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煦辰:……
他脑仁疼了疼。
你咒谁呢!
“昨儿避我如蛇蝎,如今却自己撞上来。桑姑娘,你这是作何?”
桑知锦羞耻的指尖泛白。却没有一丝畏怯。也是,她没有后退的余地。
“吴公子。”
她抬眸对上吴煦辰不虞的眸子。
“令尊督促你成婚,想来你也为难。凭你的身份,临安城的姑娘随你挑,可你却没一个中意的。”
她说的很直接,没有半点拐弯抹角。
“那你瞧瞧,我可行?”
怕遭拒绝,她连忙又补充几句,用了此生最大的勇气。
“许是唐突了些,除了身家,我的见识,仪态,绝不亚于临安城内有头有脸的贵女。模样想必公子也能满意。”
说完这句话,她呼吸都放浅了,等待吴煦辰的回应。
吴煦辰却是笑了。但眉梢却冷漠了不少。
“桑知锦,你凭什么让我娶?”
“桑家这趟浑水,从骨子里已经是腐朽发臭了,我可不想掺和。”
如此诋毁桑家的言辞,让桑知锦蹙了蹙眉。即便再不如意,本能也促使她听了这番话后不舒服。
“你……”
吴煦辰看在眼前女子顺眼的份上也愿意多提点一二。
他身子笔直,颇有气势。
“桑姑娘来临安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你来寻我,也无非是不想同昌平侯有牵扯。你能选择的路不多,而我不是。”
桑知锦一顿。
她的高傲不允许将失意展现。此刻,也只能耐心的仰着脸,语气僵硬。
“你再考虑考虑。我不善妒,日后能多多为你择美妾,反正你婚事至今也没着落,委屈一二,便宜我得了。”
只要吴煦辰不强抢民女,身世清白的姑娘,她都能体贴的送到他房里。
吴煦辰:……
“我这辈子不纳妾。”
他沉着脸扔下这句话,将桑知锦所有的希望都打碎了。
不纳妾,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只会将正妻捧在心尖,眼底再也入不得旁人。
而那个位置,是她不配肖想的。
桑知锦的脸烧的可怕。浑身血液倏然冷却。
可即便如此,她的腿却没有挪动半分。
她忍住冲破牢笼的窘态,成了平素最瞧不起的那种人:“你喜欢怎样的姑娘。”
吴煦辰目光瞥像她。
“单纯。”
桑知锦:……这个学不来。
她如今走的每一步,都是算计。只是她没有底气和胜算让吴煦辰答应。
吴煦辰在牢狱待了如此之久,见多了人世间淡漠,竟然希望得到一段单纯的感情?
他这是想什么呢!
对着这张脸,吴煦辰到底做不到一脚将人踢开的,他压着脾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尚?”
一面想着为桑家付出一切,一面又不愿将一辈子搭到那种人身上。
这到底有什么可纠结的。
他后面说的话,却让桑知锦怔了许久。
“桑家先祖,的确值得敬佩,然子孙却一代不如一代。尤其到你祖父手上。”
“举家罢官离开临安,世人皆述其品德,可鲜少人知晓,是你祖父不得周懿看重。自行离去是体面。”
桑家的确出了二名皇后,可都是同各先皇伉俪情深,绝非桑家卖女求荣。
桑知锦:???
她显然是不信的。甚至颠覆了以往的认知。可吴煦辰实在没必要骗她。
“顶天立地的男人,拼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将你一个姑娘推出来,用这种手段立足。”
吴煦辰最瞧不起这样的男人。
在他看来,女子绝对不是用来牺牲的。
即便这种事很常见。
“我若有妹妹,是绝对舍不得的。”
“多说无益,桑知锦,你好自为之。”
肩膀被人撞开。她踉跄的让出一条路来。
桑知锦脑中一片混沌,她明明该反驳,却不知如何反驳。
甚至,不知为何,耳边仿若想起一句话。
——他说的没错。
她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快步冲上前,一把捏住吴煦辰的衣摆。
将姿态压到最低。
“求你,帮帮我。”
她何时对别人说过一个求字。
只听一阵响雷划破天际,明明前一秒是艳阳天,后一秒天色却黑压压的,仿若随时能坍塌而下。
吴煦辰动了动唇。
“听见了吗?天都不答应。”
桑知锦只能失望的看着他离开。男子的缩影越来越小,最后连着她的希望一并消失在视线里。
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电闪雷鸣间任由大雨哗哗而下。
穷途末路了。
她将一切碾在泥土里,也没换来一个转机。
其实,怨不得吴煦辰。好好的男子,凭什么要被她拖累。
可就是好绝望。
冰冷的雨水,很快,将她浇的湿透。
她失去所有力气,软跌倒在地,眼圈泛红,泪水顺着雨水,一起往下淌。
——我若有妹妹,是绝对舍不得的。
可为何,对她向来关怀的兄长,书信来时,说的却是。
——阿妹,委屈你了,兄长日后直步青云,定然不会负了你的好。
她哽咽的把头埋到膝盖。
昌平侯就要下聘了。
是不是她得了风寒,此事能推上一推?
若这样,也挺好的。
“喂。”
就在这时,男人去而复返。
吴煦辰也不知他为什么会走回来!
你说气不气人!
对待这种居心不良的女人,他何时这般宽宥良善了?
雨声伴着桑知锦那若有若无小兽般的哽咽,他更浮躁了。
桑知锦听到声音,倏然抬头。眼睛微红,却在刹那间布满了摧残星光。
很勾人。
“吴大人。”
“我可以帮你。”
吴煦辰半俯下身子。指尖不受控制的抚上女子细腻光滑的脸蛋。刚一触上,又猛然缩回。
他知道,桑知锦好看。
却不知,眼下脆弱的姿态,美到随时能让人摧毁。
他压下那些浮躁的心思,到底选了另一个的法子。
“我帮你杀了昌平侯可好?”
桑知锦狼狈到没起身。吴煦辰能回来,在她的意料之外,可人都是贪的。以至于,她对着男人摇了摇头。
红唇一张一合:“今儿是昌平侯,明儿可能张侯,王侯,李侯,不能一劳永逸。”
蹬鼻子上脸啊。
吴煦辰气笑了。
他就不应该回来!
可桑知锦缓缓站起了身子,羞红着一张脸,以缓慢的姿势,一点一点尝试的勾上他的腰带,见吴煦辰除了拧眉后,没有旁的反应,她这才小心翼翼破釜沉舟的环住他的腰身。
“吴大人。”
“你还是要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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