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实在没想到会是这般变故,嫣红的唇瓣微张,杏眸跟着瞪圆,像是只呆滞的猫儿。
地上姿势难看的寿安郡主疼的直吸气,正要抱怨,娇滴滴的再说些什么,却听云思勉有些惊喜的嗓音:“小嫂嫂。”
臭男人!对着她不热情,对着嫂嫂挺热情!
她倒要看看是谁!
寿安郡主从地上爬起来,视线往后看去,带着挑衅个,而后,微微一凝,看清阮蓁身边矜贵无双的男子后大变脸色,像是见了猛兽那般,哪儿还有适才的柔弱,咻的一声跑回定下的雅间,还不忘将门给锁了
阮蓁:???
她看向身侧,神色淡淡的男子:“她怕你?”
顾淮之漫不经心道:“许是吧。”
“什么许是?就是怕啊!没瞧见她适才像是见了鬼一样。”
云思勉大摇大摆走上前:“顾淮之这张脸一瞧便知不安分,这寿安郡主什么德行,小嫂嫂心下也有一定的考量,她见色壮胆,也曾将算盘打到顾淮之身上。”
寿安郡主养面首,本就让人唏嘘,谈及此,世人都是骂声一片,可她双亲已故,无人管束,也便如何舒心如何来。
虽遭世人鄙弃,可那些浪荡公子哥谁不想爬上她的榻,一夜风流,好聚好散?
“偏偏顾淮之心气高,莫说纠缠,一个眼神都懒得搭理。我记得当年她有意多次亲近。扬言道若顾淮之愿意娶她,她便能驱散后院的那一堆人。”
“我记得最出格的一次便是跟着先皇帝周懿去狩猎,她钻进了顾淮之的帐子。”
他滔滔不绝,正要说个不休。
阮蓁听得也仔细,下一瞬,腰间一紧,男人以不容置喙的态度带着阮蓁朝前而去。
他下颌紧绷,显然嫌云思勉聒噪。
长风推开雅间,立在一旁,等待两人入内。云思勉跟在身后,可腿还不曾抬起跨过门槛,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长风重重关上。
吃了闭门羹的云思勉:???
他揉了揉鼻子,没好气的嘟囔:“我又不是瞎说!至于么?”
让他蹭顿饭怎么了?他没好气的继续往右侧雅间而去。
忽然,眼尖的瞥见楼道提着裙摆缓步而上的刘蔚然。他二话不说冲过去。
刘蔚然打扮的有些隆重,精致的妆容可见废了不少心思,裙摆曳地。珠钗环佩,随着走动,跟着一晃三摇。
云思勉愣是看了三秒。甚至以为认错了人。
“刘蔚然!”
他的这一声吼,刘蔚然始料未及,眼看着云思勉的脸近距离放大,刘蔚然不慎踩到了裙摆,她顾不了旁的,嘴里溢出一声低呼,身子跟着朝前倒去。
寿安郡主的那间雅间房门,纸糊处被她戳出一个洞来。好死不死就瞧见这种场面。
多么的熟悉啊,熟悉到她的腰这会儿还疼。
她幸灾乐祸,就等着刘蔚然狠狠摔上一跤。
一秒两秒……
!!为什么!云思勉没有躲开!!!
她一下子气的脸扭曲!
刘蔚然重重的砸到云思勉怀里。玉簪尖细一角,划过他下颌处,愣是带出一道红痕。
刘蔚然站直身子后,心有余悸的和他拉开距离。
云思勉嘴里的奚落,也跟着刺痛随之散去,他掏出铜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
眼前一黑!他最引以为傲的脸!
偏偏,去扶刘蔚然是身子下意识的反应,不是被逼的,这伤,也算是他心甘情愿落的。
刘蔚然身子一抖,自知理亏,只能干巴巴道:“真是巧啊。”
谁要和你巧?
刘蔚然讪笑:“你也是来这里用饭的吗?”
不来酒楼用饭,难不成我是来打杂的?
“云世子果然是出了义薄云天,若不是你,不知我是何等惨样了。”
这句话倒是中听,云思勉脸色好转些许,甚至难得放低姿态问:“即是如此,那一起用饭?”
“下回吧,今日确然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
刘蔚然想了想,脸颊有些红:“我父亲的得意门生来临安任职了,今日为他接风洗尘。”
而且,那人不曾娶妻,父亲有意撮合。
刘蔚然原先是不愿意的,可她无意间见了对方的画像。
!!!长的还真不错!
说着,她有些忸怩的理了理些许凌乱的发髻,有些不安:“你看看,我今日这身打扮可还行?”
“勉勉强强。”
这话可不中听
“算了,问你做何,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云思勉明白了:“可要兄弟我帮忙把把关?这点小事,我还是能的。”
“别!”
就怕你添乱!
正说着话,左侧一处雅间有人走出来,沉声道:“然姐儿,快些,就等你了,不要失了礼数。”
刘蔚然咧嘴一笑:“来了,父亲。”
她顾不得和云思勉再说什么,脚步轻快而去。
云思勉看着女子娉婷的背影若有所思。翠花打扮起来,其实还挺好看的。
“云世子。”柔柔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是寿安郡主。
她开了房门,倚在栏杆处。嗓音娇滴滴的:“你害的人家好疼?可要过来帮我揉揉。”
云思勉:???我看你是不够疼!
————
悦来楼是长风提前来打点过的。因此,入座后不出片刻,便有小二上菜。不亏是悦来楼的招牌,色香味俱全,阮蓁要的那盘白糖拌橘子显得极为不出彩。
不过,果肉饱满,白糖上撒了薄薄的一层蜂蜜,橘子显得几分色泽诱人。
上菜的动作很快,小二退下后,男人才撩起衣摆,不紧不慢的倒上一杯茶。是上好的毛尖,茶香袅袅,甘醇回甜。
阮蓁吃了几口,还沉浸在云思勉所讲的故事里,被吊着胃口,着实难受,可不用想,也知寿安郡主这般避顾淮之,可见是吃了苦头。
顾淮之的手段,也的确......
“当年你到底做了什么?”
顾淮之:“别问,晦气。”
“可我想知道。”
顾淮之眯了眯眼,眼底划过暗色:“真想知道?”
阮蓁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男人语气幽幽:“没什么,不过是帐子有野狼入侵,促使她在病榻上趟了半年。”
说着,他兀自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这可与我无关。”
阮蓁:你当我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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