人,虽然隔了两桌没有坐人,她也觉得在公共场合抽烟这种行为很招人厌。 楚承涣倾身过来,拿下她的手,“干嘛捂嘴,你又不是没有闻过烟味。” 叶檬啧啧着拿眼瞟他,“富二代果然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要是你话里没有讥讽的意思,我可以把这句话听做是赞美。” 说话间,侍者端着两个托盘过来,将两份大腕的意大利面放在他们面前,做了请的姿势后,礼貌的离开。 “你把我叫来这么高档的酒店,就只是吃面而已?”她用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面条,而他则用眼神挑着她,笑得好像一直偷腥的猫,“要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 叶檬瞪了他一眼,懒得接话,将筷子往碗上一放,难得的摆出一张郑重的脸来,“说吧,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 楚承涣刚吸了一口面条,边咀嚼便抬眼看她,下弯的眼角始终带笑,“在筹划,怎么才能把你抢回来。” &nb sp; “稍微正经一点要死啊!”叶檬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只当他是在说笑,丝毫没有要当真的打算,又问,“怎么想到来我们公司做副总?” 亲眼撞见她所不知道的真实 楚承涣刚吸了一口面条,边咀嚼便抬眼看她,下弯的眼角始终带笑,“在筹划,怎么才能把你抢回来。” “稍微正经一点要死啊!”叶檬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只当他是在说笑,丝毫没有要当真的打算,又问,“怎么想到来我们公司做副总?” “我无聊,闲得发慌,顺便来你工作的公司里串个门。毂” “串门能让你串出两亿来,你难道不知道丰亚以前一直就是一家三流杂志公司么,夏姐夫也就玩票兴致开的公司而已,连他都没怎么管过。” “你那夏姐夫精着呢,自从你把顾连筠和乔耀之那两货的采访一放出来,三流的杂志公司立马跻身二流的位置,爷就是看好它的前景才来的,你真当我钱多啊。”说着,他忽然一顿,募得抬头打量起她,“我倒是好奇,你这么个小丫头挽救了不景气的公司,你那夏姐夫怎么还没给你升职。” “该不会连夏家最护着你的那对夫妻也不帮了你吧。”他幸灾乐祸的扯开笑,让叶檬看得非常碍眼,刚好手心里捏着刚擦过桌子的纸巾,顺手就扔到他脸上铨。 楚承涣瞥一瞥她趋近动怒的神色,非但不收敛,反而笑嘻嘻的再加一把盐,“要不,我提个建议啊,只是一个建议,你也采访我吧,名字我都帮你想好了,酒店业精英投身媒体行业的其中内幕,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个鬼啊不错!”叶檬瞪他一眼,两只手交叠放在桌上,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我说你,拿两亿出来投资我们公司,也不事先打听清楚,当真以为公司变成二流了就有发展前景了么,当自己是手拿柳树叶的观音菩萨,随便挥一挥手都能起死回生?” “那你还真说对了。”他顺口接下,暧/昧的眨了眨眼,“爷就挥一挥手给你看,不出三个月,保准把丰亚变成行业内的龙头,而且我一人独大。” 叶檬啧啧两声:“你现在就已经独大了,买那么多股份下来,哪个逗比还敢跟你抢。” 楚承涣笑嗤一声:“你是怕以后天天都在公司里见到我会不自在吧。” 叶檬僵了僵,这么一点小心思竟也被他看穿了,她抬手摸了摸脖子,尴尬的笑了笑,正要说点什么能缓和气氛的话来,眼帘内忽然钻进来两只手。 “你要不吃的话别浪费,给我。”楚承涣突的将她面前没有动过的意大利面端了过去。 叶檬半推半就的给了他,才发现他自己的那份已经吃完,不禁张了张嘴:“你这是饿了几天啊。” 楚承涣没空搭理她,连头没没抬一下,专心的吃着面条,抽空才小小的瞥了她一眼。 叶檬连发出啧啧声都觉得无力了,脑中莫名的闪现出某个念头来,她骤然起身,左右看了看,钻到桌子下面,朝着他的方向瞄了几眼。 楚承涣立即将打开的腿闭合上,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放,“叶檬,你个死丫头,还学会怎么用偷窥方式看重点了啊!” 叶檬浑身打了个颤,不是被吼的,而是被他话里的内容给惊的,她弯着腰,甚至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过来的指点目光,灼烫一般的视线盯在后背,她双手一颤,直起身坐好,却见他抱着胳膊,居然在笑,哪里有半点动怒的影子。 “你的合同呢?” “什么合同?” “你和夏姐夫一起出的公司,怎么他手里有签约合同,你没有?” “这个么,我当然藏起来了。”楚承涣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那种东西怎么能随便拿在手上。” “我只是偶尔智商偏低,不是傻。”叶檬狐疑的盯着他,唇张了几次,思绪也转了几转,最终,她问了一个自认为不太可能的问题:“你该不会,签的卖身契吧?” 楚承涣动作一滞,咳了两声,用近乎无理取闹的眼神看她,“瞎说什么呢,爷至于签卖身契才能成为你的上司么?” “完全有可能!” 叶檬从座位上站起来,两步走到他的旁边,边说边动手在他身上乱搜一气。 “肯定有合同的,给我看一看,两亿啊,你当是小孩用的假票么,你短时间内哪里来那么多钱。” 楚承涣敞开身体给她搜,舒服的半躺进座椅里,斜着眼看叶檬每摸过一处口袋,便皱紧一分的眉头,忽的将她不规矩的双手都拿了下来。 “好了,别闹了,大家都看着。” “想让我不闹,你倒是把卖身契......啊呸,签约合同拿出来啊,还有啊,那两亿到底怎么来的,你说清楚。” 他顿时失笑:“你怎么管得比我未来老婆还宽。” 叶檬骤然甩开他的手,气呼呼的僵站着不动,故意摆出一副与之对峙的模样。 见她忽然不说话了,胸口压抑着怒气一起一伏,楚承涣被她瞪视着很不自在,加之好多客人的视线都看着这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两口子在吵架。 “姑奶奶,你先坐下,别这么咋咋呼呼的。”他伸手去抓她,企图让她坐下来。 叶檬自然不依,连碰也不愿让他碰到,后腿一步站着,瞪成铜铃的双眼丝毫没有从他身上挪开过。 楚承涣无奈感顿起,只得用手撑在座椅上,支撑身体往前倾去,凑近她小声的说:“行了,告诉你,我卖了手上两家酒店的股份。” “卖了两家酒店!”实在是太惊讶了,叶檬一个没忍住,用吼的语气重复了他说的话。 楚承涣扶额,心想这么丢脸的事就是不想别人听见,才会那么小小声的说出来,她倒好,拔高声调的语气想让人忽略都难,况且酒店里用餐的人,说话的声音不会太大,被她这么一吼,连侍者都好奇的开始打量这边。 他虚弱的抬起头,眼神往对面一点,“坐下,马上。” 其实,叶檬也察觉到了别人投过来的目光,僵站着不动也觉得芒刺在背,话一出口,瞬间被各种各样的目光盯视得头也不敢回。 幸好楚承涣及时的出声提醒她,她便当做是台阶走下来,忙不迭的要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却没注意到垂下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桌沿的果汁。 她站得近,那杯果汁全数泼溅在了裙子上,她哎呀一声,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拎起,求助般的目光看向楚承涣,后者却摆出一副和她不认识的模样,无情的把脸转了回去。 “去洗手间里洗,快点,别再在我眼前晃悠,让我冷静一下。”他一张俊脸快要垮下来,还是头一次这么丢脸,偏偏这个姑奶奶又是说不得的主,只好好言好语的将她赶走。 叶檬提着裙子,问了侍者洗手间的方向后,羞愤得快步走开,恨不得用什么东西干脆把脸也挡住。 幸好厕所就在走廊的另一端,叶檬很轻松的找到了,关上门进去后,一眼看见盥洗台上有洗手液,她将手润湿,抹了一点洗手液在裙子上的污渍,使劲的揉/搓。 