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看他那样,就知道自己讲错话这茬翻了篇儿,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好。」
棠明摸摸他柔软的头发,继续听课订正卷子了。
一次冲上两百名或许不难,想要之后的每场考试都保持在两百名之中,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不然学校也不至于大费周章搞个什么走班制。
棠明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后面的两次月考自己应该又得熬好多大夜了。
害……他看看旁边一脸淡然记笔记的江初月。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棠明就跟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似的,接下来的两个月,就差把「读书中勿扰」五个字纹在头上了。
和刚来时完全两个样,作业不但不抄,第二天还得对了答案好好更正。
除此之外,背单词记公式,江初月下达的每日任务,一个都不能落下。
有好几次于时凌晨接水喝,看见他哥房里亮着灯,想走过去看看人吧,一句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棠明就问:
「于时,你说简谐运动中当a等于多少时速度能达到最大值?」
于时:「……」
疯了,他哥疯了。
于时问他:「很晚了,你还不睡?」
「哎,你知道离骚中和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句子是哪句吗?」
于时垮起个批脸:「……」
这他妈爱哪句哪句!谁管呢!
从此之后,于时晚上但凡要经过他哥房间都得绕道走。
就算是个学霸,他也刚上高一,还不想天天被离骚简谐运动骚扰。
好歹棠明还算聪明,这样一通日日挑灯夜读下来,各科的错题本越撕越薄,知识也能连成片形成系统了。
当初江初月在他面前炫技般地从一个知识点里延伸出几本书这事儿,他也勉强能做一下。
成就感很高,从这个时间节点看几个月前的自己,真有一种从山腰上俯视山脚的感觉。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之后的两次月考加期末考试,棠明稳稳噹噹地落在前两百,虽然还是在末尾游走,但他这几个月实在效果显着。
即使没有种种操作,他凭着自己也早已够格享受尖子班的资源,占领学霸们的头衔。
棠明彻底在一班的一众大神中站稳了脚跟。
不过与此同时招来的,还有一群花蝴蝶。
读书时候的女孩子单纯,除了长得帅这个硬性条件外,最受欢迎的两类大概是——会打架的,会读书的。
从前棠明只占了一头,好巧不巧,现在他两头全占了。
还多了个校草的附加属性。
原本重生以来不怎么高调的,哪成想成绩上来后简直比上辈子风头更甚。
——经常有女同学借着接水问题过路等等理由在一班门前驻足观望,都想见一见传说中拿了逆袭剧本的大帅哥。
「嚯!明哥,外头那两个又是来看你的。」期末考试前一周,赵泽远从下边的平行班上来找棠明玩。
「赵泽远,您都下了平行班看门了,怎么还天天上来一班熘达?赶紧学习去吧!」这清丽的大嗓门,一听就是小炮仗。
「我说我上来又不找你,关你什么事儿啊!再者说,小爷我就是上回考试状态不好,期末就冲上来了,提前回来看看坐哪儿不好么!」赵泽远反驳。
「切!」
班上几个熟的和赵泽远闹了几下,他等棠明写完手头上的一道填空,压低了一点声音问:「明哥,窗外头那个妹子长得挺好的,你……真要为了张璃一棵草放弃整片花花?」
这哪儿跟哪儿啊?
棠明都差点忘了自己跟赵泽远说过要追人的事儿了,估计赵泽远看自己一改作风,整学期都吃斋念佛地学习,以为自己守着人过日子呢。
人嘛……确实是守着。
棠明看了一眼江初月。
不过不是守着张璃,而是他的小同桌。
「你说你脑袋里天天在想些什么?」棠明斜睨赵泽远一眼,「尽是些情情爱爱,就不能像我似的?」
他用笔点点算得密密麻麻的草稿本,「好好读书,天天向上!都下平行班看门了,还想不想回来了?」
「明哥!」赵泽远被棠明嘲笑一通,脸上皱皱巴巴地委屈,「怎么你也说我!我太难了!」
「行了,留着你这点儿委屈哄女孩儿去。」棠明颇为不在意地笑了一声,挥挥手,「去不去小卖部?」
「行,走着。」赵泽远没心没肺的,又嘿嘿笑起来。
「要带什么?」棠明站起了身,问一旁的江初月。
江初月摇摇头,表示没什么想要的。
「行,我下去了。」棠明招呼一声,和赵泽远并排出了教室。
路过门口时,一个女生表现得很激动,一直在拉另一个,后头的女生倒是满脸通红,不肯上前。
棠明见怪不怪,路过时只目光带过,连人长相都没看清。
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两个女孩儿却没有跟上去,表现激动的那个女生推推另一个,眉飞色舞地往教室里面仰头,似乎是要怂恿她做什么。
江初月杯子空了,拿起杯子往后门走要接水,就遇到了坐他后头的两个女同学——棠明管她们叫小叽和小喳。
她俩堵在门口,议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