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男怒了:「少他妈废话!带上钱赶紧来,少一分钟都不行,否则就等着给你表哥收尸吧!」
「等等,你别激动。」邢白鹿看了眼时间,越发冷静,「我爸爸就算现在过去,一小时也来不及。」
平头男暴跳如雷:「我让你带上钱来!不是让你爸爸!你他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报警了!你爸爸身边全他妈是警察!你一个人带钱过来!」
邢白鹿道:「我没有500万,钱都在我爸爸身上。」
「那就300万!」
「家里没那么多现金。」
「100万!再说没有,我就撕票了!」
警察朝邢白鹿使眼色,邢白鹿无奈只好先答应下来。
那边收线。
女警站起来说:「追踪到了,人现在就在红河路铁道口附近!」
男警察出去给他们队长打了电话。
很快,邢远霖的电话打来,他很是纠结,让邢白鹿暂时先听警方安排。
最后警方决定先让邢白鹿先去铁道口,警方也已经调集人手赶往定位地点了。
秋姨立马拦着:「他不能去!他只是个孩子,怎么能去干那么危险的事?」
警察有些为难:「绑匪是见过他的,现在找人假扮,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小鹿。」郑艷玲突然跪了下来,「姑妈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你哥哥吧!姑妈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啊,求求你,只要你答应,你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姑妈都应你!」
秋姨忙去拉人起来:「玲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我不起来,我不能起来啊……」郑艷玲嚎啕大哭起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怎么能起来……小鹿,求求你,小鹿。」
秋姨红着眼睛说:「我知道你着急,可是小鹿身体不好,他、他要是出了事……小鹿不可以去的!」
郑艷玲一直哭不说话。
邢白鹿蓦然道:「我去,但我真的没钱,家里保险柜里的现金爸爸应该也都带走了。」他伸手拎了书包,「暂时只能这样,如果他们要打开验货,我也没辙。」
郑艷玲只是哭,大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晏峤听这边郑艷玲又哭,忍不住从前面赶来,正好见邢白鹿和两个警察要出门。
他忙将人拉住:「去哪里?」
邢白鹿没时间解释,拉晏峤一起上了陈却的车,在车上跟晏峤解释了一通。
晏峤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警车,脸色难看至极:「你怎么能去?这件事……这件事很奇怪啊!绑匪为什么临时变卦,之前明明做事那么缜密,怎么这回连通话时间都没控制好,这么轻易就被追踪到了?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邢白鹿点头:「我想不通。」
「想不通你还……」晏峤压着怒,朝陈却说,「陈哥,掉头回去。」
陈却吃了一惊:「啊?」
邢白鹿不说话,陈却只好一起往前开。
晏峤嘆息问:「因为他妈妈跪下来求你了,是吗?」
邢白鹿不知道怎么解释。
晏峤又气又心疼:「你对别人这么心软,却不知道江怀夏他对你……妈的!」晏峤狠狠在车门上锤了一拳。
「晏峤。」邢白鹿拉住了晏峤的手,「你把我想的太好了吧?」晏峤明明那么聪明,可对着他,却总把他往最好了去想。
你不知道我坏起来,有多坏。
绑匪把地点临时改在红河路铁道口,并且还把时间精准到了7点46分。
邢白鹿断定,在那个时间点那边应该会经过一辆火车。
交易地点,肯定是他站在铁轨这边,绑匪在那边。
交易方式,肯定是要他把钱丢到铁轨那边去。
-
邢白鹿到指定地点时正好7点43分。
他果然看到了那个平头男站在铁轨那边,倒是不见另外那个耳环男,是在看守江怀夏吗?
此时,道口栏杆已经落下,上面的警示灯正闪着光。
平头男依旧戴着口罩,大声说着要邢白鹿听他指挥把钱丢过去。
火车驰骋的声音由远及近。
平头男是想等火车靠近的剎那,让邢白鹿把钱丢过去。
火车会在瞬间给他拦出一道天然屏障,警察们都在邢白鹿身后,这段时间足够供绑匪出逃。
邢白鹿捏着书包背带,却是怔怔地想,等他丢过去后,警察们被火车拦在这边,而绑匪却发现了书包里根本没有钱……
那么,和绑匪一起被拦在对面的江怀夏,会被他们撕票吗?
平头男大喊道:「我数到三,把钱丢过来!」
「1……」
「2……」
邢白鹿握紧了书包带子,正打算丢过去时,一道人影从旁边窜出来,连人带书包直接给他扑倒在地。
「你他妈……」
火车呼啸而过,对面绑匪的声音一瞬湮灭在风里。
邢白鹿的后脑勺直接撞在地上,那人严严实实压在了他身上。
「咣当」声响,邢白鹿看见之前在耳环男手里那把弹-簧-刀掉落在邢白鹿边上,刀刃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腹部似有一阵温湿传来,邢白鹿本能伸手摸了一把,满手的血。
「小鹿!小鹿!」晏峤的声音像是发了疯。
头顶的漫天星空,邢白鹿突然什么都明白了,他说这件事为什么这么巧,其实不是巧合,这本该就是原来时间线上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