直至看不见果汁的颜色后,她才停手,用手指拎起裙子上湿了的那一块,站在烘干机下面,正好奇怎么酒店里那么多人,洗手间里却只有她一个人时,隐隐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正要打开洗手间的门,一串类似于手机铃声隔着一道门响了起来。 “哥,你干嘛老是要干涉我们,我都说了,我很喜欢他,就算你说再多他的坏话也没用,我就是就是不离开他,绝不!” 叶檬发誓,她绝对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偏偏那些话要自动的钻进耳朵里,她顿时觉得有种窃听的感觉,这会出去,肯定会造成不必要的尴尬,又担心门外的人会突然进来,她想干脆躲进隔间里去,却又再一次听见门外的声音传进来,音调比之前高了起码一倍。 “少扯淡了,人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罢了,只不过是事业刚刚起步,我的确有给过他钱,只是为了帮他发展公司的规模而已,要不然你让他一个外来人,在本市要发展多久,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总裁。” “不是养小白脸!我不爱养,他也不算,那些钱只是我对他的公司投资而已,我又不是出门没带眼睛的人,对方是不是打着不怀好意的主意接近我的,时间一久,总能看出来,但他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对我好,心也好,身体也好,非常的干净!” 这声音,很像童衣衣的,叶檬从对方说话的语气当中猜测出了一二,却由于隔着一扇门,哪怕是用吼的方式,也只能模糊的听个大概而已。 叶檬贴在门上,打算再仔细的听一听,当真确定门外的人是童衣衣后,才决定要不要出去。 “钱的动向你别管,连我都没怎么过问过,我相信他绝不会害我,再说了,我这么多年,好歹也有自己的小金库,用我自己的钱投资,哥哥你管得着么。”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停了,几秒后又响了起来,“好了,不跟你说了,他打电话进来了,正找我呢。” 错不了了,果然是童衣衣,叶檬旋开门把出去之前,听见了外面远去的脚步声,而当她站在洗手间门外,却一个人都没看到。 想了想,她从走廊出去,在楼梯口时,斟酌了一下,选择往下走,打算追上去问一问童衣衣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从二楼下到一楼,只用了三十秒的时间,她还没来得及喘匀气,就开始四处张望,心想她一路小跑过来,即便童衣衣走得再快,也快不过她提升了一倍的速度。 可一楼的大厅,居然没见到童衣衣的影子。 叶檬叉着腰,往电梯的方向看去一眼,终于想起要调匀呼吸,“死丫头,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就该问问对方是谁,怎么还闹出养小白脸的事情了,这会该不会在楼上开......” 最后那个字,出口之前,她及时的咬住唇,羞于说出来。 正打算回二楼去找楚承涣,视线还未转开,忽然间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对相携的男女。 叶檬骤然睁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被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挽着胳膊走出来的男人,她急忙退到楼梯口,将自己藏在看不见的角度,悄悄的探出一双眼睛,胶着般的视线直盯在那两人的背影上。 那个男人,竟是顾连筠。 她的老公。 后背忽然被拍了一下,她浑身一跳,惊得回头看去,而只是打算恶作剧的吓一吓她的楚承涣,亦在她回头时,看见她一张惨白的小脸,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 “你怎么了?站这里发呆?” 叶檬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急忙回过头去,一看,酒店门口早已经没有那两人的身影,她从楼梯里站出来,往外面追了两步,内心既期盼又害怕看到一辆路虎车。 可惜的是,她什么都没看到。 楚承涣觉察出一丝不对劲的味道,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茫然无措的像是刚刚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小孩,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只要一眨,可能就会落下泪来。 他伸出手,要将她拉回身边,却才刚一伸手,她突然往前面跑。 “丫头!”他急忙呼了一声,仗着腿长的优势追上她,只是陪在旁边,没有碰她。 叶檬跑到前台,把前台两位小姐吓了一跳,惊吓之后,眼中浮现出一丝不耐烦,她们见过太多失神的女人,用这种方式冲过来,无非就是想问问自己的男人有没有过在这里开/房的记录。 “这位小姐,我有什么能帮您吗?”其中一位前台小姐礼貌的问了一句,而旁边那位,却用嫌弃的眼神看了看叶檬,不小心看见旁边那个男人,被他一脸的冷冽激得不敢再有任何不礼貌的表情。 叶檬不说话,也没听见别人的声音,她整个人的情绪掉进了一个黑洞,连自己都找不到出口的方向。 那位小姐又再问了一遍:“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她才恍如惊醒,无焦距的视线徒然抬起,没有一个定点,飘忽的视线闪了闪,可忘记了自己跑到前台来的目的是什么。 问人家,顾连筠是不是在这里开过房间,和谁一起,那个女人是谁,待了多久,做了什么。 一连好几个问题在脑中打转,她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很疼。 分不清是头疼还是心疼,一口气忽然从腹部窜向了咽喉,堵得自己快要窒息。 “丫头。”楚承涣从侧方拥着她,按着她的肩膀轻轻摇了摇,迫使她回神,看过来,“你在找什么?” 叶檬仍是不说话,看着他,只是看着他,灵动的双眼此时了无生气。 他无奈的低叹一声,弯腰将她抱起,对前台两位小姐礼貌的点头,解释道:“她太累了,不好意思。” 他抱着她走出了酒店,上车,关门。 叶檬仿佛一个玩具娃娃,被他抱起又放下,那副无知的模样,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楚承涣上车之后,侧身定看着她,想问,又十分了解在这种精神状况下,她什么都听不进,更别提会问出什么来。 他莫名的觉得烦躁,在置物格上一通翻找,噼啪的声音充斥在狭窄的空间里。 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手机在自己的身上,他低咒一声,随手将手中的东西重重的丢掷在身上。 他拿出手机,划开屏幕,正要翻找号码的时候,一只白皙的小手突的按在屏幕上。 “你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他拿出手机,划开屏幕,正要翻找号码的时候,一只白皙的小手突的按在屏幕上。 “你想做什么?” 叶檬按住他的手,使劲的攥着不放,泛白的小脸莫名的浮现一丝凛光毂。 他心尖一抽,顿的侧开眼去,同时将她的手推开,“你这幅鬼样子是做给谁看呢,我给连筠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不许打。”叶檬突然扑过来,惊慌得要抢他的手机,楚承涣却把手杨高,轻松的叫她连碰都碰不到,半边脸隐在车窗打下的阴影,分不清脸上是何表情,冷硬的双颊却透露了此时他正压抑着的怒气铨。 叶檬扑了几下手,没有抢到,以为他是故意,她从座位上起来,弯着腰,非要抢到他手里的手机不可。 眼看就要够到他的手,她脸上稍显松懈,正要使力,忽的一阵天旋地转。 她闭了闭眼,身体被一股外来的冲撞力压进了椅背里,后背重重的撞到硬质的皮椅,她疼得本能的嘶出一口气,再睁眼时,还没看清压在头顶上的人,首先感觉到一股喷薄的灼热气息。 “为什么不让我给他打电话,你究竟是怎么了,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楚承涣的隐忍已经到了边沿,他捆着她的肩膀,出口便是怒吼。 叶檬被他的声音震得一时忘记了言语,就那么怔然的抬着头,将他所有的愤怒都收进眼里,肩膀被抓得生疼,也再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死死的咬着唇,不是本意的与他对峙,终于将他的怒意挑到了最高点。 楚承涣低头,在毫无预兆的情况的,拉开她左肩的衣料,一口咬了下去。 叶檬不吭声,他咬下的力道极大,空气里很快漂浮起血丝的味道,她将下唇咬至泛白,仿佛丝毫没有因为他突然无礼的举动而生气,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着顾连筠被那个女人挽着手从酒店走出去的背影。 是谁? 在度假村不小心接到的电话? 他们在酒店里住了多久? 种种猜测犹如洪荒猛兽一般侵袭而来,扰乱了她从来就很敏感的思绪,连肩上的疼痛什么时候消失的也没有注意。 楚承涣下了狠劲,借着外面透进来的路灯光亮,看清她肩上自己的杰作,两排整齐的牙龈上嵌着几缕血丝,他眸光一闪,毫不留情的放开了她。 “我这样对你,你也不推开。”他沉叹一口气,“刚才,你是看见他了吧。”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把她逼得这副鬼样子。 叶檬浑身一震,拉肩膀上衣料的手顿了一顿,没敢抬头去看楚承涣的脸色,也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她在稍一停顿之后,假装不在意的将被下拉的衣服拢了上去。 “不说话是吧?我还治不了你了?” 楚承涣一拳砸在喇叭上,话一落音,便将车子启动开走。 叶檬在车子开过整条街之后,才突的反应过来这个方向是朝丽诗苑去了,心下一慌,顿时明白他想做什么,想也没想的侧身要去拉他的胳膊。 “别他/妈动!我还不想陪着你出车祸!”手还没碰到时,被他突然出口的吼声给震住,叶檬颤了颤手,不自然的收了回去。 “我们......换个方向走好不好。” “换屁,你要不是因为看见他了,会成这样子么,与其担心他现在的去向,还不如回去看看。” “我不要!”叶檬提高声音吼了他,即便再大声,也难掩语气当中发抖的嗓音。 楚承涣瞟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将方向掉转,不管她说什么,也不改变决定。 叶檬怀揣着忐忑,一路无话,直到车停在公寓楼外,她双手攀在车窗上,动作先于意识的往外看去一眼,急切的眼神在看见公寓里透出的明亮灯光时,不知怎的,心里更紧张了。 楚承涣下了车,站在车头,点燃一支烟,就那么隔着烟雾,将副驾上,她所有紧张也好,犹疑也好的脸色都看进眼里, 他既不催她下车,也不说任何宽慰的话,其一,她听不进去,其二,他不愿意。 此刻的心理,他甚至希望刚才叶檬在酒店里果真看见了不该看的,或者打开家门,顾连筠并不在。 那么,他便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将她带走。 然,如果永远只能是如果。 正因为他深知这一点,才没有做任何动作。 十分钟后,叶檬的脸色变了几变,情绪也调匀之后,终于从车上下来了。 经过他的身边时,竟如看不见般直接走了过去,而楚承涣并没有跟上去,他退回车身,斜倚在车头,指尖的烟一明一灭,却没有再抽过一口。 叶檬站在家门前,深吸了几口气,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她抬起另一只手握在手腕上,迫使自己的指覆紧密的贴合在密码器上。 滴的一声,门开了。 她惊了一下,颤巍巍的往后退了一步,一眼看进面前打开的门内,光明几净的客厅里立刻泻出柔和的光亮来,笼盖在她身上,却只觉得一片冰凉。 “檬儿?” 顾连筠刚洗完澡,下半身简单的穿了一条短裤,刚从卧室里走出来,便看见她站在门口发呆。 “去哪里了,这么晚回来。”他走到门口,将她带进来,另一手关上/门。 叶檬怔愣的脸在接触到他的体温时,瞬的回神,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 她抬手抓了抓额头,“在外面吃饭呢,没注意时间。” “我去接你下班,结果早就跑了,还以为你跑外面野去了。”他轻笑一声,回卧室里穿了一件浴袍,再走出来。 叶檬趴在沙发背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顾连筠抬手摸了摸脸,笑问:“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 她摇摇头,不说话。 顾连筠怔了一瞬,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走到她身旁坐下,习惯性的要将她揽进怀里。 叶檬却一反常态,在他伸手过来的时候,竟使了力一挣,躲开了来。 “怎么了?”他的手僵在半空,在她的举动下,微一闪神,才不尴不尬的将手收了回去。 叶檬还是摇头,想说又不得出口的模样,看得他心里一急,“到底怎么了?” 她似是犹豫了一下,突的握住他的手,粉润的唇瓣张了张,最后小小声的问出一句:“顾叔叔,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他眸光一凛,身子僵硬过一秒,随即恢复了常态,且反握住她的手:“知道你在问什么吗?” 她沉重的点了头,觉得他的眸光异常的刺人,遂低下头,做出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我知道,我就只是想问问。” 顾连筠直视了她许久,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这种突然僵滞下的气氛,让她觉得莫名的紧张,手动了动,才察觉到掌心里一片润湿。 竟是被他看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想将手抽回来,刚一动,指尖募的一痛。 顾连筠紧控着她不让动,腾出一只手,食指挑在她下巴上,略一静止之后,使力向上抬起。 叶檬没有多做无用的挣扎,顺着他控在身体的力道,刚一抬头,无意外的撞进一双幽深的瞳眸里。 他生气了。 “檬儿,这是你第一次质疑我。”他说,声音冷冽得能直接将人冻死。 叶檬眼神乱颤,既不敢看他,也不敢动,僵硬的扯开嘴角,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啊,是么,第一次呢。”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分辨不清此时他的怒气是因为被揭穿了之后才发怒,还是因为,她的不信任? “看着我。”他的手并未从她下巴上撤离,拇指随之覆在她下巴上,轻轻的捏了捏,不轻不重的力道,恰好将她有意低头闪躲开的视线与之相对。 他轻叹了一声,语气瞬的放柔,“你今晚,到底去了哪里?” 她仍是摇头,似乎这是今晚做得最多的一个动作了,连太阳穴都被摇得突突的疼,摇着摇着,突然就哭了出来。 “我只是想问问而已,你干嘛突然这么凶。” 他一怔,眼神随即放柔,控在她下巴上的力气也撤回,“对不起。” < 别来无恙 他一怔,眼神随即放柔,控在她下巴上的力气也撤回,“对不起。” 这意味不明的三个字,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对于叶檬来说,仿佛这样的道歉,是坐实了他与别的女人在酒店有染。 她哭的更大声了,放在身后的手摸到了抱枕的边缘,她一把抓住,猛的朝他丢了过去,“我只是在问你而已,你回答不就好了吗,你就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是不是抽了很多陪我的时间来陪别人的了,你每天在公司里真的有那么忙么,忙得只能在我下班的时候来接我,就这点时间而已?毂” 她的嗓音,早已颤得不成样子,抽抽噎噎得坚持不喘气,把好几句话快速的说了出来,连自己也记不清究竟是问了什么说了什么,总之到口的话一气之下全数吐了出来。 