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覆心中惊嘆,跟在宫白身后一路往里走。
若是洛爷,宫白能达到今晚这一系列操作,自然是不难的了。他没有想到,宫白的手竟然已经伸的如此之深。
白道总督,黑道洛爷。宫白有这样的实力,区区四大家族,只怕不够他看的了。
想着这些,秦覆已经跟随宫白,在警备的带领下从一个后门进入,一路长驱直入,直达别墅深处。
等秦覆回过神时,他们已经到达了三楼的一个病房前。
「宋离之刚刚接了个电话去处理事情了。」警备对宫白说道,「您看咱们什么时候走,都可以,都安排好了。」
宫白点了点头,「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先进去。」
看到宫白的那一刻,余霜程说不惊讶是假的。
他正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听到身后开门的动静,以为是宋离之进来了,便不想理会,只道:「你将我拘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宫白已经察觉到了,他很快就会找过来。」
「察觉到什么?」身后的人出声问。
听到这个声音,余霜程微微一震。他缓慢地转过身,然后看到宫白站在房间里。
他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小白……」
宫白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膝盖上。
「余老师,好久不见了。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聊聊,今晚你的演唱会,很精彩。」
年轻的学生面上挂着微笑,却是一副上位者的掌控和漠然。
余霜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笑着道:「我看到你了。」
他低着头,像是陷在什么沉思里。
宫白看了看他,道:「余老师,不然,你先跟我离开这里吧?」
宫白倒不是怕宋离之,他只是徵求一下余霜程的意见。毕竟虽然宋离之绑架了余霜程,但是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样堂而皇之轻而易举,似乎也不那么光明正大。
余霜程却道:「不了。」
宫白讶然,挑了挑眉,不作言语。
余霜程沉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宫白,道:「小白,你走吧。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也管不了。」
宫白道:「可是你那天来找我,分明是有话想说。」
「……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一些。」
「小心什么?」
「所有人。」余霜程说:「你身边的所有人。」
「也包括你吗?」
余霜程闭了闭眼,「可以这么说。」
宫白沉默地看着他,片刻后,道:「那你至少应该让我知道,为什么?」
这时身后的门被推开,「二爷,宋离之上来了。」
余霜程道:「小白,你走吧。这是我跟他之前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对你没有好处,对我……也没有好处。」
他话说的如此决然,宫白也不好强求。
他纵然此世有通天的手段,却也不能查到前世的的事情,已经这辈子还没发生的事情。余霜程胃癌晚期,是不可逆转的事实。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宫白问道。
余霜程说:「我会处理好的,跟你没关系,你不用问了,快走吧。」
言之凿凿,竟是在下逐客令。
门口,秦覆有些气愤。忍不住道:「余先生,你这是什么话。今天晚上二爷为了你可是费了心思,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你这该不会是什么歌斯德摩尔症犯了吧?被姓宋的折磨出感情来了?」
余霜程目光中有一抹森冷愤怒闪过,但随即只是不做声。
见他如此,宫白也只能站起身来:「我的人会随时跟你联繫,等你想通了,你就跟他们说。」
宫白转过身,正要离去,只听见余霜程低声道:「对不起小白……谢谢你。」
宫白顿了顿,举步走出了房间。
警备带着宫白从后门走,然而一拐角,却看到宋离之站在楼下的台阶上。
他看着宫白,像一条发现家被偷了的狼。缩着尾巴,垂着头,吊睛白额森森地盯着宫白,像是随时要扑上来咬住他的脖子。
秦覆率先挡到了宫白前面,警备也伸手摸到腰间。
宫白挥开他二人,秦覆担忧道:「二爷,小心这个人,他是个疯子。」
宫白一步步走下台阶,他一直盯着宋离之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挑衅。
走到宋离之跟前,宫白停下脚步。
「好奇我怎么出现在这里?」宫白笑着,仿佛一点都不把他当回事。
宋离之阴冷地盯着他。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你家长辈没有教会你这个道理,如今,我就来教教你。」宫白无视他的杀气,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宋离之冷笑,「你以为我会害怕吗?宫白,你自以为是了。」他看了一眼宫白身后的秦覆,邪笑道:「你可以打听打听,我宋离之从小到大,究竟有没有害怕过什么。从来,只有别人怕我的份。」
见他看过来,秦覆蹙紧眉头,拳头握得死紧。但他又忐忑地看向宫白,他只能看到宫白的背影,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宫白语气淡漠:「我知道你不怕,你不怕死,不怕家破人亡。但是,你总有害怕失去的东西。」
宫白的目光,仿佛穿透眼前的宋离之,看向遥远的过去。
他记得,余霜程当年死后不久,隐约听闻宋家独子宋离之也闹过几次自杀。但最后都被他老子救下来了。他前世没有关注宋家这些八卦,都听说了这件事,可见宋离之当年闹的有多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