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们都躲那么远干什么?靠过来一点!难道我会吃了你们吗!」
醉酒的黑发少年不满地拍着吧檯,红宝石般泛着清亮的水色,瞪向缩在角落里的众人。
「不不不不不,不敢!」
被逼到角落里的黑西装们缩着头,脑袋都不敢往上抬,生怕看到什么不得了的景色——然后当晚两眼珠就交代出去。
酒是刚才喝的,美景是抬头看的,眼珠子是干部挖的。
「啧,无趣的人类。」
双颊红晕的朱里冷哼一声,没什么兴趣的转过身,趴在冰凉凉的吧檯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角落里的黑西装们集体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安分只是暂时的。
朱里在吧檯趴了一会儿,又突然直起上身,扯着领口小声嘀咕:「唔……有点热啊——要不脱……」
「住手啊!巫女大人!!!」
颤巍巍躲在吧檯底下的店长一个冲刺,隔着果碟按住朱里的手:「我们这就、这就调低空调温度,您坐好!坐稳!」
「唔,也行吧。」
神上朱里沉吟一会儿,不太开心的同意了。
得到首肯的酒馆店长立即感恩戴德地跑去摁中央空调,那手指跟打了电动马达似的快出了残影,眼瞅着三十摄氏度温暖的室温骤然凛冽的十三摄氏度。
哦,顺便一说,此时外头正是寒冬刮冷风。
然而一众黑西装们不敢有意见,只能孤苦地抱团取暖,一边享受大冬天十三度的凉爽空调待遇,一边祈祷中原干部赶紧来。
嘤嘤嘤,中原干部!你快点来啊!!!我们真的撑不住了啊!
一群彪西大汉泪如雨下。
即便是这样,也没人敢往酒馆外跑——开玩笑,你以为巫女大人神上朱里少年是吃素的吗!
说一个不能走,就一个都不能走。
当然,黑西装们也不敢走。
你说放巫女一个人呆这酒馆,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跑进来,他们这些逃走的还能活到明天吗?啊?
还不如一起老实缩着,人、人多力量大啊!!
抱着某种「要死大家一起上路」的不为人知的阴暗心态,「团结」的黑西装们你看我我监视你,彼此对视的双眼里洋溢着虚伪的战友情。
这时,一个脚步声从门口传来,port mafia们顿时精神一震,齐刷刷两眼发光地看向店门——
您终于来了吗!中原干部——这是谁啊!
令黑西装们失望的是,进门的并不是他们望眼欲穿的干部大人,而是某个不知名的上班族男性——穿着不知道洗过多少遍的浅色西装,表情愤懑又浮躁,总而言之,就是个随处可见的职场受挫社畜。
打量的目光顿时多了起来。
大概是初来横滨的关系,这个男人并不了解这座城市的某些禁忌,只觉得这个酒馆喝酒的人没眼神粗鲁,没有教养。
「哼,果然是小地方,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自诩东京大企业雇员身份的男人不屑的小声嘀咕,一屁股坐在了距离朱里两个座椅的位置上。
「好冷!」男人夸张的打了个冷颤,冲着吧檯喊:「餵服务生,你们这室温是怎么回事,连暖气都没有吗!」
吧檯后的店长一改之前弱气的模样,对着来客颔首:
「欢迎光临客人,尽管说这话有点不合适,但是一句好心的忠告,这里可不是普通市民来的场所啊客人。」
话说的很客气,但实际上连一杯柠檬水都没倒,丝毫没有招待的意思。
果然,这个气势凌人的男人不乐意了,他不满地伸长了脖子正打算说些教训的话,余光正好瞥见发呆的黑发少年。
男人一愣,随即不客气地挪到了朱里身边的位置。
「你,是哪个店里的?」男人摆出自认为帅气的姿势,痴迷地目光死死黏在朱里脸上,嘴里开始说些惯常的话,
「长的倒是不错,多少钱?」
出现了!不长眼的傢伙!
酒馆里的其他人眼神不善,有人推桌站了起来,然而没等这些忠心的部下效力,黑发少年自己出手了。
「店?多少钱?」
黏上脸上的视线过于放肆,忙着放空的朱里皱着眉侧过脸,红宝石色的双瞳眯起,明明是不耐烦的拒绝,眼波流转间却显示了出某种不得了的意味。
搭讪的男人两眼都直了。
朱里像是看垃圾一样扫了眼男人,嗤笑道:「餵大叔,你身上的死气都快溢出来了,劝你赶紧去警局自首,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
男人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死……!你这女人胡说什么?我看得起你才问一句,大晚上不乖乖在家跑来酒吧喝酒,一看就知道是出来——」
聒噪的声音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作响。
啊……好吵——
神上朱里不感兴趣地用手撑着下巴,游神似的看着破口大骂的男人……背后张牙舞爪的影子。
「最开始是手肘抬不起来。」
少年清冷的声音在酒馆中响起,明明是很平静的语调,却充满了令人心惊的判决力量。
「什……什么?」
男人骯脏的咒骂停住了,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失去了声音。
「然后是双腿出现瘀斑,」
朱里没有理会男人的话,双眼如同射线扫描一般,依次从对方的腿、肾脏、胸口、心脏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