顾连筠任由她骂,抱枕砸过来也不闪不躲,这几乎可以说是在疼爱她的日子里,对她对放纵的一次铨。 可不管她怎么哭怎么闹,顾连筠就是不说话,她突的抬起头,直直的望进他黑色的瞳仁里,却是汪洋无界,什么讯息也没看懂。 叶檬急得快疯了,她从没有这样,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泼妇,以前再怎么恼火,顶多是耍赖而已,顾连筠究竟是怎么看到现在这个丑模样的她,不敢去猜测,可他越是保持沉默,她想问出事情缘由的心态就更强烈。 “都不解释吗,不点解释也不?当真只拿我当小孩子,想等着我闹过之后再哄哄?”她心碎的声音传不进自己耳里,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 顾连筠终于有了动作,他眉梢渐松,再次伸手过来要抱她。 叶檬没有看见他伸出来的手,心想既然得不到答案,那索性不再闹,她起身往卧室走去,却在迈开两步之后,被他从身后拉了回去。 倒下之后,她挣了挣,可这点力气哪里是他的对手,她将两手一甩,硬声便吼:“放开!” 顾连筠纹丝不动,任由她一会打在胳膊上,一会用手肘杵在腰上,他恁是一声都不吭,直至她力气耗得差不多了,才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冷静了?”须臾,空气里只能听见她粗重的呼吸声时,顾连筠在她放弃挣扎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 而那温柔得近乎诱哄的语气,此时听在叶檬的耳里却无比的讽刺,她冷笑一声:“你默认了?真的喜欢上别人了?” 酒店那一幕,她看的真真切切,只不过在言语上没有拆穿而已,她也没有勇气去问。 “我所有的默认,不都是你自己瞎猜的。” 他骤然将她压进沙发里,在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手脚并用的挣扎时,快速的将其制服,却还是被她给一脚踢在了大腿内侧,疼得他闷哼一声,“小野猫终于藏不住自己的爪子了,说吧,究竟是谁在你面前造的言?” “造个鬼的言!我看见的!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她边说,悄悄的握紧了拳头,撑在他腰上往外推。 “嗯哼?”顾连筠带有魅惑性的嗓音轻扬,故意压下声,不被她往外推,“你亲眼看见了什么?” “当然是......”你和别的女人从酒店里出来。 她差点就把整句话都说了出来,就在出口的那一瞬,她及时的住了口,一旦说出了那种话,可能还会被他转移注意力的追问下去,反倒咬一口是她故意偷窥跟踪。 想到此,她将头偏向一侧,不肯再睁眼看他。 顾连筠也没有强迫,拇指停在她下巴的位置,轻柔的摩挲,口鼻中温热的气流尽数压了下来,“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在我没有亲口承认之前,都不要相信。” “呃......?”难道她不说,他也能神通广大的猜到?这不可能,当时那两人分明已经走出了酒店,在没有回头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就站在身后。 “明白了吗。”他带着确认性的语气问了一遍,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感觉到他有起身的迹象,早已经在他身下放弃挣扎的叶檬,在他刚一起身时,兔子般的坐了起来。 “那你,有没有......” “没有。”顾连筠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她的话,一口咬定:“除了你以外,我没有任何其他女人,在外面也没有养一个。” 叶檬瞬的怔住,顾连筠从不撒谎,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既然他说了没有那便是不会的。 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不好受,眼前始终不由自主的一幕幕回放他和别的女人挽着手走出酒店的画面,心尖就突突的疼,这种感觉萦绕在心里很不好受。 对于他的解释,叶檬从刚开始的短暂相信,到最后,龇牙轻嗤了一声,小小声的吐槽:“偷了腥的猫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爱吃鱼。” “你说什么?”已经走到卧室门口的顾连筠回过身来。 叶檬眼一瞪,“我说,我不相信!” 她两手一撑,从沙发上下来,背着手从他面前走过,仰着头目不斜视,分明还有怒气的小脸,却叫人越看越可爱。 擦肩时,顾连筠攸的搂住她的腰往回一拖,“从明天起,下班我去接你,乖乖的待在公司里等我。” 他这是,在证明自己除了工作以外,跟没没有闲暇的时间在外面养女人? “谁要你接,我能自己回家。”她哼哼两声,假装不在意的从他怀里出来,继续往卧室里走,在背立他所看不见的角度,终于是有了笑意,心里甜丝丝的。 她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闹过之后,他再哄哄,基本不会再有什么意外。 正是抓住了这一点,顾连筠才会在放任她发泄之后,能听进话时才开口。 他倚在门边,眉梢眼角皆松展开来,眼见她情绪正在逐渐变得晴朗,他也跟着放下了心,却在她羞涩的躲避视线,拿着睡衣闪进浴室之后,搁在床头矮柜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拿起来走到阳台外面,才将电话接起。 ******************************************************************************************************* 第二天,叶檬和往常一样,总会在赶最后一班电梯的时间出现,一整天做事都马马虎虎,毛毛躁躁,两只眼睛总时不时的低头瞄腕上的手表。 办公室里的同事虽然对她总是送错文件,或者满腹心事,目不斜视从办公桌前走过时,不小心踢到了电源线,导致报表还没做好,电脑就黑屏这些事心有怨气,却没有一个人敢明面上的职责她,特别是在她自己反应过来后态度诚恳的道歉时,纷纷摆出一副不敢受的客气样。 之后的一整天,亏得叶檬频频出错,没有一个同事敢再叫她做什么事,连部门主管也听说了她今天的异常,特意亲切的从独立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叮嘱她好好休息,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提前回家。 叶檬摇头不答应,没有人明白为什么得到了上司放行,却还是要待在公司里,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巴望着时间走快点的样子。 实际上,她一直都记着,顾连筠昨晚上说过的话,会从今天起,来接她下班。 由于是第一天的缘故,她难免心切了一些,巴巴的等在办公室里,盼着下班的时间好见到他。 终于,在下午五点五十的时候,离下班还有十分钟,她迫不及待的跑到落地窗前往下看,居然没有看到他的影子,连路虎车都没瞄见。 她返回办公桌,拿起手机拨通他的号码。 耳朵里持续回荡着电子嘟音,久久没有人接。 一通电话过后,她没有再打过去,匆匆的收拾好东西之后,提前几分钟下了班。 打计程车去了j.e,叶檬没有同志顾连筠,也懒得,分明是自己说出口的承诺,到时间了却又临时反悔,如果她当真傻兮兮的在公司里等到六点的下班时间,还没有看到他出现的话,那才是悲剧。 不是不承认么,她倒要看看,这个点跑过来,不会逮到她一点的猫腻。 叶檬煞气极重的冲了进去,前台小姐和保安都碍于被气势镇/压而没有拦她,更何况她之前来过一次,是被总裁身边的红人苏秘书亲自迎上去了,还有之前那份曝光她身份的报道,眼尖的人认出了她这张总裁夫人的脸,更加没有人敢拦。 从电梯上到十六层,叶檬刚出电梯,正好看见苏秘书站在门口,她微微一愣,对方亦是同样的表情。 “叶小姐?”苏秘书走进电梯,抬手正要按下数字。 