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失去了两人后面相知相爱的记忆,认不出没有解开气息伪装的畲宴白就是他的小蛇妖。可潜意识里,敖夜还是本能地对他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想把他藏起来,只能自己一头龙看到。
他的伴侣只能是……
「痒……」
睡梦中,畲宴白皱了下眉,柔软的脸颊在金龙坚硬的鳞片上蹭了蹭。
「别闹。」
敖夜被打断了思绪,抬起头一看,却不禁愣住。只见他的尾巴像是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正在用尾巴尖轻轻地摩挲着畲宴白的脖子、耳朵、脸颊,甚至是——唇瓣!
轰得一声,他的识海变得一片空白。
若非有鳞片遮挡,敖夜的龙脸怕是已经红透了。
须臾之后,敖夜定了定神,努力夺回对尾巴的控制权,令其老老实实地贴在干草上,宛若一截没有生命的枯木又或者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他想,这应当只是个误会,他的尾巴只是认错了人而已。
他想摸的应该是小蛇妖——不对,他没想摸,他什么都没想,也不该想。
金龙低下了头,为自己内心深处的卑劣想法而感到羞愧。
「你不是失忆了么?」畲宴白睁开了眼,幽幽道。
敖夜的尾巴安静了没一会儿,又翘了起来,在他身上戳来戳去,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似的。
然而这种行为在畲宴白看来,与占他便宜无差。
「失忆?」敖夜一怔,喃喃道,「我失忆了吗?」
他一向平静的识海忽然泛起了波澜,好似有什么东西欲跃出海面,可最后又乏力地跌回识海深处。
睡了一会儿,稍稍解了乏,畲宴白索性拍开那闹人的龙尾,坐了起来。
「哦,我看你傻乎乎的,还以为你曾经受过伤失去了记忆,才会如此。」畲宴白淡淡道。
敖夜不确定道,「我……是受过伤,但我想我应当没有失忆。你看,我还记得小蛇妖。」
「受伤?」畲宴白一顿,目光落到一旁的金龙身上,将他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严重吗?」
金龙摇了摇巨大的头颅,一只爪子摸上了自个的脖子,指着一处道,「不严重,只是丢了逆鳞而已。」
对龙族来说,所受的伤只要不致死,大约都是不严重的。
畲宴白眸光闪动,不禁低骂道,「蠢货,逆鳞那么重要的东西你都能弄丢,怎么不把自己也丢了呢……不对,你确实把自己也丢了。」
他摸了摸自个的心口,那里曾被敖夜亲手放上一枚白色的逆鳞,从此代替他的护心麟保护着他的致命弱点。
「你们凤鸟都这么喜欢骂人的吗?」敖夜有些无奈,澄澈的金瞳里满是疑惑。
畲宴白张了张嘴,还没把话说出来,敖夜便抢先说道,「我知道,你又想说我该骂。」
「不,你是欠抽。」
「……」
…
「你要去哪?」
见畲宴白突然站起来往洞外走,敖夜连忙问道。
畲宴白垂眸,看着才走了没几步,便凑过来紧紧圈住他双腿的龙尾。
「怎么,不能出去?」
「倒也不是。」敖夜嘴上这么说,可尾巴却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我会放你离开,但不是现在。」
他想,起码得等到他不再那么思念小蛇妖的时候。
也不会很久……只要几百年就够了。他会好好地养着他,给他在领地内种上一大片梧桐,每天为他摘来新鲜的竹实,再在梧桐林里挖出一处大池,灌满醴泉……
望着不知在想什么东西的金龙,畲宴白摇了摇头,轻轻地从稍稍松了一些的龙尾里抽出双腿,大步往外走去。
他一来到大荒就因伤昏迷过去,醒来后也一直待在房间里,不敢在拂晓的领地肆意活动。毕竟那儿随便一只鸟,都能轻易地吃掉他这个在上界很强,但在大荒却弱得可怜的蛇。
说到底,他还没有好好地看一看这片陌生的天地。为了安全起见,他并没有走太远,只在洞口周围走走看看。
目光可及的各色灵植,畲宴白都未曾见过,他随手摘下一株看了看,发现一如他所猜想的那般,品质极佳,说一声仙植也不为过。若是拿上界的极品灵植与之一比,怕是只能说是杂草了,压根没有可比性。
而且这里的空气里瀰漫着非常浓郁的灵气,不需要运转功法,便有大量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往他的身体里钻。如果说在上界,一个天赋普通的人需要大几百年才能拥有渡劫期的修为。那么在这,恐怕只需要短短一年的功夫。
想了想,畲宴白忍住诱惑,硬是施法阻止了大荒的灵气继续往他体内涌入。否则,他怕到时候一回到上界,就压制不住修为立地飞升了。
小蛇崽还小,畲宴白还想多陪他一段时间呢。
思及小蛇崽需要吃掉足够的力量才能长大,且林逐风的神魂亦需要补养……畲宴白看着洞口周遭灵植的眼神逐渐变得火热。
只犹豫了片刻功夫,他便开始动手採摘灵植,也不管其是何效果,皆小心採下塞进玉镯内。
左右等回了上界,大可以请扶离或阿离来分辨是否可用。
不多时,敖夜洞口外的一小片灵植便被畲宴白採得七七八八。
而趴在洞内,一直思索着如何才能圈养好一头凤鸟的金龙终于醒过了神,发现畲宴白已经出了山洞,便连忙扭头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