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床上躺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什么睡意。


    但言晏还是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后半夜他睡得很不稳，几乎都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度过的。


    不止这一夜，接下来好几夜，言晏睡得都不大好。


    滕子文没有来过别墅，也没有再找过他。


    言晏问过别墅里的佣人，都是一问三不知。他们都说，滕子文并不常住这里，行踪更是他们不可能知道的。


    有个帮佣还反问：「言先生您难道还会不知道先生的行踪么？」


    言晏想起帮佣那诧异得眼神，就觉得脸上发烫。


    言晏犹豫再三，惴惴不安地打通了滕子文的电话。


    这个号码还是当时滕子文第一次给他打来电话之后，他暗自存下来的。


    电话通了，但接电话的却不是滕子文。


    「戚助理。」言晏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喊道。


    戚宇是让言晏叫自己名字就行。


    但言晏觉得，人家客气归客气，他自己却不能不识好歹。


    在知道戚宇是滕子文的助理之后，言晏就一直叫戚宇「戚助理」了。


    其实言晏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滕子文了。


    「言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么？」戚宇的态度还是客气而有礼的。


    「戚助理，我想请问一下，子……滕董他……他在吗？我能不能跟他说几句话？」


    「滕董现在正在开会。」戚宇的语气平平淡淡，但言晏就是觉得，戚宇好像在嫌自己添乱。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正在忙。他好几天没有回来了。」言晏慌乱解释，「他是不是这几天都很忙。」


    「滕董身为欧盛公司的董事长，自然是工作繁忙。」戚宇不咸不淡地答，沉吟了一会，又继续道，「言先生，滕董很感谢你之前帮了他的忙，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对我提出……」


    戚宇委婉地说了一些话。


    言晏挂了电话，傻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


    他没想到滕子文竟然是欧盛的董事长。


    华盛也只是欧盛旗下一家小公司。


    就是他这么一个不关心商界的人，也知道欧盛是多大一个公司。


    不过欧盛这家公司，平时在外面露脸的都是总经理。不是圈子里的，倒是不一定知晓董事长滕子文，而且滕子文想低调，本市的媒体也不敢随便乱报导他的事情，所以言晏也不知道。


    但这还不是最让言晏无措的。


    最让言晏无所适从的，是戚宇话里隐隐透出的那些东西。


    那个人只是借他打了个幌子。


    他在那个人眼里，并没有什么特别。


    甚至，那个人似乎，跟其他他见过的所谓大老闆没什么差别。


    言晏摇头。


    可他分明记得，是滕子文亲口对他说的喜欢。


    戚宇的话，言晏不想相信。


    除非滕子文亲口来对他说……说那些话……他才会相信。


    不然，他一个字都不信。


    第39章 不舍不求


    39


    戚宇放下电话，把手机递还给滕子文。


    滕子文洗了口烟，又吐出来。


    「滕董，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跟他说了。」


    「很好。」滕子文让戚宇把手机放到桌上。


    戚宇照做，接着离开了滕子文的办公室。


    滕子文静静地吸完一根烟，然后开始看文件。


    滕子文晾了言晏几天，始终没有听佣人报导言晏离开。


    滕子文觉得言晏应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言晏再次见到滕子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天。


    三天来，他心中的惶惶一日胜过一日，直到看见滕子文的这一刻，才松了一口气。


    滕子文发现几天不见，言晏瘦了。


    原本就没有几两肉的下巴变得更加尖了。


    滕子文心里生出了那么点类似于怜惜的东西。


    言晏看着滕子文。滕子文的行为与他去外地拍戏前没有任何不同。


    过去几天，他的不安与等待，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言晏本来想着，如果见到滕子文，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等真见到滕子文了，心里又产生了怯意。


    言晏的心乱了。


    「怎么瘦了这么多？」滕子文问。


    言晏还没理出个头绪，就听见滕子文问他。


    他望着滕子文。滕子文的眼里似乎盛着对自己的关怀。


    滕子文见言晏不说话，上前两步，搭上少年的肩膀：「怎么傻了？」


    「没……没什么。」言晏回过神来，问，「你吃过晚饭了么？」


    「还没有。」滕子文道。


    「我去做。」言晏想快点离开。一靠近滕子文，他都不能清晰思考。


    滕子文拦住他：「厨房没有人了么？」


    滕子文低下头，在言晏嘴巴上咬了一口：「想我没有？」


    言晏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言晏感受到身边温热的身体，越发觉得，前几天的那个电话，只是他的一个梦。


    滕子文看到言晏睁开了眼就发呆，便问道：「在想什么？」


    「没有。」言晏立刻回答。


    滕子文也不多问，把人揽过来了一些：「我还没有问过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角色？」


    见言晏一脸迷惑地望着自己，滕子文道：「要不我让戚宇把华盛目前的剧本都拿回来，你随意挑，嗯？想要哪个经纪人，也可以跟我说。」