叶檬眼睛一转,恰好看见了他这个动作,立即按住他的手,“我才刚上来,你就想带我下去?” 苏秘书笑了笑,一贯温和的脸,“哪里的话,总裁不在办公室里。” “不在?”叶檬收回手,眼眸顿时瞪大,“那他去了哪里?” “我现在正要带你过去,他在十四楼的会议室里见客人。” 叶檬尴尬的转开眼,不自然的视线没有再乱瞟,搞出一个乌龙之后,之前好不容易在有的气势被打太极的方式给消了下去。 不一会,梯门再次打开,苏秘书在她走出去之后,才跟着出来,抬手往左侧一指:“左边的第三间房,总裁就在里面,那个客人你也可以见一见。” “我认识的?” “对。”苏秘书抬手看了看时间,说自己还有公事要忙,身后的电梯还没关上,他礼貌的交代了几句之后,乘电梯去了别的楼层。 她也认识的?会是谁呢? 叶檬靠左走,在第三间房门前站定,没有立即开门进去,打算先听听里面的动静。 耳朵贴在门上,不知是隔音效果太好,还是里面的人本来说话就小声,她一点声响也没听见,索性将两手压在门上,却不想,门居然被推开了,她脚下一个不稳,直直的摔了进去。 慌乱中,她惊呼一声时,极快的伸手抓住了旁边某种东西,差点就摔在了地面上。 “檬儿,你又调皮了。” 顾连筠柔声浅笑的嗓音隔了一张会议桌传递过来,叶檬后怕的拍了拍胸口,正想说话,却在抬头时,看见坐在顾连筠左手边的那人,顿时怔住。 “还不过来,想在门口站多久?”顾连筠拉开椅子,作势要走过来,叶檬立即摆手,“我自己过来就好。” 她返身将门关上,才顺着会议桌走到顾连筠旁边,故意无视他在身边加的那张椅子,身子一转,坐在了他右手边的位置,正好和那人面对面。 她勾了勾唇,带出满是寒凉的戏笑:“叶总裁,别来无恙。” 叶振涛在她走进来时,便黑了脸,现在被她用这种疏离的称呼叫了一声,听在耳里,除了讽刺以外,没再听出别的什么意思,他重哼一声,“没想到顾总裁这么疼爱我的女人,连会议室都能直接进来,你平时在谈生意的时候,也容她这么放肆。” 叶振涛从来就不喜欢女人凌驾在男人头上,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从小就不喜欢,只会闯祸不讨喜的女儿,刚才好不容易才说到重点,就那么巧合的被叶檬走进来给打断了。 顾连筠扬了扬眉,满是不在乎的态度,“我容,只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她想怎么放肆都行,这家公司,包括分公司,也有她的一半,早晚也会让我们的孩子继承,只是进会议室而已,我哪里就容不下她了。” “更何况。”他忽然泛起笑脸,笑得十分的温和礼貌,“岳父,我们要谈的,也不是公事。” 叶振涛脸色一会黑一会紫,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了半辈子,居然老了之后,会被一个小辈在气势上压了下去。 叶檬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叶振涛越生气,她便越开心,从小就知道盛亚集团是叶振涛从于瑞妮娘家得到资金之后发展起来的,凭他年轻时的才气和手段,短短几年就发展成了c市里的龙头企业,骄傲是一定的。 只是近几年,盛亚越来越不像前几十年那样顺风顺水,而且处处碰壁,股票更是跌得不能再跌,那些如雨后出笋般冒出来的公司很快就占据了盛亚的辉煌,此时的盛亚在c市早已经没有了显赫的地位,只是撑着一个残破的公司,凭着在社会上打拼多年积攒的人脉,勉强的活下来。 这后面究竟是被谁做了手脚,叶檬不用想,也知道答案。 她好整以暇的抬起两手,手指交叉叠在一起,放下下巴上,托起一张纯良无辜的脸,看好戏一般等着叶振涛暴跳如雷。 而事实上,他果真那么做了,怒然的伸手指着叶檬,话却是对着顾连筠说的:“你让她待在这里,还让我们的谈话怎么继续下去,你该知道,她和鑫儿从小就不合,接下来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会出言阻挠,这谈话还有要继续的必要?” 没错,他是用吼的,以为自己还是过去那个身份显赫的总裁,对着比自己地位超高许多的女婿吼了出来。 顾连筠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只是对比下来,他的笑容更加得体。 “如果您觉得我的妻子很碍眼,那么,也的确是没有要谈下去的必要。” 好呀你跪8000+ 顾连筠的脸色并不好看,只是对比下来,他的笑容显得较为得体。 “如果您觉得我的妻子碍眼,那么,也的确是没有要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配合着他半威胁的语气,叶檬很是自得的挑眉骟。 “等等。铪” 在顾连筠起身带着叶檬要走时,叶振涛也同时站起身来阻止。 “我没有……觉得她碍眼。”他含着巨大的隐忍,闭了闭眼。 这本就是顾连筠要的效果,才堪堪抬起的臀落下,稳坐在大班椅里,虽是占了上风,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他好整以暇的倪一眼叶振涛,清润的嗓音缓慢成句:“叶鑫的事,检察院没有立案。” “既然没有立案,为什么还关着她那么久?”叶振涛起初是一愣,可随之而来的是愤怒,却由于忌惮着什么而不敢过于明显的表露出来。 “岳父,您这是在质疑我?” 叶振涛鼻子一抽一抽,哼了哼,“如果你做过,肯定不会隐瞒,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说得没错,同样的话,我送还给你。”顾连筠勾了勾唇角,略带冷笑意味的表情毫不做掩饰,“你之前做过什么,是不是也该坦白的承认?” “我?我做过什么?”叶振涛没有注意到他语气当中的尊称已经被换下,对刚才那句话,只觉得荒唐,“难不成你以为,我一个老辈,还能算计你们不成?” “有没有算计,你心里不是很清楚的吗。”一直冷眼旁观的叶檬忽然插了句嘴,却没有看任何人,她闲适的摆弄着手指甲。 叶振涛立即一眼瞪去,心想这里哪里有你一个小妮子说话的份,口上却是一句话都没说,他没理由在清楚顾连筠有多袒护她的情况下,还贸然的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索性也敞开了来,你明面上是我的女婿,可自从你们结婚之后,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帮助过叶家或者盛亚集团的事情。”他有意瞥了叶檬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暗示某人吹了枕头风,“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但我倒想问问,鑫儿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你,你们,居然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来对付她。” 说到重点,他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反观顾连筠,倒是没有一点觉得冒犯了长辈的愧疚模样,反而用训斥下属时那种凛冽的目光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岳父,“叶鑫在监狱里,没人敢碰她,我特意关照给她留了单独的房间,好吃好喝的供着,说不定未来你们把她接出来的时候,还胖了一圈,这么养着她还能叫恶毒的手段,那你唆使妻子在檬儿的礼服上面抹毒药,就不恶毒了?” 叶振涛一震,听到之前那些话时,心里正气愤着顾连筠竟是连掩饰都懒得做了,直接承认是他把叶鑫关了起来,还没将怒气发出来,后一句话无疑是在淬不及防的时候,当头泼下了一盆冷水。 而在他噤声,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的同时,叶檬的指甲相互的摩擦过,在突然静寂下的空间内,清脆的响声显得异常突兀。 她一改往日装傻充愣的态度,定睛的看着叶振涛,直到把后者看得眼神心虚躲闪,她像是在那一刻确定了心里的某种可能性,骤然踢开椅子,随手抓起办公桌上的某物朝他丢了过去。 “我一直以为你和那对母女比起来,至少还会有点良心,对我下毒?