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墨委屈的声音，傅予诺听得心中发疼。
她收回了手：「对不起。」
韶墨的心如坠冰窖。
还在期待什么呢？本来他们的开始就起源于相互挑逗……让她造成误会，也是他的错。
早该承认，她就是馋他身子，其他的都只是顺带。
是他高估自己。
韶墨睫羽飞快地动了一会儿，唇边带起了笑。「那就这样吧」，他是打算这么说的。多大点事，从容一点。却哑着嗓子说不出口。
「我在努力，」傅予诺忽然道：「我接手了更多项目，也拍了恰饭视频。视频的钱已经到帐，不过没剩下……」之前在医院折腾那一出，被花掉了。
韶墨茫然地听傅予诺继续道：「项目奖金过了这个季度才能到手。」
「我已经在很努力了，但就是……」傅予诺仰靠在座椅上，忽然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她的声音发颤：「很多事情，还需要时间。」
傅予诺说的最后一个字，带着些颤音，听到的那一瞬，韶墨几乎静止了呼吸。
他的心跳，还没等他那引以为傲的脑子反应过来傅予诺在讲什么，就乱得不成样子。
韶墨不敢置信地望向傅予诺。
她的意思是……
傅予诺同时直起了身，凝望向韶墨的眼眸：「我有在向前走，真的有的，」她清澈的眼眸带着哀伤的温柔，几乎是在恳求了：「所以……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发现自己苦苦追寻的东西垂手可得的巨大惊喜，狠狠地砸碎了韶墨的心。
韶墨哑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努力？」
傅予诺垂下了眸子：「现在的我，可能给不了你什么。」每次她一想到努力，那股惯常的、觉得努力不会有结果的厌倦无望感受，就会随之而来……但此时的她，已不惧怕去面对。
只在这件事上，即便最终无望，她也要努力一把。
他值得她一试。
韶墨依旧没明白：「可是，我很好养啊。」
傅予诺酝酿了半天的悲伤气氛，瞬间被打破。
这话傅予诺听得又是甜蜜又是好笑：「好养？」她玩味笑笑：「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想想你平时都爱吃什么……牛油果，车厘子，三文鱼……」
韶墨听着傅予诺如数家珍地，将自己平时的吃穿用度一算，吓了一跳……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大手大脚了？刚工作的时候还很勤俭节约。
下一瞬又开始担心人设。
等到第三个念头起，前两个便被韶墨抛之脑后了。
她竟然，也在默默关注着他？否则怎么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这些东西都可以换便宜的。」韶墨忙打断她：「这不是省了房租……」他心虚道：「一时间没控制住。」
听着韶墨小心翼翼的声音，傅予诺眼眶微热：「那蟑螂呢？」
「……」韶墨一咬牙：「你不是要陪我做暴露练习吗？说话不算话？」
傅予诺轻仰着头，眨了眨眼。
「算。」她勾了勾唇，答得干脆。
其实不只是钱的问题……但有了墨墨这句话，就都不是问题了。
车里的气氛一时间充满了粉红泡泡，两个曾经互相调侃过天天的老司机，此时此刻，却仿若两个纯情小学生一样，不敢看对方眼睛。
傅予诺伸手找了找，牵住了韶墨的。对方很快回握了回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用大拇指摩挲对方的手背。
「那你还……」韶墨轻声开口，他的声音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追我么？」
傅予诺也回得很轻柔：「追啊。」
傅予诺这句话，明明只是一段关系开始前的吹锋号，却让韶墨的内心燃起一种，自己终身大事解决了的安定感。
韶墨垂下了眸子。
那……是不是要继续了？
两情相悦之后……一般都会干点什么吧？
上次之后，韶墨有做过一些心理准备，但还是……很紧张。
而且，这还是在车里。
又没有东西……应该不至于到最后一步吧？
即便是这样……
韶墨的呼吸微促，他连忙打断自己的联想，望向傅予诺。
傅予诺恰巧也望了过来。
韶墨抿了抿唇，感觉自己的面颊滚烫。
反正……他都是期待的，就随她好了。
一时间四周极静，韶墨深深凝望着傅予诺温柔的眼眸，看她一点一点逼近自己。
感觉傅予诺吻过来的剎那，韶墨闭上了眼。
韶墨能够感受到傅予诺温热急促的呼吸，但他的唇上，却没有熟悉的触感。
韶墨不由得睁眼。
傅予诺却喘息着抬起了头：「抱歉，」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之前太过轻佻了，以至于让你产生那样的想法……」
韶墨目光微敛。
其实也还好，说轻佻……也有他一份。
「所以，」傅予诺定定地望着韶墨，唇边勾起了一个清甜的笑容：「我会等我们正式确定关系，再亲你的。」
韶墨：「？？？」
傅予诺的心已定。
既然眼前的这个人，迟早会是她的……
「我会尊重你，」傅予诺笑意盈盈地望着韶墨，声音轻柔，言语却无比认真：「这一次，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