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上朱里:「我们出发吧。」
国木田独步:「……那个,神上君。」
「那东西就那么放着不管,真的好吗?」
「恩?」
黑发少年疑惑的看向眼镜青年,似乎不知道对方的意思,「你在说什么啊眼镜先生,公园里有人吗?」
国木田独步指着还在拼命蠕动的妖怪:「不是,那个【猿猴之手】还在那……啊?」
国木田独步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刚才还在眼皮子底下的怪物,眨眨眼,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了。
他手指向的地方,空荡荡的,只留路灯遥遥投下的光影,仿佛数分钟以前的战斗没有发生过一样。
眼前的现象实在过于诡异,国木田独步不禁转头向搭档寻求确认,
「喂,太宰,你刚才有看见……」
国木田独步的下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他的右手边,一个人也没有。
太宰治,也消失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镜青年忍不住倒退两步,他震惊的转过头,想要去够还冲着他笑的黑发少年,哪里想到,他的双手抓空了。
神上朱里,也消失了。
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前一秒人还在他眼前,不过眨眼,就整个人原地不见。
就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把黑发少年和他的搭档太宰治粗暴的,从他的世界抽了出去。
「喂,太宰——神上君——你们在哪里?」
四周突然暗了下来。
青年警戒地停下了呼喊,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公园里回荡,慢慢沉寂下
去。
「对了,无线电!」
国木田独步眼前一亮,迅速抬手伸向而后,却摸了个空。
「……」
眼镜青年冷静的放下手,伸手进裤子的口袋——
果然,手机也不见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国木田独步皱紧了眉头,思考间,忽然感到余光一亮,一道白得耀眼的光芒裹挟杂乱的喧嚣声,迅速向他靠近——
哗啦——
光芒闪眼间就到了眼前,夹杂着无数人群混合起来的窃窃私语,扑向国木田独步,将他淹没。
抢眼的白光之中,眼睛青年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到他再张开时,发现自己正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数学课本,面对一教室的学生。
「国木田老师——」
一个男学生举起了手。
国木田独步认出来,那是他两年前,亲手举报的学生,桂正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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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换了一副装扮。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肩上披着同颜色的大衣,脸上有似曾相识的束缚的感觉——
太宰治抬起手,果不其然,在右眼处触碰到了绷带。
黑发青年,不,这个时候应该称他为少年的太宰治,颇为新奇的左右转圈,配合上他现在还带着奶膘的小脸,像极了一只追着自己尾巴跑的黑猫。
「哦呀哦呀,这可真是意想不到。」
少年外表的太宰治环顾四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此刻,他正站在一栋眼熟的老旧洋房前,四周躺着数具披着灰色斗篷的尸体,这些尸体身上都受到了相同的木仓伤,是一招致命。
「这是……」
太宰治慢慢收回了视线,望向正前方的洋房。
被夕阳染红的郊外,破旧的洋房大门敞开着,如同一头从地狱里再爬回来的野兽,张开了黑洞洞嘴等他自投罗网。
太宰治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两年前,mimic,纪德,织田作之柱。
这是他最不愿再回忆起的过去。
太宰治穿过洋房,像回忆里的那样冲进了舞厅,少年披在肩上的大衣的衣角高高扬起,拂过一路上堆积的尸体。
不对,这不对。
在他的记忆里,mimic没有死这么多人。
诸多的违和感叠加在一起,将时间导向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太宰治推开栎木大门,这一次,门的后面躺着他的友人,自弹穿透了胸口,大片的鲜血流淌在地板上。
「———」
太宰治呆呆地盯着友人身下不断蔓延的鲜血,瞳孔震颤。
不对,这不对。
黑发少年跪在地上,双手按在友人的胸口,血已经凉了。
这一次,织田作没有坚持到他来。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突兀的响起——
【你,有想实现的愿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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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你的错哦,国木田老师。」
穿着学生制服的桂正作站在座位上,他的身后是因为爆炸,而不断燃烧的校舍,他的身前,是一个全身捆着炸药的红发少女幸田文。
幸田文抬起头,向国木田独步露出一个爽朗的笑脸,
「喂,你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将就一下哦。」
熟悉的对话,一时间让国木田独步有点恍惚。
「国木田老师——」
桂正作微笑起来,慢慢走向戒备的青年,
「我会向你证明,你的理想,是多么的脆弱、不值一提——」
桂正作说话间,教室与身后燃烧的校舍瞬间分崩离析,空间变得模糊起来,一辆列车的剪影在两人眼前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