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宫白和姜寒藏都觉得有些拘谨。怎么说呢,就好像进局子里差不多吧。
好容易到了宫白的房间,房门口还有两个站岗的。宫白把姜寒藏带进房间,他们还多看了姜寒藏两眼。
好在房间里面比较宽敞,客厅沙发书房卫生间,什么都有。要不然,还真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姜寒藏往沙发上一坐,松了口气,道:「你不能让门口那俩撤走啊。」
宫白刚脱去身上的外套,倒了杯水走过去递给他,小声道:「你可别说了。」
说话间,宫白指了指阳台,「刚开始的时候,那个地方他们还要放两人呢。后来我强烈反对,他们才把人改到了别的地方。」
姜寒藏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想说话了。
看他这样,宫白说了句:「我先去洗澡了,你等下来。」
没听见姜寒藏的回应,宫白便进了卫生间。洗漱完出来后,一看,姜寒藏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鬍子拉碴的,头发也很凌乱。鞋也没脱,一条腿搭在沙发外面。
宫白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帮他脱了鞋。
姜寒藏的脖子上戴着围巾,似乎有点勒,让他呼吸沉闷,轻微打鼾。宫白想帮他摘了,伸手扯了两下。
这时候姜寒藏突然睁开了眼,一翻身,把宫白压在了沙发上。
他动作又快又猛,宫白完全无法反抗。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压在沙发上了。他幸好克制住自己没有惊呼出来,不然外面的人已经冲进来了。
姜寒藏看着他,目光沉沉的。
「去洗澡。」宫白推了推他,轻声道。
「我只是你朋友?」姜寒藏突然出声,问道。
他这一问,宫白反而心口钝钝的。
「……你下午不也这么说的。」宫白把头轻轻瞥到一旁,「总不能说,是兄弟吧。」
姜寒藏没说什么了,看了他片刻,从他身上起来,径直去了卫生间。
宫白看得出他心里有火,但他不知道这火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如何去解。要换做之前,他是不会理会姜寒藏大家。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宫白也说不清楚。
他去热了牛奶,又铺好了床,多拿出一床被褥。c国的秋天虽然不冷,但深夜里还是要注意一些。
更何况,他们是两个人。
做完这一切,宫白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资料。
姜寒藏洗完澡出来了,用毛巾擦着头发,道:「我睡客厅吧。」
「……」宫白拿着资料的手僵了僵,没说话。
姜寒藏看到床上多出来的杯子,抱着就走到外面去了。
宫白一直僵硬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听到客厅传来打鼾的声音。
突然一股郁火冲上宫白的胸腔,他扔了手里的资料,几步走到客厅里,一把拽掉姜寒藏身上的被子。
姜寒藏迷迷糊糊的转过身,看到他站在那儿,问:「怎么了?」
「冷战好玩吗?」宫白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觉得他跟姜寒藏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说清楚的话,可能会持续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姜寒藏坐起身来,「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宫白道。
姜寒藏没看他一眼,听他这么说,继续倒下去睡。
「姜寒藏!……」宫白踢了他两脚,「你以为你这个性格,很讨人喜欢吗?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不喜欢别人跟我冷战。」
「……」姜寒藏又坐起来,揉了一把脸。这回,他抬起头,「你要我说什么?」
宫白嗫嚅了一下,他知道,姜寒藏这回是存心要让他主动开口。
缓了好一会儿,宫白才低声道:「……你到底,怎么想的?真的要做兄弟吗?」
听他这么说,姜寒藏似乎松了口气。但他随即笑了一下,「我怎么想?这重要吗?白二爷,咱们俩之间,不是你一直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什么我说怎样就怎样,我可什么都没说。」
「是,你是什么都没说。可你觉得这样对吗?去年的时候,你是不是跟我说,等一切结束,你会跟我说清楚。然后呢?然后你就他妈的失踪了。我找了你半年,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我想这回你改跟我说了吧?可是呢,你跑了,一句话都不说,跑到c国来。我在国内像个傻子一样等你,可等来的是什么,他们说你被绑架了!政府派人来安慰,说会尽量营救,但不排除会发生危险,让家属随时做好心理准备。你说,这就是你给我的说法?!」
姜寒藏似乎一下爆发了,他情绪激动,声音激昂,满目通红。
门被人打开,守卫探头进来看了一眼:「白先生,没事吧?」
宫白转过头,蹙眉道:「把门关上,没我的允许不准推门进来。」
门很快又关上。
宫白看着姜寒藏,深吸一口气:「还有吗?」
「……宫白,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你。」姜寒藏咬牙切齿地说道。
宫白点了点头,坐在姜寒藏身旁的沙发上。
「我知道。」宫白的声音很低,「姜寒藏,我这个人,不讨人喜欢。从小我就是这样……长大了,我也是这样。没人教过我,该怎么去表达喜欢。」
沉默了片刻,姜寒藏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