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老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宫红玉,不说话,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该跪也跪了,该骂也骂了。宫红玉深吸一口气,脸皮子疼的紧。他看向宫白,道:「二哥,其实这次来,还有一件事……c国那边的项目,听爷爷说,出了点事情。你也一直在关注吧?罗绝有没有跟你提起过?」
宫红玉这样说,是想等着宫白主动把事情揽过来。毕竟,宫白可是在这个项目上投入巨大。如果真的出问题,宫白的损失不比任何人小。
然而宫白却一脸茫然:「什么问题?我很久没有关注那边了,罗绝跟我说一切都好啊。」
宫红玉只得硬着头皮,道:「听说先是运输出了问题,材料到后,坏了一大半,这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为了把剩下的材料尽快投入使用,工厂加班加点赶工,结果因为高负荷运转,工人们极度不满,现在,正在闹事罢工……两边政府都在追责,可一问到现场负责人,人人都只知道推诿。最后……就有人把你推了出来。」
宫白冷笑一声,「那还真是不错呀。」
宫红玉赶紧道:「罗绝已经跟大家解释了,他说这次的事情跟你无关,事情是他经过董事会的表决做的,他愿意承担后果。不过,上面也说了,追责当然要追,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稳住局面。他们不相信罗绝能做好此事,意思是……看你能不能过去看一下。」
宫白喝了一口茶,沉着脸不说话。
听来听去,姜寒藏总算听明白了:「合着你们今天来,道歉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把小白拉出去当挡箭牌?!」
第49章
姜寒藏登时点破他们真正的来意, 宫红玉和宫家老四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宫老四有点不满地道:「这怎么说话呢。你和小白都是宫家人,更何况,小白也拥有宫家实业近半数的股份, 而且c国的项目,他也投入巨大。这是跟咱们在场每个人都息息相关的大事,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四叔说的对。」看了一眼满面怒容的姜寒藏,宫白淡定地放下茶杯。见他如此,宫红玉和宫家老四都神态专注, 以为他要接下这摊事。
宫白却道:「事关重大,我一个人也做不了这个决定。不如这样,四叔回去让爷爷, 看能不能把四大家族的掌事们都聚集道一起,大家一起拿个主意。」
「难不成……你也没有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宫家老四出声问道。
宫白嘆了口气,没说话。
宫老四一下有些慌了神,「这可怎么办。四大家族的人正是没办法了, 才让我们来找你。要是你都没有办法,那、那……」
宫白道:「正如四叔所说,我在这里面也投入巨大。可我毕竟只是一个凡人, 眼下事态已经发展到这步, 不是我出面就能挽救得了的。」
眼见得宫白如此, 宫红玉也不好再说什么。劝道:「四叔,不如还是回去让爷爷找四大家族的人商量, 再想办法吧。」
宫老四愤愤地看了一眼宫白,只能起身离开。
然而一回到宫家,把宫白的话跟宫家人一转达,宫家人立马就有人道:「哼,我看他就是在推诿。这件事的根源,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负责人。罗绝做的策划只能糊弄董事会,只知道定策略下指标下任务,却对一线的事一窍不通。中层派系良多,职责分工不明、部门相互推诿,这些才是背后的根源。只是中间缺了一个果断干练又知悉全盘的人,快刀斩乱麻,该调整的调整,该赔偿的赔偿。只要事情能挽救,损失多大大家都能承担得起。」
说这话的人是宫家的一个旁系叔叔,叫宫有珍,父辈跟宫老太爷是堂兄弟,管宫老太爷叫大伯。宫家此次c国的项目是个香饽饽,亲戚们自然都投入不小。这回出事,所有人都闻风而来。此刻,小金宫里已经是坐满了人。
宫有珍旁边站着他的大儿子宫强,他父亲说完后,宫家人已是面露不忿,对宫白颇有微词。宫强又大声道:「我前段时间听说,宫白已经暗地里把项目的股份都抛出去了,想来他早就料到了这次的风波。这一次,他是存心要看我们大家血亏呢!」
此话一出,宫家人更是惊怒无比。
宫老太爷更是狠狠地杵了一下龙头拐杖,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这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眼看满座的宫家人对宫白已经群青愤怒,宫青玉站出来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宫红玉拉住了他。
「堂叔,经过您方才这么一分析,我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宫红玉对着宫有珍说道。
宫有珍本来就是旁系,平日里不受重视,在本家眼里话都说不上。如今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发表了如此重要的意见,又引得宫红玉点出来,这一下宫家本家人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多了些许慎重。宫有珍十分得意,端起茶杯挑挑眉,不说什么,打算继续听宫红玉吹彩虹屁。
宫红玉又对宫老太爷道:「爷爷,平日里堂叔很少来家里走动,咱们都不知道他原来是这样目光独到。今日我去见白二哥,他也是一筹莫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堂叔果然不愧是老一辈的人,目光如炬,一下就点名了问题癥结所在。」
这一下,别说宫家人,就连宫老太爷也满意地看向宫有珍。
宫有珍心中的得意无以复加,却又故作一脸深沉:「哎,也怪我,前几年一直在国外跑,连国都没回几次,大伯这里也生疏了。要不然,堂堂宫家,也轮不到一个没有血缘的年轻小子肆意妄为、当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