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实在是让人想入非非......
阮蓁一把推开他,有些许恼怒,连带着眸色都愈发的水润。
她用帕子欲盖弥彰似的稍稍遮住。闷声道:“让开,我要去沐浴了。”
顾淮之没让,只是抬了抬下颌,意有所指:“好巧,我也是。”
相处了这么久,阮蓁焉能不知顾淮之的秉性,她抿了抿唇:“夫君这是邀请我同浴么?”
她认真的考虑一番:“我不要。”
她仰着头,静静的看着他:“我没那些不该有的奢望,不想沾夫君便宜。”
她如今都知道拿什么话堵他了。
当真是了不得。
顾淮之:......
“今日早朝后,我陪着皇上下了几盘棋,他多次提及宁姐儿。”
阮蓁一听这话,也就忍着胸口处的黏腻,没有急着去盥洗室。
顾淮之淡淡道:“他谈完宁姐儿后,又转头提及小太子。”
这是......
顾淮之说到这个份上,阮蓁哪里还有不知的?
太子妃的位置,阮蓁心下微微一惊。
即便无上尊荣,可她宁姐儿的脾性,日后大了可还得了?一个不如意。还不得将日后的东宫给拆了。
更何况,如今年纪尚小。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再如何,也得顾晏宁自个儿喜欢。
阮蓁柳眉微蹙:“夫君是怎么回复的?”
“我让他不如做梦。”
阮蓁:......
顾晏宁如今虽小,但模样继承了阮蓁和顾淮之的优点,娇憨可爱,谁见了心不化?
足以可见,日后登门的媒婆能踩平首辅府邸的门槛。
周旭的意思很简单,他不强求,但他想先预订。
别的帝王,日日提防制约各臣子,他倒好,给顾淮之放的权从来不会过问。
手下的重臣,都是跟着他一路提拔上来的,无一人敢有私心。
如今,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各地皆欣欣向荣,手下的臣子恪尽职守,便是君王治理有方最大的成就。
“你倒也委婉些!他毕竟是官家。“
“他想抢你女儿,我还要给他好脸色?”
阮蓁:......是哦。
她开始纠结:“难不成是我一人的女儿?夫君这是说什么话。”
顾淮之冷笑:“你忘了,她今儿还打我一巴掌。”
“又不疼。”
孩子的劲儿能有多大。
顾淮之却矫情,冷冷吐出一个字:“疼。”
阮蓁:......
那要我给你呼呼么?
顾淮之没说,周旭还打算让他教导小太子启蒙。
柳太傅是太子的外祖,博学多才,可实在过于迂腐。事事循规蹈矩了些。
说的好听是忠,说的难听便是愚。
太子是日后的储君,这一点是必然的事实。他该有的,是震慑万千,手段果决,必要时更该残忍,而不是一味的之乎者也。
一代君王,绝对不能过于良善。
放眼整个朝堂,顾淮之是最好的教导人选。
他该打就打,该罚就罚,甚至时不时都能给周旭甩脸色,还用担心他畏惧皇权,对太子管教一事放水?
但顾淮之也给拒了。
他向来怕麻烦。
他连顾晏宁都懒得管,烦人精一个,怎么可能管别人的儿子。
他闲?
周旭自己管去!
阮蓁放心了,含笑去了盥洗室,出来后,墨发还滴着水,她动作轻缓发用干布擦拭。
昏黄的灯光下,案桌旁端坐的男子斜眸潋滟,坐姿懒散,眉目显得格外柔和,偏生裹着淡淡的疏离,着一身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周身上下,端是一派清贵华然,
楠木卷草纹书案上放着上好的笔墨纸砚,他一手搭在案上,一手执笔。显然正忙着。
阮蓁擦拭好墨发,坐在青玉妆台前,拿着玲珑醉买的装着膏脂的瓶瓶罐罐,仔细均匀的涂抹着。
等她做好这些,这才小步走上前,视线停留在案桌上空了的茶盏上。
金漆青龙八窍香炉上的香烟袅袅,盘旋而上。味道即是清淡。
阮蓁看了眼天色,月色皎皎,在窗格下落了一地的光泽。
她敛眉,到底又给添上。
“先去睡吧。”顾淮之抬头,视线同阮蓁撞上。
阮蓁也不困:“我在这儿陪夫君吧。”
说着,她便要去寻针线绣花。
“不用。”
许是忙,他说话的腔调都显得极为冷淡。
阮蓁猫儿般的眼眸眨了眨。
顾淮之语气很不好:“离的近了,我容易分神。”
女子嫣红的唇瓣轻轻一抿,显然想起几周前她提出陪顾淮之,却被他反手抱到膝上。
起先还好好的,他做他的事,阮蓁绣着针线活。谁也不干扰谁。
可也不知何时开始,男人的那双手变得不安分起来。
阮蓁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噼里啪啦’各物的落地声,随即,她被压到案桌上,裙摆被人往上掀。
他进的很急,动作又大。
如急风骤雨,她只能躬起身子,破音细碎。
想到这些荒唐事,阮蓁面颊有些红。
没再说什么,只是小步小步绕过三扇松柏梅兰纹围屏,朝内室而去。
正要上榻,她却是脚步一滞,做贼心虚的看了眼身后,那道屏风遮住了男子的身影。
阮蓁心中痒痒,没忍住,从箱底掏出一本《昏君与俏太监》。
这本书共有十册。
阮蓁手里的便是第六册。
许是吃透了红利,书肆也学会了吊人胃口,半年才出一册,每出一次,书肆顾客必然爆满。
她上回瞧的内容是。
小赵公公被强迫多次,便心生扭曲,对昏君手下的五品小官动了情。那臣子是个两面三刀之辈,一面嫌弃小赵公公区区一个阉人,连根都没有还敢对他动那种心思!
一面又想着讨好了小赵公公,指望着他能在皇上面前为自己说一番好话。
他开始为了仕途,忍辱负重答应同小赵公公私会!
阮蓁低叹了口气。
顾淮之那边公务结束,定然得去盥洗室一番梳洗,待他去时,自己再将书藏下便成。
应该没事吧?
!!!
她好一番心理建设,平复了心境后,这才抱着书去了榻上躺下。
阮蓁甚至不放心又留了个心眼的放下一半的幔帐。
借着床头外的那盏摇曳的灯光,
女子小心翼翼的翻开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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