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洗手间脸盆架子倒了一地。
晏峤和方琮林都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个踩在了马桶盖上,一个□□起了衣袖。
方琮林大口喘着气:「今天你为了陆明嘉是死活不让我得好处了是吧?」
晏峤冷笑:「我不是为了陆明嘉!」
方琮林哼了哼:「这姓陆的在追邢白鹿?」
晏峤道:「是又怎么样?」
方琮林低头吐了口血沫:「老子也在追邢白鹿,他也在追,所以现在就你不喜欢邢白鹿?」
晏峤咬了咬牙:「……对。」
方琮林突然收了手:「那你去。」
晏峤:「?」
方琮林道:「我和那姓陆的都不去最公平,换你去,反正不影响老子的利益。」
晏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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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白鹿隐隐约约似乎听到外面传来打斗声,这是……起内讧了?
他试了试想坐起来,奈何手脚被绑得实在严实,除了翻身根本做不了别的动作。他原本想先滚到床边,脚先落地,然后坐着起来找找房间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割断绳子。
没想到眼睛看不见,他直接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后脑勺「咚」地着地。
疼疼疼——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有人沖了进来,急切叫他:「邢白鹿!」
邢白鹿愣了愣,这个声音……
有人伸手过来,撕掉了他嘴上的胶带:「怎么样?」
邢白鹿这才终于确定:「晏峤?你怎么……」
「先离开这里再说!」晏峤提一口气将人扛上肩就往外沖,他没敢揭开邢白鹿的眼罩,也没解开他的手脚,毕竟这件事闹了个大乌龙,这屋子还是常律师亲戚的,总不能让这件事越闹越大。
邢白鹿一阵天旋地转被甩上晏峤的肩膀,他蹙眉道:「晏峤,你别……」
「没事,老公力气大着呢!摔不着你!」晏峤中气十足,上辈子他想抱小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刚才那一瞬间,他简直要把上辈子欠下的所有男友力全都拿出来。
邢白鹿刚才摔得不轻,有些头晕耳鸣,他大概又是幻听了。
就在晏峤扛着邢白鹿往楼下沖时,身后的方琮林突然字正腔圆高声道:「老晏,你带人先走,我替你们断后!」
话落,晏峤便听到了方琮林自导自演的打斗声「呀!」「嘿!」「去你妈的敢动我朋友!」「老子跟你们拼了!」……
晏峤:「……」
妈的,方琮林这老狐狸,搁这儿邀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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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峤带着人跑出了两条街,这才寻了处路边的草坪将人放下来,替邢白鹿解开绑住手脚的绳子。
邢白鹿本能摘下了眼罩,晏峤飞快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微微喘息道:「慢慢来,别伤着眼睛。」
快中午的阳光很烈,邢白鹿适应好一会才睁开眼。
晏峤一眼就看到邢白鹿手腕处被捆出的青紫印痕,他的脸色微变,忙俯身过去:「你的手……」
晏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邢白鹿一把推开了。
「晏峤,你别……」邢白鹿顿了顿。
晏峤的手下意识往身后撑了把,刚才兴致勃勃一头热的情绪瞬间降至冰点,晏峤仿佛此刻才反应过来,小鹿是有喜欢的人的。
他不想他碰他。
邢白鹿又朝晏峤看来,他想解释一句:「我不是……」他下意识蹙眉忍了忍,突然别过脸「哇」地吐了出来。
晏峤被他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手脚并用爬过去帮他拍着后背:「怎么了突然?怎么吐了?他们打你了?!」
邢白鹿撑在草坪上的手臂不住颤抖,晏峤忙伸手从他腋下穿过,帮忙撑住了他的身体。
他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喘息道:「没有,我撞到了头,你又扛着我跑一路,我这都快脑充血了,特、特别难受,我本来想叫你别扛,你没理我……」
他大约还是很难受,说话断断续续。
晏峤很是自责,轻轻拍着他的背道歉。
邢白鹿又解释:「我刚才是怕不小心吐你身上……」他抬手用手臂擦了擦嘴角,转过身来笑,「好多了,谢谢你。」
晏峤整个人有点呆,绝望溺水的心脏又仿佛缓缓跳动了起来。
小鹿在和他解释,推开他是怕不小心吐他身上。
其实,吐我身上也没关系的!
「咝——」
邢白鹿拧眉抬手抚上后脑。
「摔哪儿了?」晏峤忙伸手想去查看。
邢白鹿眼尖,一眼就看见晏峤的拳峰血迹斑斑,甚至还触目惊心地嵌着许多碎渣。
「你的手……」邢白鹿一把拉住他的手,除了满手的血,晏峤的衣领被拉歪了,袖口扯破了,身上也沾了不少血,邢白鹿脱口问,「怎么弄的?」
「当然是我们为了救你跟那些地痞流氓干架留下的!」不远处传来方琮林的声音。
他大步跑来,邢白鹿一眼望去,来人身上的伤也不比晏峤少,但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这人不同于晏峤的忧虑,反倒是一脸神清气爽。
其实晏峤看着邢白鹿下楼,方琮林就尾随他们出来了。
不过演戏得演全套,断后得有断后的样子,方琮林才忍着没有立马上前来。
他坐了下来,大方勾住晏峤的脖子道:「这不是我兄弟被一个兜帽给打伤了吗?我们本来想去找那小子算帐的,没想到那小子得罪的人还不少,有人上门去抓他,结果眼瞎把你给抓走了,我当即打算带着老晏一起去把你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