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只觉得身子被整个一拽,便凌空而起。还没来得及惊叫眼前景色便一晃而过。
再入目时候,便换了地方。陈知渊站在他身后,下巴微微抬起,轻点道:「如你所愿,秘境口到了。」
「到,到了?」月白看着眼前景色,有些呆滞。仿若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长了见识。
不可置信,自己整整走了半个时辰的地方,只一瞬便出来了。
「是呀,到了。你不是心慕凌道仙尊已久吗?只要现在出去,你就能力压别人,变成凌道仙尊的徒弟。」陈知渊的声音很低,像是无风夜晚里缓缓在沉积的雪花。清清冷冷,却带着一股难言的诱惑。
没人看到在他说话的时候,左脸之上黑点一动,像是一笔细墨乍然淌开。在那白净英挺的侧脸上勾出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黑色的彼岸花丝丝分明,无端摇曳着,带着股危险的妖艷。
「你说的极有道理。」月白敷衍般点点头。心想原来这炮灰也心慕凌道仙尊,倒是方便。
却是仍旧背着陈知渊,绷着脸逡巡着四周,凝重道:「可在出去之前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话还未落,只见目之所及处儿。一棵大树疯狂躁动,无数淡紫色花瓣纷飞在天上,逸散出奇异花香。
树下不远处儿,一位蓝衣修士正甩着法宝,不要钱地往树身上砸。
第5章 黑化
「能让他停下来吗?」月白逡巡了四周,确认旁边再无更像的人之后,才艰难开口。
月白记得,原文的剧情是,杜衍中了血魅毒后为了拿到醒神木跌跌撞撞追着个树妖到了秘境口。这才被集齐了信物,准备出秘境的楚宁救了下来。
只是原文里可没有说这位可怜无助的男配中了毒还能这般厉害哇?
眼看着被他一件件甩上法宝招数的大树渐渐因为不敌而虚弱地婆娑摆动枝叶。月白只怕再慢一步,树妖都要被打得将醒神木拱手让出了。
「请人帮忙该说什么?」陈知渊眉头都不曾挑一下,慢条斯理问道。
月白只能木着脸叫了声:「爹。」
有了第一次,就不差第二次。月白这一声叫得无悲无喜,乖顺无比。连看都没看陈知渊一眼,就轻而易举地出卖了自己的节操。
陈知渊品了品,却是轻皱了皱眉,嘆了口气:「得到的太容易,反而有些膈应的慌了。」
月白:「……」你够。
说罢,抬起袖子一扫,正凌空甩法宝的蓝衣修士乍然飞了出去,有如破麻袋一般重重摔在了地上,还顺带扬起了一地灰尘。
月白随着那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惊悚地颤了颤眼皮,犹豫了良久才试探性道:「我只是想让他停手,没想直接送他去地府。」
「目的达到了不是吗?」陈知渊手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白珠。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垂着眼淡然回道。
他方才亲自出手干预了剧情,正准备好了接受惩罚。却罕见地没听到系统聒噪的声音。只惊异地微挑了挑眉看了眼月白。
「行吧。」月白嘆了口气。艰难时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杜衍也不知道是他们出的手。
随即心里有了一个能不动声色地接近杜衍套近乎,并将醒神木顺理成章送给他的办法后才靠近杜衍。
佯装着意外问道:「道友可是受伤了?怎躺在这里?」
正躺在地上杜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近,仿佛控制不住自己心绪般,「哇」地一声,吐了口血。肩膀一个瑟缩,忙擦了嘴上的血沫,兀自淡定道:「无事。」
「是哪个贼人动的手,竟让道友受此重创?还吐血了?」月白更加起劲儿,继续搭讪问道。眼里却是望了陈知渊一眼,带着些许的埋怨。
一双清润润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无声地谴责陈知渊方才下手太重了。
看得陈知渊冷哼一声,阖眸无情道:「方才咱们离得也不远。修士的耳朵极好,你过来之前说的话,他定然听到了。他吐血是被你如今道貌岸然站在他跟前气的,怎就是我重创他了?」
月白:「……」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既如此,不若一不做二不休……」月白看着仍旧害怕得往后蜷的杜衍尴尬地不住眨眼,心里犹豫到底是让眼前这位爹直接带自己消失,逃离这社死现场。还是直接把醒神木交出来赔礼道歉。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他灭口。你便不用在这儿浪费时间了。」陈知渊和他想到了一块去了,只是比他更偏激。接过他的话,淡定道。
说着还垂眸打量着地上的杜衍。
「二位大可不必!」
躺在地上的杜衍已然有些奄奄一息了。听到他们的话连忙挣扎了爬起来,吐掉了嘴里的血水,虚弱解释道:「方才原委我确实听到了。二位出手是为了救这树妖,并非恶意伤杜某。既然是误会,杜某自不会记恨二位,倒是不必杀人灭口。」
说完还怕他们不信,索性仰躺在地上,战战兢兢继续道:「而今沦落至此,实是因为中了血魅毒所致。跟二位毫无关系。我是尘海门少主,还因为这血魅毒双眼失明,连二位什么样子都看不到。二位更不必担心什么。」
「咳,你不会怨我们?」月白咳一声,硬着头皮尴尬道。
「那自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