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成功了，是不是很得意。”


    “没有，冷不冷。”


    南城十月中旬，晚间的风吹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冷意。


    在耐心这方面，颜雾知道，她终究比不过祁郁。


    运筹帷幄的天之骄子，全全将她所有的想法算计进去了。


    宛若熬鹰一般，赌谁先败。


    自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到现在，足足过了一个半小时。


    他真的没有动，就什么都不做的在这站着。


    由着众人观赏，扫视，猜测……


    周遭人胡乱的想法，已经扯到颜雾身上了，她没办法。


    “要不要上去再穿件衣服，或者穿我的。”


    “我有说要跟你一起出去吗？”


    “没有。”他弯下腰，黑色外套顺势披在女孩身上。“但我想带你去找回你的骄傲。”


    —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车窗上的疏影迷幻交错，连带着随行的路灯车辆都少了一半。


    他又将她带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


    “嗯。要牵手吗？”他问的坦诚直接。


    颜雾“？？？”。


    看出女孩吃惊茫然，祁郁淡声，心情不错的勾了勾唇“等会怕的时候，可以牵我的手。”


    “不可能。”


    “好，不可能。”


    话音刚落，车子正好越过某个十字路口，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他脚踩油门。


    顷刻间，将车速提到最大。


    引擎割裂风声，赛车如离弦的弓箭一般，直接飞出去。


    耳侧风声如雷贯耳，周遭的景象飞速往后拉。


    颜雾下下意识的捏紧安全带。


    她胆子虽然不小，但……车速这么大，她还是害怕。


    更别说还是在山峰这么陡峭的地方。


    颜雾更慌了。


    他精神本来就不正常，难不成是自己活够了，想带着她一起死。


    “祁郁，你想干什么？”


    “雾雾，有听说过一句话吗？”


    颜雾没搭理他。


    她搞不懂，他到底从哪里听这么多没用的话的。


    没得到回答，祁郁自顾自的继续“极致的恐惧之后才能忘掉之前的恐惧。”


    “神经病。”。颜雾又骂了他一句。


    话落，又一脚油门下去，引擎声响彻天际。


    本就是顶级超跑，各项技能组件优质先进，再加上操作人员技术炉火纯青。


    颜雾从来不知道，一辆车可以开的那么快。


    快到每一个拐角，路口她都有一种整个人要被甩出去的感觉。


    惧怕的甚至不敢睁开眼睛。


    “要牵手吗？”他又问了一遍。


    颜雾脸色发白，但不愿在他面前掉面“不需要。”


    “好。”他尾音被风吹乱。


    稍带热感的呼吸洒在颜雾脸上，小姑娘眯了眯眼，怯生生的半睁开眼睛。


    然后就看到自己此生都忘不掉的一幕。


    车轮半边悬空，狭窄的道缝里，他开的照旧快，暗夜里，猛烈的冲击让侧旁车轮隐约起了点火星。


    “刺啦刺啦”的架势，要燃着的架势。


    一时间，比天上的星子都耀眼。


    颜雾瞬间就出了一头汗，惊魂未定的僵着，大口喘气，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更是白到透明。


    “要牵手吗？”他第三遍又问。


    但这次，他没等到小姑娘的答案，直接空出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


    颜雾想挣脱，又看到陡峭的山峰，终究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这个疯子不怕死，她怕啊！


    重来一世，没有人比她更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这么湿啊！”掌心相抵，像极了两人抵死缠绵时的热感。


    颜雾出了很多汗，手上，脖子上，全身哪哪都是汗。


    心脏此刻跳的飞起，一声接着一声，要跳出胸膛的趋势。


    她能清晰感知到自己肾上腺素飞速飙升的战栗感，那种极致的，要冲破一切的汹涌澎湃感。


    让她血液都逆流不少。


    他的话太有歧义，要是以往，颜雾可能会羞耻的瞪过去，但……现在……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分给他。


    这场极致的刺激，疯狂，颜雾不知持续了多久，只记得车停下来时，她还鲜少的有些舍不得。


    “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上一世，他虽然也带她玩过赛车，但远远都没今日的快。


    颜雾没搭理他，稍稍回了个神。


    “有没有舒服点。”


    他倒是气定神闲，从头到尾，宛若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一般。


    “看样子是舒服点。”


    祁郁现在已经学会自问自答了。


    “那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用。”小姑娘刚抬眼，就对上他的视线。


    不知何时，他凑的很近。


    滚烫似火的呼吸洒在颜雾脸上。


    颜雾想都没想的直接推他“你离这么近干什么？”


    “我以为你在害怕。”


    害怕！


    刚开始，她确实怕……但……后面……渐渐也体会到了其中的极致疯狂。


    现在……她好像懂了点，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不要命的要来追求这般不要命的活动。


    原来……他真的可以让人短暂的忘记脑中所有事。


    “送我回去吧！”她心情好了点，但身上终归出了太多汗，不舒服。


    而且回去晚的话，宿舍估计都锁门了。


    祁郁这次倒很乖觉，想都没想的调转车头“雾雾，你的骄傲，有回来点吗？”


    颜雾怔住，没说话。


    “没关系。再多给我几次机会，好吗？你以前，因为而丢失的，我都会帮你找回来。”


    小姑娘照旧不吭声。


    但眼睫上胡乱抖动的睫毛还是暴露了她隐隐杂乱的心绪。


    “我现在……真的有在改变。”他继续。


    夜间风声轻了点。


    “你之前接受不了的地方，我都试着在改变。”


    “我还吃了点药。”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病态的占有欲，但我真的有在改……。”


    “所以——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这次，我尽量学着用正常人的方式爱你，好嘛？”


    “……。”


    他说的实在太多，颜雾耳侧嗡嗡作响，大脑混乱的要炸掉。


    颜雾记不清自己给了他一个什么答案，只记得他离开时，整个人跌跌撞撞，有晕倒的趋势。


    宛若明明承受不了太大的苦楚，却又佯装忍着，怕人看出。


    风不知不觉中大了点，夜间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也隐进暗影里，毫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