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小时，宋栀和乔以棠还没打到车。
宋栀被顾时舟盯得浑身难受，她拉着乔以棠往外走：“我们去路边拦车！”
两人大步朝外走，这次顾时舟没着急追，而是起身去旁边买了杯咖啡，再慢悠悠出门上车，让司机开到路边。
乔以棠和宋栀果然还站在那里，她们根本打不到车。
顾时舟坐在副驾驶，将车窗降下来，什么都不说，悠哉地坐在里面喝咖啡。
他刷着手机在看短视频，时不时故意笑几声，惹得站在路边的宋栀一阵心烦。
“贱死了！”她悄悄在心里骂。
顾时舟将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即便开着窗户也暖暖和和。
而反观站在路边的两人，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不停跺着脚。
等了不到十分钟，两人受不住了。
乔以棠小声说：“那个……要不然咱们……”
她用眼神瞥了一眼顾时舟的车。
时间已经三点半，就算现在出发，到津北也得天黑。
如果车子没坏，这会儿她们应该已经在津北某个景点闲逛了。
到这地步，宋栀也没了脾气。
不坐顾时舟的车，她们今天肯定到不了津北。
“行吧，就当他是免费司机，起码比在路上随便拦一辆车要安全。”
她几步走到顾时舟的车旁边，冷声说：“开门。”
顾时舟从短视频里抬眼，嘴角含着笑意，满是奸计得逞的意味。
“大小姐想开了？”
宋栀气得直咬牙：“不想开门就算了。”
“开，没说不开啊！”
顾时舟给驾驶位的司机使了个眼色，后面的车门咔哒一响。
宋栀拎包一屁股坐上去，狠狠把车门甩上。
乔以棠也从另一侧上车，两人坐好后司机很快出发。
起初顾时舟还想找点话题聊聊，但后面两个人没有一个搭理他。
窗外越来越暗，到津北酒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顾时舟回头看了一眼，见宋栀和乔以棠互相靠着睡着了。
他定定地看着宋栀，过了许久才轻咳一声：“到了。”
两人醒过来后，顾时舟问：“你们订的是这家酒店吧？”
乔以棠看了眼窗外：“是。”
她先一步下车，顾时舟也下去，走到宋栀那边从外面帮她打开车门。
宋栀睡得懵懵懂懂的，揉了几下眼才拿着包准备下车。
她见顾时舟站在外面，还伸手帮她挡着车门，瞬间清醒不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有毛病！”
她低低骂了一声，大步走下去，越过顾时舟就往酒店走。
下车时她一撩头发，长发正甩在顾时舟脸上，宛如一个巴掌扇过去。
顾时舟被甩得脸面发疼，忍了又忍才没发火。
“臭脾气！”
他暗骂一声，摸了摸发疼的脸，手指顺着脸蹭到鼻尖，闻到了一股很清淡的香水味。
是宋栀发丝里的味道。
以前顾时舟对香水没研究，和宋栀在一块时总觉得宋栀身上的味道好闻，就记住了那个牌子。
这么久过去，她还是最爱那款香水……
天空忽然飘起细雨，凉凉地打在顾时舟脸上。
他慢慢关上车门，抬眼看向宋栀已经走到酒店旋转门的身影，迈步追了过去。
宋栀和乔以棠正在前台办入住手续，见顾时舟过来，乔以棠干巴巴地说：“多谢，我们到了，你去忙吧。”
顾时舟道：“我也得在津北待几天，正好没订酒店，就住这里。”
他挤到宋栀旁边，递给前台工作人员一张vip卡：“给我也开一间。”
宋栀快气死了，她觉得顾时舟故意给她不自在。
等前台给她房卡，她拉着乔以棠快步往电梯走，一个眼神都没给顾时舟。
“等等！”身后传来顾时舟的喊声。
宋栀脚步不光没停，反而越走越快。
顾时舟几步追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你等等。”
宋栀狠狠甩了一下，没甩开。
她脸色极其不悦：“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顾时舟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宋栀：“你落在车上的。”
他手里躺着一个毛茸茸的小挂件，是个圆脸小女孩，很可爱。
宋栀低头看过去，神情忽然一怔。
这是她手机壳上的小挂件，刚才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落到了车里。
这挂件是情侣款，还有搭配的一个小男孩。
她买的时候还与顾时舟在一起，她觉得好看买了一对，另一个想给顾时舟挂上。
但顾时舟觉得幼稚，死活都不肯，挂备用机都不愿意。
他说会好好收藏，但不能带出去。
宋栀生了一顿闷气，但觉得那个小女孩很可爱，于是就自己戴在手机壳上。
一直没摘下来只是单纯因为喜欢这个挂件。
现在这东西安静地躺在顾时舟手里，她忽然觉得不可爱了。
这东西好像代表了她与顾时舟曾经的那段过往，光看着就觉得膈应。
宋栀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而顾时舟固执地举在她面前，迟迟不肯收手。
他另一只手还攥着宋栀的手腕，力道一点点发紧，似乎想攥住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攥不住。
两人安静地对峙着。
宋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她又一用力，将手腕从顾时舟手里抽出来， 去包里掏手机。
来电显示是卫则的名字。
宋栀本不想接，但一紧张按到了接听键。
卫则轻快的嗓音从听筒中传出来。
“姐姐，还没到嘛？我刚给你发微信怎么不回？”
宋栀沉默片刻：“到了，刚才没看手机。”
卫则：“好吧，我还在练舞呢。”
宋栀：“怎么还在练，别累着。”
卫则：“现在休息，你方不方便，我给你打视频。”
宋栀：“等一会儿，我给你打。”
卫则的一通电话冲淡了宋栀阴郁的心绪，她嘴角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再一抬头，发现顾时舟还在直勾勾盯着她。
宋栀的心情瞬间又变差。
她想走，但顾时舟堵在电梯门口不让她进。
他手里依旧举着那个挂件，脸色阴沉得可怕，有种今天宋栀不接就走不了的架势。
宋栀很轻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慢慢接过来。
顾时舟心下一喜，但下一瞬，他看见宋栀毫不犹豫地把那个小女孩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