你居然为了另外一个女儿,用这种见不得台面的事情来暗算我,你有脸了?” 被丢过去的东西,在叶振涛及时的侧身躲避开后,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身后的椅背上,叶檬才发现自己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丢过去的是烟灰缸。 “暗算你说不上,那种东西本身就对身体没什么太大的损害,比起你小时候总是争风吃醋的抢鑫儿的东西,根本就不能叫对付你的手段。”叶振涛瞥了一眼椅背上的碎渣,心有余悸。 见他居然亲口承认了,叶檬气得不知觉的将两手组攥成拳头,如果眼神能将人杀死,叶振涛早就已经千疮百孔,哪里还能那么好端端的坐着,说那么看似冠冕堂皇实则不要脸到极致的话语。 忍着忍着,她竟握拳笑了出来,“我小时候和她争风吃醋?你觉得一个从几岁起就不知道亲情是什么东西的女孩,会那么聪明的耍心计?” 笑着笑着,眼角显现出泪痕,“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那对母女能再什么意外情况下被车撞死了,或者被病痛折磨,至于你,我从来没叫过你一声爸,不是因为你不配,是因为你连不配这两个字都沾不上边,而你,扪心自问一下,有没有一次把我当做了你的女儿,叶鑫偷税漏税的事情是真的,你心里分明清楚,如果不是顾连筠想办法瞒住了上头,又想办法拟了伪证,你以为她能活到现在?可到你嘴里,怎么就那么的颠倒是非,说他在从中作梗,你怎么好意思顶着这张老脸出门。” 叶振涛闪了闪神,刹那的惊愕过后,不知是故意还是刻意,他自动的忽略了那些漂白的话,只捡前半段叶檬对叶家的抱怨讽刺了两句,临了了,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真是死性不改。”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叶鑫入狱这件事的真相,说不震惊那是假的,心里也知道了个大概,可面上却死活不肯松懈下来,硬要摆出强硬的一面来。 若不是怒气被逼到了最高点,叶檬也不会一时冲动说出了那些话,这件事情的原委,真相,她起先是不知道的,那次偶然的在顾连筠书房的电脑里看见了叶鑫在狱中的照片,和旁边紧挨的那个文件夹里存放的东西,竟是将叶鑫偷税漏税的事情谎编造成了斗殴打架。 至于为什么叶家人多次去保释都没有结果,联想到上次叶鑫在飞机上的挑衅,叶檬不难猜出顾连筠刻意的关着叶鑫,肯定用了什么手段关照过,才不让任何人将她捞出去,无非就是要帮叶檬出一口气罢了。 她本来打算这件事就这么烂在肚子里的,既然一开始没打算要帮,就干脆装无知到底,反正那对母女的死活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再怎么折腾,也翻不了天。 可是,下毒?亏他们能做出这种事来,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心里那仅剩的一丝怜悯,特别是在看到叶振涛的态度之后,忽然觉得爽,很爽。 她巴不得叶鑫就这么被关一辈子,或者关到老了的时候放出来,只能沦落成社会上的乞丐。 “很好,你还真是说对了。”叶檬抬手在眼角上一抹,所有的愤恨都在刚才发泄了出来,为了不让自己太难看,她双手撑在桌上,故作挑衅:“我既然死性不改,那肯定会见死不救,如果你有本事,有何必来这里求我老公。” 叶振涛轻蔑的扯唇,心想她一个小姑娘,能阻碍得了什么,闹闹小别扭,发发脾气,也就过了,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后悔得恨不得时光倒流到叶檬发怒之前。 “好了,别太放肆。”叶檬坐下之后,顾连筠从桌上探过一只手来,握在她稍显凉意的小手上,“这样太不礼貌了,他好歹是你的父亲。” 这话虽然是责怪,语气中却听不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偏偏叶振涛也在气头上,一时没有细心的去分辨,顺着顾连筠的台阶舔着脸往下走。 “她什么时候把我当做是父亲。” “她从来就没那么想过。”出乎意料的是,顾连筠立即袒护起她,“她在我面前怎么闹都行,我会给她收拾残局,可不代表您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能得到我们的尊重。” “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你口中,对身体没有什么大损害的毒药,一旦接触在人体的皮肤上,前三天会起红点,发痒,看起来就像小孩生水痘一样没有大碍,但如果放任不管,三天后,皮肤会一点点的开始溃烂,倘若半个月还没有吃下解药,那么,就算以后毒解了,皮肤也会变得粗糙难看。”握在手心里的小手颤了颤,他立时将其握得更紧,偏头看着可以躲避目光在掩饰着什么的叶振涛,说:“我分析的可对,岳父大人?” “我那只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是毒害我的妻子,你不疼爱的女儿,逼我去救你的另外一个女儿?”顾连筠咄咄相逼,言语间分毫不让。 在叶檬中毒的第一天,顾连筠就已经见过了于瑞妮,只是没有答应她的交换条件,像她那种只知享乐,没有一丝头脑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主意,更弄不来那种如今已经罕见的毒药,这幕后的指使人是谁,他根本就不要去猜,那天在餐厅外随意的一瞥,黑色商务车里矮下的身影虽然看不真切,身份却能猜出一二。 只是叶振涛居然能拖这么久才亲自登门,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他有意让苏秘书带着叶振涛去会议室里等,而自己则在办公室里忙公务,快到下班时间了,才出现。 他算准了叶檬在下班的时候没有见到他,会一时头脑冲动的杀过来,顺便再“巧合”的撞见这一幕。 而事态的发展,的确没有让他失望,叶振涛再不济,也是他名义上的岳父,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重,换做叶檬就不一定了,她本来就讨厌叶家人,得知真相之后更不会放过,倘若她死咬着不肯松口,那么,救不救叶鑫,还有待商量。 叶振涛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自知理亏,更没有立场再说任何有利于自己的话来辩解,只能怪于瑞妮的头脑实在太愚蠢,那么一点小事居然也能露出马脚来。 他在心里权衡了一遍,既然用硬的,只会把自己碰得更疼,倒不如放下姿态。 视线在转了一圈之后,很自然的落在了叶檬身上,他之前一脸的怒态突然消失,平静下来的脸,看上去颇有几分沧桑。 “檬儿,能不能告诉我,从小到大,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家里人?” 叶檬甩给他一记“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的眼神,意外的什么都没说,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赫然一把拉开了椅子,椅脚刮过大理石地面,发出呱噪的声响,她眉头一敛,突然转身往外走。 顾连筠在她迈出一步之后,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往前追了两步,轻松的追上了她的脚步,就着她背身的角度,一把拉入怀里,在就近的位置上坐下。 叶檬闻到身后逼近的熟悉气息,一点反抗也没做,她本来就是甩脸子给叶振涛看的,自然不会把怒气牵连到顾连筠身上,也就半推半就的卧进了他怀里,放在大腿上的手被握住,耳边是他混着呼吸的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叶振涛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依然皱着眉,可态度却软了许多,“我从来就没有和你好好的交谈过,小时候我生意忙,每次从外地带了玩具或者新衣服,你和鑫儿一人一份,不会缺了谁,可你每次都对我给的那些小礼物连正眼也不看,不到两天,就会发生你把鑫儿的东西弄烂的事情,我有时候控制不住情绪责怪你,你从来都一声不吭,我看你那副闷闷的样子,心里更气,难免多骂了几句,从你四岁被接进家里来,就从来没有和我亲近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你变成这样。” 