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临海县到底不是顾淮之的地盘,几人也必须收敛。
慕寒生到底忍住冲动,如情场老手般,就这小小端过来的茶盏一饮而尽。
顾淮之神色不改,嘴里噙着似有若无的淡笑,然,长风愣是眼皮跳了三跳。
此处的酒也敢喝,这小将军竟不怕被下了药?
他刚这般想,就听慕寒生状似无意的出声。
“来的这般晚,前头你是在待客?”
他耳里过人,显然将先前外头的那一番对话,听了个真切。
临海县县太爷之子尚恩轩,此人留着也许有用。
慕寒生的一句话,将小小从激动中打回现实,她蓦然想起老鸨吩咐的话,眸光一闪间。心下有了成算。
她做委屈状,稍稍撩开袖摆,只见玉臂上留着鞭打下触目惊心的痕迹,万分暧昧,她身子继而开始啜泣。
“那尚公子,是个恶趣味的。此处还算是好的,身上别处伤势愈发的严重。好在公子解救了小小,若不然又得在榻上休息几日,将养身子了。”
这般行径,若是个正常男子,早就心生怜惜好一番哄了。
可眼前的这三人,显然不是。
顾淮之垂着眼帘,长风去看窗外。
慕寒生有点犯恶心。
小小没等到爱怜,也没气馁,便又给慕寒生布菜,最是殷勤不过。
“我听妈妈说,几位公子是幽州来的,这临海地处偏僻,几位公子是来云游的?”
慕寒生:“做生意。”
来这里做生意的无非是盐商,那就不足为奇了。
“每年过来的生意人,也不少,但想要在此分一杯羹的却是极难。那些盐商老爷,早就赚的盆满钵满,有了人脉,也有了渠道,公子怕是来错地儿了。”
她有意攀谈。
“实不相瞒,像两位公子这样的,我也见了不少,可一个个都是志满意得的来,灰头丧脸的走。”
“这生意哪有那般简单。不过,朝堂如今管的严。”
她压低嗓音:“到底还要大胆的人才能如此。”
“我让价百姓一成,何愁买不到盐?”
“公子错了。我们这儿的盐可不是花了钱就能......”
她突然见止了不该说的话。又像是在掩饰什么,连忙又道:“我再给公子斟酒。”
慕寒生眯了眯眼,察觉出猫腻所在。
他视线微冷,看向顾淮之。
顾淮之懒散的打了个哈气,修长的食指弯曲,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刚做完这个动作,长风一个眨眼间从袖口处掏出匕首,直直滑向女子漂亮的脸蛋。
小小正要尖叫,却不知何时被点了哑穴,再也出不了声。惊恐不已。
长风面无表情:“你说在这里划出几道如何?”
我说,我说,我都说。
她眼里拼了命的传达这个讯息,全身都在抖,生怕为此破了相。
顾淮之闻言,却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那般,嗤笑一声:“可是我如今,不想听了。”
他话音一落,长风捏着刀的力道微微加重,毫不犹豫的往下,对着女子呼吸急促的胸口,重重刺了进去,鲜血只往外喷。
慕寒生有些没晃过神,眼睁睁看着尸体倒地。
“这是??
周遭传来浓重的血腥味,他一个快步。
“不是,你这是作何?”
顾淮之懒散道:“你太慢了。“
“可我们如今是良民!”
事情一旦暴露,只怕......
顾淮之不以为然:“她死了,我会帮着埋。”
死人的嘴巴最严了。
说着,他嗤笑一声,缓缓站直身子,看了眼屋内的刻漏。幽幽道:“还没发现么,半炷香了。”
他漫不经心:“从你喝了酒,已有半炷香了。”
暮寒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
“没感觉么?你中毒了?“
男人嗤笑一声,似在嘲讽:“临海周边,最易出现暴乱,所行一路而来,废墟不在少数,而此处,却屹立不倒,不得半点威胁,你以为这里有什么好人?”
那酒单独喝道不值当什么,可配上小小坐在慕寒生身上时指尖催发的香料后,一炷香后,定然药性发作。
“什么毒?”
他薄唇动了动:“天香毒。”
慕寒生深深的吸了口气。
显然这毒,他有所耳闻。制毒的要价很是昂贵、可解毒无疑是身体纾解。同媚毒还是有些许相似的。
可天香毒却是一种牵制的毒药,一旦交合,那每月这一日,必须同解毒的女子再次......
就像是成了瘾。
若不然,便会浑身溃烂而死。
慕寒生倏然瞪大了眼。
可这种时刻,他想的却是,这窑子明面上行的是皮肉生意,做得却是另一种勾当!
那会是什么?
难怪!老鸨提了句外乡人。
顾淮之十分有耐心的说了句幽州人士,可是在那时,他就察觉出不同寻常之处?
还是说,几人早就被盯上了?
是了,顾淮之甩银票的动作,两人又是商贾,怎么不让人上心!!
“你怎么不早说?”
顾淮之倒是直接:“谁能想到,有毒你是真喝?”
“那解药呢?”
都这个时候了,顾淮之竟然还有闲情雅致的随意点了点早已死透的人:“那儿。”
慕寒生:!!!
“你他娘有病啊!”
我死给你看信不信?
顾淮之……:“我是说她的心头血,可解。”
很快,尸体被暗卫抬走,屋内也被收拾妥当,看不出半点痕迹,香炉里继而燃起了淡淡幽香,将刺鼻的血腥味取代。
毁尸灭迹,顾淮之身边的人做这种事一向利索。
收拾妥当后,就好像一切不曾发生过。
直到地上跪了个人。
“留在此处,探听消息。”顾淮之淡淡吩咐。
暗十八顶着一张和小小一般无二的人皮面具,换上了女子的罗裙:“是。”
一个是字,勾人而缠绵,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学的一模一样。
慕寒生:你们可能不信,这玩意是个男人。
又过了半响,男人送他们出了门,眉目含情,走路好似都打着颤,可见是伺候人累坏了。
他挥着帕子在老鸨的注视下,含情脉脉的朝几人挥着帕子。眸中不舍闪现:“公子,下回可得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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