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藏挑了挑眉，宫白则是一脸不忿。


    见车里没再动静，保安大叔转过身走了。一边走两个人一边说话：「现在的年轻人啊就喜欢刺激，一天到晚的搞什么车震马震，也不害臊！这要放在以前，这就是聚众淫-乱！要抓起来的！……」


    等人彻底走远了，姜寒藏松开宫白。宫白又有踢他的趋势，姜寒藏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低沉的声音道：


    「别动了，再把人招回来，一会儿把咱俩抓起来。」


    「抓起来就抓起来，总不会只抓我一个。」宫白嘴硬道。


    姜寒藏沉气，「那好啊。那就看是你脸皮薄还是我脸皮厚了。」


    「你从小在这里长大，他们只会笑话你。」宫白反唇相讥，「明天一早，你们小区所有人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淫贼。」


    姜寒藏被他气笑了，「你认真的？你宫二爷的採访都上过央视新闻的，现在谁不炒股投资啊？我们小区卖菜的大爷都买基金呢，谁不认识你？你也太小瞧你自己的名气了吧。」


    「……」


    宫白气结，牙齿咬着，啐道：「滚下去。」


    姜寒藏确认他不会乱动之后，慢慢松开他。坐起身来检查了一下，才发现耳朵上脖子上手背上，被抓破了好几处。


    「嘶……」


    姜寒藏一边龇牙，一边转眼看过去。


    宫白坐起身来，扯了松掉的领带和只悬着一丝线的纽扣。衬衣领彻底松开，露出苍白的脖颈和锁骨。


    再往下，就是一片纯白的隐秘。


    男人目力极好，接着停车场内幽暗的视线，几乎能看清那冷白与暗红的交融。


    「你还想打我？」


    宫白一回头，见姜寒藏目光晦暗地盯着他，防备地说道。


    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他打姜寒藏，除了先前制他那两下，姜寒藏没再揍过他。


    车内气氛热浪，宫白原本是心里有郁气，打了这么一会儿，也早发泄得差不多。要是这会儿姜寒藏真要揍他，他可真没力气。


    姜寒藏视线移开，低沉的声音有几分沙哑：「我送你回去。」


    第18章


    车子平静地驶入夜色中，两人接下来也一路无话。


    宫白坐在后座上闭着眼睛看似休憩，思路却在整理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赛马场的事情看似过去了，但不合常理的地方太多了。先不说刘小波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赛马场上，所有人的表现都很奇怪。


    宫青玉，宫红玉，姜寒藏，罗绝……


    宫白觉得这些人心里都有鬼。


    「你跟宫红玉关系不错啊，什么时候认识的？」宫白突然睁开眼，瞄着驾驶座上男人的后脑勺。


    姜寒藏一笑：「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跟他关系不错了？我跟他见面也就跟你隔了一天。」


    「可是今天在赛马开始前，我看他在跟你介绍他妹妹吧？」宫白继续道。


    「你说张凌珊？她跟我反而很早就认识了，我大学同学。」


    姜寒藏的回答让宫白一脸思考，这个他前世倒是不知道。他盯着后视镜，想从那里看看姜寒藏的神态有没有撒谎。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姜寒藏从后视镜瞥他：「怎么，看样子你很在意我跟他们之间的关系。」


    宫白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谁在意了。我只是防备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姜寒藏无奈摇头，随后却又一脸释然：「也对，你警惕些是好的。」


    他话里有话，宫白又记起他白天下午在凉亭里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姜寒藏，你……」


    忽然他看见姜寒藏的动作，脚很明显踩了几下剎车，但是车子没有反应。


    此时天上下起了阵雨，车子正在高速上。车窗上雨水沖刷下来，看不清外面的道路。


    后视镜里男人的神色严肃，打着方向盘，车身几乎是贴着栏杆擦过。


    「安全带繫上。」姜寒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听不出情绪。


    宫白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席上安全带，手紧紧握住车顶的扶手。他转头看向外面，森林和树木像驻守在地狱门前的怪物。


    一辆超重大货车打着喇叭，从他们身后飞驰着靠近。


    宫白闭上了眼睛，呼吸些微颤抖。


    鸣笛声越发刺耳，足足有五六秒，从宫白的耳膜里呼啸而过。


    他隐约听到外面有人骂：「找死吗！」


    然而不过一剎那，骂声就被甩在后面，淹没在雨水里。


    宫白睁开眼。


    他们的车疯驰在最前面，没有办法剎车，姜寒藏只能一路超车。


    此刻是深夜，高速路上车辆没有多少，但总归是有的。且个个都是超速高手，姜寒藏经常连变两道，引得路上鸣笛声骂声一片。


    这条路宫白不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


    「换位置，坐到我后面去，快！」姜寒藏突然命令道。


    后视镜里，宫白看到他金丝眼镜下的眼球爬了很多血色。


    宫白颤抖着手，却也是有条不紊地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刚一换到驾驶位后面的座位，繫上安全带后，宫白就感觉到车身猛地往左甩了个尾。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后车右边也就是宫白方才坐的那个位置，玻璃车窗碎了一个大洞。他们贴着一辆大货车的尾巴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