顾连筠一震,这些事情他有猜测过,倒从来没有亲耳听见,心里一股火气突的上涌,他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叶檬细嫩纤长的手指,实则心里的怒气和心疼已经越积越多。 叶檬本不打算理的,可那些话,听在耳里,倒像是她刻意的闹脾气把叶家弄得鸡犬不灵,过去她能忍,是因为自己独身一人,就算说出真话,也没有任何人会帮她,即便是楚承涣和乔耀之,也只会在她被打的之后,帮忙上一点药而已。 “好,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从来不和你亲近,又为什么那么憎恨叶家人。” 她用的憎恨两个字,足以见得对那个家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从来就不会穿你送的裙子,因为一穿上身,就会被叶鑫用墨水泼得脏乱,她再剪掉自己的裙子和洋娃娃,跑到你面前你告状,我一直以为你在商场上面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多少能分辨出来,为什么每次都是叶鑫拿着烂掉的玩具去找你,而我从来没有被抓包过。” “我从来不亲近你,是因为你从来就没当过我是女儿,如果不是妈妈用死来换得我住在叶家的机会,兴许你根本就不会看在这个跟自己恩爱过的女人的面子而收留我,你能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一个靠女人吃饭的软虾而已,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被人用钱甩脸是什么感觉。” 叶振涛看着她,故做起来的慈祥到现在,终于看起来不那么虚假了。 “你知道我妈妈死的那天,叶鑫拿着她血淋淋的照片,甩到我面前,说那些恶毒话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叶檬调整了一个坐姿,屁股贴在顾连筠的大腿上,能感觉到腰上他的手在逐渐收紧,而自己虽然说着那些委屈的话,表情却一点都不悲哀,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你每次出差,我都会被于瑞妮打,可能你没有想象过,被花瓶烟灰缸和扫帚打在身上是什么感觉,再把我关起来,两天不给饭吃,看着我快死了,才勉强的施舍给我一顿饭菜,我吃了,都吃了,总不能活得比于瑞妮还短,当我吃下那些凉得没有一点味道的饭菜时,心里想的,便是日后亲眼看见她死去。” 腰上攸的一痛,顾连筠骤然捆着她的腰用了力,叶檬嘶了一口气,侧回头去看他的脸,那是一张她从来就没看到过的阴狠面容,恨不得将人杀死的强烈视线。 她笑了笑,抬手在他脖子上轻抚,既而视线转回到叶振涛身上,他此时的表情十分震惊,那些事情也仿佛是第一次听说。 “在我十五岁那年,我被叶鑫雇的人贩子拐走,在废弃的仓库里差点被强/暴,后来我逃出来了,那对母女看见我,就像看见鬼一眼,一脸的死灰惊悚,后来,我什么都没说,偷偷去学了跆拳道,以至于再也没有人敢打我了。” 她闭着眼睛,仰天吸了一口气,眼睛忽然酸胀得厉害,她没敢眨眼,怕眼泪会掉下来,唇角挽出了一朵凄厉的花,“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叶家了吧。” “够了!”顾连筠突然出声打断,“说得够多了,停止吧。” 他抚了抚叶檬的头发,心疼的将她的脸按进怀里,抬头,一双凌厉的视线,卷裹着杀意直冲向叶振涛,“如何,听了这些,你还打算要救叶鑫?” 对于这个问题,叶振涛此时的思绪已经乱了,她从来不知道叶檬受过那么多的委屈,每次出差回家,于瑞妮总会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看不出一点虐待她的痕迹,即便是夏天,露在空气中的两条手臂也不见一点伤痕,现在想来,那些伤,应该都被衣服给遮住了。 几十年来,他一向是决定了什么,便会毅然的去做,这是第一次,犹豫了。 他承认,对叶檬下毒,是无计可施后冒险的一步棋,正因为知道顾连筠神通广大,他特意找了一种现在很罕见的毒药,为了留一手,还特意问对方要了解药,才敢用在叶檬身上。 本以为,顾连筠爱妻心切,会毫不犹豫的用叶鑫来交换解药,可到底,他是算错了,这个男人的确无所不能,当于瑞妮被拒绝之后,他曾安排了人跟了叶檬几天,也没见她身体有任何的异常,放心的同时更觉得揪心,连最后的方法都没用了,该怎么办。 所以,他只敢冒险再堵一把,那么可爱又贴心的女儿,他不想失去。 “救。”他闭上眼,没敢睁眼去看叶檬,即便心里愧疚,也不能表露出来,“要救。” 顾连筠冷嗤一声:“您还真是心狠。” 话落,他抱着叶鑫离开。 叶振涛追出去,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急声说:“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帮我把鑫儿救出来,她从小娇生惯养,受不了那些苦的。” 叶檬实在是想笑,她果然没有想错,在叶振涛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女儿,她只不过是一个拖油瓶而已,可不管怎么说,身后那个语气放软甚至听起来卑微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一点父爱,心怎么就会那么的疼。 顾连筠没有转身,更没有理会叶振涛的话,他低垂下的视线凝在叶檬了无笑意的小脸上,柔声问:“你同意吗?” 叶振涛见他居然把决定权交给叶檬,这不是代表着一点希望都没有吗,叶檬那么恨叶鑫,肯放过她才怪,心里一急,她疾步上前,拦在两人面前,“难道要我跪下才行。” 叶檬幽幽的转眼,落在他急得显出皱纹的老脸上,赫然勾唇一笑:“你跪呀。” 叶振涛:“......” 他只是那么一说,没打算真的要去做那种丢脸的事情,此时他们所站立的位置,正好是在好几个办公室的岔路口,许多员工隔着玻璃门好奇的瞄向这边,又碍于总裁那张黑脸,不敢明目张胆的看,猫着胆子偶尔的瞥上两眼,还要继续装作在认真工作的样子。 即便没有被围观,叶振涛也觉得面子上过不过,好歹他也是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公司的发展没有前几年那么顺风顺水了,好歹这张脸也在很多财经杂志上出现过,怎么可能真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下跪,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女儿和女婿,这事一旦传出来,别说形象毁了,日后叶家在上流社会再也抬不起头来。 “顾叔叔。”叶檬忽然叫了一声,打断了叶振涛犹豫过一番后,终于决定要下跪时,她及时瞥开眼,害怕会忍不住心酸哭出来。 “我有点饿了,我们回家吧。” “好。”顾连筠依着她,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叶振涛一眼。 回去的路上,叶檬钻进后座里,从一上车便躺下了,闭着眼,面朝着座椅。 顾连筠也没管她,没说任何安慰的话,他从来就不擅长这方面,也不会刻意的去哄谁开心,开车的途中,时不时的侧眸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叶檬始终没动,背着身,肩膀匀速的一起一伏,好像是睡着了。 