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指尖触到石壁的刹那，苔藓下的纹路突然泛起幽蓝微光。他触电般缩回手，却发现那些纵横交错的沟壑正以某种古老的语法重新排列——那是《山海经·大荒西经》中记载的&#34；巫咸国密文&#34；，他曾耗费三个月破译过残卷。


    &#34；喀啦啦......&#34；


    整面石壁如同活物般向内凹陷，露出三尺见方的空洞。腥甜的风裹着腐烂的藤蔓气息扑面而来，林羽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他握紧腰间的青铜匕首，那是三天前从人面鸮巢穴里抢来的战利品，刀刃上还残留着青紫色血痂。


    &#34；你确定要进去？&#34；巫真从阴影中显出身形。这个自称叛逃的巫祝总在袍袖里藏匿毒虫，此刻她苍白的面孔被洞中微光照得半明半暗，&#34；十巫之首的巫即，连他的坐骑??都吃活人脑髓。&#34；


    林羽用匕首挑开垂落的蛛网，蛛丝在刀刃上绷出细锐的颤音：&#34；三日前你说过，这里藏着逆转时空阵法的&#39；定星盘&#39；。&#34；他刻意加重最后三个字，看着巫真耳后的鳞片应激般竖起。这是巫咸国混血后裔的特征，也证明她确实流淌着十巫的血脉。


    洞穴深处传来液体滴落声。


    每走七步，洞顶便垂下一枚钟乳石，石尖凝聚的血珠精确坠入下方凹槽。林羽数到第四十九声时，豁然开阔的洞窟里悬浮着黑色宫殿——真正的巫咸国核心竟深埋山腹。无数青铜锁链穿透岩层，末端拴着正在融化的星骸，那些来自天外的陨铁化作赤红铁水，沿着锁链沟槽汇入中央血池。


    &#34；东南角柱影偏移三寸。&#34；巫真突然出声，同时甩出袖中骨鞭缠住林羽脚踝。几乎在她动作的同时，整块地砖轰然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银汞池。林羽借力荡到立柱旁，瞥见汞池里沉浮的骸骨都生着鱼尾。


    巫真抖落鞭梢沾染的汞液，细密的鳞片从手腕蔓延至指尖：&#34；巫即用??血脉改造臣民，这些是失败品。&#34；她踢开脚边半截刻满符咒的龟甲，甲片上还粘着片淡青色鱼鳞，&#34；你想找的定星盘，就在血池祭坛。&#34；


    林羽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越是靠近血池，怀中《遁甲神数局谱》的羊皮卷越是发烫，某些残篇正在自动补全文字。当他踩上第三级台阶时，血池突然翻涌如沸，池底升起九尊人面蛇身的青铜鼎，鼎耳处嵌着的眼珠齐刷刷转向闯入者。


    &#34；坎位退七，震位横跨！&#34；巫真厉喝声中，林羽旋身避开破鼎而出的血箭。腥臭液体擦过耳际时，他看清那是无数扭动的赤红线虫。匕首斩断袭向面门的虫群时，刀身竟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青铜鼎发出编钟般的嗡鸣，音波震得岩壁簌簌落灰。林羽趁机滚到祭坛边缘，发现血池底部沉着块六角形玉盘，盘面星图与他在21世纪见过的量子计算机芯片惊人相似。但十二道锁链穿透玉盘，链环上挂满正在风干的婴儿头骨。


    &#34；用这个！&#34；巫真抛来半截雷击木，自己却被突然窜出的黑影扑倒。那是条鱼身蛇尾的怪物，鳞片间不断渗出沥青状黏液——正是巫即的??坐骑。林羽反手将雷击木插入祭坛凹槽，整个血池顿时雷光暴涨。


    ??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巫真趁机将骨鞭勒进它鳃裂。林羽趁机拽动锁链，玉盘上升的刹那，池底浮现出由血水凝聚的星图。他呼吸一滞，那分明是缩小版的银河系悬臂，而代表太阳系的位置正在剧烈闪烁。


    &#34；小心！&#34；巫真的尖叫与破空声同时抵达。林羽偏头躲过巫即的骨杖，杖头镶嵌的蜃珠擦过他脸颊，火辣辣的疼。这个披着人皮的十巫之首浑身爬满咒文，每道皱纹里都蠕动着蛊虫。


    雷击木开始崩裂，玉盘重新下沉。林羽突然想起《阳宅十书》中&#34；以血破煞&#34；的记载，毫不犹豫割开掌心。当他的血滴入星图中央，整个洞窟突然陷入绝对黑暗，而后爆发出堪比超新星爆炸的强光。


    等视力恢复时，血池已凝结成黑曜石般的物质，定星盘静静躺在正中。巫即的半边身体化作飞灰，另半边却在狂笑：&#34；你启动了归墟标记......&#34；残存的话音被岩层坍塌声吞没。林羽抓住玉盘时，感受到某种高于纬度的凝视穿透脊椎——就像他第一次成功观测量子纠缠态的瞬间。


    巫真拽着他冲向正在闭合的出口，身后传来??垂死的嘶鸣。当最后一线天光消失在背后时，林羽发现玉盘上的星图变成了他穿越那天的日期。而巫真耳后的鳞片，正在渗出和??同样的沥青状黏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