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愣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伸手拽着藏月的衣角站了起来,「走,找小蛇。」
藏月失笑,没说什么,带着犹如迷路的小鸡仔一样的阿离走去落雪殿。
…
而落雪殿内,小蛇崽独自躺在床上,手臂大张着,两只小肉手拽着被褥,睡得正香。
只有一柄银灰色的剑靠在床边,静静地守护着他。
而他的两个父亲却在不远处的浴池里忙碌个不停。
「嘶……」白蛇扭头咬住黑龙的脖子,愠怒道,「你力道轻些!」
闻言,黑龙动作一缓,不仅依言放轻了力道,便连动作都放慢了。如隔靴挠痒,令人不得痛快。
过了会,白蛇不悦道,「你故意的?」
黑龙的金瞳里隐隐含着笑意,「可要重些?」
「……」白蛇深感无语。
就在畲宴白在为了面子硬撑着还是遂了敖夜的意这两者间纠结时,殿外的一声呼喊帮他做出了选择。
「尊上,公子的娘家人来了!」藏月大吼了一声,吓得阿离一激灵,酒意忽然散了大半。
阿离看了看四周,发现现下所处的地方很陌生。
孔玉和小田也稍稍睁开了眼睛,呆呆地望着脚下的土地。
「我在飞?」小田傻乎乎道。
「笨,我们被、被巨人抓住了。」孔玉说道。
「哦。」小田道。
殿内,畲宴白推开敖夜,跃出浴池穿上衣裳,回头笑道,「难受吗?」
敖夜化作人身,抿着唇站在池子里一言不发,只他冷沉的脸色教畲宴白知道了他心中的真实感受。
「呵。」
冷笑一声,畲宴白随手取出一条红色的发带绑住了头发。
然后不等敖夜,他便往外走去。因着他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神识再一放,外头除了藏月外便是他妖皇宫的三人。
「啧,怎么醉成这样……」畲宴白一出了落雪殿,便看到地上或站或蹲或躺的三个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藏月摇了摇头,「属下不知,这三位乃是忽然出现在宫外。」
畲宴白摆了摆手,让藏月退下,然后绕着三个醉鬼走了几圈。也不知他们是喝了多少酒,一身的酒臭味几乎要熏死人。且不知他们做了什么,竟沾了满身的尘土。
最后,他看向还算清醒的阿离,问道,「阿离,你们这是?」
阿离揉了揉额头,小声解释道,「孔玉和小田以为你日后不回妖皇宫了,有点难过就喝多了。」
「那你也跟着一起喝了?」畲宴白看着阿离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笑道。
阿离脸一红,低下了头,嗫嚅道,「没……酒水渗进了土里,我就醉了。我们都很想你和眠眠了,就来找你们了。」
畲宴白听了,觉得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阿离算是他的长辈,孔玉是他养大的且心里一直偷偷拿他当亲爹,而小田嘛,虽然是半路捡来的,但也跟了他不少年心里很是依赖他。
他们的想念是真的,担忧也是真的。而他,这些日子只顾着和某龙厮混,倒是忘了关注这三人的状态了。
「既然来了,就在这儿住上一段日子吧。」畲宴白笑道。
「好!」阿离道。
他没告诉畲宴白,他们几个还打算赖在重华宫就不走了。
畲宴白施法清理了三人身上的污垢,又祛除了他们身上的酒气,然后说道,「行了,你们三个先去偏殿里睡一觉,等睡醒了,有什么事咱们再说。」
「嗯。」阿离笑了笑,转身往偏殿走去,把身旁的孔玉和小田忘了个一干二净,可见人还醉着呢。
畲宴白摇了摇头,欲将孔玉和小田拎过去。
刚出来的敖夜便先他一步走了过去,一手拎起一个,「我来。」
畲宴白便停下脚步,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笑吟吟道,「天还没完全亮呢。」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敖夜却听明白了,当即拎着人直接瞬移至偏殿,将人丢在空房间里。
他这一去一回,快得畲宴白只眨了下眼的功夫,便见他两手空空地站在了自个面前。
畲宴白笑得花枝乱颤,「这么猴急?」
敖夜垂眸,淡淡道,「你不想吗?」
畲宴白笑声一停,别说,他确实没尽兴呢。他伸手抚上敖夜的胸膛,缓慢地往上摩挲着,至领口时猛地往下一拽。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眨一眨眼,长而密的眼睫说不定就能相碰。
但许是今天运气不好,註定他们不能继续未完成的事。
就在两唇即将相触时,天边传来一声令人打心底不安的巨响,像有什么膜遭到了来自外界的重击,骤然裂开。
两人一顿,齐齐转头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星罗城上空。
如果是平时,他们或许不会当一回事。但先前屠龙者布下的上古阵法,阵法中心那道直冲天空的光柱仍令他们记忆犹新。只是后来见无事发生,才放下心来,然而今天这异响着实令他们又提起了心。
敖夜瞬间化龙,「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道去。」畲宴白化作白蛇,缠上黑龙的身子。
龙行的速度很快,但他们到时,周遭已有一些离得近的修者赶到,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并未太靠近星罗城的遗址。
见到黑龙和白蛇飞过来,修者们急忙喊道,「两位前辈快停下,莫再往前了!前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