他将车速放缓,平时回家只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多用了一倍的时间,在私人车库停好车后,他绕到后座将叶檬抱出来,见她果然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安稳,没忍心叫醒,一路抱着她走进了家门。 什么时候醒来的,叶檬没注意到时间,窗外的天幕已经黑尽,她躺在沙发上,睁眼后,茫然无神的的双眼往外面看了两眼,忽然从沙发上坐起来,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 恰好顾连筠从厨房里出来,手上端着一盘菜,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与之对视一眼,“醒了,过来吃饭。” 叶檬哦了一声,抬手抓了抓头发,踩着拖鞋走到饭桌前,顾连筠解开围裙,拉开她面前的椅子坐下,盛了一碗鱼丸汤放在她面前,“从七点睡到现在,你究竟是什么变的。” “啊?”她讶异的低呼一声,后知后觉的看向墙上的时钟,竟然已经晚上九点了,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 她咬着勺子,尴尬的笑了笑,“人家中午没休息嘛。” “还真好意思说,让你下班的时候等我来接,真的就盯着时间过了一天?” 叶檬低下头,闷闷的“不是”从牙齿缝里钻出来,连鬼都不相信的说辞,她呼哧呼哧的舀起碗里的汤喝了几口,舌头忽然被烫了一下,丢了勺子将舌头伸出来,抬起手一阵猛扇。 顾连筠不慌不忙的把自己面前的清水递给她,就再没有其他怜香惜玉的举动,而且,他弯了弯眼角,居然笑了出来。 “你还笑,什么汤这么烫。”叶檬瞪舌头不那么火辣了,捧着水杯喝了几大口,才想起要鄙视对面的男人。 “是你喝得太急,关汤什么事。” 顾连筠把她面前弄脏了的汤碗换掉,再盛了一碗新的放在她手边,叶檬却一点情都不领,没有再喝过一口,捏着筷子夹了一大块的清蒸鱼放在嘴里。 吃了一会,她没有再动筷子,看起来食欲不怎么样,最后塞进嘴里的一口肉还没吞下,缓慢的在牙齿间咀嚼,她趴在桌上,一上一下的下巴搁在两条胳膊上,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对面从容用餐的顾连筠。 “顾叔叔,放了叶鑫吧。”她忽然出口的一句话,让顾连筠惊了一小下,他放下筷子,学着她的动作将胳膊交叠着放在桌上,“想好了?”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干脆把头埋在胳膊里,闷吼一声:“不知道不知道啊,你做决定吧。” 顾连筠在桌子下,伸脚碰了碰她,将她没反应,居然逗上了瘾,再碰了一下,她肩膀连续耸了两下,忽然抬头,头发被揉得凌乱。 “放吧,已经关了她那么久了,苦也吃了,够了吧。”她踢掉鞋子,蹦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顾连筠淡扫了她一眼,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还以为这丫头的心真的那么狠,现在看来,还真是可爱得想让人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吃了饭,洗澡完,叶檬坐在化妆镜前抹bb霜,最近街上的风沙有些大,她上次一摸脸,居然能摸到毛孔,吓得赶紧买了一套护肤品,终于学会要保养脸了。 浴室门被推开,顾连筠身上滴着水走出来,叶檬随意的一瞟,吓得差点把手里的bb霜给抛了出去。 他居然连浴巾都没围,就围了张毛巾在下半身,一走路就能走光! 活脱脱一动的八块腹肌! 罢演男主角 浴室门被推开,顾连筠身上滴着水走出来,叶檬随意的一瞟,吓得差点把手里的bb霜给抛了出去。 活脱脱一移动的八块腹肌。 叶檬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从他走出浴室,一路走到床/上躺下,赤果果的胸膛上所淌的水珠浸在被子上铪。 她竟不自觉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骟。 咽口水的声音在突然安静下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突兀,顾连筠轻飘飘的瞥来一眼,调笑味十足。 她急忙撇开眼,毫不自知脸颊已经通红,“那个,你干嘛不裹浴巾。” 顾连筠半躺下,睨着她不好意思的小脸,抬手往她身上一指。 叶檬立即摊开两手,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身上正好裹着浴巾,又正好想起来,昨晚上把浴室里的浴巾都洗了,只剩一件,而顾连筠又没有拿着睡衣进浴室的习惯,通常是裹着浴巾出来再在衣柜里挑睡袍。 她挠头,尴尬的笑了笑:“我忘了嘛,下次一定多准备一张。”省得看你半遮琵琶那种淫/荡的娇羞。 “过来。”顾连筠落下的手放在身旁,拍了拍。 叶檬急急忙忙“哦”了一声,用指甲挖了一大坨bb霜抹在手心里,往脸上擦了擦,边擦匀边往床边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顾连筠接住她,一落进怀里便翻了个身,叶檬淬不及防的被按进了两只枕头中间,她挪了挪脑袋,反倒直接把枕头给挪开了。 他抬起手,在她脸上轻抚,腮边残余了一些bb霜,他亲自动手擦匀,动作缓慢而暧/昧,专注的视线盯在她脸上,不一会,叶檬的脸更红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攸的双手捧住他的脸,吐息间,涨红了脸说了一句羞涩而无耻的话:“顾叔叔,我要亲你。” 顾连筠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将她脸上白色的霜揉开。 叶檬顿时傻眼,这特么不符合剧情的发展吧,通常在电影里这种情况下,男人不是像恶狗一样扑过来,就是急不可耐的抱着一通啃咬。 可是面前这只,似乎淡定得超出了想象。 顾连筠既不与她对视,也不说任何话,微扬的嘴角泛起浅笑,手指仍然停在她脸上,指覆混着柔软凉性的bb霜,一点点划过她精致的皮肤。 叶檬大气不敢出,额头直冒虚汗,手捧着太多脸,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要不是之前和他有过那啥那啥的经历,叶檬差点就以为他在那方面无能。 思付间,顾连筠从她身上滑了下去,平躺在身侧,轻声说:“来。” 叶檬无解的睁着眼,心想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顾连筠用眼角余光挑了她一眼,突的两手往身侧打开,“不是要亲我?反悔了?” 叶檬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敢情他刚才不是没反应,而是闷s着等她再出击呢,那副乖乖躺着任人宰割的模样,放在顾连筠身上,还真是少见! 她心里乐坏了,手肘撑着身体,一点点的往他挪了过去,刚一靠近,顾连筠被她压在肩膀下的手,习惯性的往上收,搂住了她的后背,精明魅惑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嘟起嘴压下的小脸,没忍住笑了一声。 叶檬将嘴压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就离开,他的嘴唇很软,像果冻一样诱人,刚刚刷过牙的口腔里,溢出一阵浅淡的薄荷清香。 她又再低下头嘬了一口,下唇几乎要碰到他的牙齿了才肯放开,她满足的摸着嘴,嘿嘿的偷笑。 眼前突的一阵天旋地转,她未及闭眼,怔愣的看着顾连筠脑后的背景转了一圈,换成了天花板,才知道,又一次被扑倒了。 她不满的嘟起嘴,抱怨:“说好让我亲的,又反悔了。” “我没有反悔。”他轻笑一声:“接吻不是你这样的,我来教你。” 说时迟那时快,叶檬连欲拒还迎的姿态都没做出来,就已经说不出话来,顾连筠攫着她的唇瓣,四唇相贴,双眸相对。 叶檬抽了一口气,睁着眼,感觉到唇上他温温的绵软,突然觉得心悸。 偏就在这时,门铃声不适时的响起。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