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旁人呢?当时在场的除了右相还有谁?还有谁还活着?」畲宴白胸口缺了护心鳞的那处突然痛得厉害,有风从那儿灌了进去,令他体内变得与体表一般冷。
「他们命不好,这些年陆续都死了。」阿宁见畲宴白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不禁关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畲宴白抓顺势靠在了阿宁的肩上,闭上了眼,「没事,让我缓缓就好。」
他的神识钻进阿宁的脑海中,翻找与敖夜有关的信息,须臾之后,他睁开眼,在孟天河锐利的视线中与阿宁拉开距离。
「我该走了。」
温和的目光再一次掠过三人的面容后,畲宴白便出言告辞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畲宴白便转身出了帐篷。
「哎?他救了孟大哥又送来了玉玺,我们怎么着也得给他一些赏钱吧?」阿宁道。
「对,该赏!」敖珉贊同道,「我皇兄愿意帮他,那他应该不是个坏人。」
孟天河转身大步追了出去,不想举目四望,已经看不到畲宴白的身影了。
他朝守在帐篷外的小兵问道,「刚刚出来的那人呢?」
小兵挠了挠头,不大确定道,「好像走、走远了。」
孟天河皱了皱眉,从那人离开到他追出来不过一会的功夫,就算用跑的也不该连个影子都没了。
阿宁也出了帐篷,走到孟天河身旁问道,「人呢?你没把人留下么,他可是救了你的命呢。」
「走了,早就走远喽。」孟天河道。
他只当畲宴白是哪个心向东秦的奇人异士,特意从深山老林里出来帮他们一把,不在乎名利,事了之后便果断离去。「等殿下登基坐稳了皇位,大哥就带你回北境,给陛下和你宴白哥哥他们守墓如何?」孟天河笑道。
「呵,你之前不是说等殿下登基后,请他为你指个大家闺秀的么?你确定你未来的夫人乐意离开繁华的京城和你回北境生活?」阿宁偏过头,大大的杏眸里盛着些许复杂难言的情绪。
闻言,孟天河一阵哈哈大笑,「我那是逗你的哈哈哈……」
抬起大手罩在阿宁头上,三两下就揉乱了他的头发,气得阿宁红了眼,扑过去就要揉回来。
「嗯?你们这是?」
敖珉收好玉玺出来后,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与乱糟糟的头发衣服,不禁有些无奈。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马上就得在全京城百姓的注视下入城了?」
「殿下,不是我先动的手!」
「咳,我们这就去换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1、好啦,孟天河、阿宁与敖珉在正文里的戏份结束啦。
番外到时候看情况吧,有人想看,就写写
2、芜湖~晚安呀,下一本开文我想挪到早上或中午更新,到时候可以每天和你们说早安或午安啦哈哈
咳,虽然这样,我们该熬的夜,还是会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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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同于京城那儿的杏雨梨云、莺歌燕舞,北境的大部分土地犹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万籁俱寂。
畲宴白徐徐落在雪面上,一脚踩下去,陷入厚实而微冷的雪里。他抬头环顾左右,须臾之后循着阿宁记忆里的方向朝一处走去,在身后留下两行深深的雪坑。
那是一座低矮的小山,高大通直的树木从山脚种到山顶,条状的叶子郁郁葱葱,是这片入目皆白的天地里难得一见的颜色。
上山的路就藏在林间,由长条的灰白色石块铺就而成,几乎要与路两侧的雪融为一体,但脚踩上去后,方知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雪,像是被人特意清扫过一样。
行至半山腰处,畲宴白停了下来,望着提着一盏灯低头往他这边走来的福全公公。
他老了很多,头发完全白了,腰也弯了,走得很慢很小心。
到了畲宴白跟前,福全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他抬起头,用略微浑浊的眼睛打量了畲宴白好一会,然后疑惑道,「你是?」
畲宴白幻化的年轻人面容清秀、身材略矮,一看便知不是北境人。若非福全以他阅人多年的眼力看畲宴白着实不像个不轨之徒,恐怕他此刻已经大喊守墓的兵士过来将他赶走了。
「我曾受过元颢帝的恩惠,今儿途经此地,特来此祭拜一番。」畲宴白将曾用来搪塞孟天河等人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福全的目光落到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上,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只要有心就成,倒也无需那些个虚礼。」
说罢,他将手中提着的灯笼递给畲宴白,说道,「拿着吧,难为你还惦记着咱们陛下。」
畲宴白没有拒绝,接灯笼时手指有意碰了碰福全的手,顺势往其体内注入了一道妖力,然后绕过福全往他身后走去。
福全的双眼忽然发热,片刻后热意散去,他眨了眨眼,发现再看眼前的景物时清晰了不少。
他扭过头,望着畲宴白渐渐远去的摇曳身姿,忽然觉得有几分像十多年前仙去的那位畲公子。只是再回像一下那人相对而言过于平凡的相貌,福全摇了摇头,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转过身继续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